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冷月静静看了一会,转身出去。

叶欣才要松口气,却见她忽又回过头来,忙假装认真问诊的样子。

“我知道师姐是怎么死的,也已经让人去找唐德,只要找到他,我师姐的事,就会水落石出了。”钟离冷月说完,也不管叶欣的反应,施施然离去。

叶欣脸色惨青,哆嗦的厉害。

那老婆婆道,“叶大夫,怎么了?刚才那位夫人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叶欣回神,勉强笑道,“婆婆,你有什么不舒服?”

仁济堂不远处,秋萍痛快地道,“王妃刚才的话,可算是吓着叶欣了,看她这回还不露出破绽来!”

“我就是要她吓的失支方寸,无法可想之下,她必然会去找姚景平商议,你且盯着叶欣,到时候…”钟离冷月在她耳边轻语一阵,“明白了吗?”

秋萍振奋道,“是,属下明白!”

叶欣这一天都十分正常,看不出着急的样子,一个一个为病人问诊,有条不紊。

不过,秋萍因为知道她心里藏着事,且十分焦急害怕,当然能看出,她热情过度了,对每一个进来看诊和抓药的人,都殷勤相问,恨不能把脸笑成一朵花。

估计她这样笑一天,脸都要僵硬了吧。秋萍好笑地想。

天黑下来后,叶欣点算了账目,让伙计关了门,换了件衣裳,往上次跟姚景平见面的地方而去。

“不是说先不见面吗,你怎么又让人送信给我!”姚景平气的不轻,“我说过会劝我母亲纳你进门的,你急什么!”

“我再不急,咱们都没命了!”叶欣憋了一天的火,这才到了发泄的时候,怒道,“今日燕王妃又上门了,说是已经让人去找唐德,很快就要找到!”

“什么!”姚景平这才真的吃了一惊,“找唐德?这怎么可能!燕王不是已经相信,跟息红泪偷情的男人浸了猪笼吗,还找唐德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叶欣恨恨道,“如果燕王妃不是查到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唐德?你不是把唐德安置好了吗,他会不会被燕王的人找到?”

“不会!”姚景平斩钉截铁地说一句,又有些犹豫,“这…燕王神通广大,之前是不知道唐德,才没有追究,如今既然知道了,说不定真能把他给找到,这可怎么办?”

“你赶紧想办法!”叶欣急道,“绝对不能让燕王找到唐德,要不然咱俩全都要完蛋!”

“行,我知道了,”姚景平抓抓头,气道,“燕王妃怎么就恰巧是息红泪的师妹,还阴魂不散地要替她报仇,她有病吗?”

“谁知道那么巧,燕王把她给娶了回来!燕王妃还说,息红泪曾经写信给她,说起跟燕王的事,她根本不相信息红泪会跟别人偷情,我说什么都没用!”叶欣想起钟离冷月那冷酷的眼神,就浑身发冷。

“你还说呢,还都是你想出来的好点子!”姚景平鄙夷地看她一眼,“弄什么偷情,那么麻烦,我直接找人把息红泪给杀了,尸体处理掉,就说她上山采药时,被野狼给吃了,燕王还能怎么样?”

“你傻啊!”叶欣狠瞪他一眼,“你做的再隐蔽,能瞒过燕王吗?他但凡查到星半点,你我都别想活!让息红泪找男人,燕王才会受不了,不再护着她,可我没想到,当时燕王根本就不相信息红泪跟人偷情,我才劝她离开京城,让你找人在路上动手,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天衣无缝个屁!”姚景平粗俗地骂,“要真天衣无缝,会被燕王妃给知道?”

“这怎么能怨我!”叶欣不平地叫,“我哪里想到息红泪的师妹是钟离冷月,又怎么能想到燕王会把她给娶回来,你想到了吗?”

姚景平噎了一下,没言语。

他确实没想到,换成谁,也不大可能想到的。

然而,门外忽然响起冷如冰、寒如铁、杀机凛冽的声音,“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屋里两人本来就做贼心虚,一听有人,双双跳了起来,“谁!”

房门大开,北堂灵潇和钟离冷月双双站在那里,两人都是脸容如冰,气势惊人,虽只有两人,却好比有千军万马拦在那里,任是谁,也插翅难逃。

姚景平和叶欣顿时脸如死灰,心中同时掠过三个字:天亡我也!

“叶欣,你可真是息红泪的好嫂子,”钟离冷月冷笑,“她平时待你不薄吧?她从不想那么多,只知道给人看诊,药铺的账目全由你管,你想花多少银子,就花多少银子,她从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你到底为什么要害她?”

她也想过,或许是叶欣眼馋她能嫁给燕王,可如今这一看,叶欣知道燕王看不上她,并无此念想。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叶欣跟息红泪,有什么深仇大恨。

叶欣抖索的厉害,“我、我没有…”

钟离冷月怜悯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吗?我跟王爷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是你们两个联手害死了息红泪,你们还有何话说!”

北堂灵潇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若不是钟离冷月拦着,他已将这两人锉骨扬灰!

原来曾经的心上人是被这两人害死的,可他因为一时的疏忽,竟没能早些查明显真相,反而要冷月费心思设局,将他叫到这里,听到了全部真相!

他对不起息红泪,也愧对冷月,越是如此,他对这两个凶手的怒,就越到达顶点。

要不是他们害死息红泪,他不会抱着她的尸体,在冰上坐了几天几夜,以至于腿落下病根,简直不可饶恕!

“我…我…”叶欣绝望地看向姚景平,怎么办,快想办法!

原来这一切都是燕王妃算计好的,故意去吓唬她,算到她会来找姚景平,再把燕王叫来,方才他俩已经说出了真相,再否认还有用吗?

姚景平同样吓的要死,“王爷,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是、是她!”他猛地指向叶欣,当然是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身上,“是她说息红泪是个傻瓜蛋,给人看诊不要钱,药铺赚不到钱,她后半生没有倚仗,她跟息红泪为这事儿吵了好几次,息红泪还威胁她说,如果再乱加药价诊金,就不让她管药铺的事,她才对息红泪动了杀心…”

、第201章 或许终究要分开

钟离冷月一个趔趄,几乎要晕过去!

原来…是这样!

就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叶欣就用那么恶毒的法子害了息红泪,让她死都不知,到底怎么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不错,当初息红泪在“仁济堂”坐诊时,因为心地善良,又因为是大夫,天生就有“悲天悯人”的心肠,所以当来看病的是穷苦人,没有钱付诊金时,她通常都会让他们先拿药,后付账。

若实在没钱的,她也从不强求,所以“仁济堂”的生意虽然一直很红火,每天的收入却并不高,仅够维持她和叶欣的日常所需罢了。

再想想叶欣,原先嫁给她哥哥时,就是个爱享受、爱攀比的,如今虽然家道中落,也一时不改这毛病,总想吃好喝好穿好,可息红泪这样,却害的她每天还要紧衣缩食,才能勉强度日,她能高兴吗?

后来为了多挣些钱,叶欣竟开始提高药价,加收诊金,惹的百姓们都叫苦连天,这惹恼了息红泪,才说了要赶她走的话。

其实,息红泪当时不过那么一说,并不可能真的把叶欣给赶走,她怎么就动了杀念?

“原来是你这毒妇!”北堂灵潇一个耳光把叶欣打倒在地,目光酷寒,“本王当时要见息红泪,就是你百般阻挠,你害了她,还与本王说她是与人私通,你简直该死!”

“不是…不是…”叶欣又痛又害怕,哭的很可怜,“王爷,不是民女,是、是…”她一指姚景平,“是他!他为了他们家的药材生意,才勾引民妇!”

姚景平大怒,“贱人,你说什么!”

“全都是他做的!”叶欣不顾一切大叫,“是他把他家的药材卖给我,要我抬高价钱,说是会赚一大笔,可息红泪发现后不准民妇要他家药材,他就跟民妇商议,害死息红泪,一了百了…他还勾引民妇,怀了他的孩子,又不娶民妇进门…”

“你还说!”姚景平揪住她衣领,猛扇她耳光,“贱人,都是你,你还说!”

“是他做的,唐德是他找来的,送进息红泪的房间,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做…息红泪会武功,很快就醒了…”

够了。

钟离冷月已泪流满面,倒在北堂灵潇怀里。

一切终于真相大白,息红泪的冤屈也可洗清,然而她的身体,却终究是回不来了…

钟离冷月被北堂灵潇抱回来,就开始发烧。

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甚,亦或是心里郁结太久的事终于得以释放,她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病的一塌糊涂。

北堂灵潇急的差点没一夜白头,把北堂灵璧提了来,为钟离冷月诊治。

所幸她这次发烧来的快,退的也快,隔天之后,就退了烧,只是一直没有醒。

北堂灵璧就住在燕王府,随时照顾她。

而此时,永熙帝终于还是听信奸臣之言,将科举之事交由其他朝臣去做,而下了圣旨,命北堂灵潇回封地,主持事务。

北堂灵潇淡然接了圣旨,再回房时,钟离冷月终于醒了过来。

“三哥,皇上要赶你出京城了吗?”北堂灵璧一脸落寞,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皇上现在变的越来越冷漠无情,先是大皇兄,如今是三哥,恐怕很快就轮到他了。

大皇兄和三哥都走了,剩他一个人在京城,也没有意思了。

北堂灵潇将圣旨往桌上一扔,“我早跟你说过,这是早晚的事,你对皇上没有什么威胁,为了不落人口实,他暂时不会动你,你也不要想着跟他争辩什么,保住一条小命要紧。”

北堂灵璧郝然,“三哥,你这是在笑话我呢。”

“这是事实,”北堂灵潇才看到钟离冷月睁开了眼睛,惊喜道,“冷月,你醒了!”

天,终于是醒了!

这都三天了,冷月再不醒,他就该倒下了。

“嗯,三嫂醒了,我才要与你说。”北堂灵璧见他俩这样,知道自己多余了,笑道,“三哥多陪陪三嫂吧,我先回去了。”

“去吧,”北堂灵潇回过头来,柔声道,“冷月,你觉得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钟离冷月虽然虚弱,但眼睛亮亮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所以看起来,并不颓废,“很饿,喝点粥吧。”

“秋萍,去熬粥!”

“是!”秋萍欢欢喜喜地去了。

“我没事,别担心了,”钟离冷月苍白着脸笑笑,“终于替师姐报了仇,我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高烧昏迷之前,她知道北堂灵潇让人将叶欣和姚景平送到官府,命府尹将息红泪的案子重新审理。

一切都清楚了,叶欣和姚景平判了斩立决,“仁济堂”则卖给了别人,那件事,彻底结束了。

“冷月,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这件事,”北堂灵潇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知道息红泪是冤枉的,也一定会为她报仇,你却不告诉我,就自己去做这件事,你是在怨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息红泪这件事情上,冷月总是对他避讳着什么,不愿意他再过多地去追查,怕他发现什么一样。

可冷月看起来又不像是计较他跟息红泪之间过去的样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钟离冷月到底有些心虚,“哪有,我是看你那么忙,再说了,我师姐的事,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查,要不然叶欣肯定会想办法否认的,只有设个局,让他们自己跳进去,才能查明真相。”

“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去办,何必自己去。”北堂灵潇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

“好,以后我会注意的,师姐的仇已经报了,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吧。”钟离冷月目光中有悲哀。

她真不敢想,如果王爷知道,钟离冷月的身体里是息红泪的魂魄,会是怎样的反应!

一定会把她当成怪物,直接抛弃她吧?

“好,不提了,”北堂灵潇哪知道她在想什么,亲亲她的额头,“都过去了,以后咱们不提了,你多多休息,养好身体,咱们就回燕国去。”

“皇上到底还是留不得你了?”钟离冷月冷笑,“也罢,咱们就先离开京城,由的皇上闹腾,这皇位他坐一天算一天,好好享受吧。”

北堂灵潇笑道,“正是如此。”

因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夫妻两人毫不意外,更是一点不高兴都没有,北堂灵潇即让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燕国。

与此同时,告老还乡的华鹏海也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离京。

当然,他也是要随北堂灵潇去燕国的,而且华珺琦早就已经说过,要跟北堂灵潇一起上路。

华鹏海不赞成也不反对,让她自己找北堂灵潇说,她还真就不怵这个头,很快到了燕王府,提出要求。

“不行,”北堂灵潇毫不意外地拒绝,“你跟你父亲一道,跟本王一起像什么样。”

“这有什么不像样的!”华珺琦嘟着嘴,“反正我早晚…我跟锦阳王说了,要与他解除婚约,他同意了。”

这婚事她本来就不同意,锦阳王也不喜欢她,不如各走各的。

北堂灵潇淡然道,“随你的便。不过即使你解除婚约,本王也不可能要你,本王此生,只要冷月一个。”

“灵潇哥哥,你——”华珺琦又羞又怒,不过想到来日方长,即拼命忍耐,“先不说这些,让我们跟你一起走吧,好不好?皇上说不定不愿意放过我父亲,半路让人杀我们怎么办?”

北堂灵潇果然犹豫起来。

前些日子,一位告老还乡的朝臣在出京不久之后,即遭人杀害,说是盗贼所为,其实真相如何,众人心知肚明。

“灵潇哥哥,让我们一起吧,我保证乖乖的听话,不惹事。”华珺琦发起誓来。

钟离冷月正好过来,最言也能明白此中内情,道,“王爷,就让华丞相与华小姐一道吧,如今这情形,再不能让跟王爷的人出事了。”

北堂灵潇见她赞成,也就点了头,“也罢,一起也好。”

“谢谢灵潇哥哥!”华珺琦对钟离冷月的忽然出现本就有气,虽然是因她开了口,北堂灵潇才同意她一起,但她却故意视而不见。

北堂灵潇冷着脸,“是冷月开口,我才要你们一起,不过你最好一路上消停些,否则本王随时可以丢下你。”

华珺琦好不委屈,“灵潇哥哥…好嘛好嘛,我听话就是了!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

钟离冷月也不以为意,“让她跟着吧,好歹她也是喜欢你的,不会害你。”

北堂灵潇哭笑不得,“冷月,你故意气我是不是?还是在试探我呢,我对华珺琦没有其他!”

“我知道,你急什么?”钟离冷月挑挑眉,“不过,我倒觉得像华小姐这样全心全意对你的女人不多,或许…”

“冷月!”北堂灵潇猛地沉下脸来。

“好好,不说,”钟离冷月暗暗苦笑,“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认真?”

其实她说这话,心里也痛的厉害,几乎无法呼吸。

、第202章 或许很快就回来

可她总有预感,将来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分开,不管出于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两人都无法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将来她离开了,能有华珺琦陪着北堂灵潇,她也放心。

“这种玩笑,我不想听,”北堂灵潇十分严肃地道,“我说过只要你一个,你还要气我?”

“好好,不说了,咱们去东西,”钟离冷月赶紧哄他,“你心里只有我,我当然高兴了!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吧。”

不由分说把北堂灵潇给拉走了。

北堂灵潇再气,被她这一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也只剩叹息和宠溺,“你呀,早晚把我气死!”

——

几天之后,玉宁苍从南淮国回来,带来南淮王的诉冤状,早朝时呈给永熙帝。

与此同时,北堂灵潇也将收集到的,证明南淮王清白的证据全都呈上,引来朝臣一片哗然。

既然有证据,且是燕王呈上的,永熙帝当然不可能再强行定南淮王的罪,即承诺会让刑部彻查此事,还南淮王一个清白。

退朝之后,永熙帝进了太极殿东堂,并要内侍传北堂灵潇进去说话。

“见过皇上。”北堂灵潇行了礼,恭敬是恭敬,但无论表情还是动作,进都透着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南淮王之事已解决,臣今日便启程前往燕国。”

永熙帝正在慢慢铲除异己,那些忠于北堂灵潇的朝臣都大半请辞,如今终于要把他给赶到封地,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就要走了吗?”永熙帝叹了口气,“朕还真舍不得三哥啊,可三哥若长时间不在封地,恐怕周边小国也会不安分,只有三哥前往镇守,朕才能安心。”

关于南淮王的事,他心中窝火,也不想多说。

本来想趁这机会,把南淮王和锦阳王一道除去,剪除三哥的左膀右臂呢,结果白忙活了。

当然这也更说明三哥在西夜国的影响力和震慑力,不除不行啊。

“是,臣明白,臣定会做好份内事。”北堂灵潇眼神冷然,一语双关。

“如此最好,”永熙帝拍拍他的肩膀,“你既回了封地,京城兵权就该交上来,免得到时惹人说闲话,你不会怨朕吧?”

“臣不会,这是兵符,请皇上过目。”北堂灵潇毫无怨言地把京城兵符呈了上去。

永熙帝接过,眼里有掩饰不了的喜悦,“如此最好,朕就知道三哥是明事理的人,哈哈!”

终于拿回京城兵符了,看三哥还如何嚣张!

然而北堂灵潇却暗暗冷笑,京城这几万兵马,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何况若没有了他的训练管束,这些皇马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跟他封地十万皇马相比,根本不堪一击。

也就皇上当成了宝,以为收回兵符,就拔了他的牙齿一样,他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三哥,你到了燕国,可要好好守着你的封地,别出了乱子,否则——”永熙帝眼中有杀机闪现,仿佛觉得这样一吓,北堂灵潇就会乖乖听命一样。

其实,把北堂灵潇赶回封地,的确能切断他跟京城之间的联系,可同样也有纵虎归山忧虑,令他不安。

不过,有时候成大事,是要担一些风险的,何况北堂灵潇交上了兵符,他相信他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

“皇上若是不放心,臣还是留在京城吧。”北堂灵潇不惊不恼,双目直视着永熙帝,眼中有嘲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