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美人赶紧摇头,“五殿下,你说哪里话,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能够得五殿下的情意,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还会有非份之想呢?”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元玉玦忽地坐起身,眼里闪着阴冷的光,“阿羽,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万万人之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燕美人故作吃惊,“五殿下,你说什么呢?难道你想…”

“我为什么不能?”元玉玦冷笑,“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如今更是年龄最长,我为什么就不能当储君?我明明有帝王之才,可父皇却偏偏对我看不上眼,他就是老糊涂了!”

燕美人暗中不屑冷笑,就凭你,还帝王之才?你要真有帝王之才,会上我跟国公大人的当?“五殿下有雄才大略是好的,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妾身虽不敢过问朝政,可也知道如今朝中是苏国公大权在握,五殿下要想成事,是不是要找苏国公商量一二?”

元玉玦皱眉,“我虽有此意,不过苏国公对父皇忠心耿耿,父皇既无心立我为储君,苏国公又怎可能助我?”

现在看来他真是不拿燕美人当外人了,如此重要之事也跟她商议,就不怕被出卖,万劫不复。

燕美人露出沉吟的样子,“原来如此吗,那…五殿下打算如何做?找淮王帮忙?”

说到这个,元玉玦更来气,“四皇叔更是个眼高于顶的,我前些日子去他府上拜访,有所暗示,他却装做听不懂,根本不想助我,我知道他从来都对我看不上眼,他根本就是自己想当皇帝!”

“五殿下,慎言,淮王亦不是善类,殿下谨防隔墙有耳。”燕美人暗道你才知道淮王想取皇上而代之吗?淮王有木紫槿相助,可谓如虎添翼,比起你来,他的胜算不知道大了多少。

元玉玦哼了一声,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也就没有逞强,“总之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燕美人乖巧地道,“是,多谢五殿下记挂着妾身,妾身就等着五殿下成大事的那一天呢。”

“你这嘴巴就是甜,”元玉玦亲她一口,掀被下床,“我听说四皇叔进宫了,有他在,栾妃想必已经生产,我先回去了,免得被父皇看到。”

“好,五殿下小心。”

谁料没等元玉玦穿上衣服,就听外面一声尖细的通传,“皇上驾到!”

“啊!”元玉玦顿时吓的脸色惨变,“父皇怎么这时候来了?”就算父皇要燕美人侍寝,也要到晚上吧,怎么天还没黑就到了?

燕美人虽然也很意外,但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她并没有刻意让人引得宣德帝前来,那样容易露出破绽,所以才一直等了这么久,让宣德帝自己撞上,这戏就显得更加逼真。“五殿下,怎么办?”

“这…”元玉玦匆匆套上件外袍,两条腿还光着,也顾不上了,“父皇来的太突然了,我…我从窗户走,你自己应付!”说罢他胡乱捡了捡自己的衣服,抱着跑到窗户边,先将衣服扔出去,再攀上去跳下。

燕美人无声冷笑,这没用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有多喜欢她,如今一旦有危险,就自己先跑,也是个口是心非的,谁稀罕!元玉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哪!救命啊,救命啊!”

燕美人将衣服扯烂,头发也扯落几缕,脸上抓出些伤痕,弄的极为狼狈——反正这事儿她不是第一次做,有经验的很。

门外,宣德帝已经到了近前,一听到她的叫声,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有刺客!”

同行的内侍骤然见到从窗户里跳出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顿时大叫一声,四周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围拢过来,将人截住。

糟了!元玉玦暗恨燕美人在这时候鬼叫什么,害得他被父皇抓到。不,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他跟燕美人的事,否则他就完蛋了!他用衣服挡着头脸,企图从人群当中撞出去。

燕美人跌跌撞撞从屋里出来,满脸泪痕地叫,“快、快抓住他!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居然敢闯进来,对本宫行凶…臣妾叩见皇上,皇上替臣妾做主啊!”她绝对是个会演戏的,假装才看到宣德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宣德帝看到她这样,脸色登时变的很难看,过去扶起她,“燕美人,出了什么事?”

“皇上!”燕美人一脸羞愤,“臣妾…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觉得身体不适,正躺着休息,忽然就有人闯了进去,捂住臣妾的嘴,撕扯臣妾的衣服,臣妾几乎无法反抗,如果不是皇上及时赶到,恐怕臣妾已经——”

“燕美人,你胡说什么!”元玉玦又惊又怒,反正也冲不出去,也不躲了,直起身大叫,“我什么时候捂住你的嘴了?明明是你自己愿意…”

“孽畜,原来是你!”宣德帝顿时大怒,“你怎么会在踏雪殿?”

“儿臣——”元玉玦一下说不出话来,脸也胀的通红。

宣德帝转向燕美人,“燕美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美人轻咬嘴唇,泪水将落未落,最是惹人怜爱,“回皇上,臣妾已然说过,是五殿下趁臣妾休息之时,忽然闯入,要、要非礼臣妾。”

、第333章 百口莫辩

“燕美人,你血口喷人!”元玉玦大叫,“我哪里是非礼你?分明就是你情我愿,你敢污蔑我?”

宣德帝大怒,“孽畜。你还敢说?”你情我愿?这孽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在打他的脸吗?燕美人是他的妃子,跟他的儿子你情我愿,而他这段时间没少让燕美人侍寝,换句话说,他们父子两个一直在享用同一个女人?

这成何体统!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明察啊!”元玉玦煞白了脸,狠瞪着燕美人,刚刚还跟他柔情蜜意,说什么不计较任何名分,现在却把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女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宣德帝怒笑,“句句属实?你是说你与燕美人苟且之事。是真的?”

元玉玦顿时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饶命!儿臣与燕美人…确实是你情我愿,而且、而且儿臣当初向父皇求个恩典,父皇也是答应了的啊!”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你同意将人给我,后来又反悔,要错也是你错在先,与我无关。

“孽畜!”宣德帝当然知道,不过他堂堂一国之君,岂能让儿子给打了脸,“你觊觎朕的妃子,朕怎可能答应?你分明是色胆包天。还敢狡辩!”燕美人是他最近的新宠,他有了什么烦心事,都会到燕美人这里寻求安慰,何况每次宠幸燕美人,他都觉得身下的人是木紫槿,那种感觉不可言说,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谁想到,这个儿子居然要对他看中的人做那种事,他如何能忍——其实是他不知道,他们父子一直在宠幸同一个女人,否则还不得气疯了?

“父皇确实是答应了儿臣的,儿臣、儿臣并未觊觎。是父皇答应了儿臣,儿臣才——”

“还敢狡辩!”宣德帝一个巴掌呼过去,“燕美人是朕的妃子,朕如何答应你了?你居然将燕美人伤成这样。朕如何饶你?”

元玉玦虽被打翻在地,却百般不服,“父皇,你不要被燕美人给骗了,她根本就是蛇蝎心肠,两面三刀!她一直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儿臣。跟父皇在一起只是被逼无奈,可是父皇一来,她立刻变脸,太卑鄙了!”

燕美人弱弱地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一直在后宫,除了待在踏雪殿,就是去向太后与皇后请安,与五殿下极少见面,怎会对他说些什么?”

“你——”元玉玦气的差点昏过去,“你胡说八道!”

“皇上一定要给臣妾做主,臣妾说的句句属实,皇上不信,不妨问过皇后娘娘。”

燕美人还不知道,苏皇后已经被宣德帝打入冷宫,要不然也不会有此一说。

其实宣德帝就是因为被苏皇后给气的不行,憋了一肚子火,才会天没黑就来找燕美人泄泄火,结果看到这种事,他这火气还不更大?

“少提那贱人!”宣德帝吼一声,怒道,“孽畜,你不必多说,做出这种事,朕岂能饶你!来人——”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的错啊!”元玉玦大声叫冤,“是燕美人,她、她勾引儿臣,欺骗儿臣,她就是个贱女人,父皇千万不要让她给骗了!”

宣德帝忽地回眸,冷冷看燕美人。他纵然生气,可脑子还清楚,男女之间这种事,向来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燕美人又生的如此妖娆,如果不是她有意为之,元玉玦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与之苟且。

燕美人却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越发地凄楚可怜,“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难道皇上宁可相信五殿下,也不相信臣妾吗?”

元玉玦差点气炸了肺:我是父皇的儿子,你只不过是个贱女人,父皇凭什么信你不信我?

“皇上,臣妾怎么可能勾引五殿下呢?皇上对臣妾这样好,臣妾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怎么可能勾引别的男人?”燕美人轻拭着腮边泪,那样儿让人一看,心就软了。

宣德帝面色稍缓,“你当真没有勾引玉玦?”

“臣妾以性命发誓,没有。”

“贱人,你——”

“来人,”宣德帝忽地冷声喝道,“将踏雪殿上侍候的全部召来,朕要问话。”

“遵旨!”

元玉玦得意冷笑,虽说他来去之时很小心,不过他的贴身侍卫彭喜,和燕美人身边的香茗,还有屋里侍候着的几个宫女全都知道,只要父皇一问便知真相。

燕美人也不出声,仍旧无声落泪,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不大会儿,所有相关人等都被叫到前厅,宣德帝黑着脸坐着,燕美人和元玉玦跪在前面,气氛很诡异。

“叩见皇上。”所有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他尤呆弟。

宣德帝冷声道,“是谁近身侍候燕美人?”

香茗打着哆嗦道,“回皇上,奴婢、奴婢香茗,平日里都是服侍娘娘的。”

宣德帝每次来,也是见她在旁,故并不怀疑,道,“香茗,玉玦可经常来踏雪殿?”

香茗居然犹豫都没犹豫,一口否认,“回皇上,在今日之前,奴婢从未见五殿下来过。”

元玉玦呆了呆,随即大怒,“贱婢,你敢胡说八道?”

香茗吓的往旁边挪了挪,“五殿下,奴婢、奴婢不敢说谎,所言句句属实啊!”

“你——”

“孽畜,闭嘴!”宣德帝越发愤怒,果然是孽畜在替自己找借口,还敢喊那么大声!“彭喜是你的人,是不是?彭喜,说!”

元玉玦咬牙道,“彭喜,快说!”彭喜是他的心腹,绝对不可能出卖他的。

彭喜战战兢兢,“五殿下,你、你真要属下说实话吗?”

“废话!”元玉玦恨不能踹他两脚,“父皇面前当然要说实话,你要敢胡说八道试试?”

彭喜喉咙动了动,“是、是,五殿下。回皇上,其他人跟从五殿下时有未到过踏雪殿,属下不知,属下跟从五殿下时,今日是第一次到踏雪殿。”

元玉玦脑子里轰然一响,差点吐血!彭喜明明是他的人,怎么也出卖他?

其实他哪里知道,凡是他身边的人,都让苏皇后和苏默然明里暗里收买了,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置他于死地,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若非如此,燕美人怎么可能一口咬定元玉玦今天是第一次来,而且是来非礼她的,要是彭喜是元玉玦的人,两下里一对质,她不就露馅了。

“皇上,连彭喜都这样说,臣妾能洗清冤屈了吗?臣妾可从来没见过彭彭,他为什么要替臣妾说话呢?”

元玉玦忽然掐住彭喜的脖子,怒道,“你还胡说!你还胡说!”

“五殿下…饶…命…”彭喜艰难开口,却并不害怕,有皇上在此,五殿下杀不了他。

虽说背叛了五殿下,他是有点不安,不过没办法,谁让国公大人给了他那么大一笔钱,他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识务者为俊杰,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宣德帝厉声喝道,“来人,把这畜牲拉开!”

侍卫赶紧上前,硬生生把元玉玦拉开。

“父皇,他说谎,他说谎!”元玉玦感觉到自己是掉进什么陷阱里了,惊恐地大叫,“他们都在说谎,父皇,你别相信他们!”

“那朕应该相信谁,你吗?”宣德帝冷笑,“元玉玦,朕早知道你不忿于燕美人之事,居然趁着栾妃临盆之际,到踏雪殿来生事,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朕颜面何存?”

元玉玦死命挣脱侍卫,爬过去抱住宣德帝的腿,嘶声道,“父皇,你不要让燕美人给骗了,这是她早就算计好的,她、她是要害你啊,父皇,你不要相信她!”

燕美人暗暗冷笑,这笨蛋死到临头,反而聪明了,还不错。“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想到五殿下会忽然到来,要对臣妾非礼,臣妾原本应该一死以保清白,可是…臣妾舍不得腹中骨肉,所以只能苟且偷生…”

“你、你说什么!”宣德帝又惊又喜,猛地蹲下来,“你说你已经…”天哪,他没听错吗,刚刚才失去栾妃生的皇子,燕美人又有喜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格外眷顾啊!

燕美人羞的抬不起头,“回皇上,臣妾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元玉玦忽然呆住:身孕?

“当真吗?你可不能骗朕!”宣德帝平复一下心情,“燕美人,你确定你怀了朕的子嗣?”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万一是空欢喜一场呢。

燕美人轻声道,“臣妾怎么敢拿皇上子嗣开玩笑,若皇上不相信,让太医来给臣妾诊脉便知。”

“对,对,传太医!”宣德帝赶紧将燕美人扶起,“爱妃快快请起,地上凉。”转眼就成爱妃了,足见他有多重子嗣。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燕美人也没这空子可钻。

“谢皇上,臣妾没事。”

“父皇,燕美人的孩子…”元玉玦才回过神,脸憋的通红,“这孩子…”

宣德帝忽地冷下脸来,“孽畜,燕美人怀了朕的骨肉,你还敢对她非礼,若她有个什么闪失,朕要你的命!”

、第334章 燕美人的好戏

“父皇!”元玉玦咬牙,不顾一切地叫,“燕美人怀的孩子,是儿臣的!”这些日子他们几乎隔几天就要在一起,而且他又这么年轻。( 千千)龙精虎猛,父皇却老了,跟苏皇后没少折腾,也没见苏皇后有孕,所以燕美人的孩子肯定是他的。

燕美人怜悯地看着他,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啊,都这时候了,还敢说这话,皇上不把他锉骨扬灰才怪!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也确实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谁才是她孩子的爹,怀孕在她意料之外,不过怀上了当然是好,现在一说出来,宣德帝当然将这孩子当成是他的骨肉,就越发不可能饶了元玉玦了。

宣德帝呆了呆。顿时大怒,一脚把这傻儿子踹翻在地,“孽畜,你还敢说?”

元玉玦痛的大叫,伏地不起却越发不让,“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啊!儿臣、儿臣与燕美人经常、经常在一起,这孩子、这孩子真的有可能是儿臣的,父皇!”

“孽畜!孽畜!”宣德帝气的浑身发抖,“来、来人,将这畜牲打入天牢,快!”

“遵旨!”侍卫立刻上前,将元玉玦拖了就走。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啊,父皇…”

“畜牲…”宣德帝眼前一阵发黑,向后就倒。

燕美人赶紧扶住他。“皇上息怒,千万不要伤了龙体!”说着话她眼里闪过一抹狡诈而得意的光,就元玉玦这点脑子,落得此下场,是他该着!

宣德帝缓过一口气,怒道,“都滚下去!”

众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下去。

“皇上息怒,”燕美人替他捋着胸口顺气,“皇上不可为他们伤了龙体,否则臣妾罪该万死。”

宣德帝忽然地回头紧盯着她,扣紧了她的手腕。

燕美人吃痛地皱眉,但并不反抗。“皇上?”

“燕美人,你跟朕说实话,你跟元玉玦那畜牲之间,是否有私?”宣德帝岂是那么好糊弄,今日这事虽然很清楚明白,但怪就怪在太清楚了,反而让他产生了怀疑。

燕美人表情凄楚,“臣妾知道皇上心有怀疑。臣妾不怨皇上,也不怕对皇上说实话,一开始时臣妾与五殿下偶遇,五殿下对臣妾又…喜欢的紧,臣妾想着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对臣妾也无情意,如果皇上真能应了五殿下,臣妾得一真心人,这辈子也知足了。”

这些事宣德帝都知道。见她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心中对她的怀疑先自少了几分。

“可是后来,皇上对臣妾…臣妾一开始确实有些失落,觉得对不起五殿下,可是皇上对臣妾这样好,赏赐给臣妾那么多宝贝,还时常派人过来嘘寒问暖,臣妾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感动?所以臣妾早将五殿下忘了,自从臣妾发现有了身孕,更是欣喜莫名,所以更决定一心一意对皇上,再无他念。”

宣德帝又信了她几分,神情也缓了下来,“你有了身孕,为何不立刻告诉朕,朕也好让他们仔细着些。”

“臣妾…”燕美人欲言又止,低声道,“臣妾也想立刻禀告皇上,可是臣妾一开始也不是太确定,想要等确定了再禀告皇上,再者,臣妾怕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臣妾会向以前那两位姐姐一样,所以…”

宣德帝表情一怒,知道她说的是柳妃和另一名刚怀孕就小产的妃子,那时太后就告诉他,是苏皇后暗中指使人做的,他一开始不相信,后来虽有所怀疑,但苏皇后巧言善辩,顾左右而言他,总是蒙混过关,他一直未能下狠手惩治苏皇后。

而直到今天,苏皇后竟然当着他和太后等人的面,生生害死小皇子,他真是后悔没有早些除掉她,否则也不会白白赔上自己儿子的性命!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燕美人赶紧告罪,“臣妾太自私,请皇上责罚。”说着话就要下跪。其实她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打消宣德帝的疑心,她是奉苏国公父女之命行事,怎么可能打击苏皇后。

宣德帝扶起了她,“非你之过,是苏灵璧那贱人太过狠毒,朕竟一直没能看透她!”

燕美人悄悄皱眉,刚才皇上的话就让她百思不解,他不是一向宠爱苏皇后的吗,怎么听起来对她好大的怨气?“皇上恕臣妾驽钝,皇后娘娘她…”

“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贱人!”宣德帝怒不可遏,“之前两位爱妃小产,是她指使也就罢了,可她居然故意绊倒稳婆,摔死了刚出生的小皇子,朕岂能容她!”

“什么?”燕美人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皇后娘娘竟做出这种事?”这也太不像苏皇后的行事作风了,她这次怎如此心急?

“朕后悔没早些收拾了她!”宣德帝兀自恨恨发怒,没注意到燕美人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太医已到,施过礼后替燕美人诊了脉,很快即报喜,“恭喜皇上,燕美人的确怀了龙胎。”

这总算让宣德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将燕美人揽在怀里,“好,好!爱妃,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朕马上下旨,升你为贵妃!”

燕美人矮身行礼,面上佯装露出喜色,“多谢皇上!”心里却冷笑,皇上,如果不是杀父之仇一日不敢忘,你如此待我,我必当好生回报。

可惜,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给我越多,在意我越多,最终就会越痛苦、越失望,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那时的表情呢。

不出两个时辰,燕美人因怀了龙胎而升为贵妃的事即传遍整个后宫,人人尽道世事难料,栾妃刚刚生下的皇子被苏皇后害死,燕美人却因为怀孕而一步登天,同样是后妃,命运怎会如此不同?

当然也有人在替燕美人,现在的燕昭仪担忧,别看苏皇后被打入冷宫,似乎动不了她了,可苏国公权势滔天,应该很快就能将苏皇后救出来,到时候燕昭仪所怀的龙胎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呢。

冷宫里,苏皇后正恨恨,殿门却忽然打开,她心中一喜,扑了过去,“皇上!”

虽说才进来不到一天时间,她却已经彻底厌恶上了这个地方!没有宫女服侍,没有锦衣玉食,甚至没有一个能够躺下来休息一下的地方,到处都又脏又破,简直比猪圈还不如!

最可怕的是,现在是寒冬蜡月天,可这冷宫里却一点火星都看不到,还真是名符其实的“冷”宫啊!

想想从前,她出则前呼后拥,入则左右服侍宫女近百人,风华无限,富贵无双,眼前这地方,怎么能是她这种身份的女人应该来的?

所以她发疯一样想要出去,刚刚拍门叫了半天,除了自己嗓子喊痛了,连半个人都没叫来,她怎能不绝望?

门口一声冷哼传来,“你以为这时候皇上还会来?”

“父亲?”苏皇后愣了愣,“你怎么来了?”冷宫不是不许旁人私自进入吗?

不过想想,这皇宫还有什么地方是父亲不能去的,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来,谁救你离开冷宫?”苏默然瞄一眼四周,皱起了眉,“灵璧,你是怎么回事,要除小皇子有的是机会,你非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动手吗?”

这倒罢了,最要命的是居然被淮王亲眼看到,皇上虽然容不下淮王,可对他的话却十分相信,这下麻烦大了。他共见亡。

“我…”苏皇后自知理亏,咬牙道,“我就是不想栾妃得意!凭什么一个一个都生皇子,就我生不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在冷宫里冷静了这大半天,她早已悔的肠子都青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头脑一阵发热,明知道皇上他们都在,她就是妒火中烧,忍不住动了手。

结果倒是不错,孱弱的小皇子一摔就一命归西,可她也被打进了冷宫,这要是出不去了,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