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给我吧。你去将司琴给我唤来。”

静依接过鸡汤喝了两口后,直觉得从嗓子眼儿到胃里都是暖烘烘的!这鸡汤煲的真是不错,喝着有浓浓地鸡香味儿,却是一点儿腥味儿也没有。

“给王妃请安,您找我?”

静依将手里的鸡汤放下,拿帕子擦了嘴道:“你去到封城的酒楼、茶肆等地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关于王府,关于我和王爷的流言。记住,一丁点儿也别放过!”

“是!”司琴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

静依端了汤碗继续慢慢地喝着,心里却是在想着,这封城,不大点儿地儿!还真是藏龙卧虎呢!边想着,边喝着,一碗鸡汤便很快就见了底儿。

静依将碗搁下,闭了眼睛,轻叹了一声。怎么想过个清静日子,都是让别人看的不顺眼了呢?

“在想什么?”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静依的眼睛未睁,只是懒懒地问道:“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嗯,交给岳正阳去办了。”

“岳世子?他现在不用再往各个兵营跑了?”

“兵营的事儿,暂时由我打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左山大营有司航,右山大营也是由我的人接手了。飞虎大营有齐大力,没什么事儿。”

突然静依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元熙!那支精兵?”

元熙笑了笑,“无妨!那支精兵现在已经是挪到了华阳山的中部活动。而那巨人出现的地点是在华阳山南部。不会有什么冲突的。”

静依却是仍不放心道:“不见得!那巨人出现在了那里,不一定就是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那里,否则,这么长时间了,为何就连当地的年轻村民都是没有见过呢?”

元熙一愣,有些不解道:“言之有理,可是这支精兵也已是存在了三年了,怎么也是一次都没有遇到呢?”

“这说明什么呢?若是他们长年居于华阳山,不可能一次也没有见过。当地的百姓要上山打猎、砍柴。怎么会毫无所觉?”

“也许,他们是住在了深山之中!那里,一般是很少有人会去到的地方。”

“深山吗?”静依喃喃道,“元熙,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大渊自开国以来,尚未有人亲眼见过这防风氏一族,为何偏偏那么巧,就被欧阳信给看到了?还有,即便是那防风氏一族,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也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呀?为何此前并未听说过有巨人在那里出没?”

元熙也是一脸的不解,“那三公子不是说当地的年长一些的人曾见过一两次吗?”

静依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你想想宋浩的那支神秘的精兵,在华阳山中存在了三年,活动地点不定,却是一次也未能得见那巨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熙此时却像是想通了一般,笑道:“华阳山脉绵延起伏,人迹未曾到达之处,却是甚多!你想想,一两个,哪怕是十几个巨人生活在深山里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支精兵数千人生活在深山之中,外界之人,不也一样没有发觉?”

静依吐了一口气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好了,来。我抱你休息一会儿吧。”元熙说着,便坐在了软榻上,静依则是顺势躺在了他的腿上。

静依闭了眼睛,折腾了一上午,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你先小憩一会儿吧。到了用午膳时,我再叫你。”

静依摇了摇头,“睡不着,就这样躺着也挺好。”

元熙手中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看着,而静依则是极为舒适地躺在他的腿上,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太阳已是升的大高,透过那纸糊的窗户,暖暖地照在了二人的身上,静依像猫一样,微蜷了身子,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出声道:“真好!这样的生活,平静、温馨,才是我一直想要的。”

元熙闻言,拿着书的手一颤,自己到底是不该将她给搅进这场争斗中来!虽然说他已是尽力地将她置于这场争斗的边缘,可是世事难料!她既然是嫁给了自己,那么,他们的这一生,便注定是要披荆斩棘,一路艰辛!

元熙看着静依闭着眼睛,极为放松的神情,有些心动,也有些心疼!他的依依才十四岁呀!这么小便要和自己一起并肩战斗,承受那么多的压力和艰辛!自己到底是亏欠了她!

元熙想着,便伸出大手,在静依的脸上轻轻地抚过。喃喃道:“依依,嫁给我,你辛苦了。”

静依只是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并没有真的睡着,听到元熙说的话,抿唇一笑,“是呀!嫁给你,我好辛苦的!所以,以后你要多多心疼我一些,体谅我一些,关心我一些!千万不要给我惹风流债才是!”

元熙闻言,‘扑哧’一笑,“依依,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绝对是没有那个心思去惹风流债,倒是你!给我小心些才是,别总是给我惹一些桃花回来!小心哪一日,我真的恼了,将你的那些烂桃花,都给你剪了去!”

静依听了却是扁了扁嘴道:“你就会胡说!我哪里有惹什么桃花了?再说了,现在是冬天,就是惹,我惹的也是梅花!没花!”

“没花?那你倒是说说那个欧阳信是哪儿蹦出来的?你可别说是我给你惹的。”

“欧阳信?”静依睁开了眼睛,“他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自京城那日一别之后,我也总共就见他那么几次,哪次,不是有你在场?”突然,静依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元熙道:“你吃醋了?”

元熙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你这脑子反应的是不是也太慢了一些?现在才听出来吗?我都快被醋给淹死了!”

静依低低一笑,“淹死算了!省得你整日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元熙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不语,将静依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原本还觉得这个欧阳信讨厌的紧,心里竟然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听静依这样一说,心里倒是对那个欧阳信同情起来了。

“依依,总之以后你自己要小心些,别再给我惹桃花债了就成!”

静依再度闭了眼睛,懒得理他!

二人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元熙陪着静依躺了一会儿。静依到底是连着发热了几日,现在虽是不再发热了,可是到底是这几日让这风寒给折腾的不轻,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元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了大麾,去了书房。

“出来吧!”元熙冷声道。

“参见主子。”无伤现身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主子,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年三十前便能赶到封城了。”

“嗯,京城那边儿都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苏夫人因病需要休养,已经是住到了城外的别庄上。”

元熙点点头,“那便好。只是要紧地注意了,别让他们后面跟上尾巴。”

“是!主子放心。”

“依依还小,第一次离家,便是这么远。晴天说的对,她是想家了。”

无伤看着主子一脸的伤怀,也不知该不该劝,只好静立在一旁。

静依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一看外面,竟是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由暗恼道:“怎么睡了这么久?还真是能睡!”

海棠笑道:“王妃这是因为前几日发热,浑身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所以才会如此。您不觉得睡了这一觉,您舒服了不少吗?”

静依闻言,动了动脖子,又动了动手脚,“还真是如此。”

“启禀王妃,司琴侍卫长求见。”柳杏儿在外面道。

“快让她进来!”说着,静依下了床,接过海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你们都下去吧。我不叫,谁都别进来。”

海棠闻言退下,司琴进来回话了。

“如何了?可查得清楚了?”

“禀王妃,外面坊间的确是流传了一些对王妃不利的流言。”

“哦?说来听听。”

“外面流传最广的一条流言便是说白府和宋府的覆灭,皆是由王妃一手策划。说是因为白素兰和宋娇二人被王爷相中,要纳为侧妃,却是不知怎么被王妃知道了,不肯,所以出手策划了这些事,只是为了除去这两个美人儿!”

静依看着左腕上戴的碧玉镯,脸上的笑意甚浓,“还有呢?”

“还有,就是说王妃善妒,明明王府内有四名美人儿,却是不肯让她们服侍王爷!甚至还将她们给软禁了!”

静依的眸子中滑过一抹了然,“就这些了?”

“回王妃,这些流言虽然说是在坊间流传,却是主要在一些达官贵人之间流传,并不怎么受老百姓的欢迎,甚至还有百姓驳斥这些流言。说是有人恶意诬蔑!说王妃向来心善,这封城外的难民,哪一个不是多亏了王妃的恩德,才能活下来!定是有人看王妃碍眼,所以才想法子败坏王妃的声誉。”

静依点了点头,“这百姓虽愚,可也不是愚不可及的!可有查出这流言的源头是来自何处?”

司琴摇了摇头,“属下无能,查不出这流言的源头。不过,在封城的第一楼,似乎是说的最为热闹。那里是封城最为奢华的酒楼,去那儿用膳的,也都是非富即贵!”

“我知道了。这不怪你。是我太小看了她们了。你下去吧。”

元熙进了屋子,便见王妃正对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发呆,王妃的头发整个儿都是散着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之态。“怎么一个人对着画发起呆来了?”

“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在赏画,反而说我是在发呆?”

“你赏画时,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想个法子呢。”

静依摇了摇头,笑道:“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些无聊罢了。”

“那我陪你下棋?”

“不要!”静依的眼睛一亮,“我要听琴!”

元熙一挑眉,“好!来!躺好,先把药吃了,我便弹琴给你听。”

静依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药?刚才还没有。”

“是我端进来的。本来应该是晌午用完午膳喝的,可是后来看你睡着了,便没叫你,又吩咐他们热的。”

静依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强喝了药,整张脸都像是苦瓜似的,“好苦!”

元熙笑笑,便扶她躺下,自己则是又坐在了榻上,开始抚琴了。

静依看着眼前这个光华万千的俊逸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打鼓。元熙,你真的会信守承诺,此生唯我一妻,永不纳妾吗?若是为了你我之前的这份情谊,要让你舍弃一些东西,你又能舍弃多少呢?

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三十二章 风雨前兆!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便在府中静养,未出过文华院一步,而何嬷嬷和海棠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年节将至!

元熙这几日也是稍稍地有些忙碌了,毕竟这是他来到封城后的第一个年节,总是要慎重一些的。岳正阳安排了城内的卫兵们,每日加强了巡逻,特别是到了晚上,加了两道巡逻。

“启禀王妃,您安排的那几名美人儿,规矩已经是学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将她来叫来训话?”何嬷嬷请示道。

静依摆了摆手,“不必了。将她们按我原来说的安排好就是了。”

“是!回王妃,这些日子,这四名美人儿倒是安分了许多,经过奴婢等人的调教,也已是没了初时的傲气。她四人本就貌美,您真的放心将那两个送到王爷的书房伺候?”

“既是母妃赏下来的,自然是要让她们做些事了,总不能让王府一直养着她们吧。”静依说完,转头看向柳杏儿道:“柳杏儿,等过了年,我便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何嬷嬷,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柳杏儿的婚事,到时你可要多下些心思。”

“是!老奴明白。”说完,笑嘻嘻地看向了柳杏儿。

柳杏儿脸一红,“您就会拿奴婢开心!奴婢去帮您泡茶。”说着,拿了还有半壶茶的茶壶便急奔了出去。

静依轻笑了数声道:“瞧瞧,还不好意思了呢!”

“禀王妃,这年节将至,按照这封城的惯例,年三十儿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您和王爷,是要宴请封城的一些官员及家眷的。您看,这次咱们的主菜怎么安排?”何嬷嬷说着,便递上了一张菜单。

静依一一看过,用手轻抚了抚额头,道:“左不过是这些个山珍海味罢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菜色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太过铺张浪费了,眼下,王爷的日子不好过,这边儿处处都得花银子,京城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只要说的过去,又不太过铺张就是了。”

“是!”何嬷嬷应了,又道:“那您让奴婢备了那么多的猪肉?”

“是这样,你们今明两日准备准备,三十儿那天多包出些饺子来,让府中会包的都一起包。”

“饺子?”何嬷嬷一愣,“王妃,您这是想着?”

“城外还有那么多的难民,总也要想法子让他们也过个年!沾沾喜气!慈善堂那边儿可去过了?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昨儿命人将猪肉送过去了,听说今儿剁了馅儿,明天炸丸子。”

“嗯,那就好。告诉那边儿的初五,将府里上上下下都给我看紧了,别让一些个不安分的奴才将手伸向了不伸的地儿!那里住的可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绝不能让人想着沾这些孩子的光!”

“是!王妃放心,初总管这人狠着呢!将慈善堂上上下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敢起这个心思!”

“没有最好!初五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明儿是二十八,还要准备后日的宴席,你们怕是要辛苦几日了。肉馅可是剁出来了?”

“回王府,剁了一半儿多了,现在膳房里头还在剁着呢。”

“百姓们难得才吃上一次饺子,记得告诉调馅的嬷嬷,多放些肉,少放些白菜。”

“是!您就是心善,别说是肉饺子了,就是给他们送去些白面馍馍,他们也得对您感恩戴德的!”

静依笑了笑,“你先安排吧。后日咱们府上摆宴,记得给城外拉上两锅菜过去,再送去两车馒头。就说是王爷的意思。等到了正三十儿那日傍晚,再命人将饺子都拉到城外的粥棚那儿煮了,每人都吃上几个。也算是过了过年。”

“是!”何嬷嬷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静依则是收了笑容,面色微微有些发寒,道:“司墨!”

屋顶上跃下一个黑影,“主子!”

“你去那边儿盯着些,这虽是善事,可却是出不得一点儿岔子。只你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去找司琴,再跟她要几个人。”

“是!”司墨说完,便飞身出了屋子。

静依舒了一口气,打开窗子,顿时寒风扑面而来,静依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道:“都说最冷的冬季过了,便是暖春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弄一些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来打发我!”

海棠进了屋子,一看,急道:“您这是做什么呢?天哪!您快到那儿坐着。”边说着,边将窗子关了,“不是奴婢唠叨您,您总是这样,万一再受了凉,可怎么是好?眼瞅着就是年节了!您不想着安安康康地过年了?”

海棠将一旁的手炉取来,放到了静依的手里,“幸好王爷不在,否则还不定怎么数落您呢!”

静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也是刚打开窗子,你便进来了。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太闷了!想着透透气。哪里就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了?”

“您要是觉得闷,不如,奴婢陪您到外面走走,穿上大麾,也比刚才您就穿成这样吹冷风强!”

“好吧。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海棠给静依穿好了大麾,又让静依拿了手炉,才眼着出去,在院子里逛着。

“王妃,您瞧,这梅花开的可是正艳呢!”

静依点了点头,“我不过才几日未来,怎么这后花园里,便多了这么些的梅花?”

“是王爷吩咐人从别院里移过来的,说是等你病好了可以出来赏梅。”海棠回道。

静依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元熙永远都是这般的体贴,也是这般的懂她。

静依伸手将一梅枝轻轻压下,然后放在了鼻间,那清淡的香气顿时便被吸入了她的脾肺!

片刻后,静依转了身,“走吧。后日还要宴客,到膳房看看。”

傍晚时分,元熙在书房内,一脸的冷肃!“查出是什么人散播的谣言了吗?”

“回王爷,查出来了,是彭夫人。”

“彭江浩的夫人?”

“回王爷正是!”

元熙的眼神冷了冷,似是要将眼前的东西全都给冻住一般。“好一个彭夫人!她的底细可是查出来了?”

“回王爷,查出来了。她是德妃的远房堂妹。”

“哦?彭杨氏?这倒是有意思了!是奉了德妃的意思?”

“回王爷,前几日,王妃那边儿也派人彻查这些流言了,不过没有动用咱们暗阁的力量,只是动用了她身边的人。”

“那王妃可查出什么来了?”

“回王爷,只是查出了这些流言的内容和散播的人群,并未查到彭夫人身上。”

元熙点了点头,“那是前几日。现在,只怕这依依,应该是已经知道是这个彭杨氏做的了。”

“罢了,你继续将人给盯紧了!有情况随时来报!”元熙说完,也不理那无伤,便径自出了书房,直奔文华院了。

“还没用膳?”元熙一进东暖阁,便笑道。

“这不是在等你吗?都忙完了?”静依笑着上前替元熙将披风解下,又接过柳杏儿递过来的帕子给元熙净了手。

元熙笑道:“依依今天不对劲哦!怎么这般的殷勤了起来?”

静依笑笑,“先用膳吧。用完了晚膳,我再与你细说。”

元熙一挑眉,便坐下开始用膳。静依也是在他的一旁坐了,静静地用着膳。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元熙拿帕子擦了嘴角,问道。

“元熙,马上就是年节了。等过了年节,我想到平秋县去一趟。”

元熙立时就拧了眉,“不行!那里的风沙太大。现在这个季节,只怕是你一到那儿就得病倒了。不行!”

静依也不急,仿佛知道他会如此说一般,“这次去,不是还有晴天哥哥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元熙心中腹诽,就是有他我才不放心!可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转念一想,又道:“依依,你忘了封城还有这个济善堂要安置呢?你若是走了,这里谁来应付?”

“你放心!我已经将想法都与师父说了,而且也是再三的商讨过了。有他老人家在,没问题的。”

元熙的脸一黑,“你非去不可吗?”

静依一怔,不明白元熙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仍是试着劝道:“元熙,我去平秋县也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看那里,然后再决定到底采取什么样的方案来治理风沙,免得到时候方法不得当,再耽误了时间,也浪费了咱们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你从未治理过风沙,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晴天不同,他游历了大江南北,见过的,比你要多的多。有他去平秋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静依听出元熙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是有些气恼,自己这般费尽心力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为了封城?为了他们共同的家?一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拔高了音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纸上谈兵了?”

“我不是说你是纸上谈兵!依依,这封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你料理,你为何一定要去平秋县?我是担心你!这样恶劣的天气,你到了那里,各种条件再达不到,你若是病倒了,才是最大的事!”

元熙试着缓和了语气,又软下脸来,“依依,平秋县,我去过。那里的情况实在是复杂。你也看到咱们城外来的那些难民了。若是平秋县山好水好的,哪里会来了这般多的难民?你可能不知道,这些人一路走来,路上病死的比饿死的还要多!”

静依沉默了,元熙担心她,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才是比较好的。半晌后,她抬头看向元熙,“这样吧。反正过了年,也不能马上就开始植树。先让晴天哥哥过去,把大致的情形来信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做出判断。待天所暖和一些后,我再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元熙垂了眼睑,静依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感和不安。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元熙也一直没有表态,到底是否同意她去!而静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等着元熙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就连在外间儿侍候的海棠等人也是意识到了里间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妥,不过二位主子不叫,却是谁也不敢进去。

元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静依,“你若是真的想去,那便去吧!只是有一样,必须是我陪你一起去!”

“你?”静依惊道:“你若是去了,这封城的政务怎么办?万万不可!我此去是为了治理风沙,说不准要待多少日子,到时候,万一让你误了这边的政事该如何?”

元熙的眼神一暗,“你不希望我去?”

静依一怔,没听出他话中其它的意思,只是有些呆呆地点了点头,“你是这封城的主子,这封城的大小事务如何能离得开你?你若是去了,万一再让一些不安分的人逮住了机会闹事该怎么办?”

元熙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静依这一次有些心惊了。元熙的眸子里所透出的信息分明就是受了伤害一般!这让静依很不解,不就是不让他去平秋县吗?怎么就会受伤了?静依看着元熙眼中的伤感之意越来越浓,有些不忍。“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一个人去,担心我的安全,那便让初一他们多派些侍卫跟着?要不,让司琴也多带些女子侍卫队的人,如何?”

元熙的眸子闪了闪,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依依,你说过,咱们要共进退的。”

静依点点头,“所以,咱们才要尽快地将封城治理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富庶呀!”

元熙低了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饶是静依心思细腻,此时,也是不知道元熙到底是怎么了。只好轻道:“这样吧,你若是还不放心,那我便等你将政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去。”

元熙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