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虽听不到林氏方才的话,但从连瑶口中“同楚韶华一样的想法”,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本是真没以为连瑶会有什么想法,现在搞成这样的局面,林氏忙低下了头去。心中纳闷着连瑶这个新弟妹,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说的这般大声,应下不就好了么。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才一一离去,步嘉尘的脚不舒服,就只能呆在床上。先是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看到还是连瑶在旁边,于是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床里,打算装着睡觉。

连瑶见了轻轻一笑,走过去轻轻道:“尘哥,起来喝药了。”

那旁对着里面的小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瑶碰了碰他的肩膀,继续道:“尘哥你这样,是不是怕吃药?哦,原来你怕苦啊~”

步嘉尘这孩子性子不吃软也不吃硬,但是就受不得人的激将法。连瑶说了这话,见他果不其然就翻过身来望着自己就道:“我才不怕呢~”

连瑶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吟吟地看了看他,而后唤来旁边的紫烟让她去将药碗端来。自个做到床边,见躺着的人一副爱理不理自己的样子,伸手帮他盖了盖身上的被子,好奇地歪头道:“尘哥,你说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步嘉尘望着床帐,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很明显,他自己也不知道。

沉默的屋子里,坐着的女子一脸认真地看着躺着的小人。等到脚步声临近,连瑶才伸手将步嘉尘抱坐起来,后者动了动身子就想在钻下去,连瑶就道:“你那么做,是想我再抱你起来?”

连瑶不怀好意的瞧着步嘉尘,一点也不顾他的恼怒。伸手自紫烟的托盘里取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中药味真浓,连连瑶自己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伸手对着步嘉尘道:“尘哥乖,把药给喝了。”

步嘉尘嘟了嘟嘴,不看连瑶。

连瑶将勺子又凑近几分,步嘉尘举起小手一推,就将勺子里的药汁给推翻了,印在那颜色并不深的床单上,其中几滴也溅在连瑶自连家回来还未换去的素兰白面衣裳上,很快就晕开。

紫烟伸着脖子一惊讶,就着急地想要上前。连瑶忙眼神制止住了,也不擦拭,看着步嘉尘因为旁边的污渍而往里面缩去的动作,继续将药碗递到他面前,哄道:“尘哥别耍性子,今天这药你肯定得喝下去。”

步嘉尘却是像找到了好玩的,继续一个用力就将连瑶手里的药碗推到,而且极为聪明的是往连瑶身上去,一点都不想溅到自己。

“哐当”的声音,一整碗的药汁都散开,药碗自床上又滚到踏板上,最后滚落到那精致的驼色童子祝福的地毯上,倒是都没有碎掉。

连瑶随着步嘉尘的眼神也将目光落在那药碗上,回头又见他此刻正笑着望着自己,对着那边已经急得变色的紫烟道:“去再端一碗来。”

紫烟诧异之余忙点头,在她往外的时刻又补充道:“对了,拿之前那炉子里的。”

紫烟哎了一声就往外,心里却纳闷为什么要拿没了温度的药来。

连瑶转身望着已经变了表情的步嘉尘继续道:“你以为砸了这碗就没有了?”似是相当可笑的表情,让听者的小身子又往里面挪了挪。

连瑶似是一丁点都不在乎身上的污秽,也不顾那床单上的脏印,甚至床沿那还滴着药汁,就一脸笑意地瞧着步嘉尘。

紫烟等端来了第二碗才解了方才的疑惑,连瑶意料之中的见着步嘉尘故技重施将药碗又推到,似是比方才更让他显得高兴,直“呵呵”地笑了出来,连瑶见了无奈转身,就对着紫烟道:“炉子里还有没有?”

紫烟觉得床榻上那边的景象,就是连她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但着这问题,她多么想说没有,还是上前一步道:“回奶奶,由于先前的那一炉,尘爷在睡觉,后来重新熬了一炉,所以现在,还有。”

对于这药味漫天的屋子,紫烟真的很想说没有。

连瑶的声音不温不愠,道:“去端来。”

紫烟忙又出去。

连瑶瞧着心情大好的步嘉尘,似是无奈地道:“你还砸吗?”

步嘉尘看着地上那两只未被收拾掉的药碗,不出身算是默认了。

连瑶微微一叹气,瞧着这满片狼藉道:“尘哥,你尿床吗?”

步嘉尘望着连瑶,心里本怨恨她将乔娘给赶走,现这些话却是听得懂,年纪虽小但也是有些羞涩的。

连瑶就继续道:“这床湿漉漉的,等会你可怎么睡?”

步嘉尘的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似是没有理解过来。连瑶便继续道:“这床,你晚上可是还要睡的。这屋子里的药味一会也是散不开的,这家里药多得是,你要是一直砸,我就让丫鬟一直给你熬着。”低着身子仔细看着步嘉尘,果然见他小脸皱了起来。

连瑶心里满意一笑。

身后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连瑶转身,本以为是紫烟,不防看到的却是诗姨娘。好奇地就道:“你怎么来了?”

诗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与低调,见了连瑶忙行礼,上前几步小声道:“婢妾听说尘爷摔了一跤,本是想早些时候过来瞧的。但是担心在这碍手碍脚,所以等老太君和夫人等走了会再过来。”眼睛瞄向那狼藉的床褥与脏乱的地面。

连瑶点点头,客气生疏就道:“尘哥没什么大事,你挂心了。”

“应该的。”诗姨娘往前又走了几步,对着床上的步嘉尘就笑道:“尘爷,可还记得奴婢?”

步嘉尘的大脑还思索在连瑶方才的那一番话中,此刻心情很是不好,就摇了摇头。连瑶见了正想打发她离开,紫烟就走了进来,见到诗姨娘立马地问候了,将手里的药碗端给连瑶,静等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连瑶再次凑到步嘉尘身前,声音不低不高地道:“尘哥,还喝不喝药?”

步嘉尘满脸不愿地将身子往外面挪了挪,就着连瑶凑到身前的勺子喝了一口。但是药汁的苦味立马就让他呛了出来,连瑶忙转身看着紫烟道:“之前准备好的蜜糖呢?”

紫烟还在惊讶着步嘉尘这时怎么竟是肯乖乖喝起药来,一听连瑶的问话当下就乱了手脚。经过几次的跑来跑去,她早忘了一开始那蜜糖放在哪里了,只得忙在到处走来走去。

一旁诗姨娘见了忙上前自荐道:“婢妾去给尘爷取来?”

连瑶微微颔首。

等诗姨娘出去了,连瑶才转身看着步嘉尘,只见他此时已经将药汁给咽了下去,两只眼睛正倔强不服输的看着自己。那边紫烟寻找的声音还在继续,连瑶便继续晃了晃手里的药碗,“还喝不?”

步嘉尘难得顺从的小手伸向药碗,连瑶便一勺一勺给他都喂了下去。到底是个孩子,就是逞强想喝下去,终究还是半喝半撒了出去,结果就是弄的二人身上都是药汁的污渍。

“奶奶,蜜糖在这。”紫烟急急将蜜糖呈上。

转头见着那小碟,连瑶回头正对上瘪嘴期待地看着那的步嘉尘,乐着道:“不用了,撤下去吧。咱们家尘哥可不是怕苦的。”

见紫烟真的听了连瑶的话将蜜糖撤了下去,步嘉尘望着连瑶的眼睛越发的恼火,身子一歪,就往床尾那干净的地方挪去。

连瑶看他这副就是不肯低头的模样,心里直叹道这个娘真不是好当的,苦力费神的活啊…

嫡女花第二百四十七章 娘真不是好当的(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到底是谁的孩子?

站起身来,连瑶走到床尾处抱起步嘉尘就往外面走去。

步嘉尘不知道连瑶想带他去哪,只能在她怀里乱动。可怜的连瑶,步嘉尘本来就已经够重了,再这么动来动去,气得她咬牙伸手就直接往他屁股上打了两下。终于步嘉尘不再乱动了,连瑶才出了门往对面走去。心里暗暗打定心思,以后自己的孩子要是也这么臭脾气,肯定得打,小孩子就是不打不乖。

院子里的人见连瑶将步嘉尘抱了出来,忙行礼请安。似是都没想到步嘉尘会这般安分地呆在连瑶怀里,觉得惊讶无比,早前大伙可是都听说了这小少爷怎么怎么排斥不喜欢自家少奶奶的,就是方才还听到里间的摔碗声音,还有紫烟跑来跑去的匆忙模样。

怎么才一会,这就都变了个样呢?

诗姨娘急急过来,在院子中央见了连瑶就道:“姐姐,蜜糖。”

连瑶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眼步嘉尘就道:“不用了,咱们尘哥不用它。”知道那中药很苦,就是大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个小孩子,但是连瑶今日还就是不给他了,省的以后每次再闹。

诗姨娘一听满脸不解,但只得将手里的小碟子收下,跟着连瑶就往那主卧走去。

进了屋子,云尔忙走了进来,连瑶吩咐她去对面的屋子里拿身步嘉尘的衣裳,而后将步嘉尘放在自己床上。看着他跟自己置气的表情就笑了笑,小孩子到底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都表现出来,注意到旁边诗姨娘还在,就过去道:“你先回屋子礼去吧。”

诗姨娘只得点点头,这儿确实是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其实自从连瑶这位新少奶奶进门以后,整个重影阁里最闲的就是自己了。平日里不要自己在身前侯着,更不会来找自己茬或者有什么事,自己就是过来请安也待不了多久就被她潜回去。回自己那屋子有什么意思呀?这爷自新婚后也不曾来过她的屋子,她每次呆在那小屋里什么事不用干,也什么人都不会注意到自己。

摇了摇头,诗姨娘就退出了屋子。

步嘉尘的脚不方便,只能拿着被子往里去,眼睛却一直勾着连瑶。连瑶瞧着他那模样,摔了一跤他也还真是有精力,现在就是自己也觉得无力了,从连家回来就一直忙到现在。紫苏还没回来,步一群去了外面的大书房也一直没有再过来,难道是有什么大事情?

担心步嘉尘再折腾出什么事来,连瑶便先打招呼说道:“尘哥,你可别闹,晚上你父亲可是还回来睡的。”

步嘉尘果真是见步一群怕的,一听步一群就忙僵直了身子,安分地坐在那里不再乱动。连瑶见了微微一笑,见着紫烟自外面走进来,就让她拿了身衣裳给自己换。刚系好衣带,云尔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浅尔。连瑶让二人帮着步嘉尘换了衣裳,浅尔拿着二人换下来的衣裳往外面的小偏院走去。

真是换了衣裳一清爽,不过这药味,却是还有的。连瑶走至床前,见着小脸枕在柔滑锦缎上的步嘉尘,笑了笑道:“你可真爱折腾。”

步嘉尘轻轻翻了个身,连瑶继续道:“别这么不爱见到我,以后啊,会天天见到的。”

步嘉尘俨然一副想睡觉的样子,连瑶也不再说话。碰巧紫苏回来了,见她单独回来,又注意到床上的步嘉尘,于是让云尔在这守着照看着,自己与紫苏去了隔壁的次间里。

一进去,连瑶就问了颜炳和颜玉的情况。紫苏直道让连瑶放心,说起为什么会这么晚回来的原因,看着连瑶不好意思道:“奶奶,奴婢出门没带银子。”

连瑶一愣,对哦,即是买人,怎么能没有银子?

本是去连府的,紫苏怎么会带银子。自己真是糊涂了,现见紫苏一副完事的样子,就好奇道:“那后来是怎么回事?”

紫苏低头道:“幸好遇上了表少爷。”

“表哥?”连瑶惊呼道。

紫苏笑笑,回道:“是的,因为奶奶的吩咐,奴婢不敢离开,就得与那压牙婆子周旋。她急着要离开,我就一直跟着她到了隔壁的道上,怕她将颜炳她们给卖了。奴婢急得直说让她跟着奴婢一起去乾梓侯府后院,说是咱步府要置丫头,那婆子不信我,直道要立马离开京城。后来正好碰上表少爷的马车,他下来问了情况,一听是奶奶您要收了颜炳和颜玉,就拿出银子打发了牙婆。”

连瑶“哦”一声,心道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不过今日好在是他在,否则那牙婆子指不定还真将那二人给带走了。如果一旦要离开京城,那么她们的命运不言而喻。

“那现在她们人在哪?”

紫苏一笑,忙道:“奶奶莫急,表少爷给她们安排了住处。”见连瑶表情怪怪的,又继续道:“表少爷说她们二人是连府出来的,奶奶您现在转头就将她们买去,要是让大太太知道了,定会有闲话。奴婢想到钱妈妈与大太太那还有往来,觉得表少爷的话有理,就让她们先跟表少爷走了,想着先回来与奶奶您商量商量。”

钱妈妈现在虽然一心向着自己,但是人多诡计,谁也不知道她在丁氏面前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再者她的野心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没有的,妙珠那丫头总是在外院、内院里走来走去。

连瑶觉得丁羽的话很有道理,当时太过匆忙,连银子的事情都没考虑到,何况这些事。她虽不用再怕丁氏,但目前的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于是抬头就对紫苏道:“你做的很好。”

紫苏这才心里一松,毕竟自己自作主张,未有先请示连瑶的意思。

“奶奶,您在这儿呀。”

紫烟回步嘉尘的屋子没看到人,等回了主卧只见到云尔与尘哥,问了才知连瑶在这儿,忙笑着走了进来。连瑶看着她,乍想到一事就道:“尘哥的屋子,你去收拾收拾。”

紫烟忙应了声退下,刚走到门槛边,又听得身后连瑶问道:“五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紫烟转身想了想就回道:“方才有个小厮过来找五姑娘说了会话,她就离开了。”

连瑶一点头,她总是这般我行我素,也不晓得打个招呼。

步一群回了屋子,感觉满身疲惫,正想着自己的妻子会如往常那般迎上来,却不防见到的只有云尔。好奇地看着她正不解时,余光就瞄到了床上的步嘉尘,大步走过去,只见他睡得正熟,瞧向云尔便问道:“尘哥怎么在这?”

云尔低头恭敬回道:“回爷的话,尘爷今儿个摔倒了,脚受了伤,奶奶照顾一下午,方才抱回来的。”

步一群惊讶地在床边坐下,轻轻掀开被子,只见那小脚上还真是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布。不禁皱了皱眉头,望着儿子的面容侧首就问道:“少奶奶呢?”

“在隔壁的次间里。”

云尔刚回完话,步一群就又大步往外面走去了。

连瑶本正躺在那榻上闭目养神,听见步一群走进来,就忙坐了起来,有些疲倦地带着几分慵懒道:“爷与父亲谈完事啦?”

步一群点点头,在一旁的位上坐下,神色不是很好。连瑶挥手让紫烟沏了杯茶来,好奇地道:“怎么了?”

步一群低头拧了拧眉头,抬头不答反问道:“尘哥怎么突然就摔跤了?”

连瑶站在旁边呆了下就回道:“下人道是被那门前的梅树给绊倒的,妾身也是回了重影阁才听说的。”

步一群这才打起精神来,转头望向窗外那模糊的树影思量着。

连瑶心里也疑惑着,不知道步一群知道后会不会一句话将那些树给移了。自己虽不是很刻意注重院子里一定要种植自己喜欢的树,但是如果就这样给除了,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下人疏忽照顾,竟是将借口找到那些树上来了。”步一群不满地就回了一句。

连瑶听了心里有些释然,转而道:“今儿个,乔娘离了府。”自先己报备比较好,否则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就不是这个味了。

步一群认真地看向连瑶,“乔娘好端端的,怎么离开了?”

据她所知,自己儿子还是满喜欢乔娘的,而乔娘做事也谨慎有理,难道是她的缘故?步一群不知不觉中又皱起了眉头。

走到他面前,连瑶就老实地答道:“是祖母说的,看要不要追究乔娘的责任,也问了妾身,妾身自是认同祖母的做法。”见到步一群再次投来的眼神,连瑶继续道:“爷放心,尘哥那,我会照顾好的。等这几日,我就找个体贴的人过来,妾身每日也会去瞧他的。”

连瑶心底还是有些怕步一群以为自己故意冷落他儿子的。自己与他虽是夫妻,但步嘉尘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目前而言,她可不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多大的重量。

步一群似是真的很疲惫,点点头就站起来道:“准备准备,该去祖母那儿了。”

连瑶就应声跟上。

十几号的月亮已经很亮了,加上旁边两梧桐道上的灯笼,丛林里张大夫此时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女子脸上的愤怒。

轻橙伸手就想煽他一巴掌,但手刚举起就被制住,只得狠狠地放下,白眼就对着眼前得意笑着的人道:“你今天干吗要公开这个消息?”

张大夫往旁边微微移一小步,慢悠悠地道:“你冒这么大风险,让我今晚主动过来,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呀。”边说边又摸了摸轻橙的脸蛋。

轻橙打开他的胳膊,眼睛似是想要喷出火来,忿忿道:“你老实告诉我,我肚中孩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张大夫“呵呵”一笑,转了个身走到轻橙身后就道:“你慌什么,这孩子反正是你的就对了。”粗糙的手自后面环过去,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轻橙将那两只手掰开,一个转身就推了他就急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张大夫脸上嘴角勾起,瞧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女子,一副无所谓地瞧了瞧周围,提醒道:“你叫这么大声干嘛,又不是不知道这附近现在是大家都能过来的了,难不成还想做上次一样的事情?”

轻橙被他这话一激,脸色立马惨白,上次的事情…

心有余悸的她立马就压低了声音,轻轻道:“上次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会怀疑的,对吧?”手却不自觉地扯上男子双圆色的衣裳。

张大夫眯了眯眼,故意道:“方才我去三奶奶院子那里,给尘爷治脚的时候,一想到旁边那屋子是那个女人住的,心里就寒。”

轻橙听了嘴唇直打哆嗦,但嘴上还是犟着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

张大夫睨了她一眼,就回答:“你别这一副无关打紧的样子,你又不是没份。”

轻橙忙住了嘴,想起找他出来的初衷,就再次道:“我不是说了这个消息先瞒着吗?如今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如果被发现这个孩子是你的,那我不是完蛋了嘛。”

“瞧你这点出息,还妄想跟连二奶奶、楚二奶奶争宠。怕什么,这孩子在你肚子里,你甭他到底是谁的,都会是二爷的孩子,是乾梓侯府的小爷。”张大夫看不惯轻橙一副肚子里是自己孩子就要崩溃的模样,紧接着讽刺她道:“你这个做娘的都分不清是谁的孩子,我怎么会知道。”

见丈夫一副优哉游哉的闲样,轻橙就来气,打了他一拳道:“你这人真是个无赖!”

“无赖怎么了,当初也是你自己作践跑到我胯下来的!”张大夫也不客气,满意地望着眼前女子本是扑得很白的脸在瞬间变得扭曲、发青。

轻橙伸出右食指指着他就道:“我警告你,这事要是捅出去了,谁都别想活。现在你既然不经我同意就给我把消息公开,以后甭想从我和我孩子身上捞一分好处!”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想要些什么嘛,不就是想找个把柄威胁自己嘛。等孩子生下来,如果真的是他的,自己还不是要被他攥着小辫子一辈子?

“你就是知道我的想法又如何,这个孩子就算是我的,你能不要他吗?没了他,以后还能在侯府驻足?!”张大夫一把抓住轻橙的手指就冷笑道。

轻橙奋力抽出自己的手指,坚定道:“那咱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活!”

撂了句狠话,轻橙就离开了张大夫的视线。只留下听者一脸讽刺的模样,伸过手摘了旁边丛灌上的叶子就揉碎在自己手心里。重复着刚刚轻橙的话,“鱼、死、网、破…”笑了笑,你舍不得的。

嫡女花第二百四十八章 到底是谁的孩子?(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归来

夜,静如水。

床榻重新归于平静,连瑶只蜷在步一群的怀里,脸色红潮,眼睛似是迷了一层薄雾,带着几分慵懒的脸庞侧在步一群光洁的胸膛上。

很长的一段时间,只听得见二人有规律的呼吸声。

“今日,太医院诊出,贵妃娘娘又有了龙胎。”半晌,步一群动了动身子,一手极为自然地搭在连瑶裸露的香肩上。

连瑶微微抬起头,看着步一群微微带了些胡渣的下颚。想起方才用完晚膳之后,他就跟着步天和步一跃进了老太君的屋子,许久才出来。又记得他方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这事啊~

“娘娘怀了龙胎,怎么感觉家里人都不太高兴?”

连瑶人似是十分疲倦,一手搁在步一群的胸膛,脑袋还在他身上蹭了蹭,说话有气无力,却犹带了几分沙哑。

若是平时,步一群说不定回忍不住再调侃一番。但如今却没有那份闲情,慢慢回道:“娘娘已经宠冠后宫,若是再生了个皇子,怕是…”说着担忧的眼神望向前方。

连瑶本不想伤神,但如今却是也不由往深处一想。家里人是在担心王皇后那边吧?最近圣上虽是一直在打压王家的势力,但毕竟王家根基深,不是那么容易打垮的。

“爷是在担心娘娘在宫里的安危?”想必就是王皇后坐得住,那两宫皇子怕是也容不得。

步一群却是摇了摇头,只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娘娘在宫中数十年,这些自保的能力总归是有的,但不怕宫里那些人想耍些什么花招。只是如今宫里暗潮汹涌,关键圣上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谁都拿捏不准。前几日在宫里见到娘娘,她悄悄转告我,说是让咱们府里人切忌不可太过张扬,称圣上远没有表面看着的那般宠她。”

连瑶支起身子,半眯着眼望着步一群,眼神却是越发的深邃。这朝堂上的事情她本不想打听,更不想过问,但如今步一群主动与自己说,便勾起了自己的兴趣。她是不是也该说上几句呢?唉…高门贵勋之家,就是是非多,不止要操心府里的事情,还要担忧着外面的局势。若不是住在京城,那山高皇帝远,什么都不用想,该多自在?

连瑶慢慢又躺下,似是有些沉醉在她向往的世界中,手抓了抓身前的被子,口中轻轻吟道:“听任庭前花开花落,坐看天上云卷云舒。”

步一群眼睛显得一清亮,听着连瑶喃喃的声音,低头却只看得到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另一只手在被窝里不由地揽上连瑶的腰际。柔声地笑道:“怎么突然道起这话来了?”

连瑶表情一呆,想了想回道:“如果有朝一日,咱们能离开京城就好了。”

步一群诧异,修长的手指摸过连瑶削尖的下巴,在连瑶那美丽的锁骨处逗留,眼神却越发的弥散,不解道:“怎么,你不想留在京城?”

京城,天子脚下,是多么的繁华富饶之地。自古以来,多少的才子学者想要在这儿一展抱负,又有多少的名门千金对京中富贵趋之若鹜,她竟是不想留在这儿,厌倦吗?

连瑶伸手抓住步一群乱动的手,不以为意地就道:“京城,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是一方披了华丽外裳实则权力压权力的地罢了。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游遍大江南北,看万里河山美景,没有权位的束缚,管他天下是谁家的,都与我无关。”

连瑶说的尽兴,一点都没有遮掩与顾忌。只是才方说完,便觉得抓着自己的大手一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口,抬头便对着步一群小声瘪嘴道:“我说错话了。”表情却是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在连瑶心里是压根就不想要说这话的,刚刚的明明都是她的真心话。

只是,自嫁进了乾梓侯府,她就该明白,很难有那么一天。纵使今后步家分了家,但按着步一群的官位与他的抱负,是怎么都不会离开京城的。

“你真的不想留在京城?”步一群轻轻地问道。

连瑶忍不住“嗯”了一声,不过也就是问问罢了。自己的答案是想与不想对实事一点影响都没有。

步一群的眸子显得越发的深暗,只接着问道:“那你想去哪里?”

连瑶已经显得有些困倦,下意识地就道:“去哪里都好,离开京城,哪里好玩,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