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淡然道,“郡主何必卖关子呢,难道你没看到,皇上很希望你说出事实吗?你不必有什么顾虑,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苍擎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你——”向梓月抬手指她,看到断腕处似乎又渗出血的纱布,当初撕心裂肺的一幕又在眼前闪现,她恨不能将木紫槿大卸八块!“木紫槿,你真要我说?我如果说了,你可别后悔!”

木紫槿耸耸肩膀,“我会不会后悔,要听你说了之后才知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点说吧,我等不及要听了。”

向梓月气的要发昏,“你当真不后悔?好,那就别怪我!皇上,臣女要说的是,淮王想要谋反!”

“孽女,你胡说什么!”向佩明大吃一惊,怒吼声把人的耳朵都震的嗡嗡响,孽女竟然说的出这样的话,是要陷淮王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宣德帝眼中杀机一闪,“向爱卿如何知道,令千金是在胡说?还是说你也知道四弟的事?”

向佩明心中一凛,立刻跪倒,“皇上恕罪,臣一直未曾离京,如何会知道淮王之事?这孽女更是什么都不懂,臣猜想她是气愤于王爷对她无情,所以胡言乱语,以至于犯下此等大错,臣一定会狠狠教训她!”

他虽震惊,但并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跟元苍擎划清界限,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向梓月还没意识到死亡将近,不服气地大叫,“父亲,你怕什么!淮王就是图谋不轨,木紫槿还帮他出谋划策,这些都是真的,我都知道!”

“你——”

木紫槿微笑道,“请问郡主,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向梓月脸色变了变,极不自然,“我、我是猜的。”她还不算太笨,虽然是无意间听到父亲跟下属的谈话,才知道元苍擎跟父亲密谋要反,可如果把这话一说,元苍擎是会死,可父亲也肯定要受牵连,所以她话到嘴边,才急急改了口。

可惜,她的理由太拙劣,就连向佩明都有些不忍直视:这还是他女儿吗?这孩子从小虽然不是聪明,但也是个机灵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被妒忌和仇恨蒙蔽了心智吗?

“哦,原来是猜的,”木紫槿一派轻松,“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也猜一个?向梓月,你受谁的指使,要来诬告苍擎,是不是有人收买你,还是你想以此达到什么目的?比如让苍擎开口求你,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

向佩明惭愧的要把低到地里去,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承认,这没脑子的是他女儿!

“木紫槿,你说什么!你别冤枉我!”向梓月恼羞成怒,大叫起来,“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没有根据!”

“那你说的这些,又有何根据?”木紫槿冷笑,“一句‘猜的’,就想让皇上定苍擎的罪,你以为你是谁?”

“我——”向梓月哑口无言,要取信于宣德帝,她就必得说出偷听到父亲的话,可是如果说了,父亲也会跟着没命,她怎么可能这么做。该死的木紫槿,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她逼入绝境,难道老天就这么不长眼吗?

宣德帝残忍笑道,“梓月,你还有什么证据?”

“臣女…”向梓月眼珠乱转,脑子急剧转着,却什么理由都想不出。

“梓月,你若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诬告,一来臣下诬告宗室亲王,是死罪,二来你期瞒于朕,欺君之罪,也是罪在不赦,朕会将你推出斩首,你想清楚了。”宣德帝慢吞吞提醒。

“不!”向梓月大惊,脸无血色,“臣女、臣女有证据,有证据!”

怎么办!

说了父亲要死,不说她自己要死,怎么弄到最后,事情成了这样了?

“那就把你的证据说出来,看能不能说服朕。”宣德帝故意看向元苍擎,不过他注定失望,因为他这个四弟,心智坚定的很,根本就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露出来。

“臣女…”

“孽女,你诬告王爷,欺瞒皇上,罪在不赦!皇上,臣教女无方,实在惭愧,请皇上按律处置这孽女,臣绝无怨言!”向佩明咬牙攥拳,虽然心中撕裂一样痛,却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牺牲女儿,保全元苍擎和他们的大计。

向梓月震惊莫名,“父亲!”她没听错吗?亏得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免得害死父亲,可父亲居然要皇上杀了她,天下有这样狠心的父亲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孽女,你做出这等事来,国法难容,皇上要如何处置你,我都认了,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向佩明脸色铁青,狠心不看她,希望女儿能明白他的苦心,如果这样还是救不了女儿,等将来到了地下,他会向女儿赔罪的。

然而向梓月如果真的明白事理,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听了这话,她先是呆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尖锐高亢,让人头皮发麻。“好、好父亲,哈哈哈…我、我太幸运了,被心爱的人背叛,又、又被亲生父亲抛弃,我、我…哈哈哈…”

木紫槿暗暗摇头叹息,对于向佩明的丢卒保帅、大义灭亲,她很是敬佩,虽然向梓月是咎由自取,无论落到什么下场都不为过,但向佩明却是难得的栋梁之材,如果向梓月真的死了,他会不会一蹶不振,难当大任?

“孽女,还不向皇上、王爷认罪?”向佩明忍着心里的痛苦,厉声指责。

向梓月猛地收住笑声,阴狠地瞪着他,“父亲,你真要皇上杀我?你就一点不顾念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

“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怨得了谁。”向佩明移开目光,心里早已在滴血。

、第321章 她就是个怨妇

“好,很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向梓月举袖狠狠一擦眼泪,厉声道。“皇上,臣女有证据!臣女亲耳听到父亲跟手下说,要整顿好兵马,随时听候淮王调遣,他们根本就早有密谋,要背叛皇上!”

向佩明脸色惨变,反手一掌将她打了出去,“畜牲,你胡说什么!”心里却早已惊骇莫名,这孽女竟然一点看不明白他的意思,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难道她不知道,这话等于把他和王爷都推到死路上去了吗?

其实方才他说那话的意思,不是要向梓月死,而是在给她生的希望。如果她承认只是因为妒忌而诬陷淮王,不但淮王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替女儿说情,就连木紫槿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再加上太后很疼爱这一对小夫妻,几下里一说合,女儿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可惜,这个不孝女,不但没明白他的苦心。为了自己活命,还把他和淮王都给出卖了,简直不可饶恕!

向梓月原本就受了断腕之痛,这些天又不肯好好休养,所以一直发烧,身体很虚弱,哪经得起向佩明之下的一掌。被打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宣德帝一脸杀机,笑的恶毒,“向爱卿这么急着动手做什么?难道梓月说的是真的,所以爱卿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

“臣不敢!臣对皇室从无二心,是这孽女疯言疯语,不但污辱了臣对皇室的忠心,还要陷王爷于不义,臣才容不得这等孽女。皇上明察!”向佩明扑通一声跪下,神情虽愤怒惶恐,却并不显得心虚,到底是过来人,而且不是第一次被宣德帝猜忌,所以这点分寸他还有。

“是吗?”宣德帝明显不可能相信,笑容讥诮,“所谓‘无风不起浪’,若向爱卿与四弟之间并无密谋,梓月又怎会听到什么?四弟,你倒是沉得住气,就不为自己辩解吗?”

一直沉默冷漠地元苍擎闻言眉头微皱,“臣弟又没做过,何必辩解。”

向佩明心中稍安,王爷看来是打算咬住不认,那仅凭孽女的话,皇上也不能将王爷怎样。再说,他交代手时,只说整顿兵马,随时听候淮王调遣,但没说是起事,皇上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去。

宣德帝冷笑,“四弟这是要推个一干二净了?朕早就听闻,当初你曾暗中拜访过向爱卿,可有此事?”

元苍擎冷冷道,“回皇兄,臣弟确实曾到过安平侯府上,这并非什么秘密。”

宣德帝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越发有了兴味,“四弟的意思是,你与向爱卿商谈的事,都可以让朕知道了?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商谈了什么?”

向佩明冷汗都要流下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皇上的猜忌之心比谁都重,此番对他和淮王起了疑心,恐怕今日之事很难善了了。都怪自己女儿,少不更事,将事情弄成这样,让他有何面目面对淮王?

元苍擎依旧面不改色,“回皇兄,臣弟与安平侯只是随便聊聊,并无其他。”

木紫槿暗暗好笑,宣德老儿聪明一世,糊涂一世,他真以为凭向梓月一句话,就能让苍擎承认什么吗,太天真了!“不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苍擎与安平侯素无瓜葛,如果不是因为与向梓月有些渊源,也不会有什么纠缠,皇上难道只凭一个怨妇的几句话,就要怀疑苍擎吗?”

这话顿时惹毛了向梓月,没等宣德帝开口,她就嘶声大叫,“木紫槿,你说谁是怨妇?你才是怨妇,我不是,我不是!”

木紫槿静静看着她,“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不是怨妇是什么?”

“我——”向梓月狠狠瞪着她,牙齿咬的咯咯响,要把她嚼碎了一样。

向佩明怒吼道,“够了!孽女,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劈了你!”

“父亲!”向梓月气极大叫,已近崩溃边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对我怎么这么狠心!你为了这两个人,居然、居然要杀我?你、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没人性的父亲!”

向佩明气的浑身哆嗦,“孽女…孽女…”说罢踉跄着过去,抬手就要打。

“住手!”宣德帝一声低喝,“向佩明,在朕面前你就要动手,是想掩盖什么?”

“臣不敢!”向佩明扑通一声跪下,极力解释,“回皇上,一切都是这孽女凭空捏造,臣与淮王从无什么密谋之事,请皇上明察!”

宣德帝冷笑,“是吗?朕看梓月并无什么心机,若你未曾说过那些话,她又如何凭空捏造?事实俱在,你又如何证明你的清白?”他农贞才。

我——向佩明无言以对,正不知如何是好,耳中忽然传来细细的声音:交出兵权,退居封地,不问政事。他愣了愣,忽地明白过来是元苍擎在设法提醒他,心中顿时大喜,立刻道,“回皇上,臣愿交出兵权,退居封地,从此不问政事,以证清白。”

宣德帝冷冷看着他,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向爱卿,你若心中无鬼,又何必交出兵权?”

“臣俯仰无愧,一生忠于皇室,天地可鉴。若皇上还不肯相信臣,就削去臣的爵位,臣愿做一介布衣。”向佩明已退至极限,虽说如此做,以后将帮不上淮王,可这种情况下,先保命要紧,再说他暗中笼络的力量,并不仅仅是手上这点兵而已。

宣德帝哈哈大笑,“向爱卿还真是大方啊,这么快就想好了退路,岂非正好说明你早有反意,并做了万全的打算?”

向佩明脸色微变,他做到如此份上,皇上居然还是不肯相信,难道非杀他不可吗?“臣所说都是肺腑之言,皇上不肯相信,臣也无可奈何,既如此,皇上要如何处罚臣,臣绝无怨言。”

“这么说来,你愿意一死以示清白了?”宣德帝悠哉地看着他,其实这话却是说给元苍擎听的。

向梓月纵然恨父亲对她的无情,可是眼见父亲要被逼死,元苍擎和木紫槿还一脸的事不关己,她如何甘心,大叫道,“皇上,凭什么所有的罪名都压在家父头上?王爷王妃才是密谋造反的主谋,他们最该死!”

元苍擎眼神骤然森寒,在她脸上一转,“你找死!”

向梓月猛地打个哆嗦:这杀人的眼神!不过事到如今,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如果弄不死他和木紫槿,死的就是自己,她才没那么傻呢。

“要死也是王爷先死!你别以为你不承认,皇上就拿你没办法,你根本一直不服皇上,想要夺他的皇位,所以才会找上我父亲共同议事,我从小就喜欢你,想要嫁给你,可是你却了木紫槿,我气不过,才让父亲跟你提条件,除非我嫁给你,否则你说什么都没用,可你却怎么都不肯娶我,我没办法,才向皇上求来圣旨,赐我们完婚,可是你却这样对我,你…”

她只顾自己说的痛快,全然没注意到向佩明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心中只有四个字:天亡我也!

宣德帝越听越是兴奋,不禁哈哈大笑,“原来此中还有这等曲折!难怪你会向朕请旨,你对四弟真是情深意重啊!四弟,你就一点不感动吗?”

这下真是太好了,看四弟还有何话说!

元苍擎冷冷道,“臣弟不知道向梓月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宣德帝明显不信,“你若当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向梓月又如何捏造?”

木紫槿淡然一笑,“皇上还不明白苍擎待妾身的心意吗?他早说过非妾身不娶,今生今世不会相负,向梓月却一再纠缠,甚至不惜给苍擎扣上谋反的罪名,前几日她更是几乎害的妾身母女俱亡,所以苍擎早已将她赶回安平侯府,她的一切皆与苍擎无关,难道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所说的话,皇上也要相信吗?”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向梓月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胡乱捏造事实,根本不足为信。

宣德帝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木紫槿所说让人无可辩驳,何况他除了向梓月的话,也确实没有其他证据,要定四弟的罪,并不容易。

向梓月气极大叫,“我不是疯子!木紫槿,你才是疯子!你抢走了苍擎,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得不到的,我就把它毁掉,你也休想得到!”

木紫槿摊了摊手,一派轻松,“皇上,你听到了吗?这才是向梓月的真心话,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出这种没有理智的事,一心只想着毁掉苍擎,让妾身痛不欲生,却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不但会害死侯爷,她自己也难逃一死,不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为什么她一开始非要坚持跟着回京面圣,还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原因就在这里。

今天如果是元苍擎一个人来,这些话就算打他,他也不可能说出口,不是白白便宜了向梓月。

、第322章 设套

“你——”向梓月气得说不出话来,更是惊恐莫名,难道木紫槿的意思是说,皇上不但要杀了元苍擎和自己的父亲,连她都要杀?“你别胡说八道!皇上是明君。自会分辨是非,该死的是你和淮王,不是我!”

“可我觉得,最该死的就是你,”木紫槿眼神轻蔑,很不客气,反正到这份上,也不用再顾忌向佩明的面子,说什么都无所谓,“你太自私了,为了你自己,不顾别人的性命,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吗?你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要有多少人无辜枉死,你想过吗?”

“我——”

“皇上,”木紫槿转向宣德帝,义正词严,“向梓月的话不足为信,她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利,皇上明察秋毫,必不会为小人所骗。”

“你才是小人!木紫槿,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没有疯。没有疯,你听到没有!”向梓月嘶声大叫。就算她本来没有疯,也快让木紫槿给逼疯了!

为什么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每一次交锋都是她完全落在下风,全让木紫槿得了意,为什么?

可她越是气,木紫槿就越是气定神闲,“你大声不代表你有理,向梓月,我不妨明确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没完,就算皇上饶你,我跟苍擎也不会饶你,你必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小样的,就凭向梓月这点智商,还想跟她斗。太嫩了有木有!

向梓月气的浑身哆嗦,“你——”

“皇上,请决断吧,”木紫槿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皇上是相信这疯女人的话,还是相信苍擎?”

宣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急着开口。今天这场戏。他本来就是坐山观虎斗的一个,让这群疯狗互相攀咬不是很好吗?

向佩明赶紧道,“皇上恕罪,小女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才会胡言乱语,臣教女无方,实在惭愧,臣不敢替这孽障求情,是杀是剐,请皇上定夺,臣绝无怨言。”

“是吗?”宣德帝忽然笑的阴森而恐怖,“向爱卿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还是说向爱卿想要牺牲女儿,丢卒保帅?”

向佩明掐紧了掌心,硬是没露出心疼的意思,“臣不敢,请皇上定夺。”

宣德帝残忍而笑,“好,好个忠君爱国的臣子!”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向佩明真的宁肯牺牲自己的女儿,也不把四弟供出来吗?四弟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他愿意作出如此牺牲?

元苍擎冷声道,“皇兄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无事臣弟要告退了,紫槿身体不好,臣弟担心她支撑不住。”

宣德帝差点气得难绝倒,事情还没完呢,你这正主儿却要走了,那还问个屁!“四弟,向梓月所言,并非全无根据,你难道没有解释吗?”

元苍擎面无表情,“臣弟说过,这一切都是向梓月胡言乱语,不足为信,皇兄若有其他证据,就治臣弟的罪,臣弟绝无怨言,若无其他证据,就别给臣弟乱安罪名,臣弟担当不起。”

宣德帝气得攥紧拳,最想做的就是把禁军侍卫召进来,将四弟给碎尸万段,永绝后患!

“臣弟告退。”元苍擎才不管他气什么,扶着木紫槿就往外走。

“你、你们给我站住!”向梓月急了,追上去大叫,“谁让你们就这么走了?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费了这么大劲儿,几乎要赔上自己和父亲的性命,结果却没伤到元苍擎和木紫槿一根头发,她怎么可能甘心?

结果她才追出了两步,元苍擎就不耐烦地向后一挥手,一股大力顿时将她掀起,接着狠狠摔在地上,她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加上断腕处被狠狠压到,疼的她浑身痉挛,抽搐了一阵之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四弟,你——”宣德帝气的要死,这混蛋居然敢在他面前动手,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也说明,四弟对向梓月根本没有一点点情意,而向梓月诉说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毁掉四弟罢了。

可话说回来,他一向是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就算没有什么证据,他也绝对相信四弟和向佩明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但一时半会的,证据不足,怎么治四弟的罪?

蓦的,他的目光落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向佩明身上,心中登时有了主意,森然冷笑,“来人,安平侯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即刻打入天牢,三日后斩首,以儆效尤!”

向佩明脸色惨变,皇上居然一点不看淮王的面子,非要杀他不可?尽管心中不甘,他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呆呆的任由侍卫拖了下去。

常公公在旁战战兢兢地道,“皇上,那向郡主——”

宣德帝摆了摆手,“派人好好把她送回去,让御医替她治伤。”

啊?常公公百思不解,不是应该父女一同问罪吗,皇上怎么如此善待向郡主?

疑惑归疑惑,他可不敢问,乖乖照办。

宣德帝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来,四弟,朕倒要看看,你到底会怎么做!

淮王府里,木紫槿喂过女儿,让赵雪翎带下去好生照顾,琢磨了一会,不禁露出忧色。

“怎么了?在担心安平侯?”元苍擎摸摸她的脸,“非是我心狠,此番到这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没有管教好向梓月,与你我无关,你不必忧怀。”

木紫槿摇了摇头,很是不安,“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不是你我找安平侯合作,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我是在担心,皇上奈何你不得,会拿安平侯开刀。”

元苍擎深吸一口气,“我早知道皇兄会这么做,刚刚暗卫来报,皇兄已将安平侯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斩。”

“三日后?”木紫槿冷笑,“既然安平侯如此罪大恶极,为什么不直接处斩,还要放在三日后?这是给你足够的时间安排好人手,到时候劫法场的节奏吗?”

元苍擎冷笑,“还用说?皇兄的心思一向卑鄙,这绝对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他当真派人劫法场,后果就不用说了,肯定是中皇兄的圈套,说不定会被就地正法。而皇兄就是吃定他不可能眼看着安平侯死,所以这计划一定会成功,算盘打的真响。

木紫槿担忧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不管向梓月有多该死,安平侯总是跟你一心的,难道要眼看着他死吗?”

元苍擎表情凝重,摇了摇头,“没有办法,我这次奉诏进京,一路上都有皇兄的人监视,并未带多少皇马,京城禁军虽有一半兵符在我手上,可皇兄不可能容我调动禁军去救人,而且我为了避嫌,是不能插手安平侯之事的,否则岂不正落进皇兄的算计。”

木紫槿默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事实虽如此,可我总替安平侯惋惜,他若就这么死了,你也少个强助,对咱们的打击可不小。”当初费那么多功夫才说动安平侯与他们合作,结果大事未成,就先丢了性命,才正应了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呢。

元苍擎道,“形势如此,我亦无法。”

门外忽然响起喧哗声,“我要进去!让我进去!你们好大的胆子,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还敢拦我?”

木紫槿往外看了一眼,丝毫不意外,“是向梓月。”

元苍擎眼神骤然酷寒,“我手下这帮人是越来越没用了,连个疯女人都接不住。”

“不,可能有什么隐情,咱们出去看看。”木紫槿对元苍擎手下这帮人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肯定是有什么岔子。

两人一起来到门外,正听到安玮冷冷道,“王爷有令,唯郡主前来,不得入内,郡主请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你敢逼我试试!”向梓月嘶声大叫,“再逼我大家就一起死,不信你们就试试!”他名有技。

“怎么回事?”木紫槿冷冷开口,待到看到向梓月时,不禁变了脸色,“向梓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梓月身上居然绑了些火药,另一只手则点着个火把,那燃烧的火焰离她的身体很近,随时都能将火药点燃——难怪她有恃无恐,原来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废话什么!”

安玮一脸愧色,“王妃,属下无能。”他们也是不敢过分逼迫向梓月,因为谁也不知道她身上这些火药威力有多大,更不敢百分之百有把握,能赶在火药爆炸之前,将火把抢下来,所以才任由向梓月进了府。

木紫槿低声道,“向梓月已经疯了,你们且退下,我跟王爷来处置。”真要爆炸的话,他们死就算了,女儿还在旁边房间里呢,难怪要她那么小的人儿也一起陪葬吗?

“是,王妃。”

安玮等人即退到一边,严阵以待。

“向梓月,你不会这么蠢,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吧?说出你的目的,看我跟王爷能不能答复你。”

、第323章 必须死一个

木紫槿神情平静,同时悄悄给元苍擎使个眼色,自己跟向梓月说话,吸引其注意力,他则找机会将其制服。最好是到王府外面再动手,以免殃及女儿。

元苍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慢慢向旁边移开,寻找机会。

不过向梓月的情绪看起来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歇斯底里,相反还是很平静的,就是眼中布满血丝,脸色出奇的苍白,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木紫槿,不用跟我卖弄你的聪明,我今天的确不是来跟你们同归于尽的,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就见不到王爷,我父亲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