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能不能笑的开心一点？
面对楚老太的指责，楚瑶华并未在意，她含笑的松开涟儿，缓缓的走向从见到她开始，就眼中含泪，定定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荣蓉。
“娘亲，这些年可还好？一直都不曾去见娘亲，虽然一直都知道娘亲过的非常的好，总是没有从娘亲的口中亲口听到，心中到底还是存着一些惦记。娘亲，女儿这些年不曾要看望娘亲一次，娘亲，是女儿不孝。”
荣蓉不断的摇着头，终于，眼中的眼泪决堤而出，她伸出手，颤抖的抚上楚瑶华的脸颊，眼角的眼泪根本就无法止住，声音哽咽道：“不，娘亲都知道，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娘亲才对！将我的瑶瑶，我的女儿，那么小，就丢在那种虎穴之地，反过来却还要依仗着女儿稚嫩的双手的保护，是娘亲对不起你。”她一把搂住楚瑶华，“娘亲都知道，娘亲并非是傻子，还无感觉之人。一直在背后帮着我们的人，是瑶瑶吧。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出的手。但是后来，逐渐的，娘亲就明白了，除了瑶瑶之外，还有谁能知道娘亲还活着的消息？其实瑶瑶一直都在后面看着娘亲的是不是？瑶瑶清楚娘亲的每件事情，可是娘亲却一点也不了解瑶瑶。瑶瑶，娘亲终于再见到你了，十五年了呀，我竟然敢将你丢下十五年，对不起，对不起。”
楚瑶华心中划过暖意，眼底的光芒亮了一些，伸出手，轻柔的拍着荣蓉的后背，笑着道：“娘亲可不要再哭了，否则涟儿和殇儿，一定会以为，我将你这位漂亮温柔的娘亲给弄哭了，最后我还得担着一个欺负人的罪名呢！”
“你这丫头…。”被她这么一逗，荣蓉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也是觉得自己现在在三个孩子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的确非常的不像样，连忙松开她，背过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被忽略的彻底的楚老太，气的胸膛上下起伏，气急败坏的吼道：“楚瑶华，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你竟然敢无视我到如此，实在是，实在是…。”
楚老太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如果眼前的事情还没有看清楚，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么这些年她就是白活了。
十五年前？楚瑶华才五岁呀，她到底是从哪投到他们楚家的妖怪？十五年来，难为她能装的如此像，竟然没有露出分毫的破绽，如果不是妖怪的话，有哪个五岁的孩童能做到这份上？
楚老太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突然想到四年前，楚王府的变故，她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和楚瑶华有很大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她做的吗？
一定是，一定是楚瑶华这个妖怪做的！
“咦？祖母还没有下去休息吗？不知道别人母女多年不曾相见，现在正是在感性的头上吗？祖母应该有一点眼见才对，需要我提醒吗？”楚瑶华侧过头，下颚微微扬起，露出纤细的颈项，纤细漂亮的让人无法直视。
她当然注意到楚老太眼底的风云变幻，但她却不曾开口解释什么。
无非是因为她和荣蓉的话，而联想到十五年前而已，然后连带着，想起了那个时候她不过才五岁，最后再不济，也得联想到楚王府四年前的变故。
挺好的呀，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要隐瞒楚老太，明明思念过去了，到现在才发现其中的猫腻，只能说是太蠢了，实在是耽误她的时间。
她向来随心所欲，留着楚老太，并非是为了那不值钱的面子和名声。
对她来说，名声如何，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意义，外人的看法，外人是怎么认为的，她从来就不在意。
她要的，不过只是自己心中随意罢了！
楚老太的手中，有一些东西，她一直都在等，等着楚老太忍不住的拿出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楚老太倒是能忍，竟是整整四年，甚至是当初楚王府遭受大难，她也不曾拿出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会主动的拿出来呢？
楚瑶华微笑的看着楚老太，眼底却是深深的讥诮的笑容。
“你放肆！”
楚老太觉得今天的楚瑶华颇为的古怪，以往虽说是没有多么的亲近，至少明面上的恭顺，她还是有的。
难道是因为荣蓉的出现，荣蓉和她说了什么？
楚老太猛地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瞪向荣蓉，这个贱人当初怎么就没有死，现在又出来做什么？
虽然心中已经认定四年前的楚王府的无妄之灾，一定是楚瑶华做出来的，可是现在楚王府已经灭了，难道她还能去外面说是楚瑶华做的，谁能相信？况且，就算是真的扳倒了楚瑶华，那她怎么办？她现在可是仰仗着楚瑶华才能如此的锦衣玉食的。楚王府没有了，如果楚瑶华再倒了的话，她难道要去和那些乞丐婆子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种低贱的生活，如何能适合她？她天生就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享受荣华富贵的，绝不是受那种罪的人。
从某一方面上来说，楚老太和苏太后苏巧倒是真正的一路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永远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绝对不会考虑别人一下。自以为是的将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上，殊不知，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甚至放在普通人的位置上，连普通人都不是。只能说，出声的时候，命好了一点，投在了富贵人家，才能有机会享受这么长时间的富贵人生。
看不起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吃的东西，却是那些人辛辛苦苦的血汗。
一方面看不起，一方面却又忍不住的依赖，这种人的无耻，已经练就到了一定的境界，很少有人能及得上了。
楚老太的那点心思，怎么可能能瞒得了楚瑶华？
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招手让涟儿和殇儿到她的面前，一手牵着一个，看着荣蓉含笑的点点头，道：“娘亲，我这府上大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我又整日的外面事情都忙不过来，实在是分不出心力处理这里的事情。我想着，从今日开始，就劳烦娘亲，替我照看着这个家！家中大小事情，多少张嘴，得花费多少银子，娘亲瞧着办，这个家，从现在开始，就有你来当。娘亲，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好的当好这个家的。”
顿了顿，看到楚老太猛地瞪大的眼睛，一副恍然的模样，又接着道：“祖母，我心中也对以前总是照料不到你，感到内疚不安。这一次，娘亲回来了，府中大小事情，祖母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接找娘亲吧！”
说完，不等楚老太的反应，牵着两个孩子，转身去了内室。
被威胁了地位的你，祖母，该怎么做呢？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可是会被撵出去的啊！
楚瑶华脸上的笑容，让涟儿好奇的问道：“姐姐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笑的好开心。”
“是啊，想到了一些很好玩的事情，姐姐一直以来都在玩游戏，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她柔声回答道。
“那能不能带涟儿一起玩？”
“不行呢！”摇着头拒绝了涟儿的要求，看到她瞬间黯淡下来的大眼，楚瑶华蹲下身，轻轻的刮着她的鼻子，道：“这个游戏，能玩的人只有我一个人。不只是你不能玩，娘亲也不能玩。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游戏能玩，什么游戏不能玩。什么游戏可以带着别人玩，什么游戏不能带着别人玩！涟儿，听话！”
被这种像是绕口令一般的话绕的脑子晕乎乎的涟儿，只听明白了后面的两个字，连忙点头，生怕被好不容易见到的像是仙女一样的姐姐给讨厌了。
不能玩的游戏？什么游戏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玩？
涟儿大大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不解之色。
殇儿不比涟儿，他显得更加成熟一点，加上本身是男孩子，从小被他的父亲教育的就比较的严格严厉，在为人处世上面，总是会敏感一点。
“姐姐，刚刚那个婆婆，是奶奶吗？”他试探的问道。
“不是！”楚瑶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们只有外公，没有奶奶！外面的那个人，不是你们的奶奶，只是一个贪得无厌，不知羞耻的低贱之人。你们有外公，有两位非常好的表哥，等到哪天，他们回来了，我就让你们去见他们，好吗？”
殇儿连连点头，兴奋的应下。
他早先时候就听娘亲说过，外公和两位表哥是战场上的英勇之辈，保家卫国，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国家，是真正的忠义之人。
娘亲时常教导他，做男子，就应该像外公和表哥一样。虽然爹爹也非常的不错，但是娘亲说，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充满了阴谋算计，还是以真本事为上的战场，才是最为锻炼人的地方！
娘亲有的时候说话，真的是非常的矛盾。
明明刚开始说的想要让他成为像外公他们那样的人，可是，后来又说，不希望他真的成为那样的人。
“姐姐，我想要成为像外公那样的人，我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一定会保护姐姐，保护娘亲，保护妹妹。”殇儿很少主动的亲近她，明明从他的眼中，总是掩饰不住的向往，希望能和涟儿一般，能和她肆无忌惮的亲近。可是，从小的教育，让他扭扭捏捏的，不知该怎么的表达他对这位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姐姐的喜爱之情。
这是第一次，殇儿这般的认真的保证。
楚瑶华诧异的看着他，突兀的笑起来，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真的保护好娘亲和妹妹！”
“我还要保护姐姐的！”殇儿皱着眉，像个小老头一般，认真的说道。
还真的是一个不能开玩笑的孩子，楚瑶华嘴角的笑容更深，敷衍道：“那好，等你真的有能力保护好娘亲和妹妹的时候，你再来保护我！殇儿，我期待着你能保护得了我！”如果真的连她都得仰仗着他的保护，那么他的成长，倒是真的让她觉得期待与惊喜。
也看的出来楚瑶华眼底的敷衍，殇儿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与那个仙人一般的哥哥的一幕，心中明白，现在的姐姐一定不相信他的话，但是他一定会做出来成绩给她看，让她看到，他不会让她丢脸的。
他是有资格成为楚瑶华的弟弟，让她为了有他这个弟弟为荣！
“姐姐，如果那个时候的话，能不能，姐姐能不能笑的开心一点？”闭着眼睛，殇儿根本就不敢看楚瑶华的眼睛。他一直都想说，她的笑容太过于虚伪，他希望她能笑的开心一点，笑的真实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充满了敷衍，笑的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比哭的时候还要让他觉得不舒服。
爹爹说了，这叫做强颜欢笑！
娘亲也说了，痛到了极致，就不知道痛了，又不希望别人看出来她的痛，所以就用笑容掩盖。而这样的笑容，让人会觉得很悲伤，充满了阴暗的气息、
也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什么地方！
楚瑶华猛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的对她说过。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那样的笑容，太脆弱，太无助。瑶华，心痛的话，就哭出来，发泄出来。别让那些黑暗，封锁你的心。哪怕受到再大的伤害，都不要只是沉淀在心底深处。觉得委屈，觉得难过，觉得伤心，就说出来，发泄出来。心中装着的事情太多了，阴暗的东西太多了，会掩盖了你的心，让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同样的，笑的太多了，太虚伪了，你就会习以为常，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哭！明明是伤心，明明是痛苦，却笑的比谁都要开心。那是一种悲哀，一种孤独！瑶华，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明明已经忘了很长时间的话，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已经那么多年了，她以为她应该忘记了的。谁知道，今日，殇儿的一句话，却让她清晰的想起来过往的一切。
除了剩下这张虚伪的笑脸之外，她还剩下什么？
除了笑，她还能做什么？
明明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想起来？
“姐姐？”殇儿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的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乖，你们去玩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没了心思逗弄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楚瑶华站起来，丢下两个孩子，独自的脚下有些虚浮的缓缓的离开。
殇儿眼底浮现淡淡的黯然，更多的是失落，他惹了姐姐生气了是不是？可是，他只是想要姐姐笑的开心一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无论殇儿再怎么懂事，他终究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待人待事，还是很不成熟的。
他只是觉得，有些话，对自己的姐姐还是应该说出来，却不成想，就是这样的话，戳中了楚瑶华最深的痛！
依靠在廊檐下，楚瑶华微微有些失神。
这真的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楚瑶华一直都是非常的理智清醒，从来不曾在外面的时候，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而这一刻，似乎是有些不受控制一般，她的脑海中，忍不住的回想起，十四岁的时候，那应该已经埋葬了的往事！
那个在那年冬天，随着他的离开，彻彻底底的被埋葬了的过去！
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想起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是没忍住的想起来。
笑容也好，还是哭泣，到那一天就全部的被带走了！
剩下来的，不过只是空了的躯壳罢了！
一个不守信用的人罢了，根本就不值得她去记起来！
第九十八章 深埋的记忆
“瑶华，你真的应该稍微有一点别的表情，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娶你回家做娘子！”
十四岁的时候，楚瑶华和她唯一真心相交，真的是放在心上的师兄白烨，虽然不是多么的热情，但是却已经是最好的态度。
白烨比楚瑶华大了五岁，那个时候的白烨已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每次出去一段时间，总是会各种的飞鸽传书，或者说是托人将他所碰到的好玩的事情，觉得不错的小玩意儿捎给她。
根本就不屑那东西，楚瑶华却是一样一样的全部收了起来。
“瑶华，等你及笄之后，我就来下聘，你就做我的娘亲，我会非常非常疼你！”白烨在她十四岁生辰那一日，认真的对她说道：“那个时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生气也好，发怒也好，都对着我！瑶华，那个时候，你就开心的笑，好吗？”
开心的笑？一个连最基本的承诺都无法做到的人，凭什么来要求她？
“瑶华，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按照约定，娶你回家做我的娘子了。瑶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赶过去，等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不是说，痛的时候，不要笑的吗？为什么你却笑了？之后不就是骗子吗？”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被血染透的苍白却难掩俊美的脸颊，“不是说，以后会一直陪着我的吗？你现在是要到哪去？”
“我累了，瑶华，真的很累，我想要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可是，突然就觉得非常的累。瑶华，原谅我，我对你的那些承诺，无法兑现。”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如果死了，我绝对会忘了你，再也不会记起你！”她低声说道。
“呵呵，瑶华，如果这样的话，那也好。”他低声的笑起来，“瑶华，在出现了一个能让你哭出来的人之前，这样笑着，也好…。”
让她哭出来的人？这个世上有吗？这个世上能有这样的人吗？
她的娘亲，都无法让她哭出来，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她所有的眼泪，在前世，在那些人的手中，已经流尽了，再也流不出来了。
白烨的东西，剩下的只有这条白玉龙王蛇以及这根白玉笛。
其他的东西，早已经在他被葬下之后，她也一并埋了下去！
在他死的时候，她就真正的明白，这个世上，任何人的承诺，任何人的话，都不能相信，能信任的，只有自己而已。
“老师！”不远处，安和不知站了多长时间，好半晌，才幽幽的唤道。
楚瑶华回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转开视线，道：“皇上怎么来了？朝中之事已经处理完了？”
“老师已经有些日子不曾进宫，朕想着老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所以来看看！”安和走过来，他的身边没有跟任何的人。
“我能有什么事情？麻烦事？放心吧，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出现的。”冷笑一声，今日她的心情非常的糟，神情之中透着丝丝的不耐烦。玩闹了这么多年，她依旧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已经有些腻了。
“老师…”
“皇上年岁也不小了，朝政上，权利的巩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联姻！”她突然看向他，眼底情绪尽敛，作为老师来说，她得为他打算。“皇上，一后，四妃，剩下来还有什么昭仪美人的，皇上瞧着来吧。不管是不是喜欢，这些都是避不可避，早些的决定了，对皇上权利的巩固，也有很好的作用！”
安和脸色刷的一下雪白，缓缓的低下头，遮挡住了眼底的汹涌，低声道：“老师希望我封后纳妃？”他的声音很低很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不是我希望！”
她的话让他一怔，心底的喜悦还没有升腾起来，猛然之间，她接下来的话，就仿若给他狠狠一击一般，道：“不是我希望，而是你本就该如此！皇上是个聪明人，如何的能坐稳皇位，不是更应该清楚？这些年来，你做的很好，虽然不曾夸赞过，但是真的非常好！皇上如果想要更好的掌握帝权，就应该像是昭和帝那般，将朝臣拢络在身边。而拢络那些朝臣，他们的女儿姐妹，就是最好的棋子。”
楚瑶华的话非常的残忍，她确实是他的老师，可是同样的，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果自以为是的这么以为的话，那么责任也不在她！
“老师觉得，我需要用女人来巩固地位吗？”安和面无表情的看着楚瑶华，他在她的眼中就是这么的无用，这么不济？他想要的哪是那些俗不可耐的俗女？他想要的，只愿意要的，也只有…。他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学生，但却不代表他什么事情都会听她的话。
终于，一直都漫不经心的楚瑶华，转过头看向他。
她不明白，一向非常听话的安和，竟然会突然的反驳起了他的话来。
“并非是我认为，而是一直都是如此！皇上，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有不一样的看法？还是说，你想要告诉我的是，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将所有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皇上，是这样的吗？”一口一个皇上，今日的楚瑶华心情非常的糟糕，实在是没有心思应付他、加上他难得的出口反驳她的话，她就愈发的觉得不愿意再开口！到底，她也是为了他，可惜他却一点也不领情。
楚瑶华冷冷的看着他，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已经不若平常。
她确实承诺了安和，在他还需要她的时候，不会离开他。但是，那也是有底线的。如果触碰到了她的底线，那么，可就不要怪她不守承诺。
不过说起来，她似乎本身就不是一个会遵循承诺的人，承诺什么的，也压根就不需要遵循的啊！一切随心所欲，这么过下来，也还是不错的。
“至少，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老师不是也觉得，朕应该有这份资格，朕可以做到的吗？那么现在老师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朕已经无用到了，除了女人之外，就没有办法坐稳这个皇位了吗？”
“皇上是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坐稳的皇位？呵，我倒是忘了，皇上是自己坐稳皇位的，皇上有自己的主见了，也就是说，我这个所谓的老师，应该也就可以…”
楚瑶华的话尚且没有说完，就比急躁的安和一下子打断：“不是这样的，老师在朕的心中，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老师！朕只是，只是觉得不需要这么早的娶亲，也别想娶一个朕不喜欢的人。”
安和都说到这份上了，楚瑶华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息的说道：“随你吧，这件事情你自己个儿斟酌着，到底要如何，这皇位是你在坐。虽然我始终觉得，想要将那些大臣紧紧的攥在手心中的法子，无外乎自古以来的以后宫为筹码！如果皇上的心中有什么别的计划打算，那就皇上自己拿主意吧！”到底已经不再是四年前的安和，他现在是皇帝了啊！她竟然忘了，果真是年纪大了，连带着记性也跟着差了。
看着现如今的安和，她忍不住的在想，日后，殇儿和涟儿，是不是也会如此？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他们到底会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她无法去管。
见安和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楚瑶华换了个姿势，望着他，问道：“皇上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要说的话，那就一并说了吧！”
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不耐，安和觉得满嘴都是苦涩，以前老师从来不曾这么对他，总是含着笑，说话语气也是轻轻柔柔，不曾大声对他说过一句话，更遑论是现在这种不耐烦的模样。
“老师，五日后便就是太后的寿辰，你…。”
“我会去，当然会去！”楚瑶华淡淡的说道，“还有，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是你的臣子，你不用小心翼翼的对我。我虽然担着你老师的称号，但一样的也是你的臣子！皇上，是万人之上，手握生杀大权，帝王该有的傲气，无论对任何的人，都不该低下你的头！皇上明白我的意思吗？”
安和一怔，倏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楚瑶华半晌。
突然，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狠狠的点点头，道：“老师，朕宫中还有许多的政事要办，就先回去了。老师记得明日来早朝！”
所以，这样的老师，叫他如何能放开？
这是他的老师，属于他的老师，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的人。
绝对不会！
楚瑶华拧着眉，安和突然的变化，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还有，今日安和到底来做什么？他都还没有说！
突然的过来，又突然的离开，又是什么情况？
楚瑶华觉得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安和了，果然确实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子，这样的变化无常，这样的深不可测。
麒麟王妃，你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安和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楚瑶华勾起唇，这个对手，她有些期待她再次的出现了呢！
第九十九章 楚家两女
“都说了，现在你不是大小姐，勾引男人，勾引男人都不会吗？这个都不会做，你怎么斗得过楚瑶华？长得也不如她，你还真的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能对楚瑶华造成什么伤害？”
一个院子中，一个满脸皱纹，手中拿着一个藤条的年过半百的老婆子，气哼哼的抽打着她面前的两个看起来模样姣好的女子。
“都教你们多少遍了，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楚王府的郡主小姐了，楚王府已经倒了。”老婆子一边吼着她们一边踱着步子在她们的面前晃来晃去，“楚王府唯一让人能记住的，就是一个楚瑶华，要是没有她的话，想想你们还有谁能被人记住？人家现在可是贵为帝师，当朝的右相，京中多少的王公贵族们，想要入得她楚瑶华的眼？再瞧瞧你们，老身真的非常好奇，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个爹的种，瞧瞧，模样差了，气质差了，甚至是连心机手段都差了那么多！怎么滴，老身说这话还不服气了是不是？瞪瞪瞪，胆子倒是长了啊？”
说着，又是藤条抽打身体的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你个死老太婆，不是说了不要打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两个女子中年岁上面小了一些，且眉眼唇线较为妩媚的楚璃月，不耐烦的大吼道。
而另外一旁的楚灵玉，则是淡淡的不屑的扫了一眼沉不住气的楚璃月，转而乖乖的按照老婆子的教导，头上顶着一个一碗水，两手平直，同样的放着两碗水，笔直笔直的。
楚灵玉的心中，对楚瑶华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地步。虽然不满老婆子的嚣张霸道，但是就像是老婆子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比不上楚瑶华，与楚瑶华相比较，她差了太多，所以当初才会输的一败涂地。
她没想到的是，楚瑶华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会武功不说，甚至还扶持幼帝登基，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
楚灵玉心中忍不住的想，如果换做帝师是她的话，她是不是能做到楚瑶华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