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敢打赌,到时候林语潇进门的时候,嫁妆未必都有她一半。如此一来,她倒是也不怕将来林语潇还能压得过她去。

当然,这也是第一步罢了。

轿子微微有些晃,谢青梓本就起得早,倒是险些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待到轿子停下来的时候,谢青梓几乎是整个人都是有些不大清醒了。若不是知道此时绝不能睡着,只怕她还真的能睡过去。

卫泽倒是速度极快,飞快拿过弓箭射了轿门三次,而后便是就上前来撩开了轿子的帘子。

“青梓。”卫泽还怕谢青梓不知是自己,便是又低声唤了一声。

卫泽这一声轻唤,倒是将谢青梓一下子就叫醒了。登时她整个人都是清醒了过来,忙将手伸出去——刚一伸出去,她也就立刻感觉被人握住了。

只凭着那一股感觉,她就知道必然是卫泽无疑。

卫泽手指微微用力,将谢青梓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只是却是又没有太过用力,似是怕弄疼了她。

感觉到了卫泽那一点小心翼翼,谢青梓便是忍不住微微的笑了。正是这一点小心翼翼,让她心头甜蜜得无以复加。

毕竟,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了卫泽对她在意。

一个女子,面对情郎的在意,又哪里能够不觉得甜蜜呢?自是甜蜜非常的。

谢青梓同样也是微微用力,算是回应了卫泽之后,这才又从轿中出来。

卫泽怕她碰到了头,还伸手细心的替她挡了一挡。谢青梓自己不知,旁人倒是看了个分明,登时就有人笑着起哄:“哎哟,新郎官对新娘子可真是体贴哪。”

第338章 洞房花烛

谢青梓虽不知卫泽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听见这话到底还是忍不住又是得意又是羞怯。面上都是微微有些发烫。

好在有盖头遮着,倒是不用担心这般窘迫被人看了去。

卫泽扶着谢青梓出来,喜婆便是笑着上前来,将红绸一端给了谢青梓,又道:“新郎官不必着急,迟早新娘子都是你的。”

谢青梓更加觉得窘迫。

卫泽倒是不觉得,微微一笑,便是只主动握住了红绸另一端。末了又跟谢青梓笑道:“小心脚下。”

谢青梓也不好应声,心头却是只觉得温暖。

先是跨了火盆,接着跨了马鞍。而后才是到了正堂之上。

喜婆将包了红绸的秤杆子递给了卫泽,示意卫泽可以挑开盖头。

卫泽握着那秤杆子,倒是莫名的就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过谢青梓许多模样,可是却还没见过她穿着嫁衣的样子。之前他心中虽也是想象过很多回,只是到底是没有见过。

而如今马上就要见到,他心头竟是生出了几分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味道来。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用秤杆子挑开了谢青梓头上的盖头。

谢青梓其实也是紧张,看着秤杆子挑开自己面前遮挡着一切的盖头,几乎是呼吸都是有些忍不住的屏住了。而一双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最后只能死死的垂着,盯着卫泽的脚尖儿。

故而,当盖头被掀开的时候,谢青梓便只是这般双目低垂的娇羞样子。

卫泽却是眼前都是只觉得亮了一亮。谢青梓如此娇艳的样子,几乎是让他情不自禁的心头就是微微一动,恨不得立刻一亲芳泽才好。

那样娇艳饱满的唇瓣,不知是不是带着甜蜜和芳香?

而谢青梓的明艳娇媚也是叫宾客都是赞叹:“新娘子好相貌!”

喜婆高唱:“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交礼。

如此,便算是礼成。剩下的一些繁文缛节,却是要在新房之中了。

谢青梓拜后起身时,卫泽便是理所当然的伸手一把扶住了谢青梓。这样体贴的一扶,更是瞬间的就叫众人齐刷刷的惊了一下。

虽是早就听说卫泽这个妻子是自己相中的,应是十分喜欢。可是如今……众人才知道,到底在卫泽心里头谢青梓到底是分量有多重。

不说别的,只说……卫泽何曾有过这样细心温柔的动作?谁提起卫泽,不是第一时间想起卫泽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样子?

谁又能料到,卫泽竟然是还有这样一副样子的时候?

一时之间,众人只觉得仿佛是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一般。那种感觉……既是有些惊讶又是有些惊吓。

卫泽自己却仿佛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只是笑了一笑:“走罢。”

只是说着这话,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并不曾有半点的松开,显然是要一路扶着谢青梓过去了。

横竖现在已经是礼成了,他们二人已是夫妻,故而动作亲密些也似乎是理所当然。

谢青梓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微微挣扎了一下,随后就又屈从在了卫泽的坚持下。

卫泽这般坚持,她还真是没别的的法子。拗不过,挣不开,倒不如就这般的顺从……横竖和卫泽亲近,且是她却是身心都是雀跃的。

一路行去,卫泽始终也是没松开过谢青梓的手。

进了新房之后,便是有丫头将早就准备的合卺酒呈上来。卫泽这才松开了谢青梓的手,而后又将两杯都端起,一杯递给了谢青梓,一杯自己留着。

喜婆在旁边高声笑;“喝过了合卺酒,夫妻和美到白头!新人交杯罢。”

卫泽知道谢青梓怕羞,故而也不愿勉强了她。只是伸手将她的手拉过,与自己的交臂勾住,这才轻笑一声:“一口饮尽罢。”

谢青梓看了一眼卫泽,见卫泽满脸满眼都是笑意,自己也是忍不住浅浅一笑,而后顺从的将杯中酒与卫泽一同饮尽。

酒倒是不烈,可却也是添了一些其他东西。

谢青梓不知,卫泽却是知道的。当即一笑,心头想着:也不知一会儿会变成什么样儿?不过,若是事后知道了这个事儿,也不知道她又会不会恼。

见二人喝了交杯酒,喜婆便是又叫人将剪刀和锦囊取出,笑道:“这个是要你们夫妻二人各自剪下一撮头发,装在锦囊之中的。也不必许多,就是应个景。到时候用头发结个同心结,你们夫妻必是同心同德,此生也不分离的。”

听了这话,卫泽就轻笑了一声:“如此倒是甚好。同心同德,用不份例。”这句话他却是再喜欢不过。

卫泽等到了丫头将凤冠拆了,将谢青梓头发都放下来,这才拿起剪刀来,将谢青梓的头发剪下来一小绺。末了又将剪刀递给了谢青梓。

谢青梓接过,踮起脚尖将卫泽的头发也是同样的剪下来一小绺。

放下剪刀,谢青梓却是不肯将头发交给喜婆,反倒是自己轻声道:“我来。”同心结她是会打的。故而她想亲自来——比起旁人与她们结的同心结,她自己结一个同心结岂不是更加应景和寓意好?

卫泽也是赞同:“那就让青梓来。”

喜婆也不扭捏,将另外一绺头发递给了谢青梓。

谢青梓小心翼翼的将两绺头发结成了一个同心结。

待到结好了同心结之后,喜婆便是不再多说,笑道:“如此便是礼成了。还有些事儿想来你们夫妻二人也都知晓,不必我再多嘴。不过切记,那龙凤烛却是一整夜不能熄的。”

卫泽应一声,而后便是直接就让所有人都是赶紧出去了——事实上,这会子他只觉得那些人多余。他好些日子没见谢青梓,早已是想得不行了。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还能放肆的亲近,他哪里有不急切的道理?

待到人都出去了,谢青梓却是已经满脸红霞了。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来了,或是酒里加的东西起效了,还是就单纯的羞窘的。

卫泽轻笑一声,也不急着去“欺负”谢青梓,只道:“你先去床上坐一坐,我去点龙凤烛。”

谢青梓有点儿不大敢看卫泽,只匆促的应了一声:“嗯,好。”而后便是往床榻那边走过去。

卫泽将龙凤烛点燃,而后便是将其他的烛火都熄了——若是太亮,只怕一会儿谢青梓是要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床内四个角里都有照明用的夜明珠,也不必这些烛火照亮。

谢青梓这头刚走到了床边,往上一坐还没动呢,就觉得底下咯得慌,当即就是忙站起来,蹙眉道:“床上却是有东西——”

卫泽过去将床单掀开一瞧,登时笑了:“东西倒是不少。”

除却五谷杂粮之外,还有花生大枣莲子这样的寓意好的东西。

谢青梓看着倒也是明白了,当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只能看向卫泽:“这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这般搁在床上,不然的话往上一躺,保管是立刻就能蹦起来。勉强一晚上得话,指不定明儿得成什么样子呢。

卫泽看了一眼谢青梓,直接就道:“也没说让一定留着,就先拢到一边儿罢。总不能睡在上头。”说完这话,他就将手里的灯递给了谢青梓:“你替我照着亮,我来弄。”

谢青梓乖乖接过,而后就探着手臂去给卫泽照亮。

卫泽本还有些心急不耐,不过又怕到时候谢青梓睡着不舒服,故而还是耐着性子的去仔细将那些东西拢到一边儿去。

谢青梓也怕到时候半夜咯得不舒服,又要起来折腾,便是也瞪大了眼睛帮着卫泽盯着。

卫泽弄了片刻,倒是慢慢的就又心平气和起来。只觉得他们二人如此,倒也不是什么叫人觉得烦躁的事儿——他们如此自然的配合着,倒是显得格外的……默契和亲近。

而且更是没有平日里离得那么远,此时二人就在这方寸之地亲亲秘密的凑在一处仔细找那些东西,呼吸相闻,彼此气息都是缠绕到了对方身上。

这种感觉,只叫人觉得温馨莫名。

卫泽便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笑来。

谢青梓一侧头瞧见了,而后也是笑了,声音都是轻柔了几分:“你笑什么?”

“笑我们明明该是**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却偏偏这般的在这里找了半天的这些东西。”卫泽轻笑出声,如此说了这么一句。

谢青梓被说得一愣,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仔细想想之后却也是禁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倒还真是。”

谢青梓这般一笑,既是还带着些女儿家的青涩,又还有几分娇媚明艳,这样的东西糅合在了一起,登时就成了勾人心魄的东西。

卫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就往谢青梓身边又靠近了几分,轻声唤了一声:“青梓。”

夜明珠的光下,卫泽整个人都似是染上了一层光晕,越发显得肌肤如玉,发黑如墨。他眼尾就那么上挑着,却是和平日里极其不同,仿佛是带着些勾人心魄的味道,加上眸光璀璨,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一下子陷了进去。

第339章 夫妻

看着卫泽靠过来,谢青梓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一脸被动承受。

而她这般样子,更是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让卫泽心中更是犹如被抓挠一般的痒痒。

最后到底卫泽是没忍住,俯身就含住了那早就想要含住的柔软娇艳的唇瓣。

果然是如同想象之中那般的芳香甜美,以至于竟是让人想要沉溺在其中,恨不得直到天荒地老。

卫泽如今自是不甘心只是一触就离。也不甘心只是浅尝辄止。更不甘心只是唇齿相依。

他将谢青梓压倒了在了床褥上,几乎是有些狂暴肆掠。不过那样的动作里,却又带着一丝难言的温柔。这种矛盾的体验对于谢青梓来说,除了被动承受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应对。

只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推开了卫泽,而后讷讷道:“背后有东西——”

她自己本就已是被咯得难受了。而卫泽几乎将浑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着实是受不住了,只觉得背后的不适应根本就忍耐不住。

卫泽本已是有些意乱,此时被推开还有些茫然,不过听见了谢青梓的话之后,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又轻笑了一声:“是我的不是。”

卫泽的声音此时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

谢青梓只觉得自己的心上都仿佛是被粗粝的砂纸轻轻的蹭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是又分明微妙得叫她人都酥软了一下。

谢青梓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

卫泽此时也是没了耐心一点点去折腾那些东西,干脆将被褥拿起来,而后将床单一抽,上头的五谷杂粮,莲子桂圆红枣等物瞬间就噼里啪啦的滚落了一地。

谢青梓呆了呆,下意识的喃喃一句:“如此明儿怎么好收拾——”

“自有丫头们忙活。”卫泽却是不在意,理所当然的如此说了一句。而后,他又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将床单重新扑上了,被褥也是摆放好,这才又暗哑出声:“咱们就寝罢?”

“还不曾沐浴更衣——”谢青梓虽是被卫泽的声音撩得人都是有些发软,可是却也不知怎么的,就还记得这一茬。

卫泽撑不住,轻笑了一声:“傻丫头,这会子你叫谁,谁也不会进来。除非一会儿咱们叫水——”

谢青梓如今婚前被教导了那么些知识,自也是知道“叫水”的意思,当即就涨了个满脸通红。

“**一刻值千金,怕是明日之前,谁也不敢来扰了咱们的。”卫泽又如此说了一句,却是熟稔的拉住了谢青梓的手,拉着她坐在了床榻上。接过她手里还握着的灯盏,随手搁在了床头的矮柜上。又伸手将幔子放下来。

拔步床里,如此便是自成了一片方寸天地。

卫泽单膝跪在脚踏上,伸手握住谢青梓的一只莲足。

谢青梓意识到了卫泽想要做什么,当即忙不迭的就将脚往回缩,更是有些不自在:“你别——”

“无妨。”卫泽却是坚持,手上微微用力,并不允许谢青梓退缩回去。

谢青梓抿着唇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急了:“我自己来——”

“你我已是夫妻。青梓。”卫泽抬头浅笑,语气却是带着一丝丝的霸道。

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谢青梓陡然的没了反抗的心思。卫泽的意思她明白:他们已是夫妻,故而并没有什么好再去生疏不自在的,这样的亲近本就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

谢青梓不再乱动,卫泽也就顺利的将那包裹着莲足的绣花鞋子脱了下来。

谢青梓脚本就生得小巧,纤细却也并不清瘦。隔着袜子握在手中,卫泽不由就是轻笑一声:“原来青梓的脚这样小,怕是还不及我巴掌大。”

说着这话,卫泽倒是还真的用手比划了一下。果真是还不及卫泽的巴掌大。

谢青梓有些羞窘,低头讷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是努力想要将脚缩回来。

卫泽这次便是松开了手,任由她将脚丫子缩了回去。转而又将另一只脚的鞋也脱了。

谢青梓忙将那只也缩回来,藏在裙子里头,一转头看见卫泽也坐在了床边准备脱鞋,当即犹豫片刻,就道:“我来罢——”

卫泽本舍不得让谢青梓做这些,不过看她面上的红晕,心头一动却是又含笑让谢青梓来了。

谢青梓还是第一次替成年男子脱靴子,一时半会儿只觉得有些费力。最后折腾着脱掉了,倒是自己都是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便是熟练了。”

卫泽笑出声来:“青梓,你这般……倒是有些像是个小妻子了。”

谢青梓本还有些愣愣的:“我本来不就是你妻子么——”旋即又反应过来,这是卫泽在和她调笑呢。当即面上一红,几乎是不知该怎么回。

不过卫泽倒也是没指望她回什么话,径直便是将她压了下去,然后握住她的手禁锢住,就这么低头看着谢青梓,直看得谢青梓不自在了,他这才轻声开口:“青梓,你可知晓,很早之前,我便是想将你这般——”

他话未曾说完,便是低头浅浅啄了她唇瓣一口。

“这般。”卫泽用手指将谢青梓的衣裳带子拨开,让外裳散开来,而后又找到了内里单衣的带子,挑了挑眉:“这般。”

单衣散开的时候,谢青梓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战栗了一下。

许是肌肤这么猛然暴露出来觉得冷和不适应,又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坦诚相见而觉得不自在,或是因为预料到了下面会发生什么……

“这般。”卫泽却是不肯有半点松缓,紧接着唇便是落再了他谢青梓的脖子上。

卫泽的唇有些烫,出在肌肤上只叫谢青梓觉得灼热得厉害,以至于让她忍不住的蜷缩了起来。

只是卫泽却是如何肯让她退缩?她越是退缩,他便越是进犯。

偏生卫泽每做一个动作,还一定要加上一句“这般”。着实叫谢青梓只觉得羞窘得脸都没地方搁了。

而此时合卺酒之中的药力渐渐的上来,谢青梓慢慢的也是滚烫起来。卫泽见状,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声含混在了喉间,听得并不是太过清晰。

卫泽也不再磨蹭,极尽挑逗之后,便是低声道:“若是疼,你便告诉我。”说完这话之后,他含住了谢青梓的唇瓣,用力吮吸的同时,也彻底的将二人融为一体。

谢青梓疼得闷哼了一声:只是卫泽封住了她的唇,她着实也是没办法叫出声来。

好在卫泽也是体贴,并不在再折腾,又等好半晌后,才又轻轻缓缓的动作起来。

……

最是芙蓉帐内**暖,一夜交颈未肯歇。

因了体贴谢青梓,故而卫泽并不曾多折腾,一次后便是将已是困顿不堪的谢青梓搂在怀中,亲了亲她光洁的额,柔声道:“睡罢。”

谢青梓得了这句话,便是如蒙大赦一般,立时就闭眼昏沉睡了过去。

卫泽见状,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伸手将被子再替她盖上之后,他也是合眸歇下。

翌日清晨,卫泽先醒了,第一个反应便是去看谢青梓。见谢青梓仍是保持着昨儿那个姿势,躺在他的臂弯里正睡得香甜。鼻息浅浅,面容安适,像是一只吃饱了餍足的猫儿。

卫泽看着看着,便是只觉得心头渐渐都是胀满。一种名为满足的东西就这么油然而然的生了出来。唇角也是情不自禁的就浮出了笑容来。

原本想象了许久的东西,此时竟是就这般的实现了。

接下来,他们****都会如此。

卫泽唇角笑容又拉大几分。

因怕扰了谢青梓的安眠,故而他也不打算动,当即重新又合上双眸,只笑着假寐养神。

谢青梓醒得也不算晚。毕竟****都是那个时辰起床,早已是习惯了。纵然昨儿累了一日,还未曾缓过劲儿来,可也仍是醒来了。

谢青梓醒来后发现自己还窝在卫泽肩窝里,倒是还有些窘了一下。不过只是微微一瞬间罢了。很快她就又适应了——更亲密的事儿已经做过了。就算此时他们不着寸缕的躺在一处紧密相拥,似乎也是显得不那么尴尬和不自在,反而是有些理所当然了。

夫妻夫妻,自是亲密无间。

这般想着,谢青梓偷偷抿唇笑了一下,这才抬头去看卫泽。

却见卫泽也是睁眼含笑看着自己。

谢青梓面皮薄,到底被看得不好意思,讷讷的出声:“你已是醒了?怎的不叫我?”

“叫你作甚?”卫泽笑一声,“昨儿夜里让你累着了,今日倒是巴不得让你多睡片刻。”

提起昨儿晚上,谢青梓再无法不脸红,当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卫泽也是见好就收,转头又岔开了话题:“昨儿想来出了不少汗,可要先沐浴再更衣?若要沐浴,我叫人送水进来。”

谢青梓感受了一下身上情况,当即便是决定还是先沐浴再说——别的地方也就罢了,那个地方现在似都还有些粘腻难受。

卫泽便是先起身穿上单衣,而后才扬声叫人送水进来。不过谢青梓分明瞧见他还从床头摸了个什么东西,只是他动作快,她却是没看清。

第340章 敬茶

谢青梓没瞧见,自是好奇,当即竹露过来服侍她穿衣的时候,便是悄悄问了一句:“世子爷这是拿了什么可瞧见了?”

卫泽若不藏着掖着的,她还不会如此好奇。

偏偏卫泽却是就那般的藏着掖着,如何叫她不好奇?不仅是好奇,简直就是好奇得抓心挠肝一般了。毕竟,以往卫泽又何曾做过这样的事儿?

竹露倒是瞧见了,不过却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最后被问得急了,就干脆道:“主子还是问世子爷吧。”

谢青梓不由得一挑眉,心里对这个事儿就越发在意好奇了。

谢青梓沐浴更衣完了,卫泽倒也是沐浴过已经收拾妥当了。

看了一眼时辰,卫泽便是笑道:“来,青梓我与你画眉可好?”

谢青梓登时闹个大红脸,瞅了一眼屋里立着的丫头们,又瞪卫泽:“别胡闹了,今儿一会儿还要去请安呢。可没功夫那么折腾。”

卫泽挑眉:“那就改日?”

谢青梓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是找不到半点拒绝反驳的理由,当即就索性的不说,就算默许了。

卫泽却也不去做别的,丫头给谢青梓梳头,他就在旁边看着,脸色虽是算温和。可是到底还是看着太过慑人,以至于是让小丫头们战战兢兢的。

谢青梓瞧着好笑,就和卫泽有一搭子没一搭子的说话:“一会儿去请安,是要在那边用饭?”

“嗯,许是要用饭的。随意吃两口,咱们便是进宫去给姑姑请安。”卫泽只专心看着谢青梓,而后又忽想起了一件事儿来:“你会不会紧张?”

谢青梓也是有几分紧张,不过要说有多紧张,却也是不至于。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多少也有几分。不过也算不得太紧张——”主要是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只怕自己的公公婆婆都不能多喜欢自己,不过也就是客套罢了。

毕竟,他们连卫泽都是那般态度,难道还能指望对她忽然就转了态度?

“我有件事儿没告诉你。”卫泽看着谢青梓这般,又想起了家具尺寸的事儿,当即便是如此开了口。

卫泽如此开口,自是让谢青梓还惊了一下——卫泽鲜少有这样既是内疚又是歉然的样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青梓本以为卫泽会直接说,谁知卫泽却是先将人都遣散了,而后才又出声道:“家具尺寸当时是有人动了手脚,家具送过来的时候却是尺寸不对。”

谢青梓也不傻,自是知道这样的问题会有什么结果。当下神色也是凝重起来:“既是如此,那最后是如何做的?这家具不是也放下了么?”

“宫里所有工匠都出动了,连夜才改动了几分。”卫泽言简意赅的将这个事儿说了,末了又歉然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却是将这事儿做主瞒了下来。没敢告诉你们。”

谢青梓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不敢告诉:霍铁衣也就罢了,可是陆夜亭却是个不讲理的。这事儿真闹出来了,那可真就是捅了马蜂窝了。到时候指不定会闹腾成什么样子。

“这件事儿是那边做的?”谢青梓怕隔墙有耳,便是只用“那边”来说。

“嗯。除了那边也没人会做这样的事儿。”卫泽一挑眉,而后又淡淡的道:“这事儿现在也不好算账,故而只怕还要等一段时间……”

只听卫泽这样一说,谢青梓就忍不住一下子笑了:“你这是还害怕我委屈了不成?哪有那么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