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灵端了托盘进来,一见这情形,几乎是将托盘摔到了桌上,也顾不上见礼,三步两步奔过去,不停替司徒皇后抚着胸口,“皇后娘娘,你心口又疼了吗?”

元玉琅怒道,“雨灵,你这话何意?难不成母后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大殿下恕罪!”雨灵吓的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近段时间以来确实常常心口疼,是奴婢没有服侍好皇后娘娘,奴婢该死!”

“玉琅,不是雨灵的错,你就别骂她了,”司徒皇后紧皱着双眉,胸腹间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令她渐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是本宫不让她乱说的。”

元玉琅皱眉,“母后怎可如此大意,身体不舒服就要召太医来看看。”

“本宫才不要让她们知道,”司徒皇后哼了一声,“她们巴不得本宫死呢!”

皇宫有多少女人都眼巴巴盯着皇后宝座,尤其木家那对姐妹,为得皇上欢心,使尽浑身解数献媚于皇上,要是再让她们知道她生了病,越发要肆无忌惮了。

元玉琅冷笑一声,“她们敢!不过母后,你算计木紫槿这一回太不应该。”

“本宫就是看不得她得意!”司徒皇后这一气,胸腹间又疼的厉害,差点流下泪来,“她凭什么让皇上神魂颠倒!本宫就是要毁了她,最好让淮王为她出头,一并将他两人给除了去!”

元玉琅道,“儿臣不是说你不应该算计木紫槿,而是你的计谋太拙劣了,算计不成,反而让父皇对你生出嫌隙来,岂非得不偿失。”

司徒皇后涨红了脸,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心急了些,但还是不服气,“谁让木紫槿要破坏掉本宫派在淮王身边的眼线,本宫一时气不过,就…”不行,心口好疼,受不了了!

正说话间,宣德帝沉着脸进来,“怎么回事?嫣儿不舒服?”

“参见皇上,”司徒皇后很意外,当然也很高兴,赶紧起来见礼,“臣妾不要紧…”

“回父皇,母后心口疼的厉害,已经有些日子了,怕父皇担心,所以一直隐忍着。”元玉琅自然从中说好话。

宣德帝看了看司徒皇后,脸色确实不好,不像是装的,哼了一声,“不舒服就找太医,忍着做什么。”

“臣妾没事,多谢皇上关心。”司徒皇后惊喜莫名,大概没想到宣德帝还会顾念他们之间的情意吧。

其实在宣德帝看来,那天司徒皇后把木紫槿带给他,是一番好意,只不过结果差强人意就是了。

“母后都疼得这般样子了,还说没有事?”元玉琅从旁说上一句,一边观察着宣德帝的脸色。

宣德帝看了他一眼,道,“你早晚向嫣儿请安,也不知道关切着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元玉琅赶紧道,“是,儿臣知错。”

其实司徒皇后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平常也不觉得特别难受,就是呼吸有些费力,最近一段时间以才越发觉得胸腹间不畅快,一开始她也只当是自己想得太多所至,没怎么在意。

谁料时间越是过去,她越是觉得不舒服,其实倒也不是说会痛得多厉害,但就是会让她觉得身体里面发紧,一阵一阵地想要痉挛,那种感觉就像是随时要断了这口气似的。

不多时,太医沈歧已足不点地地奔了进来,才要见礼,宣德帝挥手阻止了他,“免了,快些为皇后诊脉。”

“是,皇上。”沈歧擦一把汗,将一块锦帕蒙到司徒皇后腕上,再将四根手指轻轻搭上去,专心诊起脉来。其实,他已来为司徒皇后看过数次,心中也已有数。

隔了一会,仍不见沈歧有什么动静,宣德帝有些不耐烦起来,“到底怎样,快说!”

沈歧不自禁地咳嗽一声,似乎有些为难,“这…皇上,臣…”

、第167章 心病

“到底怎样?”宣德帝火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吞吞吐吐,仿佛见不得人一般。

“皇上恕罪!”沈歧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凤体无恙!臣已为皇后娘娘诊过几次脉,皇后娘娘脉象正常,并无不妥之处啊!”

“并无不妥?”宣德帝呆了呆,满腔怒火也随之一滞,“既然没有不妥,可皇后为何心痛难当?你到底会不会诊病,若是延误了皇后病情,朕要你陪葬!”

“皇上饶命!”沈歧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好像他现在就得进棺材一样,“臣确实为皇后娘娘仔细诊过。皇后娘娘凤体安好,就是、就是——”

“快说!”

沈歧小心地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般,并不是凤体有何不妥,而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心病?

司徒皇后已沉声喝道:“沈大人,皇上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不可妄言!”冬肠休扛。

这是在说她妒忌皇上宠幸其他美人了?那不正应了木紫槿的话吗,显得她这个皇后太过没有度量!

“皇后娘娘恕罪!”沈歧再转过头来向司徒皇后叩头认错,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他早知道不说实话则受皇上责罚,说实话皇后娘娘必会不高兴,这御医的差使还真是不好当!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意外的是。宣德帝居然没有生气,情绪瞬间就平复下去,对着沈歧挥了挥手,后者立刻如得了天下大赦般,以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出门而去。

感觉到他情绪的突然转变,司徒皇后脸色不自然了起来,她本就因为心口疼而脸色苍白,这一来更是显得楚楚可怜,“皇上。臣妾、臣妾并没有——”

“皇后不必多说,朕知道这一阵子冷落了你,是朕的不是。”宣德帝冷冷站起来,“不过朕还有国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司徒皇后急了,“皇上——”

“对了,”宣德帝忽地又停下来。“后宫之事最是劳心费神,皇后身体没有康复之前,这些繁杂之事就交由贤妃打理,你安心养身子吧。”

司徒皇后大吃一惊,皇上这意思,是要夺她打理后宫之权,进而废她皇后之位?

都是那该死的木紫槿,如果不是她胡说八道,自己何至于郁结于心,皇上也不会猜忌于她!

“父皇已经走了,母后还看什么。”元玉琅眼中布满杀机,看来,后宫的女人真是按捺不住了啊,必须要用些手段才行。

司徒皇后咬牙,眼中恨意几乎要燃烧起来,“想废本宫后位,没那么容易!皇上啊皇上,你休想一脚踢开本宫!”

元玉琅嘲讽冷笑,“母后只是说气话有什么用?如今之计只能先忍耐,逞一时之气,吃亏的终究是母后!”

“可恶!可恶!”司徒皇后剧烈喘息几声,大概是因为气得狠了,她这胸腹之间又颇不畅快,隐隐地疼了起来,忍不住地皱眉,“雨灵,去看看本宫的银耳粥可好了没有。”

她现在觉得越来越离不开这每日必喝的银耳粥了,只要一天不喝就像少了什么似的,只有在喝了它之后才会舒服些,她原先都不知道,这银耳粥还是治心病的良药呢。

“是,皇后娘娘。”雨灵应一声,转身出去。

元玉琅嘱咐了母后几句,还有事情要处理,随即出去。

不大会儿,雨灵端着托盘进来禀报,“苏昭仪、大木夫人,小木夫人、严美人求见。”

司徒皇后原本不想见,不过想想,这正是她在众妃面前立威的时候,即摆出威严的样子,“让她们进来。”

雨灵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不多时,四人一起进来,跪倒行礼。

“都起来吧。”司徒皇后摆摆手,慢条斯理吃着银耳粥,不拿正眼瞧她们。

尤其是木红竹姐妹,她最想做的就是把这银耳粥泼到她们脸上去,跟木紫槿一样,都是狐媚子,该被扒皮拆骨!

严美人道,“皇后娘娘,妾身过来时,看到皇上正从这里离开,怎么没多陪陪皇后娘娘,这就离开了?”

司徒皇后正气这个呢,闻言脸色越发难看,没有应声。

苏昭仪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想必有国事有忙吧。”

木红竹故意道,“处理国事?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比陪皇后娘娘更重要,不就是去见那个宁淑妃,何必藏着掖着?”她还真不拿屋里的这几个人当外人,这么大胆的话也敢说出来。

“红竹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昭仪半是吃惊半是认真地瞪了她一眼,“皇后娘娘面前说话要知道分寸,何况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国事繁忙,我等做妃子的自然要体谅皇上才是,又哪里应该有什么怨言了?”

司徒皇后本就心中不痛快,木红竹的话更是犯着她的忌讳,她重重一放碗,厉声道,“苏妹妹说的对,皇上方才也说过,有奏折要批阅,自然是为国事,木红竹,你向为皇上的妃子,说话要注意分寸!”

木红竹吓白了脸,原本是想挑拨司徒皇后跟宁淑妃的关系的,结果却被教训,加上木青槐在旁给她使眼色,她亦不敢多说了。

“你们几个来见本宫,有什么事吗?”见木红竹害了怕,司徒皇后才收回目光来,却是余怒未消。

“回皇后娘娘,妾身等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听闻皇后娘娘凤体不适,特前来问安。”苏昭仪笑着回话。

司徒皇后对她的谦逊甚是满意,点了点头,“苏妹妹有心了,只是皇上…”

严美人缩在人后,只是讪讪然地笑着,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什么人,就会很聪明地选择一个靠山,然后安静地呆在后面,静观其变就好了。

看出司徒皇后已经平息怒火,苏昭仪态度上越发谦逊,“皇后娘娘天生丽质,绝世芳华,宽容仁慈之心更是天下子民尽知,俗语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算皇后娘娘不做任何解释,也绝无一人会将皇后娘娘想低半分的。”

这话让人听着舒服,纵使司徒皇后一向不是喜欢卖弄口舌之辈,但也难掩眉目之间的喜色,以锦帕轻拭了下唇角,“你倒是会说话,就知道哄本宫开心,好吧,既然这样,那你闲暇便过来陪本宫说说话,也省得本宫这里冷清得很。”

“皇后娘娘既有吩咐,妾身敢不从命?”苏昭仪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司徒皇后这句话,只要司徒皇后将她当做心腹,日后行起事来可就有了天大的方便了,如今她目的达到,心中不禁大喜,面上却一片云淡风清,宠辱不惊的样子。

木红竹姐妹和严美人算是彻底傻了眼,没想到苏昭仪三言两语便哄得司徒皇后拿她当了亲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太后对馨儿一向喜爱得紧,得知她怀了龙胎之后,更是喜不自禁,不但赏赐了好些个东西到芙蓉殿,还时不时把她召来说说话,令得她的地位在后宫越发尊贵,旁人自然是各种羡慕妒忌恨了。

今儿木紫槿也进了宫,一同去给太后请安。

“都坐下吧,”太后先看向木紫槿,“紫槿,擎儿近来可好?”

木紫槿岂会不知她所指是什么,是担心王爷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带来为,“王爷安好,太后放心。”

太后满意地点头,“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知道轻重的,有你在擎儿身边随时提点,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谬赞了,妾身不敢。”

“你跟擎儿都是好孩子。”太后自是庆幸有木紫槿的冷静睿智压得住场,否则擎儿发起脾气来,准得跟皇上闹翻了天。这头放下心,她又转向宁淑妃,“馨儿,龙胎可稳吗?”

“谢太后关切,孩儿尚好,”宁淑妃眼中有羞涩,也有即将为人母的骄傲与温柔,“太医几乎每日都要来看过,不会有事。”

至于药中有“化风”一事,她并未打算让太后知道,否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惹太后牵挂,岂非不妙。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太后点点头,颇为满意。

得知太后对木紫槿和宁淑妃都无比上心,司徒皇后差点没气的心疾加重!本来宁淑妃怀了龙胎,就够让她坐立难安的了,再加上个木紫槿从中挑拨,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木紫槿,本宫决不与你干休!不是你死,便是本宫亡!”司徒皇后狠狠拍打桌面,胸口一阵闷疼,脸都涨成青紫色。

“娘娘媳怒!”雨灵吓了一跳,赶紧轻拍着她的背,助她顺气,“淮王妃确实可气,可娘娘也别为她气坏了身子!”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淮王再能,也只是淮王的妃子,又不是跟皇后争宠来了,皇后生这么大气干嘛。

“她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本宫还能放过她?”司徒皇后冷笑,似乎想起什么事来,问道,“陆子津是不是有个儿子,曾经犯了事?”

雨灵仔细想了想,约略有些印象,“奴婢好像听大殿下说起过,娘娘的意思是…”

、第168章 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陆子津有个独子,仗着父亲在朝为官,自然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那次游玩到青州。逼奸一名良家妇女未隧,将人打成重伤。为此事陆子津被朝臣弹劾,不过后来被苏默然把折子给截了下来,当然这种事不可能完全瞒得住,元玉琅还是多少听到一些风声的。

“许别人告陆子津的状,就不许他告别人的状吗?”司徒皇后冷笑,眸子里是算计的光。

反正因为陆淑萍的事,陆子津跟玉琅在同一条船上,敢不听她的命令行事吗?

雨灵一怔,继而明白过来。眼睛一亮,“娘娘深谋远虑,奴婢佩服!”

让陆子津去对付木家。知道此事,木紫槿身为人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两家必定是一场恶斗,到时候就可以一并除去陆子津和木紫槿,岂非一举两得。

司徒皇后抖了抖衣袖,神情淡然,“算不上谋略,皇上除木紫槿之心早已有之,否则——”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派淮王出使齐朝呢?

雨灵有些尴尬地笑笑,后脊背却是一阵发寒:皇后娘娘的狠毒原来不输于任何人。幸亏她深得皇后娘娘信任,否则若是哪一天,主子想要她的命,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苍擎下了早朝回来,面有怒色。

木紫槿命人奉上茶水来,笑道,“什么人惹我家王爷生这么大?”

要知道元苍擎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若是露出些许怒气来,就说明气的够呛。

元苍擎冷哼一声。“苏默然乱我朝纲,硬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弹劾忠臣,皇兄不听我劝,太让我失望了!”

说起来苏默然跟朝臣们分帮分派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如今他跟司徒家、宁家把争斗从暗里移到了台面上,特别是宁将军,只要是他提出的事。不管合理与否,苏默然就都要反对,非搅和得早朝一片大乱不可。

“苏默然这是看不惯馨儿得皇上宠爱,有了危机意识了。”木紫槿挑了挑,“王爷何必动怒,他就是小人见识。”苏默然暗中拉拢众亲王,存的是什么心,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唯不知的只有皇上而已。

元苍擎皱紧了眉,“我是担心皇兄再这样下去,会寒了朝臣们的心。”现在朝中对苏默然已经是颇多不满,可无论谁只要一说起来,宣德帝就都会打压下去,弄的人人自危,都不敢多言了。

“不是正好吗,说明皇上偏听偏信,天要亡他,到时候他倒台,也不用喊冤了。”木紫槿巴不得宣德帝再昏庸一点呢,虽然对于那些无故被杀的朝臣,总是冤枉。

元苍擎瞄她一眼,“这话要让皇兄听到,咱们都得完蛋。”

木紫槿耸耸肩膀,“跟你死一块,我也值了。”

“傻瓜,”元苍擎心里暖暖的,揽过她就狠狠亲了一口,“我不会让你死。”

木紫槿目光闪烁,明显是在算计着什么,如今这朝中,除了司徒氏之外,也只有宁将军可与之抗衡一二,何况宁将军一向看不惯苏默然的为人,对其言行多有鄙弃,想来这也是苏默然容不下他的原因吧。

苏默然加紧了拉拢朝臣、众亲王的动作,似乎要跟什么人决一死战一样。

而更可恨的是,苏默然行事竟是如此狠辣,动辄就要将谁谁谁斩首示众,杀人儆百之类,他的党同伐异、残害忠良令群臣愤怒莫名,可他偏偏又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宣德帝对他又如此信任,旁人能怎么样。

不过朝中越是乱,于元苍擎就越有利,现在倒不必急着做什么,静观其变最好。

“对了,皇兄命我出使齐朝,明日启程。”

“出使齐朝?怎么这么突然?”木紫槿愣了愣,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元苍擎道,“锐王就要回齐朝了,皇兄的意思,是要我一道前往,向齐王表示友好之意。”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木紫槿皱眉,“难不成皇上有什么算计?”

元苍擎摇头,“说不好,可圣旨一下,我必得前往。”

“我跟你一起去!”木紫槿立刻做了决定,“你我一起,也好…呕…”她忽地捂着胸口跑到门边,呕了几口酸水。

“你怎么了?”元苍擎大吃一惊,“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该死,他天天跟紫槿在一起,怎么现在才发现,她脸色这么憔悴?该不会是三两天头进宫,给累着了吧?

木紫槿吐过后好受了一点,喘息着笑道,“病倒是没病,就是很麻烦,非常麻烦。”

“有什么麻烦,快说!”元苍擎都快急死了,鼻尖上都见了冷汗。

木紫槿忍不住笑,捏他鼻子,“亏你还是神医的高徒,这还用我告诉你?”

“啊?”元苍擎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惊喜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你、你该不会是…”

“就是呀,”木紫槿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我沾了馨儿的喜气了。”其实她早已经发觉身体的不对劲,月事都过了十几天了,而且这段时间她特别容易疲累,原本元苍擎与她是无夜不欢,最近见她总是很累的样子,就没忍折腾她,原来是有喜事。

“太好了!”元苍擎激动莫名,一把抱起她,“我要当爹了!”

“可不是吗?”木紫槿攀着他的脖子,幸福的忘乎所以,“不过你这个当爹的可不称职哟,现在才看出来。”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元苍擎自然是老实认错,“我早该想到的!我这么勇猛,爱妃早该怀上了,哈哈!”

木紫槿嗔怪地拧他胳膊,“得了便宜卖乖,讨厌!”

两人都被巨大的喜悦包围,木紫槿安静地偎在他怀里,真是说不出的满足。

元苍擎忽然想到一件事,正色道,“紫槿,你现在怀了身孕,不能跟我去齐朝。”

“不行,我要去!”木紫槿急了,“你一个人怎么行!”

“乖,听话,”元苍擎耐心哄她,“此去齐朝路途遥远,跋山涉水,颠簸的厉害,你才刚刚怀孕,万一有所冲撞,会很危险。”

木紫槿噘着嘴不说话了,她也知道王爷所说是实情,可明知道前途凶险,她却不能陪王爷一起,这感觉太无力了。“坏蛋宝宝,来的真不是时候!”她用力一捶自己的肚腹,这生气可不是装的。

“不要打我的儿子!”元苍擎吓的心肝一颤一颤的,赶紧温柔握住她的手,“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来都对,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木紫槿忍不住笑了,“你当然说好了,可我就是不放心。”

“紫槿,你这是对为夫没有信心吗?”元苍擎将她揽在怀里,语声异样温柔,“我的武功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再说我会带上暗卫,一路保护我,不会有事。不止为了你,现在咱们有了孩儿,为了你们母子,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冬肠休血。

木紫槿伸出手,认真地道,“拉钩。”

元苍擎配合地伸手跟她拉了钩,“这下放心了吧?”

木紫槿勉为其难地道,“差不多吧,反正你要毫发无伤地回来,不然别来见我和宝宝。”

元苍擎举起右手郑重发誓,“一定。”

“多带些暗卫啊,要不你把安玮也带上吧。”就是不放心啊,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齐王会不会有什么图谋之类的。

元苍擎笑道,“我的暗卫可不止安玮一个,像她这样的高手,我身边还有的是,你放心吧。”

木紫槿这才不再多说,“一定要小心,王爷,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当然。”元苍擎抱紧了她,虽然夜已深了,但两人都没有睡意,一直轻轻说着话。

然而令两人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分开,差点成了永别…

第二日一早,木紫槿即帮元苍擎打点行装,送他启程。

萧天纵看样子就是想再向木紫槿讨教一二,不过看出元苍擎脸色不善,他聪明地选择了沉默。宣德帝让他跟元苍擎一道上路,看来是有心试探,现在看来,元苍擎比元玉琅更适合成为他的同盟,只要两人达成共识,以后有的是机会向木紫槿讨教。

元苍擎与木紫槿温存了一会,这才打马上路。

直到车队走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木紫槿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屋。

结果没等她休息,皇上口谕就到了,宣她即刻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