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木紫槿是怎么一个人到这里的,这可是天赐良机呀。反正她是个傻子,就算出点什么事,也没人会想到哪里去吧?

而木紫槿此时脑中正一跳一跳的痛,似乎真的记起来了,但又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

一看又要坏事,安玮忍不住要上前。手腕一紧,元苍擎拉住了她,“王爷?”

“没事,让紫槿自己想。”元苍擎也心疼心上人如此爱煎熬,可如果不这样,她怎么能好起来。有的时候,残忍也是因为爱的太深。

安玮只好站着没动,眼睛却紧紧盯着木紫槿,以防万一。

木青槐却显然要冷静的多,依淮王对三妹的宠爱重视,怎么可能放任神智不清的她到处乱跑,淮王很可能就在附近,所以绝对不能多事。“大姐,别说了,咱们还是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皇后娘娘”四字入耳,木紫槿骤然脸色一变,惊叫一声就往回跑,“皇后要害我!皇后要害我!救命啊,救命啊!”

安玮脸色大变,到底还是冲了出去,将木紫槿扶住,“王妃别怕,不会的,不会有人!”

宁淑妃也赶紧过去扶她,“紫槿别怕,没人能伤害得了你,别怕!”心中却是气极,紫槿被司徒皇后害的如此之深,简直成了梦魇了!

元苍擎原本是要出去,不过想到木紫槿对自己的依赖,如果他一出现,说不定她就会平静下去,那这次来的目的就又落空了。

念及此,他只能强忍着心疼,躲在一边没有动,且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木紫槿吓得脸色发青,见得不到安玮帮助,又回头抓住宁淑妃的手,哀求道,“馨儿,快、快点救我!皇后王妃打我、打得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她似是现在才记起来,自己肚中曾孕育了一个孩子,低头瞧着自己平坦的肚腹,又拿手摸来摸去,神情凄楚,令人不忍。

木红竹等人先是吃了一惊,继而看到她这可怜的样子,居然没半点同情之心,反而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也真是够了。

“王妃…”安玮自是又悲又恨,恨不得将司徒皇后一掌劈了再说!

宁淑妃却没她那般能忍,早哭了出来,拉过木紫槿的双手,抱住她,“紫槿,别难过,你还年轻呢,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

“我的孩子没有了!”木紫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要我的孩子!”她像是突地想起什么,甩开宁淑妃就跑了出去。

“紫槿!”宁淑妃被她甩了个趔趄,站直身子后追过去抓住她,“别这样!”

“放开!”木紫槿用力甩开她,眼神居然很冷静,“我要找我的孩子,我知道他在哪里,我知道!”

“紫槿!”

“娘娘只管放手,”安玮似是看出什么,“王妃肯定记起什么了,让她去。”

宁淑妃却是不放心,但见安玮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能松开手,木紫槿立刻跑了出去。

元苍擎警告似的看了木红竹等人一眼,她们一见他现身,果然都吓白了脸,不敢造次,他这才随后跟了上去。

令元苍擎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木紫槿去的方向,明明就是天牢!

直到跑到天牢前,元苍擎一个手势,守牢狱卒都乖乖让了开来,木紫槿一路畅通无助地进去,站在当初被刑求的牢房里,她目光缓缓扫过整间牢房,连角落都不放过,脸上表情瞬息万变,而值得肯定的是,她的眼神渐渐清醒,分明已经记起了一些事。

元苍擎紧张地站在外面,不允任何侍卫靠近,以免打扰了木紫槿的思绪。

良久之后,木紫槿缓缓回过头来,“我来过这里,是不是?我被打过,是不是?我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有了,是不是?”

宁淑妃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当时的情景她也没有亲见,若说到细处,她也说不上来。

元苍擎却是目光炯炯,“紫槿,你记起来了是吗?先前所有的事,你都记起来了?”

先前?木紫槿皱眉,再用力去想,可记忆仅止于此,她脑中又要开始痛,“我不记得…”

“王妃!”安玮一惊,暗道还不是时候吗,赶紧过去把她扶出来,“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这里还是不能多待,不然王妃若是受刺激过度,神智再混乱起来,那可没得治了。

木紫槿也没反抗,任由安玮把自己拉出天牢,但在离开的时候,她却分明觉得,脑子里并没有先前那样痛,所有的一切正试图挣脱牢笼,浮出水面,只是…怎么说呢,还是差最后一步而已,要怎么才能全想起来,她自己也迷惑了。

元苍擎微微皱眉,看来还是差了些,不过看紫槿的精神状态,是不能再过度刺激她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而已。夹每女巴。

出了天牢,木紫槿却并不往回走,而是没有目的地四下乱逛,元苍擎等人落在后面,只要保护她的安全就好。

走着走着,来到烟水桥上,木紫槿扶着栏杆,看着桥下水面结的一层薄冰,若有所思。

而得了消息的司徒皇后更是大惊,没想到木紫槿会到天牢去,万一让她想起什么,那还了得?她也顾不上嫔妃们正给她请安,借口要出去散散心,就按照侍卫禀报,假装不经意地过来。

“这不是四弟妹吗,怎么进宫来了,身子可好了吗?”

元苍擎眼中杀机一闪,待要上前,可看到木紫槿吓的惨青的脸,说不定这是个机会,便身形一闪,到了假山后。

宁淑妃和安玮自是不能失了礼,“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啊!”司徒皇后之意原本是要扶宁淑妃起来,以示亲热,可谁料想烟水桥上冰雪未融,甚是湿滑,她一个没防备,加上心中不安,脚底一滑,往旁就倒。

“皇后娘娘小心!”宁淑妃一惊,就算再对司徒皇后心有不满,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赶紧伸手去扶,结果司徒皇后本能地一按她的身子,自己倒是站稳,她身体就失去平衡,摔进了池中。

池面的薄冰不堪重负,喀嚓断裂,宁淑妃眨眼沉进冰冷的池水中,池水冰凉入骨,她连打几个寒颤,不识水性的她顿时慌了手脚,沉了下去。

安玮再没料到会起此变故,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飞身跳进池中,将宁淑妃救起,“淑妃娘娘,你怎么样!”宁淑妃还怀着龙胎呢,这要是出个意外,谁担当得起。

宁淑妃已是冻得嘴唇发青,说不出话来。

遭此变故,司徒皇后自是大惊失色,伸长了手臂,“快上来,快、快——”她此番真是没想害人,全是意外。

一旁的辛美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宁淑妃身上时,故意挤过去,在探身向下看的木紫槿旁边一使力,也伸出手,“宁淑妃娘娘,快抓住我的手!”

结果这一下自然把毫无防备的木紫槿也给挤得身体一歪,再加上她暗暗使了一把力,木紫槿惊叫一声,人已摔了下去。

“不要!”安玮瞧得真切,惊声大叫,可她手中还抱着宁淑妃,怎么能舍了去救木紫槿,越是急,身体越是又冷又僵,不听使唤,不由她不急,拼尽全力往岸边游过去,只期望将宁淑妃救下,再求木紫槿,但愿还来得及!

、第183章 冻成冰人

掉进池中的一刹那,彻骨的池水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木紫槿淹没,那种冰凉的感觉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的神识在一片大乱之后,瞬间清明!

于是,先前的一切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已记起所有一切,被司徒皇后刑求,痛失胎儿,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她已知道害自己至斯的仇人是谁。

可是,这感觉好痛苦,她喘不过气来。身上冻得无法忍受,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死亡正渐渐逼近!

苏昭仪心念电闪,终于下定决心,纵身就跳了进去,拼命往木紫槿身边靠,“淮王妃,快,快过来!”

只听“嗖”一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足尖在冰面一点,一把捞起苏昭仪。将她抛了出去。

苏昭仪身在半空,叫都叫不出,就感觉被摔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啊!”

姜霆赶紧把她放下,“昭仪娘娘恕罪!”

一旁的蝶双惊魂未定地过来服侍,苏昭仪一边哆嗦着,一边看清楚原来是淮王,心道自己这次果然没有做错决定。

安玮将宁淑妃放到岸上,见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赶紧让侍卫宫女带她回去,召御医诊治。

很快的,元苍擎将木紫槿往怀里一带,飞身回到岸上,足不点地般飞往太医院。

司徒皇后傻在当地,根本反应不过来。

蝶双急急地道,“昭仪娘娘,你没事吧?快,快回宫里去换衣服。”

苏昭仪也是冷的无法,再加上好戏已经散场,她也没必要再继续挨着。就向迟来的坦白告了个罪,回自己宫里不提。

木紫槿受这一下惊吓,再加上池水冰凉,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万万受不得这些。到达太医院时,已经深深昏迷。

太医们看到元苍擎铁青的脸,哪敢多问,使出浑身解数救治木紫槿。

待她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元苍擎即将她带回淮王府,秦公子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这里,倒是方便了。

不过纵使秦公子医术超绝,可木紫槿这状况也非药石能很快见效的,只能她自己捱过去。

结果之后木紫槿就一直昏迷不醒,夜里就开始发高烧,身上烫得吓人,不停地辗转呻吟,说着胡话,直到后半夜,用了秦公子的药,她的烧才慢慢退下去,渐渐平静下来,但依然没有醒,让人担心得要命——

元苍擎阴沉着脸,问道,“推紫槿下水的是何人?”

别以为当时他在一旁就没看到有人动了手脚,否则紫槿何以会受这等苦楚。

安玮眼中杀机翻涌,“回王爷,是辛美人。”

元苍擎森然冷笑,“很好,去把她带来。”

“是,王爷。”安玮闪身出门,眨眼不见了踪影——

苏昭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松软的衣服,抱着手炉取暖,一头原本湿透的秀发也敞开来,乌黑柔亮,很是漂亮。她虽说也极为怕冷,但一来她落水时间短,二来她幼时也是吃过不少苦的,身体底子好,因而没什么大碍,暖和过来就没事了。

蝶双一边将驱寒用的热姜汤端过来给她,一边不解地道,“娘娘何必为了救淮王妃而受这份罪,反正又不是娘娘害淮王妃落水的。”

苏昭仪暗暗冷笑,面上却大度的紧,“有什么打紧,反正也是举手之劳,我若没碰到也就罢了,如今碰到了,难道见死不救吗?”

原本她也是想做态给人看的,倒是没想到元苍擎就在附近,这一下被他看到,最起码不会将她当做敌人,于她以后行事都有利。

蝶双心机浅,浑然不知她心中做何打算,只是有些不安,“娘娘倒是好心,可皇后跟淮王妃是死对头,娘娘却救了淮王妃,皇后娘娘会不会因此而怪罪娘娘?”

“我没有做错事,皇后娘娘若是怪罪,我也只好受着了。”苏昭仪叹一口气,表示好人难做。

谁料宣德帝却突然进来,一脸怒容,“蝶双,你好大的胆子,敢妄议皇后是非?”

蝶双登时早吓得脸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奴婢胡言乱语,求皇上开恩!”

苏昭仪也是变了脸色,慌忙掀开被子下床跪倒,“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未及梳妆,甚是失礼,皇上恕罪!”

宣德帝伸手相扶,目光柔和了许多,“不必多礼,我知道你为救四弟妹受了苦楚,只管上床休息就好。”

果然如此。苏昭仪暗里得意地笑,面上却是一副平静样,“皇上言重了,臣妾并未帮上淮王妃什么忙,哪有什么苦楚不苦楚之说。”有淮王在,她跳下水救人倒成了多此一举了。

宣德帝道,“多亏了你。”否则木紫槿若是在宫中没了命,四弟还不把皇宫给掀了?“灵璧,四弟妹何以会落水?”

“这…”苏昭仪做出思索了一番的样子,道,“当时是皇后娘娘不小心将宁淑妃撞落了水,臣妾正急着,没太看清楚。皇上,宁淑妃可好?”

“朕方才去看过她了,她身体无大碍。”宣德帝脸色已铁青,“又上司徒嫣!”

苏昭仪忙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这一次确实是不小心的,只因桥上太湿滑,否则也不至于有此意外。”

宣德帝冷哼一声,没言语,心中对司徒皇后是彻底厌恶起来,要不是她接二连三做下蠢事,他也不会在四弟和朝臣面前如此没有面子,真是留她不得了。

苏昭仪看一眼还跪着的蝶双,替她讨,“皇上能不能饶了蝶双这一回,她乱说话,总是臣妾这做主子的教导不好,臣妾也有错,愿替蝶双受罚。”

蝶双哪里还敢抬头,浑身都抖做一团,听到主子这般维护自己,她还不对苏昭仪感激莫名,死心塌地?

宣德帝冷冷看了蝶双一眼,“你但凡有你家主子一半的心智,也不该说出那般话来,下去吧,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奴婢再也不敢了,谢皇上不杀之恩!”侥幸拾得一命,蝶双自是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多言,叩了个头之后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

不用说,今晚宣德帝自是对苏昭仪软语温存,两下里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含章殿里,司徒皇后正不安地引颈向外张望,就怕元苍擎会来兴师问罪,她不知如何应对。真要说起来,宁淑妃落水确实是出于意外,至于木紫槿,她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万一元苍擎非要怪到她头上,再来鞭打她一顿,可怎么办?

不过直到天亮,也没人前来,她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碰,辛美人被扔在当地,痛的她叫都叫不出来。

等到重新集中视线,眼前就是元苍擎万年寒冰一样的脸,她吓的魂飞魄散,碰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元苍擎森然道,“承认事情是你做的?”

“…妾身该死!”辛美人冷汗如雨,不承认能行吗?她自认为当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元苍擎就在附近,敢把她直接抓到淮王府来,不就是把她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了吗,她根本就辩驳不得!

放眼整个魏王朝,也只有淮王敢随随便便把皇上的妃子给抓来审问了吧?

“敢做就要敢当。”元苍擎的眼神比堪比冰川,“安玮,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安玮面无表情,上前拽了辛美人就走。

辛美人虽然还不知道会受到何种对待,但绝对不是好事就是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夹刚阵血。

“让她闭嘴。”元苍擎不耐烦地皱眉,吵到紫槿怎么办?

“王——”声音戛然而止,估计是安玮点了辛美人的哑穴了。

很快,外面一片宁静,木紫槿扁扁嘴,翻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承乾殿前的广场上就多了个大水缸,来上早朝的群臣不明所以,过去一看,全都吓的腿脚发软,年老胆小者差点没背过气去!

水缸里有个人,确切的说是有具尸体,只露出脖子以上,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已冻在冰里,她脸色发青,双眼紧闭,早已一点气息都没有了——竟是活活给冻死在冰里!

群臣都不明所以,忽的有人认出来,“这不是辛美人吗?”

想到昨天木紫槿被人推下水,群臣顿时了然,看向元苍擎。

元苍擎冷冷看着承乾殿大门,只作未见。

更奇葩的是,宣德帝对此事居然只字未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死个把妃子,对他来说,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他也丝毫没有替辛美人讨个公道的意思,自不免让人心寒。

然司徒皇后听闻此事之后,吓的病情越发重了,她这才意识到,伤害了木紫槿的后果,根本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再不想想办法,辛美人的下场,就是她的榜样!

木紫槿这一次发烧昏迷,其实并没有元苍擎他们想像得那般严重,尽管她痛苦辗转的样子很吓人,但第二天早上,她的烧就退了下来,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眼神清澈,面容冷静,就跟正常人无异。

、第184章 要怎么报仇

安玮大气不敢出,身为暗卫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感到紧张,“王妃。你好些了吗?”还不能确定主子是否已恢复记忆,有些话她不太敢说。

“我没事,”木紫槿慢慢起身,看起来确实已经恢复记忆,而且比之前还要沉静,“王爷呢,上早朝去了?”

“回王妃,是。”安玮兴奋得差点叫起来,王妃真的好了,太好了!

看起来先前天牢一行。已经让她记起了一些事,再加上这次落水之难,反倒刺激得她灵台清明,彻底恢复了记忆!只要她能好起来,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木紫槿右手慢慢抚上小腹,眼里闪过悲凉,“到底还是没能保住他吗?”

安玮神情一震,有点担心,“王妃…”

“放心,我没事,被司徒皇后刑求之时,我就知道这个孩子跟我缘分已尽,”尽管早就想到这一结果,木紫槿眼中还是蓄满泪水。然后慢慢滚落下来,“可我还是希望能保住他,不过…”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要一想到孩子才那么点大,就硬生生被人给害死,永久被剥夺来到这个人世的权利,她的心就痛得刀割一样,无法忍受那种强烈的恨意。

安玮心里亦不好过,狠狠砸拳,“都是司徒皇后太过狠毒!王妃,你现在已然清醒。该是替小王爷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木紫槿森然冷笑,“我断然不会放过她!安玮。我母亲如何了?”

“王妃放心,夫人安好,只是这些日子见不到王妃,总不免惴惴。”

“知道了。”木紫槿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把这几天的事说给我听。”她到底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安玮道了一声“是”,然后把元苍擎不忿司徒皇后之狠毒,鞭换她一顿,朝臣要宣德帝废后等事全都说了,“皇上虽废不得皇后,如今却绝不踏足含章殿,想必司徒皇后一定是满腔怨恨的。”

“她有何资格怨恨!”木紫槿冷笑一声,“我要她为我的孩儿偿命!”

“那是当然!”元苍擎一步跨进来,眸光惊喜,“紫槿,你都记起来了?”

“王爷,我没事了,让你替我担心,我很抱歉。”木紫槿如何不知这些日子,他定是比她还要难受,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铭记于心。

元苍擎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扑过去把她紧紧抱住,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唇,声音都在颤抖,“傻瓜,说这些做什么?该抱歉的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夹坑厅圾。

“不,对不起我的是司徒皇后!”木紫槿温顺地偎在他怀里,眼里是沁骨的杀机,“不但害我孩儿,还要置我于死地,谋害馨儿,她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元苍擎抱紧了她,“不必你来做,紫槿,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安心休养身体就是。”司徒皇后是自作孽,还作孽一次又一次,他岂能再任由她欺凌自己的帎边人?

木紫槿却放开了他,摇头,“不,王爷,咱们谁都不必亲自动手,否则魏王朝若是起了内乱,必将民心不稳。六国赛就快到了,若这时候民心一乱,如何对外?”

元苍擎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她思虑如此深远。

所谓“六国赛”,正是江南齐、陈、魏与江北燕、武、周六国之间的争霸赛,每五年一次,通过各种比试,最后胜者可夺得六国最高统治权,其余各国要向其年年进贡,并开放各处关口,为胜者国中的商人提供便利,利益巨大。

上一次六国赛,胜者是江南的燕朝,而这一次宣德帝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全面谋划,必要一举夺魁,开创魏王朝全新的局面,到时若真的因为内乱而误了此事,恐怕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依你的意思,就这样算了?”元苍擎虽分得出轻重,但要这样放过司徒皇后,他心中恨意难平。

木紫槿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只说不必我们动手,没说就这样放过司徒皇后!不止是我,还有馨儿,不要以为司徒皇后做的有多高明,她差点害馨儿与温公子于不义,我岂能放过她!王爷忘了吗,皇上对司徒家其实已颇多不满,而眼下我们就有个绝佳的机会,听我说…”

她凑到元苍擎耳边,轻语一阵。

元苍擎眸光四射,几乎要仰天长笑:“好,紫槿,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黄昏时分,在木紫槿的坚持下,元苍擎陪着她,回了木府。

金氏一见女儿的面,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扑过来抱住,哭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好几天了,她怎么都见不到女儿,只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说是女儿不但落了胎,还得了失心疯,惹人笑话什么的,她完全不在意,她心疼的是女儿若当真从此成了傻瓜,那可怎么办!

“母亲放心,我没事了,没事了!”木紫槿抱紧母亲,亦是泪落如雨,“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是我不孝!”

“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是我害了你!”金氏早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当然越发愧疚,如果不是顾忌到她,女儿怎么会受那么大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