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耐性,才一天,就坐不住了。

春肜似有惊讶,微微抬头看着脸色坚决的连瑶愣了几秒神,最后点头出去了。

连瑶坐直下身子,目光看向紫苏,开口道:“紫苏,你觉得春肜怎么样?”

紫苏走上前去,认真思索了好一阵子,回道:“春肜她为人聪明机智,以前一直是奶奶身边的一个好帮手。只是,自进了侯府之后,她好像一直心不在焉,有些怪怪的。”

对于紫苏这种直接明了的说法连瑶最为满意,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客套敷衍不真实的话。瞧着门口随意理了下身上的衣绉低头敛神,春肜近日的反应,连紫苏都注意到了。

紫苏似是有些犹豫不决,一抿唇上前开口,“奶奶,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连瑶抬头看向她,笑着道:“说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

紫苏点点头,而后道:“大太太今日单独召见了春肜,奴婢见她进了屋子好半天才出来呢。”

连瑶一冷笑,摆摆衣袖道:“我知道。”

“奶奶您知道?”紫苏很自然地反问。

连瑶笑着点点头,犹自说道:“春肜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

曾经的自己,真的一度认为春肜是自己人了。

可是最近又觉得她和自己之间,好似有了一道无法越过的隔阂。她如往常一样帮自己做事,但行为间又似防着些什么。明明出阁前自己与她已经摊了牌,她也表了态,但她今日明显又将自己屋子里的事情告诉了丁氏。否则,出连府前丁氏是不会刻意抓着自己谈留丫鬟值夜的事情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昨日傍晚与钱贵家的说的那番话?

早上自己已经与她暗示过了,既然当初答应了她,现在自然不会将她推出去。

算了,连瑶想着又躺了下去,春肜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想起明日要去秦府见连璃的事情还真伤神。

紫苏见连瑶都不想再说下去,自然也不会多嘴,只是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留意春肜才是。

想着连璃那莫名其妙的事,连瑶问道:“你和紫烟今日下午一直在福月楼里?”

将注意力重新集中,紫苏摇摇头回道:“大太太屋子里的李妈妈亲自招呼着奴婢们再小间里用了点心,后来大太太给奴婢们放了假,去瞧了瞧原来府里的几个姐妹。因为见不到奶奶您,就没先通报,还请奶奶别见怪。”

连瑶自是明白她们的,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笑着道:“带你们回去,就是让你们与原来的姐妹叙叙旧的,今后想要再见面可都不方便了。”

紫苏感激地道:“谢奶奶。”

连瑶点头,“回过梅苑了?”

“是的,回去见了见院子里的人。”紫苏看着连瑶一副相知下文的表情,继续道:“院子里自奶奶出嫁后一直保持着原样,金钗还带着人打扫着,以为奶奶您今日会回去瞧瞧。”

连瑶微微一叹气,轻道:“时间有些紧了,没来得及回趟梅苑。对了,金钗她,母亲也该让李妈妈重新分配差事了。这么好的一个丫头,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让她一个人留在废院里怪可惜的。”

看着连瑶有些怜悯的表情,紫苏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奶奶您就带了三个丫鬟过来。不过,金钗还是留在梅苑,听说十一小姐过几日就会搬过去住。”

连瑶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望着紫苏想道:自己才刚出嫁没几日,就这么快将院子易主了?

见连瑶有些疑惑,紫苏解释道:“听说是奶奶您没出阁前就说好的,年关的时候大太太主动提出让三太太将十一小姐留在京城里,今后也好说门好亲事。三太太本是不愿意,奈何拗不过老太太,老太太指着三太太没好气的说十一姑娘是她的亲孙女,难道还担心自己亏待她不成。碰巧十一姑娘自己也想留在京中,又说小姐您福气好嫁进侯府,说是她住进去也好沾沾您的福气。”

连瑶“呵”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亲孙女?

家里多少个姐妹个个都是她的亲孙女,可她老人家眼睁睁的望着,除了连玥,有谁见她珍惜过?十一妹妹怕是见着了京中的繁华舍不得离开了,她八姐姐即使是嫁了一方富庶,但小城小县还真是没法和这儿比。小女孩的心思与憧憬,宁是扭着父母之意留在京中,到底是福还是祸?

以老太太现在的身子来看,怕就是有心想给她谋一门好婚事,也无力了。

“明日你帮我送份礼回去,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恭喜十一妹妹乔迁之喜。”连瑶嘴角一扯,对着紫苏笑着叮嘱道。

紫苏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这么大方?那好歹是她的旧居。

京中有个习俗,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儿即使出嫁了,可先前娘家的闺阁也是留着的。如今大太太对主子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便重新将梅苑做了安排,可谓是让连瑶在步家丢了面子,若是严重的,还会让有心人抓到个笑柄。

“记住,送到福月楼去,亲口将话和礼都带给母亲。”

连瑶闭眼,那就是她的好娘家,是自己下午在颐寿园里答应试着好尽力护着的娘家。

丁氏这人,一边想着从自己这得到些什么,一边还不忘了算计。她以为自己就真的那么好糊弄?自己定不会让她好过!

另一边春肜离开连瑶的屋子回到了院子里,看着正站在院子中央等得焦急地原地打转的钱妈妈。走上前去冷声道:“钱妈妈还是回去吧,奶奶说今日乏了,不想见人。”

钱贵家的很是臃肿的身子一个快步烂在刚转身想离开的春肜面前,拔尖的声音指着她道:“你胡说,奶奶怎么会不见我,是不是你没有进去通传?”

春肜一副厌恶的表情,忙离开钱贵家的几步,冷笑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奶奶凭什么就一定要见你。奶奶还让我告诉你,身为一个奴才,就要守好一个奴才的本分。否则,你也就别呆下去了。”

春肜的话说得极为冷硬,而且腰板站得直直的,说得是那个理直气壮。钱贵家的听着心里本是不悦极了,她是个老人,今日居然轮到一个小丫头对自己来评头论足。反驳的话刚想说出口但光看着那气势上人就短了下去,自己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出嫁的姑奶奶会把陪房除去,但是转而又想起连瑶上次的警告,如今的自己是大太太的人,不算是奶奶真正的自己人。

气的涨得满脸通红却是还得憋着,钱贵家的手暗自摸了摸在右口袋装着的硬物,望着不怎么想理自己的春肜又笑着讨好道:“春肜姑娘,你就帮我再次通传一声吧。就说老奴带了奶奶她很想要的东西过来。”

心里却骂着春肜这个小蹄子,等他日自己得了势,看不扒了她的皮!

春肜却依旧一副嫌弃的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回道:“你不过是个奴才,能有什么奶奶想要的东西?!”

说话中极尽鄙视、讽刺。

春肜可是一点都不想与钱贵家的照面,对她只有满心的不屑极厌恶。本来自己的生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她那个傻儿子,害的自己在大太太面前呆不得,等到了连瑶这儿来还得担惊受怕。如今自己的难局,都是由她造成,想要自己好言相向,是绝对不可能的!

钱贵家的似是晓得春肜在想些什么,心中也明知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种态度。望着春肜又道:“姑娘去禀了奶奶,奶奶自会见我。”

嫡女花第一百九十七章 内讧(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罚自己的人立威 T

嫡女花第一百九十八章 罚自己的人立威 T(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报恩

你给狗一根骨头,狗就知道你对它好。

可是人不一样,你憋着劲儿的给他丢骨头他还以为你在侮辱他呢。

当然,这就是一比喻。要是在现实社会中你敢跟人面前丢骨头,人非拿刀和你拼命不可。

一开始秦洛对待伯爵确实是好言好气的,脸上陪着笑,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没办法,姑姑还在人手里呢。要不然以秦洛骨子里的傲气,他会给一没他高没他帅长相萎缩举止猥琐更重要的是两人还是初次见面之前互不相识的外国小老头好脸色?

可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蹬鼻子上脸。

你越是想讨好他,尽快把事情给解决了。他越是拖着你稳着你折磨你煎熬你一个字,他就是要和你反着来。

秦洛同学终于拍案而起,黑着张俊脸和他摊牌了。

爷来是解决问题的,是来交换人质的,你把姑姑给我送来,我把玉女给你还回去——大家两不相欠,就此了结。

当然,场面话是这么说。了结肯定是不能就这么了结的,秦洛同学也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你派人来杀我,这事儿能就这么了了?

可是,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先是逼着秦洛赌牌,秦洛不小心赢了他,他又公报私仇说今天就此结束要秦洛先去干正事再回来交换人质

赌赌赌,赌你妹啊?

正事?换回姑姑就是最大的正事。

看到秦洛拍桌子,大洋马的嘴巴诧异的张大成一个红色的‘O’型。模样看起来有一种傻乎乎的性感味道。

她因为床上功夫了得而且喜欢玩重口味,算是这个小老头的长期床伴。但是他们相识几个月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敢在他面前拍桌连一个不恭敬的眼神都没有。

这个年轻人他的倚仗是什么?

卷男人的眉头一皱,但是很快便舒展开来。

但是眼角一直在瞄着手里拿这一把扑克牌的耶稣,显然,他把耶稣当成自己的目标了。

耶稣了解秦洛的性格,也不了解。

他了解秦洛是因为他知道这家伙‘二’起来谁也挡不住。不了解的是他不知道秦洛什么时候犯‘二’。

当其冲的是伯爵。

毕竟,秦洛骂的是他,吼的是他,在场有决定权的人也是他。

他的一只手揉捏着大洋马的嫩#乳,即使格外的用力,大洋马沉浸在秦洛拍桌子的震惊中也没有感觉到痛感。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声音沙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很多年了,真的很多年了,我已经忘记了到底有多久,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大吼大叫了。”

“关我屁事?”秦洛冷笑着说道。你吓我两句今天这事儿就了了?

“你很不错。”伯爵说道。“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在我面前拍桌你很不错。”

伯爵指了指耶稣,说道:“他就不敢。”

耶稣咧开嘴巴笑笑,却也没有反驳。

他确实不敢。在欧洲,没有人敢对伯爵拍桌子。

他不想死。干嘛要招惹他?

“我要交换人质。现在。”秦洛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来美国打牌的,现在也没心思去拯救中医我需要看到我姑姑安全着。我不知道你们对待玉女是什么样的态度,但是我对我姑姑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啧啧,好一番感人的倾诉,好一个真性情的男人。”伯爵拍手称赞。

顿了顿后,斜眼撇着秦洛,反问道:“关我屁事?”

他在用秦洛刚才的话来回击,而且用的还挺顺溜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秦洛问道。不得不说,对付这个油盐不进的小老头儿他真是有点儿头痛。如果有把枪的话,他真不介意把这小老头的脑袋给打成烂泥。

耶稣有枪。

但是他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拔枪,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没有一击必杀或者好几击必杀的把握。

他没把握,所以才一直在等待。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来美国交换人质吗?”伯爵没有回答秦洛的问题,却反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你们想杀我。”秦洛肯定的说道。

“不错。”伯爵点头。“鬼影和金童玉女三人去华夏,目标就是割下你的脑袋。没想到的是,皇帝八大战将已去三人竟然还没有完成任务我很好奇,也有人不放心,或者说是为了更加保险,所以要求你来美国。”

“不用怀疑,我们确实是为了杀你。而且,我们必定要把你留下来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先办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呢?譬如——去参加那个什么传统医学大会?去为你的国家争得荣誉。”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杀我,是为了给我时间让我处理后事。等到真正要交换人质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秦洛讥笑着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讥笑’,他清楚这个小老头说的是真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杀掉自己。而且,他毫不怀疑他们的人会再次失败甚至,他已经提前告诉你,我要杀掉你。你可以逃,也可以躲,但是,最终结果还是死亡。

这是多么的狂妄自大骄傲自满啊?

可是,就连秦洛自己都不怀疑他说的话。

他的讥笑是无力的,因为人家说的是真的。只是为了虚张声势的表明自己的强大。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伯爵笑着说道。“而且,现在不能把你杀掉我也很难过啊,毕竟,你在我面前拍了桌子,我的心里也着实生气”

“我要是坚持现在交换呢?”秦洛问道。

伯爵那只敲击桌面的手指头停止了,他化拳为掌,轻轻的往桌面上按下去。

无端的,刚刚还好好的,看起来异常坚硬结实的大理石桌面轰然倒塌。

也不见他如何使力,甚至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用力。

可是,这桌面就是塌了。

他这一拍没有秦洛那一拍气势足没有秦洛那一拍声音大,但是效果天差地别。

哗啦啦

桌子上的筹码散落一地,气得秦洛差点儿要骂娘。

谁家的孩子谁心痛,谁家的筹码谁看重合着这桌都是我的钱,所以你这老不要脸的干脆把桌子都给震碎了。

刚才我为什么只拍桌子而不掀桌子?

那是因为我怕掀不起来。

“那又怎么样?”伯爵一脸傲气的反问。“就凭你们俩个就想把我拿下?还是你觉得你们能够改变什么?耶稣的黄金手枪罕有敌手,现在倒是可以拔枪试试假如他有拔枪机会的话。”

秦洛站在那儿想了想

然后一甩袖子,说道:“我们走。”

说完,举步就往外走。

耶稣放下手里的扑克牌快步跟

走到门口,秦洛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跟在身后的耶稣立即停住,没有说话,用眼神征询着秦洛。

只要他一声令下,耶稣就准备持枪重新杀回去。

“筹码拿了吗?”秦洛问道。

耶稣一顿,说道:“没来得及。”

“又不赶着回去吃饭,急什么?”秦洛郁闷的说道。自己不拿,那是为了表现自己男主角的气节。你不拿这不是傻逼吗?

“那我现在回去?”

“肯定的啊。”秦洛毫不犹豫的点头。“三千万啊还是美金。难道要便宜这个老不死的?”

‘难道要便宜这个老不死的’这句话秦洛是用粤语说的,那小老头儿听得懂华夏语,但是他就不信他还能听得懂这种地区性的语言。

至于耶稣听不听的懂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行了。

耶稣笑笑,返身又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端着两大托盘的筹码走出来了。

“换钱去。”秦洛看到这些筹码安在,心头稍安。大手一挥,走在前面带路。

嫡女花第一百九十九章 报恩(正文)

第二百章 聊聊天,动动手 T

第二百章聊聊天,动动手

暗黄色的烛光下,步一群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坐在另一边静静绣着花的连瑶,率先站起,之后是悉悉索索脱鞋子外袍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连瑶停下手里的针线,抬头见步一群已然朝大床走去了上,微微顿了下,便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上前轻道:“爷,就寝了?”

刚掀起被子躺下去的步一群抬起头,烛光摇曳间,他神色似乎有些明晦不定。

见步一群并未往里躺去,连瑶似有不解,看着他的眼神略有惊讶。

“明日我要早起,这样,不用吵醒你。”步一群解释道。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但此时连瑶觉得心里暖暖的,只是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是挺细心的嘛,想着明日开始他就要上朝,该是早睡了,往一边亮着的烛台那走去,准备吹了烛光就寝。可脚下才方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声道:“先别灭灯,我们坐着聊聊天。”

连瑶停下步子,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转身重新走到床边,将身上披着的短缠枝褙子脱下。只穿着一层棉帛寝衣上了床,但看着躺在外面的步一群,只得壮着胆量自他身上跨过,而后自里间掀起被角躺了进去。和步一群一样半坐在床上,双手摆在喜红的光洁的被面上,等着步一群口中的“聊聊天”。

步一群静静地看着连瑶的一系列动作,等着她先开口。

“傍晚院子里的事情,爷听说了吧?”连瑶侧转向步一群,试探性地问道。

这事自己并没有想过瞒住步一群,她也知道瞒不住。与其等他开口,倒不如自己先坦白的好。

步一群没想到连瑶最先说的竟是这事,微微诧异之余,点了点头,而后道:“她们是你身边的人,怎么也不网开一面?”

连瑶笑着对步一群道:“就是因为是妾身身边的人,才该以身作则,否则院子里其他的人看着心里怕会多想。”

步一群倒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女人会有这么一套治家的理论,小小年纪就能做到不偏不倚。不过内院里的事情,本就不是自己关心的,淡淡道:“你这么想便这么做吧。”

“爷会不会因为这事,不高兴?”

“嗯?”

连瑶收回眼神,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道:“妾身的人,才来没几日便惹出了这样的事端…”

步一群身子动了动,往连瑶那边挪了挪,打断道:“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你是这重影阁的女主人,这院子里的都是你的人,不必这么见外。”

这可以说,步一群是从内心承认了自己吗?连瑶心里反问之余,察觉到步一群的动作,身子似是机不可见地也往里面挪了挪。

不是说聊聊天么,干什么凑那么近?

感觉到连瑶的疏远,步一群下身便不再靠近,只是右手一揽,将连瑶连着她身上的被子都斜着搂在了怀里。轻轻在她右耳道:“做什么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