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卫泽受伤的事儿之后,陆夜亭就慌忙赶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了那一大片的鲜红时,陆夜亭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怎么跟谢青梓交代?

而后知道只是被林语绯用金钗扎了一下,陆夜亭又松了一口气。旋即神色复杂的看了卫泽一眼:“这风流债今日是遭到了报应了。”

卫泽瞥了陆夜亭一眼:“此事儿不可告诉青梓。”

陆夜亭挑眉:“为何不告诉她?你心虚了?”

“怕她担心和多想。”卫泽如此说了一句,就不再去理会陆夜亭,只低头去看伤口。

陆夜亭也凑过去看。

卫泽蹙眉,再看陆夜亭一眼:“不去追人守着我做什么?还有,审问的事儿也要你亲自负责不是?”

所以,陆夜亭还真不该这么闲。

陆夜亭被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讪讪:他本是想偷懒的,谁知却是被卫泽如此的戳破出来。

几是有些恼羞成怒:“罢了罢了,关心你你倒是嫌弃,我这就去了。”

陆夜亭气哼哼的去了。

卫泽等到伤口包扎好了,便是从容的换了一身衣裳,旋即进宫去了。

谢青梓此时已是在锦衣卫等得几乎望眼欲穿。

不过却是没等回来卫泽,反而是先等回来了林语绯。

面对这个结果,谢青梓也是有些发愣。最后,她就道:“我去看看。”

看看林语绯死而复生是怎么一回事儿,看看这个算是老熟人的故人。

林语绯如今是阶下囚,自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一路这么带过来,哪里还有半点雍容华贵?只是剩下了狼狈罢了。

所以见到了谢青梓的那一瞬间,林语绯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别开了头去。竟是不愿意让谢青梓看见她的面容,看见她的狼狈。

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哪里又是能避开的?

当即,谢青梓就直接的笑了一笑,提醒林语绯道:“掩耳盗铃,也不是这般的。德惠夫人,好久不见。”

之前林语绯“死了”,这个封号也自是没有收回来的。而如今谢青梓这样叫出口来,更是充满了讽刺和讥诮。

林语绯立刻就是涨红了脸,而后也不避了,目光颇为狠戾的落在谢青梓面上:“是啊,好久不见,惠华夫人。”

这话其实也算是讥诮。只是却是嘲讽谢青梓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个惠华夫人,并无丝毫寸进。

“名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肯不肯给你脸面。”谢青梓反击一句,更是影射了回去。而后,她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就点名了重要之处:“我若是你,那般费尽心思的才保住了性命,那是绝对不敢再胡作非为,再跑出来冒风险。”

反正林语绯肯定不是为了李泾才会如此,林语绯只恐还是不甘心,只恐还是更多出于想要报仇的心思罢了。

谢青梓说完这话,倒是半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的意思。

不过就这么一句话,却是踩到了林语绯的痛脚。

林语绯脸色陡然一变,说话也越发不客气:“你何曾比我好了?明面上你是惠华夫人,可是实际上呢?也不过是利用你们夫妻罢了。”

谢青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人抢了话头。

第529章 生死路

谢青梓还没开口就被林语绯抢了话头过去,又说的是那样的话,听完了之后,她就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沉星。

沉星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此时沉星的脸色……很是难看。

林语绯说的利用卫泽夫妻二人的事儿,说白了其实不也就是他利用卫泽夫妻二人,如今登上了帝位江山稳固了,他就要将人一脚蹬开了?

知道沉星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当下谢青梓又笑了一笑,故意抢在了沉星的前头开了口:“利用也好,不利用也罢,不过是周瑜打黄盖的事情。你又何必这般耿耿于怀?再说了,事情又岂是你这样三言两语的就能改变的?”

谢青梓这话说得太过冠冕堂皇,以至于林语绯忍不住的嘲笑了一句:“何必说得那么好听?事情是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完这话之后,林语绯就直接的看了一眼沉星。

谢青梓看在眼里,只觉得林语绯是在作死。这样激怒沉星,不是找死是什么?

沉星也的确是被激怒了。当即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就直接道:“看来德惠夫人是真不怕死。既是如此,那就……”

“她是在激怒圣上求死呢。”卫泽的声音倏地响起,淡然从容又带着毋庸置疑:“圣上若是被她激怒,倒是成全她了。她身上,还能问出许多事情来。”

卫泽一发话,自然也就没人动弹了。倒是都没再遵从沉星的意思。

谢青梓先是一喜,接着心头就是又微微一顿——欢喜是因为卫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而这么微微一顿,则是因为卫泽这样的话,以及众人这般只听卫泽的话的作法。

沉星才算正儿八经的皇帝,才是那个号令天下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卫泽倒是比沉星更威严服众,更能号令众人,这算是在呢么回事儿?平时心照不宣不说出来也就罢了。现在这般当着沉星的面儿做得如此直白,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叫沉星怎么想?换成是谁处在沉星这个位置上,只怕都是心里头不痛快的。

所以,谢青梓旋即就下意识的看了沉星一眼。

而这一眼,正好看到了沉星面上一闪而逝的阴沉。

虽是一闪而逝很快就过去了,可还是看得谢青梓禁不住的有些觉得心惊肉跳。

谢青梓抿了抿唇,却也不好提醒卫泽,只能出声道:“圣上的意思呢?”

沉星答得飞快:“按照摄政王的意思来就是。”

沉星这样一说,只叫谢青梓更觉古怪,总觉得沉星心里头是十分介怀此事儿。

而卫泽似也是毫无觉察,只颔首应下后就直接的发号施令来:“那就先问问,去请问讯的人来。手法好的。”

卫泽如此冷冷淡淡的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看着就只让人觉得心惊肉跳。情不自禁的就开始想之后到底会如何。

谢青梓微微一挑眉,然后看了一眼林语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沉星也不知是不痛快了,还是真担心谢青樱:“青樱身子不好,所以朕先送她回去。回头再有什么结果了,摄政王叫人与朕说一声就是了。”

卫泽应下,众人便是恭送沉星回了宫。

卫泽随后让人先带着林语绯过去,自己慢在后头和谢青梓说话。

知道谢青梓担心太久了,故而卫泽就握住了谢青梓的手,低声道:“是不是担心得厉害?”

谢青梓应了一声,而后看了一眼卫泽身上明显是换过的衣裳,这才缓缓问出了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受伤了?”

卫泽微微一顿,无奈应一声:“嗯,怎么一猜就知道?”

“若不是这样,你哪里又会至于连里头衣裳也是换了?”谢青梓白了卫泽一眼,多少有些无奈:“你说说,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不多想?”

“如此细微末节的事儿——”卫泽有些无奈。

谢青梓继续瞪他:“我是你的妻子,若是连这个都注意不到,那岂不是半点也不称职?你还没说,到底是何处受伤,严重不严重。”

“就是被扎了一下,不严重。没伤了内脏,只是伤了皮肉。”卫泽轻描淡写的说着这话,又怕谢青梓还是担心,就干脆拉着她的手去摸了一下伤口,“就是这里。”

谢青梓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手都是僵硬了,根本就不敢用力。唯恐一按就让伤口更加严重,或是让卫泽疼。

倒是卫泽自己不怎么在意,感受到了谢青梓的僵硬之后,就微微一笑,眼里全是柔和,语气更是如同一汪春水:“无妨,早就不疼了。伤口也不深,不出一个月就能好。”

卫泽如此说,又如此态度,倒是让谢青梓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末了又看了一眼卫泽,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但愿是最后一次了。过了这一次……”

“不会在有下一次了。”卫泽接过了这话,语气很是断然。

谢青梓重重点头,“嗯。”

她应得很用力,仿佛这样的话,便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而这话也就能实现了一般。

现在也不适合多说话,故而谢青梓也来不及多感慨什么,只抓紧时间又提醒了卫泽一句:“你也注意着些,圣上是圣上,你是摄政王。总越过他,也不合适。”

卫泽的回答却是意味深长一笑:“我自然有我的主意。”

卫泽没仔细说明白,谢青梓纵然心头疑惑,也没有什么多想的时间,就干脆的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

再见到林语绯的时候,林语绯已是被捆绑妥当了——这样的被困在那儿,几乎是连一个手指头都是动不了。

谢青梓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林语绯大约也是觉得屈辱不堪的,几乎不肯和人对视,一直紧紧闭着眼睛。

卫泽拉着谢青梓坐下,而后便是笑了一笑,语气还颇有些平和的味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不曾?”

这是让林语绯都交代了的意思。

林语绯一声不吭。

卫泽就不动声色继续说下去:“我有许多种法子,让你体验到濒死的痛楚,却又不至于死去,你想挨个儿试试么?”

林语绯怕死,这算是她最大的弱点和死穴。

若不是怕死,也不至于折腾出这么些事儿来。

卫泽这么一来,也算是十分对症下药。

而卫泽这话,则是让林语绯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的体验来——那种窒息的,几乎人都是要失去意识的痛苦和可怕感受。

林语绯甚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摄政王又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呢。”林语绯最后就这么开了口,且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卫泽的样子,更是十分的怨恨。

谢青梓就在旁边坐着,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反而对林语绯这样怕死的样子有些忍不住哂笑。

一个人怕死到了这个程度,也是不容易。

因为怕死,林语绯甚至连父母都是舍弃,众叛亲离。这样的情况,也算是罕见——大多数人总觉得,比起死亡,总有更多更值得在意的东西。

“还有,摄政王不怕吓到了你的小娇妻么?”林语绯这会子也是气急败坏了,连这样的口舌之快也是逞了起来。

谢青梓听着这话,不等卫泽说话就是先笑了起来:“我为何要怕?卫泽与我呵护备至,如何会这样对我?既是不会,我如何需要害怕?不过是当看戏罢了。”

谢青梓这话,就等于是在给林语绯心口上捅刀子了。

林语绯噎得半晌都是没再开口。

而卫泽倒是顾不上林语绯,而是先看了一眼谢青梓。没问出口,不过眼神却分明是那个意思:你怕不怕?

谢青梓摇了摇头,而后一笑。

卫泽对外人如何态度,绝不会影响到她对卫泽的心思和态度。

因为她只会记得卫泽是如何对她的。也只会记得卫泽是怎么对她好的,那就够了。

卫泽看在眼里,登时也是忍不住的会心一笑。

二人这般互动,落在旁人眼里,都是默默的转开了目光去。心里有感慨的,有觉得肉麻刺眼的,也还有林语绯这样只觉得心里头不痛快的。

不过卫泽也没有太过,很快也就只是笑了一笑:“好了,先让德惠夫人尝尝什么叫窒息吧。”

谢青梓挑眉,倒是真不知道这样算是什么。

卫泽低声和谢青梓解释:“并不血腥吓人,放心。只是将轻纱打湿,一层层的覆上去,最后她就会越来越吃力,只觉得呼不进去气,最后就这么慢慢的——”

无知无觉的死去。

这样的刑罚,原本是一种折磨人却又不会太难看的赐死方法,后来改了改,就成了刑罚。这样的刑罚很是痛苦,没有几个时辰是决计不能完事儿的。

所以,倒是也用得不少。

卫泽本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语绯倒是整个人都是陷入了不断回想起窒痛苦的感受里。登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是一层轻纱刚覆上去,林语绯就已是直接开了口:“摄政王到底是想要问什么?”

卫泽微微一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语绯咬住唇:“若是摄政王事后肯放我一条生路,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第530章 交换

林语绯如此轻易的就松了口,谢青梓几乎是不曾笑出来。

不过卫泽却是故意一般,饶是林语绯已经松了口,也不见他叫停。故而那打湿了的轻纱仍是一层一层的往林语绯面上覆盖而去。

林语绯只觉得呼吸的确是一点点艰难起来,便是更加的挣扎:“真的,只要摄政王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说。”

谢青梓看着卫泽,只想知道卫泽到底会不会松口或是心软。

然而,卫泽却是无动于衷一般。

“我知道李泾剩下几个金矿的地址。我曾看过金矿的位置图。”林语绯越来越心慌,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几乎不曾喊出来。

谢青梓听见这话,当即都是惊了一惊。

而后就看卫泽。

卫泽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他到底动心没动心,不过面上有沉吟是真的,似乎是在认真衡量这件事情合算不合算。

谢青梓想了一想,缓缓道:“等到拿了下李泾,不一样也什么都知晓了么?”

“李泾早就藏起来了,你们是找不到的。就是我都不知他在何处。”林语绯大约是每次吸气都是吃力,故而一说话就喘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偏生她又说得急。

“那金矿的图,也是偶然看了那么一眼,这才记住了。旁人是绝对不知道的。”林语绯也是被卫泽这样的刑罚弄得害怕了,当下便是如此的说了一句。依旧是急促。

谢青梓觉得林语绯此时,大概早就是已经心慌得不成样子了。

卫泽用指尖敲了一敲桌面儿,最后才笑:“那我着人去问问圣上的意思。”

仍是没有叫人停下来——按照这个速度,至少一个时辰,林语绯才会觉得真正是到了吸气都艰难的地步。如今……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谢青梓心头忍不住闷笑:她总觉得卫泽是故意的。毕竟,谁让林语绯之前非要说那样的话呢?

林语绯也多少是感觉到了卫泽的故意,当下既是恼,又是怒,更是慌。她吃力的看住了谢青梓,投过去恳求示弱的目光来。

林语绯倒是不傻。她很清楚卫泽是肯定不会有半点的心软动摇,所以她就只能看谢青梓。唯有如此,也才又一丝可能。

只是,林语绯不知道的是,虽然外头盛传惠华夫人心地善良温和,可是事实上谢青梓也不是那等无原则心软的。

谢青梓看到了林语绯如此的目光,最后就笑了一笑,只意味深长道:“有句古话说得好,自作自受。”说完这话,她便是直接转开了头去。

林语绯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件不是自作自受?

所以,她着实很难生出什么同情来。而且,林语绯伤了卫泽,她本也是不痛快的。此时……也算是收回了一点利息,没什么不好的。

卫泽更是无动于衷。

林语绯挣扎着道:“摄政王何必与我一个女子一般见识?”

卫泽只闭眼养神,并不多言。

宫里很快也是传了消息过来。只是这个消息,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多大区别就是了:沉星的意思,是让卫泽做决断即可。

卫泽听了内侍的禀告之后,轻叹一声:“圣上信任,犹如山岳,压得臣竟是有些直不起身来。”

谢青梓也是多少有些这样的感受,当下同样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个事儿,倒是难办。”

林语绯最为忐忑,几乎是立刻就道:“金矿共有四个,虽不知大小,可是总归不是赔本的买卖,我只不过是想换我自己一条性命罢了。摄政王又何必犹豫呢?”

的确这就不是什么赔本的买卖。

毕竟林语绯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这样的情况之下,留着她和不留着她,根本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卫泽却是不知担心什么,始终都是没有松口。

谢青梓疑惑看卫泽,有些不大明白他心头想法。

卫泽迟迟不肯开口,林语绯就又按捺不住的开了口:“若是不放心我,摄政王大可叫人一直盯着我,将我关起来。”

谢青梓看了林语绯一眼,微微摇头。只觉得林语绯不可思议:被这么关起来,处处不得自由,倒是还不如死了呢。

不过那是林语绯的选择。

卫泽此时也似乎算是终于想明白了:“可。”

林语绯登时松了一口气。

卫泽示意人将林语绯面上的轻纱揭了下来。而后便是又道:“不过,若是错了一处——”

“绝无可能出错。”林语绯说得斩钉截铁,犹豫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到她开口,便是听见卫泽又开了口:“若是再多提一个条件……”

卫泽这话是没说完,不过意思却是表达了个一清二楚。当即就将林语绯的话直接就吓回去了。

谢青梓闷笑一声,看着卫泽忍不住的偷笑。

“不知地图什么时候能画出来?”最后,谢青梓就这么说了一句。

卫泽见谢青梓这么一问,而后便是也道:“最多一个时辰,若是没有——”

林语绯怨毒看了一眼谢青梓,而后便是又看了一眼卫泽:“用不了一个时辰,最多两刻钟,但是我画完之后,摄政王需得妥善的安置我才可。”

这意思就是,不能再逼问她了。

卫泽颔首:“可。不过,问你什么,你必须答什么。”

卫泽虽是没说出再多一点儿的威胁的话来,却是半点儿也没让林语绯松懈下来。

说完这话,卫泽也不等林语绯多说什么,就直接的带着谢青梓离去了。

出了屋子,谢青梓便是不由得惊奇道:“说起来,这样的事情,也真真儿的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竟是那样怕死。”

谢青梓这话逗得卫泽笑了一笑,旋即就听见卫泽道:“怕死有什么稀奇的?人总归是有些害怕的东西的。”

卫泽这话,让谢青梓听着,便是忍不住的笑了一阵子:“照着你这样的说法,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那么仔细想想,你怕什么呢?”

谢青梓这样一问,倒是难住卫泽,卫泽好半晌都才道:“自然也是有怕的。”

“怕什么呢?”见他承认了有害怕的东西,谢青梓自然是十分好奇的。既是好奇,那么少不得……就追问了。

关键是,其实在谢青梓看来,卫泽也是真真儿的不该有害怕的东西才是。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卫泽到底会害怕什么,又有什么东西,能让卫泽都害怕。

“怕我让你受了委屈,怕你后悔嫁我。”卫泽轻声的说着这话,而后便是又笑着去握住了谢青梓的手:“更怕你出什么事儿,我一个人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谢青梓看着卫泽,感受着卫泽的体温,看着卫泽温柔的目光,几乎是一下子就鼻子酸楚了起来。好半晌都是没有说话。

最后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之后,她就直接的看着卫泽,伸出另一只手来,轻声道:“我从来未曾后悔嫁给你,更从来未曾觉得委屈。这么多年来,每一****都过得十分的开心快乐,只觉得嫁给你,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至于出什么事儿——”谢青梓抿唇浅笑:“我会爱惜自己,绝不会出什么事儿,留下你一个人的。我最怕的,才是你出了什么事儿,留下我一个人。”

谢青梓轻叹一声,靠在卫泽怀里,伸手环住了卫泽的腰:“我害怕你离我而去,那时候,我真真儿的也是就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我也好,孩子们也好,都是离不开你的。我曾想过,若是以后你去了,我怕……我也是恨不得跟你去的。”

这话听得卫泽心惊肉跳的,他几乎是立刻就道:“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听着这样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直接的被揪住了,说不出来的难受。

谢青梓也不大爱说这样的话,更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故而最后她就笑一声:“好了,咱们现在去何处?”

“自是去见圣上。”卫泽笑笑:“金矿这么大的事情,自是要仔细禀告的。”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蹙眉轻声问卫泽:“李泾哪里来的那么多金矿?”

“许是机缘巧合得了前朝的金矿位置图,或是先皇给的,却都是未可知了。毕竟,除了李泾自己,谁也说不清楚了。”卫泽轻声解释了两句。

二人进了宫,沉星正在看折子。

见了二人进来,沉星立刻就放下了折子,过来关切道:“摄政王今日辛苦了,不知那头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