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啊!”宁明远痛心疾首,狠狠砸拳,“老天真是不长眼!”小皇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女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皇子啊。

木紫槿和元苍擎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歉疚,不过为了将来打算,少不得只能让宁明远先痛苦一阵子了。

收拾好一切之后,元苍擎即让人将小皇子送到别院休养。他则派了专人照顾小皇子,并天天前往替小皇子看诊,一副认真负责的样子。

苏默然当然不放心,派了人暗中监视,注意着小皇子的情况,得到的回报是小皇子一天比一天病重,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滴水难进,就要不行了,他这个高兴,没想到不用自己动脑筋,不用冒着计谋被识破的危险,小皇子就完蛋了,这是老天爷也在帮他的节奏啊。

宣德帝虽然很心疼小皇子,不过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报什么希望,好在栾妃身怀有孕,说不定能生个皇子,可以稍稍弥补他的缺憾,如今他最盼望的,就是元苍擎也“出花”死掉,那就太好了。

这天一大早,元苍擎即抱着小皇子匆匆进宫,跪倒在宣德帝面前,一脸愧色,“臣弟惭愧,有负皇兄所托,小皇子他…去了。”

“什么?”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宣德帝还是震惊心痛莫名,急急过来,想要抱小皇子,却又有所顾忌,只站在两步开放看着,红了眼圈,“珺儿!”

“臣弟无能,请皇兄责罚。”元苍擎将小皇子的“尸体”往前递了递,见宣德帝没有要接的意思,暗暗冷笑,又收回手来。

宣德帝看了一会,终于还是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上,冷冷说道,“是珺儿命中有此一劫,你已尽力救治珺儿,朕不怪你,起来吧。”

“多谢皇兄。”元苍擎起身,暗道你不怪我,还给我脸色看,这是在气我没跟着“出花”,一命归西吧。“皇兄,小皇子的后事…”

“厚葬,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宣德帝挥挥手,心情说不出的烦躁和沉重,不愿再多说。

这当然正中元苍擎下怀,他叩头施礼,“臣弟遵旨,臣弟这就去办。”说罢抱着小皇子出去,嘴角露出一抹冷酷锐利的笑意:从今天开始,小皇子就等于是个活死人了,现在暂时摆脱了苏默然等人的算计,不过待除去奸臣之后,要如何给小皇子恢复身份,还得再好好合计合计。

之后在元苍擎操办之下,小皇子被厚葬,宁明远哭的死去活来,又病倒在床,也着实可怜。太后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为了不让苏默然父女起疑,也是哭了好几次,对外声称病重,不问宫中事,安心养病。

两个多月的时间悄然过去,京城百姓大概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都不再无事聚在一起议论什么,感觉街上清静了许多。

“这下苏默然越发神采飞扬了吧?”木紫槿懒懒地倚在床上,元苍擎在旁切水果,把西瓜切成小块,用小竹棍插给她吃,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侍候”,一边感叹朝中形势。

再有一个来月,她就要生了,越到最后,越是懒得动弹,每天感受着宝宝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她就异常兴奋和着急,就盼着孩子快点出生。

元苍擎哼一声,“可不是吗?朝中已无人能与他抗衡,我和三弟都被严密监视,不敢稍有异动,后宫由在苏皇后掌控之下,他们父女不得意还等什么?”

木紫槿狠狠嚼着西瓜,把它当成仇人的血肉一样,“所以苏默然是要加快除去宗室亲王的节奏吗?他算老几,也敢派人监视你和三哥,真以为你拿他没奈何了?”斤节吉巴。

元苍擎用手帕擦擦她嘴角的西瓜汁,“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不必为苏默然那等人生气。你也说了,他们苏家是命定的贵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又何必现在挡他的富贵路。”

木紫槿咯咯笑,“是哦是哦,你多么识时务!对了,宣德老儿有未再为难你?”

随着产期临近,她最近一个多月都没再进宫,想来宣德帝现在也正憋着劲儿,要除掉最后这几个敌人吧。

“皇兄还没有意识到独宠苏默然的后果,”元苍擎挑了挑眉,“他以为现在可以高帎无忧了。”

这话说的真是精准,宣德帝是真心没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高兴莫名,以为利用苏默然铲除了异己,他已经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众叛亲离,成一个光杆皇帝了。

“可以想像,现在朝中人人自危吧?”木紫槿拍拍肚子,示意小家伙安静点,跟宝宝父亲好好说话。

“还用说?凡是对苏默然略有不满的,立刻就会家破人亡,他总能找到理由,将之全家都赶尽杀绝,如此情形之下,谁还敢多说话?”也就是他和三哥是宗室亲王,而又有太后多方护着,否则苏默然早对他们动手了。

木紫槿拍拍他肩膀,调侃道,“所以我要你暗中联合正义之士,让他们看清苏默然的野心,避其锋芒,是明智之举吧?”

元苍擎笑道,“是,我老婆说的话,几曾做过?如今我们这些人当然是先求自保,再寻机除去苏默然,魏朝才可以真的国泰民安。”

“可不是吗?”

两人说说笑笑,虽说如今形势严峻,但他们却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待之,已是难能可贵。

“王爷,王妃,向侧妃回来了。”安玮在外通报一声,语气淡淡的,显然对这位有危险时只顾自己逃命的主子相当不屑。

元苍擎皱了皱眉,“不必理会,别让她进这院子就是了。”

从小皇子被送到淮王府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向梓月一次都没有回来,因为她听人说过,“出花”这病有两个月之内,都有可能传染给别人,看来她是算计好了,确定淮王府没有人传染上这病,才厚着脸皮又回来了。

说起来小皇子的到来,除了她忙不迭回娘家避难之外,其余没有一个人离开,人心高低,可见一斑。

“是,王爷。”

向梓月在院门外等着,两个月没见王爷,她是真的很想他,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一走就是两个月,是有点不太合适,可她也是不想死啊,年纪轻轻的,还没尝过男女之事,就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王爷也一定会体谅她的,毕竟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事,王爷对她父亲也不好交代。

不大会儿,安玮走了过来,冷冷道,“王爷不准你进这院子,你回去吧。”

向梓月登时急了,“我不信!我都两个月没见王爷了,我很想他,让我进去!”

安玮一脸嘲讽,“向侧妃还有脸说这话?王爷一出事,你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说想王爷?若是王爷有什么事,你现在才回来,连王爷的骨灰都见不上!”

话一说完,又觉得这话太犯上,太晦气,她抽了自己一记嘴巴,“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第312章 决战就要开始

“你、你胡说什么!”向梓月气不过,“我根本不是这意思,我是…”

姜霆从旁边过来,耐着性子劝,“向侧妃。你还是离开这院子远一些的好,王妃就要临盆,万一你冲撞了王妃,王爷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你们——”向梓月虽然不甘,可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看来今天是见不上王爷了,她羞愤地跺脚,转身跑了回去。

我只不过是不想被无辜连累而已,这有什么错?

姜霆瞄了安玮一眼,“你以前的冷静沉着哪去了?那种犯上的话也说的出来,是仗着王妃宠你,就口没遮拦了?”

安玮红了脸,“我是给向侧妃给气的,一时激愤。就说出来了。”

“以后注意点,别把小命给玩完了。”姜霆真心有些后怕,要是王爷听到安玮刚才的话。安玮非挨一顿重罚不可。

“我知道。”安玮深吸一口气,暗道自己是在王妃身边呆久了,受王妃性格的影响,所以也大大咧咧起来,这对暗卫来说,可是大忌,以后真得多多练练心气了。

再说向梓月,回到秋兰院就发了一通脾气,骂完木紫槿,又骂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难听的话也骂的出口。

金巧无奈地站在一边,等她摔完东西,好收拾出去。

“金巧,你说,我做错了吗?我明知道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乖乖等在这里。我有什么错!”向梓月大吼大叫,脸涨的通红。

金巧暗道你珍惜自己的命是没错,但也得看看是对谁,也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好不好?如果我心爱的人一边说着多爱我,一边在有危险的时候,一走了之,我也不可能不生气的呀。“是,郡主没错。”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你在看我笑话,是不是?”向梓月推搡她一下,“我怎么做王爷都看我不顺眼,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我,我…呜…”

发了半天火,终究没用。她越想越伤心,一屁股坐下,呜呜哭起来。

金巧站好身子,也不好劝她,递上手帕。

“都是木紫槿!”向梓月一把夺过手帕,胡乱擦了两下脸,目露凶光,“她用肚子里的孽种勾引住王爷,她就是个无耻的女人!”

“郡主慎言,王爷不允旁人对王妃有任何冲撞,足见对世子有多重视,这话要是让王爷听到,后果不堪设想。”还“孽种”呢,王爷岂容旁人对他的孩子如此不敬。

向梓月可不服气,气恨恨地骂。“那就是个孽种,是他抢走了王爷所有的心神,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不该生出来,不该——”

话说一半,她忽然住了声,神情变的很诡异。

金巧心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郡主该不会…

“王妃快生了?”向梓月突然不气了,和颜悦色地问。

金巧不安地道,“还有不到一个月,郡主,你…”

“那真是快了啊,”向梓月优雅地拢拢头发,“生孩子需要很多人手的,走,你陪我去找个好的稳婆来。”

金巧隐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赶紧劝阻,“王爷早就替王妃准备好一切了,郡主就算找到稳婆,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郡主就别再——”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向梓月眼睛一瞪,“你是我的丫鬟,却处处替别人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奴婢不敢!”金巧无奈,只好告饶,“奴婢陪郡主去就是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把这事儿偷偷告诉王爷跟王妃,免得将来世子出生时,有个什么闪失。

向梓月换了衣服,带着金巧,出府门而去——

承乾殿上,宣德帝正在批阅奏折,批着批着,表情忽然变的凝重,再连续打开几本奏折,匆匆看过,不禁气的重重一放笔,起身来回踱起步来。

“来人,宣苏爱卿觐见!”

“遵旨!”

宣德帝翻看着这些奏折,居然都是弹劾四弟的,说他正暗中收买朝中官员,笼络人心,好准备起事。

按理说朝臣们大都已屈从于苏默然之下,也就间接等于掌控在他手中,除了宁明远、向佩明等少数几个,还有谁会受四弟收买?

还是说不独朝廷中人,凡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为四弟所用——毕竟四弟有多得民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苏默然很快到来,行礼过后,见宣德帝脸色不善,就知道是为了那些奏折,不禁暗暗得意,“皇上召见臣所为何事?”

这些奏折当然是他指使朝臣所上,如今他要呼风唤雨,元苍擎是唯一的阻碍,只要将之除去,他就能位登九五了,而借宣德帝的手杀掉元苍擎,是最好的选择。

“苏爱卿,你来看看这些奏折。”宣德帝将厚厚一迭奏折指给他。这些日子,都是苏默然帮他处理朝政,所以两人一起看奏折,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苏默然也不客气,“遵旨。”说罢上前去,将奏折一一看过,最后露出生气的样子来,“淮王果然心存不轨,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侍君日久,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如果他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反而会惹宣德帝怀疑,因两人最近一直在商议如何对付淮王,所以他怎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宣德帝冷声道,“朕对四弟真是太失望了!原本将他和三沸软禁在京城,为的是能够监视他们,却不料给了四弟收买人心的便利,说不定他跟三弟也早谋划到一处了,要反了朕!”

苏默然煞有介事地点头,“不无可能,那皇上的意思,要将淮王和京兆王分开?”

“自然要分开监视,绝不能让他们联手对付朕!”宣德帝重重一拍龙案,怒道,“朕待他们不薄,他们竟如此对朕,就别怪朕对他们无情!朕决定了,将他们遣回封地,严加监视,若他们有异动,就地格杀!”

“皇上英明!”苏默然一揖到地,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虽然他很想立刻除掉淮王,可毕竟证据不足,在京城又有太后相护,一时半会,还真难以下手。

不过淮王要是回了封地,那就好办了,淮地离京城有一千里地呢,虽然称不上是山高皇帝远,来回却也需要时间,太后的手也够不到那么长,而且没了禁军的保护,想要对淮王下手,就容易的多。

将淮王遣回封地的圣旨下到淮王府时,元苍擎和木紫槿相视而笑,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宣德帝和苏默然沉不住气了,这是要将他赶出京城孤立起来,好趁机下手啊。

“苍擎,紫槿,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金氏都快急死了,眼泪都要流下来,“紫槿这就要生了,这时候经不起路上颠簸,何况淮地那边都没个准备,怎及得上在府里来的顺手,这可怎么办!”

元苍擎笑道,“母亲放心,我跟紫槿早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淮地那边,我已让人准备好一切,保证不会让紫槿委屈了半分,至于路上,从京城到淮地的路都是官道,很好走,就算不能急赶,两天也就到了,没事的。”斤节吉号。

苏默然的最终目的是除掉他,当然要赶他出京城,好方便动手,但苏默然却不会想到,这一来正方便他回到封地,整顿一切,随时准备与之决一死战。

所以说人不要自以为是的太厉害,以为全天下的人就自己最聪明,却不知道在你算计别人的时候,你却正好掉进了别的算计之中。

金氏愣了一会,颇有些接受不能,“你们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么说我是白担心了?”

木紫槿笑道,“总之母亲什么都别管,到时候我生了宝宝,你就只管帮我带孩子,侍候我坐月子就行了,哈哈。”在现代社会,可都是婆婆或者妈妈侍候闺女坐月子,所以她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金氏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都快当娘的人了,说话还这么随便,不怕让人笑话!”

“坐月子”这种话,也能挂在嘴上吗?

木紫槿呵呵傻笑,不觉得当了娘的人就得整天身端形正,就是率性而为才好嘛。“是,是,我不说啦,反正有母亲在,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氏嗔怪地白她一眼,心里却是欢愉的,女儿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对她如此依赖,让她有种被需要的满足。

接着元苍擎就让人做好回封地的准备,淮王府里留下赵雪翎当家,十几名暗卫助她守护好王府,元苍擎和金氏陪着木紫槿一起回封地,并嘱咐赵雪翎,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到淮地告之,如果来不及,就先想办法保住性命再说。

姜霆虽然舍不得跟赵雪翎分开,不过主子的安危更重要,好在等这些事情过去,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正应了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唯有一个如同局外人,没人搭理她,那就是向梓月。

她当然不想离开繁华的京城,再说去了淮地,她就不能随时去看父亲,若是受了委屈,也没个倾诉的地方。

、第313章 行刺

可王爷都走了,她一个人留在淮王府,又有什么意思?所有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跟着王爷一起去淮地。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跟王爷那个什么呢?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通知她,何时启程,她沉不住气了,带着气到前院来一看,原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出发,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她!

“王爷,我要跟你一起回封地。”向梓月压抑着怒气要求,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反正她是说什么都要跟着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达到目的。

结果元苍擎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抛出两个字,“随便。”

金氏等人哑然。都替向梓月难堪,被丈夫嫌弃到如此份上,真不明白她到底图什么。

向梓月差点气炸了肺。王爷这是什么态度?那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是死是活,是去是留,都不关他的事,还嫌她不够难堪吗?“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

“启程。”元苍擎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扶木紫槿上了马车后,吩咐一声。

“是,王爷。”姜霆忍着笑,催动马车上路。

向梓月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多说,赶紧上了后面一辆马车。谁让自己关键时候回了娘家,一住就是一两个月呢,王爷心里有气。她可以理解,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等王爷消了气再说吧。

马车缓缓启动,往淮地而去。

国公府内,苏默然听完手下的禀报,得意冷笑,“启程了是吗?很好,告诉他们,准备动手。”

他已经安排了一大批武功高强的杀手等在半路,只要元苍擎的车队经过,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永绝后患。全文阅读

当然,这些杀手都是禁军打扮,就算元苍擎侥幸不死,回来算账。也是找皇上,与他无关。

他之所以如此自作聪明,是因苏皇后上次忘了告诉他,元苍擎对禁军有多么熟悉,这一招根本就没用。

“是,国公大人。”手下立刻下去办事。

再说元苍擎的车队,刚刚离开京城不久,木紫槿忽地听到耳中传来异响,立刻轻声提醒,“苍擎,有人跟着我们。”而且从脚步声和对方移动的动静来判断,人数还不少。

元苍擎无声冷笑,“你不用管,我心中有数。”

如此绝佳的机会,苏默然和皇兄怎么可能不动手。真的以为十百个的杀手就能置他于死地吗?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大开杀戒!

木紫槿笑笑,是啊,苍擎的武功比她要好上两倍不止,她都听到不对劲了,他怎么可能没察觉,“保护好母亲。”

元苍擎自信满满,“我知道,你放心吧。”

木紫槿不再多说,安然的闭上眼睛休息。

对方显然也很有耐性,一直在寻找动手的最佳机会,跟了一路。

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处小树林前,元苍擎忽然一抬手,“停下休息。”射过来,铺天盖地,仿佛无穷无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斤边场血。

车内的元苍擎嘴露出一抹地狱修罗般的微笑,沉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不用说,这些人必定是苏默然或者皇兄派来的,就算留下活口,带回去质问,他们也不可能承认,直接杀光,来个痛快再说。

“是,王爷。”

十几名暗卫突然现身,展开身形,如鬼魅般向四周散去,少顷就听闷哼声响起,不时有黑衣人被摔出来,无一例外的眉心中剑,顷刻毙命——暗卫的武功,绝对不是吓唬人的。

向梓月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跟着元苍擎回封地,居然也能遇上刺客,她吓的脸无血色,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连“救命”都叫不出。

更可恨的是,王爷让所有人保护王妃,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难道对他来说,她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郡主,你千万不要出来,身子放低些,快!”金巧虽然也害怕,但保护主子是她的职责,她只能凭借为数不多的经验教向梓月逃过此劫。

向梓月赶紧缩手缩脚地躲在车座底下,动都不敢动。

随着死去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箭矢数量就越来越少,终于到最后,天地一片宁静,只有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儿,危机解除了。

同样吓坏了的金氏这才下车过来,惊声问,“紫槿,你没事吧?”

木紫槿掀开车帘,安慰道,“母亲,我没事。”

金氏长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母亲没事就好,有苍擎在,不用担心。”木紫槿笑笑,脸色却异样苍白。

金氏叹了口气,原本还想说什么,不过也知道元苍擎并不想这样的事发生,而且他无论怎样都会护的女儿平安,也就不再多说。

向梓月这才抖抖索索从车上下来,路都走不好了,“王、王爷,刚刚那些是、是什么人?我看他们、他们都穿着禁军的衣服,难道是宫里来的?”

木紫槿知道元苍擎不会回答她,接过话道,“禁军不是谁都可以调动,向侧妃还是别多说了,当心惹祸上身。”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禁军,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来行刺元苍擎,更不可能穿着禁军的衣服行凶,这也太招摇了。

向梓月惊恐莫名,原来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糟,这一路上不会还有其他刺客吧?

木紫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乐得给她台阶下,“向侧妃,我和苍擎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像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有一次,我们生死由命,倒也罢了,可是如果连累了你,我们无法向安平侯交代,不如这样,让苍擎派一对护卫,送你回安平侯府,待我们到淮地安顿下来,苍擎再派人去接你过来,如何?”

“这…”向梓月当然巴不得这样,可因为小皇子的事,元苍擎已经不待见她,她要再表现得贪生怕死,两人之间会不会越走越远啊?

迅速衡量一下利弊,她果断摇头拒绝,“不用了,既然王爷跟王妃不怕,那我也不怕,我随你们一道。”

元苍擎冷冷道,“若有危险,本王只会保护紫槿,你若死了,也是白死。”

向梓月眼前一黑,一口气换不过来,差点噎死:王爷,你一定要说的这样直白,一定要让我这样难堪吗?“我…王爷,我若真的有事,你如何向我父亲交代?”

“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王。”元苍擎才不吃她这一套,他是要跟安平侯合作,但并不表示会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