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一个堂堂的候府千金,居然与一个庶子有染,也真是不怕贬低了自己的身分!”

“哼!还说是什么郡主呢!真是不要脸!”

越来越多的不堪入耳的话飘进了顾氏和崔茜茜的耳中,顾氏愤愤地将所有指责苏静依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一一记在了心里!好!真是好,白敏儿,原来你们竟是打的这般好主意吗?哼!简直是欺人太甚!

顾氏已是气愤到了极点!正要发怒,便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护国公和护国公世子白雄,还有那六皇子李赫听说白敏儿落了水,便急急地赶过来探望了。

白敏儿和她母亲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谁都知道这护国公偏宠白敏儿,现在连他都赶过来了,哼!苏静依,这次你还不死?

果然护国公一进屋,便直奔白敏儿而去,“敏儿哪!如何了?身体可有不适?好端端地如何就会落了水了?”

世子夫人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罢,还不忘将那香囊拿给了二人看。

护国公和世子白雄看了一眼那香囊后,又转头看了一旁的六皇子一眼,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有些窘态!

少顷,还是白雄问道:“敏儿,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人的确是苏小姐?”

白敏儿点了点头,道:“看清楚了,是她,没错。”

护国公一脸怒容地看向了白雄。白雄又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何时看到的?”

白敏儿一愣,没想到父亲会这样问,不过很快便回答道:“大约是申时初吧!”

护国公脸上的怒容,已是极盛!那眼中所射出的怒火,似是可以将人给烧个窟窿出来一般!护国公对白雄道:“好!好哇!你自己看看如何处置吧?”

说完,一拂袖便到一旁的椅上落了座!而一起进来的六皇子李赫,则是一脸笑意地看了明王一眼,转身在明王的对面落了座。

白敏儿和她母亲,看到护国公气极,自是高兴,他老人家动了怒,你苏静依当真是插翅也难飞!

特别是白敏儿,此时还在想着那苏静依要么就得乖乖地嫁给自己的那个庶兄做妾,要么就得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总是不可能再与她争艳!更不可能再入得了明王的眼了!

而顾氏,虽是强作镇定,可仍是难掩面上的忧心忡忡,这护国公可是不好惹的呀!

谁知,白雄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白雄竟是一巴掌将白敏儿拍倒在了床上,那白敏儿吓得大惊!自己从小到大,别说是挨一巴掌了,就是连训斥也是挨的极少,可这一次父亲竟然是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给了自己一巴掌!

世子夫人也是大惊,被这白雄的举动吓的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片刻后,世子夫人才看到已是看向自己的白敏儿,那白敏儿的脸上已是肿了起来,上面五指印清晰可见,而且那白敏儿的嘴角边上,还有了血渍!可见白雄这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世子夫人哭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刚刚从水里捡回一条命!你怎么下的去手?你怎么不想着赶快找到那个不知廉耻的苏静依,将她绑了来,给咱们的敏儿出气!反而还要打自己的女儿?你是疯了不成?”

这世子夫人本就泼辣!平日里对是对这白雄管束得极严,现在见自己女儿被打,也顾不得屋里这么多人,竟是显出了本性!

外间的护国公,却是摇了摇头,轻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白氏也有些懵了,忙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敏儿哪里做错了,你教训她两句也就是了。如何还对她下这般重的手?”

白雄却是怒道:“哼!哪里做错了?你让她自己说!她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先是无端地冤枉人家平安郡主将她推下池子,现在又说平安郡主与白飞有染!你还真是敢说敢做!你是个什么东西?那平安郡主的主意也是你能打得?你!我真没想到,我竟然是生养了你这么个心思歹毒的女儿!”

白雄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显然这白雄是指白敏儿撒了谎,甚至是说她刻意布局陷害苏静依了!可是,这白雄又为何如此肯定是白敏儿撒了谎呢?

众人皆是不解,可也没人敢问。

那白敏儿被白雄的这番话,给吓的不轻!父亲怎么会知道此事?当时父亲并未在场呀?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转了风向呢?

而一直静坐在那里不语的明王则是得意地一笑,他就知道那苏静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她给陷害的,果然!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个苏静依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破了这一局了?她人根本未到这里,一句解释也没有,却是将事情整个儿的巅倒过来!看来这个苏静依的本事,还真是不可小觑呀!这样心思缜密的姑娘,还真是自己最合适的人选了!

白敏儿抬起了脸,看向白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羞怒之色,叫道:“父亲,女儿不明白哪里做错了?难道这香囊做不得证吗?父亲为何不说找大哥来问问,也不说找那苏静依来审,便一口咬定是女儿在撒谎?”

世子夫人也是气道:“是呀!敏儿说的没错!你为何就一口咬定说是敏儿撒谎了?难不成你这是袒护那个孽子不成?我就知道你的眼中瞧不上白英,就是看着那白飞顺眼!罢了,今日你若说出个一二三来,还则罢了;若是说不上来,我跟你没完!”说完,便一手抱了白敏儿,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外屋的护国公则是摇头苦笑,喃喃道:“作孽呀!我堂堂护国公府,竟是出了这等丢脸之事!简直是无颜见人哪!”

护国公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因为内室一片寂静,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屋内众人的耳中。

白雄叹了一口气,怒道:“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真以为无人知道此事吗?你们真真是打的好算盘!简直是丢尽了我白家的脸!”

那世子夫人还欲再说什么,只听自进屋后,一直未出声的六皇子缓缓说道:“白小姐口口声声说是在申时看到了平安郡主和白大公子在池边私会。可是未时时,她二人早已是在府中的前厅了!”

“什么?”众人齐齐看向了六皇子,皆是有些不可思议!

六皇子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白敏儿一眼,一字一句道:“她二人,一直在前厅,与皇、上、对、弈!从未离开过半步!”

话音一落,顿时,屋内的气氛是降到了冰点!特别是听到六皇子将'与皇上对弈’一字一字地说出来时,众位夫人小姐看向白敏儿,还有世子夫人的眼神,皆是由原来的同情,转为了鄙夷、不屑,甚至是厌恶了!

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白敏儿自己故意假装落水,引明王来救,以此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这明王定是会尽早娶她!而她却偏说是苏静依所为,再说她与自己的庶兄有奸情!这分明就是要毁了苏静依!这样的心思,还真是恶毒!

刚才一直辱骂苏静依的那些个小姐们,此时已是面色发白!她们都是低了头,缩了身子,生怕是刚才被苏夫人看了仔细,再不敢抬头了。

而白敏儿和已是再次地瘫软在床上,面色白得像鬼一样,恐怖难看!她母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计策本就是她二人合谋出的,现在这样,要如何收场?

明王此时开口道:“表妹,你还不快快起来向苏夫人磕头认错?”

明王的话引来六皇子的一瞥,这是要保白敏儿了?哼!敢打我家依依的主意,真以为磕头认错就算是了事了?

顾氏却是冷笑道:“万万不可!我可当不起白小姐的礼!要认错,也是到我的女儿跟前认错!再说了,白夫人,你真以为我平南候府是好欺的?竟是设下如此歹毒的陷阱来构谄我家静依!正好,皇上不是在此吗?咱们这就到御前去评评理!”

顾氏说完,一挥袖,便出了内室,白氏紧忙着跟了出去,劝道:“苏夫人,您消消气,来,先稍坐!别再气坏了身子。”说完,对身边的崔茜茜使了个眼色。

崔茜茜会意,赶忙亲自给她斟了茶,道:“伯母,您别生气。让母亲先陪您在此稍坐,若是此事,外祖父处置的不公平,无法令您满意,咱们再说也不迟。”

顾氏本就是气极,才会如此说,哪里会真的闹到御前去!最起码冲着宫里头的皇后,她也是不能如此任性的。

白氏陪着顾氏在外屋安坐,却听六皇子道:“其实,苏夫人也无需去告御状了,只怕现在,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了。”

“什么?”护国公大惊,“六皇子何出此言?”

“刚才从前厅出来时,您二位走的匆忙,可能并未在意,皇上派了他身边的公公来一道看看,原本是站在门外的。现在想来,只怕是已经回去复命了。”

六皇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将护国公和白雄震的不轻!

而白敏儿母女俩,早已是吓的胆战心惊,呆若木鸡了!

六皇子似是仍不满意二人现在的状态,对明王道:“二皇兄,您精通大渊律法,构陷正二品的郡主,是何罪名呀?”

白雄一皱眉,正二品的郡主呀!他狠瞪了白敏儿母女二人几眼,又看向了护国公,而护国公却是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加理会。

明王看了六皇子一眼,眼中一片冰冷,看不清他的喜怒,只听他道:“白敏儿并无封号,只不过是官家小姐,与百姓无异!而先是诬蔑平安郡主推她下水,再是意图污了平安郡主的清誉,二罪并罚!”明王说到这儿,眼中波澜不惊地向白敏儿瞟了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死罪!”

第八十三章 是福?是祸?

听到明王不紧不慢吐出地'死罪‘二字,白雄的身子颤了颤,而白敏儿竟是一个白眼,晕死了过去。而世子夫人也是吓得浑身冒着冷汗,看到白敏儿晕了过去,忙颤声喊道:“敏儿,敏儿,我的女儿呀!”竟是丝毫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身分,竟是痛哭流涕了!

明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加以劝慰。他瞟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眼,看来,外祖父对她们母女二人,也是失望到了极点了!父皇本就不喜皇后,这些年来,对护国公已经极为冷淡,朝廷上的一些要事,也都是交由其它的朝臣打理,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晋王的人!自己虽也拉拢了一些,可到底是不如晋王的人脉广。

现在皇上对护国公府上的一些张扬跋扈之些,本就不满,就是前几日,还在朝堂大斥责!今日来护国公府原也是安抚之意,只不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对护国公更加失望了。

明王叹了一口气道:“舅舅,还是快找大夫来看看吧。万一待会儿皇上下旨召见?”

白雄忙回过神来,传人速速去请府医。

而明王则是对六皇子道:“六弟今天倒是好心情,是陪着父皇一道来的?”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我与白家的大公子有约,所以一直在他那里。后来父皇来此,传大公子与他对弈,所以我便一起跟去了。”

“哦?只是不知,那苏小姐又是何以出现在了前厅呢?”明王略笑道。

六皇子一挑眉,“苏小姐?说来也是巧了。皇上与大公子对弈一局后,想着起来走走,便顺着迴廊慢慢地看着国公府的景致。到了中门时,见苏小姐正与一位婢女在地上找着什么?险些冲撞了圣驾!后来一问才知,那苏小姐竟是无意间掉了香囊。苏小姐怕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所以才有些着急。我们遇见时,她似乎额头上都急出汗了。”

六皇子说到这里,看了白雄一眼,道:“白大人得知后,还下令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帮忙找呢!是吧,白大人?”

白雄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而其它夫人小姐们听了,却是脸上都讪讪地,六皇子这话分明就是在打那白敏儿母女俩的脸!

明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不过转瞬即逝,那眸子再度变得冰封一片,看不出喜怒之色。

六皇子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转身到了外室。他对顾氏笑着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直奔前厅了。

顾氏见六皇子对她点了点头,心思急转,莫不是他帮着静依破了此局?否则,怎么会那般巧?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有些匆忙,却是毫不慌乱地脚步声,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那太监一进屋门,便唱道:“皇上有旨,宣所有人觐见!”

一行人都起了身,而刚刚被府医给救醒了过来的白敏儿则是在丫环的搀扶下,缓缓地跟在后面。那世子夫人也是在她旁边慢慢走着。白敏儿母女俩此时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让皇上不罚她!皇后这张牌在皇上面前自是不能用的。可是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皇上息怒呢?

很快到了前厅,众人们参拜了皇上后,便都站到一旁,谁也不敢抬头,更是不敢说话了。

顾氏略抬了头看到静依正与皇上对弈,眉宇之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见此,顾氏才略松了一口气!

大厅上,只是静静地传来了皇上与静依二人落子的声音,再就是偶尔会有护国公的几阵咳嗽声!白敏儿颤颤微微地让丫环扶了,站至一旁,心里头仍是在暗暗地想着法子。

许久,传来皇上的爽朗大笑声,“好!好一个棋艺精湛的丫头!说吧,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静依笑了笑,起身走至殿中,对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您一言九鼎,您刚才可是说了,臣女若是赢了,您就满足臣女的心愿的。”

皇上脸上的笑意更盛,“好!不过,丫头,你可是想清楚了?真的就只要这个?再不要其它的赏赐?”

“臣女能达成心愿,已是高兴至极,再无所求!”

“好!既如此,朕便允了!不过今日,朕未带着玺印,明日,朕会命人送去平南候府!你在家静候便是!”

静依喜出望外,“臣女谢过皇上!”

皇上对挥了挥手,又看向厅内的众人。白雄对夫人和白敏儿使了个眼色。世子夫人忙携白敏儿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妇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却是挺直了上身,又微微向后靠了靠,轻道:“不知世子夫人,所犯何罪呀?”

世子夫人和白敏儿闻言,身形一颤,那世子夫人回道:“回皇上,都是臣妇一时糊涂,险些错怪了苏小姐,酿成大祸,还请皇上责罚!”

静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那世子夫人,心中暗道,这白夫人到底是狡诈!只说自己一时糊涂,又说是错怪!这样大的事情,’错怪‘二字就算了?你故意称我’苏小姐',而不是称我为‘平安郡主’,又只字不提白敏儿,怎么?想自己将这桩事情揽下来?静依心中冷笑不已,白夫人,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苏静依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下祸端!

静依却是不发一语,只看向了顾氏,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皇上面无表情,道:“错怪?朕倒是不知道这‘诬陷’二字还可以用'错怪'来代替?”

世子夫人一惊,吓的身形一晃,那头上的金步摇竟是掉了下来,‘叮当’一声,倒是极为清脆,好听的紧!

皇上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静依道:“丫头呀!这事是因你而起,这苦主也是你。你且说说吧,此事,该当如何处置呀?”

静依有些受宠若惊道:“启禀皇上,臣女万万不敢越俎代庖,这有关大渊律法之,臣女并不精通,而且臣女也只是一闺阁女子,哪里敢处置世子夫人和白小姐?”

皇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一个聪明的丫头!一句不懂‘大渊律法',便是定了性地要将她二人按律法惩办了!

明王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这护国公府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要不要求情呢?若是求了,父皇会不会以为自己与她们合谋陷害苏静依?若是不求,父皇又是否会觉得自己太过冷血无情,不念亲情呢?

明王这里还在犹豫,便听六皇上道:“父皇,此事,虽是白小姐有错在先,可是平安郡主也是有些太过大意了些。若不是她不慎掉了那香囊,只怕此事,还到不了这种地步!”

明王听了,眉头一皱,这六皇子明着是为白敏儿求情,实则是暗指,这白敏儿竟然使人偷了那苏静依的香囊,故意陷害,可见其手段之卑劣!他微微地转头看了六皇子一眼,这个六弟,向来是不起眼的,自小是被他和晋王欺负惯了的。这次从北疆回来,到底是经过了腥风血雨的洗礼,成熟稳重了不少!只是刚才这番话,他究竟是故意说给父皇听的,还是无意的呢?

果然,皇上的眉峰一紧,冷声道:“哼!白敏儿,你做何解释?”

白敏儿吓得浑身哆嗦,以前若是有皇后在,她对这个皇上,还不是那么畏惧,可是眼下,皇后不在,自己又犯了这样大的错事,如何能够不害怕?她的上下牙竟是打着颤,只见她张嘴,却是不见她出声!

皇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种祸色,还说是自小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教养的!简直是丢尽了大渊千金们的脸!皇上不由得拿她与刚才与自己对弈的苏静依比较了起来。这苏静依聪明伶俐,说话做事,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七岁时在大殿上自己试探于她时,便是面相平静,毫不畏惧!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皇上又看了一旁低头不语的护国公一眼,道:“护国公,此事,你以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护国公听到点了他的名,赶忙过去跪下,“皇上,此事,是臣治家无方。臣甘愿受罚!”

明王听了,脸色一变,难道皇上想借机为难护国公府?思及此,一撩袍,也是跪下道:“父皇,护国公原也并不知晓此事,也是得知白敏儿出事后,才赶过去的,况且,他们一得知白敏儿说谎时,便已是怒极,特别是白世子,还一巴掌将那白敏儿险些打晕了过去。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六皇子挑了一下眉,终于忍不住了?

皇上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便道:“诬陷平安郡主,岂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皇上不悦道,先不说自己还要重用苏伟和苏清,就是不用他们了,也得考虑一下远在北疆的顾文!他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外甥女!

世子夫人的脸色已是惨白,轻碰了一下白敏儿,白敏儿强忍了惧意,颤着声音道:“皇上!臣女知道错了,皇上!皇,皇上,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白敏儿这一番说辞,是更让皇上看不上了。皇上白了她一眼,对静依道:“平安郡主,朕知道此事是你受了委屈,险些害你损了名声。这样吧,就由朕作主,让白敏儿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你磕头认错!再拖下去打三十板子,你看如何?”

静依低了头,面上看不出喜怒,“皇上,臣女向来都是敬佩皇上英明,此事,就请皇上做主吧。”

皇上看向静依的眼神已是略有了不同,这丫头说是让自己做主,却又说自己向来英明。这分明是不满意自己的处置了!也罢!皇上冷道:“白敏儿骄纵成性,意图构陷平安郡主,幸而平安无事,否则,岂不酿成大祸!白敏儿,即刻向平安郡主磕头认错,并向平安郡主赔偿万两黄金压惊!白夫人教女不严,即刻剥夺所有的诰命封号!此事,暂且告一段落,任何人不得对外宣扬,否则,朕绝不轻饶!”

皇上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跪了,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看了静依一眼,道:“丫头,朕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受的。”

几日后,京城中再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护国公府的嫡孙白英,竟是在青楼中为争一名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被人打断了腿!此事一出,对于刚刚出了一桩丑事的护国公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而宫中也传来消息,苏静微被晋为了贵人,还被赏赐了不少的金银!

柳杏儿有些不悦道:“小姐,那日的事情,皇后说是要补偿你,怎么也不见打赏,反而是升了大小姐的位分?合着,是将人情给了大小姐了?”

静依轻轻一笑:“你懂什么?你晋升静微的位分,是为了安父亲的心!哪里是为了我?”

司琴笑道:“属下一想到那日那白敏儿向您磕头认错的场面,就想笑!只怕从此以后,这白敏儿便成了京城中的一大笑柄了!”

海棠听了,将手中的果子汁递到了静依手里,笑道:“笑柄?这还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明王很快就要大婚了,而这明王妃,却不是她!不仅不是她,她反而是还被皇后下旨封为了侧妃!这岂不是更让人笑话!”

司琴点点头道:“小姐这一招,当真是高明,那白敏儿身后毕竟是护国公府,哪里能真的丢了性命?只是让一向心高气傲,瞧不起妾室庶子的她嫁给明王做侧妃,还真是灭了她的威风!”

司画一脸不屑道:“哼,说好听了是侧妃,说难听了还不就是一个妾室!不是瞧不起庶子庶女吗?看她以后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庶出的?”

静依淡淡一笑,孩子?哼!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皇上虽不可能处死她,可自己也不是那圣母,以德抱怨!让她嫁给明王为侧妃,是她早就料到的事!皇后为了安抚白雄,自然是不会真的舍弃了那白敏儿,可是明王,怎能娶一个笑柄为正妃?现在为侧妃,已是对她极大的宽佑了!

静依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香囊,白敏儿,你以为你不死便是还可以再有机会吗?哼!现在开始,才是你真正的苦难!明王迎娶的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她可是听闻此人表面和善,背地里对下人是极为严苛!白敏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进了明王府,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惹事生非了。

司琴道:“小姐,那些黄金,您要如何处置?”

“不急,先放着,以后,我自有用处。”

何嬷嬷进了屋,道:“小姐,六皇子来了,正是后花园中与二公子聊天,二公子请小姐过去。”

静依到了凉亭,元熙冲她浅浅一笑,“如何?现在可还是缺银子?”

静依听了,脸一红,知道元熙这是在调侃她,回道:“自然是缺,就是将整个天下的银子都聚到我这里,自也是嫌少,不够用的。”

元熙哈哈大笑,而此时,那苏明早已是不知跑哪儿去了。

静依问道:“那白飞那边如何了?”

元熙神秘地笑道:“你绝对想不到!”

静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护国公,让世子白雄袭爵了?”

元熙瞪了眼睛问道:“这你都能猜到?”

“这有何难?那日护国公府出了那样大的一桩丑事,再加上皇上的态度,护国公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他让白雄袭了爵,定是不会立那白英为世子吧?”

元熙叹了一声道:“到底是老狐狸呀!以退为进!他还真是聪明!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将帝王的心思是摸的透透的!护国公今儿一早递了折子,要让白雄袭爵,自己也是称病,以后再不参议朝政!”

元熙看了静依一眼道:“那白雄对那个夫人,是失望到了极点,虽未休妻,但也跟休妻差不多了。白雄让一名跟了他十几年的小妾,正跟着学习打理府内的事务,看这样子,等白敏儿一嫁,那白雄就要将她执掌中馈的权利给夺了。而且,最让他那个夫人气闷的是。竟然是由护国公作主,让白雄抬了已经故去的白飞的生母为平妻,如此一来,这白飞便成了嫡子,而且,我来之前,收到消息,护国公已经写好了奏本,命白雄明日上奏,立白飞为世子!”

静依的脸上并没有太吃惊的表情,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了。若说以前,那护国公可能还是指望着让白飞扶佐白英一把,可是如今看来,白英断了一条腿,已是身有残疾,按例,是不能袭爵的。再说那白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护国公的爵位要是交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是不出几年,便将整个家族类败了!

静依喝了一口清茶,眉间却是紧皱,轻道:“白敏儿的事,只怕皇后不会罢休的,到底是她的亲侄女,虽说是她有错在先,可是皇后还是要顾及护国公府的声誉的。为了晋王,她定会想法子,对付我的。”

“你可有打算?”

静依摇摇头,“皇后的心思深沉,我也猜不透,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咱们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元熙叹了口气,“北梁的使者护送北梁的公主进京,大概这两日就要到了。到时,皇上定会要设宴招待,免不了要让郡臣及家眷赴宴的。依依,你一定要处处小心。”

静依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要想法子,与晋王和明王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免得皇上生疑!”

元熙拉了静依的手,道:“依依,你说,我让母妃去皇上那儿求个情,将你许配于我,可好?”

静依脸一红,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待明王大婚后,估计晋王也就要大婚了。待他们都大婚后,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吧。”

元熙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笑道:“听说北梁的公主来京城,是要和亲的。你说,皇上会将她指给谁?”

静依摇了摇头,“猜不出来。应该不会是你!你本就不受宠,若是娶了北梁的公主,自然会得到北梁的支持,皇上,只怕是没那么好心,为你们赐婚的。”

元熙的脸一黑,“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娶不了那北梁的公主,让你觉得很遗憾?”元熙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静依自是察觉到了,只是淡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问我,我才说的。对了,我记得母亲说找我有事呢。我先走了。”

元熙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喃喃道:“依依,你真是我的劫!”

几日后,北梁的使者进京,皇上果然下旨大宴群臣!

崇文殿内,一片歌舞升平之象!气氛也还算融洽!

这次来的公主,是北梁王的第四女,名雪姬,听闻是北梁国的第一美女!这次进宫一见,静依不禁暗叹,果真是个大美人儿呀!这雪姬的容貌、身材皆是上乘,特别是那一双饱满润泽的双唇,让人看了,忍不住是有些垂涎!

静依悄悄地打量了这北梁的公主,再看向了对面的晋王和明王,见二人对这北梁公主,竟是都没有放在心上。静依暗自不解,还真是奇怪呢,这二人不是向来最喜拉拢对自己有利的人吗?今日是怎么了?

静依这儿还在纳闷,便见那北梁的一位使都起身,站至大殿中央道:“大渊皇帝陛下,我皇为表示我北梁对大渊的结好之意,特命我等护送我们北梁的第一美人四公主殿下,来到大渊,请皇上在您的众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位,与我们的公主殿下,结为秦晋之好。”

皇上笑了笑,“四公主美丽无双,才名远播,只是不知道四公主属意朕的哪个儿子呢?”

那四公主淡笑不语,只是看了那使者一眼。

使者道:“我们四公主听闻大渊皇帝陛下有一位十三岁便上战场杀敌的皇子,不知这位皇子,今日来了没有?”

静依听了,握着杯子的手一紧,表情略显不郁,不过片刻,便又恢复自然。

皇上听了,倒是有些意外道:“李赫今日可来了?”

六皇子起身道:“父皇!儿臣不才,自问配不上四公主。还请父皇另择他人吧。”

皇上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轻皱了皱,再度看向那四公主。四公主听了,脸上略有些尴尬,起身问道:“不知,六殿下对雪姬何处不满,竟是当庭拒绝于我。”

六皇子目不斜视,仍是看向皇上,“父皇,儿臣现在无意娶妻,再者,几位兄长都还未纳正妃,儿臣不敢造次。”

皇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赫儿说的不错。四公主,在我大渊,自是长幼有序。他的兄长们尚未大婚,他这个做弟弟地,自然是不能先成婚的。”

那四公主却是无所谓道:“这还不简单?那就请皇帝陛下给他的兄长们都指婚,先成了婚,不就成了。”

四公主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毫无礼教可言。哪有大家闺秀如此说话,这岂不是形同逼婚了?

那使者道:“皇帝陛下,这在我北梁,并无这等规矩。再者,我北梁的女子都是性情直爽,能歌擅舞,还请陛下,考虑我们公主的意思。”

六皇子皱了眉,看了一眼那四公主,眼神中竟是充满了狠戾之色!那四公主正好在看李赫,见李赫如此恐怖的眼神,竟是吓了一跳,颇有些胆怯!李赫见她有了惧意,那看向她的视线中再度多了一丝冰冷!

四公主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险些撞到身后的婢女!

那四公主迅速定了心神,强作镇定,掩饰了自己的恐惧之色,对皇上道:“六皇子所言甚是!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了。还请皇帝陛下,再考虑一下其它的皇子吧。”

四公主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大殿中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就连最为机敏的静依也是一愣!这四公主的主意改的还真是快!莫不是元熙对人家做了什么手脚?

皇上看四公主改了主意,眼神在六皇子的脸上轻轻地一扫,那眸子闪现着晦暗不明的神色。而他身旁的皇后,则是抿唇一笑。

皇上道:“此事不急,待过几日再议!朕会命宫中的公主还有其的郡主小姐,陪你在京中四处转转!今日为了给北梁的公主还有使者接风,大家不醉不归!明日休朝一日!”

底下众人齐声道:“多谢皇上!”

当晚,再没有人提及和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