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除了上缴朝廷的那部分税收,他们现在自己所累积下来的银两,可以说是相当地丰厚了。

只不过,这一部分税银,早晚都要花费到军备上的。

霍瑶光的产业再挣钱,也没有整个京西州的税收厉害。

当然,京西州的税收,也是今年才开始真地有所上升了。

前年免了一年的税,去年又少收了一季的税,总之,也就是今年,才算是真正的大丰收了。

当然,这些,还得由大山想法子做出假帐来。

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具体的数目。

不然,真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京西州这一年的税收,都要赶上整个大夏的两成了,估计能被气到吐血。

事实上,主要也是因为今年江南发生了战乱,所以,大夏的税收才会被拉低了,而京西州这边一直太平无事,相比而言,就显得京西州好像是税收增加了太多。

其实,因为江南战乱,原本应该是全国最大税收区域的州城,反倒是成了需要拨钱救助的,这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不少达官贵人,士族豪绅跑地快,所以,于金银上的损失,也不算是太多。

当然,税收是别指望了。

不过,名门豪绅到底还是少数,绝大多数的,还是普通百姓。

不过,这一次,来西京的豪绅倒是不少。

最主要的,人家是奔着西京这地方守的结实才来了。

先不说边关有二十万大军坐镇,只说之前还有楚阳平乱,大败齐王等事迹,就足以让百姓们觉得心安了。

更何况,现在连最不可能发生战乱的江南都发生了,还能指望着哪里能绝对地太平?

听说不少地方,都跟着有些乱腾了。

只不过,没有赵书棋和齐王闹地这么大罢了。

饶是如此,也已经不能算是小事了。

西京这几年在楚阳的治理下,日渐昇平,百姓们安居乐业,无论是西京城,还是其它的郡城,都是各自安好,且效仿西京,都在城内修建了简易的巡安亭,就是为了方便巡逻。

因为有了巡安亭,犯罪率,也是大大降低。

这一点,所有官员,不得不服。

毕竟,对于寻常的小老百姓来说,只要是穿上了公家的那身皮,就已经是一种威慑了。

对于官,百姓们还是从心底里就有几分畏惧的。

所以,对于一些胆小,或者是犹豫不定的那种小偷小摸,自然是有一定的震慑力。

不过,霍瑶光一再地跟楚阳强调,要想让巡安亭发挥他应有的功效,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定期地对他们进行训练。

换言之,就是得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官,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一定要时刻准备着,与邪恶势力做斗争。

不能只是一心想着,月月拿着俸禄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说到底,这个社会,还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若是有人利用这一点,鱼肉百姓,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加大对这些官员的监管力度。

可惜了,楚阳现在只是一个亲王,只是京西州的刺史,并非是大夏的皇帝。

所以,有些事情,他可以做,而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

一旦做了,极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再三斟酌。

弄了这么个巡安亭,倒是方便对上面解释,只说是为了方便让这些捕快或者是巡城卫们有地儿偶尔歇个脚罢了。

当然,实际上,这些‘小事’,上面的人,压根儿就不曾理会。

主要是因为后来赵书棋和齐王之乱,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事实上,就算是顾上了,也不会当回事的。

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征兵,相信皇上都不会太在意。

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据说是所有的人都要跟家人在一起过的。

至于为什么,各地的传说纷纭,都略有不同。

唯一相同的,就是一定要一家人一起过,而且还是要在自己家里吃饭,特别是晚上这顿饭。

所以,无论是各大家族,还是皇室,也都不例外。

这一天,皇上除了将自己的皇子们都召入了宫中用膳之外,还特意让他们将自己府内有品级的姬妾也都带上。

如此,赵颜颜自然也是赫然在列。

抬眸,不经意间,与清妃的一道清冷眼神相撞,倏地,心底一紧。

不知为何,赵颜颜的心底里就是有一抹的不安。

虽然很淡,却是的确涌生出来了。

赵颜颜的手微抖了一下,玉箸中夹到的食物,也在一瞬间掉在了自己的碟子上。

她现在的身分,自然是没有资格坐到前面的。

事实上,现在,她的前面,就是夜明慎。

而夜明慎身边的位置,则是空着。

隔了一个位子,坐着的,则是皇子府的侧妃。

赵颜颜心中自然是苦涩无比,可是又能怎样?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了,甚至,因为她是赵家女,在世人眼中受尽了嘲讽与蔑视。

就算是自己先前用了办法,可是仍然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她是赵家女。

宴会进行过半,皇上已经连饮了数杯,已有微醺之态。

“报!皇上,御林军截获一封送往齐王军营的密信。”

众人顿时都吓了一跳。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了!

“信呢?”

御林军统领亲自上前,将信呈上。

看到是一只香囊,众人都有些不解。

“启禀皇上,宫门落钥前,有人想要出宫,正好微臣遇上,便多问了几句,只见那名小太监躲躲闪闪,眼神也十分可疑,故而,微臣便命人拿下,得知其是尚衣局里的一个小太监,自称是奉了皇后之命出宫。

微臣觉得可疑,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派一个小小的尚衣局太监去做事,所以,便命人搜查,结果,发现这个小太监身上的腰牌竟然也是假的,是盗取了尚衣局里的一位小太监的。而他本人在微臣未曾查明情况之下,便突然服毒自尽了。”

皇后听傻了。

这怎么又涉及到她了?

脸色微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皇上。

见皇上并未注意她,而是面色微冷,皇后的心底更是紧张无比,感觉到衣袖一紧。

皇后扭头,“何事?”

“娘娘,那个香囊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贵妃宫里的余姐姐身上佩戴过。”

一瞬间,除了皇上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贵妃以及她身后的那名女官的身上。

“皇上?”贵妃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若真是她身边的人动的手,那她自己也是说不清楚了。

而皇上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封不到巴掌大的密信上。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冷,大殿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坐在了皇后下首位置的清妃,则是悄悄抬眸,打量着众人的神色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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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玩心太重的某位爹爹(二更)

皇后派出去的小太监?

贵妃娘娘宫中的余女官?

内装密信的香囊?

这一切,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但凡是被牵连到的,无一不是格外心惊。

余女官此时已经到了大殿中央,整个人跪伏于地面之上,身体颤抖不止,额头上冷汗直冒。

皇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上面所写的,正是宫内的一些详细消息。

比如说,皇上晚上是宿在何处的,皇上是几点就寝的,皇上又是几时从御书房离开回到后宫的等等。

这些,可以说,都是围绕着皇上的详细事务在记录。

而现在,这些都是要密报给远方的齐王的。

不由得,皇上就想到了当初赵颜颜和良妃中毒一事。

是不是,对方早就料到了他会吃哪一种点心?

皇后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着殿内的余女官,沉声道,“实情到底是如何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余女官吓得身体一个哆嗦,是真地快要承受不住了一般。

“娘娘饶命呀!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个香囊,在几日前便已经掉了,当时奴婢还回到住处找了许久,此事宫里的几个姐妹都是知道的,还请娘娘明查。”

送信的小太监已经死了,显然是不可能再让他说话。

不过,想要查出来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并不难。

“来人,给朕仔细地查,朕就不信了,齐王的手,还敢伸到朕的面前来!”

砰!

皇上震怒之下,直接将眼前的桌子给掀翻了。

“是,微臣遵旨。”

此等大事,自然是要严查不怠。

除了御林军之外,还有宫正司和大理寺,也都介入了其中。

这个夜晚,后宫几乎是无一人得以安眠。

而皇上,则是因为这封信,直接去了自己的乾清宫。

连夜突查,自然不可能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的。

而那位余女官,受了刑,却还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宫正司里头倒是查出来,送信的那个小太监,这两年一直和余女官走地挺近的,不仅如此,听说有一次小太监做错了事,在后花园里冲撞了贵妃娘娘,还是这位余女官为他开脱求情的。

这下子,余女官再说自己是无辜的,哪里会有人再信?

“奴婢真的不知情呀,娘娘,贵妃娘娘救我!”

贵妃此时是心急如焚。

可是她明白,这件事情,她不能乱了分寸。

这可是通敌的大罪。

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抵消的。

贵妃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不停地在殿内走动着。

她害怕余女官将她所知道的一些底细给抖出来,同时,她也害怕,余女官一事若真地查正,最后再落实到了她的头上,那可是百口莫辩呀!

别人只看着她们风光无限,可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在这后宫里,每走一步都如覆薄冰。

可是这其中的艰辛及胆战心惊,又有何人知晓?

贵妃的心腹命人去外面守好了门,“娘娘,您也莫慌,此事咱们还是要先弄明白,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另有人陷害。”

贵妃的脸色一怔,“嬷嬷的意思是?”

“娘娘,您身居高位,在这后宫之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受尽了恩宠的清妃,也得在您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所以,现在,咱们先弄明白了,是不是有人看您不顺眼呢?”

贵妃思来想去,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最初早几年的时候,她还曾协助皇后掌管后宫,后来,也总算是看透了这宫中女人的心计和生存法则之后,便巧妙地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这份权利还了回去。

之后,无论是德妃,还是良妃,又或者是后来又新晋的贤妃,她们都先后帮着皇后管理过后宫。

只是,一直不曾出现过问题。

怎么会突然就找上了自己呢?

夺嫡之争?

贵妃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贵妃膝下的皇子尚且年幼,根本就不具备夺嫡的能力,至少现在不行。

若是有人为了铲除后患而对自己动手,总觉得这又似乎是有些不太对。

“嬷嬷,依你看呢?”

“娘娘,那个香囊的确是小余的,可是,当初她说自己丢了东西,也是真的。刚刚御林军审问小余,奴婢就在一旁听着,几位宫女,也都可以证明,小余曾经找过那个香囊,只是一直不曾找到,也便不曾当回事儿,总觉得那也不算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贵妃的眼神一闪,转过身来,与嬷嬷对视。

“所以,小余是被陷害的!”

贵妃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了。

不管送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总之,余女官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这么多人可以证明,她的确是丢了香囊,可是,同时,也一样有人可以证明,余女官与送信的太监,的确是关系极好。

如此一来,这事情,似乎就有些棘手了。

到底是不是余女官做的,就得看皇上是怎么想的了。

“那个小太监的事,再去查。不,御楚军和宫正司的人也一定会查清楚,让咱们的人盯着些,一有消息,便立刻来报我。记住,是立刻!本宫就算是今晚不睡,也一定要将事情弄清楚。”

“是,娘娘。”

嬷嬷也不敢大意。

这件事情,看似是余女官被陷害了。

可是谁不知道,这余女官是贵妃宫里头的人?

而且,还是贵妃跟前儿比较得脸的一名女官。

若是一旦被认定了余女官有罪,那贵妃娘娘这里可就不妙了。

贵妃此时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仅凭自己臆测的。

除了证据,就是得想法子让皇上是念着她多年来的旧情。

再说了,她自己有皇子,就算是要争皇位,也没必要去联合一个齐王吧?

她又不蠢!

事情的走向,似乎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后宫里,人人自危。

特别是之前与余女官走得近的一些宫人,此时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惹火烧身。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担心,就不会发生了。

几乎是各个宫里头,都是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消息在宫里横走直撞。

一直到天将明时,贵妃娘娘才觉得松了一口气,面色倦怠地睡了过去。

小太监的身分已然查实,他有一个兄长,目前就在晋王府里当差,不是太监,而是王府前院儿的一名小厮。

另外,余女官丢香囊一事已然查明,她自己被上了刑,折磨地晕过去之后不久,被人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因为与她同一寝室的宫女,在被人审问之时,突然精神上受不住,一个劲儿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然后,便直接自己奔着那名侍卫的刀给撞了过去。

当然,在她说不是我之前,还神神叨叨地说了一些其它的话,比如说,我不知道他要香囊是来干这个的等等。

而自尽的那名宫女,则是在不久前,才刚刚分配到了贵妃宫中的。

而当时做了这个决定的人,不是皇后,而是贤妃。

贤妃,也便是七公主的生母,因为七公主和亲,所以,才晋升了位分。

而就在几个月前,贤妃开始帮着打理宫中的一些事务,其中,就有调派宫女这一项。

于是,疑点由贵妃的宫中,转移到了贤妃的宫中。

余女官并没有因此就真地彻底地被证实了清白。

至少,目前,她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掉了大半儿,而且,证实了,是有人将她的香囊盗走的。

只是,她本人是否参与了这件事,目前还不能确定。

所以,就算是可以暂时地回去了,也要有人看管的。

不过,好歹,能让贵妃娘娘暂时地安心了。

次日,这股风暴,便席卷了整个晋王府。

因为不仅仅那个小太监的亲哥哥在晋王府做事,而且,那个自尽而亡的小宫女,她的一个表姐,也在晋王府做事。

而且,听说,无论是那兄弟二人,还是这表姐妹二人,都是时常有来往的。

但凡是有出宫的机会,一定会见面一起聊一聊,还会常常拿些东西来交换,算是彼此的一个照应。

所以,从晋王府的佣人房里,自然也就搜出来一些宫里头用的东西,而且还是某位妃子打赏下去的首饰,或者是帕子之类的。

事情,似乎是更复杂了。

夜容安看着那些人搜查的时候,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父王,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晋王点点头,不过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这件事情,为父自为处理,你无需多言,倒是你母妃那边,你去看着些。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是,父王。”

当天后晌,晋王被召入宫了。

听闻,晋王在御书房里头,跪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宫门落钥了,都不曾见晋王从御书房里出来。

而皇上,则是早在用晚膳之前,便去了乾清宫。

大总管服侍着皇上更衣,有心提醒皇上晋王爷还在御书房里跪着呢,可是这又牵涉到了国家大事,一时也不敢开口了。

倒是皇上,自从回到了乾清宫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

“晋王还没出宫?”

大总管心头一松,如今皇上自己先问起了,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回皇上,没有您的旨意,晋王爷哪里敢出宫呢?这会儿,还在御书房里头跪着呢。”

皇上的眉心微拧了一下。

“罢了,让他回去吧。告诉他,回府后好好地反省一下,没什么事,就暂且不要出门闲逛了。”

大总管心底一惊,这就是在变相地给晋王爷禁足了?

“是,皇上,老奴这就过去传达旨意。”

晋王那边儿早就已经跪得起不来了。

晋王世子夜容安还在宫里,只不过,是在外面候着,皇上没有旨意,他哪里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