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的性格不搭呀,见一次打一次。这要真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得闹出人命来?”
霍瑶光扑哧一笑,“你想多了。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拿脚踹!懂不懂?”
楚阳的表情有些僵化,更准确地说,其实是有些失控了。
还有这种说法吗?
怎么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脑子里就出现了霍瑶光拿脚踹他下床的画面,怎么想,那也不可能是一种和美的夫妻关系吧?
可是凭心而论,又觉得他家瑶光是不可能说一些没有根据之言的,所以,还真有些纠结了。
“想什么呢?问你呢,你觉得成不成吧?”
楚阳回过神来,直接咳了一声,紧接着又晃了晃胳膊,担心自己刚刚的反应再惊着了女儿。
“成,你说什么都成。”
反正不是自己娶媳妇儿,他无所谓。
只要李家能有后,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当然,在楚阳看来,媳妇儿高兴,兄弟那里是不是受委屈,这就统统地不重要了。
霍瑶光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
有一种姻缘,不就是那种欢喜冤家吗?
在霍瑶光看来,也们两个就是!
可惜了,眼下,李远舟不开窍,青一又太过自卑,总觉得自己就是泥泞里的小草,而李远舟是天上展翅的雄鹰,所以,想要将这两个撮合到一起,还真地是有些难度的。
拍拍额头,还得折腾呢。
不过,现在有了楚阳的支持,那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说来也巧了。
京城接连发生了两起民女失踪的案件,此事,可以说是让京兆府那边头疼得厉害。
霍瑶光闻知此事,便跟楚阳一合计,想出来个主意。
楚阳觉得不妥,“这等小案子,哪里就能劳动远舟了?他可是有大用处呢。再说了,他又没有断过案子,哪里会这些?若是抓贼,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武将嘛,将远舟派出去,总觉得难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霍瑶光瞪他一眼,“你是皇上,你说他合适,他自然就合适了。再则说了,这种事情,虽然是要抓贼,可是涉及到了姑娘家的清誉,若是派了粗野之人去查案,最后反倒是将人家姑娘给逼死了,这算是谁的责任?”
楚阳被噎住了。
他感觉自己跟媳妇儿斗嘴,就永远都不可能有赢的时候。
“那好吧,听你的。”
霍瑶光这才满意了。
直接将青一叫过来,然后简单地说了一下案子,让她全力配合李远舟去查案。
青一原本是有几分抗拒的意思的。
可是霍瑶光再一细说,青一立马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去救那些姑娘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了。
她也曾身世可怜,险些沦落青楼,成为低贱之人。
如今,她能有幸服侍于娘娘身侧,不都是因为娘娘的功劳?
所以,她也得学着当年的娘娘一样,要为女子做主,要解救落难的女子!
霍瑶光对青一还不了解吗?
她就知道,只要自己稍一引导,她立马就能调动起情绪来。
果然没猜错呀。
于是,这天早上,一青衣姑娘,一白衣公子,相会于城门之外!
第18章 骂人不带脏字
第18章
像是这种案子,查起来,自然是有些难度的。
两人会合之后,便先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一脸嫌弃地别开了脸。
李远舟一脸的不情愿,“娘娘可有跟你说过,一切都要听从本官的安排?”
青一心里也不舒服,不过,这位的官职在自己之上,而且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跟她不同,只是一介女官,是没有资格过问朝政的。
“无需大人提醒。娘娘之前有过叮嘱,命卑职全力配合大人。”
这自称用的,摆明了是要将两人的关系给定义在了上下级之间了。
言外之意,除了案子,两人没有必要再有多过的交流了。
“那好,走吧,今日我们先去附近走走转转,特别是沿途,还要多多地关注一些茶棚馆驿之所。记住,莫要暴露我们的身分。对外,你便扮作本官的侍女便是。”
青一立马呲牙。
刚想要怼回去,一抬眼对上了李远舟的视线,顿时就什么意见也没有了。
刚刚才说了要全力配合。
如果现在就开始跟他唱反调,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算了,让着他吧。
两人扮做了主仆,一路上,似是在游山玩水一般地闲逛着。
青一虽然不知李远舟打算如何,可是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胸有成竹了。
青一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
如今又因为是在办案,而且还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女子,所以,青一也就更为小心谨慎了。
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再坏了大事。
行至一处小镇,此处离京城也不过二十里的路程,镇子上倒也算是热闹,人来人往的。
李远舟骑马在镇上转了一圈儿之后,最终选择停在了一处最大的酒楼前。
翻身下马,手上的缰绳一丢,小二便笑着迎了出来,“客官里面请!”
李远舟一脸的公子哥儿模样,刚走两步,似乎是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丫头呢。
半转了身,一脸倨傲,“怎么这样慢?别耽误了爷吃酒!爷现在饿着呢!”
“是,爷,奴婢快些。”
青一这反应也算是够快的了。
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样子还真是有些卑微可怜。
“客官,您吃些什么?”
这里不比京城里头,哪里有什么雅间儿之类的?
都是在大堂里坐了,倒也热闹。
李远舟进去,就看到堂内已经有了三桌客人。
李远舟看了一眼,发现还有三张闲桌,选了靠近门口,而且正好还守着一扇窗的位置,“就坐这里了。”
“好嘞。爷想吃点儿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呀?”
“哟,听爷这腔,您是京城里头的贵人吧?”
李远舟一副被人恭维了的骄傲模样,“嗯,算你有眼力见儿,挑着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给爷上一桌。”说着,直接抛了一个小银锞子出来。
小二伸手一接,脸上都快乐开花了。
“好嘞,爷,您稍等。马上就来!”
说着,一路小跑着去了后厨。
很快,一壶好茶先给沏上了。
李远舟看着小二要给他斟茶,立马就抬手阻止了。
“慢着!你这粗手粗脚的,你斟的茶,小爷可不敢喝!”
话落,瞪了站在一侧的青一一眼,“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着让爷伺候你?”
青一的太阳穴直突突,真地快要忍不住了。
“是,公子,奴婢这就给您斟茶。”
李远舟这才满意地仰了仰头,“菜上快些,小爷饿了。”
“是,您稍等。”
李远舟看着青一恭敬地给他斟了茶,却没有喝,而是朝着她勾了勾手。
青一左右看看,再拿手指了指自己。
见李远舟面瘫一般地朝她点了点头,只好凑了过去。
“公子,您还有何吩咐?”
“记住,不管我怎么刁难你,你都要忍气吞声,还有,一会儿我将你撵出去,你就到斜对面的小饭馆里头再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线索。”
青一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己去打听消息,跟他为难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照做了。
菜上了之后,李远舟果然就是对青一一番挑三拣四。
“罢了罢了,笨手笨脚的!行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我瞧着外面好像也有些小玩意儿,你去挑一些,回去再拿给府里头的姑娘们当礼物。”
“是,公子。”
青一接了银子,然后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街上转了两个来回之后,就去了李远舟所说的那家小饭馆。
这里不比李远舟吃饭的地儿,地方小且不说,而且卖的东西也简单。
不过,大都是能让人吃饱的。
所以,来这儿的,大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
物美价廉!
青一也一直在估摸着时辰,不能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久了。
简单地吃了碗面条,付了铜板,就去和李远舟会合了。
两人返回京城的时候,天色已晚。
“这个时辰,京城只怕已经宵禁了。城门就更是不可能还开着了。李大人,我们怎么办?”
李远舟不在意地呵了一声,“不怎么办。你连宫门都能来去自如,还怕进不了城?”
青一一噎,总觉得李远舟是在故意怼她呢。
此时两人已经接近京城了,而且也只有他们两个。
青一自以为没必要再扮他的婢女了,“李大人,卑职的确是奉命来配合你查案,可是不代表了,就一定要在你这里处处伏低做小的。你官职虽然高,可是却并非我的直属上司,我青一,只听命于娘娘。”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她才不可能出来跟他一起办案呢。
李远舟笑了一声,“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青一瞪他一眼,没说话。
李远舟勒了一下马缰绳,然后放慢了速度。
“你今日可有发现咱们中午用饭的那个镇子有什么不同?”
青一愣了一下,再仔细地想想,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呀。
“不曾发现。”
“谁说女人都是心细如发呢?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李远舟十分不屑地给出这么一句之后,便突然两腿一夹马肚子,离弦地箭一样,蹿了出去。
青一眨眨眼,气到五官都要变形了。
什么人呐!
文人果然是文人!
骂人都是不带脏字的!
第19章 儿媳妇?
第19章
青一回到宫里之后,洗了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一天跟着他在外面奔走,说实话,倒是不怎么累。
而且,她明显能感觉到,李远舟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
还有,他在镇子上的那番表现,与他以往的形象,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明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今天怎么就能摆出那样不可一世的样子呢?
青一眨眨眼,自己愣住了。
“他哪里是什么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一个无赖!”
哼了哼,觉得自己先前竟然还能将他想地那样好,简直就是脑子坏掉了。
不提他曾偷看自己的事,只说今天讽刺自己的那句话,她就应该记李远舟一辈子仇!
太过分了。
不过,也因为那句话,青一一直都在想着,那个小镇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李远舟会那样问自己?
还有,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摆出一副纨绔的样子来呢?
青一原以为第二天他们还要再次出城去查。
结果没想到,她在城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仍然不见李远舟的身影。
青一等地不耐烦了,便直接去了相府。
门房一看是青一姑娘,立马就进去通禀了。
青一被引进了李远舟的书房。
“大人,公子就在里面,您请。”
青一一脸不满,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知道要出城查案吗?
“李大人,为何还不启程?”
李远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启什么程?谁启程?”
“李大人,案子未破,难道您就打算一直躲在这里看书写字了?”
李远舟的眉梢微挑,左侧的唇角向上一勾,“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官如何破案,还得听你的指示了?”
青一一噎,想到了两人的主次立场,只好咬咬牙忍了。
“李大人,娘娘对于此案极为挂心。案子一日不破,这京城便人心惶惶。您身为朝中重臣,难道就不想着为皇上分忧解难?”
“青一姑娘,你这话可有些重了。再说了,本官几时说过不破案了?”
青一这次真地是又被他给堵了。
“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今日不需要青一姑娘配合。姑娘还是暂且回去吧。有需要的话,本官自会知会姑娘。”
“李大人,卑职奉娘娘之命协助您调查女子失踪一案,案子未破,卑职怎可回宫?若是娘娘问及,卑职又当如何回答?只说是李大人给卑职放假了吗?”
李远舟似乎是觉得青一这人太矫情了。
或者说,是觉得她话太多了。
“好吧,你既不愿意回去,那便留下来吧。不过,不要打扰到本官看书。”
话落,朝着小厮打了个手势。
青一被引入了外厅,然后又命人奉上了茶水点心,倒像是将她当成了客人来款待了。
李夫人原本正在后院儿里犯愁呢。
觉得儿子一把年纪了,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想着让他娶妻,可是他又是那副不乐意的模样,李夫人就觉得无比的头疼。
“夫人,刚刚奴婢去前院儿帮着搬花,听说有位姑娘被请入了公子的书房呢。”
李夫人原本是病恹恹的,可是一听到丫环这话,立马就坐了起来,“你说真的?可知是哪家的姑娘?穿戴可还得体?”
“回夫人,听说是宫里头出来的人,具体是哪一位,奴婢没问。要不,奴婢再去问问?”
李夫人整个人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快去快去!这样,你就说是我看他这几日辛苦,给他送些汤品去补身。”
“是,夫人。”
不一会儿,小丫头就跑地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回夫人,奴婢问清楚了。在公子书房里头的,是青鸟卫的卫长青一姑娘。”
李夫人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个会武的姑娘。
她以为可能是宫里头的某一位女官,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青一。
毕竟,上次青一来府里的时候,儿子可是连个好脸色也没给人家呢。
“那可知她为何会在府里?”
“听说是皇后娘娘派她来协助办案的。因为失踪的都是些妙龄女子,所以娘娘觉得应该有几位姑娘过来帮衬着。”
李夫人的眉头一皱,“娘娘原是好心。觉得一帮子大男人可能多有不便。可是娘娘派了她过来,就不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听说那位青一大人可是身手了得呢。对了,奴婢还听说,现在宫里头人们都称她为霍大人呢。”
“霍大人?”
“听说是娘娘赐的姓氏。”
李夫人想到了前不久有人状告青一不孝一事。
随后,又想到了青一的身世。
不免又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好在有娘娘疼她,还不算是太惨。
“补汤可给公子送过去了?”
“没呢。奴婢先清楚了之后,便想着先来回了夫人。要不,夫人亲自去送?正好,也能见见那位青一姑娘。”
不得不说,这丫头是个机灵的。
知道夫人天天都盼着公子娶妻呢,这会儿有姑娘来了,夫人一定是坐不住的。
果然,这才刚刚一句话,夫人就已经喜笑颜开了。
“走,去端上汤,我们一道过去瞧瞧。”
李夫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夫人,您一会儿可得控制着些,别忘了,您还病着呢。”
这么一提醒,李夫人倒想起来,自己这病装了也有一阵子了。
清了清喉咙,“怎么样?我的脸色如何?”
“还成,您只要一会儿装着没精神的样子,就能骗过去的。”
李夫人嗔她一眼,“哼!就远舟那双眼睛,我能瞒得过他去?只怕从开始,他就知道我是装的。不过是因为孝顺,才一直不曾戳破。”
丫头咯咯笑了两声,“夫人您真是高见。”
这意思,也就是说夫人装病的事儿,十之八九是露馅了。
主仆到了书房,一进门,先看到了青一正站在了一个书架前,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地似是津津有味儿的。
如此一瞧,李夫人倒觉得这位青一姑娘身上也没有什么凌厉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