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双眸一瞪,给了无悔一脚:“你个没出息的,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想法,苏家将来一切都是你的,你可知道母亲为何守着苏家这么些年,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蠢猪。”那脚可是高高的抬起,轻轻地放下,根本没什么重量。

无悔挨了一脚,却还是丝毫不肯松口,只是嚷嚷,要离开苏家,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苏启明瞧着这无悔越闹越不像话,大叫道:“你要离开家,可以,可是你别忘了,不管你去了哪里,你都是苏家的人,养育之恩,你都不报,还有脸在我面前大喊大叫,来人,将这个孽障给我拉进祠堂。”

无悔瞧着苏启明到了此刻,嘴里还是这般的可恶,他恨不得转身就走,这个苏家他是一刻也不想留了,可是他到底年轻,对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还是感到心痛。

苏老爷呵斥了两名下人上前,准备拉走无悔,下人们虽然不甘不愿,可是谁也没有胆子得罪苏启明,但是想到无忧的手段,那手上还真的不敢用上力道。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无忧冷冷地呵斥两个下人,对着无悔到:“也罢,既然你生出了这么个心思,大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无忧又看了苏启明一眼,“这事还是请族里的长辈来处理吧!”

无悔,无虑不解的看了无忧一眼,这和他们的计划可不相符合呀!他们不是求的自立门户吗?怎么这时又扯上了族里的长辈?

但是凭着对无忧的巨大信心,他们虽然不解,却还是闭上了嘴巴,把下面的主动权交给了无忧:反正大姐是不会害他们的,而且大姐聪明机灵,不会吃亏的。

无忧原本还不想闹到族里去呢,不过现在她的计划有变,因为老赵反水了,她原本可没想到老赵会反水,她本来的打算是利用老赵来威胁苏启明,让他同意无悔自立门户的事情,不过既然连老赵都反水了,那么就是天助他们大房,不如借着此事,当家作主,夺了实权。

无忧顾不得苏启明的劝阻,带着无悔,无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族长的家里,苏启明有心拦着,可是看看那些虎背熊腰的侍卫,当然不敢了。

当然作为全程跟踪者的相爷,两位皇子也都很好奇的跟了过去,而两位重点证人,自然也带了过去,而苏启明即使百般不愿,他也无法呀:去族里总比去官府好吧!而且族长也是个护短的人,只要到时候,他什么都不说,还怕什么?

到了族长的家里,姐弟三人什么也不说的就跪在了族长面前,要族长为他们主持公道,族长瞧着无忧的模样,在看看文氏和老赵的样子,再瞧瞧苏启明的脸色,心中已然明白了一些,在听着云黛口齿清楚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冒起了青筋。

而此时,二皇子,七皇子,相爷都很热情的上前报了身份,又很随意说了两句自己对此次事件的意思,族长可是个聪明的人,先是被两位皇子和相爷的身份一惊,看向无忧的目光就复杂了多了,相爷亲自来撑腰,就是王氏在的时候都没有过,她这个外孙女可她的母亲面子还大,和离之后,还能让相爷如此上心,绝对不一般,而两位皇子同时出现,就更不一般了,族长是明白了,也看出来了,这两位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看上的可不是相爷的面子。

族长心里思量着,怕是他们苏氏一族要出一只金凤凰了。

族长听了三位贵人的话音,似乎对苏启明极端的不满,心下有了主意,却还是找来了族里的其他宗老商议了一番,再出来时,面上的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无忧三姐弟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族长的定论,无忧一点也不担心,她就不信,有了人证,有了皇子,还有相府,今日她还就搬不倒苏启明,只要稍稍有脑袋的都知道,顺着她的意,那可是天大的前程,瞧瞧这皇子打抱不平都家里来了,日后她苏无忧怎么着也是富贵人物,而几乎不理俗事的相爷都亲自出马了,族长还不知道轻重?族长可不是眼皮浅的人,当日为了苏氏宗族的利益肯屈尊降贵的请王氏回府,那就说明这个人很有脑袋,和有脑袋的人说话,是不用太过担心的。

族长和几位宗老出来后,落座,族长微一沉吟,便沉声道:“启明害无忧一事,人证充分,而且他所为也太让人失望了,不过,我听说,他生病了,脑子不清楚了,你们也就不要怨恨了去。依我看,你们这一支,就由无悔来掌管吧!但是启明虽然脑子糊涂了,做出错事,你们却不能不孝,还是要好生奉养,莫让人说我们苏氏宗族无情无义,那个文氏,心肠歹毒,实在是罪不可赦,就灭了吧。”

无忧三姐弟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高兴呢,但是他们不敢过于流露,只是齐声说了一句:“但凭族长做主。”他们是千肯万肯的,原本所求不过是能够自立门户,谁知道却有这样的收获,而且族长主动提出来,他们也不用担上什么不孝的罪名,而且日后无悔在商场立足也不用担上什么不慈之人的儿子,族长都说了,苏启明生病了,脑子糊涂了,做出些什么有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呀!

苏启明听到族长这样说,整个人一口血是终于压不住了,吐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他竟然就这样被族长给弃了,族长竟然抬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他们苏府的当家人,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这不是在剥他的皮吗?世间哪有十岁儿子当家,中年父亲闲置的事情,这让他以后如何在世人面前抬头,他的体面还剩下什么?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苏启明被活脱脱的气晕了过去,他怎么想也没用想到,族长会弃了他。

为何不能?

他在荣华富贵面前,可以弃了无忧这个亲生女儿,族长为何不能弃了他,再说了,他还不是族长的儿子,而族长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弃了他,他是为了族里的后辈弃了他,攀上相府,攀上无忧,只要日后无忧对族里照顾一二,那后辈们的前程可就容易的多了。再退一步说,这苏启明的行事,还真的让人行不起一丝护短的心意,太过心狠手辣了,亲生女儿都能害的人,日后若是族人误了他的路,怕是也会下毒手除去吧!这样一个东西,哪里能和无忧比,族长可没忘记无忧三姐弟当日的示好。

所以苏启明气昏了,半点也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何况他现在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族长就差人送了回去,吩咐人好生的伺候着。

接下来,族长当场处置了苏府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族长等人说话就可以的,还要地保,礼部等的见证人才能办妥此事,不过这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相爷,二皇子,三皇子身边的人亲自出马,不到一个时辰全都办妥了。

苏府的天终于是变了。

姐弟三人成了这事,自然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而相爷,二皇子,七皇子见事情已成,也都离了去,只是两位皇子离去时的目光,让无忧心头忐忑不安:他们的目光似乎比往日更加灼热了几分,这并不是好事。

无忧也知道自己今日兵行险着,将二位皇子拉近了苏家的这趟浑水,不过是想要借着二位皇子的势,她清楚,他们同样也清楚,可是他们清楚却还是甘心为她所用,这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无忧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会掉下什么馅饼来,只怕他日这二人会将今日的之事的报酬都会毫不手软的收回去,只怕到那时,她还能有能力付得起。

族长一行人,为了宣布苏府易主的事情,跟着三姐弟回了苏家。

一行人赶回到苏家门前时,还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啥时他们苏家门前这般花枝招展了。

无忧瞧着眼前那张粉厚的如同涂墙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万花楼的嬷嬷终于来了,她精心准备的好戏开场了:原来把眼光放远了,心也就透亮了,以前她还顾着为苏启明找块遮羞布,今日揭开之后,才觉得真是有趣的很。

族长瞧着一群衣着暴露,行为轻佻,笑得浪荡的女子将苏家的大门团团围住,吵闹不休,眉头紧蹙,这些人看起来就是青楼里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苏家的门前?

族长差人问了问,才知道他那个不成材的侄子苏启明拐了人家楼里的姑娘。

族长一下子就气得脸色发青,整个人哆嗦了起来,却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

万花楼的嬷嬷双手一插,对着苏府紧闭的大门叫嚷着:“苏老爷,你来万花楼找乐子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不能白玩呀!白玩也就白玩吧,可是你不能玩了之后,还将我们万花楼的姑娘给拐走呀,妈妈我还要靠这些姑娘们给养老呢?若是遇见的客人都像你这般,妈妈我的日子可怎么过?”

那妈妈说着就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各位给我们评评理,我万花楼做的就是这姑娘的生意,这苏老爷去找乐子,我们当然欢迎,他喜欢我们楼里的小牡丹,那也是小牡丹的福气,谁不想从良,到个好人家呀!妈妈我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非要挡了姑娘们的好去处,可是这苏老爷千不该万不该,悄无声息的拐了我家姑娘,连个赎身子的钱都不肯出。”

那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从怀里掏出文惜的卖身契,“各位你们看看,这可是苏府五姨娘的卖身契。”

围观的众人中有好事之人,走了过来念出声来,众人一听,还真的是份卖身契,而且立契约之人和苏府五姨娘的闺名一样一一文惜,众人再想想文氏的来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实在是奇怪了点,再看看那妈妈理直气壮的模样都信了几分,人群中甚至有人议论:没想到苏老爷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白玩女人不给钱的人,若是男人对什么样的男人最轻视,当然就是这种百万不给钱的人。

而女人也叽叽嘎嘎:难怪那姨娘妖媚的不像话,勾的男人神魂颠倒.原来是这样的女人呀!不过这苏老爷也太不是东西了,拐了人家,也该给人家赎身呀,这卖身契竟然也不知道为她赎回来,只要卖身契在人家青楼妈妈的身上,这姨娘就不是苏府的五夫人,还是人家青楼的,这不是玩弄人家姑娘的吗?虽说女人们看不惯文氏狐媚的样子,但是想到她竟然遇上这么个不是玩意的东西,心里的那种不屑少了几分,反而多了一丝同情。

苏老爷,还真不是个东西!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一时间到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但是那妈妈犹不满足,还在诉苦:“自从我那乖女儿小牡丹离开后,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好容易得到诮息,原来拐走她的人,就是苏府的老爷,他堂堂一个老爷,家财万贯,怎么就做出了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吓得我现在到哪里去,都舍不得丢下我的女儿们,生怕在遇上什么歹人,拐了去!”

众人听了,心里都明白,这妈妈哪里是舍不得拿小牡丹,而是舍不得她的摇钱树,不过这妈妈倒是一个妙人,竟然因此将万花楼的一干莺莺燕燕到来到苏府讨人,倒也是有趣。

这么多往常要花了银子才能见到的美人齐聚在苏府的门前,没一会,那苏府大门的周围就给围得一个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外人看热闹,但苏氏宗府的人哪里有心情看热闹,心里羞愧不已,这苏启明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纳了青楼小妾进门也就罢了,替她赎身不就行啦,苏府难不成还差那么点银子,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在族长看来,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也不能如此失了身份,族长现在看苏启明是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不顺眼,根本就没有去多想,否则或许会看出点端详来了。

苏氏宗族的人气呀,恨呀,怎么苏氏就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可却也无法可想,文氏的卖身契还人家的手上,他们总不能不认账吧!

但若是就此让万花楼的人带走苏府的五姨娘,怕以后苏府也不用在江州城立足了,自家的姨娘到了万花楼接客,那还有什么脸面可说?

苏氏宗族的人越想越气,越气也就越怪苏启明,此刻若是苏启明在他们的面前,怕是立刻仗毙了的心思都有。

无忧瞧着火候差不过了,事情过而不及,于是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这位大婶,你有事慢慢说,莫要这般哭闹,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无忧故作不知,一副好心好肺的样子,江州城里的人一看女神医都出面了,神情不但恭敬,而且眼底的兴味更多了。

这原本就是无忧用来对付苏启明和文氏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添柴加火,让这把活烧的更旺一些。

时至今时今日,她已经无法做什么烂好人了,烂好人、烂好心的下场通常都是很惨的,前世她已经吃了太过心软的亏,这一世做事,她断不会再犯那样的错,她不可能再给苏启明翻身的机会。

原本是想借着万花楼嬷嬷之手,让他面子扫地,顺带除了文氏,不过现在老赵反水,她就不这样想了,她不但要他面子扫地,而且还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再无法掀不起浪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前世之错,她绝不会再犯,大好的机会送到她的手里,她不知道珍惜也太浪费,太愚蠢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痛打落水狗

眼前的昏乱,让无忧的心情更好了一份。

无忧心里有了主意,眼底就有了笑意,面上却还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似乎对眼前的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无所觉,而且言语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天真:她当然天真了,她可是良家女子,哪里能知道青楼女子的样子?

那万花楼的嬷嬷听得无忧竟然称呼她为大婶,嘴角一抽,面上微沉,她哪里和那些黄脸婆般的女人一样了,竟然称呼她为大婶,太过分了,她瞪了一眼无忧:“小丫头,什么眼神,我乃是万花楼的嬷嬷,不是什么大婶?”大婶能有她这种神韵,美貌吗?真是不长眼的丫头。

一旁的众人却将疑惑的眼神投在无忧的身上,无心理会那嬷嬷的抱怨,无忧满面的红肿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不算丑陋,不过看着众人的心里就不是什么滋味了,虽说不知道苏府的情况,但对女神医在苏府所受的委屈江州城的人都知道一二,现在在瞧着女神医这模样,怕是在苏家又受了委屈。

无忧微扬着下巴,根本就没有丝毫因为容颜受损而有半分的难为情,她淡淡一笑:“原来您是卖花的嬷嬷,不知道您来我们苏府是何事,为何在苏府门前吵闹,难道是我们苏府那个不成器的下人,买了花儿拖了您的账,不成?”

万花楼的嬷嬷原本是舌灿莲花之辈,但听得无忧话后,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

卖花的?

她不但嘴角抽了,就是眼角也开始抽了,她虽然是做的皮肉生意,可是她如何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呀,总不能说万花楼是青楼吧!

看这小姑娘,虽然整个人略显狼狈,但那满身的芳华可是这些狼狈掩饰不住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这个老鸨还真的开不了口,所以万花楼的嬷嬷,只好微微尴尬的笑着,看着无忧,连吵闹都忘记了。

众人也傻眼了,原来他们心中菩萨一般善良,天仙一般美丽的女神医竟然连半点常识都不知道,江州城里最大的青楼在女神医的眼里竟然是卖花的,不过这更显得女神医的白玉无瑕不是吗?当然,还有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众人看无忧的眼神又多了一份亲切:原来女神医也有缺点呀!

无忧用目光环视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觉得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只有众人心中对她多一份亲切,苏府的事情就会对她多一份维护,这也是她主动站出来的目的之一。

无忧见万花楼的嬷嬷不说话,自己倒接着为她打铺垫:“卖花的嬷嬷,苏府里可有下人拖了您的账,若是有,我让下人来将您的银子给了,若是没有,就请您离开,我们苏府也是大门大户的,哪能容得下您在这里吵闹?”

无忧说的不急不慢,吐字异常的清晰,虽说每吐一个字就拉扯到脸上的伤口,但她说的非常,非常的清晰,生怕这嬷嬷听不懂,听不清楚似的。

那嬷嬷瞧了一眼无忧,眼底闪过一次诧异,一时间她还真的分不清无忧是敌是友,她这话是提醒地,还是恐吓她,但是她没有多想,就如同苏氏宗族的人一样,谁也没有多想,那嬷嬷道:“小姐,你这话还就说的不对了,拖了我账的人,可不是苏府的下人,而是你们苏府的老爷。”

“父亲?”无忧的声音激动了起来,“这位嬷嬷,胡话休要说,我父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苏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这样的事情父亲定然是做不来的,你可知道诬陷那可是要进大牢的?”无忧声音高昂了起来,一副我父亲打死也不可能做出这般无状的事情的样子。

那嬷嬷也不多言,只是将文惜的卖身契给无忧看了看:“既然苏府的老爷是你的父亲,我现在找你说也一样,你让你父亲出来,我要和他对质,你父亲拐了我楼里的姑娘,却还舍不得这点银两为她赎身,你看看卖身契还在这里。”

无忧看了一眼,整个人傻了一般:“五姨娘是您家的丫头?”这话也就是变相的承认,苏府的五姨娘是万花楼的姑娘,众人心中对事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来苏老爷还真的不是东西。

那嬷嬷瞥了无忧一眼:“苏小姐,这事您做不了主,还是请你父亲出来吧,否则我就不要怪我报官了!”

无忧为难的看了一眼那嬷嬷:“可是我父亲早就生病了,脑子糊涂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如何和他说的清楚?”

无忧心中冷笑,她还正愁着这苏启明魔障了的事情如何让大家都相信呢?现在老天就给她创造了机会,她不怕苏启明的臭名扬天下,可是她可担心这人的臭名日后累了无悔,让众人耻笑他有一股不慈的父亲。

无忧给无悔递了一个眼神,无悔暗自点头,上了前来:“这位嬷嬷,我父亲得了魔障,迷失了心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在做什么,若是您有什么事情,找我说一样。”

那嬷嬷瞧着无悔年纪轻轻的,给了一个眼白:“我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破孩能够说的清的,你还是去找你的父亲来。”那嬷嬷从头到尾就没相信苏启明魔障了,更不相信苏启明失了心智,一点也没打算和无悔说啥,再说了,这孩子年岁是不是偏小了点,哪里像是能做主的人。

“苏府的事情你和他说是一样的,他是苏家现任的当家人,这点事情还是能做主的。”苏氏宗族的族长也上了前,心里已经将苏启明骂的狗血喷头,但是面上还是一片沉稳,指着无悔,亲口说出他是苏府的当家人。

众人一阵震惊,这也太贸然了吧,苏家怎么一日之间就由一个孩子当家了,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苏老爷年轻力壮,怎么甘心将手中的大权交给一个少年孩子?

众人不解,以为这族长在信口开河,而那嬷嬷自然也不相信族长的话,以为是苏启明找来的托辞,犹自嚷嚷:“你们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这苏家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少年当了家去,你走开,让我叫苏启明出来对质。”那嬷嬷又开始跳脚,哭闹起来,根本对苏氏族长的话一点也不打算买账。

族长见这情景,咬了咬牙,恨恨地道:“老夫乃苏氏族长,说话一言九鼎,这苏家日后是由无悔当家,苏启明心智魔障了,根本就对自己的所言所行,不甚清楚,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无悔好了。”

族长心里暗叹了一声,瞧了无忧一眼,神情颇为复杂,到了此刻,他若是还不清楚这事是无忧一手操纵的,那他这个族长算是白当了,当无忧主动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今天,他被无忧当枪使了。

但族长知道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却也无法,还要依着无忧的意思说出这些话来,否则江州城里将没有苏氏宗族落脚的地方,只有一切推给苏启明的魔障,才能补回苏氏宗族的面子,所以即使他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他不能为了苏启明这么个不成材的子弟,而毁了苏氏宗族。

族长虽说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其实心中也没恼了无忧,他反而觉得这很好,以今日两位皇子的情形看,无忧日后必然是要落入皇家的,那里可容不下天真,无心计的女子,若是没有几分手段,怕是没几天就被啃的尸骨无存,他们苏氏子弟,想要日后在前程上有个奔头,还是要依靠无忧,所以族长不恼无忧的手段心计,心中只有欣慰:苏氏宗族看来是真的要飞出一只金凤凰了。

那嬷嬷见苏氏宗族的族长都站出来说话了,心中也就有了几分的相信,却还是问了无悔一句:“你真能当家作主?”

无悔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那你看这份卖身契?”那嬷嬷试探了一句。

“你开个价。”无悔少年老成,对这嬷嬷的用心看的一清二楚,她今日来此哭闹,所求不过是为了一个财字,他只要帮她达到她的目的,她自然就会离去,所以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想要就此解决此事:苏家的姨娘,可以打杀,却不能再回万花楼里,那辱的就不是五姨娘了,而是整个苏家,整个苏氏宗族,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一万两!”那嬷嬷狮子大开口,无悔还没来得及说话,人群中好不平者就叫了起来:“嬷嬷,你不会因为人家年纪少,就来讹诈吧!哪个人这般金贵,难不成你万花楼的姑娘浑身镀金了,不成?”

众人原本对苏启明的魔障也不是太相信,但看到苏氏宗族的族长都站出来说话了,也就将信将疑,再回想一下那苏启明的行事,心里倒是相信了:若不是魔障了,谁会做出这些蠢事来,逼死发妻,逼走嫡长女,宠妾灭妻,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不是魔障了,但凡是个人还真的做不出来。

那嬷嬷被那人讥讽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瞪了人群一眼,说道:“你懂什么,那小牡丹,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当成花魈养的,你说我万花楼的花魈,日进斗金,我要他一万两,你说多不多?”

万花楼的花魁,那可是千金难求一夜,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这嬷嬷若是这样说,倒还是真的不贵。

在嬷嬷与那人的谈话中,无忧已经退回到族长等人的后面,今是无悔当家的第一次,不需要她太过的引人注目,她要将无悔,苏府新的当家人推到众人的面前,她要让所有的人记清楚了苏家是谁在当家,苏家的主子现在是谁?

所以当无悔将询问的目光投给无忧的时候,她没有摇头,没有点头,只是给了他一个鼓舞的微笑,明明白白的用微笑告诉他:小弟,我信任你!

有什么比亲人间想信任来的更加让人鼓舞,何况无悔也知道今日之事,怕是无忧用尽心思布的局,她就这样将这费尽心机的局交到他的手里,半点也没有迟疑,无悔心中陡然升起万丈雄心,他傲然一笑:“一万两换你的卖身契。”

族长等人被无悔的大手笔惊了一下,却在惊讶之后,心中时苏家新的当家人升起了一股期望,或许苏家换了家主后,会有一番鼎盛光景,这无悔年纪小小,就知道取舍,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分清轻重,用一万两换苏氏宗族的脸面,立脚点,这买卖半点也不亏。

无悔立刻差人到账上取了一万两,半点也没有迟疑的交给万花楼的嬷嬷,换了文氏的卖身契,那嬷嬷领了银票,一副眉开眼笑的离开,众人见无热闹可瞧,也都离开了,但是心里都明确的知道,苏府当家的人是那十岁的小公子,那苏启明魔障了。

无忧满意的笑了笑,她要的结果出来了,经过今日这一闹,江州城里的人都应该知道苏启明得了魔障,那么他以前的所作所为,皆是魔障作怪,他的不慈亦是魔障作怪,那日后谁都不能取诮无悔有个不慈的父亲,虽说这还真有点便宜了苏启明,但是为了无悔,她就忍了这一口气,只是她早已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了,即使这里便宜了他苏启明,但是别的地方,她一定会好好的孝顺,孝顺他的,谁让自己是他的乖女儿呢?

无忧嘴角弯弯,亮起一个冰冷,毫无温度的笑意:不是还有五姨娘文氏和四姨娘胡氏吗?再说了,还有那个老实忠厚的车夫,这些人会好好的替她这个女儿尽孝的,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府大门早就为无忧三姐弟打开,三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苏家,族长召集了众人宣布了无悔当家的决定,一时间,苏家下人的脸色很精彩,害过大房的人,脸色苍白,而对大房自来同情的人则掩不住的喜悦,还有那些一心当差的人,倒是无喜无忧,不过最精彩的就属于二房和四房的脸色,那可是五颜六色,从大染坊里走了一遭。

族长也无心看这些人的脸色,宣布了族里的决定后,就让这些人散了,无忧三姐弟也就无法再欣赏无仇那精彩绝伦的脸色了,还真的很可惜。

等到众人都离了大厅,族长看了无忧三姐弟一眼:“你父亲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三姐弟听得族长问话,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道:“但凭族长做主。”

族长深深看了无忧一眼:“我想让你父亲去别院养病。”

无忧感觉到族长的视线,抬起头来,不避不回,淡笑道:“族长说的是,父亲如今生病,在留在这里,人多口杂的,还真的不适宜父亲调养身子,只是那别院…”无忧顿了一下:“别院的位置是不是偏了点,父亲一向是喜欢热闹的人,若是去了那么偏的地方,只怕对父亲养病不利。无忧,记得,我们的温州城里似乎有套大别院,不但景色好,而且气候也好,还热闹,无忧觉得那地方还挺好的,对父亲养病应该有利。”无忧说着又停了下来,对着族长和宗老们笑了笑:“无忧是医者,总是会从病人的身体状况考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只是胡言了几句,各位爷爷就不要见笑,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爷爷们做什么决定,我们姐弟自然遵从。”

是的,她要将苏启明赶出这苏府去,绝不容许苏启明的手再伸进苏府,决不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今天,她要一劳永逸的痛打落水狗。

无虑接口道:“温州城的别院,父亲以前就喜欢,总是带着二姨娘和五姨娘过去小住,所以大姐才会这么一说。”

无虑故意提起江氏和文氏,就是想要提醒族长和几位宗老,江州城这些日子怕是要天天议论苏府了,而去苏府的脸面丢干净了,自然是因为这两个女人,而引着两个女人进门的当然就是苏启明,苏氏的脸都是因为他而丢干净的。

族长和几位宗老听了无忧,无虑的话,眉头都蹙了起来,那温州城四季如春,景色如画,倒是个养身的好地方,只是它离这江州城可是不近,怕是有千里之遥,这两姐妹是打算让苏启明从眼前消失呀!

可是,她们说的也有道理,离远了,或许耳根子还能清静点,苏氏还真的丢不起这脸了。

在无忧,无虑说话的时候,无悔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恭敬的站着,等候族长等人的吩咐,他的这种恭敬让族长等人有满意的笑了笑。

“也是,你父亲魔障了,也该去那温和的地方调养调养,或许对他的病真有好处。”

无忧三姐弟立刻遵命,忙道:“一切听族长的吩咐。”

族长又道:“那文氏心思歹毒,应该沉潭。”

无忧听了,却慌忙跪在地上:“族长爷爷,无忧替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求一个公道,五姨娘心思歹毒,可是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无辜的,眼看着那孩子离临盆不远了,能不能给五姨娘一点时间,让她生下孩子在惩治她,那比较是我们苏家的血脉。”

无忧说的情真意切,族长等人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但对留下一条苏氏的血脉,倒也不反对,当日处置江氏,那是没法子,败坏门风,那可是大罪,这文氏虽说是出自青楼,害无忧,但大错的是苏启明,那肚子里的孩子血缘还是纯正的。

于是族长点头:“好孩子,还真是个心慈的,就依了你吧!”

无忧谢了谢族长,起身,但她还没站定,无虑又跪了下去:“各位爷爷,父亲身子骨不好,病了,原本我们三姐弟应该随身伺候,侍奉汤药,但是母亲的孝期未满,我们不适宜远离,无虑想了又想,三哥哥与父亲感情深厚,是否由三哥哥随候一旁,省的外人说我们苏府的孩子没有孝道,再说温州城那边还有一些铺子,三哥哥去了也好打点,无悔毕竟年纪小,很多地方还需要三哥哥帮衬,不知道各位爷爷怎么看?”

族长等人都是人精,也算是听出了无虑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无悔刚刚接掌家业,怕是那无仇心里不服,会趁机捣乱,他可是随着苏启明做了几年的生意了,要是真的出手对付无悔,只怕到时候损失的可是苏府,而温州城里也有产业,若是让他过去打理,也应该算是弥补了他那不平衡的心,苏家也就不会再闹出什么大风波?

只是无虑真的这般好心,愿意将温州城的产业交给苏无仇打理吗?

族长和宗老们看了一眼,心里,眼里看无忧三姐弟更加的顺眼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一再是为苏家的家和着想,这三个孩子真的没话说,族长点头:“那温州城的铺子就让无仇打点吧!”

无忧三姐弟心中一冷,面上却丝毫也看不出来,恭顺的道:“一切由族长做主。”

族长等人的算盘打的好,先拿无悔当探脚石,若是无悔年纪虽小却能担当重任,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无悔手段不行,自然有无仇顶上,可惜,可惜,只怕他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姐弟三人各自恭顺的站着,无悔,无虑竭力压抑着想要看一眼无忧的心思,他们不知道为何大姐要安排苏启明和苏无仇去温州城,而且还不追究无恨的责任,其实不是无忧不想追究,而是她知道今日若是将无恨也捅出来,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无恨可以否认,即使那婆子没有被喂了晚声碎,供出了无恨,和文氏的话对上号,但无恨只要说她没做,还能在宫家找出几个人作证,她根本没有离开,那么这二人的话,就算不上证据,无恨和苏启明的情况不一样,苏启明是苏家的当家人,不能推脱,而文氏又是他的宠妾,也推脱不了,无忧可以拿着这些把柄胁迫他,可是无恨却不能。二,无恨现在的身份不一样,她是宫府的贵妾,地位尊贵,又深的贵妃娘娘的宠爱,宫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半刻,无忧知道她还撼动不了,若是贸然的牵扯上无恨,只怕族长这些人,还不敢如现在这般干脆,得罪宫府,就是得罪贵妃,得罪三皇子怕是他们还没有这份胆子,只怕要和稀泥,对他们三兄妹更为不利,还不如果断的放弃无恨,先收拾苏启明,苏无仇,收拾一个算一个;三,无忧可从来没有忘记,宫家和苏启明那可是深仇大恨,她说过杀人有把不见血的刀,只要无悔接管了苏家,无恨就在苏家掀不起浪来了,留着她给宫傲天自已收拾,或许那才是最好的方法,她何必越主代庖,这么好的滋味,她前世享受过,何不让无恨享受,享受,不是听说宫傲天最近又抬了一个通房,这可是好现象。

因为这些,她放过暂时放过了无恨,但不表示她就不恨,她只是忍了下来,等待合适的时机,错待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二房的人。

族长等人自觉的圆满的处理了苏家的大事,无忧示意无悔又送了不少东西,礼多人不怪,钱财动人心,他们和族长之间,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利字在贯穿,互相利用,互相扶持罢了,所以无忧也不稀罕这么点东西,送了至少下次遇见事情能留一份情面。族长等人心满意足的离开,而无忧三姐弟在亲自送族长到了大门口后,回来的路上,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父亲即日就要启程去温州城了,我们也该先送送吧!”

送送?当然要送送了,怎么能不去送送,他们等着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自然要去送送。

三个人的心底,都有点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因为苏启明,而是因为薄命的母亲,恨极了,怨极了的母亲,竟然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天了。

为了这一天,他们付出的太多了,他们的泪,他们的血,他们的所有,他们以为等到这一天的时候,他们会快乐,他们会欢呼,谁知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喜悦,只有真正的孤单和落寞,还有心碎,心碎他们所爱的人已经不再了,不能看到这个负了她,薄了她的男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这人哪里能配得上他们的母亲。

三人都不再说话,皆冷着一张脸到了苏启明的院子,他被气的不轻,不知道现在这个男人醒来了没有,这人有个毛病,一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就会昏倒,然后别人理所当然的要接手他的问题,做成功了,功劳还是他的,失败了却都是别人的错。

他们姐弟打算到他面前请罪去:呵呵,这错的人依然不是他,而是他们三个不孝的儿女,不是吗?

无忧他们到了苏启明的院子时,他正在气的乱扔东西,他一边扔,还一边骂这无忧三姐弟,他咬牙切齿的骂着,恨不得一下子将他们的血肉给咬了下来。

他刚刚醒来,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现在再次醒来,他已经不打算再晕了,他要砸,他要扔,因为这些现在都不是他的了,都变成无悔那个小孽种的了。

苏启明今天吃了无忧的大亏,这个大亏吃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身的怨气,他从来都是算计人的人,谁知道今天竟然被无忧算计了,而且是栽的一个彻底。

无忧用自己的一顿苦难,就换走了苏家的所有,他不但没有能利用无忧赚到半分便宜,反而一下子就变得什么都没有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失去了苏家,他苏启明什么都不是,正如十几年前的一般,什么都不是一一他能不急,能不怒吗?

苏家就等于是他亲手奉上的,是他亲手将当家的位置送给无悔的,他能气的吐血吗?

到了现在,他只能砸,只能扔了,因为他恨得不只是无忧三姐弟,不只是文氏,其实还有他自已,他混了这么些年的商海,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他都挺过来了,谁知道今天竟然在无忧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阴沟里翻了船,而且翻的彻底。

苏启明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当苏启明举起一个古董花瓶再准备扔时候,无忧非常有礼貌的让丫头推开门,三姐弟进去了,而那苏启明手中的花瓶想也不想的扔了过来:“孽障!”

他气的要死,却也不忘在无忧面前改口,他可没忘记无忧反问过他的那句,孽种的父亲叫什么?

无忧三人看着那花瓶倒也不算惊慌,因为他们身边丫头,婆子下人一窝蜂的跑到他们面前替他们来挡了,谁都清楚,现在苏家的天变了,讨好小主子们可比老主子重要的多。

其中的一个婆子,很英勇的挡下了花瓶,身子受了点轻微的伤,无悔很大方的赏了二两银子,同时还不忘加冕其忠心,气的苏启明双眼再次发黑:真的翻天了,若是往常谁敢挡了他的花瓶,苏启明清楚的意识到苏家易主了,有什么打击比自己亲身经历更让人无法接受,更让人痛苦呢,这就是无忧三姐弟不曾躲开的原因。

苏启明恨的难受,从手边再抓起一只花瓶,谁知道花瓶刚刚拿到手,无悔一旁的小厮丫头就抢了过来,一边抢,还一边惊慌的嚷嚷:“老爷,你可要小心,莫伤了自己。”雷声大,雨声小,说是担心苏启明伤了自己,但手下的动作可不轻,怎么看叶不像担心苏启明的样子。

无虑含笑:“忠心护主,赏!”身边的知画立马打赏了那丫头,小厮几百个大钱,苏启明的喘气声几乎如雷,他狠狠地仇视着无忧三姐弟:“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儿女?”他笑,只是那笑如同冬天里的寒风,看在人的眼里冷飕飕的。

无忧见到苏启明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是在让无虑,无悔发泄,她那日让云黛探了无悔在宫家这些年的情况,不探不知道,一探才知道,不但无悔,就是无虑,这些年没少受二房的白眼,没少受苏启明的责打,他们的童年比她过得凄惨多了,她是苏府的嫡长女,又身受相府的喜爱,他们不敢对她过分,所以所有的委屈都由她的两个弟妹受了,尤其是无悔因为是嫡子,好几次都在鬼门关里走了几遭,可恨前世的她愚蠢的只是以为是意外,却原来是有心人动的手脚,而这一切都被苏启明看在眼里,却从不曾说过什么,这个男人揣着聪明装糊涂,这是可恶之极。

所以今日,她会好好的再当一次好女儿,任由弟妹们发泄,反正她就是来打落水狗的,这一点,她早就让无悔,无虑知道,有什么不舒服的趁着今天发泄,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过现在苏启明对她们这般褒奖,她还真的不能不说话了,她不但要说话,而且还要说的她的好父亲心里痛痛快快的,不是吗?

无忧很恭敬的对着苏启明福了福:“女儿谢谢父亲夸奖,女儿和无虑,无悔来就是来表示我们的孝心的,我们已经请示过族长了,族长和各位宗老说您身子不好,同意您去温州城的别院调养身子,族长还说无仇一直孝顺父亲,就和您一起去,顺便打理温州城里的铺子,父亲,您看我们姐弟多孝顺,什么都替您想的好好的,也难得父亲愿意承我们的儿女的情,也不枉我们忙活了一场。”无忧的声音一点也不大,只是带着一种让人冷到心里的寒意。

苏启明紧紧地盯着无忧,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一张口就喷出了一口鲜血:温州城,那别院虽好,只怕这一去,这辈子都难以回来了,而无仇——他最爱的儿子,怕也是回不来了,这孽障的心思太过歹毒了。

无忧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嘴里却轻飘飘的说着:“父亲,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又魔障了吧!怎么好好的人,说吐血就吐血了,父亲,您可不能有事呀!”

无忧对着屋子里的下人喝道:“你们是怎么照顾老爷的?看来你们这些人实在是留不得了。”

无悔一声暴喝:“知音,去请苏管家来,将这些不好好伺候老爷的刁奴全给我打发出去了。”

知音立刻领命而去,这院子里能进内室伺候的人,基本上都是苏老爷的心腹,无忧他们才不会傻兮兮的将这些人留下来给苏启明用,至于苏启明身边会用什么人,无忧早就帮他准备好了。

苏管家来了,那满室跪在一地的下人也被他带人拖了出去,而那暮云丫头哭的眼泪一大把呀,不停的叫着“老爷…”,她的姨娘梦到此破碎了。

苏启明又急又怒,眼看着自己的小心肝被拖了出去,想想那小心肝的玲珑有致的身段,那床上火热的娇媚,他是真的急了:“她…她…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