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王爷说了,他身边还有初一等高手在,不会有事,实在不行,他会将暗阁的四大护法招来。请您放心。”

静依点了点头,“这个元熙,干嘛一下子派这么多人来?要不,你们回去几个吧?”

“回殿下,属下等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前来,若是属下等回去,必须要将您也带走。”

静依想了想,知道这是元熙下了死命令了,这些人是不敢违抗他的,点了点头,“罢了!既然来了,便留下吧。只是万事要小心些,别被人给发现了!”

“是!殿下放心。殿下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的?属下可派人传信回去。”

静依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思念之意,下了床,走到桌前,提笔想了想,却是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只觉得是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元熙说,可也不能都写下来!

静依抿了抿唇,提笔写了两行字,然后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吹干了墨渍,再轻轻地叠上,交给了黑衣人,“给你。”

那黑衣人接过在怀中一放,一个飞跃,便出了窗子,看不到人影了。

静依在纸上没有写自己的计划,也没有写那李安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司怀安。她之所以没有写,那是因为她知道,元熙一定会想到这一层。只怕是上次他来时,听到自己在他耳边说的李安那两个字时,他便已经是想到了吧?

静依想到元熙竟是将他身边的十三血卫调到了自己身边,唇边漾起了淡淡地笑意,元熙果然是最在意自己,最贴心的,知道自己坚持留在这里,他心里定是在生自己的气的吧?可是偏偏又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派了这十三血卫来!而且竟然是全都派来了!

这一晚,静依一夜好眠!

次日,午间,静依透过自己寝室的窗子,看到一个年轻人进了李安的院子,看那人行色匆匆,不过脸上却是露着浓浓地得意!那个人似乎是叫紫光吧!自己偶尔听到李安叫了他一次。想来,昨日定是他去了封城的王府别院了。

静依垂了眸子,镯子他们已经拿到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动手了!现在离开吗?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自己好不容易布下了这一个局,竟是看不到最精彩的结尾吗?

静依知道,此时,她若是走了,只怕是元熙死活也不肯带她去那里的。李安将自己的木屋建在了此处,还布置了这么多的机关,安排了这么多的高手,她可以确定,他们要找的东西,定然就是在这座大山之中,而且距此定然是不远!

静依正在愣神,便听到了这里的瘦弱的何嬷嬷的声音,“小姐,您该用午膳了。”

静依点了点头,到了外间,以往用午膳都是有那个李安陪着自己用的。静依明白,他不过是借着一起用膳的机会观察自己,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忘情盅。可是今日,这桌上,只擂了一幅碗筷,看来,这李安这会儿是只想着那些财宝,却是顾不上自己了。

静依低着头用着膳,何嬷嬷为她盛了一碗汤道:“小姐,这是特地为您熬的乌鸡汤,您快尝尝吧!”

静依笑着拿着小匙,舀了一小口,送入嘴中。只一口!静依便什么都明白了。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雀跃!当然,这样的神色一闪而逝,一旁的何嬷嬷自是看不到的。

不一会儿,静依便将一碗汤给喝了下去。用罢午膳,静依连连地打着哈欠,“怎么回事?昨儿晚上睡的也不晚呀,怎么会这么困?”说着,便起身向里间儿走去,边走边道:“何嬷嬷,我困了,先睡会儿。”

“是!”何嬷嬷笑着,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便退了出去,看到院子里的李安道:“回主子,成了!小姐怕是要睡上一天一夜了。”

李安摆摆手,“下去吧!好好准备,一路上要好好照顾小姐。”

“是!”

李安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子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静依的寝室,半晌,转身离开。

静依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一开始她的确是装睡的,可是装着装着,竟是真的睡着了!她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良好心理素质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着!

静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是躺在了一辆马车里。她有些晕乎乎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李公子?我这是在哪里?”

“依依醒了?我们要一起回家呀。”

“回家?”

李安点了点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父亲一直催我们回去吗?你忘了?”

静依用力地眨了眨眼,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困呢?”

“若是困,直管接着睡就是了。等地方到了,我自然是会叫醒你的。”

静依点了点头,竟是真的又躺了回去,眼睛一闭,不一会儿,便再度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

李安看着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是既让她爱,又让她恨!

也不知为什么七年前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她,便觉得她很温暖,像是太阳一样,强烈地吸引着他。后来,他因为身分的问题,不得已,离开了京城。却不想,自己的两名心腹大将,竟是全折在了她的手里!

特别是紫姬的死,这让他一直是对这个叫苏静依的女孩子,是又佩服,又恼怒!佩服的是,小小年纪竟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她们两个掐起来,却是没她什么事儿!而恼怒的是,这紫姬可是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帮手,而且其身分在那儿摆着,以后会给自己帮上大忙的,却不想竟是死得那样惨!

当年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真恨不得杀到京城,将这个叫苏静依的女子给掐死了!可是现在呢?自从在那封城外的流民中看到她那温暖如春的笑容,听到那清丽婉转的声音,自己就知道,自己沉沦了!什么杀死爱将之仇?什么破坏计划的拦路石?这些事情统统都被他给抛诸到了脑后!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了!

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他自小到大,身边都不缺女人,自己十三时,便已经是有了通房丫头了。自己游历大江南北,生意场上,欢场上,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就会将一颗心给了这样一个有夫之妇!

虽然这个有夫之妇是有点儿名不符实的,可她到底是成了亲的。自将她掳来后,自己每日里看着她的笑容,就仿佛是染上了毒药一般,对她越来越依恋,一会儿不见她,脑子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

李安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自小便被教育要继情绝爱,否则是成不了大事的!他自以为自己的自制能力极好,控制情绪的力量也是极好。可是直到后来将静依掳了来,他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好,而是自己以前没有遇见过对的人,现在遇上了,那么,一切也就如水到渠成一般,再也无法将她从心底里拔出来了。

躺在马车内榻上的静依并不知道李安心中所想,她虽是在装睡,可是也知道装睡可是件力气活儿,一个呼吸,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眼珠的转动,都有可能让眼前的这个人怀疑自己。

所以,聪明的静依在面对着李安躺了一会儿后,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而此时的静依心中却是在想着前世在电视上面看到的瑜伽休息术,以此来放松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呼吸,尽量不出一丝地差错。

很快,马车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主子,到了。”

静依也很极时地在这个时候醒来,还刻意地揉了揉眼道:“到了?这么快就到家了吗?”

李安轻笑道:“到是到了,不过不是家。而是一处山洞。”

“山洞?”静依闻言清醒了起来,“李公子,我们来山洞做什么?里面会不会有猛兽?”

李安看着静依吃惊且有些害怕的模样笑道:“放心,我在外面安排了不少的人手,不会出事的。”

静依将信将疑地下了马车,看着这周围都是山,她眼前便是一个约有两丈来高,一丈多宽的山洞,山洞外面有不少人把守,静依略略估算了一下,约莫有近百人!看这阵仗,她还真的有点儿心惊呢!

因为她刚才在车上一直是睡着,所以对外面的情形并不了解,这猛地一出来,还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

李安扶住了她,“没事吧?”

静依不着痕迹地移了移步子,离开了他的手臂,“没事。李公子,咱们不是回家吗?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去看样东西。”李安说完,对着紫光道:“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好了。”

李安点点头,看向了静依道:“走吧。”

说完,便迈开了大步,向山洞的里面走去。

静依见此,也只好跟了进去,只是有些奇怪地她身后的几个人不仅是拿了火把,还有几人一人拿了一把扫把!这山洞的两侧早已是燃好了火把,山洞很长,拐了两个弯后,到了一个分岔口,然后李安走进了左侧的那条山洞,静依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毕竟这里是山洞,虽然燃了火把,可还是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又走了一小段儿路,便到了一处石壁前。静依四处看了看,“这里什么也没有呀?你说的东西在哪儿呢?”

李安笑着将紫光从王府别院里取出来的那支玉镯轻轻地放入了石壁上的一个凹槽大小正好合适,而那手镯还突出了一点儿,只见李安轻轻地转了一下那个镯子,然后再用里一按,只听‘嗒’地一声,再看过去,便见那整支的镯子都嵌了进去,与那石壁,仿若是一体的一般。

静依刚要赞叹这制作这个机关的工匠心思巧妙,便听‘哗’地一声,石壁竟然是翻转了九十度,露出了里面黑漆漆地似是一个秘室一般的地方。

李安将那镯子取下,紫光早已进去,再燃起了火把。

静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而一旁的李安则是笑道:“怎么?吓着了?没事,走吧。”

说完,想着拉静依的手,却是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李安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眼神,转身不再看她,直接进入了秘室。

静依也是跟了进去,那秘室中,似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些字画之类的,静依觉得奇怪,却是忍着没问。现在,她最好就被他们当作是隐形人才好。

只见这秘室的正中间放了一张石桌,约有三尺来高,近两丈那么长,应该得有四五百斤重吧!这石桌搁在这儿,似是有很多年了,上面已是布满了厚厚地一层灰尘!

“紫光,将这石桌移开!”李安吩咐道。

“是!”说完,紫光将手中的火把交给了一旁的人,双掌推动着石桌,大吼了一声,那石桌,便被推出了一丈左右。

“将这里清理干净。”李安双吩咐道。

话落,便有几人上前拿了扫把将地上的灰尘石子都扫了个干净。静依拿衣袖挡住了口鼻,现在她总算是明白这些人带着扫把是为什么了。

静依心里对这个李安是不得不佩服了,竟是想的如此周全!

只见那些人将地上扫干净之后,便见刚才石桌所占的位置的正中央,有一个凹槽,赫然与刚才石壁上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只见李安将那镯子放进了凹槽,再次重复着刚才在外面石壁上的动作。

只见“咚”地一声,静依一惊,如果她没有听错,刚才这个声音应该是从地下传来的。

果然,只见刚才那石桌所占的位置的地面,竟是缓缓上移,不一会儿,便升到了约有一人的高度!然后,‘嗡’地一声,停住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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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四十一章 惊天一大礼!

随着那块硕大的石头的停住,在场的众人都是惊呆了。

“主子,这好像就是一块大石头呀!”紫光围着那巨石转了一圈儿后,禀报道。

李安却并不着急,对着身边的人一个暗示,静依便觉得身体一麻,动不了了。

李安将静依抱在怀里,目光轻柔地看着她,喃喃道:“依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将平亲王引来这里的?看在我让你看到了这里的秘密,告诉我吧。”

李安看似亲和的态度,极为平静的语气听在静依的耳中却是仿若是置身于冰窖一般!她没有回答,只是以一种近乎于无辜的神情看着李安。她在赌,赌李安并不能确定元熙是她引来的。

李安笑笑,那微微扬起的唇畔,却是透露着极为危险的气息,只见他的长臂一揽,静依便落到了他的怀里。“依依,你知道吗?七年前,我第一次见你时,便对你有了极为深厚的兴趣!那样一个有着慈悲心肠的小女孩儿,真的是懂得悲天闵人呢!可是现在,你却是让我失望了!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

静依摇摇头,却是不语,两只眼睛如清澈的小溪一般,眼底映出了李安极为诡异地笑容!

而李安的话,却是将紫老等人给吓的不轻!“不可能!主子,她中了忘情盅,不可能会没有作用的!”紫光急道。

静依却是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忘情盅?”遂转头看向了李安,“你让人给我下了忘情盅?”

李安看到她的反应,也是有些拿不准了。本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怀疑平王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五个巨人?应该不会,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应该惊动了平王,亲自来到清柳村,可是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而且那平亲王还十分精准地找到了他们的位置!这太不同寻常了!

静依此时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赌对了!李安,果然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失忆了!只是在试探!又一次的试探!静依垂下眸子,眼眶一红,“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却是给我下了忘情盅!我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不是因为中了这个,才会失去记忆?而那日深夜来的那个男子说我是他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李安看着怀里的静依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当真是委屈至极!李安锁了眉,他也知道自己为人处事疑心重了些。可是处在自己的这个身分,这个位置上,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

紫老此时已是到了李安的身前,一双干枯的老手已是搭在了静依的左腕上。片刻,他抬了头,冲着李安道:“主子,苏小姐的确是中了忘情盅,错不了!”

李安此时的心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此之前,虽然刚才静依做出了一幅无辜的样子,可是李安仍是不放心,觉得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要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苏静依,他是真心希望刚才自己说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不是真的!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就是担心静依会骗他!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更加地让李安明白了静依在他心中的地位果然是不一般!

静依听到了紫老的话,脸上顿时是毫无血色!当然并不是真的被这话吓到了!只是因为刚才那紫老探向她的脉搏时,她体内的盅丸正好是发挥了药效,现在她正受着一种体内有东西肆意攻击的折磨!

这是她用以前晴天教她的法子,提前服下了一粒盅丸,这种药只是一种单纯的药,并非是盅,可是服下后,可以造成是体内中了盅的假象!

不一会儿,静依的额头上便渗出了汗渍,李安也看出了不对劲,伸手解了她的穴,“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如此?”

“主子,也许是因为刚才提到了忘情盅,而苏小姐急于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中了忘情盅,所以引发了她体内的盅虫!”

“快想办法!难道就让依依一直这样?”

紫老看着一脸焦急地李安,摇了摇头,早知道这样,你还费尽心思地试探她作甚?

“主子放心,只要苏小姐不再想着以前的事,便不会再受到痛苦了。”

李安闻言,抱着虚弱无力的静依道:“依依,是我不好!我刚才的话都是骗你的!你别在想了!这样你会更难过的!依依,你听我说,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惊天的秘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那样说的!”

静依没有说话,已是略显紫色的嘴唇,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她整个人就仿佛是与人大战了一场一般,浑身虚软无力,就连头也是有些发懵了!现在听到李安这么说,知道自己这一关是过了!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进来之前,趁人不注意服了一颗盅丸,否则,自己这回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静依的体内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脸色微微好转,嘴唇仍是有些发紫。

“依依,你怎么样?没事吧?”李安满脸关切道。

静依摇了摇头,便将头撇到了一边,不再理他。

李安正欲再哄,便听紫老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请苏小姐开启这石门吧!”

李安这才点了点头道:“依依,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可是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将石门打开吧。”

“石门?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打得开?”

李安慢慢解释道:“这石门是当年你祖母家的祖先所建,时隔已是百余年了。这看似是一个石礅,实则是一个石库,你看到这上面刚才我不是放了一个镯子上去吗?现在我将镯子取出,而你只需要将自己的血在这凹槽中滴满,这石门自然就会打开了。”

“我的血?我祖母的先祖?”依依有些不解,看了一眼那巨石道:“这,这要怎么上去?”

李安伸手揽了她的腰,二人站在了那巨石之上。李安蹲下身子,将凹槽里面的镯子取出,“依依,开始吧!”

静依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那凹槽,倒是不大,估计也用不了多少血,可是这样奇怪的做法,真的可以打开这石库吗?静依有些犹豫了,很明显,若是没有自己的血,这石库是打不开的。可是现在这石洞里到处都是李安的人,即便是自己不愿意,他们也是会强行地让自己的血滴满这凹槽的。

静依此时已是全都弄明白了,这个地方就是当年自己祖母的本家王家埋藏了大笔宝藏的地方!什么当年安王的宝藏全都是子虚乌有的,那不过是为了迷惑世人罢了!只怕当年安王根本就是什么也没留下,后来世人的传言,不过是为了遮掩王家的巨额宝藏罢了!

静依淡淡皱了眉,蹲下了身子,接过了李安递过来的一把精致的小刀,冷漠道:“李公子,是不是我将自己的血流入这凹槽,我们之间,便两清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让人给我解了这忘情盅了?”

李安的心底一颤,顿生悲凉之感!“不!”说着,他紧握了静依的手道:“依依,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没有骗你!”

静依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轻轻地将他的大手推开,“李公子,别这样。难道你不想打开这石库了吗?”

这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让李安的眉心紧锁在了一起!他现在是万分地恼恨自己不该太过疑心!那平亲王是谁?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若是没有一些手段,如何能在那争斗不断的皇宫中存活下来?自己真是不该怀疑依依!

静依将那小刀放在了自己的腕间,轻轻一划,眉心一颤,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来!

李安看着刚才因为盅毒发作而面色惨白的静依,现在又是忍着疼痛,在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地滴入那凹槽之中,心里是又悔又疼!

“好了!来人!”李安话落,何嬷嬷便早已是送上了一条干净的棉布帕子,李安从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再用那棉帕紧紧地给她裹了起来。动作迅速而轻盈,生怕是弄疼了她!

而静依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那滴满了她自己血液的凹槽看去。奇迹般地一幕发生了!那些血液竟是在慢慢地下渗透,不一会儿,那凹槽中便是空空如也,甚至是连一丝的血迹也未曾留下!

静依不解,这样神奇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发生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而更让静依感到吃惊的是,李安将她带回到地面上时,只见那块巨石再度重重落下!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只见刚才的那凹槽竟是一分为二!

静依再细看,竟是以那凹槽的最中间为轴,刚才的巨石分成了两半,向两边滑开!

当静依眼前露出一个和刚才那巨石一般大小的地下入口时,静依的嘴已是惊的合不上了!

“别害怕!这里也可以说是你的先祖建的,咱们进去吧!”李安说着,想着拉静依的手,却是被静依有些不悦地避开了!李安以为静依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在了静依的前面。

这是一条地下通道,静依从上面下来时,仔细地数了数,共有四十九阶!而到了下面,静依则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地下宝库!

这里高约有三丈,在左侧,堆满了箱子,上面已是布了厚厚地一层尘土,显然是许久未有人来过了!紫光等人抬下了一个箱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金灿灿地居然全是金子!

众人大喜,特别是紫老和紫光等人,更是激动不已!二人的手摸向那箱子时,都已是明显地在颤抖了!

静依看了一眼那箱内的金子,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她看向了右侧,见那里也是摆放了几个箱子,不过与左侧的箱子,明显不同!无论是从作工上,还是材料上,都是更为贵重!

李安见静依的眼睛一直盯着右侧的箱子看,为了讨好她,不让她再生自己的气,李安吩咐道:“将那边儿的箱子抬下了个来,收拾干净,抬到小姐这里打开。”

“是!”几名男子抬下了一个木箱,然后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箱子的表面,便抬了过来,打开。

李安也是盯着这个箱子看呢!他也是想知道这些箱子为何分了左右两侧来放,又为何是不同的作工,不同的材质!而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李安便呆掉了!

不止是李安,应该说除了静依外,这整个石库里的人都是呆掉了!

原来这个箱子里面所存放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名人字画,而是一套极为艳丽夺目的凤冠霞帔!而且这不是一套普通的百姓们嫁女时所穿的凤冠霞帔,而是只有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才能穿的凤冠霞帔!这是皇后的朝服!

那凤冠,则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九龙九凤冠!此冠用漆竹扎抽帽胎,面料以黄色的丝帛制成,前部饰有九条金龙,口衔珠滴,那九颗珠子皆是取自南海夜明珠,颗颗圆润,一般大小!下有八只金凤,后部也有一只金凤,共九龙九凤,故此而得名为九龙九凤冠!

凤冠后侧下部左右各饰点翠地嵌金龙珠滴在博鬓。冠上共嵌有红宝石百余颗。皇后在受册、谒庙、朝会时穿礼服所戴之凤冠,圆框饰以翡翠,大小花树各十二,两博鬓,十二花簪。

这九龙九凤冠,据传乃是大渊朝的开国皇帝亲自命近百位师傅为皇后打造的,而这大渊开国百余年来,也只有开国皇后贞德皇后,戴过这九龙九凤冠,其余的皇后没有皇上的准许,再未有人戴过!

因为一般的凤冠为三龙二凤冠,或者是十二龙九凤冠,还有六龙三凤冠,都是龙多凤少,意喻为:天子为大!可是唯这九龙九凤冠是龙凤相齐,意喻,举案齐眉!

这历朝历代的哪一个皇后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想戴上这九龙九凤冠!这不仅是地位的象征,更加是皇上认可的象征!是后宫中绝对无人可以捍动的身分!

可惜了,自大渊开国皇后仙逝后,这套九龙九凤冠,连同当时的一套皇后的凤袍也是一起消失了!有人道皇后下葬时,身上穿戴的,正是这九龙九凤冠,可是为何会出现在了此地?

静依快速地翻转着自己记忆中的一些有关于皇室秘辛的书籍,她以前替元熙执掌京城的暗阁时,可是看到他那里收集了不少有关皇室的秘辛。此时,静依突然想起,大渊朝的开国皇帝的皇后,似乎是姓王!

这个突然想起来的消息,极大的震撼了静依!名动天下的贞德皇后莫不是出自山东王家?

这太可怕了!如果贞德皇后确是出自山东王家,那么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为何李家能揭竿而起!要知道打仗不仅仅靠的是人,最终拼的,可是财力!而王家无疑是李家最大的倚仗!而王家当年的族长,看到最终李家成功谋夺了天下,心里定然是看的极为高远,所以淡泊名利,并且令贞德皇后对于自己的出身只字不提!本就是开国皇后,当时朝局本就混乱,哪里还会有人去刻意探查皇后的出身?

而王家看到了前朝的落败,看到了皇族的凄惨下场,定也是将名利看得极淡,反而选择了隐世,如此一来,既保全了贞德皇后,也保全了整个王家一族!

试想,哪个皇帝会允许功高震主之人?哪个皇帝希望自己搂着睡的枕边人,是个有着通天财富的后人来时时提醒他,你是如何得到的天下?若是王家没有隐世,反而是步步紧逼,要名要利,那么,只怕贞德皇后,也不会得皇帝一生的宠爱,而王家,只怕也是早已不保了!

想通了这些,静依的眼睛里似是浮现出了一张带有苍桑感的王家族长的脸庞!王家的人,果然是睿智、看事情长远之极!静依想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流了这王家族长的血液呢!

静依淡淡一笑,走向了那凤冠霞帔,艳丽无双、奢华尊贵,都无法形容出它的别具一格!这套凤冠霞帔,定然是真的,而皇陵中的那一套,定然也是真的。堂堂一国之后,入葬时,岂能用假的来代替!若是传了出去,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那么,这就只能说明了,当时皇上定是同时打造了两套一模一样的凤冠霞帔,一套赏赐给了贞德皇后,另一套则是赏赐给了王家!

想到此,静依的心神一颤!将皇后的凤冠霞帔赏赐给王家!这个喻意已是不言而喻了!这是准许王家再出一名皇后!

这个认知,让静依一时有些惊地喘不过气来!这是大渊开国皇帝的意思!是安抚,也是对王家隐世的谢意!也是对贞德皇后的一个交待!

静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中还在不停地整理着这些讯息。而李安此时已是从刚才的惊讶之中,缓过神来!

“紫光,命人将箱子弄好,开始往上搬了!”

“是!”紫光说完,便命人将这石库里的宝贝全数地向上面搬去。

静依看着这些宝贝,这些原本是属于王家的宝贝被尽数搬了上去,眼底却是划过了一抹了然!

“李公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静依淡淡地问道,那疏离的口气,让李安听了,极为不舒服!

“依依,你听我说。这些东西,是我们的祖先共同留下的。走吧,我们先上去,到马车里,我慢慢说给你听。”

静依一愣,莫非这里面还真的有什么事是与李安的祖先有关联的?

二人上了马车,李安将一个手炉塞到了静依的手里,“先暖着。刚才在山洞里本就是极为阴寒,后来你又失了血,现在好好歇一歇。”

“不必了!李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李安皱了眉,“依依,你一定要用这样陌生的口气与我说话吗?”

静依却是垂了头,不语。

李安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是骗了你。不过你的确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我从未骗过你!刚才那里面的那套凤冠霞帔你也看到了!那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才能穿的。而那套凤冠霞帔则是当年的开国皇帝赏赐给王家的!而你,现在就是王家唯一的一条血脉了!”

静依闻言,心中却是想着,我应该是王家唯一的一个女姓后人,我的两个哥哥,可也是流着王家血液的人呢!

李安看静依不语,又道:“其实,我与你自出生,便有了婚约。我是当年安王的唯一的一个儿子。”

这句话恍若是一个炸雷响在了静依的耳畔,轰得她半晌回不过神来!

李安看她如此吃惊的模样,顿了顿,待静依的眼睛眨了眨,不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才缓缓道:“我本是安王的嫡子,生下来后,因为自己的母妃受到府中侍妾的排挤,她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很好,所以很小时,外祖父便派人将我暗中接走了,在府中又放了一个我的替身。这件事,只有我的母妃和当时的父王知道。”

“后来,父王兵败!我被外祖父偷偷送去了苗疆。在那里待了三年后,又被安排到了司家!顶替了原来司家的嫡子司怀安!成为了司家的少主人。从此以经商为名,游走于大江南北。”

“司怀安?你顶替了他,那他呢?”

“死了!”

“什么?”

“你别怕,他不是我杀的,是死于一场意外!当时,司家老爷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到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后来真正的司怀安在一次上山游玩时不慎失足落下了悬崖,我便顶替了他,活在了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