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穆云岚是察觉到了钟离冷月的计谋和安排,接下来两天,她没有丝毫异常,仍旧像往常一样,为穆云岚送药,嘘寒问暖,府里上上下下都帮着打理,毫无破绽。

唯一不同的是,穆云双的药里,再也没有了养蛊虫的毒药,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穆绍元夫妇按照钟离冷月所教,只要穆云岚没有动作,就不要戳破,因为她一定会有所动作,就跟她耗着,看她什么时候,沉不住气。

太子也在等着,只要一有结果,全满腔的怒火,就可以好好发泄了。

而富商被杀一案,经过赵详越没日没夜地侦查,居然真的查到了什么,崇明帝的三弟、南王果然图谋不轨,人证物证都有,赵详越自然大喜,将奏折呈了上去。

“好个南王!”崇明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朕平日待他不薄,他竟然要反了朕,这是在逼着朕手足相残吗?”

“皇上息怒,皇上向来宽容仁慈,只是南王…臣等也很痛心!”赵详越连连摇头叹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富商案还没有完全破,不过好歹抓了个南王,自己的乌纱和脑袋,算是保住了。

“赵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查清楚了?”北堂灵潇面色不善,三皇叔一向不问世事,他不太相信,三叔会谋反。

赵详越道,“回燕王,臣确实查到了人证物证,否则臣岂敢冤枉南王。”

北堂灵潇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陈康!”崇明帝大吼一声。

旁边侍侯着的陈康打了个哆嗦,“老、老奴在!”

“立刻拟旨,八百里加急送到南王手上,命南王速来京城见朕,不得有误!”

“遵旨!”陈康答应一声,即刻去办。

群臣心里凛了凛,心里都有数。

此番南王若是上京,只怕凶多吉少。

若他敢不来,那就更表示有异心,下场同样不会好到哪去。

一位朝臣却忽然上前,“启亶皇上,臣所上奏折中,所提到富商被杀一事当中的疑点,皇上有何示下?”

说起来他正奇怪呢,怎么皇上看过他的奏折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皇上不是一直都猜忌燕王的吗?

“你的意思,是此案与燕王有关之事?”崇明帝忽地似笑非笑,看向北堂灵潇。

“臣是据实禀告,不敢有私心。”感觉到北堂灵潇冰冰凉凉的目光就在他背后,那朝臣背影僵了僵,却丝毫不见示弱。

反正又不只他一个上了折子,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燕王,你有何看法?”崇明帝不紧不慢地道。

“回皇上,臣在朝已非三两日,被恶语中伤也不是第一次,皇上是愿意相信臣,还是愿意相信某些居心叵测的小人?”北堂灵潇神色不变,眼神清冷,连一丝一毫的心虚都没有。

玉宁苍站在他斜后方,皱着眉看他,难掩眉眼间的担忧之色。

那朝臣听这话,气得胡子直翘,脸都白了。

“好,此事朕会让人查个明白,如果与你无关,朕自会还你公道。”崇明帝装模作样地道。

“谢皇上。”北堂灵潇也不多说,彼此心照不宣。

群臣瞧得无趣,看来皇上还是没到收拾燕王的时候,这次的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只有玉宁苍明显松了一口气,目光闪烁,看来群臣都开始忌惮起表兄来,若有必要,就早早起事的好…

、第134章 主仆在演戏

用过晚饭,钟离冷月才在院子里散了会步,准备回屋继续配药,秋萍忽地就进来了,“王妃,有消息了!”

“姐姐那里有消息了?”钟离冷月大喜,“走,快去看看!”

路上,秋萍将事情对钟离冷月说了,原来这两天,穆云岚的确一直没有动静,但就在半个时辰前,穆云双喝的药里,忽然又被下了毒,太子派来保护她的人立刻指证,说有一名丫鬟在煎药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东西,应该就是那毒。

“是穆云岚身边的丫鬟?”钟离冷月坐在马车上,心里也跟着这颠簸的马车,七上八下的。

怎么会如此容易呢?

凶手既然知道被怀疑,也不再往药里下毒,应该会有更高明的手法才对,怎么能忽然又让一名丫鬟下毒?

很大可能是,这是凶手的障眼法,为的不过是推出一个替罪羊罢了。

“正是,”秋萍应道,“那丫鬟名叫春生,是穆云岚院里服侍的,往常穆云岚都会亲自给穆二小姐熬药,昨天穆云岚染了风寒,早早歇了,就让春生帮忙照看炉子,药里就被下了毒。”

“太牵强了,”钟离冷月冷笑,“穆云岚这是欲盖弥彰!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到了脱身之法,否则应该会有更高明的计谋。先不用多猜,去看看就知道了。”

“是。”

很快到了穆府,穆绍元早知道钟离冷月会来,已经让门口侍卫随时恭候,她一下马车,立刻有人带着往里进。

前厅上,穆绍元夫妇满脸怒容,穆云双倒是比较平静,但脸色很难看,显然也气的不轻。

太子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脸上虽有怒容,却仍不失风仪,不掩光华。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带着强大的气场,无论到了何处,都是出淤泥而不染,高洁不屈。

穆云岚低头坐在一旁,一副愧疚到没脸见人的样子。

丫鬟春生跪在当地,脸上有很清晰的巴掌印,估计已经被教训过了。

“见过王妃。”所有人都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了。见过太子殿下。”钟离冷月摆手,向太子行礼。

太子摆手,“弟妹不必多礼了,还请弟妹看一看,这药中是否有毒。”

“好,”钟离冷月过去端起那碗早已冷透的药,仔细闻了闻,用手指沾了点尝了尝味道,点头,“不错,这药里确实下了毒,而且正是喂养姐姐体内蛊虫之毒。”

所有人顿时杀气腾腾地看向春生。

“奴婢冤枉!”春生顿时吓的涕泪齐流,“奴婢怎么会给二小姐下毒呢,奴婢、奴婢根本不知道什么蛊虫,大小姐,你要替奴婢做主啊!”

穆云岚义正辞严地道,“春生,方才是你看着二妹的药,药里又有了毒,你又说自己没有离开过厨房半步,那这药里的不是你下的,还能是谁?”

“奴婢没有下毒啊,”春生急急往前膝行两步,“奴婢是奉大小姐之命,看着二小姐的药,一切都是按大小姐吩咐,往里添加药材,那药材也都是大小姐早就准备好的,奴婢并没有放别的,药里为何有毒,奴婢也不知道啊!”

罗氏先看了穆云岚一眼,才道,“药是你看着熬的,你会不知道?说,你都往药里放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一直在往云双的药里放毒,那蛊毒是不是你下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春生连连叩头,“奴婢什么都不懂,怎么会下蛊毒呢,夫人明查啊!”

穆绍元也觉得事有蹊跷,春生是家生子,她祖上几代都没有一个会行医的,又怎么可能懂的用毒,而且还是饲养蛊虫,这明显不合常理。

可偏偏是她看着熬药时,药里就有了毒,这又是怎么回事?

钟离冷月冷眼旁观,却发现了问题。

春生虽然一直在磕头,也在哭,可她眼里,却并没有太多害怕的意思,明显是装的。

而且她刚刚从春生旁边经过时,已经闻到她身上根本没有那种长久弄毒所带出来的味道,至少在今天之前的蛊毒,不是春生所为。

那么,她到底在弄什么鬼?

太子忽地冷声道,“云双是本宫的未婚妻,竟被如此谋害,本宫岂能饶恕!来人,将人犯重责三十杖,再来问过。”

穆云岚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狠色。

未婚妻?

你们两个明明就没有定亲,穆云双怎么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我哪里比她差,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没有我?

我就不信,如果她死了,你还会对她一往情深,依穆府与东宫的关系,你会不娶我为妃!

“太子殿下饶命啊!”春生这回的害怕不是装的,三十杖?就算十杖,她也受不住,她极快地看了穆云岚一眼,现在是时候了吗?

穆云岚却并没有抬头,她还沉浸在对穆云双的恨意当中,恨不能把太子抱住,把穆云双给一脚踢开。

穆绍元也气极,道,“太子殿下吩咐,你们没听到吗,打!”

“是!”

“啊,奴婢想起来了!”春生见主子不说话,她也顾不上了,赶紧按事先说好的词儿道,“有一个人有嫌疑,一定是他给二小姐下的毒!”

钟离冷月眼眸一亮,难道问题出在这儿?

太子冷声道,“是谁?”

“是陶先生!”春生煞有介事地道,“奴婢曾经看到他在厨房附近出现,而且不止一次!”

罗氏则快速看了钟离冷月一眼,之前王妃就说,陶顺有嫌疑,难道正是他?

可云双跟他又没有仇,他何以会下此毒手?

“春生,你在胡说什么?”穆云岚脸色发青,“表叔怎么会害二妹,你自己做了蠢事,难道还要表叔替你背黑锅不成?”

“奴婢没有撒谎!”春生忙道,“将军,夫人,奴婢的确几次看到陶先生在厨房附近,不过奴婢也没想到他会下毒,就没有禀报,将军、夫人若是不信,就将陶先生叫来问问,一定是他!”

穆绍元冷冷道,“何须你说!来人,将陶顺叫来!”

“是!”

春生悄悄松了口气,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儿晚上主子忽然把她叫进屋里吩咐,说是要她把一样东西放进二小姐药里,到时将军夫人若是抓到她错处,说是药里有毒,让她喊几声冤,如果要挨打,就把陶先生供出来。

说实话,她当初听到这些时,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主子到底在说什么。

可主子却不让她多问,就让她照做,还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有钱拿,还不用挨打,只需要演一场戏,出了什么事,有主子兜着,这样的好事,她当然满口应下,并且看主子的反应,她刚刚演的应该没错吧?

钟离冷月看看她们两个,忽地道,“春生,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陶先生在厨房出现的,出现过几次,都做了什么?”

春生愣住。

主子教她的话里,可不包括要回答别人的问话,这要是哪句说的不对,漏了馅儿,主子能饶了她吗?

穆云岚也是暗暗恼怒,就知道燕王妃这贱人不会轻易干休,要不是燕王妃,她的计划才成功了!“王妃在怀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表叔是冤枉的?”

太子冷声道,“是不是冤枉,一问便知,你何必急着替他喊冤?”

穆云岚回过头来,楚楚可怜地道,“殿下恕罪,臣女是觉得不能接受,臣女的表叔从不惹事,跟二妹也没有恩怨,怎么可能害二妹…”

钟离冷月道,“大小姐先别急,我在问。春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春生皱眉,“王妃还问什么,奴婢就是看到陶先生出现在厨房附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也不记得有多少次,奴婢又没想到他要给二小姐下毒,哪会注意的那么仔细。”

“大胆!”罗氏喝道,“你一个婢女,也敢这样跟燕王妃说话?掌嘴!”

她旁边的丫鬟上去,啪啪啪就给了她十几个耳光。

春生被打的满嘴是血,脸颊红肿,哇哇大哭,“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是大小姐…”

穆绍元觉得脸上无光,回头请罪,“太子殿下恕罪,是臣治下不严,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太子摆手,“无妨,不懂事的下人,是该教训。春生,你方才说,是大小姐,她怎么?”

穆云岚心中一紧,太子殿下这眼神和语气,怎么暗含了杀气,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她将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没人会看破的!就算钟离冷月看出二妹是中了蛊毒,也绝对不会牵扯到她身上,不要慌,要冷静!

春生委屈又痛苦,不是说好不用挨打的吗,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奴婢…”

陶顺恰巧这个时候到来,对眼前的一切,毫不意外,也没有害怕的样子,跪下行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则看向钟离冷月,“弟妹,你来问吧。”

蛊毒方面的事,他并不懂。

钟离冷月也不推辞,道,“是,太子殿下。陶顺,我问你,你是否饲养过蛊虫?”

陶顺点头,“是。”

“你在穆府,是否还在饲养蛊虫?”

“没有。”

“没有?”

、第135章 有了替罪羔羊

“是没有,”陶顺坦然道,“草民因为饲养蛊毒,被其所害,命不长久,故才销毁所有的蛊虫,投奔了穆王府,只想死后,能有人给我立个坟,立个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有没有将饲养蛊虫的方法,教给别人?”钟离冷月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姐姐所中的蛊毒,十分精巧,如果不是懂以人体孵化虫卵之法,姐姐就不可能中这样的蛊毒!”

陶顺闭紧了嘴。

穆绍元喝道,“陶顺,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不成?既然你自己说,你投奔岳府,是为了百年之后立坟立碑,而我等又不曾慢待过你,你就不该恩将仇报,害我女儿,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云岚也一脸焦急,“表叔,你快点说呀,不是你对不对?你不会害人的,我相信你,你快点说实话,不然王妃就该怀疑你了!”

如果说钟离冷月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何春生要咬出陶顺,现在她终于想通了,穆云岚是在给自己找替罪羔羊。

她绝不相信,会是陶顺要毒杀穆云双,一来他寄居在此,跟穆云双从无仇恨,没有杀她的理由,二来这府上的人,只有他会用蛊毒,虽然不是行家看不出,可穆云双一旦被人知道是中了蛊毒,他第一个遭怀疑,他怎会如此蠢笨。

穆云岚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为了保全自己,而陶顺中毒已深,没多久好活,多活一日,少活一日,没甚区别。

好狠的女人。

钟离冷月看着穆云岚假装急切的脸,忽然笑了。

穆云岚回过头来,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里那明显的嘲讽之色,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王妃,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表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是早一点发现,二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都怪我…”

说着话,她眼圈发红,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然而穆绍元等人早已知道,事情是她所为,如果是在以前,他们定会感动万分,可是现在,她在他们眼里,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穆云岚哀了几声,也不见人有上来劝慰,穆云双更是冷冷看着她,让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事情已经泄漏了?

钟离冷月也不理她,接着道,“陶顺,你想清楚再回答,不要以为你替人受过,我就查不到真正的凶手,你是用蛊毒的高手,自然知道,如果有人长时间接触蛊毒,身上就会带着那种味道,那毒也会侵入人体中,最终像你一样,你没有理由害姐姐,究竟是谁如此狠心,你快说。”

陶顺面无表情,“草民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草民并没有替人受过,也没有害二小姐,草民身上有蛊毒味道,是天长日久饲养蛊虫的结果,并不能证明,二小姐就是草民所害。”

“我说过不是你,你是在替人受过,”钟离冷月眸光冷沉,“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凶手?”

陶顺看她年纪轻轻,却似乎很有见识的样子,尤其她这冷酷大气,深沉内敛的眼神,极易让人心惊,更何况他确实隐瞒了什么,“王妃为何非要认定草民是替人受过?草民没有——”

“既然那人让你如此维护,必然是对你很重要之人,你虽然在某种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教了她在人体内饲养蛊虫的方法,却也不想此人因而受害,所以,你会每日以你的几滴鲜血混入茶水或其他食物中,给那人饮用,是吗?”钟离冷月微笑反问。

此语一出,陶顺面如死灰,穆云岚也止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太子皱眉,“弟妹,这是为何?”

“殿下有所不知,陶顺因深中蛊毒,他的血液、脏腑中全都有剧毒,这毒会让他生不如死,对别人却是抑制蛊毒的良药,所以只要每日服食他几滴鲜血,那人就不会为蛊毒所苦。”

“原来如此,”太子也不禁为她的博学而赞叹,接着又提疑问,“那此人就算不被蛊毒所苦,难道不会为陶顺血中的毒所害吗?”

“这两种毒其实同出一脉,不过陶顺血中的毒更强更烈,所以才能抑制此人初饲蛊虫之毒,当然这也绝对不是长久之法,只要不超过五年,立刻远离蛊毒,再调理一下身体,就会慢慢痊愈,于身体无碍。”

众人都默默算了算,如果凶手真是穆云岚,那她受蛊毒已经三年,想来是算准,如果不是遇上燕王妃,穆云双这会儿已经死了,她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念及此,所以人对她的愤怒恼恨,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恨不能立刻要她认了才好。

“世间竟会有如此恶毒的法子,如此蛇蝎心肠的人!”罗氏看着穆云岚,恨声道,“我们自问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人,怎么就给云双招来这等祸事,究竟是哪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还不赶紧自己承认了?”

这话就是在指桑骂槐了,她原本从不口出恶言,如今也是被气的狠了。

太子眼中更是满溢杀机,若不是钟离冷月先一步嘱咐过他,不可急于出手,他早将穆云岚给剥皮拆骨了。

反正已经知道是她所为,还用找什么证据。

穆云岚强装镇定,“可不是吗,到底是谁要这样害二妹…表叔,你快说,你到底在维护谁啊,快说啊!”

“大小姐真能大义灭亲,”钟离冷月不无嘲讽地道,“据我所知,陶顺来到岳府之后,就只有你跟他走的最近,他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到以命相护的地步,你觉得他在维护谁?”

穆云岚大吃一惊,再匆匆看一眼众人脸色,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已在怀疑她,之前的种种,竟是在逼着她自己露出破绽!

念及此,她心中把钟离冷月骂了千万遍,面上却不能显,否则一旦露了怯,就无可挽回了,“王妃误会了,我虽因为生母的关系,要对表叔多多孝敬,可平常我也不会干涉表叔的私事,他要与什么人交好,我岂能阻止,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又是我长辈,我怎能越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