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哎哟,这篇文是个半架空的背景哦~所谓半架空呢,就是作者这个人比较懒,所以不想诗词,于是就直接套用的历史上的名人诗句。所以本文的朝代设定大约就是唐宋元之后,明之前的一个虚拟时代,朝代开放性呢是和唐朝差不多,市民经济和宋朝差不多>///<

另外,人家才不喜欢那乱什么伦的情节,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

附上苏氏介绍

爱唱歌 爱装傻

爱打扮 爱新衣

爱调拨离间 也爱纸醉金迷

我不是良善之辈

却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我是苏氏

哎哟,行啦,奴家会害羞的哦~

二十五章 嫁祸

这件事,王氏自然是藏在心中对谁也不曾说起。毕竟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当不得真。可每日见年轻貌美的苏氏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王氏就一阵心烦意乱。说实话,放眼整个宁州城,比苏氏长得漂亮的女人不少,但一颦一笑的风骚却是苏氏自个独一份的。儿子风远鹏,正血气方刚,为了让他安心读书继承风府忠义伯的勋爵,王氏对儿子的管教历来严格。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所以对儿女情事上面并没有对他嘱咐过什么。

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一个会来事的狐狸媚子,万一风远鹏被迷昏头做了糊涂事…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想办法除掉苏氏,以绝后患!

虽如此打算,但苏氏毕竟刚进府正受宠,一时间王氏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转眼暮春已过,端午将至,俗语云“五月五,雄黄烧酒过端午。”是以这段日子,宁州城大小人家都开始准备粽子,雄黄等过节的食物。

霍白安看准机会,早在端午之前就命厨子研究新的粽子口味,临近端午前便将这些粽子以五个一装放入做工精致的食盒中,每一个食盒配上不同的诗句,每一份食盒本身的样式不同,配的诗句不同,食盒内的粽子摆放讲究部分口味也不同,是以一份食盒粽子便是天下独一份,绝无雷同。随后让掌柜亲手将其中一份送给宁州城的父母官,以表商家对朝廷的衷心。知府老爷对醉仙楼的做法颇为满意,对这天下独一份的食盒粽子也颇为满意。这消息渐渐散开,宁州城其他达官贵族端午过节均定了醉仙楼的食盒粽子。既免了收礼受贿的嫌疑,这做工精美且价格不菲的食盒同时也彰显了自身的品味。

秦珍儿是数钱数的合不拢嘴,正扒拉着算盘,心腹丫鬟突然跑来,说秦夫人趁着端午过节将老家的大表哥给请来了。秦珍儿当即拉下了脸,念念不舍地离开算盘和账本。临了,又摸了摸心心爱爱的算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丫鬟回府。

霍白安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不过他更多是替那位老家来的大表哥感到悲哀,要和银子抢秦珍儿,似乎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翻看了一下秦珍儿之前看的账本,醉仙楼的流水比之前涨了近四成。霍白安笑了笑,打个哈欠后优哉游哉地逛到前厅,要了个座和几盘茶点,惬意地品尝起来。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位华衣妇人。妇人走到柜台,一腔吴侬软语霎时好听。

“掌柜的,我来定一盒粽子,不知还有什么样式?”

掌柜连忙将图谱拿出,妇人眉头微蹙,似在专心挑选。一同斟酌后,选定的样式,妇人身旁的丫鬟道:“做好后送往忠义伯府就成了。”

忠义伯府四字令霍白安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那妇人,从穿着打扮来看…莫非她就是风书权新纳的小妾苏氏?!

霍白安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出来买东西的。又在醉仙楼坐了会儿,见日落西山,霍白安提着一个食盒装着几碟小菜便回去了。霍墨儿回了夫家,霍青阳收到军中密信早早归队,如今霍府只余霍白安一人当家,他倒是乐得清闲幽静。在院中树下的石桌上摆上碗筷盏碟,品着小酒,晚风徐徐拂过,神情颇为悠闲。

“阿福,明天你去醉仙楼拿几个粽子回来,咱们也过节应景。”霍白安说着,发现阿福不知去向。不由皱着眉——这小厮,莫非又往女儿家的胭脂店跑了?

正喝酒,就看见阿福面带愁容的回来。霍白安挑眉坏笑:“阿福啊,是不是翠竹看不上你的胭脂?”

阿福当即跳脚:“别瞎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去胭脂店买胭脂,这么娘们的地方我怎么能去!”阿福絮絮叨叨的解释,霍白安纯属找乐子地听着。

解释半天,阿福恍然大悟,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之人:“少爷,你现在是拿我寻开心,等下你看了这封信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霍白安放下酒杯,问:“什么信?”

阿福将信递给他:“翰林院的吴侍郎寄来的。”

霍白安一愣,心中凉了半截——吴侍郎,太子少时的侍读之一。阿福见霍白安面色复杂,当即道:“要不我把这封信给烧了,就说咱们没有收到。”

霍白安无奈地笑道:“拿过来吧,就算烧了下一次恐怕就会直接派人来霍府了。”

读着信,霍白安的脸色越来越阴郁,遂站起身往书房走去。阿福连忙地让一旁小厮将碗筷收好,又嘱咐厨房晚上备好夜宵。看少爷这幅模样,恐怕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回到书房,霍白安靠在太师椅上长叹一声。那封三页纸的书信密密麻麻搁在桌上,阿福将火盆端进,见霍白安默许,便将书信立刻焚烧了。

霍白安望着房梁发呆——

去年雪灾,冻死良田作物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朝廷派太子赈灾,户部拨款三百万两。三月前,部分州府反映,这笔赈灾款并没有如数到账。一时间,太子贪污赈灾粮款的风声在朝中渐渐传开。与此同时,齐王殿下摔麾下众将帮助灾民,齐王妃更是拿出自己的陪嫁之物赈灾…如今朝中,废太子立齐王的声音又多了起来…

阿福站在一旁不敢做声,只是霍白安半响不说话令他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少爷…您看这事…”

霍白安依旧是仰着头,倒在椅子里,似在自嘲:“我一介草民,无官无职。这等朝廷机密大事,吴兄不该告诉我,万一这信落在了有心人手中,不知又要翻起多少波浪。”

“可是…”阿福犹豫半响,终于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软弱,但赈灾一事多少双眼睛盯着,万不可能发生私吞赈灾款的事情。恐怕,吴侍郎他们是当局者迷,又或者现在朝中孤立无援,加之齐王…情急之下考虑不周,便送了这封信。”

霍白安讪讪笑着:“怎么会考虑不周,如果落到了有心人手中也不出事,大不了将将军府也拖进朝中的那摊浑水。”

“您说——”阿福蹙眉:“吴侍郎这封信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霍白安不答,反问道:“你认为这封信是吴兄写的?”

阿福不解。却见霍白安叹口气:“怕是太子授意的…”说着便站起身,低声叹道:“我欠了别人的人情受了恩惠,注定是要还得。宁州城内虽然没有遭灾,但周边几个乡县多少有了大雪的影响。所以宁州县衙也收了赈灾款。京城中数十双眼睛盯着,太子他们不好行动。宁州天高皇帝远,就从这笔赈灾款入手调查吧…”说着,苦涩地笑道:“爹说得对,人这辈子什么债都能欠,就是欠不得人情债!”

秦珍儿收到霍白安的告假条子有些惊讶,对着一旁的丫鬟笑道:“霍公子倒是够有雅致的。”假条上说端午将至,他霍白安反正也闲着,听说某县有赛龙舟,便准备带着府中小厮去凑这个热闹,这段时间就不来醉仙楼了,还请秦老板发个慈悲准了假期。

秦珍儿想了想,决定将这事儿告诉风珏茗,免得她找不到霍白安心急。主意打定,带了一盒粽子,便去风府拜访。

走至风府,发现风府附近停着数辆装着石土的马车,不断有仆人挑着石土进进出出,看样子府中正在兴土木。秦珍儿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南柯小园,侍女们正三五成群扑蝶玩,而风珏茗则坐在院中大槐树的树荫下无聊打着哈欠,那幅惫懒的神情,和霍白安竟有些相似。

丫鬟将粽子交给风珏茗的侍女,食盒里冷粽子带着丝丝凉气幽香,风珏茗当即决定现在就解决掉它们,正巧她中午没什么食欲,午膳只喝了两口汤便没吃了。秦珍儿带的是醉仙楼推出的新粽子,小巧可爱,一口一个,很受姑娘家欢迎。翠竹将粽子剥好装盘,又端来了一壶香甜的果子酒,惹得风珏茗的食指大动。

秦珍儿与她闲聊,问道:“风府里是不是要建什么东西,我见巷子口好几辆石土大车。”

风珏茗点点头,说道:“海棠苑的小姨奶奶要新挖一座荷花池。”

“诶?”秦珍儿有些吃惊。

翠竹接话道:“咱们这位小姨奶奶不是江南人吗,嫌府中的湖水离她有些远,住的不舒服。便决定在海棠苑中挖一座荷花池,好让她闲时赏花纳凉。”

“这…王氏同意了?”

“当然得同意,这事是老爷说的!说小姨奶奶刚来,大家要好好照顾她,谁敢说个不字啊!”

“啧啧…”秦珍儿似笑非笑的叹道:“小姨奶奶可真够威风啊!”

说话间,风珏茗已经解决掉三个小粽子了。秦珍儿笑道:“小五,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啊?难不成府里来了小姨奶奶,你这就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翠竹给她倒杯果子酒,解释道:“其实小姐这几天胃口都不太好,天气热,什么也不想吃。还好今天秦小姐送来了这盒粽子,小姐怕是饿坏了。”

秦珍儿抬头,眯着眼看着日头:“这几天的确是有些热,酒楼里买的好的也都是些凉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冰窖凿冰了。”

坐久了,秦珍儿站起身在院中踱着步活动活动。见着南柯小园的正厅门口挂着两束艾草,回头问道:“小五,你这艾草挂的够早的啊。”

翠竹笑道:“这是小姨奶奶送来的,屋子里还有菖蒲、榕枝。小姨奶奶虽然生活奢侈了点,不过对府中每个人倒是很大方,时常送些东西。往年府中的粽子都是又大夫人吩咐准备,今年小姨奶奶也准备了一份。小姐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希望能借着端午驱驱邪气吧。秦小姐您闻闻,那艾草还挺香的。”

秦珍儿走近,还真是散着幽香。不过…这小姨奶奶果真是个没脑子的,才刚进门就摆出这幅当家主母的姿态,希望她能多活几日吧。

翠竹本想留秦珍儿与风珏茗一同用晚膳,不过秦夫人派了丫鬟来,让秦珍儿回去与大表哥共进晚餐。秦珍儿大呼无奈,可母命难为,只好说下一次再来找她玩。临走时不忘嘱咐风珏茗,霍白安要她代为转达的话——这段日子他不在城内,你要乖乖的,好好吃饭,别瘦了,也别胖了。要知道胖来如山倒,胖去如抽丝…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吃不下饭呢就喝点山楂水,或者想着他,就能吃下饭了,所谓秀色可餐,就是这个道理。

翠竹听着眼皮子一跳一跳,不由出声问道:“这真的是霍公子嘱咐我家小姐的?”

秦珍儿特无辜地眨着眼睛:“是啊!”大致内容差不多,就是经过她秦珍儿润了一道色番罢了…

二十六章 离家

“小姐,喝点冰镇酸梅汤,解解乏。”翠竹挑起帘子,却没有见到风珏茗的身影。放下碗,四周寻望一番,屋内只有两个婢女倚在一旁打瞌睡。翠竹心中渐渐发凉,连忙摇醒了她们,厉声呵道:“小姐呢?!”

小丫鬟惊醒,均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小姐在午睡啊。”说罢,转头朝着木床望去,哪有风珏茗的半分影子,吓得睡意全无:“这…小姐刚刚还在这里啊!”

翠竹努力镇定着神情,深呼一口气,冷静吩咐道:“你们两个继续守在这里,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小姐嫌家里闷,出门闲逛了。如果小姐回来了就让她呆在屋里,谁也不许多说一个字!”说罢,撩起裙子跑到自己的住处,找了两个心腹丫鬟,让她们在府中小心翼翼地寻找,自己则出门去寻。

此时,风无双正躺在卧榻上眯眼小憩。傲雪匆匆走近,附在风无双耳边低语。风无双顿时睁开双眼,摆手令四周丫鬟退下,独留傲雪一人。

“通知南宫世荣了吗?”

“一早就通知了!她身上中着毒,跑不了多远。”

“好!”

风无双站起身子,走至窗边往南柯小园的方向望去,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可…”傲雪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夫人知道这件事?”

风无双摆摆手:“没关系,反正风珏茗死定了,而且咱们这样做与娘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娘太过慎重,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因为一时犹豫而溜走了,我会后悔一辈子!”

傲雪如是想着,也觉得是这个理,顿时轻松不少,赞叹道“夫人的这一计策,一石二鸟,果真高明!”

风无双得意地笑着。

苏氏不是想过主母的瘾么,娘亲就让她嚣张。只是她恐怕还不知道,在她送给风珏茗的艾草里早就混有了毒粉。一开始的症状与食欲不振相似,但不出一旬,就会使人四肢无力,徒生幻像,最后让人疯癫。呵呵,谋杀嫡女,这个罪名够苏氏喝一壶了!

不过,这个毒并不会致命。风无双思前想后,决定借着母亲的东风,将风珏茗斩草除根!本想着将风珏茗骗出风府,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跑了,真是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风无双当即通知了南宫世荣,只要风珏茗死无对证,那个苏氏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些,风无双自是没有与王氏说起。王氏并不赞同女儿参与这些事,但风珏茗就好像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口,不除不快!

天热,午后的大街上少有行人,就连路边小贩也没了叫卖的力气。却看见一个人影匆匆忙忙朝着霍府跑去,霍府门子昏昏欲睡。只觉一阵微风掠过,不由咂摸着嘴巴,伸个懒腰,待看清来人时,不由有些吃惊——“五、五小姐?”

风珏茗额头出着丝丝细汗,想必着刚才那阵小跑给热的,脸色也有些泛白,但声音还算稳定:“霍白安在哪里?”

门子连忙走出来,笑道:“五小姐先坐一会儿,我让人给您倒茶去。这大热天的…”

“霍白安在哪?!”风珏茗又急促地吼了一声,脸色更加惨白了。

门子吓了一大跳,他深知这位风五小姐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忙道:“少爷带着阿福去永昌县看赛龙舟了。”

话音落,刚才还在门口的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门子揉了揉眼睛——五…五小姐?

风珏茗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只是那股挥之不去地恐惧之感萦绕在心头。她现在只想见到霍白安,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本能的想要去寻找那根救命浮木。

走了一会儿,风珏茗只觉得脚步渐重。这种熟悉的无力之感再次袭来…

雪夜,打斗,刀伤…

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脚下一个踉跄,风珏茗眼疾手快扶住一旁的树干,将将站稳。

“五小姐,这大热天的你不在府里待着,跑这里作甚?”

风珏茗抬起头,来人竟然是南宫世荣。

南宫世荣笑的灿烂:“我的小姨子啊,看起来你今天好像不太舒服。”说话间,朝着风珏茗举步而去,谁料风珏茗猛地站直了身子,一扫之前颓废萎靡之色,冷冷地看着他,只是不断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状况。

南宫世荣也不着急,拍了拍手,四周顿时出现了十数个黑衣蒙面大汉。他笑着,慢慢说道:“啧啧,我真是有个心狠手辣的小姨子,姐姐还没嫁进门,就想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夫。小五啊,迷魂香的滋味好受吗?”

迷魂香…那个大雪夜的过往如洪水般肆掠着她的脑海,此时此刻她的脑袋仿佛要炸掉一般。

“给我活捉她!”

一声令下,那数十大汉欺身而来。风珏茗一个侧身,仗着自己身材娇小,竟以迅雷之势逼近一汉子身前贴身与他站在一起,不待他反应过来,立刻夺走他手中长剑,脚尖轻点,瞬间便于众人拉开数丈之远。

南宫世荣一脸悠闲地看着这出好戏,缓缓道:“呵,自风府逃出,一路从小道而行,掩人耳目。风珏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就以你现在这幅模样,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剑身泛着杀意,风珏茗眼中一片凌冽。几番打斗后,手上力道渐弱,防范不急,胸口被人重击一章,一口鲜血呛出,风珏茗顿时倒地不起,被两个黑衣人从地上架起,拖到南宫世荣面前。

南宫世荣挑起她的下巴,一脸惋惜:“啧啧,真难得,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风珏茗这幅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啊。”

“现在怎么办?”黑衣人问道。

南宫世荣心情大好,想及之前与风珏茗的恩怨,三年前的当众羞辱,大雪夜的刺杀,不由怒从心生,挥手一巴掌打了上去,耳光响亮,顿时解气不少。

“只要离开宁州城,谁还知道她是伯府千金!”南宫世荣阴阴笑着:“你们那里不是有让人四肢无力的药吗,喂给她,然后嘛…”南宫世荣冷冷道:“连夜出城,卖到青楼!”

醉梦阁,除宁州城的青楼外,是方圆五百里最大的青楼。

月上中天,花楼里胭脂旖旎,香气缭绕。为了保险起见,南宫世荣并没有亲自去,而是让心腹小厮换装打扮了一下连夜赶着马车带着五六个黑衣汉子,将昏迷的风珏茗带去。

老鸨儿听有人卖姑娘,也不当回事,慢悠悠地往后院走去。陡然看见几个黑衣壮汉,顿时吃了一惊。不过老鸨儿也是老江湖了,看这架势就知道那位姑娘恐怕有些不简单。

“随便开个价吧!”小厮不耐烦地说道。

老鸨儿眼珠转了几转,这样子来卖姑娘的她见过不少。不问价钱,只要将姑娘买入青楼一般都是仇家所为。这样子的姑娘,她楼里也不少。

老鸨儿抬起风珏茗的下巴,不由轻声赞叹:“还真俊,比我这的花魁差不了多少。”漂亮姑娘是这一行当的台柱子,老鸨儿心有所动,但还是要问清楚。

小厮答的很利索,只让老鸨儿放心——这姑娘家里都死绝了,绝对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又出示了之前伪造的身份名牒,老鸨儿只是接过,并没有详细查看,毕竟这种身份名牒大多都是假的。

二人又说了一些,小厮一再保证不会有人找麻烦,最后干脆塞给老鸨儿一百两银票。老鸨儿笑的合不拢嘴,这种买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便点头同意收下这姑娘。

小厮将软筋散递给老鸨儿,嘱咐道:“这姑娘性子烈。”

老鸨儿会意地笑道:“爷您放心,在我这的姑娘都要把贱骨头打软了!”

小厮走近,不怀好意地低声道:“可以直接让她接客了。”说罢,又塞了一张银票到老鸨儿手中。老鸨儿心领神会的笑着——果然是仇家子女啊。按照惯例,老鸨儿将新进的姑娘带到密室。青楼这一行,无论是否听话,只要是新来的姑娘都要挨几顿打,这就叫将贱骨头打软。

晚香是花楼里的头牌,见老鸨儿又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不由赞道:“哟,妈妈,这姑娘可俊啊!”说罢,又走进了几步,细细看着。

老鸨儿笑的合不拢嘴:“可不是,而且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现在的大老爷们见惯了莺莺燕燕,来这样一个小辣椒,指不定多乐呵。”

晚香不语,只见床上之人的脖子处隐隐有一根红线,似乎还带着吊坠之类的东西。不由伸手将其解下,竟然是一块半月型通体透亮的白玉,中间却隐隐透着一丝红色。这是上等白玉,晚香惋惜地看着床上的姑娘,怕又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女子,唉…

转身便将玉佩交到老鸨儿手中,谁料老鸨儿突然瞪大了双眼,指着那白玉,嘴唇不断哆嗦,最后竟然直接摔在地上,瑟瑟发抖。

晚香大惊,担忧走走到老鸨儿身旁:“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老鸨儿嘴中不断呢喃:“怎么会…怎么会…啼血白玉…啼血…完了,完了!!”说罢猛地站起身,朝着门外高声喊道:“快去,快去将老虎给我叫来,快去——”

晚香一阵莫名,不过见一向稳重的老鸨儿现在如此慌张,她也明白床上这女子怕是不简单。正想着,耳边响起老鸨儿一阵催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位大小姐给抬到雅室!”

一旁小厮连忙来抬,老鸨儿仿佛惊醒一般,连忙用木棍打开他们的手——“你们这些脏手,拿开!”说罢,亲自背起风珏茗,嘴中不断喃喃道:“姑奶奶得罪了,您老大发慈悲,小的们都没有动你半根毫毛。”

平日养尊处优的老鸨儿,此刻竟然一路不歇的将风珏茗带离了醉梦阁,来到到自己住的房子。晚香一路跟着小跑,不由小声问道:“妈妈,这姑娘到底是?”

老鸨儿答也不答,只是一股脑地翻箱倒柜,什么金银首饰,鹿茸人参,这十数年的家当全部都拿了出来,向供菩萨一样的供在风珏茗身边,不断磕头喃喃:“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姑奶奶福大命大千万别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小的虽然开着瓦勾栏,可从不做逼良为娼的事情。都是小的不长眼,中了那几个鳖下东西的圈套,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妈妈…”晚香正准备说什么,就被老鸨儿突然拽着一同跪下:“别乱说话,现在只能求菩萨保佑了!”晚香虽然不明所以,但这般什么场面没见过的老鸨儿此刻竟然满脸菜色,也知道大事不妙。

不多时,一个壮汉拖着一个老者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鸨儿连忙迎了过去,壮汉刚想进屋,老鸨儿毫不客气地将他推了出去,呵斥道:“老虎,这未出阁的姑娘能是你能随随便便见的,还要不要命了!”

老虎连忙退了出去,只在门外嘱咐:“曹大夫来了就好了,快给那位姑奶奶看看!”

曹大夫走过去,正准备把脉,老鸨儿突然抓着他的手,一脸慎重:“曹老,您今年高寿?这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手腕不是能随随便便摸的!”

曹大夫一脸黑线,但还是稳着声音:“老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儿子都成亲了,你说老夫今天多少岁!”

老鸨儿拍着额头,连忙陪笑:“我这都是被吓怕了。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这位姑奶奶被人陷害卖到…我那醉生阁上下三百余口算是都完了!”

年过古稀的曹大夫倒不在意,医者父母心,连忙烫了针,给风珏茗整治起来。逼毒的过程引起了高烧,风珏茗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嘴里不断呢喃着细细碎语。

老鸨儿凑近仔细听着,不由纳闷地蹙起眉头:“霍…霍…白安?”

“妈妈,这好像是个人名。”

曹大夫给风珏茗换上一块帕子,捋着胡须:“不错,这位霍白安乃将军府嫡三子。”

“嘘——”老鸨儿示意大家安静,只听风珏茗又断断续续地说道:“永…永…昌…我…要找…找他!”

“她要去永昌找霍白安!”老鸨儿重复一遍,当即转头问道:“曹老,她目前的状况能够去永昌吗?”

曹大夫不屑地扫了一眼老鸨儿:“哼!老朽行医五十载,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这小丫头不过是中了最低等的迷幻药,只不过因她脑内的淤血才导致神志不清!什么叫现在的状况能够去永昌——吗?经过老夫妙手回春后,保准比马跑的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