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听了,则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不相干的事?什么又是说不想和你吵?自己成了什么人?泼妇?蛮不讲理?静依一时气闷,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径自出了屋子,对着外面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元熙看静依出去,本想着追出去,可是一听到她说要沐浴,便知道没事了!想来,她也是累了!元熙叹了一口气,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喃喃道:“这个刘佳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好端端地跑到封城来做什么?”

元熙脱了外袍,只着里衣,躺到了床上,将头枕在了自己的双手上,直愣愣地看着头上的床上的承尘!眼睛瞪的大大的,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这刘佳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封城,为了自己?哼!元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显然是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可是,总是得想法子弄明白她来这里的目的呢!是自己一个人去查,还是告诉静依呢?

元熙就这么想着想着,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也就是打了个盹儿!并没有说真的睡的很沉。毕竟静依不在他身边,他刚才也不过是因为白天累极,才打了个盹儿。

一睁眼,头一歪,依依还没回来?元熙的眸子里闪过不悦,披了外袍便到了外间儿,“王妃呢?”

海棠一看是王爷,忙道:“王妃说您今天有些累了,怕吵着您,所以到东暖阁去睡了。”

元熙听了,脸一沉,那冰冷如雪的寒气便覆盖了全身!海棠打了个哆嗦,有些胆怯地看了眼前的主子一眼,好端端地,王爷怎么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还没等海棠明白过来,这屋子里便没了王爷的影子!海棠忙出了屋子,刚好看到王爷进了东暖阁的身影!

海棠摇了摇头,怕是两人之间闹了什么小别扭了吧!

静依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是睡不着!想着今天那刘佳人说过的话,想着元熙的刻意隐瞒和回避。越想心里越气,越气越是睡不着了!

正在床上兀自气着,便听到了有人打了帘子,一转头,竟是元熙只披了一件外袍过来了。

静依转了身,背对着他,侧躺着。

“依依,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要到这里来睡?”元熙坐在床边轻哄道。

“为什么?你说呢?王爷!”

元熙一愣,终是叹了口气,握了她的小手道:“你要是想知道我与她以前的一些事,我告诉你便是了!只是莫要如此地生气,跟自己过不去!”

静依抬了头,“到底怎么回事?”

“唉,那是七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还小,就是在遇到你之后,发生的。当时,我因为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所以一直在暗阁养伤。而宫里,司航则是为我安排了一个替身!”

“替身?”

元熙点了点头,“嗯。谁知道当时好巧不巧的,白敏儿、明王还有这个刘佳人等一行人到了我的宫里,找我的麻烦。我在宫里的地位颇为尴尬,这个你是知道的。当时刘佳人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欺负过我,所以,我从心底里还是想着将她当朋友的。”

“而她比你长两岁。总是在无人时叫我李赫哥哥。有时,也会偷偷地送些吃的给我。”

元熙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暗,似是回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

“那次他们又来找我的麻烦,只不过当时宫里的人是我的替身,是被易了容的无伤!他们将无伤给打了一顿后,便扬长离去。后来,我赶回了宫里,将无伤换了回去,那一次无伤伤的很重!其实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会受伤,可是偏偏他是伪装成了我,怎么能跟别人动手?几日后,那个刘佳人便再度出现在了我的宫里。”

“她来做什么?”

元熙静默了一下,轻道:“教我弹琴!”

“弹琴?”静依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你的琴技,就是她教的?”

元熙摇了摇头,“她的琴技一般,如何能教得我这般好的徒弟?”顿了顿,又道:“她来教我弹琴,不过是个幌子!当时是夏天,她便提议到御花园的莲花池旁弹琴。我因为身上有伤,忍的辛苦,所以不一会儿,额上便出了汗渍,而她则是好心地拿她的帕子为我擦了汗!”

“我原本在她为我擦汗的那一刻,就觉得又遇到了一个你!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可是没想到!呵呵!我太傻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静依催促道。

元熙苦笑道:“她居然在那方帕子上下了药!你不会想到,她在上面下的,居然是春药!”

“春药?”

“嗯,剂量不大,却是足以让我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做出一些有违礼法之事!”

“你对她?”静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

元熙摇了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似乎是用手拉住了她,不肯松手,刚好这一幕就被皇上和皇后看到了!”

静依这下明白过来了!他们这是想着恶整元熙,让元熙在皇上的眼中更为不屑!

元熙轻叹了一声,那眉宇间的伤心之色,显而易见!“依依,你可以想象得到,本就对我极为厌恶的皇上,看到我小小年纪便做出如此有违礼法之事,该是何等的震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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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四十五章 初次五斗法!

静依轻摇了摇头,“当时那刘佳人也不过才九岁,竟是有了这等心机?”

“应该不是她,是明王的手段吧。”

“明王?”静依眼前浮现出在宫中见到的李煜的样子,微垂了眼帘,那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人,小小年纪便有了这等的龌龊心思?“应该不是明王,是皇后!”

“皇后?”元熙一愣,“她尊贵至此,何需要再跟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受宠的皇子计较?”

“不知道。可是我就是感觉到是皇后的手段!一直以来,我就感觉皇后似是总是在刻意地针对你!可是这种刻意,却又是让旁人很不容易感觉到的!若非是因为我与你早早相识,对你的事情极为关注,怕也是想不到是她的。”

“我还记得你说过,那次你受伤就是皇后派人做的!元熙,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真正对明王有威胁的是晋王,她为什么不对晋王痛下杀手,反而屡次来找你的麻烦?”

元熙的双眸一紧,眼中也是泛出了阴冷的目光,“皇后?依依,你说的倒是极有可能。难道是我冤枉了这刘佳人了?”

“哼!你果然还是舍不得美人儿受委屈!”静依白了他一眼,直看得元熙有些错愕不已!不是她说是皇后背后动的手脚吗?也是她说的那刘佳人小小年纪哪里会生出这许多的心思?怎么现在反倒是成了自己偏向那刘佳人了?

静依看他有些呆愣,“你呀!即便是皇后动的手脚又如何?你真以为那刘佳人是个不知情的?否则何必将你引至御花园?还那么巧的被皇上看到?”

元熙转念一想,苦笑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妨碍到了他们!我不想与他们争什么,只求自己能够平安度日即可!可是他们竟然是一条活路也不肯给我!”

“元熙,这宫里的倾轧历来如此!你生在皇室,便注定了你要么成王!要么成灰!”说到这儿,静依的话锋一转,“我就不信你没有意识到她们在花厅说的话,是刻意说给你听的!”

“这个,我自是明白,不过,我也只是以为她想借此来向我证明或者是解释什么!不然,她还能有什么目的?”

“发生那件事情以前,她一直对你很好?”

“一般吧。当时觉得挺好的。可是现在想想,也就只是没有欺负我,不坏而已!”

“哦?为何会差别这么大?”

“当时在宫里,人人都可以欺负我。后来我得到了母妃的庇佑,日子虽是好过了不少。再没有宫人敢欺负我,可是还有那些个皇子公主呢!他们身边再加上一些贵族子弟,哪一个看到我,不是想着痛打我一番,或者是羞辱我一番?就连白敏儿都对我是极为不屑的!可是这个刘佳人倒是从未出言伤过我,只是那件事,却是比平时别人的羞辱更为让我心痛!”

“被一个自己以为是好人的人欺骗了,或者说是背叛了,心里的确是不会太好受的。”静依轻道。

元熙摇摇头,“你不明白!那件事情,皇上震怒!你知道吗?他竟然是下令将关在了暴室!”

“暴室?皇宫里也有暴室?”静依惊道。

元熙苦笑了下,眼中透出的哀伤、绝望,几欲是将静依也一并淹没了!“所谓暴室,你知道吗?平日里若是有哪位皇子公主犯了错,也只是进去跪上几个时辰而已!可是我呢?呵呵!”

元熙的笑声凄凉而悲苦!“别笑了!元熙,你这样,我害怕!”静依轻拉了元熙的手道。

元熙止了声,笑容却仍是停在了他的脸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娇小软弱的女子,骨子里却是坚强不屈,做事从不服输的一个倔强的人!他的大手将静依圈入了怀中,轻道:“刚才可是吓倒你了?”

“元熙,到底怎么了?你在暴室里,到底是经受了什么委屈了?你说出来,别再憋在心里了。”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进暴室,也是我最后一次被关进暴室!整个屋子里都是昏暗的,没有阳光,阴沉、恐怖,还有着噬骨的寒意!偌大的一间暴室里,只在一张空桌上,燃了一支红烛!我进去后,门便被人锁了。那一刹那,恐慌、害怕,迅速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昏暗中,我感觉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盯着我,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不一会儿,我便看到了十几只绿色的眼睛冒了出来!”

静依身子一僵,绿色的眼睛?“是狼?”

“对!是狼!总共是有六只!”

静依的脸吓的有些变了色,一双手紧张地缠上了元熙的腰,然后紧紧地揪着元熙的衣服。

元熙感觉到了怀中人儿身体的变化,轻拍了拍她的背,“无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儿地抱着你?”

静依摇着头,说不出话来,那眼睛一酸,眼泪便像是雨水一般,哗哗地流了下来!

元熙听到了静依的呜咽声,心里一急,“你别哭!别哭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又没有被那六只狼给吃掉!你怕你什么?”

元熙越是这样哄着,静依越是心疼他!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和六只凶残的狼关在一起!这是怎样的心狠?怎样的厌恶这个孩子!

不对!突然静依止了哭声,看着元熙道:“不对!你可是一直认为那六只狼是皇上命人放进去的?”

“那暴室一直是由宫中最为精锐的侍卫把守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也许是皇后呢?”

“皇后?”元熙眯了眼睛,似是在想着这一想法的可能性!“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倒也不是不可能!”

“一定是她!”静依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你想想,派人刺杀你的是她!那么在暴室中的事,也定然是她做的!她就是为了将你置于死地!你想想,当时皇上震怒,是直接下令将你关进暴室的,还是皇后提议的?”

元熙的眼睛一亮,“当时皇上本想着将我拉下去,杖责五十,可是皇后说我年纪尚幼,只怕这身子骨是吃不消的!所以便提议将我关进暴室!依依,你说的不错,当年的事情应该是皇后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我的命!”

“可是宫里戒备森严,若是次日,发现你被狼给,”静依没有说完,又道:“她就不怕皇上下令彻查?你到底还是他的儿子!”

“哼!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她在宫里的人脉极广,自是早想好了法子!大不了将我的尸体给拖到兽园里,说我私自逃出了暴室,没想到夜晚太黑,竟是阴差阳错地进了兽园,才被狼群给吞入了腹中!如此一来,谁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忤逆了皇上的旨意,怨得了谁?”

静依的心底一寒,“还好咱们现在来了封城,离她远了,否则,说不定她还会想什么法子来害我们呢!”

元熙紧紧地拥着静依,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依依,如果刚才不是你提醒,我只怕是还以为当年的事,是皇上的意思呢?”

“你当年就没有让人去查?”

“呵呵,当时我万念俱灰,一心只是以为是皇上看着我碍眼,想起了他死去的宠妃,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才泄恨!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静依将自己的小脸儿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咱们的麻烦是一个接一个呀!李安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李安昨日已经确定是出了封城,前往苗疆了!”

“苗疆?他与苗疆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系?他曾说过,幼时便被送往了苗疆,再看他身边的那些人的身手,应该也是出自苗疆。你说,他与苗疆的王室?”

“放心吧,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司家的那些产业,已是被咱们给夺过来了大半儿!李安这次受了重创,暂时是不会再露面了。我担心的是,他和苗疆究竟是图谋什么?到底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静依听了,低低一笑,“那宝藏他刚刚到手,咱们便夺了过来。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元熙一挑眉,“罢了,不想了。我们先派人盯着那边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再做打算就是。眼下,还是要想着怎么处置这个刘佳人才是。”

静依坐直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道:“怎么?你又不怜香惜玉了?”

元熙的脸一僵,“依依!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就算是以前觉得她好,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也只觉得是以前的她太过做作,不对!是太过虚伪了些!平日里不吭不语的,关键时刻只需轻轻一抬手,便险些将我置于死地!”元熙越说脸越冷!到最后,简直就是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她的样子,可不像是来当小三儿的,确切地说,绝不是纯粹地来当小三儿的。”

元熙虽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说的小三儿,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她屡次提到这个词,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也看出来了?”

静依笑道:“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知道她来封城,绝没有那么简单,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咱们静观其变吧。”

静依点点头,“眼下也只能是如此了。时候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去济善堂呢!开张第一日,咱们可得早点儿去!”

“娘子现在不生气了?”

静依闻言嗔了他一眼,到床上躺好,不理他了。静依不理他,可是不是代表元熙会如此作罢!“依依,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寝室里睡,将为夫也折腾到了这东暖阁。你说,是不是应该补偿为夫点儿什么?”

静依听到他有些诱惑的声音,脸一红,再一看他一脸有些坏坏地笑,便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刚想着翻过身去不理他。可惜了,晚了!

元熙在静依的唇上肆意地啃咬着,吸吮着,却是并不深入,只是在她的红唇上重重地啃噬着!

静依只觉得自己的嘴唇是被他咬的又痒又疼,想着说话,却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元熙低头看着被自己啃咬的有些红肿的双唇,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娑着,“依依,这是你对我不信任的惩罚!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样简单了!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直接和你洞房了!”

那有些低沉却是十分性感的声音响在了静依的耳畔,元熙喷洒出来的热气,将静依的耳根、脖颈是都给熏的麻麻的,痒痒的,想反驳他,却是偏生说不出话来,只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趁着元熙翻身躺下时,自己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元熙轻轻一笑,长臂一伸,便将静依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静依的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元熙的胸膛,静依的脸羞的就像是外面的红梅一般,听着元熙浅浅的呼吸声。静依此时却是觉得莫名的心安,嘴角向上一扯,眼睛一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她身后的元熙听到了怀中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半坐起了身子,抬起了手,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将她露在外面的小手送入了被中,才再度躺好。

次日,静依是被外面的一阵争吵声给惊醒的。

“怎么回事?”静依有些眨眼惺忪道。

海棠忙命人备了热水等进来,“回王妃,是那位刘小姐的丫环似是与秋双姑娘发生了什么争执。所以吵起来了。”

静依不悦道:“这是王府,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

“是!何嬷嬷已经去外面劝解了。毕竟是刘小姐身边的人,奴婢们也不好直接苛责。”

静依净了脸,似是才想起来道:“你说是与谁发生争执了?”

“回王妃,是与无双姑娘发生了争执。”

“秋双,就是淑妃赐下的那个秋双?”

“是。咱们王府里可不就这一个秋双吗?”

静依坐在了妆台前,任海棠帮她梳着发,“简单些,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太过繁琐,反倒是太过张扬了。”

“是!奴婢晓得。”海棠给静依挽了一个灵蛇髻,上面插了一支金钗,金色的树叶造型,中间点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圆润光泽,一看便是珍珠中的极品。

海棠看了看,这发型虽是好看,可是上面的饰物到底是少了些,便又给静依斜插了一支白色的玉簪,和一支彩蝶双飞步摇!这才拿了小镜,让主子看了。

静依看了看镜中的娇美人儿,头上的饰品果然是不多,却是处处透着雍荣华贵之感!特别是选的这支彩蝶双飞步摇,那七彩的蝴蝶将原来看起来有些单调的发型,凭添了不少的色彩!

静依笑道:“还是海棠的手艺好。首饰不多,却是足矣。”

“王妃谬赞了。您看这耳坠和项链?”

“就戴这副珍珠的吧。”

“是!”海棠将那套珍珠的首饰给静依戴好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来到了院中。

“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静依在台上站定,轻道:“都起来吧!”

“谢王妃殿下!”

众人起了身,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是在各自的原地站了,等着主子训话。

静依看到那秋双的脸上似是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子,脸一沉,眸子里也是蕴起了一肌冰冷之色!“何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回王妃,这刘小姐刚才来到文华院说是来给王妃请安。奴婢们告之了刘小姐说是王妃尚未起身,于是刘小姐便带了两名婢女在回廊等候。孰料,秋双端了茶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刘小姐,所以,双方便起了争执!”

静依看向了那刘佳人道:“不知刘小姐,可是烫伤了?”

“回王妃的话,臣女无碍,幸好是被臣女身边的婢女给挡了。”

静依闻言看了一旁的一个丫环的身上确是有些水渍。“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如此不小心?”

“回王妃,奴婢一时大意了。请王妃恕罪!”

静依却是扬了眉,嘴角弯起道:“秋双,不是本王妃恕不恕罪,你既是得罪了刘小姐,自当是给刘小姐赔罪。”

“是!”秋双依言冲着刘佳人跪了,“都是奴婢莽撞了,还请刘小姐恕罪。”

刘佳人闻言,忙扶了那秋双起来,“秋双姑娘快快起来。你也是无心的,倒是我们有些小题大作了。”

秋双低着头,摇了摇,“奴婢无碍,谢小姐不怪罪。”

静依一脸地关切道:“秋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何嬷嬷,即便是秋双不小心摔了茶盏,却也没有烫到客人,怎么你就命人打了她?而且还打的是她的脸?要知道她可是淑妃娘娘赐下来的,若是王爷哪天相中了,想起让她侍侵来了,如何交待?”

刘佳人听了脸色稍有些不好看,正想着解释,便听那何嬷嬷道:“回王妃的话,这秋双的脸不是奴婢命人打的。奴婢过来时,秋双的脸上便已经是有了这巴掌印子了。”

何嬷嬷跟了静依多年了,她话中的意思岂能是不明白,自是顺着王妃的话茬儿下去了。

“哦?何嬷嬷,本王妃念在你跟了我多年,自是对你信任有加,才将这后院儿交由你来打理。如今秋双的脸被打伤了,你却说不是你命人打的。怎么,本王妃怎么不知道这王府里还有第二个平王妃不成?这后院儿的事儿,何时成了旁人做主了?”

何嬷嬷听了却是低头不语,唇畔却是扬起了笑意。

而刘佳人和那秀儿一听到这话时,便明显地觉出不对了!特别是刘佳人,脸色一白。这平王妃分明就是猜到了这秋双的脸是被自己的婢女打的吧!可是偏生还是这样刻意地说,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指责她们对王妃不敬,居然出手打了平王府的丫环!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刘佳人凶悍的名声,算是落定了。

“启禀王妃,这秋双姑娘的脸是臣女的婢女打的。刚才婢女也是因为关心臣女,所以才情急之下,出手伤人了!”说着,那刘佳人面色气怒道:“秀儿!还不快快向秋双姑娘赔礼!”

秀儿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忙对着秋双福了身道:“刚才是奴婢冒犯了,还请姑娘莫怪。”

秋双此时是有些懵了!这平王妃,是想着为自己主持公道?

静依听了却是笑道:“赔礼?刘小姐,你把我平王府当什么地方了?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都能够在我平王府里面耀武扬威不成?刘小姐,你也别怪本王妃说的难听。这里是平王府!你们在本王妃的院子里,大吵大闹,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还动手打了本王妃的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将本王妃的脸面置于何地?将我平王府的威严置于何地?”

静依的声音不大,可是这院子里是极静,她这一番话自是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那刘小姐听了,身形一颤,抬起了头看向站在月台上的苏静依,那一刻,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像是什么小姑娘,分明就是平王妃!那周身的尊贵气质浑然天成!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清华之气,哪里是容许旁人可以亵渎的?

刘佳人定了定心神,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道:“是。王妃殿下教训的是!一切都是臣女御下不严,才会犯了大错!臣女知罪。还请殿下看在臣女的面子上,能从轻发落!”

静依的眼角含笑,不错呀!倒是反应快的!“既如此,何嬷嬷,就按王府的规矩办吧。”

“是!”何嬷嬷说完,转头对刘佳人道:“刘小姐,这位秀儿无故对人出手,且被打的,还是淑妃娘娘赏赐给王爷的美人儿,按照王府的规矩,应是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那秀儿一听就傻了!掌嘴二十?那她的这张嘴何时才能说出话来?秀儿一急,转头看向了刘佳人道:“小姐!小姐,您替奴婢说句话吧,小姐!”

秀儿见小姐不语,却是瞟了一眼平王妃,顿时心明,跪下膝行了两步道:“王妃殿下宽恕!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从轻发落!”

那刘佳人这才缓道:“殿下,臣女自知有错,这秀儿也是千不该,万不该对秋双姑娘动手。只是殿下向来仁厚,爱民如子,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说是您苛待了客人的婢女,总是不好的吧。”

何嬷嬷本来刚想着叫人将秋双拖下去用刑,听到刘佳人这么一说,转头看向了自家王妃,看看到底是何意思?

静依嘴角微扬,唇畔的笑意越来越大,逐渐扩大至了整个脸庞,“刘小姐果然是为本王妃考虑呢!倒是辛苦了刘小姐了。不过,这里到底是平王府,捍卫我平王府的尊严,可是比本王妃的声誉要重要的多了。刘小姐,你说是吗?”

刘佳人被静依的话一噎,也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静依冲着何嬷嬷投了一个眼神过去。何嬷嬷马上吩咐了人将那个叫秀儿的婢女给带了出去!

刘佳人一看大惊,“王妃这是何意?不就是掌嘴二十吗?何以要绑了她去?”

静依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多加理会,转身进了屋子。

何嬷嬷解释道:“刘小姐,您忘了,这是平王府!按照规矩,这犯了错的下人,则是要交由府中的刑房来处置的。奴婢等人,是无权亲自动手的!而且,这里是文华院,是两位主子歇息的地方!难不成,刘小姐是想着让这贱婢在些被行刑,然后污了主子的院子,扰了主子的清静?再说了,平日里也是常有一些夫人小姐来此给王妃殿下请安的,若是被人给瞧了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王府的笑话!”

何嬷嬷这番话说的可真是高明至极!一口一个主子的,分明就是暗指你刘佳人在王爷和王妃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奴才!说的好听些是把你当成了客,说的难听些,你刘佳人有什么呀?一无官职,二无诰命!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小姐罢了!在这封城最有权势的府邸里,算得了什么?

刘佳人此时是气闷不已!眼看着身边的丫环被人给拖了出去,却是毫无办法!不过这刘佳人能得皇后看重,也不是个蠢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有错在先!若不是秀儿出手打了秋双,也不至于理亏!

刘佳人看了对面的秋双一眼,秋双察觉到了一股视线投来,下意识地抬了头,正好是与刘佳人的视线相撞!

刘佳人的眼中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气愤?那眼里满满的全是警告之色!秋双与其对视不过一眼,便急急地垂下了头,然后对着刘佳人施了礼,缓步出了文华院,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去了。

秋双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还多了一道身影。

刘佳人见自己的丫环已经被拖走,而平王妃则是进了屋子,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虽恼,可是谁让人家是平王府!哪里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人?遂转身在另一名丫环的陪同下,离开了文华院,回了自己住的文新院。

“小姐,秀儿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儿,奴婢有些担心呢。”

“香儿,你和秀儿跟在我身边多年了。秀儿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也怪她的手太贱了!居然忘了这是平王府,这王府中的人,是咱们能随便打的吗?而且好巧不巧的,打的还是淑妃赏下来的人!得亏了这里是封城,这若是在京城,不出半日,便会传到了淑妃的耳中,届时,咱们不是等于在打淑妃的脸?”

“小姐说的是。可是,秋双和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了,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香儿又有些不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