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活着，对于他来说，才是一种残忍了。
就让他这样轻易地死了，楚阳觉得，好像是太对不起自己的父皇了，也对不起楚家人，对不起自己。
当年楚家出事，他就是参与者之一！
纵然是因为身分之故，不曾出太多的力，可是参与了就是参与了，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算了，既然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那就让他多活几天吧，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不尊重生命。”
楚阳挑眉，明明自己有些阴暗的心思，在霍瑶光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很是高大上了。
楚阳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在霍瑶光面前，好像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总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能被她给窥破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总归是有点怪怪的。
不过，有一点楚阳可以肯定。
那就是，如果是别人敢这样来肆意地揣摩他的用意，估计他会暴怒。
可是因为对象是霍瑶光，所以，他反倒是觉得很正常了。
正常？
对，没错。
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觉得霍瑶光能猜透他的想法才是最正常的。
所以，他才不会生气，也不会太兴奋。
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相处，就应该是这样的。
两人的眼神一撞，霍瑶光浅浅地笑着，那一瞬间，楚阳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一处，有一枝漂亮到了不可思议的花，开了。
开地他满心房里都是霍瑶光的容颜，心底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着霍瑶光三个字。
甜！
很甜！
超级甜！
突然，楚阳就明白了之前霍瑶光跟自己讲的那些爱情故事的精髓了。
他们的爱情，之所以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就是因为，彼此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
这一刻，楚阳竟然也感觉到了。
然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吻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将霍瑶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吻，轻轻地，浅浅地，柔柔地，透露出满满地幸福和温柔来。
松开她，楚阳的脸上带着笑，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好甜。”
霍瑶光的脸蹭一下子就火红火红了，低着头，嗔怪道，“说什么呢。”
同时，还拿自己的拳头在楚阳的肩膀处捶了一下。
“不只是你的唇是甜的，我觉得你的心里现在也是甜的。”
说完，抱着她继续亲。
亲着亲着，这手就有些不老实了，然后人也跟着就往床前蹭。
迷迷糊糊中，霍瑶光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猛地一把将人给推开了。
“不行！”
“嗯？”楚阳的脑子还是懵的，眸底的情欲更浓了些。
那带些迷茫的眼神，让霍瑶光的心底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想到自己也不能确定呢，抿了抿唇，“那你轻一点。”
“好。”
楚阳没去想霍瑶光为什么突然会叫停了，也没有认真地去琢磨今天的霍瑶光怎么有些不一样，轻轻柔柔地吻下去，所有的动作，的确是都十分地轻柔了。
最终，到了后面的时候，楚阳还是没能克制自己，而霍瑶光也把自己的猜测给抛到了脑后。
于是，霍瑶光就在他的臂弯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呢喃了一句，“会不会有影响？”
声音太轻，楚阳当时也没有注意听，所以并不太确定她说地到底是什么。
床第之间的呢喃，楚阳也没有往别处想，抱着她躺在床上，想着大夏日后的水军应该如何训练，如何调整。
次日，楚阳走的时候，霍瑶光还睡地正香呢。
等到醒过来，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太疯狂了，也太胆大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这么想着，便让青苹将古砚找来，另外，自己命工部将有关水师的一些卷宗找出来，自己后晌要去一趟工部。
古砚把过脉之后，面有喜色，“恭喜娘娘了，是喜脉。”
霍瑶光却是正了正神色，“这个消息暂且保密，对谁也不能说。”
“是，娘娘。”
霍瑶光看他笑地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我再说一遍，是谁也不能说。这其中，也包括楚阳在内。”
古砚一怔，“这是为何呀，娘娘？”
“我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被他知道了，定然是要限制我的行踪了。这样，我也不需要你刻意地瞒着，皇上也不会特意问你，你只需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
古砚一脸为难，“这不好吧？那可是皇上！”
霍瑶光的脸一沉，“你是不是不想让贺伦带着水师打胜仗了？”
这么一问吧，古砚好像是还真地被唬住了。
“可是，这跟娘娘有喜有什么关系呀？”
“你不懂，总之，你就按我说地做就对了。你要是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古砚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十分识趣地退了一步。
如此一来，霍瑶光有喜的消息，也算是确定了，同时，也顺利地瞒了下来。
到了工部，尚书和侍郎早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娘娘，皇上之前就有交待过，说是这转射机乃是由您设计的，如何再精良一些，然后安装于战船上，还得由您来想法子。”
“几位大人不必自谦，本宫知道你们能坐到了这个位置，一定都有自己的原因。这样吧，你们将有关水师的一些卷宗都给本宫拿过来，本宫毕竟非前朝官员，也不宜在此久留，本宫带回宫去细细地看一看。”
“是，娘娘。”
霍瑶光看到那些卷宗，还真地是不轻。
青一差人将东西拿了，然后一路上护送她回宫。
“这种‘木老鸦’是什么东西？”
霍瑶光翻到了这一页，倒是一脸的好奇。
“回娘娘，这个奴婢知道。”
穆晴难得地过来刷了一波存在感，“奴婢有个亲戚以前就是在水营里头效力的。奴婢听他说过，这是是由人潜入水户，将包挂至敌人船底，并为其燃爆。”
霍瑶光眯眼，这听起来，其实就跟炸药包没有什么区别呀。
“看来，想要做出水雷来，倒是容易地多了。”
霍瑶光还以为这个时代其实是对于黑火药没有什么太多的认知。
没想到，连水里头用的，他们都能造出来。
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呀。
霍瑶光想了想，如此一来，那她也没必要将自己脑子里最先进的东西带进来。
当然，就算是她能说出来，以这里的技术条件，也是做不出来的。
甚至，还极有可能会将她当成了疯子的。
既然他们以前用的都是‘木老鸦’这样的形式，那不如她就想办法做一些改进。
比如说，可以做出一些漂雷来，利用水流将炸药包漂送至敌船处起爆，当然，还可以做出其它的各种类型的攻击兵器，只不过，她需要慎重一点。
总不能直接就开始上了重型武器，在这个时代，那些东西的杀伤力太强大了，也太容易引人觊觎了。
更有可能，会给这里的百姓们带来毁灭般的灾难。
所以，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的。
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至于转射机，这个想要精减一下，还是可以的。
另外，她需要考虑一下这里的匠人的一些技术能力。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该用晚膳了。”
霍瑶光看看外面，“皇上呢？”
“皇上和几位大人都在勤政殿里头议事呢，刚刚让小德子过来传话，说是不必他用膳了。”
“知道了。大宝呢？”
“回娘娘，太子殿下去沐浴了，说是练了两个时辰的功，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等沐浴完换了衣裳就来陪您用膳。”
“嗯。那就吩咐下去，等太子过来了，就传膳。”
“是，娘娘。”
大宝过来地不晚。
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才四岁的孩子，就硬逼着他练功，霍瑶光看着就心疼。
可正如楚阳所说，他是一国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成为大夏朝的皇帝的。
到时候九五至尊，天下的霸主，若是不能从小就接受严苛训练，将来长大了，只怕也会是吃不得苦的。
这么一想，霍瑶光又觉得他说地极有道理。
“大宝快过来坐，跟娘亲说说，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
娘儿俩一边说话，一边吃饭，没有楚阳在，规矩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等到楚阳忙完了政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碧华宫里安静地有些可怕。
心底莫名地一突，“娘娘呢？”
“回皇上，娘娘去太子殿下去东宫了，还没有回来。”
楚阳挑眉，这都快子时了，还没回来？
“去了多久了？”
门外的内侍颤着胆子回了一句，“一个多时辰了。”
楚阳哼了一声，这哪儿是没回来呀，这是压根儿就不打算回来了。
这个女人，还真地是欠收拾！
不就是昨天晚上要地久了一些？
至于嘛，竟然还躲到了东宫去。
本想直接把人抓回来，可是再一想，这都是什么时辰了，若是去了，倒是有可能让他们母子俩，都睡不好。
罢了，今天就先忍了。
待明天再说。
楚阳气冲冲地回了碧华宫，就算是媳妇儿不在，他也得在这儿睡。
楚阳没想到的是，这种日子，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不是霍瑶光太忙，直接宿在了武宁侯府，就是他忙着的时候，霍瑶光跟着大宝一起睡了。
霍瑶光因为要研究战船上的武器，所以，在后宫鼓捣这些不合适，外男是无诏不得进入后宫的。
这一点，霍瑶光自然也是清楚的。
这可是事关皇上的颜面，马虎不得。
可是她又需要某些能工巧匠的配合，所以，干脆就扮了男装，到武宁侯府去试。
楚阳放纵她在武宁侯府歇了两晚之后，终于，第三次的时候，楚阳直接出现在了霍瑶光的寝室里。
霍瑶光还被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儿？也没听人说你来了呀？”
“朕什么来，还是跟他们报备？”
瞧瞧，这气得他连皇上的架子都摆出来了。
若是霍瑶光再不知好歹，那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
霍瑶光皱眉，低头对穆晴吩咐了几句之后，就陪着楚阳一起坐下了。
“你也真的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道好好吃饭？若是想要让我陪着你，直接让小德子来传句话不就成了？你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熬到这么晚都没吃东西了，万一再伤了胃，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行了行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大串的责备了。我问你，你这些日子真有这么忙？”
霍瑶光两手一摊，随后又耸了耸肩，“我以为你知道的。”
楚阳哼了哼，仍然有些生气。
“对了，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忙，忽略了你，可是至少还是有了成果，想不想听？”
皇上生气了，那是得好好哄一哄的。
“什么？”
“转射机的体积，我已经可以压缩到其原身的三分之二了，而重量，则是减了过半。”
“这么厉害？”
“之前咱们在城墙上用的转射机，主要是以长箭为主，所以，咱们的底座要求自然也就是要有分量的。可是在战船上，基本上用不到这种长箭，还是应该以短箭和矛为主，而且，我可以设计成将这个与船身更为紧密地安装在一起，可以利用远抛矛，从而达到将敌船强行拉近，或者是直接令其支离破碎的目的。”
楚阳咝了一声，这倒是实话。
“怎么样？就凭我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奖励我一下？”
楚阳勾唇，“的确是立了大功。不过，这就是你可以将我一人抛下的理由？”
霍瑶光一噎，这人，怎么还哄不好了？
“那不然呢？其实，好多次也是你在忙呀。要说是冷落也是你冷落我在先，怎么你反倒在这里指责起我来了？再说了，要改进这些装备，那也是你交待下来的差事呀，我认真尽力地去办，怎么还有错了？”
原本就是为了堵住楚阳的嘴的。
结果这么一说吧，霍瑶光是真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竟然连眼眶都红了。
“我就说嘛，早知道你会这样了。我真是做成做不成，都不落个好了。”
第271章 喜欢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楚阳这性子，最见不得的，就是霍瑶光受委屈了。
这会儿一看她这样子，再想到是自己委屈了她，心里就更是自责了。
“瑶光，那个，我错了。你别哭，行不行？”
霍瑶光当然没有真的哭了，只是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委屈而已，倒也不是真的要哭。
她还没有那么脆弱。
不过，这种被人哄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难怪人家常说，狐狸精最会撒娇了。
原来，撒娇的女人，果然是最好命的。
“我饿了。”
“好好好，走，我们一起吃点东西。”楚阳半拥着霍瑶光往里走，然后亲自帮她净了手，又给她擦干，再扶着她坐下，“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舒服一些？”
霍瑶光扑哧一声就乐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楚阳原本心里头有些紧张，现在见她终于又有了笑脸儿了，立马也就轻松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样，回头我陪你到外面去散散心，如何？”
这话，霍瑶光就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太实际，“你是皇上，哪能随便带我出宫？”
“现在水师才刚刚过去，想要有所成就，还没有那么快。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霍瑶光明白了。
这是想着以身试险了。
“暗族的目标不是你，所以，你是打算让我舅舅帮你？”
霍瑶光的神色暗下来，舅舅可是自己母亲那边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舅舅出事，她说什么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再者说了，舅舅可是赫赫的王，是那么多族人的精神领袖，如果真的是他出事了，那赫赫也有可能会生乱。
“不会，你想多了。舅舅早就已经走了，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再把舅舅给挖出来？”
霍瑶光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舅舅的本事可大着呢。
这么多年，将大夏和百夷搅动地天翻地覆，愣是没有一个人窥破到他的全盘计划，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就凭这份缜密，谁能轻易地撼动得了他？
再说了，舅舅的武功，当真可以说是高深莫测。
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们最大的目标应该就是舅舅，或者是那个被你虚构出来的赫连广。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元庆必然是知道你的真实身分的。所以，他极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霍瑶光的眸子亮了亮，“所以说，要以我为饵吗？好呀好呀，这个可以有。”
楚阳嘴角一抽，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哪有人被当成饵还这么开心的？
再说了，她倒是乐意了，有问过自己的意思吗？
“行了，你先安静一下。”楚阳将她的手拉住，“我没想过要以你为饵，你是我的命，绝对不能出事。”
“那你是打算？”
“我会放出你去赫赫的消息，当然，是赫连广要去赫赫的消息，毕竟，以前你每年大概都会在五六月的时候去的。现在才是二月，还有准备时间，我会命人挑选出与你身形相似且武功高强的暗卫，然后代替你去。”
“不行！”
霍瑶光觉得自己这是被鄙视了。
“楚阳，我好歹也是有寒冰决做助力的。我不敢说一定能赢你，可是这世上能赢我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若是让其它人去，那就是送死了。”
看她这么激动，楚阳连忙安抚，“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只是单纯地让他们去做饵呢？想要抓住元庆以及他的爪牙，最重要的，不是单人的武功多高，而是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要布好陷阱，等对方来。”
霍瑶光皱眉，仍然不太乐意。
总有一种明明身怀绝世武功，却被人当成了废柴的感觉。
“乖，这次听我的。暗族人生性狡诈，你再想想元朗和元庆，他们早就知晓了你的身分，你觉得，他们会不想法子来遏制你的寒冰之力？”
霍瑶光的眸光动了动，似乎是被他说服了。
“所以，这一次，咱们要看看对方的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筹码不曾亮出来。当然，这还需要舅舅的配合，所以，瑶光，你能不能联系上舅舅？”
“可以。”
上次见面之后，霍瑶光就有了和舅舅单独联系的法子。
“不过，我觉得舅舅现在极有可能已经到达南度那边了。若是想要让舅舅回来，只怕是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