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当真值得?

问如此说,其实,左不过就是宁之逸的心中有这样的一个疑问罢了。

而宁祁只是笑了笑,回了那么一句话:“那么,父亲能告诉我,为母亲做那一切,值得吗?”

宁之逸一下子语塞,说不出话来。

是了,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宁祁?比起宁祁来,他做的那些又算什么?至少,楚瑶华还是回应着宁祁,至少,楚瑶华从未让宁祁失望过。

和自己的儿子一比较,那自己呢?

一直到现在,关菱依旧还是不改初衷,依旧还在执迷不悟,他还能说什么?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只是因为深爱着,所以,无论对方做出任何的事情,总是在心中找着办法去原谅。哪怕明知道一次的让步原谅,根本就不会让她回心转意,让她知道自己的错。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做同样的事情,循环往复,不见棺材不下泪啊!

“只希望,你选择的这个人,不会让你…你的弟弟…。他现在如何?”宁之逸本来是打算叮咛几句的,可后来想想,似乎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也就放弃了。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这些年来从未见过一面,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许的牵挂,遂问道。

“他很幸运,有一个好老师,一直在支持着他,帮助他,才让他有机会一路走到今天!父亲放心吧,若是真的牵挂着的话,那大可以去看望一下,他现在,应该就在寝宫中歇息。若非是瑶瑶不准许他过来,派人守着他,恐怕他早就冲过来了!”前面的话听起来倒是挺正常的,后面的话,不知怎么的,总让人觉得醋味十足。

宁之逸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而已。

“如此就好,现在有了麒麟族的支持,便就谁也无法再撼动他分毫了!这样挺好,挺好…我就不必去看他了,这么多年没见,就别见了,省的心里面增添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宁之逸突然觉得心很累,无论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从小就不在他的身边。宁祁十岁开始,就被他派去送死,美其名曰是为了族人,可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他的自私?小儿子…。自己所爱的女子无法明白他心中的苦衷,恨了他那么多年,连孩子,都不告诉他,更何况是相认?

这大概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这么多年来,面对一个欺骗自己的女人,却狠不下心来,这或许就是情劫罢了!

宁之逸的话看似是没什么主观性,但宁祁却听出来了,他是彻彻底底的打算放弃了,对麒麟族的控制,同样的,也放弃了对麒麟族的守护。日后,麒麟族到底是生是死,皆与宁之逸没有任何的关系。当然,如此洒脱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明白,既然安和这个皇帝是来自麒麟族,且安和极为的尊重信任楚瑶华,换一个方面来说,楚瑶华是宁祁的妻子,如此一来,麒麟族在大荆,暂时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的,恐怕还会蒸蒸日上也说不定。

至于日后,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不是他现在所需要考虑的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注意着楚瑶华的宁祁,突然神色一变,脚尖一点,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倏地就窜了出去。只能看到影子掠身而过,再出现的时候,他的怀中正搂着面色微微苍白的楚瑶华。他凝眉,挥手一掌对上关菱来不及收势的一掌,也不恋战,堪堪避开,飞跃至一旁。

宁之逸也就脚下微微一动而已,并未真的踏出去。

宁祁不会伤害关菱,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宁祁?”楚瑶华刚吐出两个字,就止不住的咳起来,那剧烈咳嗽的模样,让原本苍白的脸颊,现在也染上了病态的红。

楚瑶华本事强势的女子,此时此刻给人的感觉却颇为的柔弱,让人止不住的心生怜惜。

“瑶瑶!”看都没有看关菱一眼,宁祁搂着楚瑶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眼底满是疼惜之色。若非是为了他,她又何必如此?

了解他至深,又如何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虽说为了宁祁是一回事,同样的,也是为了她自己。她本就不是一个大方之人,虽然为了宁祁是一回事,更主要的一点,也是自己身上的原因。

“咳咳…夫人何必恼羞成怒?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本就是极为普遍,夫人早该清楚才是!”

平息了胸腔的咳嗽,楚瑶华双眸清凉,就着宁祁的手站起啦,勾起唇,冷冷的望着她。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就算我闭上嘴,就不是实话了?夫人,看看那边站着的谁?这些年来,你到底在心里面想些什么?你舍弃了多少东西?现在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关菱是一个关键的人物,若非是因为宁祁的话,她根本就不会费这么多的话,早就杀了她了。可是不行,就是因为一个宁祁,所以她才无法下得去手。她是一个自私的人,断然不能因为一个关菱,而因此和宁祁产生了嫌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天下人在她的眼中,远没有自己来的重要。

关菱抿着唇,眼底似乎有火焰在跳跃。

执迷不悟?是在说她吗?

她顺着楚瑶华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宁之逸慢慢的走过来。

想到刚刚楚瑶华在打斗的间隙说的话,她的心不是没有动摇。

是为了她?

一切都是为了她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些年来,她做了那么多,究竟算什么?

——这些年来,他为了保护你承受了多少?仔细的想想,当初你做的那些事情,若非是有人在背地里面护着你,你以为你能活下来?

——麒麟王的盛名为何会那么厉害?你真的以为只是空头称号?背地里面的动作,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

——你若是连对他最基本的额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就着实是让人失望了。

——这样的你,觉得还配得到他的爱?值得他爱吗?

值得吗?

关菱手中的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泪如雨下。

这些年来,她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又在做什么?

“菱儿?”宁之逸略带迟疑的伸出手,在真正的碰触到她之后,心都软了。

他已经多少年不曾将她拥入怀中了?

“之逸,一切都是我的错,是不是?是不是所有的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拽着他的领子,关菱低吼道。

宁之逸抿着唇,俊逸的面上滑过丝丝的无奈,“不是你的错,若我当初…怪我才是。”

若是他当初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如果他当初不是将责任看的那么重,如果他当初能对她说一些什么的话,那么这些年的所有事情,也就不会变成如此!

若当真说谁有错的话,那么错处最大的人,该是他。

若非是他的忍而不发,他也就不用夫妻分离,更不用父子分离。

错的…都是他啊!

“不,不怪你,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这些年来,我做那么多,也确实是因为对你的误解,让我恨你!可同样的,也是自己的不中用,以为大荆控制了,我也就…这些年,挡路的人,绊脚石,我杀了何其多。江湖中人,朝廷命官,我的这双手,已经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师父当年交给我的武功,我都给辱没了。师父该是知道我是一个不思悔改的徒弟,所以,才会在后来与我恩断义绝。对楚瑶华,与其说是因为宁祁,更多的,也是因为我的嫉妒!嫉妒她取代了我,成为了师父跟前的宠儿。更嫉妒本该是属于我的一切,都变成了的她的。她很聪明,聪明的让我有的时候都佩服。从她的身上,我似乎也看到了我当初的影子,一样的狠辣,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命路。”

关菱望着楚瑶华和宁祁两人,眼底一片复杂之色。

处处的针对楚瑶华,恐怕很大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到可能日后楚瑶华会走上她一样的老路,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自我厌弃罢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私!

“夫人你说错了,你我之间确实是有些许的地方相同,但是很多的地方,却是不相同的!尤其是命路,就绝对不会相同。我可不会像夫人那般,同样的,宁祁也绝对不会像王爷那样。”

楚瑶华的话让关菱一愣,然后扭头看向宁祁。

“呵呵,是啊,本身,你看的就比我更加的明白一些!可是,命就是命,谁也无法改变分毫!就如同边境之战,大荆未来的运势,以及你那些已经不在了的朋友!楚瑶华,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至少在这之前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就算是我后悔了,又如何?计划本就已经到了这里,谁都无法再更改了。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一点,那就请夫人放心,既然我敢如此说,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楚瑶华虚弱精致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自信而灼灼其华,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关菱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宁祁会那么的执着于楚瑶华了,这般的女子,比之她,已经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呵呵,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了!”关菱说道,转而看向宁祁,眼底闪烁着愧疚与一丝不安,“宁祁,你,我…。”

“母亲始终都是母亲!”

一句话,涵盖了所有的意思。

因为是母亲,所以能够原谅之前的所有。

因为是母亲,所以,无论她做了任何的事情,都是能够原谅的。

因为是母亲,所以,希望她能够真正的走出来,而不是和他一直为敌下去。

简单的几个字,包含着儿子对母亲深深的期待。

关菱忍不住的呜咽,喉咙哽咽无法说出话来,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她也希望,自己这个母亲,真的能有一个很好的母亲样子啊!

楚瑶华凝眉,挽着天色,、淡淡道:“本来,我是想要杀了你的!但是,因为你是宁祁的母亲,我无法杀了你,也不能杀了你。但是,要我原谅,却也是绝对不可能。我没有那么的圣母,你处处针对我,处处设局杀我,面对想要我命的人,我如何能当做无所谓的样子?这一点也就先不提,就是子衿之死,若是旁人,我定然是要其血债血偿。可是…偏偏你就是宁祁的母亲,我无法不顾及他的感受。可是,这辈子,我终究对不起那个一心一意为我的男子,甚至是他死了,我也无法为他报仇。夫人,我只能称呼你为夫人,母亲这个词,我无法用在你的身上。你我之间,我只希望从今日起,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如此,方能让我真正的放下一切,也让我少一分的内疚。”

轻轻的推开宁祁的搀扶,她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还有,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去打扰皇上,皇上是大荆的皇帝,你们对大荆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多计较,却也不想皇上再受到你们的影响。他现在,很好,也长大了,父母,兄长,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可有可无。与其过去以补偿的名义影响他,还不如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相信,这样的方式,反而是比旁的方式,更加的好!我言尽于此,至此一别,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这已经是她的最大让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到这份上了,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楚瑶华慢慢闭上眼睛,这一世,活着,到现在,她依然还活着呢!

而就在这时,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分开一般。

“父亲,母亲,至此一别,后会有期!”宁祁似乎还对着他们说了什么,不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选择了的和她在一起。重要的是,他清楚的知道她为了他放弃了什么,做出了多大的让步。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楚瑶华瞥了眼还傻傻的站在远处的那些大臣,冷冷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只言片语,本相就将谁满门抄斩!本相虽说平时不喜那些暴力嗜杀的行为,可也相信,必要的时刻,如此方式,也是极为的有效的!希望诸位臣工,莫要给本相如此机会。好生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辅佐皇上的身上,相信,诸位的前途,定然是光明一片,不可限量的。”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见这一幕,再次的感叹于楚瑶华的心思,在临走之前,也要将安和的一切障碍都清扫的一干二净。

“因为我,失去了两个孩子,宁之逸,这样的我…”

“这是我的选择,就如同我教导宁祁的时候说的话,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勇敢的走下去,绝对不要轻易的说后悔!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后悔!而且,我也从来不曾后悔。菱儿,我一直都期待着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来,甚至我想过,不如就将一切都顺了你的意,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或许,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我也知道,若当真如此,那才是将你推得越来越远。菱儿,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是不是?就如宁祁和楚瑶华一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如此简单,即便是没有荣华富贵,即便只是在山间田园之中,男耕女织,那也是极为幸福的。

关菱眼中含泪,抿着唇,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永远在一起,哪有如此简单?

宁之逸,我所欠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如楚瑶华说的那样,即便是旁人不向我要回去,我也是要还回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希望,在余下的时间中,能够有一些美好的回忆,让我能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华景五年!

边境在荣家军的领导之下,进行了大规模的战争,最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以铁血怀柔双向策略,将整个边境一统。

华景帝大喜,特颁布诏书,封荣国公嫡孙荣狄为唯一世袭异姓王华王,赐予无上荣耀。其弟荣净,更是被封为镇国大将军。

至此,整个荣家堪称是荣极一时!

与此同时,一直困扰着大荆数代帝王,麒麟一族的归顺问题,也是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谁也不知道华景帝到底是怎么将麒麟族拿下的,但现在的麒麟族确确实实的归顺了大荆,麒麟一族的命脉,也都掌握在华景帝的手中。

一时之间,这年幼登基,还需要有人护卫着的少年帝王,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华景八年!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十八岁了的安和,那俊美无双的面容,总是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直到内情的人,心中都知道,那是因为他和宁祁乃是一母同胞的缘故。

本身宁祁的模样就是一等一的,自然,安和身为其亲弟,自然也就不会差了。

九岁登基,到现在已经九年了。

朝中大臣都极为的关注他的终生大事。

反倒是安和自己,平平静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更别说是意图了。

“皇上!”明流净现在已然是朝中唯一的丞相,也是唯一的一个最得安和信任的朝臣。

最明白安和心中想法的明流净,就这么的站在他的身后,低低的轻唤道:“已经过去好些年了,皇上…她若是当真能回来的话,定然就回来了,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你又何必再拿这种话来安慰朕?老师不会回来了这个事实,朕心里面就如同明镜一般,朕不说,不代表着朕不知道!当你将麒麟玉交给朕的那一刻开始,朕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只是,朕依旧还是在祈求者奇迹的出现,毕竟,老师答应朕,不会在朕还需要的时候离开朕!即便是离开,都尚且不曾与朕好生的打一声招呼。可是,心里面还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在告诉朕,无论等多长时间,老师不会再回来了,她其实早就想离开了,一直到现在,已经是对朕极大的纵容了。”

安和从来都是冷静的,即便是在麒麟玉交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一怔,然后接过去,什么也不曾说。

可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脆弱。

想来,楚瑶华在他的心中是极其有份量的,且比他们所想象中的还要高。

明流净垂下头,并未开口辩解,本就是事实,多说无益,反正早知道晚知道,也都是知道,又何必再做一些无谓的解释呢!

“明流净,从今日起,老师的一切职务,就交给你了!朝中的一些血液,也该肃清一下了,朕,该是让老师放心的!”沉默了一会儿,安和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既然楚瑶华那么用心的教他,那么,即便是楚瑶华不在他的身边,他也绝对不能让她失望。况且,谁也不能断定,她以后就真的不会回来了,只要他的心中还有她会回来的信念,那么,终有一日,他相信,她一定还会回来,他们依旧还会相见。“荣国公府,华王府…。”

安和将荣国公府和华王府都命令只能留在汴京,他想着,都是至亲之人,若是有一日她回来见他们,那么,他也就能见上一面了。

明流净沉沉应下,现在,除了答应着,他什么也不能做。

若是楚瑶华在这里的话…。想到这里,明流净忍不住的苦笑,他想的还真是多,她是走的极为的干净决绝的,又怎么会出现?

她的确是一个好老师,在临走的时候,将挡了她学生的所有绊脚石,全部清除的一干二净,让她的学生,大荆的皇帝,在即便没有她的情况下,稳稳当当的坐在皇位上,任谁也无法撼动分毫。

同样的,她对她的学生也是极为信任的。

她相信着,他能很好的做一个皇帝,她相信,他真的适合这个位置。

她从来都是给予他绝对的信任,一直都是…

“你就那么的相信他?你就不担心,他在知道你不会回去之后,一怒之下,对荣国公府有和华王府动手?迁怒,作为皇帝来说,本就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你,似乎对他也太信任了一些。”

“信任,当然,这个世上,唯独对他,我死绝对相信的!安和知道,我不会再回去,但是,他依旧会在心底坚信着,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哪怕,这个可能性非常低!我自己的学生,我当然清楚,至少,现在比较的清楚!”

“你这么说的话,作为你的夫君,可是一点也不会高兴。安和虽然是我的弟弟,但,终究没有多少感情,且还是一个男人,你就不担心我心中会吃味?”

“哦?吃味?你?会吗?”

“你说呢?瑶瑶!”

谁也没想到,被大荆的皇帝牵挂着的,想要知道消息的人,现在竟然依旧还在麒麟城中。

楚瑶华和宁祁在数月之前已经成亲,在外面游玩了数月,便就回来了麒麟族所在的麒麟城之中。

依照楚瑶华的话来说,也难怪麒麟族的众人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青山碧水,当真是世外桃源。

此时此刻,楚瑶华靠在宁祁的怀中,两人斜斜的靠在湖心小亭里,楚瑶华的手中还拿着一根钓竿,看样子是在钓鱼呢。不过,那两个浓情蜜意的人,实在是很难将他们何钓鱼这种修身养性的东西联想到一起。

而就在这时,一只苍鹰突然俯冲下来。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没入了楚瑶华的手腕处。

随之而来的,是苍鹰倏地收住身形,扑闪了几下翅膀,然后缩了缩脖子,慢慢的降落在…鱼竿上。

楚瑶华眉梢一挑,虽然她也并没有真的打算钓出什么鱼来,可是,这苍鹰如此嚣张的干扰,也着实让她不舒坦了一些。

“它的脚上有东西呢!”宁祁指了指苍鹰的脚上竹筒,提醒道。

楚瑶华直起身,睨了他一眼,伸手从苍鹰的脚上将竹筒解了下来。

“你养的东西,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宠物来!一样的嚣张,一样的胆大!”说着,就已经将手中的信笺展开。

但楚瑶华在看了心中内容之后,瞳孔微微一眯,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重新靠回到了宁祁的怀中。

“夫人…你的母亲,过世了,你要去看看吗?”

这话说完之后,她就感觉到宁祁那陡然僵住的身躯。她也没有出声,她能感觉到他微微有些凝固的呼吸,想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许的冲击的。

“要去看看吗?你的父亲来信,想来,是极为的希望你去看望一下的。”否则,也不会在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下来,从未联系过的人,突然的来信通知。

她是绝对不会去的,即便对方是宁祁的母亲还是谁,她没有杀了对方,已经是极为的难得了,现在若要她以儿媳的身份去祭拜,她如何也做不到的。

顶多,她在这里等着,让宁祁去就可以了!

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宁祁大概今日是不会答话的时候,他幽幽出声道:“瑶瑶…”

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紧揽着她的手,低低的说道:“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心中其实都是清楚的,无论是安和的登记,还是我暗中做的那些事情,若非是你暗中疏通的话,我又如何能这般轻松的去做那些事情?你做那些,我都记着!不说,并非代表不知道,心中记着,比嘴上说的要好很多。心中想什么就去做,我也并非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该是如何,便就如何,有些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割舍掉的。相信我,至少,我在这里,我还在这里。”

他没有再说话。

楚瑶华微微闭上眼睛,轻风拂过,湖面泛起点点涟漪。

当真是岁月静好呢!

岁月如梭!

华景八年!

北风呼啸,冬雪覆盖很厚的一层!

麒麟城中!

“娘…娘娘…娘娘抱…。”

“你慢慢过来!”

“不…不要,娘娘抱…我要娘娘…”

被清扫干净的雪地上,一个被包裹着像是个小圆球一般的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没走两步,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倒是非常的乖,嘴里面是念念有词,倒是不曾哭一声。每次摔倒了之后,嘴巴扁了扁,看了不远处的那蹲在地上含笑的伸出手的少妇,又嘟嘟囔囔的再次的摇晃着肥短的小手小脚,要站起来。

可惜,本就穿的厚重,加上又小,可想而知结果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