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真的觉得这些大宅门里的女人都有特别的本领,看看这位六姨娘,明明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有本事将这些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不时的添上几个助词,听起来肝肠寸断的。

无忧狐疑起来了,她说什么了,这女人就要死要活的,她四处张望了几下,瞧着门前的柱子,嗯,应该可以撞死人。

无忧扁了扁嘴巴,道:“六姨娘,你既然活不下去了,无忧就帮着姨娘想个好法子吧!”无忧伸手一指:“六姨娘,您瞧见没有,那柱子,结实着呢?你那么一撞,绝对的心想事成,没啥后顾之忧,要不,你就选这个?”

寻死觅活的戏码,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想用来吓她,对不起,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根本就不怕,有本事就真的死一次给她瞧瞧。

杨氏被无忧这番话气的,银牙咬碎了几颗,却也不再寻死觅活,只是趴在苏启明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着,哭的那叫一个惨呀,惨绝人寰呀,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她死光的家人的。

无忧瞧着这人光顾着哭了,她又抬起步子离开,苏启明当然不干了。

他爆喝一声:“孽女,还不给你六姨娘道歉!”

先留下无忧再说!

去油却置若罔闻,比嗓门大呀,也不看看这家是谁当家,光是嗓门大就能镇得住人吗?

无忧实在没有功夫应付这两位脑残人士,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给了他脸面,还要和她要钱买粉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启明被无忧很彻底的无视了,他越发的生气,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你个孽女,不孝的孽女,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苏启明一心想要将事情闹大,他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这无忧是如何的不孝,辱骂长辈,无视父亲,这一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就不信她还能怎么着蹦跶。

他想闹大,其实无忧何尝不想闹大,她就是故意气他们的,就是想让苏启明发怒,吼叫,越吼的凶,对她越有利。

所以苏启明这般吼叫,她还是不理,继续向前走iu,看着无忧的背影,宫傲天有些不解了,无忧根本就是故意激怒苏启明的,为什么?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无忧可记得很清楚,当初苏启明是以什么借口被她送走的。

苏启明瞧着无忧根本理都不理他,再瞧瞧宫傲天眼底对他的轻蔑之色,他心一狠,伸手捞过手边的茶盏,对着无忧砸去,他不能在宫傲天面前弱了势,若是被宫傲天知道自己根本就对无忧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怕他也就不会承诺帮自己了。

苏启明的脸涨的通红,身子微微颤抖,因为气,也因为怕,他要砸的人可不是其他的女儿,是那个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的无忧,油盐不进的无忧,但是他不这样做,行吗?

苏启明毕竟还是怕无忧的,所以那茶盏的位置偏了偏,没有砸上无忧,却砸上了扶着无忧的无虑。

他死定了!

当无忧瞟了眼地上碎裂的茶碎屑,再瞧了瞧无虑后背的狼狈时,她面色一沉,对着一旁的知画吩咐:“带五小姐回去换衣服。”

她一丝怒气也没有,算的上异常的温和,无虑原本还想抗议,但是瞧到无忧那过于平静的面孔,她咽了咽口水,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离开了。

大姐姐要开杀戒了,看来今天倒霉的人妖自求多福了。

无虑倒也不怕无忧今天会吃亏,昨晚的事情过后,这院子里时时刻刻都会有人,而且都是大房信得过的人。

无虑离开的步伐甚至算得上是急切的,她还真的不想面对发飙的大姐,昨晚无忧大显神威的场景在脑子里飞快的飞过,她发现她还真的没有重温旧梦的心里承受能力。无忧一直目送无虑的身影消失,她才慢慢地转过身去,然后很慢,但却很坚定的一步步走到苏启明和杨氏的面前。

“父亲,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女人要打杀女儿不成?”她盯着苏启明,“难不成我们姐妹连一个妾室都不如?”

妾,是什么东西?是男人打发时间的玩意,可是她的好父亲却为了这么个破烂玩意,出手伤了无虑,她绝不能容忍下去。

“你就这样和老爷说话吗?”杨氏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天下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女儿吗?”

苏启明听了她的话,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天下谁家的女儿敢这样对自己的父亲大呼小叫的,他实在不想再忍了,关键是他想要图谋的事情眼看着软的不行了,也只有来硬的了。

“啪啪…”杨氏的话音没有落,就响起几声巨响,是甩巴掌的声音。

巴掌声落,无忧对着自己的手掌吹了几下,轻叹道:“打人真是件体力活!”

杨氏也不哭了,更忘记了装柔弱,她整个人就跟呆子一般,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无忧:她竟敢打她,当着老爷的面打她,而且半分情面都没留。

苏启明也震惊了,这杨氏怎么说也算是无忧的长辈,她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怒打自己的爱妾,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亲?

宫傲天也呆了,无忧是脑子坏了不成,敢当众人的面责打家里的姨娘,不说别的,就是一个苛刻姨娘,欺辱小妾的罪名,她就担当不起,何况还是再苏启明的面前,这里面还掺杂着一个孝道,哪一条罪名都够无忧喝一壶的了。

这中间面不改色的也就这只有无忧身边的几个丫头,她们都相信,她家小姐只要敢打,自然就想好了对策,小姐可不是鲁莽的人!

无忧下面的一句话,就让众人都恍然大悟了。

无忧抬着冷冷的目光,对着杨氏道:“你知道我为何打你?”

无忧微顿:“你在父亲身边伺候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不知道父亲动不得气,却还故意诱着父亲生气,导致父亲魔障,这才出手伤了无虑,你这不是陷父亲不慈吗?你这等的恶妇,甩你几个巴掌是轻的,若不是看在你对父亲还有几分真情的份上,我早就家法伺候了。”

无忧死死盯着杨氏道:“你这等恶人,气的父亲魔障,我先替父亲教训了你,等父亲清醒了,再交给父亲发落!”

无忧这招高呀,谁都没想到,形势就在她这几句话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是打了杨氏,可是她不是自己打的,她是替苏启明打的,而且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打的,她是心疼父亲呀,谁让这杨氏居心叵测,竟然诱发苏启明魔障,这可是害人的大罪,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夫君,这罪名说大,那是毒害夫君,说小,那也是挑拨父女关系,哪一个都不会落得好。

所以杨氏即使气的要死,却只能咬着牙忍着,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启明,等着他给她讨回点公道。

苏启明是很想帮杨氏讨回公道,当然,若是他不承认自己魔障了,或许这公道还能有五成的机会,但是,他不能不承认呀,因为若是他不承认自己魔障了,那他刚刚对无虑做的事情,那就是不慈,无辜打骂没有犯错的子女,告到族里那也是要受惩罚的,就是族长想偏袒他都偏袒不了,因为刚刚在厅里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现在他满心想要抢回苏家家主的位置,自然不能落下不慈的名声,所以即使他被杨氏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慌,却还是咬牙不发一言。

他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得上一个不慈的罪名,他是喜欢杨氏,只是在杨氏的身上,他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才觉得又活了回来,但是女人就只是女人,即使现在这个女人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快乐,还有了实质性的帮助,但是比起苏家的家主之位,这一切都显得不堪重要。

苏启明心里甚至有点埋怨杨氏不够懂事,挨几个巴掌多大的事呀,值得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吗?她不知道她这样就是在为难他吗?

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夫君的女子,不应该为难自己的夫君的,杨氏在这点上还真的需要多多的教育,她应该时刻以自己夫君的感受为第一感受。

苏启明真的是一个好夫君,瞧瞧这想法,地球绕着他转还不行,还有太阳,月亮的都围绕着他转,才可以。

杨氏傻傻地看着装聋作哑的苏启明,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的说,要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吗?他刚刚眼底对她闪过的光芒是什么?是责怪!

责怪?

这个男人在她受了他女儿欺辱之后,还责怪她?杨氏的心里闪过了怒气,不过这一次不是对无忧的,而是对苏启明的,这个男人难道忘了,她已经今非昔比了,他竟然还这样对她,他就不怕她一状告到她姐姐那里去吗?

在利益的面前,苏启明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杨氏还真的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无忧很成功的挑起二人的内战,也不过就是动了动手,动了动嘴皮子,不过这才是好戏的开始。

无忧对着云黛她们几个丫头吩咐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装木头人呀,老爷魔障了,还不快叫苏管家,将老爷送回房去!”

她训完云黛她们几个,有来训杨氏:“六姨娘,虽说你出身不好,但是一个人的出身是天注定的,没什么号埋怨的,无忧也不好说您什么。但是现在你身为苏家的妾室,就应该以苏家为重,以我父亲为重,你诱着父亲发病,无忧也替父亲简单教训了你几下,但你却心怀怨恨,对着父亲的病情视而不见,你这样的妾室,无忧还真的第一次看到。”

“六姨娘,你就和父亲回房吧,你的事情我也不想多问,等父亲魔障清醒之后,亲自教训你,你怎么说也算无忧的办个长辈,无忧实在是不想多惹是非。”

无忧越说,杨氏就越气,气的肚子鼓起来,要炸了,却还一个字都不能反击,因为无忧现在只是说她诱得苏启明魔障,若是她反击惹恼了无忧,她给她按一个故意谋害苏启明的罪名也不是不行。

苏管家来了,很干脆的就带着苏启明和杨氏离去了,他们二人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带回到房里,又蹦又跳,尤其是苏启明嘴里更是撒泼对着苏管家骂出难听的话来,更是被苏管家暗地里动了几下,苏管家对这个主子是寒透了心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温州城别院失火的事情,苏启明太心狠手辣了,竟然烧死了三条人命,那文氏肚子里可还有一条快临盆的小生命呀!

苏管家也只敢暗地里趁着人多时手杂,对苏启明下几下黑手,算是替那无辜的生命报仇了,他能怎么办,说到底他和苏启明之间还隔着那么一层主仆之分,虽然他早已不视他为主了。

任凭苏启明和杨氏怎么蹦跶,二人都被送回到苏启明的院子,一路上苏管家示意机灵的丫头弄乱了苏启明的发式,弄皱了他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再配上苏启明狰狞的面孔,说他是魔障了还真的没有人不信。

下人们甚至猜测,苏启明的魔障一定和昨天的晚上的事情有关,听见自己的一个女儿那般的谋算另一个女儿,谁的心里都会不好过,何况自己这个女儿又被下了黑手。

无恨被宫傲天毁了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苏家上下。

苏家的下人还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老爷,也高估了无恨在苏启明心里的位置。

苏启明和杨氏被无忧打发走了,说真话,若是可以无忧真想用叉子将这两人叉出去,可是很遗憾,她不能这样做,一个孝道将她压的死死,但相信这段时间,她应该可以清净几天,她一定会让苏启明的魔障好好的多养上几天,她可是孝顺的女儿。

在无忧打发苏启明和杨氏的时候,宫傲天一直看着,很仔细的看着,然后顺着无忧的做事规则,慢慢找寻无忧行事的方向,因为他清楚,苏启明和杨氏的事情他说不上话,而无忧解决了这两个人后,下一个要解决的人就会是他。

果然,无忧慢慢地站在他的面前,笑的温和的道:“妹夫,你看戏看到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宫家一时半刻,她还没有力气斗,但是不表示她是软柿子,人家一再的将刀悬在她的脖子上,她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当然,这一切现在还取决于宫傲天的态度。

明明是温和的笑意,宫傲天暗暗看了看无忧的神色,不喜也不怒,根本没有丝毫的恼意,却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放不下,老是那么七上八下的。

他都感觉这会儿在这屋子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即使呼吸再困难,他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要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无忧,我也很想回去,但是你知道,我宫家的婆子,在苏家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不闻不问的,一句话也不说吧,那可真的会寒了下人的心,以后谁还会一心一意的为我宫家办事?”

宫傲天说的也很温和,半点也不受苏启明和杨氏之事的影响,很是柔和的看着无忧,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却半点也不柔和。

无忧身后的丫头们身子一凛:来了,他真的找来了。

“妹夫,你真的不知道那婆子是为何而死?”无忧冷笑一声:“我看妹夫肯定是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留下来为那婆子讨公道的。”

“哦!这倒是有趣,我还真的想知道呢?”宫傲天看着胸有成竹的无忧,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难道他昨日那事留下了什么把柄不成?

无忧用眼神示意绿如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绿如点头,从怀里掏出长长白色锦布包裹着的东西,慢慢儿打开,原来是一双筷子,递给宫傲天:“妹夫,你看看这是什么?”

宫傲天眼角一抽,“这筷子有什么好看的?”

无忧轻笑,“筷子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可是这筷子上的东西,可是值得一看的。妹夫,你可知道这筷子上,被你那婆子涂上了什么?”

无忧说着又笑开了声,这次是真的很开心的笑,只要看到宫傲天吃瘪,她就觉得很开心:“是晚声碎!”

她看到宫傲天的眼角又抽了抽,心里大觉得痛快。

她这就是栽赃,怎样?

无忧料定了宫傲天就是知道她栽赃也不敢说什么,难不成他要说,那筷子上,他下的药不是晚声碎,而是媚药不成?

他不敢,因为他担不起这个罪名,虽说她被休了,可毕竟还是女神医,在民间的声望很高,他惹不起众怒。

因为不能说,所以他即使知道无忧这是栽赃,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无忧瞧着宫傲天铁青一片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盛:“苏家厨房里的小丫头站出来指认,这晚声碎就是那婆子下的,当时她进厨房时,就看见那婆子鬼鬼祟祟的在厨房里游荡,而且慌张之间,发现筷子被人动过了,当时也没有多想,直到晚饭时分,才惊觉不对,禀告可苏管家,这才就下了我这条命,否则昨天晚上我真的用了这双筷子,妹夫你说,我还有没有命在?”

无忧的话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甚至有几处明显的不通,可见这个借口。她编的多么的不尽心,但是她就是不尽心,就是要让宫傲天明白,她是多么的漫不经心,因为她吃定了宫傲天不敢过于追问。

他们彼此之间都明白昨天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这话不管是无忧还是宫傲天都不好说出口。

“看来无忧的运气很好!”半晌,宫傲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只是妹夫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好。”无忧半点也不愿意示弱。

“可是再好的运气也有被用尽的时候,无忧,你可要小心,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可恶,竟然猜到他在筷子上下毒。

无忧其实也只是胡乱猜的,所以这一次,她真的是好运:无忧当时想,那药下在什么地方最好,当然是筷子了,因为不管是用饭,还是夹菜,用的最多的都是筷子,若是她下毒定然是在筷子上。

她也只是以常理推断,果然被她猜对了,才能在那婆子一事上,压得住宫傲天。

无忧听了宫傲天这话后,甜甜一笑:“妹夫,你知道为何我的运气这么好吗?”

面上笑得如春天盛开的百花,但若是细细查看就可以看到眼底的冰冷,可是宫傲天却被无忧的甜笑,闪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这个!”无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计撩阴腿狠狠地击中宫傲天。

无耻的败类,为了那下半身的一时快乐,就想要毁了她一辈子,她自然要找回来。

虽然现在她动不了宫家,动不了宫傲天,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她会被自己给唾弃死掉。

无忧的这计撩阴腿,半点力道都没有保留,她巴不得将宫傲天废掉才好,她就不信废掉了宫傲天,他还能好意思出去宣扬。

无忧昨夜想了一夜,这就是她最好,最适用的招数,既能让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也能让宫傲天受点教训,让他清楚什么样的女子是他碰不得的。

这也是无忧一定要先打发了苏启明和杨氏的原因。

宫傲天被无忧一招击中,那两腿之间传来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身子,他真的没有想到无忧会这么狠:她这是要断了他的命根子呀!

他痛到极顶,额头不时落下冷汗,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无忧会用上这么阴毒的招数。

“你…你…还是…女人…吗?”因为疼痛,他的问话显得断断续续。

“我不是女人?”无忧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是女人?”

无忧说完,自己先摇头笑了起来:“想不到天下首富的妹夫,原来连男女都不分,还真是令人意外。”

她围绕着宫傲天转了一圈:“还是妹夫原本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

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女人说成太监,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男人看的上眼的女人。

太监一词,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屈辱,任何男人听了都不可能心平气和下来,宫傲天也不例外。

“你闭嘴!”他狂怒,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用心,没想到她竟然就是这样回报他的用心。

这一刻,宫傲天对无忧升起了恨,对一个想要毁了他命根子的女人,他怎么还能没有半丝的恨,要知道命根子对男人来说比命重要的多。

而且这个女人更该死的是在此时竟然将他说成太监,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的样子十分的狼狈,他的声音甚至算的上惨痛的,但是无忧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她的撩阴腿,再次招呼了过去。

这人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脸了,她何必还要帮他留着那张脸,自取其辱的人,她没必要顾惜,今日若不是不能动手,她还真的不介意打杀了他,这人太过可恶:利用苏启明逼嫁不成,竟然还妄想利用那婆子的死来逼她,若不是她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怕是不答应都不行。

无忧不是圣人,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一忍再忍,虽然眼下她不能动宫傲天,可是什么都不做,她怕自己会憋死,这样的人渣,真真的需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无忧的下手很重,虽然第二脚被宫傲天机警的避过了,无忧的第一脚能够得逞,也是因为她的出其不意,而第二脚宫傲天已经有了防备,还真的不能成事。

无忧其实也没有想过,再能击中,她就是明确的告诉宫傲天,她不稀罕他宫家夫人的位置,半点都不稀罕。

无忧没有得手,丝毫也不恼,挥挥手领着身边的丫头离开了,云黛那几个在无忧动手的时候,都很一致的看向地面,好像地上生出什么珍贵的东西出来,那个神情可是一等一的专注,直到无忧招呼她们离开的时候,一个个才回过魂来。

回过魂来,也就罢了,却又一个个像是瞎了眼一般,看不见宫傲天的窘境,还走上前两步,很有礼的对着宫傲天福了福,有礼的告退。

她们现在眼里又能看见宫傲天了。

宫傲天原本就被无忧折辱的不轻,现在这几个丫头又是故意折辱他,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

但凡有一丝眼色的下人瞧着捂住胯下,嚎叫的主子,都会假装视而不见,可是这几位不但没有视而不见,还生生走上前来请安,她们是在打他的脸面,在嘲笑他呀!

但即使知道她们在嘲笑自己,可他却什么法子都没有,就是日后这命根子真的落下点什么意外,他也只能藏着,掖着,总不是大事嚷嚷说他变成了太监,还是被一个女子打的呀!

他还是要脸面的人,这事,他还真的做不出来,只是心中对无忧生出了几份恨,和势在必得。

这无忧,他一定要搞进宫家去,先不说那人的命令,也不说自己对无忧的心思,光是今天这一脚,他就要将她搞进宫家,不管他的命根子有没有事,但是无忧犯下的错,她一定要慢慢的偿还。

而宫傲天也仔细的想了想,最好的偿还方法就是肉偿,若是他的命根子保住,他会天天压着无忧,让她知道男人的命根子是不能乱动的,若是他的命根子,不能用了。

哼!

宫傲天冷哼一声,他会好好地招呼无忧,让她为今天的这一脚付出应该的代价。

宫傲天看着无忧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无忧不该是这样的人!她不该这么歹毒的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念头,但是这个怪异的念头就这样冒了出来,他们明明就不是特别熟悉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何每一次遇见无忧,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似他整个人在无忧的面前都透明似地,什么东西都无法遮掩,他也不知道为何每一次遇见无忧,他都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他今天其实真的不想拿那婆子的死来逼迫无忧,他很想坐下来和无忧好好的说说亲事,温情一番,谈谈他对她的喜欢,谈谈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思念,谈谈他知道她要嫁给二皇子后的心痛,这样才是他的本意。

可是不要说谈心了,无忧连开口和他说话都不乐意,自从她进了厅后,她的眼神根本就未曾落到他的身上,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甚至借此机会,打击了苏启明和杨氏。

说真话,无忧打发苏启明和杨氏,他半点也不恼,虽然他挺希望看到苏启明帮着他成事的,可他承认,他也挺贪恋无忧那时意气风发的脸。

只是她对他的不假颜色让他闹了吧,他将天下最好的条件摆在她的面前,她都看不上他,所以他只剩下威胁这一招了,到了现在宫傲天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有什么错,若是无忧能和天下正常的女子一般,她会有荣华富贵不尽,错的是无忧,为啥这么与众不同呢!

他一心一意求娶,无忧却做了什么?

无忧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一个粗俗的人了?

因为被休了,所以性情大变吗?

不对呀,她一点也看不出被休的颓废,那到底无忧是为什么恼他,恼到恨不得踢断他的命根子?

难道是因为无忧还在气恨他当年娶了无恨,而伤了她的心?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爱哪来的恨呀,无忧一定是心里有他,所以才这般的恨他,恨不得踢断他的命根子,无忧一定是恼怒当年他的命根子坏事,定是听到他昨夜宠幸了那叫翠儿的丫头!

宫傲天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否则无忧哪会不顾清誉而对他使出这样的招数。

宫傲天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对要教训无忧的念头却丝毫未减:女人可不能宠的,若是以后闹起来,都用上这招,那他今天的命根没断,下一次也会断的。

想到命根子,那疼痛丝毫更加的难忍了:苏无忧,等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整的你生死不能,即使你还爱着我!

宫傲天捂着胯下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无忧的心里对他还有一份情的,毕竟他们是议过亲的,否则被休之后还会精神奕奕吗,想来就是知道他的心思。

原来,踢男人的命根子还会将男人的脑袋踢糊涂了。

若不是宫傲天被无忧的撩阴腿惊了神智,还真的不会想到这么些有趣的想法!

嫡女无忧125章 夜探

青色是台阶,在寒夜里已经平铺了厚厚的积雪,在夜色里洁白光洁的没有一丝瑕疵,好似天边的白云,飘忽而美丽。

这时,一条矫健的身影在夜空中掠过,停在无忧的院子里,小心的向身后瞧了瞧几眼,又左右的瞧了瞧,确定没有人后,才走到了无忧的门前。

小心的贴在门上,吱呀一声,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推开了,小心的开出了一个小空心角,供他的身子侧身可以拱进去,然后又轻轻地将门又合了起来。

雪漫漫而下,重新掩盖了阶上的脚印,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无忧房里今天守夜的是杜鹃,跟着无忧忙了一天,此刻也有些累了,被无忧早早的打发了睡了,何况她一直都没有云黛心细,但也被门的吱呀声给惊醒了。

听得门声,立时惊醒了过来,机警的喝道:“谁?”整个人戒备的如同一只刺猬。

杜鹃是真的紧张,无忧今天教训了苏启明和杨氏,又惩戒了宫傲天,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事的主子,他们一定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的。

而那身影似乎对杜鹃的机警很是满意,暗暗地点头,声音低沉:“是我!”声音虽几分寒冷,却比往日里要温和几分。

杜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黑暗中的一双眸子闪烁:“是殿下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暗里,闯进小姐闺房的人,会是昨日写下和离书的二皇子,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