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点了点头,将书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身后一躺,轻合了眼睛,感受着这暖暖春日的阳光明媚!

“殿下!”海棠上前小声道:“殿下,您别怪奴婢多嘴,您与王爷圆房已是两年了,至今您仍无子嗣,您是否找贺神医看过了?前些日子,夫人还来信询问奴婢,是不是奴婢等人伺候的不周?”

静依不睁眼,却是笑道:“不必多虑!我的身体好的很!只是现在不想要孩子罢了。”

“什么?”海棠大惊,“殿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没有孩子,您这个王妃的位子怕是坐不稳的!”

“我只是说现在不想要罢了,又没说一辈子都不要,你急什么?”

海棠看到静依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急道:“殿下,您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王爷现在宠着您,是因为您年轻漂亮,容貌秀美,可是再过几年呢?再说了,王爷是何等身分?若是一直没有子嗣,怕是宫里头的淑妃娘娘也会想法子再赐下侧妃的!”

“不急!她想赐便赐就是了。我从不担心这个。”

“殿下,您怎么还能这般的淡然呢?若是淑妃赐下几个有身分、相貌再好看的呢?殿下,不是奴婢多嘴,您想想看,这男人,能有不喜新厌旧的?特别是位高权重的!您现在年轻,王爷也不过是图个新鲜。他即便是再宠您,怕也是不能宠您一辈子的吧?所有,为了守住王爷的宠爱,您自然是要先要个孩子为妥!”

静依翻了个身,仍是闭着眼道:“海棠,你想的太多了!我现在不生孩子,是为了我自己的身体考虑,我现在才十七,还太小了!再说了,这也是王爷自己的意思!你若是不信,自可以去问他。”

海棠一愣,王爷的意思?这怎么可能?王爷位高权重,难道不想早日诞下麟儿吗?还是说,王爷根本就不想让王妃生下他的孩子?海棠摇了摇头,不可能!以她们身为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王爷对王妃是极为宠爱,根本就是那种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爱!

海棠想不明白,又想到二人大婚前发生的事,海棠有些了然道:“殿下,您可是还记得王爷曾说过一生仅此一妻,绝不再娶?”

“这是他的誓言,我自然记得!”

“可是殿下,这男人的誓言,有时候也未必就能做得到!”

静依此时睁开了她那双明媚而清亮的眸子,慢慢地坐起了身来,“你说的对!可是,我信元熙!他说过不会负我,便定是不会负我!”

静依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依依,为夫在那儿听了半天,还以为你会说信不过我呢!”

“怎么会?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若是连你都不可信了,我活着岂不是太过烦累了?”

元熙听着静依那宛如黄鹂的声音,笑道:“在这里看了一晌的书?不累?”

静依摇摇头,“只是不想动,抱抱我吧。”说着,便冲着元熙伸出了两只胳膊。

元熙一笑,走到静依身旁,将她拦腰抱起,“去花厅用膳?”

静依点点头,便将头靠在了元熙的怀里。一旁的海棠和司画现在倒是不会脸红了,很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

静依被元熙抱在怀里,静静地听着他胸前传来的心跳声!静依的唇角微扬,想到当初他们洞房时的情景,便不由得失笑了。

“在笑什么?”

“在想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元熙脚步不停,可是抱着静依的手却是不自觉地紧了紧,“娘子是等不到天黑了吗?”

静依听到元熙有些邪魅的声音,嗔了他一眼,“又在胡思乱想!我只不过是觉得好笑罢了!”

元熙有些闷闷地声音传来,“好笑?娘子觉得很好笑?为夫也是纳了闷儿了!怎么别人成个亲,洞个房就那么顺利!偏就到了我的头上,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来!”

静依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这叫好事多磨!”

元熙听了眉毛一挑,“还是娘子说的有理!那今晚,咱们便继续好事吧?”

虽然已是成亲两年了,可是静依一听到元熙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了!“别说了!这么多人呢!”

元熙哈哈大笑,加快了去花厅的步伐!

这两年来,自那日洞房后不久,静依便搬到了别院,说是别院的风景好,除了一直跟着她的那几名亲随,其它的人都留在了平王府。就连海棠,也是在平王府待的多,在别院伺候的少!

这两年里,封城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内的济善堂,有贺神医坐镇,日趋完善。其美名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关于这一点,静依和元熙二人都明白,自是沾了贺神医这个名头的光!

城外的鹿鸣书院已于去年正式开始招收学子。静依的那套《日出》组图,被挂在了书院的藏书楼里,书院的山长由欧阳老先生担任,具体的一些事宜,却是由欧阳信来监督安排。

封城最为有名的四方馆,现在也是门庭若市!各色的商人、文人雅士、技艺能手等等齐聚四方馆!这每日慕名而来的人,是络绎不绝!

平秋县的风沙治理的已是初见成效,迁过去的阿瓦族人也生活的也还不错,这些人在迁移的过程中,还算顺利,这些人被分散成了几个村庄,而且也没有相邻在一起,这对于平秋县的管治来说,则是更为有利的。

这两年来,唯一一件让静依心理不痛快的,便是晴天的离开。没人知道晴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年前平秋县的风沙已是基本上有了章法,元熙也派了几名靠的住的官员过去,可是晴天却是命人将他的官服和印章全部送了回来,自此,杳无音讯了!

静依试着动用了各种关系找了,可是找不到,而贺神医,则是一脸不耐烦道:“理那个混小子做什么?又死不了!到了该他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就是!”

静依听了贺神医这番话后,再想到在华阳山对付李安时,晴天的神秘,她便下令不必再找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元熙将静依在座位上放好,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晴天哥哥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现在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有人欺负他?还有,是不是已经为我找到了一个嫂嫂?”

元熙淡笑道:“他过的好不好我不知道,可是至于是不是有一个嫂嫂嘛,就比较难说了。”

“这话什么意思?”

“就晴天整天的那个臭屁样子,哪个女子会大胆到主动去招惹他?”

静依神情一滞,“其实晴天哥哥人很好的。”半天,说出来这么一句。

元熙不再逗她,“好了,别再想了。”说着,将刚刚为静依净过手的帕子随手扔到了那铜盆中,“海棠,摆饭吧。”

“是!”

“岳正阳这小子来信了。”

“真的?说什么了?他可是成亲了?”

“嗯,没有成亲,不过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是英国公的嫡次女。”

静依一愣,“又是英国公府?”

“看来,皇上是有意在为贤王铺路了。他娶了英国公府的嫡长女,岳正阳再娶了嫡次女,那么二人的关系自然就近了多,那便是相当于,岳王府和贤王府近了多!”

静依想了想,“贤王妃去年诞下一女,再就是明王妃诞下了一女,而晋王的一名庶妃则是诞下了一名庶子。我倒是有些奇了!元熙,除了咱们,这为何其它三王都是没有嫡子呢?”

元熙轻哼一声,面露嘲讽,“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因为贤王至今仍无嫡子,其它三王,谁也不许先生下嫡子了!咱们这里自然还好些,因为咱们一直是无所出,皇上的心里放下了不少!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两年,对于咱们封城的治理,倒是给了不少的帮助!”

“你是说他的拨款?”

元熙点了点头,“正是!否则,亲王一旦有了自己的封地,朝廷是不会再拨款的。皇上说是为了奖励当年我的功劳,哼!为什么早不给?还不是因为看到咱们没有子嗣,以为是咱们在故意向他示好,让他放心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似乎贤王成亲最晚,却是得了女儿最早的一个!”

“不错,也就是在贤王妃有孕以后,明王妃才有了身孕。如果明王妃肚子里怀的是个男胎,你以为皇上会让她生下来?”

静依想到这古代的宫庭里似是有着什么秘而不宣的法子,可以在怀孕三四个月时,便诊出是男是女。这倒是有些像现代的那种超声波。“虎毒不食子!况且,这明王妃若是生下儿子,不也是他的孙子?”

元熙摇摇头,“你不懂!这现在明王与晋王已是斗的水火不容!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谁先得了嫡子,对谁来说,可是最为有利的!听说那为晋王生下一名庶子的,原不过是名歌姬,连个侍妾的位分都没有,却是因为生下了庶长子,被德妃直接就下了一道懿旨,给抬成了庶妃了!”

“庶妃?这位分晋的也太快了吧?这与正妃也就只差了两级了!”静依有些奇怪道:“这德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个歌姬,也能坐到亲王庶妃的位子?”

“母凭子贵,这一点在皇家来说,犹为突出!”

“只怕晋王妃对这名庶妃,现在是恨之入骨吧?”

“那又如何?她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许别人生吗?听说德妃为了这事儿没少敲打她呢!还请了宫中的御医隔三差五的到府上去诊脉。”

静依听了,将筷子放下,一脸认真地看向元熙,“若是我也一直无所出呢?”

元熙有些意外地看着静依,笑道:“无所出便无所出!这有什么?没有孩子来给我捣乱,我正求之不得呢!”

静依看他的脸色并未什么尴尬或者是不喜之色,语气也如同是两年前一般,对于子嗣问题,似乎是看的不重!静依想起两年前自己与他商议,要用一些汤药,以避孕时,他竟是只问了一句‘你可是不愿意生下我的孩子?’

静依将自己现在太小,不适合生孩子,要等到十八岁时才刚好,元熙的脸色才稍缓,闻言,便付之一笑,无所谓一般,随她便好!自那以后,元熙果然对于她是否用药,不加过问。只强调她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就好!

静依想了想,语调平静道:“若是有朝一日,你登上了大位,我也仍是无所出呢?”

元熙也放下了筷子,轻牵了她的手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因为听到了这些个皇家秘辛,心里有些堵的慌?”说完,见她低头不语,便又道:“无妨!没有孩子便没有吧!我也不是非得要个孩子!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便从几名皇室血脉中,挑出几人来培养,你若是喜欢,便过继过来,若是不喜欢,咱们便不要了。”

静依闻言,这才抬起头来,“我是不是要求的太多了?”

元熙轻笑几声,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是要求的太多了!而是想的太多了!看来,这阵子你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整日里胡思乱想!罢了,今儿用了午膳,我陪你小憩一会儿,咱们去四方馆看看。”

静依的眼睛一亮,“好呀!对了,今日是初一,可是有赛诗会的,咱们一定要去好好看一看!说不定能帮你从中挑到几名有为之人,做帮手呢?”

“好!其实,我也正是打了这个主意!所以,我回来前,便吩咐了议政院那边儿,我下午不会过去了。”

“今日初一,再有几日便是端阳节了!”

“是呀!好了,快吃吧。吃完,咱们稍事休息,然后就去四方馆,四方馆离王府较近,赛诗会又是在晚上,咱们晚上便回平王府吧。”

静依点了点头,便夹起了自己碟内已经去掉鱼刺的鱼肉,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吃了起来!

二人下午小憩了一会儿,便准备动身前往四方馆。

静依换了衣服,着了一身淡绿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兰花,腰上围了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更是将那纤纤细腰显得不盈一握!元熙亲手为她束了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未施粉黛,却是更为清秀可人,看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元熙看着这般诱人的静依,不由得暗自恼了恼,没事儿把妻子打扮的这般可人做什么?就不怕引起狼群的觊觎?

“司语,给王妃拿上帷帽!”

“是!”一位看起来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拿了一顶白色的帷帽,走了过来。这司语,是元熙去年派过来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兼侍卫。司琴、司墨还有柳杏儿都被静依和元熙二人给指了婚事。特别是司墨和司琴,分别配给了封城的一个县的县令,另一个则是嫁与了流郡郡守的嫡长子。

这二人的婚事,倒是还不错,而柳杏儿则是嫁与了元熙身边的一个从五品的三等护卫为妻,已是有了自己的府邸,大小也是个官夫人了。

静依看着年仅十三的司语,有些愁思道:“不知道司琴和司墨过的如何了?她们二人跟随了我多年,这身边冷不丁的一空,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你若是想她们了,让她们来封城看望便是。”元熙拉着静依的手缓缓出了大门,二人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四方馆。

到了四方馆的东门,二人先在一楼坐了坐,听了不少的新鲜事儿,又听了会儿说书的,便上了二楼。现在时间还早,所以二人便先到二楼的包厢,品着茶,听着二楼的大堂传来的阵阵琴声,倒也是一种享受!

“终究是没有你弹的好!”静依撇了撇嘴道。

元熙笑了笑,“依依,中午咱们小憩时,京城来消息了。”

“哦?可是关于我娘家的事?”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你快些说来!”

元熙对着初一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退了出去,将包厢的四周守严了,以防有生人靠近!

“是关于苏贵人的。”

“苏贵人?”静依一皱眉,“不是被降为美人了吗?何时又成了贵人了?”

“苏静微虽被冷落,却是不甘就此消弥,所以这两年可谓是苦练琴技和舞技!前些日子,皇上在宫内设宴,这个苏静微,买通了尚仪局的一名掌乐,以轻纱覆面,当场轻舞了一曲!皇上被她的这段舞所惊艳,当晚便宠幸了她!次日,便晋封为了贵人!”

“这尚仪局里应该都是皇后的人才是!看来,这些年,皇后在后宫似乎是过的不太顺心呢!”

“不错!以苏静微的身分和本事,如何能买通得了掌乐?想必也是德妃上前搭了把手!无论苏静微成败,这件事儿对德妃来说,都没有损失!当然了,若是苏静微能够复宠,对她自是感恩戴德,绝对会更加地偏向德妃和晋王!”

静依笑了笑,“一别近三年了,我对这个姐姐还真是刮目相看呢!不错!倒是有了争宠的手段了!而且还知道再攀上大树!我倒是很好奇,她是如何说服德妃帮她的?”

“苏静微的出场献舞,本就是对皇后的一种挑衅!说明皇后的六局二十四司,也不尽然就都是她皇后的!这六局与寻常的贵族家的后院儿不同!她们可都是女官!虽然是奴婢,却是都身有品级,可不是哪个主母一不高兴,便能发卖出去的!”

“元熙,德妃与皇后向来不睦,现在晋王得了庶子,可以说是占了优势。现在明王府的后院儿里,怕是极为混乱吧!”

元熙赞赏地一笑,“不愧是依依,你还真是聪慧!你说的不错!这京城传来的第二个消息,便是关于明王府的。你可还记得被皇后封为如夫人的那个王薇?”

“自然记得!还是咱们想法子给她送去的呢!”

“这王薇现在竟然是与白敏儿不睦,转而投靠了明王妃!倒真是有趣!”

“哦?”静依也是有些惊讶道:“她疯了不成?她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女,难道还妄想与整个护国公府相对抗?”话落,又觉得不妥,再一思索,便忽然间便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这是皇后的意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元熙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皇后授意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拉拢秦相,再来,也是为了保全护国公府的颜面!这个白敏儿已是太不成器了!进府以来,一直是没有身孕,而且还很不小心地让另一名侧妃也滑胎了!可惜呀!”元熙边摇着头,边笑,那神情里可是看不出半丝的遗憾模样!

“可惜,那名侧妃已然是四个月的身孕,滑胎后,才知道,竟是名男婴!这可是让明王和皇后大为震怒!这种关键时候,护国公府也是护不住那个白敏儿了!”

静依听了,这才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怕是那名侧妃的出身,定然是不低吧?”

“你可能想不到,那名侧妃,正是吏部尚书的庶女!”

“果然!白敏儿受到什么惩罚了?”

元熙替静依换了一盏茶,亲手送至她面前,静依接过,慢慢品着,元熙才道:“白敏儿被禁足一个月,罚抄《女戒》百遍,最糟的是,她被贬为了庶妃!”

静依的手一颤,“庶妃?这皇后还真是狠的下心!到底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外甥女!”说着,摇了摇头,叹息道:“皇后的心只怕是石头做的吧!为了明王的大位,怕是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她的确是这样的人!说实话,若是按照寻常人家,怕是会将这名妾室直接给逐出府去!毕竟是谋害子嗣的重罪!可是,皇后还是多少顾念了一丝护国公府的颜面的,或者说是顾念了她们之间的那份亲情!只是贬为庶妃,已是轻了不少了!”

静依点点头,“也对!皇后这样做,一是气极!二则是为了做给吏部尚书看的吧?”

“哼!堂堂吏部尚书的嫡女,一品大员的女儿,竟然送上门去做妾,活该她倒霉!”

静依对此不置可否,这明王有意拉拢吏部尚书,可是谁又能说这吏部尚书没存了要攀上明王这棵大树的打算呢?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心狠!

静依此时突然开始感激自己的家人了,当初他们可是极力反对自己嫁入皇室的,就是不想自己被牵扯其中,危及性命!和那明王侧妃一比,自己是何其有幸!

“皇上如何说?”

“皇上得到消息时,本是震怒!可是听到了皇后已经处罚的结果后,便消了火气!”说完,元熙面上有些不屑,“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震怒?那幅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出来骗人的呢?”

静依感觉到了元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忧伤和痛心之感,虽然只是淡淡地,但她仍是感觉到了!“元熙,别这样!他到底是你的父皇!虽然说他不喜欢你,对你置之不理,但是这两年,已是明显地好了许多,不是吗?”

“哼!不过是看我们还没有有喜的消息传出去罢了!也幸好咱们商议好了,现在不要孩子,否则,怕是你也躲不过他的算计!”元熙说着,似是有些极为痛心的闭了眼。

静依将小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手背,“这也只是你的猜想罢了!说不准,等我们有了孩子,皇上反而会不加理会呢?毕竟,在他的眼里,你对贤王的威胁,明显是低于明王和晋王!”

“但愿吧!”元熙叹了一口气,看着静依一脸忧色的看着自己,转而换上一幅笑脸,“我没事!不必担心。依依,岳正阳走的时间也不短了。大婚时,咱们还是要备份儿厚礼的。”

“这是自然,他可是我的义兄呢!”

一提起这个,元熙的脸便黑了下来!这个该死的岳正阳,要走便走就是了!干嘛还非要认了静依做义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

静依看着一脸阴郁的元熙,笑道:“你不必介怀,我知道你是岳王爷的义子,与岳正阳本就情同手足,我认了他为义兄,也不是什么出格儿的事呀!”

“说实在的,他走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明明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心底里对他还是有些不舍的!现在司航做了武相,倒也还行!只是到底是出身上差了些,有时候难免会让人有些不服!”

“有你在,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

元熙一挑眉,得意道:“那是自然!你家夫君可是最最棒的!”说着,将头凑到了静依面前,“娘子要不要试试?”

静依脸一红,伸手将他一推,“别闹!这里可不是咱们平王府!也不是别院!”

“我自然知道不是!所以才想着与娘子一起试试!听说会很刺激的。娘子,要不,咱们?”说着,手便已经攀上了她的柳腰,在她的身上轻轻地柔捏着。

静依的身子只觉得有些发烫,红了脸道:“你快别闹!你若想,等晚上咱们回府再说!你快起开!”

元熙在静依的脸上偷了个香吻,才低声道:“娘子说的,晚上可不许反悔呀!”

那有些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就在静依的耳边盘旋着。他喷洒出的热气,让静依的身子一颤,不满地瞪了元熙一眼!这厮定是故意的!

元熙则是唇边含了一抹邪笑,松了手,去喝茶了!他自然是故意的!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已是两年,哪里会不知道她身上什么地方最为敏感?

静依将身子动了动,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刚喝了几口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听说阿瓦族的族长和艾丽要来封城?”

“嗯!他们通过官方渠道申请了到封城来见我。”

“可是与阿川族和山越族有关?”

“也许吧!现在那两个族群一切正常,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倒是有些担心京城的形势了!”

“京城?你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那两位王爷?”

“京城的形势现在不容乐观。明王和晋王明着暗着的较着劲!现在晋王的势力已是比之以前大增,而且德妃在宫里也更为得势,已是隐隐有了要压过皇后的势头!”

“这么说来,德妃这些年倒是很上心哪!晋王忙着拉拢朝臣,德妃则是忙着掌控后宫,这母子俩倒是配合的极妙!”

元熙的脸色冷了下来,微皱了眉,“依依,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又是皇上的元配,岂是那么容易便被人给夺了势力的?我担心的,是德妃这个蠢人自己跳进了皇后的陷阱而不自知!”

静依微愣,元熙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皇后是什么人?那样阴狠的心思和手段,岂是那般容易就能被德妃给压过去的?再想想二人斗了这么多年,这德妃何时真的赢过皇后?

想至此,静依的眼睑半垂,小声道:“元熙,你预备帮晋王一把?”

“看情况吧!不急!若这真是皇后布的局,她这次能如此隐忍,想必定是一张大网!绝不可能会轻易收网!咱们静观其变吧!也许,咱们也可以学着古人坐收渔翁之利也说不定呢!”

静依淡炎一笑,略有些粉红的脸颊上光彩照人,“元熙,咱们现在还是只要顾着咱们的封城就好!其它的,只当做是看戏了!”

元熙此时也松了眉心,浅浅笑道:“依依说的对!咱们今日是来看赛诗会的!可是不能坏了兴致!”

这赛诗会是四方馆独具特色的一种活动。每月的初一、十五举办两场。每次能进了前三甲的文人才子,皆可获得四方馆所提供的五十两银子的代金券!

自然,这代金券是静依想出来的法子!一来,可以招揽文人士子们前来凑个热闹,人一多,便有了人气,有了人气,这四访馆的名声自然也就传了出去!再加上这四方馆极为独特的装潢,雅致清新,自然是那些个自诩为风流才子们最喜去的地方!二来嘛,这代金券,都言明了是四方馆的,自然也就只能是在这四方馆消费,出了这四方馆,别的地儿自是不认的!这也正是这四方馆能如此红火的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这个,赛诗会的前三甲的墨宝,还会被四方馆精心装裱过,悬挂于四方馆内,这四方馆现在从一楼到三楼的许多装饰性字画,大多都是由来这里的文人们留下的。文人们大都喜欢自己的佳作流传于世,自然也就任其为之,也好为自己博一个才名!

另外,每个月的六名才子,还将在十五那日,决出月状元,这自然也是静依想出来的法子,每个月的月状元,可以获得一年在鹿鸣书院学习的机会,所有费用全免!当日,平王还会亲临四方馆,并且会携同付相一起前来作评判!这才是这些学子们最为热衷的!

而且,每年都会在这十二名月状元中,选出前三甲,这三人将得到王爷亲赠的纹银百两,以及鹿鸣书院的某位先生或者是山长的推荐信一封!或者是在封城为官的机会!这于他们而言,可谓是一条直通富贵的捷径!只不过,这每年的前三甲的选拔,却是十分的苛刻的!从人品到文采是样样俱要考核!有一项不合格者,即被淘汰出局!

谁不知道平王爷文武双全,特别是写得一手好字!再说现在的付相,便是老付相的儿子付彦,其才华亦是出众,再加上文相的身分!学子们辛苦读书求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一朝跃过龙门,可以为国效力,光宗耀祖!

现在的付相,为人耿直不阿,倒是极得百姓们爱戴,而且是因为从地方上锻炼了多年,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平宜近人。学子们听说王爷便是极为随和,这封城,的确是不同了!

傍晚将至,初一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三楼的赛诗会已经开始了。”

“现在是初选?”

“回王爷,正是!今日来主持这赛诗会的,是鹿鸣书院的苏先生。”

元熙点了点头,“苏良吗?此人倒是才华出众!为人也从不恃才傲物,是个不错的。欧阳信没来?”

“本来是欧阳大人要来的,可是听说欧阳老先生的身体似是有些微恙,所以便改由苏先生来了。”

“可知道欧阳老先生究竟是为何身体不适?”

“回王妃,听说是老毛病了!说是静心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静依看向元熙,“回头,我命人备些补品,咱们一同去欧阳府上探病吧。”

“应该的。就明日吧。初一,吩咐小二上些清淡些的饭菜,我与王妃用了,正好是赶上三楼的复选。”

“是!”

“你为何不从初选开始看起?”

“今年不同以往。许是咱们四方馆的名声传了出去。今年的赛诗会上,每次都是人声鼎沸的,都快赶上菜市场了!这几个月,每次的初选都在近百人!幸好当时你有先见之明,将整个三楼建成了广场一般的模样,否则,只怕这四方馆都盛不下了!”

“这是好事呀!说明这封城的社会风气正在逐步转变!人人都在崇尚读书!长久下去,这封城,必将成为大渊第一书香之城!”

元熙轻笑道:“借你吉言!不过,我对这个倒是不抱什么希望,只盼着百姓们生活安定,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便已是极好了!依依,说实话,我可是真没想到,你当初提议的这个四方馆,竟是这般的好用!鹿鸣书院是封城的第一家官府所创办的书院,若是没有这四方馆给帮着打响鹿鸣书院的名号,只怕现在知道书院的人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