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问诊房,看到贺道子的前面排了长长的一条队,而且看样子,也大都是一些个平民百姓。

贺道子一眼看到了晴天,大喜,“晴天,快过来帮忙!”

晴天摇摇头,嘟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静依失笑,“好了,你快过去吧。别让师父等久了!”说完,还推了晴天一把!

这一幕,可是把王薇看的心里一个劲儿的砰砰跳!天哪!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这平王妃竟然与外男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这算不算是不守妇道?

王薇的心里一个劲儿的思索着,心里却是有些懊恼,怎么就没有说动岳王妃也一起来呢?若是姨母来了,定然是会大怒!说不定就会给这个苏静依一个小小的教训!

静依轻瞟了她一眼,面上含笑,却是转身到了配药房。

静依将这配药房里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点头称赞道:“井井有条,还不错!”

此时药房的人已是认出了静依,正要行礼,便被静依阻止了,“你们都继续做事吧。我也只是来看看。”

“是!”伙计们依旧是抓药的抓药,核对方子的核对方子!果真就是当静依不存在了。

静依出了药房后,又去了内院。那里她曾经安排了一处小院儿,专门帮助照顾一些女病患的。

静依在前面走着,那王薇快跑了几步也是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哦,我要去里面的女病患住的地方瞧瞧。”

“女病患?与外面不同吗?”

“自然是不同的。男女有别。这小院儿里从医者到看护,再到煎药,全都是丫环、嬷嬷们。二小姐也有兴趣?”

王薇笑道:“臣女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医馆有专设的女病患的院子呢?倒是有些好奇。”

静依淡笑不语,脚下不停,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小院儿。

这小院儿地方不大,却是取了一个极为雅致的名字,名梧桐院。这院名取的极妙!人人都言凤栖梧桐。而在这大渊,自然是人人都知龙为男子,凤为女子。不言而喻,这里的梧桐院,也是暗含了这里是女子歇息之地的意思!

静依看到这梧桐院三个字,脸上便是掩不住的笑意!这三个字一看,便知是出自元熙之手!让他为这女病患的地方题字,还真是有些委屈他了。

静依进入梧桐院后,便看到院内有几名小丫环正在煎药。静依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约莫得有一个时辰。这里共住了三名病患,静依都是一一看过,并且亲手为她们诊了脉!又问过了她们的饮食起居如何?这院内的看护如何等等。

静依在这里耐心地一一关照,而跟随她而来的王薇却是受不了了。这静依自进来后,与这院内的所有人的谈论几乎是都离不开一些医学上的知识。特别是繁多的药名。

王薇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可这表情却只是在静依看不到的角度和地方才会露出来!要知道平王妃的身分,她现在还真是惹不得的!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终于,听完了平王妃的碎碎念,王薇见她终于有了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赶忙精神了起来,小心跟上。

静依到了最前面的问诊房,看到晴天和贺道子桌前的病患不减反增,再看向其它大夫的桌前,也是有不少看病的百姓。静依微微皱眉,看来,这济善堂的大夫还是有些少!还要想办法再多召几名来。另外,师父虽是神医,可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宜再每日到这里来看诊了。自己要找机会跟他好好说一说了。

静依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便见问诊房内又多了一张桌子,静依带了面纱,在桌前坐了。

“殿下,这样只怕是不妥吧?您身分尊贵,怎可行这等卑贱之事?”王薇劝道。

王薇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可以使整个屋内的人们听个清楚。

几位大夫脸上皆是不悦,特别是贺道子,瞪着两个眼珠子,恨不能将王薇给赶出去!

静依却是厉声道:“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医者,父母心也!乃是这世上最为伟大的职业,如何就成了卑贱了?大夫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世上之人哪个离得开大夫?二小姐若是觉得这里委屈了你,便请回吧!”

说完,吩咐道:“来人,送王二小姐回去。”

王薇此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来她这番话是觉得平王妃身分尊贵,竟然是为这些卑贱的平民来把脉,岂不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王薇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连忙认错道:“殿下恕罪,是臣女说错话了。您千万别生气。臣女在此静立,再不敢妄言了!”

静依也不理她,只是让司画吩咐了,所有的女病患都到她这里来看诊。

现在,这平王妃是贺神医弟子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并且平王妃曾一举解了京城的瘟疫。百姓们对她的医术自然也就是放心了。于是,女病患们,便纷纷到了她这里来排队就诊!能让堂堂一位亲王妃来给自己这小老百姓把脉治病,这是何等荣耀之事呀!

于是,一上午的时间很多便过去。中午时,静依看到病患确实是不少,便在济善堂草草用了饭,继续看诊。百姓们看到平王妃竟是如此地在意他们这些百姓!心里除了感动,便还是感动!

只是却是苦了那王薇了!平王妃不回府,她自然也是不能回的。她出来时,岳王妃可是叮嘱了不下八百遍,要她在平王妃身前侍奉,万不可大意懈怠!

这济善堂里处处的苦药味儿!还有百姓们身上时不时传来的一种臭味儿,她心里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想她堂堂地官家千金,竟然是在这里与一群平头老百姓为伍!简直就是对她身分的亵渎!显然,她忘记了,平王妃还正在为这些她心中所以为的低贱的百姓亲手把脉!

一直忙碌到了快要到傍晚时,静依揉了揉自己略有些僵硬的脖子,又轻转了转手腕儿,“没剩几个病人了,我先走了,不然元熙会担心我的。师父,您晚上要回去用晚膳吗?”

贺道子捋了捋胡子,看着静依一脸期待的表情道:“好吧,今晚我就回去一趟。晚上就歇在晴天的院子里。”

“好!街儿这就回去准备师父最爱吃的菜。您和晴天哥哥先忙。我们先回府等你们了。”静依说完,对着贺道子福了福身,便出了济善堂。

而屋子内的其它众人则是全都惊呆了!平王妃竟然对贺神医行礼了?虽然是师徒关系,可是平王妃的身分那可不是一般的尊贵!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自己平王妃的身分,只以一个徒儿的身分来向贺神医行礼?这真是太难得了!

一时间,屋内对贺神医的恭贺声是此起彼伏!都在赞叹贺神医收了一个好徒弟!赞叹平王妃果然是人品出众!

回到了平王府,静依便不再理会王薇,而是直接到了膳房,吩咐她们做几道贺神医最爱吃的菜。

而王薇则是直接去了岳王妃的院子里复命了。

“姨母,您今天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呢。那济善堂里好大,好气派呢!好像是处三进的院子呢!”

“哦?不过是一个医馆,怎么弄的这样大?”岳王妃有些好奇道。

“这是,薇儿也不明白。总之里面分了好多类别,其中有一处名为梧桐院。薇儿的印象最为深刻!那里面住的全都是一些女病患。院子里负责伺候的也全是女子呢!”

“妇病患?住在那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济善堂里住了好多的病患呢。那梧桐里只住了三名女病患,听说是从外地来到这里求医的。所以便安排她们住下了。”

“住了好多病患?”岳王妃一拧眉,“你说这济善堂都是平王妃出的主意?”

王薇笑道:“姨母,这哪里是薇儿说的?是这封城的百姓们说的,都在盛赞平王妃的贤惠呢!”

“什么贤惠?真是不懂事!到底是年纪小了些,就算是京城第一才女又如何?还是太嫩了些!这封城是平王府以及封城各大要员的聚居地!怎么可以在这里建这么一个荒唐的医馆?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该如何是好?”

王薇听到岳王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眼中含笑,转眼却是故做不解道:“姨母这是何意?这平王妃不也是为了整个封城的百姓们着想吗?为何就成了荒唐了?”

岳王妃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个小丫头懂什么?这病患聚集的多了,谁知道是不是会被传染上什么脏东西?再者说了,这男子病患如此混杂,若是再出些个什么有辱名声的事来,岂不是一巴掌打到了平王的脸上?这个平王妃,年纪小,思虑不周,这王爷就任由着她胡闹吗?也不知道管一管!”

王薇听了,心中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岳王妃好歹也是算得上是平王的长辈,很多话,旁人说不得,可是岳王妃却是说得的。

王薇眼珠转了转,又道:“其实平王妃也的确是个心思善良的人呢。今天就是因为济善堂来了太多的病患。晴天公子也是亲自到了问诊房里去把脉了。可是仍是忙不过来!后来还是王妃心善,也亲自到了案前,为百姓把脉呢?”

“什么?”岳王妃惊的立时站起,“你说平王妃亲自给那些百姓们把脉了?”

王薇故作不解地点了点头,“姨母,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太过大胆放肆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整个皇室的人看平王爷的笑话!岂不是让那些个王孙贵族更加地轻视平王爷!这个苏静依,做事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呢?真以为自己得一个什么仁厚的名声就算是好的了?怎么就不知道为王爷想想?怎么就不知道为整个皇家的颜面想想?”

王薇低了头,眼眸含笑,嘴角扬起了一抹奸诈无比的笑容!

岳王妃虽气,可是到底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将前前后后想了想,便打定了主意,要等着王爷回来后,将这件事情好好地找他说道说道。总不能让他这样由着那苏静依的性子来吧?

王薇见岳王妃的面色极是难看,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便故意端了一盏茶道:“姨母,先用茶消消气吧!”

岳王妃低头伸手去接茶盏,不经意间便扫到了王薇似是无意中露出的那抹红痕,一脸关切道:“这胳膊上的伤怎么好的这样慢?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是这样红?”

王薇似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腕部露了出来,赶忙撸了衣袖,“没事的。姨母不必挂怀,薇儿有记得每日上药呢。”

岳王妃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个好孩子,千万别学你姐姐。害人害己呀!”

王薇的心底微微一颤,“是!姐姐也不过是一时被被人按上了一个不祥的帽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姨母,您就别再怪她了。我想她现在定也是后悔莫及了呢。”

岳王妃这才点点头道:“唉!你说的也是,任是谁突然被人们看作是不祥之人,也是会有些接受不了的。罢了,我现在只是盼着四十九日之后,她身上的业障可消,如此便好了!”

“是!姨母总是心心念念地为我们姐妹二人着想!薇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恩德呢!”

岳王妃轻拍了拍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好孩子!你只要好好做人,姨母定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王薇脸一红,福了身道:“是!薇儿先谢过姨母了。”

晚间,贺道子是和晴天一起回来的。

花厅里,一桌人极为安静地一起用完了晚膳。元熙道:“依依今日可是累了?我先陪你回去吧。”

静依点了头,二人正要起身,便听到岳王妃道:“王爷且慢!”

元熙不解地看向岳王妃,“岳王婶儿有事?”

岳王妃一脸整肃道:“王爷,按理说,这是您的家务事。我本不该插手。可是做为长辈,我却是不得不说。平王妃身分尊贵,更是在我这上。还请平王妃能够时时牢记自己的身分,切莫做出一些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来!”

静依闻言,看了王薇一眼,那王薇急忙低头避了过去。静依笑道:“岳王婶儿教训的是。只是这封城既是元熙的封城,那么这封城的万千子民,就是王爷和本王妃的责任!百姓的日子不好过,那么这封城的大员们也好,还是王爷也罢,谁的日子又能过得安稳?至于您所说的有损皇室颜面之事,岳王婶儿指的可是本王妃在济善堂为人看诊之事?”

岳王妃本想着敲打两句便罢,却是没想到这苏静依竟是将话直接给说了出来!岳王妃感觉到了贺神医和晴天看向自己的眼神略有些不善!就连自己的儿子岳正阳似乎眼中也是满含了不赞同!而平王的眼底,却是有了些冰寒之意了!

“依依呀,你虽是义举,可是你的身分到底是摆在这儿的。为何要纡尊降贵,为那些百姓们把脉呢?”

“纡尊降贵?”静依摇摇头道:“不!岳王婶儿,今日到济善堂坐诊的,是苏静依,是一名医者!身为大夫,眼中便只有疾病伤害,并无身分家世!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孙贵族,皆是一视同仁!唯如此,才能有一颗慈悲仁善之心!才能广施医德,救死扶伤!依依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静依说完,眼睛与岳王妃平视,那眼底的坦荡、真诚却是将岳王妃给惊住了!

“好!”突然,贺道子却是拍案道:“不愧是我贺道子的徒儿!这话说的好!身为医者本该如此!依依,你没有因为成为了平王妃,而忘记了自己是名医者!不错!没有因此而蔑视了百姓的生命,不错!我贺道子没有收错徒弟!”

说完,便哈哈大笑!而晴天则是瞥了他一眼,道:“老头儿!你疯了?”

贺道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大笑!

岳正阳则是为了打破尴尬,轻道:“弟妹,我母妃的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是担心你这么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岳王婶儿的好意!依依记下了。只是依依的所作所为,无愧于心!上对得起日月,下对得起父母。岳王婶儿一片好心为了依依,依依自是明白。”静依说完,便对着岳王妃福了福身,脸上的神色坦诚平静,并无不悦。

元熙也起身拉了静依的手道:“我一回府,便听到下人们说你累了一日了。走吧,我陪你回去,别再累着了。”

二人轻轻一笑,便回了文华院。

而其它众人也都一一散去。花厅内只余下岳王妃和岳正阳母子。

“母妃,你今日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岳正阳有些懊恼道。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这封城里住的大都是些达官贵人们。怎么能在这里建这样一所医馆?万一再让官员们染上了什么疾病,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母妃!”岳正阳有些无奈地叫道:“母妃,您不懂医术,就不要妄议好不好?济善堂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再者说了,这济善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您知道他们用多少种方法来消灭病毒吗?比一些个小医馆要安全的多!”

“有关平王妃的事,都是王薇告诉你的吧?母妃,您怎么就一味地听信她们姐妹二人的话呢?难道您自己亲生儿子的话,您都不信?”

岳王妃一怔,“这是什么话?我何时不信你的了?”

岳正阳一脸疲惫地摇了摇头,“罢了!我累了。不想再与您争辩了。时辰不早了,您也回去歇息吧!”

岳王妃正是有些糊涂,就听到了前院似是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声!

二人神色一变,齐齐地向前院儿赶去!

第二卷 红尘相伴 第六十七章 将计就计!

这女子的凄惨叫声,可谓是响彻了整个平王府。不止是惊动了岳王妃和岳正阳,还惊动了府中不少的下人。

岳王妃和岳正阳顺着声音赶了过去,应该是晴天的院子。

“怎么回事?”二人一进院子,便见那院中趴了一个人,似是晕了过去,因为是趴着的,散乱的头发,将她另一侧露出来的脸也给遮了去,所以倒是没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岳正阳看了一眼正站在了月台上的晴天和贺道子,心下了然。这女子,定是被晴天一脚给踢出来的。

岳正阳一脸痞笑道:“晴天,你怎么这般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好好地艳福,怎么就不知道享用呢?”

晴天冷着一张脸,并不言语,反倒是贺道子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说完,拂袖而去。

岳王妃这才注意到那地上趴着的那名女子,她的发髻散乱,似乎是只着了中衣。天气还是这般的寒冷,穿成这个样子,怕是怀了什么勾引主子的心思了!

岳王妃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对岳正阳道:“好了,既然不是刺客,也无大事,阳儿,你也回去休息吧。”

岳正阳坏笑着在一旁的柱子上倚了身子,双手环胸道:“急什么?总得看看这是哪个院子里的美人儿吧?”

晴天却道:“来人,还不快将这贱婢拖将出去?”

下人们正要动手,便听到了一声娇喝,“且慢!”

众人闻声看去,却是王薇也来了。见她身上加了一件披风,后面跟了几个丫头婆子,冲着岳王妃行了礼道:“姨母,这么晚了,没想到您也在这儿。”

岳王妃有些狐疑道:“薇儿,你怎么在这儿?”

“姨母,您今儿不是说薇儿的手腕为何总不见好吗?所以薇儿快回到院子时,便想到来这里向贺神医求一幅良药,看是否能尽快地消肿。不想,一进来,便听到了这晴天公子正在发怒。”

“王二小姐,这里不是你的院子,也不是你的府第,怎么?你倒是想着替依依这个平王妃来管教本公子的下人了吗?”晴天冷声说道。

王薇却也不恼,而是笑吟吟道:“晴天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来这平王府做客,哪里有资格插手这平王府的事务?只不过,看这位姑娘似乎是受了重伤。即便是她惹到了您,也总该是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吧?”

岳王妃眉心一紧,有些不悦道:“薇儿,你逾越了。晴天公子说的对,这里不是咱们的客院,咱们还是回去吧。”

王薇精心准备了这场好戏,如何肯轻易地让岳王妃离开?她早已派了自己身边儿最得力的丫环就守在了文华院门口,一旦听到前院儿的动静,马上就会禀报给平王和平王妃。马上就有好戏可看了,她岂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其实这声戏本身已是有些让王薇觉得惊诧了!因为按她设计的,应该是这名婢女被人破了身子,然后再苍惶出逃,恰巧被自己安排在门外的婆子撞见才对!可是竟是出了变故,没想到这丫环竟是被晴天给打了出来?

王薇冷笑,定然是晴天发现了被人算计了,也发现了这名婢女的身分,所以才想着摆脱掉!只是她费尽心思才将事情安排至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晴天如愿?

“姨母,您说的对,这里的确是平王府。可是这到底是一位姑娘家,您看她受了这样重的伤,竟是晕了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晴天公子?即便是这位姑娘投怀送抱,可是晴天公若是不喜,便直接打发了就是,为何要将人伤成这般模样?姨母也说了,这是平王府,若是传将出去,怕是对平王府也是不利的。”

岳王妃想了想,这王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自己现在在这外男的宅院里,终究是有些不妥的。她看了一眼岳正阳,见他正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晴天,心里有了计较。

“还是先去请府医过来给这位姑娘瞧瞧吧。”王薇见岳王妃的脸上不再坚持,便开口道。

岳正阳轻笑了两声,“王二小姐!你也糊涂了不成?这里可是外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你居然想着将府医请到这里来为她诊治?你把这平王府当成什么了?把晴天当成什么人了?他可是待御史大人!王二小姐,你不会以为这个贱婢的身分比堂堂的侍御史大人还要尊贵吧?”

王薇听了,脸上的表情一滞!的确,这晴天公子,可不仅仅是一名大夫,他还是平王亲封的侍御史!再说了,刚才岳正阳的话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里是外院,她和岳王妃出现在这里,本就有些不合时宜,现在居然还想着插手外院的事务,简直就是不懂规矩,没有了一丝的礼数了!

岳王妃听了,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好了,薇儿,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事,回去吧。”

王薇心有不甘,精心准备的这局棋正主儿还没来,她怎么甘心离开?可是不走,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正想着,王薇便看到了那丫环的身旁平躺着一个香囊,不由一喜,“姨母你瞧!这个香囊很是眼熟呢。”

岳王妃也瞧见了这个香囊,“确是有些眼熟。只是我年纪大了,却是想不起来了。”

而王薇则是在说到这个香囊时,明显地感觉到了晴天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一抹慌乱,心中暗自得意,装作刚刚想起来一般,“姨母,我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平王妃身边儿那位叫柳杏儿的丫头的。”

“柳杏儿?她怎么会在这儿?”岳王妃有些吃惊道。

王薇看到晴天和岳正阳的神色皆是一变,心里冷笑,面上却是装出了极为吃惊地神态道:“姨母,薇儿也觉得奇怪呢?她不是平王妃身边的贴身大丫环吗?怎么会出现在外院?还这幅打扮?”

岳王妃抬头看了晴天一眼,“晴天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岳王妃,这里似乎不是你的岳王府吧?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宽了?”

晴天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岳王妃气极,“你这是什么话?即便不是我岳王府。我大渊也容不得这种败坏门风之事!好歹你也是朝庭命官,现在却是与府上的丫环纠缠不清,是何道理?”

“岳王妃哪里看到我与丫环纠缠不清了?是这贱婢自己上来勾引我不成,才被我一脚踢了出去!岳王妃,还请您慎言!”

晴天语气冰冷,态度傲慢,哪里还有刚才的慌乱之色!

岳正阳也是出声道:“母妃,这不是您该管的事儿,您还是回去吧。”

王薇看到岳正阳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平王妃,心里气极,大声道:“表哥这话说的不对!怎么就成了姨母不该管的事儿了?姨母好歹也是平王的长辈吧?现在平王的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平王妃身边的帖身大丫环勾引外男,姨母怎么就不能管了?依我看,这件事还就是姨母能管!”

岳王妃倒是有些吃惊,这王薇能说出这些话来,有些不悦道:“薇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平王府自然应该是平王妃做主!”

“姨母,这事情不都是在这儿摆着吗?平王妃自己御下不严,难道还不许您管一管吗?”

“哦?本王妃竟不知道平王府的事,还必须要由岳王婶儿来管了?”不知何时,静依和元熙已是进了院子,向这边走来,静依看向王薇,“还是说,真正想插手我平王府事宜的,不是岳王婶儿,而是你王二小姐!”

王薇听到这话一愣,脸色明显有些尴尬了,“平王妃误会了,臣女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难不成是本王妃的耳朵聋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王爷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薇听了,脸色一白,吓得慌忙跪倒在地,“臣女一时失言了。还请平王妃恕罪!”

“原来是一时失言哪?本王妃也觉得王二小姐出身名门,也不会是生了一些个不该有的心思。本王妃刚才还听到有人居然指使将府医请到这里来为一个姑娘看诊?本王妃倒是好奇了,这个院子,可是给了晴天哥哥的。怎么却是有了女子在这里为晴天哥哥当家作主了?”

王薇早已是吓的三魂七魄给丢了一半儿!仍是壮了胆子道:“平王妃息怒。臣女只是刚好看到了这姑娘身边的荷包,才知道竟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柳杏儿的。所以这才情急之下,说了这样的话,还请平王妃恕罪!”

众人此时听了这番话,却是神色各异!

岳王妃是摇头叹息,一脸的无奈与可怜之色!

而晴天和岳正阳则是一脸地忍俊不禁的表情!晴天还好些,本来是面瘫惯了的,自制力到底是好一些!可是岳正阳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了!想笑不敢笑,憋的脸通红!

而在场的其它仆人们看向那王薇的脸上,却是皆带了鄙夷之色!

王薇一直是低着头的,可是仍是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

静依则是轻笑道:“本王妃的贴身婢女?柳杏儿?你过来看仔细了,这荷包可是你的?”

王薇惊的身子一颤,抬头一看,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晚上看到了太阳一般,要多吃惊有多吃惊!可是看在其它人的眼中,则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猛地,王薇闭了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岳王妃听到这儿,也已是明白了个七八分!怒瞪着王薇,片刻后闭了眼,脸上皆是不忍与怒其不争的神色!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这个王薇在暗中算计平王妃!

平王妃为人处事小心谨慎,又总是有一帮下人跟着,自然是不好设计,所以这才打起了她贴身婢女的主意!在这高门大户中,帖身婢女,就等于是自己的一个影子!若是今日发现是柳杏儿趴在这里,那么人们鄙夷柳杏儿的同时,名声受损的自然是平王妃!尤其这柳杏儿还是平王妃的陪嫁丫头,更是与普通的婢名不同!

平王妃懊恼不已,想来,自己与儿子岳正阳也是被她算计在内了。知道他二人还在花厅叙话,定然是会被惊扰到,也自然是会前来查看的。这个王薇!看来,平王妃说的没错!这姐妹二人,都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跪在地上的王薇快速转头,自然将岳王妃的神色收入其中,心里是悔恨不已,又猛然想起自己派去通知王爷的丫环似乎是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苍惶失措中,便跌坐在了地上。

静依看着王薇如此狼狈的样子,心中冷笑,王薇,你以为就只有你能算计我,我便不能算计你吗?

柳杏儿上前看了那荷包,“咦?这不是前几日我在华阳寺丢的那只荷包吗?怎么会在这里?”

海棠上前一看,“的确是柳杏儿前两日丢的那个。当时我们可是找遍了华阳寺也不见的。怎么会在这里?”

晴天适时出声道:“这是在这名贱婢的身上发现的。好像还是王二小姐先看到的。”

柳杏儿这才看到地上趴了一名女子,身上只着中衣。柳杏儿大着胆子上前将那女子的头发一拨,惊道:“天哪!这不是二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如吗?”

一语激起了千层浪呀!

柳杏儿的这番话,无疑是又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在王薇的脸上!听听!荷包的确是柳杏儿的,可是人家几日前丢在了华阳寺,后来遍寻不到,才不得不作罢。可是没想到竟是被这小如给捡了,或者是偷了,用到了此处!可见这小如的心思之毒呀!

可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这一切真的只是小如的心思吗?众人皆是用不膳的眼光打量着王薇!

而岳王妃猛地睁开眼睛,却不是对着那地上昏死过去的小如,也不是对上了王薇,而是直接与平王妃的视线对上了!

静依此刻也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岳王妃只觉得心神一颤!淡淡的月华下的苏静依,宛若是华阳山顶那未曾消化的积雪,冰凉清冷!明明是站的如此近,却是感觉到如相隔万里一般!

岳王妃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探究还有不解!很显然,今晚之事,是王薇布下的一个局,可是却是极为轻易地便被平王妃给破解了!不止如此,还搭上了王薇的贴身婢女小如!

只怕今晚一过,明日整个平王府看向王薇的神色便会大大不同!更有甚者,可能会让其的名声在整个封城变得极为不雅!要知道,仅从这一件小事上来看,平王妃便绝对有这个能力!

静依笑道:“晴天哥哥,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小姑娘都送上门儿了,还被你给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