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污秽之事,本宫说不出口。刘嬷嬷,还是你来说吧。”

“是!”刘嬷嬷上前了几步,微顷了上身道:“启禀王爷,这香囊,奴婢在是那偏殿找到的。那香囊的香味独特,老奴在宫里二十多年了,只是一闻,便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便偷偷地找了太医查看。这一查可不打紧,这香囊里竟然是放了一种微量的催情香。老奴一听这个,当时便觉得不妙,所以才将这香囊交给了皇后处置,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处置这香囊之事,便先闹出了婉嫔险些滑胎一事!是老奴大意了。”

“刘嬷嬷,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得怪这明王府里的后院儿太过污浊了!”皇后厉声道:“赵侧妃,本宫问你,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你出身也算是高门大户了,怎么就这般地不知廉耻,居然敢用如此污秽之物?这幸好是被刘嬷嬷捡到了,若是被旁人捡了去,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皇后字字诛讥,将赵侧妃吓得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甚至是连嘴唇都是失了颜色。“臣妾,臣妾知罪。”

原本赵侧妃还想着先前元熙说的那番话,以为皇后会用这个来设计自己,可是没想到竟是自己的香囊本身出了问题!她的香囊里的确是经常放置着这种极为少量的催情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让男子闻了以后引发什么,可是若是与她屋内的薰香一配,则是很快便会引起男子的情欲!这是为什么明王会特别地宠爱她的缘故之一!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王庶妃的身子竟是微抖了抖,然后悄悄地退了一步。

明王听到这里,自然也是想明白了什么,原本还以为是赵侧妃会打扮,会伺候人,所以自己在她那里才会格外的快意!却原来是自己被人算计了!被人下了药而不自知!催情香是什么东西?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自然是知道的!这种东西若是真的用多了,可是会祸及自己的子孙根的!

一想到这个明王便觉得是怒火中烧,猛地起身,一脚将赵侧妃踹翻在地,怒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给本王用药!枉费了本王如此宠信于你!本王真是瞎了眼了!”

皇后冷冷地看着明王,也不加以阻止,看着明王又狠踹了赵侧妃两脚,才轻喝一声,“好了。堂堂一个亲王,成何体统?”

明王这才停了脚,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坐到了原位上。

皇后看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会意,又继续道:“昨日,奴婢又将前阵子赵侧妃滑胎之事细查了一番,这才发现,原来赵侧妃在滑胎的前一晚,居然还在侍奉王爷!本来,若只是与王爷欢好,也许不会伤及胎儿,可是这赵侧妃想必也是用了什么催情香的吧?娘娘已经命人去明王府中查验过了。赵侧妃房中的熏香内也是含有少量的催情香,再与赵侧妃身上的这个香囊一混合,那香气更是独特幽香,吸引人的心智。”

赵侧妃听到这里,竟是惊呼一声,竟是晕了过去!明王妃身边儿的嬷嬷赶忙上前,一把掐了一下她的人中,那赵侧妃便再次醒了过来!

刘嬷嬷却是神色平静,继续道:“奴婢命人拿回了一些,交由太医院的太医查验后得知,这两种香若是混合在一起,则是一则起到催情的效果,二则是可以短暂地迷惑人的心智!只是还有一个极大的短处,便是这种香若是用久了,女子的肌肤可是以平嫩细滑,可是却是会伤及女人的小腹,对于未孕的女子而言,长久的使用,可能是会导致不孕,而已经有孕的女子若是长期使用,则是会引起滑胎。”

明王听了大惊,“滑胎?这么说,这赵侧妃的胎儿,也是因为这个才流掉的?”

刘嬷嬷低头道:“回王爷,事情过去的时间太长了,现在也只有请了太医先来为赵侧妃请脉,看看赵侧妃的身体究竟是否安好,是否还能为王爷孕育子嗣。再者,还请王爷和当时在场的人将当时说是白庶妃推了赵侧妃一事再想明白,赵侧妃当时已是四月有余,按理,胎儿已经稳固了,若仅仅只是一推,且并未摔倒便致使滑胎,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明王这才细细地回想起当时自己刚进园子,便见敏儿和赵侧妃二人起了争执,敏儿的确是动手推了赵侧妃一下,可是却是并没有摔倒,而是被身旁的婢女扶住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下,赵侧妃便说腹痛,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妥!四个多月的身孕,哪能如此地不稳?

明王妃的眉心微皱,眼中有些慌乱之色,她深吸了几口气,强作镇定,只希望事情没有她想的那般严重。

赵侧妃此时整个人如同是傻了一般,两眼空洞无神,面色惨白吓人!突然,她将头转向了明王妃,恨声道:“是你!是你害的我失了孩子!我屋内的熏香都是你命人送过来的!若是薰香内含了催情香,也定是你让人捣的鬼!”

赵侧妃的声音有些尖利,再加上她惨白的面色,微乱的头发,此时看上去更是有些恐怖!那尖利的嗓音似是想要穿透这坤宁宫的屋顶,将一干人等给惊的可是不轻!特别是明王当下那眸子里就燃起了两簇怒火,直盯着明王妃,似是想着要将明王妃给烧着了一般!

明王妃吓的紧忙起身,在一旁跪了,“母后,这赵侧妃如此诬蔑儿臣,还请母后为儿臣做主呀!”

皇后并不看她,而是吩咐道:“刘嬷嬷,继续说。”

明王妃心中一凛,莫非是还查到了什么?她突然想到,这香囊里的那种香料,早在月前,她便已命人换过了,怎么可能在这个香囊里还会发现这种催情香?莫非?明王妃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一脸惊异地看向了皇后。

而皇后则是一脸的整肃,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刘嬷嬷冲着明王再次道:“启禀王爷,奴婢等人已经问过王府中的人了,这赵侧妃屋中的熏香,的确是明王妃命人送过去的。用了,已是有半年了。因为赵侧妃觉得这熏香的味道甚好,而且王爷还曾经盛赞过赵侧妃会品香,所以赵侧妃便一直用着这种熏香,未曾换过。”

明王妃急道:“王爷,妾身并未做过任何对王爷不利之事呀!还请王爷明查!”

“明查?好哇!人倒是跟本王说说,你这熏香是自何处得来的?你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这熏香里头的猫腻!还有,赵侧妃的香囊里为何会有微量的催情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赵侧妃跪爬了几步到了明王的腿前,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了明王,“王爷,是欢儿!欢儿说这种香可以留住王爷,会让王爷觉得妾身是最好的,妾身并不知道是催情香,只是试过几次之后,王爷果然是来妾身这儿多了,所以才信了欢儿的话!是她!定然是她指使欢儿这么做的!欢儿是王府的婢女,后来妾身进府后派来伺候妾身的。王爷,在王府里有这个胆子和本事的,除了王妃还有何人?王爷!求王爷明鉴哪!王爷!”

说着,竟是号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王爷,妾身的儿子呀!妾身的儿子就这么没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听信那欢儿的话,更是不该以为王妃心善大度,会保全妾身母子呀!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呀!您想想咱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您要为了咱们的儿子做主呀!”

明王在那日听到自己的暗卫在白敏儿处回来后的回报后,便知道赵侧妃滑胎一事,定然是与明王妃脱不了关系,可是想不到,她竟是狠毒至此!竟是会想出这样周密的法子来谋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一心为了自己的白敏儿!

现在事情摆在了这里,明王妃妒嫉白敏儿的出身,最重要的是有些忌惮她有一个身为皇后的姑姑,所以,便想尽一切办法将白敏儿的一些失态之举暴露在明王眼前!

明王妃本想着用那熏香来绝了赵侧妃的子嗣,不想送去的有些晚了,赵侧妃已然是有孕,可是明王妃知道她这个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索性便想了法子将本就有些不对眼的二人凑到了一起,也根据赵侧妃的身体状况,大概有了数,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是即将不保了!所以,才想方设法造成了白敏儿一时冲动,推了赵侧妃!赵侧妃的胎儿本就已是不稳了!所以,才会在那之后,便突然滑胎!

这个认知在明王的脑子里形成之后,便觉得是如同被人当头给了打了一个闷棍!自己向来以为自己聪明能干,可是现在看看,自己的后院儿竟是如此地乌烟瘴气,自己却是毫无所觉!若非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了白敏儿的哭诉,甚至根本就不会怀疑到明王妃的头上!现在揭开这一切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皇后!

明王转身看向皇后,透过皇后那双威严,而略带了一些无情的眸子,他知道,皇后心里早已有了决断!“还请母后做主。”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明王没有因为赵侧妃的哭诉,和失了孩子之事,而乱了阵脚,没有一时冲动说出要废了明王正妃的话,可见还是理智胜过了感情的!这才是她要的儿子!这才是将来国君的风范!

“赵侧妃,无论如何,事情的起因在你!你虽是苦主,可是你自己听信了婢女之言,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你怪得了谁?怪就怪你不该存了这等卑劣的争宠的心思!还有,你可知道这支香囊有多么危险,居然还敢戴进宫里来?简直是不知死活!若是这香囊落到了德妃的手里,今日你就不会在这里哭诉了,而是直接被送入皇家庵堂里度过余生了!”

赵侧妃再次瘫软在地,眼神有些空洞,面色悲戚无比!皇后说的对,皇宫大内若是发现了这等污秽之物,若是宫女,则是直接就会杖毙,而宫内的美人们身上若是发现了这种东西,位分低的,自然也是杖毙,而位分高的,最轻也是要贬到冷宫的。自己一个亲王侧妃,能长伴青灯古佛,已是最轻的惩处了!

明王妃听到这个,也是吓得心底一颤!这皇后向来是最擅长借力打力了!这分明也是在警告自己!

皇后看到二人的神色慌张,知道已是成功地威摄住了二人。这才缓声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中最为无辜的,便是白庶妃了!她本是侧妃,却因为赵侧妃滑胎一事,而被连累,说到底,是本宫这个做姑姑地对不起她呀!当初她哭着对本宫说她是冤枉时,本宫便该信她,而不是一味地相信你们!”

明王听到这里,已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想着要抬举白敏儿了!这一点,他倒是并不反对!至少,在护国公府面前,他可以不用再那么尴尬了。

“刘嬷嬷,敏儿呢?可醒了?”

“回娘娘,昨儿晚上,白庶妃守了您一整夜,担心您睡不踏实,一直是在您床边打着扇,中间还得记着隔两个时辰叫您起来用次药。怕是一晚上没怎么睡。您起身后,才吩咐她去休息的,现在,也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刘嬷嬷何等精明,自然知道皇后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刻意强调了白庶妃在皇后身边侍疾,是多么辛苦,多么尽心。

“这个孩子,自从那一场大病,性子倒是变的温和了不少!”

刘嬷嬷闻言,眼神微闪,“娘娘,昨儿您命刘医正给白庶妃请了脉,后来,您回宫后,白庶妃便一直在您跟前伺候,所以老奴一直没跟您说。”

“说什么?可是敏儿的身子不好?”

“回娘娘,刘医正说,这白庶妃的身子本来是无碍的。可是小产后,这身子一直是没怎么调理好。所以才会一直是有些发虚!”

皇后一惊,“你说什么?小产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具体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刘医正说这话时,白庶妃似是很伤心,老奴问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明王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皇后与刘嬷嬷这是在唱双簧了!若是往日里,他定是会对此十分的厌恶,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累极!而这府中,似乎是也只有白敏儿一个是真心地想着嫁与他!想想白敏儿往日里虽然嚣张跋扈,可倒也是她的真性情,至少没有这秦素素这般的做作虚伪!

明王妃转头看向了明王,想着求明王说句话,可是明王的眼睛却是根本不看她,面上一片冰寒之色!

皇后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道:“都是本宫不好。煜儿,敏儿小产之事,你可知道?”

“回母后,儿臣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明王妃,你身为明王正妃,掌管王府后院儿,竟是将明王府管理的这般的污秽不堪吗?且不说这赵侧滑胎一事是否是你主使,单就是在你管家之时,府中接连有两位侧妃失了孩子,这件事情,你要如何自圆其说?”

秦素素心中害怕,知道皇后这是真的怒了!“母后恕罪!的确是儿臣的错!儿臣对于白庶妃小产之事,并不知情。还请母后责罚!”

皇后冷眼看了秦素素一眼,好一个不知情!不知情你为何要千方百计地阻拦敏儿及其下人出院子?又为何故意瞒着煜儿!这等的毒妇,若不是看在还有些用处的份儿上,定是早已将她废了!

“好了!堂堂王妃,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皇家媳妇的样子?白敏儿被人冤屈,又失了孩子,宣本宫懿旨,即日起,恢复白敏儿侧妃的身分。赵侧妃为争宠竟然是不择手段,以致失了孩子,未能保全皇嗣,贬为庶妃,禁足三个月!”

赵侧妃听到对她的责罚,倒是并不重,急忙谢恩道:“谢娘娘开恩!”

皇后又道:“明王妃,你身为一府主母,竟然是如此地心胸狭窄,没有气度,以致我儿连失两子!简直就是妒妇所为!自即日起,在府中面壁思过,无本宫旨意,不得出府!另外,明王府太过乌烟瘴气,王府之事,暂时交由白侧妃打理。”

明王妃听完,竟是跪坐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后,她虽然想到过皇后会责罚她,但是没有想到竟是会罚的这样重!竟是将她的主母之权全部交到了白敏儿的手上!自己空留了一个正妃的名分!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毫无感情可言!秦素素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白敏儿的主意!即便是皇后再不喜欢她,那也是她的亲侄女,是血脉相连的!更何况还有护国公府在她的身后!明王妃一时间感觉到了害怕,炎炎的夏日,竟是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曾经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可笑自己还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够聪明,够手段,一定可以赢得皇后的喜爱和重视!可是现在呢?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明王看着地上跪坐着的明王妃,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正妃?突然,一张纯净的笑脸便跃入了他的脑海之中!那样的明媚、阳光、温柔!

明王低了头,“母后,儿臣还有要事要与父皇相商,先行告退。”

“去吧,国事要紧。”

明王走后,其它众人也是纷纷地退出了坤宁宫。皇后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有些冰冷的口吻道:“那香囊里的香料,是在何处找到的?”

“回娘娘,是在王庶妃的房里找到的。”

“哼!这个王薇,倒是个有心计的。只不过,本宫的敏儿,绝不容许她们再肆意地欺负!”

“娘娘,既然已是查到了王庶妃的头上,您为何不直接将她也惩办了?万一她再对小姐不利?”

“不会!她还没那个胆子!今日本宫已是表明了态度,她心里自然是什么都明白!再说了,这个王薇到底是还与白家有些粘连,本宫不想给人任何诟病的机会!至于这个王庶妃的所作所为,若是敏儿连她都办不了!也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是!娘娘英明。”

皇后起身下了台阶,走至大殿中央,“德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娘娘,德妃昨夜淋了一场雨,今日高热不退,已是请过了三次太医了。”

“哼!德妃,苦肉计吗?你以为皇上还会如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你给哄骗了?”皇后说完,对着刘嬷嬷吩咐道:“将赵侧妃和敏儿滑胎之事散播出去,只是将催情香一事避过。”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两日后,静依坐在文华院里,喝着司语为她特别制作的梅子汁,听着元熙为她抚琴,倒是好不惬意!

一曲抚毕,元熙道:“依依,可还有什么想听的?”

静依摇了摇头,“先歇歇吧,大热的天儿,你可别中暑了。”

元熙起了身,到静依的对面坐下,“千秋节眼看着就要到了。往年咱们不在京中,也就罢了。不会有人对咱们送上的寿礼有何品评,可是这一次,咱们可是要亲自上殿晋献寿礼的,你心里可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皇上的寿诞吗?我现在倒是好奇,这明王妃会送上什么样儿的寿礼,借此,来翻身!”

“翻身?”元熙轻笑了一声,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梅子汁,“哪有那么容易?这次的事儿,明摆了就是皇后想要给秦素素一个教训!谁让她竟然是长了胆子敢设计明王连失了两个孩子?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她的亲侄女?”

静依淡淡一笑,“你说的对,皇后的手段果然是狠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香囊,竟是引出如此多的事来!的确是个宫斗的高手!”

“只是可怜了咱们,白白送上了五万两的银票呀!”元熙有些心疼道。

“行了!不就是五万两?你的银子又不少!少在我这里哭穷!”静依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元熙撇嘴道:“再有钱,也禁不住白送给人家呀!”

“不是说了是贴补内侍省吗?”

“呿!皇后哪会有那般的好心?想着替皇上捞银子了?”

静依有些不明白道:“怎么?这内侍省不是皇上的吗?”

“内侍省是皇上的没错!可是这银子却是不一定到得了皇上那儿!你想想,过两日,这宫里要办千秋节盛宴,谁来负责筹备?又是哪儿出银子?”

静依一想,可不是吗?现在德妃基本上是已经没了说话的地儿了!宫里现在是皇后一人独大,她自己一人主理六宫,再无协理六宫之人可以与她一同分担这筹备宴会之事,这银钱花多少,剩多少,还是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静依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皇后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其实就是在盯着这个千秋节盛宴!妙!真是妙呀!先是想法子削了德妃的协理六宫之权!而这后宫里有贵妃尊位的,不过就只剩了贤妃和淑妃,可是这二人都是身子不佳,根本就可能会协理六宫。如此一来,这后宫中,皇后一人独大!这是想着替明王捞银子了!”

“不止呢!”

“哦?还有什么?”

“你忘了,千秋节,苗疆也是派出了使者的。”

“苗疆使者又如何?与皇后何干?”

元熙苦笑了一声,“我今早收到消息,原来苗疆派的使者一男一女。男子为苗疆王室的大王子,也就是未来苗疆王,而这名女子,则是苗疆王的女儿,丽香公主。”

“丽香公主?大王子?”

“这丽香公主今年十六,尚未婚配,据传是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极得苗疆王的宠爱!就连他的几位王子,都不及这一位公主受宠呢!”

“所以?”静依示意他继续说。

元熙却是轻笑了几声,“依依,现在明王与晋王表面上看是势均力敌,只是因为这一次皇后对德妃的压倒性打击,才使得表面上看起来是明王这边的胜算稍稍多那么一些。可是德妃毕竟只是在后宫。再者,这后宫中的争斗,人们见的多了,保不齐哪一天,德妃就会卷土重来!所以,皇后现在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

静依的眼前一亮,“你是说,皇后有意要将那丽香公主配与明王?”

元熙点点头,“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可是丽香贵为公主,难道要屈居于侧妃之位?我可不认为皇后为了拉拢苗疆便会舍了秦相!”

“你忘了我曾要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了?苗疆王虽然是个王,可也属于我大渊的国土范畴!与其它的北凉等国是不同的。所以,苗疆王的女儿能嫁于亲王为侧妃,或者说是以后的太子侧妃,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有辱没了苗疆的王室!”

“我差点儿忘了你曾经说过的关于大渊先祖之事。等等!”静依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神色庄重道:“我问你,丽妃不是当年就出自苗疆吗?而且也是公主?那她与现任苗疆王的关系?”

“现任的苗疆王是丽妃的亲哥哥。”

静依一愣,半晌后,才道:“那你说,他们进京后,会不会对你不利?”

“苗疆王何等聪明之人!当年之事,我的生母已经是殒命,他又岂会再拿我的性命作补偿?再说了,贤王现在活的好好儿的,我与他是亲兄弟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所以,这一点你放心就是。”

“元熙,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皇后竟是想的如此长远!想必她就早收到了这苗疆全都的信息,所以。”静依有些忧心的闭了口,担忧地看向元熙。

元熙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我明白!这足以说明,皇后在苗疆怕是早就有了眼线了。咱们到底是小看了皇后的势力!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的好,皇后如此的聪明,哪里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找到!我担心,咱们即便是查,也是白忙一场。”

静依点点头,“我明白!只要咱们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强了!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妙,轻易地也别再让暗阁的人出动了。我担心皇后会有所察觉!万一惊动了她,咱们的处境就是真的不妙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以后关于一些刺探之事,白飞会为我们分担的。”

“白飞?你又见过他了?”

“你放心吧。现在白敏儿被重新抬为了侧妃,而且在明王府拥有了掌家之权,明王对她也是宠信的很!听说不过才短短两日,明王府里竟像是变了个样子一般,所有的琐事也被白敏儿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可是让护国公很是高兴!听说这两日,白飞也曾将明王约了出来,详谈了近一个时辰。”

静依轻笑道:“是白飞告诉你的吧?他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如此一来,想必明王更加是觉得抬举了白敏儿是明智之举了?就是不知道秦相那边儿如何?”

“不如何!听说秦夫人进宫请了罪,说是自己教女无方,竟是连累了明王连失两名子嗣。她倒是聪明,知道秦家的权势再大,也是不及护国公府的!现在自己家的女儿丝毫也不占理,她这般的伏低做小,还不就是想着皇后能放过秦素素一马?”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秦素素哪是那般容易就认输的人?瞧着吧!明王府虽然会有短暂的平静,可是这平静过后,将会迎来极为可怕的暴风雨!”

元熙给她加了梅子汁,“天气热,再用一些吧。来人,去取些冰镇西瓜来。”

“是!”

“依依,你确定白敏儿会完全地按照你的安排走?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得宠,手中的权力在握,你确定她不会转而投靠明王?”

“自然不会!”

“你当真这般地有把握?”

“元熙,皇后的真正目的,在于为明王积蓄各种的力量,甚至是包括了联姻。可是咱们的真正目的,可不仅仅只是让白敏儿恢复她侧妃的身分!捧杀?哼!皇后以为只有她才会吗?”

元熙一怔,“你的意思是?”

“白敏儿的把柄在我的手里,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则,她就只能是按照我的思路去做事。”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元熙这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突然道:“你不是说过白敏儿不可能会有子嗣的吗?”

静依对他淡然一笑,“亏你这记性!现在才想起来!白敏儿的确是不可能会有子嗣的。”

元熙听到静依的肯定,心里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帮着白敏儿做!万一被刘医正诊了出来,岂不是会被拆穿。”

“你放心!我给她用了一种假性的药物。过了这几日便不会再有作用了。相反,若是遇到名医,则是会诊出她的身体的确是有问题。”

“可是,这也不能当作什么把柄呀?她可以反过来说是因为小产之后,亏极了根本,所以才无法再孕育子嗣。”

静依轻轻一笑,恍若是园中摇曳的百合迎风绽放!“哪有这般的容易!再说了,我也并不是要她为我们打探什么机密消息!只不过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为我们做一些事罢了!不会于她的地位有损,她何乐而不为?即便是她真的不肯再听从我的安排,我自然是有法子,叫明王信我,而不信她!”

第三卷 江山美人 第二十章 北梁使者!

千秋节越来越近,眼看便已是到了初六,这日,元熙下朝后便急匆匆地进了府,换下朝服后,便到了后花园找到了正在和猫儿玩的不亦乐乎的静依。

“依依!”

静依一看见元熙,便笑道:“猫儿,去!将他扑倒给我看!若是扑倒了,就有好东西可以吃哦!”

元熙一愣,随即有些无奈道:“依依,别闹了好不好?我这可是刚换下来的衣服!”

静依正玩儿的高兴,哪里肯就此作罢,“快去!不然,罚你以后都不许再靠近我!”

那猫儿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再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冲着元熙的方向便扑了过去!元熙大急,足尖轻点,便跃到了树上。冲着静依道:“依依,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和你说!”

“你让猫儿将你扑倒一次,我便不再闹了。而且以后也不再让猫儿攻击你了。”

元熙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洁净如新的衣服,再看看底下冲着自己张牙舞爪的猫儿,心里顿时是有些懊悔了!自己当初怎么就想起送只老虎给依依呢!这下好了,真的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底下的猫儿一个劲儿地围着那棵树转悠,时不时地还吼上一声!现在的猫儿可是不比从前了!那可是一只真正的斑斓猛虎了!猫儿现在体长约是两米有余,看上去是威风凛凛!

突然,只见那猫儿突然退后了约有十几米,然后伏低了身子!静依一看便乐了!这只猫儿还真是聪明,竟是想到了要借跑!而元熙一瞧,脸顿时便黑了!自己的娘子狡诈,怎么养只宠物也是这般的狡猾!

果然,那猫儿伏低了身子,眼睛冲着元熙的方向瞄了瞄,然后猛地起身,快速地起跑,纵身一跃!

这动作迅速敏捷,静依只觉得也不过就是自己眨了下眼的功夫,那猫儿便已是向着那树跃了上去!这一跃,竟是约有两米来高!眼看就要扑到了元熙的衣袍,便见元熙快速的一个飞身,竟是落到了八角亭的顶子上!

“依依,你快叫它停下,否则,我这刚得来的消息,就不告诉你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消息,看我值不值得让猫儿停下。”

元熙一抚额,有些无奈道:“依依,是关于苗疆的消息。你要是再不让它停下,我便只好用轻功先出府了。”说着,便做出了一个要走的架势。

静依急忙喊道:“你敢!”话落,冲着不远处的猫儿招招手道:“猫儿,过来。”

猫儿本来还正对着元熙呲牙,此时听到主人叫自己,马上便收起了刚才那凶猛的样子,乖乖地走了过去,然后在静依的脚边卧了,吃着静依命人给它做的一只烧鸡。

元熙看到那猫儿开始啃鸡了,才轻飘飘地从亭子顶上下来,到了静依的身旁,瞪了吃的正欢的猫儿一眼,威胁道:“死猫儿!几日不教训你,看来你是忘了本王的厉害了!”

猫儿像是听懂了一般,竟是转头看向了元熙,与元熙那冰冷狠戾的眸子一对上,‘吧嗒’一声,猫儿口中的烧鸡便掉到了地上。猫儿赶忙低了头,继续啃着自己的烧鸡,身子似乎是缩了缩,像是有些害怕了。

元熙见此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一转头与静依责怪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我不在时,你便是这样的照顾猫儿的?”

一旁的猫似是听懂了一般,‘嗷呜’一声,那声音里似是饱含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听着就让人觉得心疼!元熙又瞪了那猫儿一眼,“不许再出这种声音!你是老虎,不是猫!撒什么娇!也不怕让外面的百兽们笑话你!还是兽中之王呢!你丢不丢脸?”

猫儿一听,整个身子便贴到了地面上,不敢再起来了。

静依白了元熙一眼,“行了!它若是在这府里真逞起它兽中之王的威风来,怕是得心疼死你!还指不定毁掉你多少的好东西呢!”说完,拍了一下虎头,“快吃,吃完了就让你去泡水。今天允许你多泡一个时辰。”

那猫儿一听,登时便又精神抖擞了,虎头一抬,冲着静依咧了咧虎嘴,然后快速地吃着那只烧鸡,像是害怕静依会反悔一样,一口气儿便将那只烧鸡给吃光了。吃完,还有些惬意地用爪子抹了抹嘴,然后一脸期盼地看着静依。

静依看它如此乖顺,笑道:“好了,记得去后面的池子里泡,不许再吓到人了。”

那猫儿狂吼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极大!若是细听,便能听出它的声音里含着浓浓地喜悦和兴奋,然后一个转身,快速地向后面跑去,紧接着,二人便是听到了一声‘扑通'地声音!知道这是猫儿终于是如愿以偿,进到自己的游泳池里了。

元熙看着远处只露出一颗虎头的猫儿,“依依,你是不是也太宠着它了!”

“它是你送与我的。又是如此可爱,我自然是宠它。”静依边说着,边看向那颗已经是有些湿漉漉的虎头。

元熙听到静依说是因为他送的,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然后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冰镇菊花茶,自己便动手倒了一杯,“这又是你摆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不过就是冰茶而已!”静依不以为意道。

“嗯!不错!清爽解渴,而且还是冰凉去暑!你还真是有法子享受!”元熙说完,便大口地将杯中的冰茶喝完了,再倒了一杯,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你慢些喝!别再呛着!”说着,端起了茶壶,又给他斟满了一杯。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那争的一个热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了迎接使者,而争的如此地头破血流呢!”

“苗疆使臣要来了?”

“你倒是不会猜。不错,的确是苗疆使臣要来了。不过,可是不止苗疆使臣!”

“哦?我猜猜看,莫非,还有北梁使者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