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等谢青梓去办这个事儿,谢家那边,谢青蕊却是该出嫁了。

谢青蕊出嫁,谢青梓这样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

最后,犹豫许久谢青梓还是去了。贺礼自是不必提,肯定是选了贵重的。此番去,若不是考虑到谢家的脸面……她是不愿意太出风头的。

估摸着谢青蕊也未必想瞧见她。

不过,此番出嫁,谢青蕊倒也是心情十分不错的。

李润也同样是喜气洋洋——

卫泽站在谢栩旁边,看着李润得意洋洋的样子,便是微一侧头,低声对谢栩说了一句话。

谢栩面露几分迟疑:“这……怕是不好吧。”

“无妨。”卫泽轻笑一声:“他行的。”

谢栩便是应了。

而后为难李润的时候,谢栩便是道:“昔日我大姐夫娶走我阿姐的时候,门梁上射落一只苹果,今日我们便是再来一回。如此,方能显出鄂王爷的诚意才是。”

这话一出,李润登时就笑容凝固在了面上。当即直接看卫泽,那意思明显是知道这是卫泽在故意捣乱的。

卫泽只冲李润一挑眉,目光却是染上几分挑衅。

卫泽至今都还记得当时李润十分不厚道的让他射苹果的。

所以,今儿让李润也试试,倒也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谢栩看着李润那般神色,倒是也害怕李润做不到丢了人——毕竟和对谢青梓那会儿出嫁,他也没那么复杂,更不是非要捉弄李润才好。

故而谢栩就又软声道:“不过,倒也是不必非要做到,换成别的——”

谢栩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让李润猛然起了争强斗胜的心思。

李润大声笑道:“我有何不敢?做得到做不到且不提,若是为了我娘子这点事儿都不敢试试,那算什么诚心诚意?取弓箭来!”

李润这话一出口,倒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在众人印象之中,李润全然不是这么一个形象。此时说这样的话,可不叫人诧异?

卫泽一笑,却是意味深长。

最后李润倒也是真没做到——到底不像是卫泽那样功夫扎实,又有一匹配合多年的马儿。故而是不敢站在马背上的。

只是让人临时搭了个台子,踩在了下人背上稳稳当当的射出一箭来,却也不算是难事儿。

苹果是射落了不假,只是过程么略略有点儿和卫泽的不一样就是了。

卫泽那一手叫人惊叹,叫满京城的人见识了卫泽的本事,那么现在李润这一手,纵是比不上卫泽,可是到底也没差到了哪里去。

至少,是足以让人对李润刮目相看就是了。

没想到,李润的功夫也不差。

谢栩怕李润下不来台,纵是有些违心,不过还是将李润好一通夸赞。

这个小插曲,内院自也是都听说了。说的人自是狠命将李润一通夸赞。

谢青蕊听着,自是笑逐颜开,却是又故意板着脸道:“胡闹。”

看着谢青蕊满脸欢喜和得意掩不住的样子,谢青梓也是一笑,倒也是诚心诚意的盼着谢青蕊日后都是如此才好:如此,谢青蕊过得好,自是也就不必再提起当年的事儿,叫她觉得心里头亏欠了。

谢青蕊这头花轿出门,大太太倒是好一顿伤心难过,若不是顾虑着到底是大喜日子,只怕是真的就要再度哭出来。

谢青梓上前搂着大太太的肩膀轻声劝了一阵子,好歹是将大太太劝住了。

如今谢青蕊也出嫁,不日谢栩就要出发往边关去,到时候只怕大太太心里头又是难受。只是这样的事儿,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树大分支,鸟大离巢,似是再理所当然无可抗拒的事儿。

谢青梓心里惦记着囤粮的事儿,这头谢青蕊的出嫁的事儿一落定,她回去就叫了卫三思来,沉声道:“我欲开一家粮行。你便是各处打听打听,我先买些粮食囤积起来。等到开店的时候,也不必担心什么。”

谢青梓这样的说法虽是叫卫三思有些诧异,不过却也是并不多问半句,只道:“既是如此,那奴才就去打听打听。”

“嗯,办好了自又重赏。”谢青梓又许下这么一句,这才叫卫三思去了。

卫三思这头走了,她又才看向了双云:“双云,厨房和后院这头,可有什么问题没有?”

“横竖主子也不要求咱们完全接过来,他们偶有些占便宜的事儿,我也只当是没看见,故而一直倒是相安无事。横竖,买东西缺银子只管问二少奶奶拿就是,我们这哪里会出问题?”双云笑眯眯的,倒是半点不提自己一个小丫头过去了,那些眼高于顶的婆子们半点不服气,处处和她刁难的事儿。

双云不说,可是谢青梓却是不一定想不到。当下失笑摇头:“你也别跟她们客气。她们纵是府里的老人,可我才是主子。只管拿着我去镇压她们。”

“是。”双云笑应一声,末了低声与谢青梓道:“主子倒是可以做一桩媒。竹露姐姐和世子爷身边的白墨倒是合适。”

谢青梓微有些讶然,随后又一笑:“我留意留意。”说完也叫双云去了。

双云去后,这事儿关系到了竹露的终生大事,她也不敢马虎,所以又叫了荷风过来问起了这个事儿。

荷风一愣:“主子怎么知道的?双云说的?”

“嗯。”谢青梓应一声,看着荷风:“这事儿是真的?”

荷风默认了,却是又说了这么一句:“双云说起这个事儿,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你们之间闹出什么不痛快了?”谢青梓侧头看一眼荷风,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水润喉,随后又缓缓道:

“看她那神色,倒不像是给竹露上眼药的。许是怕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让我为难。毕竟……”

毕竟,这丫头和小厮之间闹出什么来,她这个做主子的的确是难免觉得有些脸上无光。显得她管教不严不说,更是没规矩。

荷风听了这话,倒也是就放下隔阂,轻声道:“毕竟竹露和我……难免多想了几分。我之前也是模糊看出一点,只是他们也没什么过激之处,我也就没跟主子提起。想着过段时间事情都告一段落再说不迟——”

“嗯。”谢青梓喝了一口茶,末了才道:“这个事儿也不着急,我先问问世子爷的意思。”

第385章 诡异

这个事儿自是要问过卫泽的。

毕竟白墨是卫泽的小厮。且还是一家之主。

谢青梓虽是想着若是二人真两情相悦,她这个做主子的必也是不可能棒打鸳鸯的。可若是卫泽觉得不妥……

那就要从长计议。

夜里用了饭,她和卫泽过去看沉星的路上,就提起这个事儿来。

卫泽倒也有几分意外,不过更多的是随意:“我问问白墨,若他乐意,就叫他来提亲。”

这种事儿,藏着掖着反而叫人说嘴。大大方方的,也就是美事儿一桩了。

谢青梓也是这个意思,当下一笑:“好。”

谢青樱正同着沉星背书呢。谢青梓站在远处拉着卫泽听了一阵子,不由得一笑:“这般青梅竹马,日后长大了感情怕是深厚。”

卫泽在一旁听着,目光微微闪了一闪,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哦,是么。”

谢青梓在一旁听着,最初倒是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过了一阵子,忽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卫泽莫不是不痛快了?

侧头看了卫泽一眼,却是又从他面上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谢青梓就只得暂时作罢。

“你说,沉星最后能顺利入宫么?”谢青梓没话找话说。

“会的。”卫泽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十分自信和笃定。仿佛早已经遇见了那一幕一般。

谢青梓本以为事情都是告一段落了,她也能清闲几日了。可这头等到三日回门时候,谢青蕊却是独自一人回的谢家。

今日除了是谢青蕊三日回门之外,更是谢栩的送行宴。

谢栩拖了这么久,早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追上去才好。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他登时就是猛然的火气上来了:“李润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也是喝醉了。”谢青蕊勉强一笑,双眼却是有些发红。一看就是这两日没少哭,不然也不会如此。

谢青梓听谢青蕊这样说,便是诧异的看了谢青蕊一眼——以谢青蕊的脾气,若真是李润的错,只怕此时早就指责李润了,哪里还会替李润辩解?

故而……

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谢青梓伸手拉住了谢栩,轻声斥了一句:“胡闹什么,事情都没闹明白,你还要去鄂王府闹事儿不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谢栩还是肯听谢青梓的话的,当时就也不再那般的一派要去找李润算账的架势了。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谢青蕊,柔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事到如今你也别不好意思。不管是谢家也好,还是我也好,总归都是替你撑腰的。”

这话倒也是大实话。

抛开私怨不说,她肯定还是要为谢青蕊撑腰的。

毕竟,同样都是谢家的姑娘,哪里有帮着外人的道理?

谢青蕊复杂看了一眼谢青梓,语气虽也有几分硬,可是到底也是不像以前那样:“没什么事儿,就是府里一些琐碎事儿,王爷心里头我不大痛快,昨儿拉着我多喝了几杯。今儿就起不来了。”

说到底,此时谢青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的确是让谢青蕊心里颇有些动容的。

而谢青蕊说的这样的话,倒也是十分的护着李润。

既是如此,谢青梓倒是觉得谢家这头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插手太多了也是不妥。

最关键是,谢青蕊自己不肯说,更是叫人无可奈何。

谢青蕊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这个事儿,只转移了话题:“三郎不是要出门?既是如此,那三郎可都准备妥当了?”

谢青梓看了一眼谢栩,也就帮了谢青蕊一把:“是啊,不是说明日就要出门?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你姐夫今儿不得空过不来,不过倒是已经将各处打点好了,人也给你准备妥当了。”

谢栩看了看谢青蕊,又看一眼谢青梓,到底还是没再提李润。

这件事情就这么的揭过去了。

回了卫王府,谢青梓便是还想着这个事儿。想了一想,又拉着谢青樱,低声问她:“在你梦里,谢青蕊最后如何了?”

谢青樱倒是诧异:“阿姐对她怎的这般的关心。”

谢青梓摇摇头:“倒也不是关心,可总也盼着她过得好的。”

“阿姐对她始终心有愧疚。”谢青樱一眼看穿了谢青梓的心思。

谢青梓默认了。

谢青樱轻叹一声:“这事儿……也不怪阿姐的。至于她最后如何——她现在和我梦里的完全不同,哪里还做的数?梦里,她是嫁了个商户,过得也算美满的。”

谢青梓应了一声,倒也是没再追问了。

“不过你说,到底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要说半点不好奇,那也是假的。谢青梓是很好奇的——最主要的是谢青蕊那态度,着实的叫人惊奇不已。

谢青樱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儿,瞧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着实是和咱们没关系。”

话是这个话,道理也是这个道理。谢青梓苦笑一声:“到底都是谢家姑娘……”

“阿姐就是心善。”谢青樱摇摇头,有些颇为无奈。

谢青梓倒是被这话逗笑了:“我何曾又心善呢。也不过是胡乱操心。”

谢青梓和谢青樱这头说着话,那头谢青蕊也是回了鄂王府。

“王爷呢?”谢青蕊第一件事还是问起李润的行踪。

丫头神色有些复杂,“王爷还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过。”

谢青蕊抿了抿唇角,而后便是道:“我过去看看。”

谢青蕊过去,却是被小厮拦在了门外:“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王妃还是别为难我等得好。”

谢青蕊多少有些难堪,却仍是强撑着出声道:“王爷将自己关了这么久了,不进去看看,我如何能够放心?我是王妃,你们竟是连我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不曾?”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而后便是又赔笑:“话不是这么说的,王爷这么说的,咱们可不敢随便做主——”再说了,这鄂王府这么多年,却是从来还没有王妃做得了王爷的主的时候呢。

谢青蕊面上只觉得难堪。这么搁不下脸面时候,她倒也是火气上来了,咬着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她便是忽然提起裙摆来,一脚就直接踹上了书房的门,高声怒骂道:“李润你给我滚出来!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清楚!”

所有人都是被谢青蕊这样的架势给吓住了,好半晌都是没能缓过神来。

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谢青蕊已是又狠命的往那门上“哐哐哐”的踢了好几脚。

两个守门的小厮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能嘴上说个不停:“王妃这是做什么,何必叫小的们为难——”

谢青蕊却是不听,被嚷嚷得烦了,便是只一句:“都给我闭嘴,不闭嘴就拖下去乱棍打死!”

谢青蕊这般说,自也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故而最后,倒是还真没人敢拦着谢青蕊的。

谢青蕊最后倒也是没将那门踹开,因为李润估摸着终于是受不了了,到底还是开门出来了。

李润身上穿的还是大婚那日的喜服,身上的味儿——这么几日没洗漱,又成日喝酒,那味道可想而知。

谢青蕊几乎是被熏得有些想吐。下意识的连呼吸都是顿了顿,半晌看着李润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双目赤红的样子,她满腔的怒火却是又熄灭了下去,好半晌才咬了咬唇瓣,仰头强撑着气势问李润:“你想先洗漱还是先谈谈?”

李润明显是还宿醉未醒的,几乎是连谢青蕊都有点儿没认出来,眯着眼睛盯了半晌,才算是认出了谢青蕊来。最后,他伸手拉了谢青蕊一把,邪气一笑:“你还敢来找我?”

“为何不敢?”谢青蕊被李润这般弄得火气又上来,伸手一把将李润抓住,而后吩咐:“去打水来,先让王爷醒醒酒。”

李润站立不稳,倒是一把被谢青蕊就这么拖了进去。

谢青蕊将李润拉到了里头,一把就将李润身上几乎都是有些馊的沾满了酒臭味的外裳扯了下来。

待到送了水进来,她就将李润这么按在椅子上,接过帕子使劲儿的替李润擦了一把脸。用力之大,倒是险些将李润的脸皮都搓下来。

也不知道李润是喝多了,还是懒得反抗了,就这么一直冷冷的看着谢青蕊,倒是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李润这么盯着人看,倒也是十分的渗人。几个丫头都是吓得不轻。

不过唯独谢青蕊却是始终都如同没事儿人一般,只任由李润这般看着。

也只有谢青蕊自己心里明白,到底自己是怎么样一个心思了。

待到替李润擦了脸,勉强能看之后,谢青蕊便是直接的让丫头们都下去了。

丫头们瞧着他们这个架势,事实上半点也是不敢多留的——一个个跑得飞快,且还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丫头们一走,屋里倒是死寂一片。李润仍是盯着谢青蕊看,也不知心头是如何想的。

谢青蕊叹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只问李润:“你想如何?”

第386章 动心

“本王想如何?”李润听见这话登时笑了,笑得邪气又带了那么几分狰狞之色:“这倒是奇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谢家是想如何?我李润难道是傻子,由得你们来戏弄?”

谢青蕊听着这话,面上神色变得有些难堪。

“怎么?”李润紧紧握住谢青蕊的手腕,强行将谢青蕊拉得弯下腰来与他对视,好半晌才道:“我说错了?我对你何处不好?我对你们谢家一直便是礼遇有加,你们便是这般对我?嗯?将嫁不出去的破烂货就这么硬塞给我?”

“破烂货”这三个字仿佛是一句魔咒,落在谢青蕊的耳朵里,登时就让谢青蕊猛然的爆发了。谢青蕊用力挣扎无用后,便是抬手给了李润一巴掌,双目发红近乎狠戾的对李润道:“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顿了顿,仿若是发泄一般,她厉声道:“你第一次与我定亲,难道不是贪图美貌?你当我是什么呢?第二次呢?第二次我思来想去,也不过是为了和卫泽比较,为了叫世人看着你李润竟是痴情种子,竟是不计前嫌罢了!”

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谢青蕊只是声嘶力竭,更是有点儿悲愤莫名的味道。

李润被这一番话说得却是忍不住的有些发愣:“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

“难道我竟是说错了吗?”谢青蕊冷笑,看着李润脸上的巴掌印子,倒是只觉得痛快。只是痛快之余,却又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后悔和心疼。

觉察到了这点心思,谢青蕊忽又有点儿说不出来的难堪。只觉得自己竟是在犯贱。

李润摸了摸脸颊,倏地又笑了:“我倒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才决定娶你。”

谢青蕊一愣。

“你回京之后,我曾碰见你好几次。”李润说起这话,声音轻了许多,也是平和许多:“那一次你去送沈慎,我也看见了。回来的路上,你瞧见一个卖瓜子的老丈人,他车翻了。你帮着他收拾不说,还给了银子。”

那时候他就觉得,谢青蕊倒也不是之前说的那样坏。

“我想着,你倒也是个有情义的。你对谢青蕊那般,也不过是因为你心头有执念放不下罢了。”李润最后说了这么一句:“美人易得,善心难得。故而我才会喜欢你,且想娶你。”

谢青蕊听着这话,几乎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就这么怔怔的顺着脸颊往下落。

李润竟是说,喜欢她,所以才想娶她。

“你处处和她别苗头,故而我便处处高调,让你胜过她一筹。”李润又缓缓言道,说完这一句话,再看谢青蕊的时候,却已是冷酷:“然你却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看着李润冷酷得似乎再无半点情意的样子,看着李润眼底的厌弃,谢青蕊一下子慌了神:“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谁?是沈慎吗?”李润手指渐渐收紧,仿佛烙铁一样让谢青蕊难受。而李润的话,更是叫她觉得难堪又心慌:“是了,你那么喜欢沈慎,想来是给他了。”

“不,不是。”谢青蕊大声否认,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我没有。”

“没有?是没有喜欢他,还是没有将身子给他?”李润蓦然松开手腕,将谢青蕊一推,任由谢青蕊跌坐于地,长裙萎顿如同开败了的鲜花:“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骗了我。”

“我是曾喜欢他不假。”谢青蕊却是唯恐李润就这么走了,想也不想伸手拽住了李润的衣角:“可我从未和他有过任何苟且之事,若有,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话听起来是有些俗气,可却是她在这一瞬间能想到的最能表明心意的话了。

谢青蕊说得这样狠戾,倒是让李润有些诧异。不过他仍是这么居高临下的站着,冷冷的看着谢青蕊,似乎也并不太相信谢青蕊这话。

谢青蕊露出了一点近乎是祈求的神色:“你信我。并不是我与人苟且,而是……”

然而这个“而是”却是说不出口了。一回想起那一幕,她便是浑身都是哆嗦起来,眼底露出深深的恐惧来,她张口几次,然而始终都是说不出口。

看着谢青蕊完全不似作伪,且竟是那样难受,李润倒是先心软了,伸手一把拽住了谢青蕊的手,沉声道:“好了,别说了。也别想了。”

李润这话沉稳有力,倒是一下子就将谢青蕊的恐惧都驱散开来。更是一下子就让谢青蕊猛然的安心了起来。

“真的并不是你想的那般。”谢青蕊眼中含泪,却是并不去擦,而只是就这么看着李润,而后轻声的书哦了这么一句话。

谢青蕊这般,着实也是有那么几分梨花带雨的味道。最关键是,她的目光太过诚恳,叫人根本就再难生出怀疑的心思来。

李润定定和谢青蕊对视良久,最后才轻声开口:“果真没有骗我?”

“绝无半句假话。”谢青蕊摇头,语气是再笃定不过。顿了顿,又道:“落红那个事儿——当初并非我自己的意愿,我……”

提起这个事儿,谢青蕊的眼底便是又冒上来几分恐惧和挣扎来。

“罢了,那就不要说了。”李润伸出手来,握住谢青蕊的手,声音有力:“别的东西我都不在意,我只要这个。”

李润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按在了谢青蕊的胸口上。一出口的话却是再邪气不过:“你且记住了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若是他日我发现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

李润的眼底全是狠戾和疯狂。

“你记住了。你既是进了我的门,那就只能忠于我一人,倘若你再记挂着别人,想着别人,因了别人就伤了我,我便是……”

“绝无可能。”谢青蕊几乎是说得斩钉截铁。

这句话似是很好的取悦了李润,李润收敛了疯狂和狠戾,甚至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来。而后他将谢青蕊从地上一下子就拉了起来。

谢青蕊任由李润作为,心里却是蓦然一松。

这个事儿似乎也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了。

“方才你倒是很野性。”李润舔了舔唇,而后便是欺了上去。

李润分明是宿醉还没醒,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

谢青蕊无奈的配合着,整个人却是慢慢放松下来。

李润和谢青蕊在书房呆了一下午又一夜,第二日二人去给老王妃请安的时候,倒是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

倒是叫老王妃等人又惊诧了一回。不过二人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这么蜜里调油一般旁若无人。

第二日李润又亲自带着谢青蕊去给谢栩送行,谢家众人自然也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