喜婆将木紫槿放在红毯上,元苍擎眼里现出柔情,“紫槿。”

“王爷。”木紫槿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羞涩,只是觉得不太真实:这就要嫁人了吗——以现代的灵魂、古代的身体?

喜婆道,“吉时到了,快上花轿吧,别耽误了拜堂——新娘哭!”

木紫槿在红盖头下的嘴角抽了抽:还要哭?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等着听她的哭声,要知道这“哭嫁”是很讲究的,还要有唱词呢,虽然柳妈妈老早就拿了唱词来给木紫槿,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可能连唱加哭的把这些说出来。所以根本就没仔细看,这会儿哭什么?

怎么回事,不哭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淮王妃果然还是那性子,根本不管这些礼仪。

金氏忍不住笑了笑,“罢了哟,紫槿是不想我难过,不哭就不哭吧,你们夫妻两个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也就放心了,别误了时辰,去吧。”

元苍擎眼里里闪过笑意,与木紫槿一起向金氏深深施礼,“拜别母亲(岳母大人)。”

“奏乐!”

鼓乐声齐呜。木紫槿上了花轿,侍卫开道,浩浩荡荡往淮王府而去。

金氏一直坐在门口,看着女儿的花轿去远,直到木府门前一个人都不剩,安静下来很久很久,她也没有进去。

宣德帝今儿算是给足四弟面子,居然亲自来到淮王府,替两人主婚,在他登基以来,绝无仅有。

元苍擎牵着木紫槿进来,即对宣德帝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妾身见过皇上。”木紫槿低了头,意甚恭敬,声音也小小的,仿佛不敢造次。

然而真相是,特么的这凤冠也太重了,压的她抬不头,直不起脖子,胸口憋闷,声音能不小吗?

宣德帝眼里有明显的嘲讽之色,“不用多礼,四弟,四弟妹,起来吧。”

“谢皇上。”

两人起身,宣德帝的目光在木紫槿的红盖头上一转,想像着下面那张让人恶心的脸,又露出嫌恶的样子来,“四弟妹,以后可要助四弟打理好府上的事,尽快给四弟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明白吗?”

木紫槿暗骂他一句不知羞,哪有当哥哥的让弟弟快点生孩子的,皇帝老儿这是逮着任何机会都要羞辱王爷吗?

真心不爽啊。

元苍擎却似已经习惯,脸容没什么变化,“是,皇兄。”

但木紫槿却明显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突然加了两分力道。“啊,皇上,妾身的脸已经好了呢,多亏王爷…”

宣德帝登时就不耐烦起来,脸色一沉,“吉时已到,拜堂吧!”无知女人,这时候还妄想进宫为妃不成?她可是自己拿来羞辱四弟的棋子,两人都要拜堂了,她还心存妄想,这一耳光打的四弟,倒也够劲儿。

礼官不敢多言,赶紧道,“吉时已到,拜堂!一拜天地!”

木紫槿缓缓转身向外施礼,无声冷笑:我已经仁至义尽,皇帝老儿,你别后悔。

冗长的大婚仪过后,快要起不起腰的木紫槿被安玮和喜婆扶着回了洞房,元苍擎还要出来应付酒席,嘱咐了她几句,就让人叫走了。

“都走了吗?”木紫槿扶着脖子动了动,真心受不了了。

安玮忍不住笑,“是,王妃,他们都下去了。”

“唉哟累死我了!”木紫槿扯掉红盖头,迫不及待地往下拿凤冠。

安玮一边笑一边帮她,“王妃,这不合规矩哟,要让王爷来给你揭红盖头。”

木紫槿不在乎地道,“没事,我就拿掉凤冠,一会再把红盖头盖上也就是了。”

安玮知道她不拘泥于礼数,王爷也不会在乎,随王妃喜欢吧,这凤冠确实很重,王妃都戴了天了,是该缓缓了。

木紫槿看一眼满屋子耀眼的红,红蜡烛噼噼啪啪的,很喜庆。她摸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安玮,我这会饿了,看看那些有什么能吃的,拿来吃点。”

安玮依言过去,挑了几样端过来,见主子吃的很欢畅,又想笑,“王妃,你一点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木紫槿嚼着嘴里的点心,别说,还挺好吃的,甜而不腻,挺对她的口味。

“今晚王妃不是洞房?”安玮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所以说到这个,并不显得羞赧,她更奇怪的是王妃的没心没肺。

木紫槿讪笑两声,“紧张。”好像没有新娘子在新婚之夜不紧张的吧?她虽然是现代的灵魂,不过想想等会儿跟王爷…紧张总是会有的,不过她好像更为期待,是不是太色了点?

我看不像。安玮摇头,越想越要笑,还是不问了,王爷喜欢就好。

直到打了更,外面的喧闹才散了,家丁丫环们收拾着满院的狼藉,元苍擎则在姜霆护送下,来到洞房门外。

丫环们让木紫槿赶到门外来了,看到王爷过来,她们齐齐行礼。

元苍擎一挥手,“下去领赏。”

“多谢王爷,奴婢告退。”

元苍擎示意姜霆也退下,即推门进去。

木紫槿早已用过点心,听到外面响动,盖好红盖头,规规矩矩地坐着。

安玮施礼后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酒味儿混和着清冷的风,慢慢到了跟前,木紫槿道,“王爷喝了很多?还顶得住吗?”

元苍擎坐到床上,声音有点变味儿,“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我是担心王爷身体受不了了。”木紫槿哭笑不得,一般宾客们都会死命灌新郎喝酒,所以洞房花烛夜,十个新娘有九个是被抬进来的。

元苍擎淡笑,“受不了的,只怕是你。”

木紫槿“腾”一下就红了脸,我去,原来我的脸皮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厚,王爷平时那么冷漠,一本正经,原来是个闷骚的!

元苍擎看一看木紫槿圆溜溜的头顶,感觉很奇怪,拿手摸上去。

“凤冠让我摘了,好重。”木紫槿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解释一句。

原来如此。元苍擎忍俊不禁,干脆用手揭掉她的红盖头,入目是一张红艳艳的脸,他目光中露出火样的情意来,手指轻抚上她的脸。

“我美不美?”木紫槿这话纯粹是脱口而出,因为她切切实实感觉到了紧张和无措,只想说点什么,好缓解自己的颤栗,却没想到会说出这句——这不摆明了是挑逗吗?

元苍擎轻笑,“美。”

木紫槿哑然:用不用这么直接?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她诚心诚意地反夸回去,“王爷也很美。”

元苍擎顿时拉长了脸,“你说我像女人?”男人怎么能用“美”来夸?他这叫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好不好?

“没啦,”木紫槿吃吃笑,“我是说你俊逸不凡,还慈眉善目,好话你不会听啊,笨。”

慈眉善目?元苍擎心中冷笑,他跟这四个字有一点沾边吗?不过小女人说的最后一个字,怎么这么让他不舒服,“敢说我笨?你欠教训?”

“你来教训我啊,”木紫槿才不怕他,一个闪身绕桌子跟前,不怕死地挑衅,“你就是笨,别的皇子都娶权纳贵,只有你娶个一无是处的渣女,你不笨谁笨!”

元苍擎挑眉,眼神睿智,站起来缓缓过去,“识相地乖乖过来,否则等我逮到你,你没好果子吃。”至于其他,无须多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悔。

“我为什么要乖乖过去?我又不笨!”木紫槿得意大笑,绕着桌子跑。

元苍擎不屑一笑,一个闪身,就把她拦腰勒住,倒在桌面,“你不笨?”

“哇,王爷,你的轻功好厉害!”木紫槿双眼亮闪闪,“是什么身法,教我好不好?”

元苍擎黑线: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有哪个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时要学轻功的?“你学轻功做什么?”

“飞来飞去呀,多好玩!”木紫槿心里打着小九九,学会了轻功,王爷就不能想抓她就抓啦,增加点难度多好。

“学轻功很吃苦,你不用学,你想飞,我带你。”元苍擎俯身压上他,有意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交给她,要她感受自己的存在。

木紫槿心中剧烈一跳,前世今生的,她听过太多男人对女人说的甜言蜜语,却唯独这一句,让她有种从心里往外甜的感觉:原来情话也可以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还丝毫不影响效果,王爷果然非同一般,难怪会义无反顾地娶她这扫把星!

、第109章 此红非彼红

于是,先前的紧张不安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她不挣扎不反抗,安静地仰躺在桌面。手覆上夫君的左边胸膛,感受着他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如水一样的双眸中透出羞涩来,“现在吗?”

“现在飞?”元苍擎一怔,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木紫槿的脸,他却无法看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木紫槿小小翻个白眼。这个笨蛋哟,大事精明。小事糊涂,非要她亲口说出来啊?“今晚不是我们洞房吗。”

元苍擎忽地失笑,自家王妃真豪爽,还敢说这话!“你很想?”

木紫槿顿时怒气冲冲,一把推开她,翻身就走,“你不愿意算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吧,都不顾矜持先开口了,他居然还摆大男人架子,拽什么。

腰身一紧,元苍擎从后扣住她纤细的腰。阻止她逃离的动作,温热的唇含上她白皙小巧的耳垂,感受着她的战栗,他眼里的笑意越发温和,“你想清楚了?我不会勉强你。”他要的是,是她全心全意给他。

木紫槿很牛叉地抬高下巴,“姐要是不愿意,你还得勉强得了!”

身后一声闷闷的笑,元苍擎有时候真想不明白,她从哪里听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语言?

“再说,不是还有皇上的旨意?”木紫槿气势落下来一点,好像真要动手的话,十个她也打不过王爷吧?

元苍擎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你可以不用管。”

“别啦,违抗圣旨是死罪,”木紫槿拼命为自己的“好色”找借口,“再说洞房花烛夜嘛,当然…”肚子不大得劲啊,胀胀的,有点下坠感,她心里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

“那,我怎么能辜负娘子的深情厚意。”元苍擎彻底抛开顾虑,抱着她一个转身,两人双双倒在大好的鸳鸯锦被上。

原本以为她是奉旨嫁给他,必不是甘愿,就算她并不讨厌他,这样快就成亲洞房,她心中总会有芥蒂吧?

现在看来。他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娘子比他还要豪爽,还要放得开,做为一个男人,在这方面,怎么能被比下去?

木紫槿闷哼一声,咬了咬嘴唇,肚子被压到,越发不舒服,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漏了,她欲哭无泪,“王爷,别…”

元苍擎低笑,“欲拒还行?还是半推半就?你要玩什么,今晚我都奉陪到底。”

“没那么高兴,就是恐怕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木紫槿垮着脸,往旁推了推他,“快下来,我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刚刚吃多了?”元苍擎赶紧起身,瞄一眼桌上半盘半盘的点心,也是哭笑不得。

“不是,我…”木紫槿感觉越发不对劲,脸红的要滴血,哪还敢看他,“我、我——”

“到底是什么,快说!”元苍擎心中一惊,莫不是点心让人下了毒?不可能啊,淮王府守卫森严,旁人应该没这机会才对,“是不是很不舒服?手给我!

木紫槿感动之余,又有些想笑,有个会医术的夫君真是方便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就地解决,医药费什么的,全都省了。“我没有不舒服,就是…今晚恰巧…见红了。”一时忘了“月事”在古代怎么说,只好委婉表达。

就是不知道还没有跟她一样的,在洞房花烛夜来大姨妈的,还能再糗一点吗?

“怎么可能!”元大神医瞪大眼睛,“我都还没有碰你!”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两人还什么都没做呢,她见的什么红?

木紫槿笑的求死不能,肚子越发抽痛,可她就是停不下来:王爷,有能耐的,你再萌一点?

“笑什么!”元苍擎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污辱,捧住她绝美的脸,威胁道,“再笑,我罚你了?”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看来是欠“教训”。

“不,不是,”木紫槿拼命忍笑,擦去笑出的眼睛,“此红非彼红也,王爷,你、你…卟…”

元苍擎板着脸,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闹笑话了,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呆萌呆萌的样子,越发让人笑喷。

好不容易木紫槿笑够了,这才绵软无力地攀住元苍擎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红着脸道,“知道了吧?”

元苍擎脸容抽搐,“要这么巧吗?”

木紫槿无辜点头,都不太敢挪地方了,“所以没办法了,最近几天都不能洞房了,王爷,你能不能帮我把安玮叫进来,我让她帮我准备些东西。”

之前这些都是她自己打理好,不过万没想到大姨妈会提前几天来报道,大概是情绪太紧张所致吧,加上她刚嫁进淮王府来,还没个着落,难免弄个手忙脚乱。

元苍擎点头,“好,你稍等。”停了停又道,“我刚试了你的脉,你体质偏寒凉,要多补补气血。”

“好,以后我就指着夫君帮我调理身体了。”木紫槿顿时觉得无比安心,以前就因为这个,她每次到这几天就痛的要命,以后跟了神医夫君,能少受许多苦楚了。

元苍擎笑笑,打开门出去,把安玮叫了进来。

俩女凑到一块,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开始呵呵笑,元苍擎不禁摇了摇头,安玮一向冷静沉稳,才跟了紫槿没多久,性子就变这么随和了,难怪他觉得自己好像也爱笑了,原来紫槿这简单的快乐,很容易感染她身边的人呢。

忙活了好一阵,木紫槿总算收拾停当,换上干净的衣服,抱了个汤婆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安稳地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亮,元苍擎即让人准备好马车,与木紫槿一道进宫,向太后请安。

元苍擎推门进去时,木紫槿还没醒,全身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漆黑如墨的头发散在大红帎头上,美的令人惊艳。他坐到床边,挑起她一缕秀发,绕在指间。

“王爷?”木紫槿接着醒来,因早已闻到熟悉的气息,所以并不设防,露齿一笑,“怎么起那么早?”

“要进宫给母后请安。”元苍擎大手摸上她肚腹,“好点没有?”

“不太好,”木紫槿皱皱鼻子,“总要痛上两三天的。不过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没有人会习惯病痛的,你且放心,我已让安玮去熬药,调理一阵子就会好很多。”元苍擎极其自然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起床梳洗吧,我去外面等你。”

木紫槿“嗯”了一声,忽然间发现,跟王爷在一起,是那么平静而详和,好像他们早八百年前就认识了一样。

起身穿戴整齐,木紫槿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好笑,“这发髻会不会太奇怪了?为什么要歪歪的?”以前都是做少女打扮,如今骤然为人妇,头发也都要盘上去,戴那么多发饰,感觉好麻烦。

安玮正色道,“这样才好看呢,王妃不知道吗,这叫‘贵妃堕马髻’,是现在最时兴的呢。”

难怪要歪着,从马上掉下来,发髻还能不歪吗?木紫槿暗暗好笑,既如此,也就不再计较。

打扮停当,出得门来,元苍擎上下看她一眼,上向一件绛紫色毛边小袄,下身是同色织锦长裙,外面一件雪白的披风,衬托得她犹如空谷幽兰,清冷而不失娇艳,说是倾国倾城,一点不为过。

“冷吗?再多加件衣服?”元苍擎拉过她的手,却觉她的手冰凉,又顾及她正是小日子期间,自不够多加关切。

木紫槿笑笑,摇头道,“没事,我没那么娇弱,快点走吧,别让太后等着不好。”昨儿个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下了满地的雪,远远近近一片耀眼的白,煞是好看。

“你也要叫母后,一会别忘了。”元苍擎即扶她上了马车。

“知道了。”马车里放了个火盆,温暖如春,木紫槿舒服地倚在夫君肩膀上,心里想着关于太后的事,嘴角露出自得的笑意来。休杂上扛。

她并非宣德帝和元苍擎的生母,宣德帝当年被立为太子,其母妃就死于“立子杀母”之制下,先皇即指了一名没有子嗣的嫔妃为后,为的是让她尽心照顾年幼的宣德帝,管束好后宫。

记忆中太后不是个善言辞的人,也极少为朝政之事出面,皇宫在她治理之下,也算是井井有条,宣德帝再阴狠算计,对太后还是很敬重的,不时过去请安,也从没短了她的用度,在这方面,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上一世的木紫槿泼辣无度,进宫后为了争宠,更是嚣张的很,加上有元玉琅从中挑拨,她跟太后处的很僵,偏偏她很得宣德帝宠爱,一来二去的,太后给气的病倒在床,直至她凄惨死去,太后的病也未见好转。

至于这一世么,木紫槿挑了挑唇,至少她不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会经常跟太后见面,不会再气着太后了吧。

马车驶进皇宫,径直进了太后所居的栖凤宫,经人通传,两人很快被召见,一起手挽手进去。

、第110章 侧妃想嚣张

屋子里很暖和,司徒皇后带着几位嫔妃,一起来给太后请安,正好赶上了。

木紫槿没料到这里这样热闹。目光迅速在一干人等脸上扫视一圈,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姿态很恭敬。太后与记忆当中一样,虽已年过半百,却精神很好,几乎没有白头发,容貌端正。表情淡然,乍看有些凉薄,但若是相处久了就知道。太后处事很公正,也绝不会给谁小鞋穿,是个很值得尊敬的长者。

“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一向很喜欢元苍擎,脸上难得地露出几许笑容来。“免礼,赐座吧。”

“谢母后。”

两人起身,向司徒皇后见过礼,即坐了下去。

司徒皇后此时尚未给惊愕中回神,都说淮王妃容貌毁的难以见人,可今日一见,分明就是无双的容貌,传言也太离谱了!试想她若是进的宫来,以这样的容貌在君前侍奉。皇上的魂儿还不给勾了去?

太后对木紫槿道,“你的脸这是都好了?”

木紫槿欠了欠身,“回母后,几日前已经好了,多亏王爷妙手回春。”

太后也没甚太大反应,点头道,“甚好,擎儿的医术不赖,哀家也知道。好了就好,以后行事可小心些,莫要再伤着了。”

“是,让太后担心了,儿臣惭愧。”木紫槿心中感动,除了母亲之外,这是第一个对她说句好话的长辈,她对太后越发的敬重了。

太后微一笑。“这孩子,倒是知道进退,如此甚好。以后擎儿府上,你多打点着,既然是正妃,就要有个正妃的气度跟手腕,只有府上安宁了,擎儿才能安心朝政,明白吗?”

木紫槿恭敬地应了,“是,儿臣定会打理好府中事,不让王爷分心。”太后这是在暗示她,该用手段就得用手段,该强势就要强势,不必手软。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淮王府并不似昨晚她看到的那样安宁?

念及此,她向元苍擎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微一摇头,示意她出去再说。

司徒皇后假意笑道,“看来四弟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脸好了是好事,可喜可贺!”

木紫槿淡然一笑,“多谢皇后娘娘,承娘娘吉言了。”休叨匠亡——

“说吧,王爷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马车上,木紫槿似笑非笑,“是不是王爷在粉饰太平啊,还是金屋藏娇了?”

元苍擎捉住她的小下巴,眼睛里是柔和而坦然的笑意,“瞒是没瞒你,是还没找到机会跟你说,府里还有几个侧妃侍妾。”

“几个?”木紫槿打掉他的手,一副“你死定了”样,“原来你身边不缺女人啊?”还说他不近女色什么的,原来都是外头的传言好吗,想到在她之前,已经有女人爬上了王爷的床,她就好心塞。

元苍擎故意道,“有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