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谢家这头倒是不好再留,便是只能道:“既是如此,那青梓你便是过去一趟罢。”

随着陆夜亭出了谢家,陆夜亭便是轻声道:“沉星出了点事儿。”

谢青梓一挑眉,登时就是肃穆起来:“沉星怎么了?他怎么会出事儿?”

“沉星的吃食里,发现竟是有人下毒。”陆夜亭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后又冷笑了一声:“倒是还想连带着我一起毒死的。我们每日练字后要用点心,那点心里……被加了一些鸩毒。”

“鸩毒。”谢青梓神色登时更为凝重。

鸩毒这种东西,历来就是宫里特有的,外头是从来弄不到手的。

所以,陆家的鸩毒是哪里来的?

关键是,陆家的鸩毒,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他们面前的?

因了陆夜亭此时就站在她面前,故而她倒是不怀疑下毒的成了事儿。所以,也还算冷静。可即便是如此,一想到那是鸩毒,她就觉得心跳都是加快了几分。

而后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果真是鸩毒?会不会弄错了?”

“祖父的好友,在宫中当了二十年太医,他亲自诊断的,如何会有错?”陆夜亭笑了一笑,神色却是有些阴冷:“那症状,对着医术自己也是能看出来的。”

谢青梓听着这话,最后就叹了一口气:“那可查出来到底是怎么样的?内鬼查出来了吗?”

陆夜亭却是摇摇头:“没有。如今正还在查呢。”

然而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查出来的。若是轻易能查出来,他也不至于如此重视这个事儿。

第368章 道歉赔礼

许是沉星压根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或者纵然知道也不明白,故而沉星看着倒是半点的异样也没有。见了谢青梓仍是笑眯眯的,俨然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倒是谢青樱的眉宇之间有几分阴郁。

谢青梓瞧着谢青樱这样,就伸出手去,将她眉宇之间的褶皱抹平:“你才多大年岁,就这样。不拘是什么事儿,总能解决。再说了,也还有我们操心。”

谢青樱伸手将谢青梓的胳膊抱住,将脸颊埋在了谢青梓的袖子上,姿态异常脆弱且无助。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微微带了点哽咽:“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沉星就没命了。要不是我恼他,不许他吃点心,不然的话就……就……”

谢青梓还是第一次看见谢青樱哭。

且还哭得如此厉害。

谢青樱一直就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从来似乎都是看透了一切,轻易不会对什么事儿伤怀难过。就是说起姚姨娘,她也是近乎无动于衷的样子。

可现在……

谢青梓心头不知怎么的也是有些难受。当下拍了拍谢青樱的背脊,而后才又沉声道:“沉星这不是没事么?可见他是个有福气的,自有天命加身。”

顿了顿,又想起另一茬,便是含混一笑劝道:“再说,你不是总说梦境。既是你梦见他好好的,那可见便是就会无事。”

谢青梓这样一提醒,反倒是让谢青樱一下子就安稳下来。

谢青樱破涕为笑:“是了,既是如此,那我们必是会好好的。”

见谢青樱好了,谢青梓这才问道:“到底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前日我陪着沉星练字,沉星写不好,心烦气躁的便是闹脾气不肯写了。点心送上来,沉星拿了一块想吃。我直接就抢过来了,然后叫丫头吃了。结果丫头……就没了。”谢青樱缓过劲儿来,就将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儿。

谢青梓这般听着,都是只觉得有些惊心动魄:可不就像是谢青樱说的那般,若是晚一步,那沉星真的就……

接下来的事儿自也不用谢青樱说,她也就能猜出一二。

“那这事儿可跟卫泽说了?”谢青梓最后只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件事情,似乎也是只能找卫泽了。

陆夜亭看了谢青梓一眼,倒是略略有些惊奇:“是了,他竟是没告诉你?”

谢青梓也是一愣,半晌才神色复杂的道:“想来也是怕我担心罢。”

陆夜亭点了点头:“必是如此。”

只是明知如此,谢青梓却还是有些不大高兴:卫泽怎么就不肯告诉她呢?他们如今已是夫妻,本该什么都不瞒着对方。

“那你们现在打算如何?”谢青梓半晌压下思绪,如此问了一句。神色略略有些复杂的看了沉星一眼:“有人这般对他出手,便是已说明了他的身份却是不简单。”

陆夜亭点点头:“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毕竟咱们家本也算是******,如今……”

谢青梓也是知道这一点。若是沉星真是……那倒是真真儿的叫陆家有些尴尬。毕竟,陆先生素来是跟着太子的,而且圣上现在身子这般……

谢青梓轻叹了一声。

只觉得是艰难。同时又替卫皇后和沉星俱是难过。

“这件事儿,还是得尽快的告诉皇后娘娘才是。”谢青樱轻声开口,神色有些凝重:“否则,只怕沉星却是再难认祖归宗。毕竟,这天是要变了。”

谢青樱每次这样一说话,谢青梓便是忍不住的心口都是狂跳。谢青樱的话,总给她一种宿命之感。

谢青梓沉吟了一阵子,又看了一眼陆夜亭,却是摇摇头:“在不知是谁动手的时候,贸贸然将沉星身份掀出来,反倒是惹出事儿来。只怕……不妥。”

既是要对沉星出手,只怕说不得对方将沉星一直都是紧紧盯着。如今沉星身份还藏着掩着,对方就已是如此沉不住气了,更遑论若是……说出来呢?

陆夜亭蹙眉摇头:“再等等看罢。”

这头谢青梓和陆夜亭为着沉星发愁,那头李润也是在发愁。

谢青蕊和李润出来之后,却是丝毫没有和李润说话的意思,甚至是没有看李润一眼。倒像是出来只是听老夫人的话罢了。

李润知道谢青蕊必是在恼他,只是试探开口了几次,见谢青蕊都没有回应的样子,便是也有些茫茫然手足无措了。

李润这头抓耳挠腮的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哄谢青蕊了。

谢青蕊倒是心头……反不那么气恼了。甚至微有一点得意浮上心头来,只叫她觉得是心情舒畅。

李润这样的身份,肯为她这般,也便是能看得出来李润对她的在意。

李润最后也是着实想不出法子来了,便是只低声下气的道:“我知此番是我听信小人谗言,冲动行事了。我与你道歉,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你说,我断是没有不肯做的。”

谢青蕊听到了这句话,也知该见好就收了,当即也就不冷着脸了,只是看了一眼李润:“既是如此,那你学声狗叫吧。学了我就原谅你。”

谢青蕊这话多少带着一点儿玩笑的意思,不过因绷着脸,看着倒也是有那么几分认真的味道。

李润登时愣住,看着谢青蕊期期艾艾的道:“果真要学?不然换个别的?”

谢青蕊只坚持:“不行。就这个。不然你还想怎么?送个首饰什么的就将这个事儿过了?”

说这话时,谢青蕊颇有些讥诮的味道。只是讥诮背后也暗藏了几分委屈就是了。

李润也不知到底听没听出来,最后迟疑了片刻,忽然就伸出手来拉住了谢青蕊的手,而后便是拉着她直接就往偏僻的地方去了。

谢青蕊挣扎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李润却是将谢青蕊直接就拉到了角落的地方,趁着丫头们都还没跟上来,便是飞快的学了两声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李润学得倒是很像,而且声音着实也不小。

谢青蕊呆住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反应却是:他叫这么大声,丫头们肯定是听见了。

丫头们的确也是听见了,当即一个个都不敢再跟过来,忙都死命的低头不敢再上前去。

李润自己应也是意识到了,虽然忙又绷着脸故作冷静淡然和从容,可是……脸都快红到了脖子根了。

谢青蕊看着李润如此,忽也是觉得李润这般呆头呆脑的竟然也是有些可爱。

“你怎么还真叫了。”谢青蕊抿着唇瞪了一眼李润,颇有些无奈:“竟是听不出我在故意为难你么?”

谢青蕊如此态度,倒是让李润一下子笑了起来:“没事儿。你不恼我就成了。”

李润倒是也真就不在意这么做是不是丢人了。

谢青蕊看着李润如此,反倒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瞪了一眼李润,没好气道:“那会子恨不得杀人,这会子倒是学起狗叫低声下气了。”

说起这个事儿,李润也是有些讪讪:“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不是。”

谢青蕊看着李润,直接开门见山:“到底是谁跟你嚼舌头了?”

“我也不知。”李润摇头:“有人送了一封信到府上来,只说……”

李润没将话说完,谢青蕊却是猜了个分明。当即了然一点头,瞥了一眼李润:“这么说来,你倒是一下子就信了。

李润此时离得近,就一眼看见了谢青蕊下巴上的淤青,即便是用了粉,淤青仔细一看却仍是明显。尤其那印子,更是分明就是他的手指印。

李润讪讪的垂下目光,讷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李润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被训成了这样,谢青蕊反倒是不恼了,只挑眉问李润:“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儿,你信谁去?”

李润毫不犹豫:“自是信你的。”

谢青蕊虽是心头不怎么相信,不过却还是道:“如今我是退亲不得了,但是李润我告诉你,若是你下次再这般,我就是出家去,也绝不再原谅你了。”

谢青蕊说得如此决绝,反倒是让李润有些慌神:“你别说这样的话,绝无下次了。”

李润一番发誓,好不容易将谢青蕊哄得好了。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李润又叫人松了一壶明珠来,说是给谢青蕊赔礼。另外又让谢青蕊将这些明珠都可坠在嫁衣上,不必怕招摇。

谢青蕊想了一想,就按照李润说的话来做了——横竖出了风头是她。真招摇了也有李润顶着,她怕什么?她又不是谢青梓那样的。

谢青梓故作清高,她却是不必。

谢青蕊想着这些,谢青梓想的却是别的。

下午卫泽是亲自过来接谢青梓的,见了卫泽的时候,她心里头倒是还有些复杂。想着卫泽瞒着她的事儿,更是多少都有些介怀:“卫泽,我有话要问你。”

这些事儿与其留在心中成了一个疙瘩,倒不如一口气说出来,问个明白究竟。

同时,也应该叫卫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如何。

毕竟,来路还长,若是互相隐瞒,怕只会渐行渐远。

第369章 有关

卫泽倒是被谢青梓这样的神色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随后伸手笑拉了谢青梓一把,“这是怎么了?”

谢青梓却是伸手按住卫泽的手,仍是一脸的肃穆:“咱们先将话说明白才是。”

“好。”卫泽无奈,只能宠溺的应了。

谢青梓便是直接问卫泽道:“沉星差点中毒的事儿,你为何不告诉我?”

卫泽其实心头倒是猜到了几分的,当即听见谢青梓果不其然是问这个,倒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还没查出来,说了也不过是叫你白担心罢了。”

果不其然卫泽是如此说了。当即谢青梓就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夫妻夫妻,有什么事儿竟是不能这么告诉我的?难道查明白了我就不担心了?而且这样的事儿,说明白了,我倒是也不必再诸多猜测,到时候更是不会担心。”

谢青梓说得委屈,卫泽便是也不辩解了,纵容道:“是,你说得极是,是我不是。”

谢青梓一肚子委屈,听见卫泽这样的话,登时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根本就没认真听进去。”

卫泽拉住谢青梓的手,若不是顾虑周围人多倒是想圈在怀里,而语气也是无比柔和:“以后不会瞒着你了。”

谢青梓倒是不信:只怕真遇到什么他觉得该瞒着自己的事儿,他还是一样会瞒着的。

不过,到底现在她该说的能说的也都说了。再多说也是无益,故而便是也就不再提起这个事儿。只随着卫泽进去了。

用饭时候,陆老先生看了一眼沉星,便是提起了这件事情来:“沉星的事儿,卫泽你怎么决定的?”

卫泽闻言便是搁下筷子,同样也是看了一眼沉星,轻声开口道:“这事儿我却是不打算跟姑姑说,而是打算先跟圣上说。”

陆老先生闻言就是一挑眉:“先跟圣上说?”

“嗯。”卫泽垂眸,“沉星身份到底不能确凿,我不能冒险,让姑姑空欢喜一场。”

至于圣上么,自然也就是无所谓了。

“且当时有御林军的痕迹,想来……也说不得和圣上有关系。如此试探一二也是极好。”陆夜亭接过话头去,笑了一笑,神色有一刹那的阴沉:“若是圣上肯承认沉星的身份自是好,若是不肯……咱们也就明白圣上的心意了。”

这话却是说得极对。

就是……

谢青梓蹙眉,有些不忍:“那沉星怎么办?”

若圣上肯承认沉星的身份,那自是对沉星没什么妨碍,可若不肯呢?或许沉星要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而沉星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他们说自己,只是一脸的懵懂和茫然。似乎他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看着沉星这样,尤其是那张和卫家人一模一样的脸……只叫人觉得有些不忍心。

卫泽没说话,陆夜亭只是似笑非笑看住了卫泽。

陆老先生则是多少有些不忍心。

“姑姑在十年前,的确是生产过一次。可那次,产下的是个死婴。处处都无破绽。”卫泽缓缓言道,最后又道:“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的确是很难再查起。纵是锦衣卫,也总有不可涉猎的地方。”

比如皇宫之中。

圣上允许锦衣卫查探所有大臣私隐,可是却绝不会让锦衣卫来查探自己的私隐。

故而,查不明白。

“圣上若知此事,咱们如此,便是也能有个结果。”卫泽看住沉星,眉头也是有些皱着,“况且,现在沉星已经遇险两次了。”

算上当初被发现时候那一次,加上这一次,两次倒是一次比一次还要凶险三分。

要护着沉星,自然还得寻求别的力量。

卫泽话都说得如此明白,所有人也都是心里清楚,卫泽这个法子最冒险,可是对于沉星来说,也是最好。

最后卫泽看了一眼沉星,神色倒是难得柔和下来:“沉星,你可害怕?”

或许沉星根本没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下来。

谢青梓走的时候,心里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路上,谢青梓忍不住问:“你有多大把握?”

卫泽却是只摇头:“圣意难测,我却是着实没办法估计。”

谢青梓听见这话,登时也是叹了一口气,好半晌倒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末了只轻声问一句:“那你什么时候……”

卫泽不等谢青梓说完,就直接回道:“明日就去。”

“直接带着沉星去,还是——”谢青梓抿唇再问。

“不带。”卫泽伸手揽过谢青梓,声音放轻了:“这件事情之后,卫家面临的局势只怕越发复杂,我只恐要更加忙起来。就是你只怕也要跟着我一起受罪。”

“我不怕。”谢青梓却是果断而又坚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青梓想了一想,最后就干脆道:“不管局势怎么样,纵然最后卫家的结局是……我也要与你一处。生死都好,只要能在一处。”

谢青梓这话如此凛然,直叫卫泽整个人都是有些震撼。

和他们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来比,谢青梓这样从小就没见过死人的人说出这话来,倒也是可见其决心。

只是……“真是个傻丫头。”卫泽笑着责备一句:“以后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

生,自是在一处。可是死……他这条命不要紧,可是她的不同。他若真要面临那日,他是绝不愿意带着她一起去的。

他奔赴黄泉,可他却还是盼着她能平安喜乐继续过日子。

不过这话说出来,以谢青梓的性格少不得又是一场争辩,故而他便是隐去不说,只是将谢青梓拉过,圈在怀中亲了亲。

因是马车上,所以倒也是不怕旁人看见了。卫泽索性将谢青梓抱着坐在他腿上,而后笑道:“今日怎么去了谢家?是为了李润闹出来的那事儿?”

谢青梓应了一声,便是又将谢家的事儿绘声绘色讲给卫泽听。

卫泽凝神听着,倒是觉得放松——听谢青梓说话和在衙门听下属汇报却是不同,一个要时时刻绷着,一个却是只需要放松的听着。

经历了白日紧绷之后,再来和谢青梓相处,便是只叫他享受。

即便是说些鸡零狗碎的事儿,他也只觉得舒服和安心。

最后说完时,谢青梓便是又笑:“其实说起来,我倒是真觉得李润似乎是有些真心的喜欢谢青蕊了。不然如何至于伏低做小?”

卫泽轻笑一声:“管他们喜欢不喜欢,与咱们倒是没干系。”

以李润那性子,只当也是看个热闹罢了。

谢青梓应一声,还是忍不住感慨:“他们若是能好好过日子,到底也是极好的。”

“你心头这是对谢青蕊还亏欠。”卫泽如此诚恳的评价了一句。

谢青梓低头,轻叹:“是啊。到底她若是过着不好,我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卫泽拍了拍谢青梓的背脊,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心头道:看来以后鄂王府里的事儿,倒是要嘱咐一声,不许随意告诉谢青梓才是。

以他看来,只怕就算这婚事成了,那也是绝对不可能一直平平顺顺的。也不知要闹出多少的波折来。

翌日,卫泽出门的时候,谢青梓亲自与卫泽整理衣裳。

就是谢青梓看上去反倒是比卫泽还要紧张三分。

卫泽看得分明,轻笑出声:“怕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

圣上对卫皇后感情是有的,若真有这么一个嫡子在,是绝对不会下死手的。而且也没有那个道理去下死手——沉星不过是个孩子,除了对太子之外,对谁也不是个威胁。

圣上如今身体如此,更是不会再对沉星如何。

而且,沉星那是那么一个样子……

当然,这也就是他心里头模糊一个猜测。还是那句话,圣意难测。

谢青梓听了卫泽这话。倒是心里头陡然放心了不少。

送走了卫泽,谢青梓便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只心神不宁的等着卫泽回来,或是卫泽叫人传递消息回来。

而卫泽倒是神色坦然,心中更是平静。

沉星对于他来说,固然是个有些微妙的存在,可是……沉星的性命,倒也是没那么重要的。至少不如谢青梓看来的那么重要。

卫皇后固然是他在意之人,可是沉星的存在若是不被卫皇后知晓,卫皇后自然也不会伤心。而只要卫皇后不伤心,那也就足够了。

故而,这也是为何他直接去禀告圣上,而不是先和卫皇后说这个事儿。

卫泽如今也算是权势遮天了,故而他一路进宫面圣,自也是一路畅通无阻。

圣上还只以为是锦衣卫所的事儿,笑呵呵的问了一句:“锦衣卫又查出什么新鲜事儿了?”

卫泽微微一摇头:“倒也不是锦衣卫的事儿,而是另外的事儿。圣上且听臣慢慢道来。”

卫泽素来都是沉稳严肃的,今儿却是格外又严肃三分,故而最后圣上也是觉出几分不对劲儿来,微微一挑眉:“哦?竟是什么事儿让你如此在意?”

卫泽叹了一口气,“是和姑姑有关的。”

第370章 初见

就像是卫泽想的那般,圣上对卫皇后的感情是极深的,听了这话也是收敛了笑容,沉声追问:“皇后怎么了,你快说。”

卫泽反倒是不着急开口了。而是摸出一张纸来,双手呈上去给了圣上看:“圣上您看。”

这画像,却是他亲自画的。正是沉星。

圣上粗一看,还是纳闷:“这不是你小时候的肖像画?”旋即反应过来,纸张笔墨皆为新的,自是不可能是陈年旧画。

可是若是新的,何必画这个?

圣上便是又再一看,越看越是眉眼有几分熟悉:“倒是有些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