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他以为!

可实际上,没有一件事情是如他所以为的那般!

楚瑶华面带微笑的看着宁祁,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谁也不曾再说一句话。

一直到马车经过北月楼的门口时,她才出声道:“停车!”

话落,马车缓缓地在北月楼的正门口停下。坐在马车外面的巧棋撩起帘子,伸出手。

“今儿个我答应了要陪霓裳,世子爷就先回去吧,我应该要至酉时方才回去。”说着,她伸出手,搭着巧棋的手,动作轻盈的下了马车。

马车帘子在宁祁幽深的视线中,缓缓的落了下来…

楚瑶华望着逐渐远去的宁王府的马车,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眼眸中一片暗沉,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仿若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喜欢?爱?动了心呀?

真的是很好的一些词呢!

她抿着唇,可惜她从来就不相信活人的这些话。她倒是觉得,死人才是最诚实的,喜欢还是不喜欢,总是胡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她的地室向来较为的阴冷,她知道,那些死人绝对会喜欢的。如果不喜欢的,他们就会发出一些气味,很难闻的要*了的气味来,告诉她,他们不喜欢。虽然最后有些可惜,那些说不喜欢的死人,都被她给扔出去喂了野狼,但她也是没办法呀!

活着的人,心思难猜,前一刻说着喜欢,下一刻却又左拥右抱,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心挖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觉得,应该是七窍玲珑心吧?否则,如何能左右逢源?

楚瑶华提着裙摆迈过台阶,如果想着的话,她的玉妹妹,新母亲,应该就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了?想到此,她脚下一顿,突然有些狂热的感觉,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舔了舔红唇,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们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所猜想的那般?

“阿楚!”

思绪被打断,楚瑶华抬起头,就瞧见月霓裳正斜倚在楼上的扶梯边上,额间的朱砂有些黯淡,眼底情绪复杂难懂,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楚瑶华见状,微微睁大眼睛,心中略略诧异。

她示意巧棋守在下面,自己则是一步步的走上台阶。

刚刚站到最后一个台阶,尚且未曾站稳,眼前人影一闪,她的细腰就被人一把揽住,整个人就被拥进一个带着淡淡馨香的怀抱中。

人影一闪,两个绝色佳人就消失在了二楼的楼道间,伴随着哐当的关门声,北月楼的人一片淡定,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

而实际上,确实是已经习惯了,就连巧棋也只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要上去看看究竟的意思。

“阿楚!”月霓裳搂着她躺在床上,她深深的埋在她挽起的发间,低声的呢喃着唤道。

楚瑶华不动也不应,仰躺在床上,任由她搂着她,不动也不反抗。

“阿楚,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呢!”她哑着声音说道,“我以为我可以放弃一切的,在这个世上,我在意的人,应该是…阿楚,你说,当初抛弃我的人是她,为何现在想要我的人也会是她?我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阿楚,只有阿楚,才是最关心我的人。除了阿楚,我谁也不要,也不会将阿楚让给别人。”

楚瑶华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谁惹霓裳生气了?抛弃你的人,霓裳就不要去理会了,霓裳的身边,永远不都有我吗?”

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稍稍觉得心中舒坦,月霓裳反而觉得心更加的烦闷。她倏地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躺在床上,微笑却难懂的楚瑶华。

“阿楚,我真的不喜欢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宁愿你对我冷淡一些,至少,我知道你对我哦是有所不同。你这样的温柔,对我也好,对别人也好,都是一模一样,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喜欢。”她凑过来,伸出手捧起她的脸,绝美妖娆的面容缓缓凑近,“阿楚,你的心,找到了吗?”

她的心,找到了吗?

楚瑶华眼中恍惚一闪,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下月霓裳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心口上,问道:“你说,我的心,还在吗?”

月霓裳趴在她的心口上,听着她有序的心跳声,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底却是深深的失落。

她们就这么的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不曾动弹,一直到…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世风日下,真真是世风日下…。”

被教训了一次又一次的云鸿,每次总是能在楚瑶华刚刚到北月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次次都是从窗户翻进来。

无论和他说多少次,他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的应下来,下次绝对不会记得。

云鸿嘴里还叼着不知从什么地方顺来的苹果,瞪大眼睛看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显得更加暧昧不清的一幕,含在嘴里的苹果掉下来了都不知道,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抖着手指着她们两个,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第六十七章 动手前期

“我说过多少遍…算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楚瑶华已经无力再继续纠结云鸿次次不听她的话,翻窗入室的行为,她觉得她无视了的话,应该比现在轻松一点。

在云鸿进来的时候,月霓裳已经从床上起来,也顺道将楚瑶华拉起来。她揽着楚瑶华,挑眉挑衅问道:“不会是瞧上姐姐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擅闯姐姐的闺房,如此热情,真真是让姐姐有些受宠若惊呢!”

云鸿听了她不知羞耻的话,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反驳:“谁,谁说的,我,我只是来找阿楚,我找阿楚而已。”

“是吗?”她挑挑眉,明显一点也不相信。

“真的,阿楚,我说的是真的。”云鸿看着一言不发的楚瑶华,急促的解释道。突然又低下头,扭捏的说道:“再说,我喜欢的是阿楚,最喜欢阿楚了,谁会喜欢你?”

月霓裳嘴角一抽,实在是忍不住的笑起来,这个小和尚瞧实在是太逗了。

“阿楚,说真的,这个孩子真的太好玩了,我都忍不住的想要将他藏起来了呢!”

“他不小了,比我我都大!”楚瑶华起身走到云鸿身边,“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我可是前脚刚刚的踏进北月楼,你后脚就跟进来了,莫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守在这里不成?”

云鸿瞪着清澈的眼睛,瞥了眼歪倒在床上,笑的妖娆魅惑的月霓裳,蹭蹭的移到她的身边,小声的说道:“阿楚,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哦?当真?”显然云鸿的话勾起她的兴趣,她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笑意嫣然的望着他。她原本也只是抱着一部分的心思,并没有当真认为云鸿就能办到。不过云鸿今日的话倒是让她有些许的惊喜,没成想他倒是真的办好了。

“我说到做到的,既然承诺给了阿楚,就一定会办好!”拍着胸脯,云鸿非常认真的说道,“只要阿楚不要让我离开就好!”

月霓裳直起身,柳腰一扭,凑到云鸿的身边,眼眸微眯,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问道:“云鸿,能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跟着阿楚吗?你与她以往从来没有多少交集,怎么突然就认准了她呢?还是说,你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歪着头,她妩媚的一笑,“如果是贪恋美色的话,我的容貌倒也不差,如何?我对你有些兴趣,不如跟了我吧?”

云鸿求救的看向楚瑶华,却见她眉宇间带着笑,并没有要出声帮助的意思。

见状,云鸿那一双清澈的眼瞳中滑过安然,原来她尚且不曾真正的相信他,否则如何会有现在这般的眼神?他以为他应该是得到她的信任才对,可现在才知道,不过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阿楚的心,如何也不会轻易给别人,也不会轻易的让别人进去!

明明笑着,为何总是觉得极为的空洞?

云鸿心一揪,低下头不再吭声,无论月霓裳说什么,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半天没反应,月霓裳也觉得没趣,不过原来不舒坦的心情,因为他,反倒是好了起来。她笑眯眯的又如无骨一般的攀上楚瑶华,“阿楚,今晚可要留下来?”

瞥了眼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的云鸿,她身形一动,淡淡道:“回去!”

多少双的眼睛盯在她的身上,如果不回去,恐怕明日整个汴京都会风言风语盛行。她倒是不在意外界的那些流言,但却也不喜欢被当做垫脚石,成就别人。

遗憾的松开她,月霓裳失望的说道:“我以为阿楚会留在我这里的,哪怕不会留夜,至少也不会这么早回去才对。”顿了顿,她低下头,整了整广袖,轻笑着说道:“对了,阿楚,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阿楚想不想知道呢?”

楚瑶华看向她,她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阿楚,麒麟族来客了呢!宁王世子爷的青梅竹马,自小便有婚约的未婚妻来了呢!听说是个端庄优雅的郡主,就如她的名字一般,静雅,安静优雅。阿楚啊,来者不善呢,你该如何应对?”

回去的路上,楚瑶华勾起唇,来的到底是谁,与她何干?她从来也不曾想过要真的嫁给宁祁,就算是正牌宁王世子妃来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相信月霓裳的话,她的北月楼,名义上是聚集天下商财之地,实际上是各路情报,都掌握在北月楼的手上,另外一方面也是贩卖情报的地方。月霓裳既然这般说了,那就是十足十的事实。

撩起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汴京街道,年底成亲吗?那正好,她就在成亲之前,将事情都处理结束,如此的话,这桩婚事,也就不用办了。

“巧棋,汴京这段时日许是太安静了呢,你去瞧瞧,皇上是不是有些日子不曾犯病了?我瞧着,许是药效果了。若药效果了,就加几味进去,我想着,皇上到底是老了,也该退位让贤了呢!”

放下帘子,她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

巧棋抬起头,小巧精致的脸上露出慎重,“是,巧棋明白!”

楚瑶华不再出声,反倒是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父亲,母亲,玉妹妹,可不要让我失望呢!楚王府,我为了你们可是好生的准备了一个大餐,你们若是不配合着,这出戏,该如何唱下去?

回到宁王世子府,正好是如之前与宁祁所承诺的时辰,酉时整!

安静的麒麟阁,显示出里面空无一人。

楚瑶华踏进去,并没有因为宁祁反常的没有如以前日日守在此处的行为而表现出丝毫的惊诧奇怪,仿若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般,一进去,就让巧棋将门关了起来。

远处,一直都在注意这边情况的宁祁,在看到楚瑶华毫不迟疑的关门之后,一张俊脸黑的像锅底。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真是一个无情冷心的女人,亏得他还特意的等候在此呢!

“静雅还有多少日到?”他放下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明日傍晚!”在宁祁遣走了宫等人后,真正的属于他心腹的手下,正式的成了他身边得力助手。战风是他特意训练出来的四大护卫之手,贵在话少,办事能力出众。

宁祁不是忘本的人,可是同样也不是一个会依仗家族的人。他从来不觉得麒麟族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依赖的地方。从他成为质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在外面,他所能依仗的人,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他之所以在这么多年之后,才将宫等人遣走,是因为他真的决定动手了,时机已经成熟。既然是他准备多年的计划,那么自然是自己的人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哪怕宫等人是父王的人,他也从来不觉得能真的报以信任,毕竟隔着一层。

想到楚瑶华那虚假而充满了凉薄的笑容,宁祁改变了心中原本的打算,吩咐道:“将惊讶安排在离麒麟阁远一点的风华阁,不要让她惊扰了瑶瑶!”

“是!”

宁祁想的非常远,如果在没有得到楚瑶华的心之前,就让别的女人刺激到了她,那么他大概就真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她的心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个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现在却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女人。

一个是现如今动心之人,想着该如何得到她的心,马上就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两相对比,谁轻谁重,很快就见分晓!

他是有信心的,他一定会得到她的心的,无论以任何的方式。

眯着眼睛,宁祁嘴角凝结淡淡的笑痕,“瑶瑶,可别让我等太久呢!”

麒麟阁是整个宁王世子府最为精美华丽的地方,甚至里面还配有浴池,这是让楚瑶华最为满意的地方,毕竟她在瑶华阁的时候,用的也是浴池。

热气氤氲,能容纳十多个人的浴池中,只有楚瑶华一个人靠坐在浴池的边缘,青丝散在水中,花瓣漂浮在她身体的四周,她的模样瞧起来极为的惬意。

巧棋蹲在一旁,轻轻的为她按着肩膀,不时的轻轻捧起温热的水浇洒在她的肩上。

手下堪比丝缎一般丝滑细嫩白皙的肌肤,让巧棋的眼中是止不住的赞叹:“郡主肌肤真的是巧棋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这个世上,真的是没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呢!”

“这话说的,难道你去偷瞧了别的女子沐浴更衣了不成?”楚瑶华低声笑起来,言语中不乏调侃的意思。

每一日,也就只有在沐浴的时候,她方才是最为放松的,不用随时紧绷着,算计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

“郡主尽会笑话巧棋,巧棋哪会做出那等事?”巧棋笑着辩驳,抬起头敲了敲香炉,轻声问道:“郡主,是打算再继续的泡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身?”

楚瑶华摇摇头,“今天觉得有些乏力,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再泡一会儿!”

日日如此,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每每在泡澡的时候,全身放松下来,就觉得很累很累。

闭着眼睛,她的脑子却一刻也不曾停止!

原本想着,她等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个机会将前世参与了她的事情中的所有人一网打尽。可是,到了最后,她已经将所有人都网进去之后,却突然发现,结束了一切仇恨过后,她该何去何从?

宁祁,真的是一个异数!

前世的时候,她不曾和他有过交集,她也不曾关注过他,似乎最后是回到了麒麟族中,至少到了她死,也不曾再听说麒麟族的任何事情。

难道说,自从她重生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离了他原本的轨道吗?

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热气的熏陶下,更显的迷离幽暗。

第二天傍晚时分,楚瑶华正在用着晚膳,就听闻说是来客了。

本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反倒是勾起笑,依旧不紧不慢的用着自己的晚膳,一点也没有起身出去瞧瞧的意图。

“事情办得如何?”小口的吃着饭,楚瑶华问道。已经是十月了,她的婚事是定在腊月初十,尚且还有不足两个月的时日,她可不希望事到临头,还有没有安排好的事。

巧棋伺候在一旁,听她问,连忙点头:“是,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该新皇登基了!郡主是否已经有新皇人选了?”

楚瑶华笑笑不语,放下碗筷,她擦了擦嘴角,起身道:“走吧,出去走走,刚用完膳,闷在屋子里也觉得无趣的慌!”顺道,她也稍稍有些好奇,这位被月霓裳形容的如天上仙子一般的静雅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六十八章 瑶华计划

静雅满心欢喜的来到宁王世子府,可接她的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祁哥哥,而是宁王世子府的总管徐贺,

“郡主一路舟车劳顿,世子爷吩咐,让你好生的歇息,莫要到处乱走!”

徐贺态度恭敬却又不巴结,有礼却又疏离,真真坐到了宁王世子府总管的派头。

“祁哥哥…他不在吗?”一双灵眸四下扫视了一圈,并未瞧见心中念叨多年的人,不免有些失望。静雅咬着唇,垂下头低声呢喃道。难道是不欢迎她吗?她是听说他要娶妻了,可难道不是被逼的?难道祁哥哥是真的喜欢那位女子吗?

“郡主,您一路走来,也累了,明儿个还要进宫去拜见皇上皇后,奴婢服侍您早些下去休息吧!”槿啬也瞧出了其中的一些门道,上前轻声提醒道。

静雅点点头,嘴角牵起柔柔的笑意,微笑的对徐贺点头道:“多谢,我知道了!若是祁哥哥回来,我再来见他吧!”

徐贺笑着点点头,亲自的领着她去了她暂住的风华阁。

按照世子爷的吩咐安置好了静雅郡主,徐贺在回去的路上碰上正含笑立在不远处,神情淡然的瑶华郡主,顿时心中微微一惊,安耐下心底的惊愕,上前行礼道:“见过瑶华郡主!”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瑶华郡主难道是来见静雅郡主的?可关键是世子爷尚未回来,若是她们两人相见的话,这结果…。

楚瑶华浅笑,视线从他身上穿过,看向他身后的小道,轻声说道:“我听说府里来客人了,所以来瞧瞧,没成想,倒是来迟了一步,竟是没瞧见呢!”

闻言,徐贺觉得身上一抖,连忙解释道:“是世子爷族里来的客人,想来是不曾来过汴京,想要来瞧瞧汴京的繁华,特意过来看看的。应该不会逗留太长时间,过些日子就会离开的。”

“哦?不留下来吗?怎么说,我前些日子还在想,若是世子爷的族人不曾来的话,我心中总觉得有些许的不安。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客人,总也得将她留下来,让她来参加我与世子爷的婚礼不是?”

楚瑶华笑望着她,突兀的提议道。

徐贺抬起头,在瞧清楚她此时的神情之后,又快速的低下头。他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是好奇与苦恼以及淡淡的期待,似乎真的是在为麒麟族来客而高兴呢!苦着脸,徐贺觉得有些纠结了,这静雅郡主的来意已经非常明确,就是为了他们的世子爷,可是瑶华郡主却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他现在告诉她,这不是等于在给世子爷拆台吗?

先不说徐贺不会真的有胆子去拆了宁祁的台,他觉得,这种麻烦事情,还是等他的世子爷回来之后,自己解决比较好。

“瑶华郡主可以等世子爷回来之后,与世子爷好好的聊聊,毕竟,世子爷不比汴京中的其他王府世子,族人的往来,是极为限制的。”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份上,徐贺剩下的也不再多说。

楚瑶华听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起来,她静静的看着低垂着头,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一般的徐贺,对于他明哲保身的做法,她是极为赞同的。

转过身,她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轻缓的说道:“嗯,我也是这般觉得。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世子爷如果回来了的话,让他今晚就不要过来了,明儿个过来一起用早膳吧,正好我有事情与他说说!”

徐贺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徐贺明白!”

等到已经再也听不到楚瑶华的声音后,徐贺方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楚瑶华离开的方向,心中略略唏嘘,这瑶华郡主果真不如她所表现的那么的柔弱。他总觉得,刚刚他似乎差点死了一半,明明是笑着,却偏偏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奇怪!

奇怪,真真是奇怪!

摇着头,徐贺觉得还是将今晚瑶华郡主的事情和世子爷好生的说道说道比较好…

楚瑶华走在回去的路上,脸上始终挂着清雅的笑痕,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她都是非常亲和的点头。

男人,果真就是那么一回事,无论说的多么好听,其实骨子里面都是一样的。

女人注重承诺,而男人,对于承诺,向来都只是当做欺骗女人的手段,等到将女人骗到手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娘亲,看透了,总比深陷其中强。”她站在池塘边,望着天边的明月,眼底寒气更深,“远离纷扰,应该比身处其中更来的幸福吧!有一个真正所爱之人,比之父亲,应该是更懂得疼宠你!只是,莫要忘了,万不能再次的丢了心呢!”

第二天,楚瑶华起来的稍稍早了些,她并没有忘记今日邀了宁祁过来用膳。

“郡主,这些宁世子送您的小玩意,要带着吗?”巧棋将那些放置在一旁,从来不曾动过的精致华美的各种各样的饰物取出来,在手中掂量了许久,出声问道。

“不用带了,到底并非是我的东西,总不能让人觉得我是在占便宜不是?”她的就是她的,他的就是他的。他们并非是真正的未婚夫妻,而且她甚至都没有要嫁给他的打算。他送的东西,是给未来的妻子送的,她既然明知道自己做不了他的妻子,又何苦占着东西不放呢?

巧棋点点头:“是,巧棋明白了!”她明白郡主的意思,她们基本上是空着手来的,自然也就空着手回去,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既然是这样的打算,巧棋放下手中的东西,也就没有要收拾的了,只要人走出去就好了。

宁祁果真准时,刚刚辰时,他就踏入到了麒麟阁。

“今早的早膳准备的倒是丰盛!”宁祁嘴角噙着笑,他的眼底却带着一丝审视与不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就亲近他。

楚瑶华示意他尝尝,自己也率先的拿起筷子,用起了早膳来。

见她没有要立即解释的意思,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养,宁祁同样的也拿起了筷子。

一时之间,房间中除了听到碗筷之间的相碰而发出的清脆声响至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一直到早膳结束,巧棋让人将餐桌上的东西撤走了,楚瑶华才缓缓的说道:“我想我该回去了,叨扰了这么长时间,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宁祁挑眉:“回楚王府吗?那个吃人的地方?你就不怕楚王府的那帮人吃了你?”

“这个世上,哪里不是吃人的地儿?汴京,或者是整个大荆,有不吃人的吗?”她笑颜一展,眼眸微弯,看向面无表情的宁祁,“世子爷,我们再谈异常交易如何?”

宁祁没有再说话,他现在非常讨厌从她的嘴里听到【交易】这两个字,仿佛他们之间除了利益之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了一般,太过于疏远。

楚瑶华也不再看他,而是低下头,低声说道:“如果,我说,我将麒麟王妃的下落说出来,你是否就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易呢?”

回去的路上,巧棋不解的问道:“郡主为何要再次的提出那个要求来?是否有些多此一举?再者,郡主大可不用回去楚王府,毕竟也没多少日子。”

顶多也就两个月,昭和帝不在了,楚王府也就不在了,确实是不用回去的。

楚瑶华靠着软枕,眼角勾起妖异之色,露出的笑容也是让人更加的猜不透,低声呢喃道:“如此做,不过只是为了彻底的与他撇清一切关系!至于那个家,呵呵,如果不是亲眼的瞧着,我如不上去送他们一程的话,如何对的起他们这些年的照料?娘亲应该也希望我亲自送他们的,我也是个孝顺的女儿,怎么也得满足娘亲的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