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穆家人从中插手,只怕,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自己没有取穆家任何一人的性命,已经是仁慈到了极点。

霍良城看完信之后,心绪久久难平。

从来没有想到,当年穆家人竟然还做过这种事。

若是当初他们直言相告,以远宜的善良,又怎么会不答应?

又何苦故意做地这么卑劣呢?

明明是一家人,何苦走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也正如瑶光所言,幸好眼下远宜对于穆家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连她自己有几个兄弟姐妹,都记不清楚的。

如此也好,免得将来得知真相,对她的伤害太大。

穆家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其它的,就由李远舟来运作了。

穆家在这个时候变卖家产,自然是不可能拿到好价钱。

也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霍瑶光让卢威直接接手了。

穆家的产业,在幽州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就算是将来楚阳不再管治幽州了,可是至少这里能有自己的一些产业,能给她盈利。

霍瑶光算过了,哪怕是百里无情愿意帮着她,想要让楚阳能安安静静地练兵,她每年至少也要赚到二十万两银子。

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任何挣钱的机会,她都不能放过。

再说了,将来的事,谁说地准?

有这些产业在,将来打探消息或者是做其它的事,也总会便宜一些。

至于穆家最终交上来的财产,先送到了楚阳的手上。

楚阳过了一遍手之后,再到李远舟手上时,已经少了一大半儿了。

嘴角抽了抽,“扒皮也没有你这么狠的吧?”

楚阳则是挑挑眉,一脸的理所当然,“穆家被齐王坑地比较惨,所以,曾经的幽州第一大族,才会落到了如此地步。唉,果然战乱才是罪魁祸首呀。”

一番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齐王的身上。

李远舟有些不忍直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很缺银子?”

养私兵的事情,李远舟并不知晓。

事实上,楚阳也没打算把他卷进来。

既然是好友,就总要为对方考量一二的。

不想让他为难。

“京西州有多穷,你要不要亲自去见识一番?”

“听说去年不是已经开始好转了?”

楚阳苦笑,“你说的好转,也仅仅只是不会饿死人了。不过,离温饱这个词,还是差了太远。”

楚阳说地不错。

再说了,正常人,也不能一年到头只吃地瓜吧?

而且,做出来的粉条那些东西,也是分了季节性的。

到了夏天,那东西的销量就会锐减。

当然,他这也是听霍瑶光说的。

毕竟,大夏天的,谁会去吃火锅?

不吃火锅的话,这粉条的销量,自然就不成了。

所以,他还是想法子再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眼下,穆家巴巴送上来的,他扒一层皮,那才是怪了。

“倒是难为你了。就你这脾气,能在西京那里待下去,还真是不一般。”

楚阳呵呵一笑,“本王就当你是在夸本王了。”

李远舟勾唇,“那,是不是其它的一些豪绅主动认缴的家产,你也都要分一杯羹?”

“那是必须的呀!再怎么说,也是本王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

李远舟简直无语了。

果然,就楚阳这人而言,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身为堂堂亲王,脸呢?

“这些银子,看起来是大数,可是实际上真到了刺史府,只怕也是撑不了太久的。”

京西州是整个大夏最大的一个州,当然,也是最穷的一个。

这动辄几十万两的数目,对于其它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偌大的一个京西州来说,还真是杯水车薪。

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刚刚收到了战报,江陵那边好像是又有麻烦了。”

“嗯?”

“江陵的粮仓让人给烧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远舟的脸都黑了,早上南边儿那么大的浓烟和火光,自己都能看见,他手上还有千里眼呢,会不知道?

楚阳耸耸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人纵火的。”

李远舟一噎,果然,没有办法和这个人好好地说话了。

正郁闷着呢,古砚进来了。

“王爷,江陵那边的消息已经确实了,总共三个粮囤,烧了两个。目前元朗已经加强了对粮仓的守护。”

“亡羊补牢呀。”

楚阳话落,还嗤笑了一声,“你说,他们会不会向本王求救?”

李远舟横了他一眼,“就元朗那性子,肯向你低头才怪了!”

楚阳有些不悦地撇撇嘴,有这么一个聪明如狐的朋友,是过来给他填堵的吗?

没想,李远舟再补刀,“不过,同为大夏的臣子,你是不是应该就近给予一定的军需帮助?”

楚阳瞪眼,确认过眼神,他就是过来给自己填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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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军功(二更)

霍瑶光想要回西京,可是楚阳不让。

理由很简单,现在幽州很太平了,不会担心再有叛军袭击过来,毕竟,中间还隔了一下雍州呢。

齐王的人马想要杀出来,那可是难如登天。

最重要的是,他们交战这么多次,对于楚阳的作战本事,也算是领教到了,自然不会想着再来找没趣儿了。

所以,将重点放在了江陵。

而偏偏,皇上又下了一道那样的旨意,所以,雍州这边只是守门不出,安安静静地在城内练兵了。

这下子,倒是苦了江陵了。

齐王将所有的人马都直接压到了江陵城下,没几仗下来,江陵这边就已经露出来颓势。

不是元朗和夜容济打仗不行,实在是因为所有的压力都在江陵了,齐王分明就是想在孤注一掷了,几十万的兵马,又怎么可能是他们能抵挡得了的?

事实上,能坚持到现在不被破城,已经是很难得了。

所以说,有一位小心眼儿,可是又明显不懂打仗的皇上做总指挥,这简直就是要了老命了。

其实,若是此时驻扎在幽州的,不是楚阳,那么,这场仗的打法,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说到底,还是皇上在忌惮着楚阳。

不管之前皇上隐藏地如何好,这一次的平乱事件中,就已经将皇上的这份小心,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而皇上也是在收到了江陵的战报之后,才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晋王神色凝重,“皇上,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这场齐王之乱,不能再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了。楚阳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之计,不能再让楚阳在那里歇着了。”

皇上的脸色不好,“你说的话,朕都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不想那么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晋王是皇上的胞弟,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不如,您将哪位皇子殿下派到幽州,与楚阳共同御敌。如此一来,最后平乱大胜的话,这功劳,到底是楚阳的,还是皇子的,还是两说呢。”

皇上的神色一怔,此言有理呀!

“你说的没错。只是,你觉得派谁去比较合适?”

晋王寻思了一下,“这几位成年的殿下,其实文韬武略,都还可以。派谁去,都是可以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样的功劳,无论是给了哪位皇子,都表示他离太子那个位置更近一步了。

所以,皇上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功劳若是楚阳的,皇上自然是一万个不高兴。

可若是他自己儿子的,无论是给哪个,其实他觉得都还是不错的。

皇上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让夜明谨去了。

消息传到了夜明渊耳中,自然是少不得一番气恼。

可那是皇上,是他的父皇,他的决定,不是谁都可以更改的。

夜明渊的动作也很快,直接就给楚阳飞鸽传书了。

这么久了,他和楚阳联系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这一次,若非是万不得已了,他也不会想到了主动联系。

毕竟,他现在也看得出来了,皇上对楚阳,还是有几分的忌惮的。

在夜明渊看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也就是足以说明,楚阳的手中,应该是握有让父皇不得不忌惮的东西。

岂不是说明,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

飞鸽传书,自然是极快的。

天亮之际,夜明渊就收到了楚阳的回信。

看到上面的几个字,夜明渊的表情亮了。

很明显,若是父皇当真要派皇子过去的话,楚阳是支持他去的。

如此,有了军功,那他以后在军中的影响力,自然也就不同了。

而且,这也是一次试探楚阳的最好的机会。

夜明渊的心思一定,立马就着手安排了。

夜明渊不傻,不会直接对夜明谨出手,那样的话,岂不是就容易让皇上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早朝刚散,皇上点了几位皇子到御书房训话。

只是,几人还不曾到御书房门口呢,就听到了小太监急切的嚷嚷声,“快,三殿下在不在前面?三殿下,良妃娘娘突然昏倒,您快去看看吧。”

夜明谨的脚步一顿。

昨天晚上,皇上和晋王商定的事情,他是不知情的。

虽然也曾想要透出一些消息来,可是因为当时没有宫人服侍,所以,很难打听到消息。

至于夜明渊,他之所以能拿到消息,自然是多亏了他在宫里头低调做人,且正好有眼线布在了这里。

夜明谨不知情,所以,一听说良妃昏倒了,自然就连忙赶了过去。

其余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到了御书房,皇上扫了一圈儿,也没见到夜明谨。

“明谨呢?”

“回父皇,刚刚在半路上,听说良妃娘娘突然昏倒,三弟不放心,便先过去看了。”

这话是实事求是,没毛病。

皇上的脸色略有些不悦。

不过,到底也没有发作。

“你们可知朕叫你们来有何事?”

“儿臣不知。”

皇上将前面的战事简单地提了两句,之后,手指在御案上轻叩着。

晋王坐在了下面,看到皇上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最中意的人选,只怕是去不成了。

“皇上,二殿下一直在兵部历练,对于行军打仗,还是较为熟悉的。不如,就派二殿下前去。”

夜明渊偷瞄了一眼晋王,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就向着自己说话了。

既然是被点了名,夜明渊自然也不可能还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站出来,一脸恭敬。

“父皇,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儿臣请命,前往雍州,尽快将齐王拿下问罪。”

皇上微微点头,对这个儿子,皇上其实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至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跟哪位兄弟争抢过。

今日,既然晋王点了他,那就定他吧。

反正夜明谨也是去不成了。

良妃病重,夜明谨就算是去了战场上,只怕也不能安心打仗。

夜明渊见皇上只是点头,却并不曾表明让他去,心思一动。

“父皇,儿臣以为,这齐王之乱,并非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我军前方将士众多,一应的军需还是不能马虎的。之前江陵的粮仓又被烧了,儿臣以为,四弟可以在后方督促粮草,甚至是押运粮草,也助我大夏,早日平乱。”

让夜明慎押运粮草,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堂堂皇子,怎么可能会亲自做这种事。

而夜明渊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今早收到的楚阳的信函上的交待。

如此态度,能让皇上明白,他并非是一个想要独吞功劳的人。

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让皇上放心。

只是,皇上到底能否应允,还是有些悬。

听了他的话,皇上果然是多看了他两眼。

这个儿子,倒是思虑周齐。

“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启程去幽州与楚阳会合。他虽然长了你一辈,可是这行事上,你仍然是要适当的劝谏,无论如何,一律都应以大夏的利益为重。”

“是,父皇。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期望。”

皇上点点头,又命夜明慎负责盯着户部,加紧筹备一应的粮草。

而去不了战场的夜明谨,就让他负责盯着工部的那些兵器吧。

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夜明渊回去稍做准备之后,便即刻启程了。

而夜明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良妃正靠在了软榻上,一脸沉思。

“果然,本宫所料不差,本宫近来身体明显好转,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昏倒。想不到,这个夜明渊,倒真是心思狠毒。”

夜明谨垂眸,“也未必就是他。”

毕竟,夜明慎也领了督促粮草的差事,如今盯着户部,只怕以后,这也会长驻户部了。

要知道,那里,可是绝对的油水最肥的地方。

不管怎样,现在夜明渊都出宫了,皇上也下了旨意了,断无更改的可能了。

良妃就算是再气,也没有用。

“母妃,之前跟您说过的,您觉得如何?”

良妃垂眸,思索片刻之后,“明谨,你可知道皇上为何会爱重本宫,为何会对你格外厚待?”

夜明谨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因为,你与年轻时的皇上长得最像。要说这后宫里的美人儿,自然是不胜枚举。清妃现在再怎么受宠,也不可能染指朝堂之事。”

良妃没有明确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可是这一番话,也表明了她的立场。

“母亲,您为何不愿意与清妃交好?”

夜明谨不明白,清妃没有子嗣,跟这样的人合作,应该是最稳妥的呀。

良妃摇摇头,“你不懂。明谨,听母妃的话,你的心思,就该放在朝堂上。这后宫之事,你一介皇子,还是不要过多地参与。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闻言,夜明谨果然是不再坚持了,只是,那略有些不甘的眸子里,还是带着几分的怨气的。

“是,母妃。”

却说夜明渊抵达幽州之后,第一时间就先到刺史府与楚阳密谈了一个时辰。

之后,便到了自己的院落,沐浴更衣之后,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其实,夜明渊不说,楚阳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如今既然夜明渊都跟他交了实底了,那这场仗该如何打,也就心中有数了。

“你放心,先安稳地休息两日。你到了幽州,齐王必然也收到了消息。这两天,只怕允州也会加强戒备。而且,一旦真地将他逼急了,他直接打开上阳关,将关外的那些部落骑兵放进来,可就有咱们的好果子吃了。”

夜明渊听得眉眼一抽,“王叔的意思是?”

“齐王能与察察部落达成合作,就不能跟其它的人部落也达成合作吗?而且,本王听说,如今连百夷那边的边关,也是调派了大军压境。若是,他们都达成了合作呢?”

夜明渊听得一阵心惊,若是如此,那他们在这里,岂非是危矣?

“你放心,齐王再怎么反,也知道自己是大夏人。所以,这上阳关,不是那么轻易就打开的。另外,之前齐王还曾与西京军内部有勾结,如今,云容极先后已经杀了七八个副将了。所以,咱们不得不防。”

夜明渊点点头,果然,送到京城里的消息,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只有真正地到了这里,才能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进展的。

“王叔,那西京军,应该不会再发生兵变吧?”

“应该不会。领头儿的都直接被斩了,底下的那些小兵子,不会跟着人瞎起哄的。”

夜明渊暗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因为夜明渊来了,所以,霍瑶光没事儿就只是待在自己的内宅,哪儿也不去。

外现现在也并不是那么太平的。

街道上有各帐的兵丁走动,也会有一些地痞乞丐晃悠,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出门,就是最好的。

对于霍瑶光来说,不给楚阳添麻烦,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两天后,楚阳亲自送霍瑶光出了幽州城。

“回去后,乖乖的,西京虽然是有岳父在,可他到底现在不是西京的主子,所以,西京诸事,还是要辛苦你了。”

“嗯,那位二殿下?”

“放心,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