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里,姑爷虽然是个庶子,人前比不得世子爷和二爷那般金贵,夫人也鲜有关心。可奴婢的老眼可是雪亮着,有些事奶奶看不到的自是替奶奶注意着,府里的下人们对姑爷可是毕恭毕敬的。奴婢明白,这是因为老太君可是欢喜咱们姑爷,所以奶奶今后只要讨得了老太君的欢心,在这偌大的侯府就不愁站不住脚。”

连瑶现在有些知道丁氏为什么会让这钱贵家的给自己做陪房了,钱贵只听说阴险精明,她这老婆却也不糊涂,才来没两天就把这些事给摸透了。

知道在卫氏面前自己讨不了好处,自己做的再好,肯定也是赶不上她那两个嫡亲儿媳,便让自己干脆去讨好老太君。毕竟,卫氏还是得听老太君的话。

“妈妈是明事人,今后还要妈妈好好帮帮我。”连瑶谦虚着笑着说道。

钱贵家的显得越发的得意,“太太将奴婢这一家子都给了奶奶,奴婢不帮着奶奶您,帮谁去?”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本也是打算着让妈妈你帮着打理内院,可三爷本就任命了齐妈妈,我这一上位也不好就拆了爷的台不是?“连瑶自榻上起身道。

钱贵的也跟着起来了,跟在连瑶身后点了点头,回道:“奶奶考虑的是,只是奶奶早晚还得将这权给收回来。如今奶奶与姑爷新婚,关系正是浓时,奶奶要想着在姑爷跟前说说,这耳边风…”

钱妈妈没有再说下去,连瑶自是也明白的,不过步一群那个人,心里可真是没底。

看到连瑶脸上有些微微的忧愁,钱妈妈哪能瞧不出来。她连瑶年纪小,今年才方十四,身量不足,可姑爷血气方刚,外院里也就诗姨娘这么一个姨娘。一个太嫩又不懂风情,一个却是早已风韵不足,定是不能尽兴。

钱妈妈越是深想就越是得意,脑子里的小算盘早就打了起来,就等着连瑶开口发问。

嫡女花第一百七十三章 隔间小谈(上)(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隔间小谈(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隔间小谈(下)

看着钱妈妈冒着金光的眼睛,连瑶就是不知她在捉摸些什么小心思,也看得出在她定是在算计些什么。

“妈妈你的话说的是那个理,不过当下却有另一件事,少不了要麻烦下妈妈。”见着钱妈妈抬起了头,连瑶又道:“妈妈也知道侯府人多,我前两日才进门,府里各院妯娌小姑那都得送些见面礼,今后定是也要老太君、母亲那两头跑,少不了打赏什么的。”

钱贵家的只当装聋作哑,低下了头陪笑。

连瑶心知此时她在摆架子,只是自己陪嫁的庄子、铺子还在她们手里。至于抬过来的几箱子东西,虽是都锁进了库房,不过钥匙还在钱贵家的手里。事实若不是因为这样,自己怎么会这般好声好气和她在这磨蹭?

心里不禁有些烦闷和怨念,丁氏这一招真是够绝的,要一个主子伸手去向下人拿银子。虽然手头还有些银子使,但是正如方才钱妈妈她自己说的,“现在该争的就得争,该要的就得要。”

嫁妆本就是属于自己的,连瑶又何必眼看着它们落在别人手里?

“奴婢明白奶奶得意思,奴婢也不是一定要管着。只是太太让奴婢帮着打理奶奶的钱财,是担心奶奶年纪小,让外人得了便宜。奶奶若是缺什么要用什么,奴婢当然帮您取了来的。”钱妈妈说的冠冕堂皇,是一点想将库房钥匙交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连瑶心里一冷笑,继而看似柔顺地点点头。重新在榻上坐下,望着钱贵家的道:“妈妈这么说就那么办,其实由妈妈打理着我最是放心不过了。”

“对了,妈妈膝下有几个孩子?”

我都那么直白的说了,她倒是也好意思。既然你不要机会,就别怪我不顾你颜面。

钱贵家的本还在心里庆幸跟了软主子,可以好好谋算今后生活的时候,却很意外连瑶突然会问了这么个问题,愣了一下回道:“奴婢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妈妈是有福之人,儿女双全。”连瑶笑着说道,手伸向矮脚案几,在接触到茶杯的时候却顿了一下,而后看向外面唤道:“春肜。”

春肜自外走来,行了礼后问连瑶有何吩咐。

连瑶一笑,将茶杯递与她,“我喝不惯凉茶,给我重新换杯热茶来。”

春肜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重新端了茶来,温热的茶水自喉间咽下去,余光看到一旁的钱妈妈若有所思的向门口。

望着茶杯里上下起伏的茶叶想了好一会,才抬首笑着道:“春肜是个麻利的,听说当初李妈妈想让她嫁给你儿子的,我竟是不知情在母亲给的时候将她要了过来。如今也算是缘分,妈妈你在我跟前做事,若是有那个意思,开个口便是。”

钱妈妈缩着头一笑,“奶奶您说笑了,当初是我姑子鲁莽,春肜姑娘那般好的姑娘,奶奶自是留着的。奴婢儿子是个粗人,哪配得上姑娘跟前的人?”

连瑶暗自冷笑,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妈妈见外了,母亲将你们一家都给了我,你的儿子不也算是我的人嘛。至于春肜,她本也就是个下人,婢子配小厮,有什么不妥的?”

连瑶竟是脸色如常,一脸可有可无的模样。

听了连瑶的话,钱妈妈倒是不好意思了,弯腰探着身子笑着不确定道:“奶奶可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一个人在这府里,真正能信的、能倚靠的也就妈妈你一人。今日只要你说你要说一句想要春肜做儿媳,我定是一口应下。”

砰地一声,屋外传来花盆倒地的声音。

连瑶有些微微皱眉。

钱妈妈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把那动静放在心上。笑看着连瑶道:“不瞒奶奶说,奴婢的大儿子已经成了家,只是她媳妇前两日刚临盆,奴婢便私自做主没让她下地过来给奶奶请安。这事还请奶奶别见怪,如今家里只余一个小儿子,十七了,心思极为单纯,就是不知春肜姑娘能不能看上才是?”

心思极为单纯,这钱妈妈还真是个王婆。

“钱管事是个有本事的,做你们家的媳妇,春肜她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连瑶见到钱妈妈听了这话越发的笑了,又拉长嗓音道:“只是…”

钱妈妈显然被吊起了好奇心,当初她小姑李妈妈跟自己说这事的时候,心道春肜那小蹄子装清高。早就知道她会跟着连瑶一起到侯府,正想寻着时间与连瑶提这事,却不防她先提了出来。如今只要连瑶点了头,这事就盖棺定论,定要春肜那蹄子被自己的儿子骑在身下。

“奶奶,只是什么?”

连瑶笑了下,而后歪了身子,胳膊枕在身后的引枕上,看着钱妈妈道:“只是方才我见了你家一闺女,长得倒也秀气,叫妙珠是吧?”

“是、是。”

钱妈妈点头满口应下,本就想将闺女引在连瑶身前的,原来她已经上了心。也是,自家女儿长得那般标致。

连瑶有些慵懒,掩袖打了个哈欠道:“方才妈**意思许是说这重影阁没有女主子,将六语的事给耽搁了。我若是没见着妙珠还好,就是看到了她人长得那么水灵,年纪也差不多了。妈妈这么尽心尽力帮我,我必给她寻个好点的小厮,她年纪也不小了呢~”

刻意在“尽心尽力”四字上加重了语气,连瑶望着钱妈**脸色。

钱妈妈听到前方还好,听了后面的话,身子徒然一抖。大脑嗡嗡地响,心也跳窜了起来,自己就那么一个闺女,这次跟着自己做连瑶的陪房来到乾梓侯府。自是是想给她找个好的归宿,不过却不是配个小厮就好的,怎么说也要抬个姨娘,今后若是能给姑爷生个哥儿,也算是有份有位的正经主子了。

可现在,自己的这一腔心思,全是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全盘否掉了。

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与急促,稍作镇定道:“奶奶对奴婢一家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老奴已是一把年纪,不能天天跟在奶奶身边贴身侍候。妙珠原先在府里的时候也学了几天规矩,奶奶不如收了她在身前使唤,也好替奴婢一家报报恩。”

连瑶摆摆手,笑着道:“你家闺女我看着也喜欢,怎么忍心让她做个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奴才。好好的姑娘还是早先嫁了人,今后妈妈你也好报外孙。”

这倒是连瑶的心里话,不说是一般人家,尤其是钱贵夫妇也都是为奴为婢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给人作践让人使唤。

“她生在奴婢这样的家里,也就是个侍候人的命,奶奶可是嫌她不够体面?”钱妈妈急了,看连瑶的样子是不打算松口。

连瑶笑回道:“倒也不是这个理,只是我跟前不缺人。再者,妈妈你就是舍得闺女给人使唤,我还不忍心呢。”

“奶奶刚不是说让春肜给奴婢儿子做媳妇吗?那奶奶跟前不就缺了个大丫鬟,让妙珠补上也合情合理啊~”

这算盘倒是打得响,她知道院子里还有两个一等丫鬟的份额,而自己身前有紫苏、紫烟和春肜三人。然而春肜明着是丁氏给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定会给她一个名额。那她的女儿妙珠所谓的补缺,就是想一来就是个一等?

“妈妈今日也见着了,这重影阁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哪还缺人手?再者,暖言和暖玉也回来了,她们本来就是这儿的一等婢子,我看这事还不好办。”

“奶奶说笑了,暖言她们怎么说也都是旧人,安排个三等的丫鬟在外做些粗使活就够了,哪能领一等的月银?就是奶奶您同意,姑爷也不会同意的。”

连瑶似笑非笑,“姑爷哪会理这内院的事,这些自然都是齐妈妈做主,不过暖言她们我也不能亏待了她们。好了,钱妈妈,这春肜你过几日便来领回去,至于你闺女的事,我也尽快给她物色一个。妈妈,你双喜临门,可是高兴?”

钱贵家的有些慌,望着连瑶心里直发毛,她这是捏准了自己的心思?

“奶奶,方才是奴婢开玩笑的,春肜姑娘是奶奶跟前的得力丫头,奴婢怎么会夺人所好?”

连瑶又自顾起身,凑近了钱妈妈道:“妈妈可别拿这事跟我开玩笑。”

钱妈妈讨好道:“自是真的,奴婢那没出息的儿子,我当家的已经在郊外的村里给他物色好了个姑娘。”

连瑶半似玩笑,露出一口皓齿,“妈妈可要想清楚了,别等过几日又来向我要人?”

“奶奶,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跟您开玩笑。”

“哦~那就真可惜了一件美事了。”连瑶笑眯眯着说完,便挥了手道:“今日我也有些乏了,你便先回去吧。”

“哎,那妙珠的事?”钱妈妈笑着问道,自己让了一步,她连瑶也该让女儿进院子了吧。

“妙珠的事,我自然会上心,妈妈你也别心急。”看着松了一口气的钱妈妈,连瑶又道:“也就再等个两天,我便问问爷,看院子有没有合适的小厮。若是没有,我就不信侯府上下这么多下人还会找不到个合适的,放心,我定不会委屈了你家闺女。”

连瑶嘴角含笑,看着额上已经冒汗的钱妈妈,心道想跟自己做交易,也得拿点诚意出来不是?

钱贵的手有些抖,连瑶想要发作她,她便不能逃脱。人家是主,她是奴,这就是硬道理。

嫡女花第一百七十四章 隔间小谈(下)(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钱危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钱危机

“奶奶,妙珠她,她年纪还小。”

连瑶看了眼早已惊慌失措的钱妈妈,笑着接说道:“不小了,十四岁,说到底与我还同龄呢。钱妈妈,这姑娘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人,像我也是,纵使母亲平日里百般疼爱我,可我到底是嫁入了别家的,母亲也不好一辈子宠着我不是?”

巧言令色了半天的钱妈妈早没了之前的神气。说的含蓄些,表面上自己是太太派来给连瑶辅助她的管事妈妈,说的直白些,其实就是过来钳制她的。

而眼前与自己绕了半天弯子的连瑶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她这话是在暗示自己,她已经不是连家的人,太太也没法子再压制她了。

虽然自己背后有太太撑腰,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是在乾梓侯府,步家哪会有太太做主的份?她这是明明白白的让自己做个抉择,是聪明地将手里的交出来还是要真和她对着做。

心里很快得出结论,连瑶是要下狠手整治她,而她也只能倒霉。如今她是这重影阁的主母,而姑爷对她也是上了心的,今早自去宗祠和老太君那的路上,不少下人可都见着了姑爷的温柔体贴。

方才连瑶说要将她女儿配小厮,当时并不太在意,现在却真的由衷害怕了起来。

本来自己的打算是当家的管理着连瑶的几间铺子,至于通济胡同那的两处院子,也好放出去收个租小发一笔。当自己的女儿成为院里的一等丫鬟后,晚上在外间守夜,总有机会被抬做姨娘,继而…

可现在,一腔如何发家致富的念想,转瞬都化成了灰。她这一家子的命运都在连瑶手里,就是她寻个错把自己给撵出去也由不得外人说句闲话。连瑶先前在连家表面憨厚性软,可却真没想到骨子里会是个狠角色,自己该怎么办?

“妈妈先回去吧,有些事先回家与你当家的商量商量。”连瑶摆了摆手,而后一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留给钱妈妈,往外喊了人来直到摆晚膳。

纵使心里再不甘心,钱妈妈左右张望了下也只好福了身先退出去。

紫苏看着钱妈妈离去的身影,将连瑶扶了起来道:“奶奶,怎么就这样将她放了回去?”

连瑶眼神深邃,淡淡地道:“明日她自会过来。这几**先帮我挡着,我要晾她个几天,好让她明白她到底是谁的奴才。”

紫苏跟在连瑶身旁朝外走去,笑着道:“方才见钱妈**脸色,奴婢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连瑶停了噗嗤一笑,看了紫苏道:“我本以为钱妈妈是个没主见的,没想到还真就有些脑筋,也省得我说那么明了。”

紫苏上前打了帘子,连瑶回到寝间里,见着没人便开口道:“紫苏,我们匣子里可还剩多少银两?”

紫苏等连瑶在床边的炕上坐下,这才进了内室捧出一个匣子过来。连瑶见打开着的匣子里零零散散还剩几张面值不等的银票,旁边就还有几颗银锭子,不禁摇了摇头。

记得自己出门前特地让紫苏她们出去换了散钱,好方便这几日打赏。可不过两天的功夫,这匣子竟是大空了。步家的下人多,先前出门前丁氏给的那一百两银子哪够使,再加上各院子送来了贺礼,自己又要送回份谢礼。

步家个个都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主,寒碜的东西哪拿得出手。好在自己之前有些体己,否则可就是丢脸了。嫁妆里的银钱还在库房里,手里的珠钗首饰又不能动,步一群虽然有钱,可哪能过门没几天就向他伸手?

“这可还能撑几天?”

紫苏自是明白连瑶的烦恼,低头瞧了瞧匣子里的银钱,回道:“主子,这些银子该还能撑上个十来天。毕竟很多人都见过了,该赏的赏了,该谢的也谢了,想着这阵子也该不怎么用得着银子了。”

连瑶哪能不晓得紫苏是在宽慰自己,赏过谢过的都是周围的人,可出了院子也少不了打点。侯府里的主子阔绰惯了,下人也是养的眼高,自不同以往连府里的那些奴才,一两吊钱就能打发的。就这些银子,总计也顶多是百两,哪能撑那么久?

“奶奶,若是方才多留会钱妈妈,拿了库房的钥匙就好了。”

连瑶听后一苦笑,道:“还不是时候。”

我就是要让她明白,别以为守着库房,我就没辙了。若是这么急就问她取了钥匙拿了银子,那她在丁氏那边的底气就更足了。我要借今天的事,给钱贵和田永树两家好好敲个警钟。

紫苏想了半天,继而开口问道:“奶奶,要不您看先将准备购胭脂的银子挪用下?”

“别,怎么都不能动那些银子。”连瑶忙反对道,“年前我不是绣了一副绣画么,你去将它取了出去先换些银子,记住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了。”

紫苏诧异,忙道:“奶奶,那是您准备置六曲屏风用的。”

紫苏清楚地记得年前连瑶未出阁的时候,花了好长一阵子的时间精心绣了那副“百花争艳”绣画,以复杂的苏绣,配以金丝线,细致典雅,说是想将来置在新房主卧的。

眼睛很自然地落在此刻屋子的的那座折叠式花样蜀绣插屏,华丽、大方。屏面矩形、多扇横联,木制框架,帛为屏面,上面还有绘画题字,帛面是蜀绣,外缘包加锦缘,接扇处用丝纽交关。

它虽是不凡,也虽同样取自花卉,可怎么能与主子亲绣的屏风想比?

连瑶淡淡一笑,随着紫苏的目光落在那座屏风上,轻道:“步家哪里会缺那么一座屏风?拿去吧,我留着它也没什么意思,若是让人知道我这三少奶奶没有银子花才是笑话呢。”

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笑容中的苦涩,没有依靠的女儿就得自食其力。

是夜,烛光摇曳,暗香浮动。

夜深,人静,步一群还在书房,连瑶拿了本书呆在烛光下,似看非看。春肜在床前铺着床,理着被角的头不时抬眼望向连瑶,抿紧的嘴却是没有开口。

紫苏取了热茶壶进来,用小炉子热着,以防主子半夜要喝。将茶壶放在桌上,而后走至春肜身后,轻轻问道:“今日换我来值夜吧。”

春肜惊讶,抬头看了看紫苏,似有所思。自己已经留了两晚了,慢慢点下头。

“谁也不必留夜,将屋外留夜用的床褥给收拾了。”连瑶看向床前嘀咕着的二人说道。

两人同时不解,对视一眼走到连瑶跟前道:“奶奶,这不合规矩。”

连瑶望向二人,而后郑重道:“爷不喜欢里间留人,今后这屋里就没有留夜的规矩。你们只在外面厢房边的房子里留一人,有什么事我自会唤你们。”

紫苏点头应下,倒是春肜问道:“可是,奶奶,晚上若是要…”

连瑶抬头,看向春肜,“我会唤人的。”

春肜不敢再说话,只好点了点头。

晚膳后连瑶就将这屋子里的丫头分了工,精通厨艺的紫烟自是负责平日里连瑶的饮食,紫苏负责收拾连瑶的衣柜极钱财,她心思细,连瑶也放心。至于春肜,就带着云尔和浅尔二人负责照顾连瑶洗漱、上妆。

看了看时辰,亥初都过了,步一群却是没有回来。连瑶心中有些不安,他不是成亲头几晚就让自己独守空闺吧?

又等了片刻,在连瑶都有些犯愁的时候,步一群终于负手走了进来。连瑶蓦地松了一口气,笑容在嘴边绽放,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连瑶亲自服侍着步一群换了衣裳,丫头们吹灭外间的几盏大灯,还是如前两夜一样,只余了红烛。月光渐渐地自窗棂上透进来,整个热闹的府邸重新归于平静。

步一群望着跟在自己身前的连瑶,呆呆地道:“你先上床歇息吧。”

这意思,是他还不准备就寝?连瑶心里嘀咕的瞬间,只见步一群竟是走到了她原先看书的地方,望着摊在桌上的书眯起了眼。

步一群拿起桌上厚厚的又微微泛黄了的书,睁大眼一看,“文、献、通、考?”

转身望着连瑶,后者小手在身前不知该放哪一般的模样,半晌回道:“闲着无事,我便拿出来瞧瞧。”

不就是一本书嘛,干吗还一字一字地说出来?要不是你那么久才回屋,我能拿它出来么?

“都快三年了,你还没看完?”步一群挑眉问道。

“呃~”连瑶有些哑然,抬头望向步一群,轻轻咬牙道:“温故而知新,我、我坐得太久有些冷,先上床去。”

说完也不等步一群回话,一股脑地朝床榻走去,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心里懊恼着,自己怕他干吗,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么?

就是脸太冷了,要是笑笑就好看多了。

望着已经鸵进被窝的连瑶,步一群一笑,这个小人儿白日里遇啥事都不慌不急,怎么一到晚上见到自己就这般畏畏缩缩?

温故而知新?步一群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低头望着眼前的书籍,他倒是也想知新下。

嫡女花第一百七十五章 金钱危机(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男人的手段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男人的手段

连瑶发现了,自己有认床的习惯,因为躺在被窝里好一会儿,她还是睡不着。

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枕着大红色的软枕,盖着大红色得喜被,看着头顶大红色得喜幛,这一切无不透着新房的喜气,可是…身旁无人。

小手在被窝里伸向隔壁的地方,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被窝里的腿就那么一点点不知不觉地倾侧了过去。

一个人睡习惯了的连瑶喜欢霸占整个大床,连自己都没发现此时的身子是弯的。

步一群还在烛光下,似是极为有耐心,眼睛一直盯着连瑶翻着的那一页,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床上连瑶的小动作。

其实,其实他是在想…想女人该怎么哄。

白日里,自己在答应祖母说要好好待她的时候,其实心里确实是打定心思要好好过日子。但转眼间就在人前凶了她,知道当时她委屈,虽然此时该是忘记了的样子,但是自己心里有些愧疚。

细细想想,她才十四,而自己已经二十有六了。她本该是任性、撒娇的年龄,却不得已要来服侍年纪比她大了近一倍的自己。明明不会伺候人,可自己的更衣宽衣她都想要亲历亲为,不假于他人之手。

她确实不错,如祖母说的很是善解人意,短短两天的相处,她派人打听自己的喜好,早上会让人送杯白花茶来书房。知道香灵和六语是自己身前的两个大丫鬟,没刻意去为难他们,也没有在自己跟前提过他们一句。

下午院子里的事情,自己或多或少也听得几句。在人前保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又给足了齐妈**面子。暖言二人被送了回来,她心里定是难做,可没有向自己抱怨一句。

今夜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外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没有留一个丫鬟,这是在迁就自己?

有过一次婚姻的他,早就知道了两人之间需要沟通的道理。想起以前,文言总是向自己埋怨说对他妹妹不好,口口声声都说妻子是要宠要哄,甚至连二哥私下里都说过自己不解风情。

妻子是要宠要哄的,步一群在心里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将脑袋撇向了床上被窝里的人儿。

她似是没有睡着,身子有些不安,总是一动一动的。

躺着的连瑶可不知道步一群这一刻会有这么多心思,她正在被窝里玩的不亦乐乎。也不是身子很热的缘故,就是觉得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刚将这处的床单捂暖,便又转了另一地方,如此反复,脑子却开始犯迷糊起来了。

迷迷糊糊间,就觉得屋内一片漆黑,最后的烛火也熄灭了。接着感觉身旁一凉,被子被掀开一角,一个人躺了过来。

连瑶顿时清醒,睁开眼想看步一群,却是什么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