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笙笑笑:“不馋,快吃。”历经过一世的人,如果连点吃食都忍不住的话,还如何在这个府里生存。

湘君小姐还是有点不赞同的摇摇头:“作作样子就行了,你还来真的,皇后娘娘吃斋念佛好多年了了,我瞧佛主也没有保佑过她。”又是一个不信佛的。

“你看你瘦得,胸都没了,再吃素,胸更长不大了。”

“…”顾今笙满脸黑线爬过,湘君在她面前真是口无遮拦,没她不敢说的。

“以后多吃点木瓜吧,补胸的。”

顾今笙瞅了一眼她的胸脯,这个季节衣着本就单薄,再加上湘君小姐今个穿的是一袭蓝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蓝色纱衣…

湘君小姐的胸,当真是波澜壮阔了些,这样的衣裳,更突显得她胸大。

知道她在望自己的胸,她也不害羞,冲她笑笑,传授秘方:“真的,我小时候母亲就是让我吃了不少木瓜,后来就长好了。”

没想到湘君还有这一波秘事,今笙噗的笑了。

“晓得了。”隐约记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小胸之人,她只是比别人发育得比较迟缓一些。

谈笑之间,两位小姐把饭吃了。

什么食不语,在小姐们这儿,是不管用了。

那厢,三小姐和四小姐都分别收到了江小树送来的斋饭。

虽是不喜,但为了活着,三小姐云溪还是默默的把斋饭吃了。

四小姐在自己的闺房看着这几道斋菜,气都气饱了,哪吃得下,谢姨娘这时走了进来,撤退了奴婢,关了门,坐下来。

看了一眼桌上的斋菜,叹了口气:“吃吧,总比没得吃好。”

“姨娘,我吃不下,把你的荤菜分我一点。”

“别闹了,现在笙小姐看得严着呢,斋饭都有她安排的人亲自送过来,便知她对这事是十二万分的上心了,要知道隔墙有耳,难免有些奴婢为了讨好她,通风报信也不一定,人心难测,这府里呀,别指望有哪个人会对你忠心耿耿,不出卖你。”即使是身边的奴婢,她也不完全信得过,凡事小心谨慎,不然,又如何在这个府上立足不倒,周姨娘都死了,她还活着,这便是她的一份聪明。

四小姐委屈得不行:“难不成我还真要吃一年的斋饭呀。”

“先吃着吧,兴许过段时间连她自己都坚持不下去,对你们也就睁只眼闭吃眼了。”

实在咽不下斋饭。

“不想惹出祸端,就吃吧,笙小姐一会若瞧你没吃完,指不定又想出什么蚴蛾子来说你了。”

四小姐不言声,虽是觉得委屈,但还是咬牙慢慢吃了。

“早知道,就不跟她去祈福了。”

谢姨娘摇头,女儿还是嫩了些。

“你以为你不跟着去祈福就可以免去不吃斋饭?三小姐没去,吃饭一样要吃。”

一顿饭的功夫过后…

江小树前来收了三小姐和四小姐吃过的斋饭,提着篮子离开。

后来,江小树站立在顾今笙的跟前,她正坐在画室里和湘君小姐一块研究她现在的画,她打心眼里是想进翰林书画院的,但知道自己作画水平不在一个档次,自然是要多努力,趁湘君还在,讨教她。

江小树被引领进来,先行了礼:“奴婢见过笙小姐。”

两位小姐头都没有抬,她继续说:“奴婢已经收了三小姐和四小姐的斋饭,四小姐吃完了,三小姐剩下一份豆府没吃完,应该是只吃了几口,一份菠菜汤只喝了一小半,一份西红柿炒蛋吃了一大半,炒藕片吃了一小半、凉拌皮蛋黄瓜吃了一小半。”

今笙这才抬了头:“通知厨房,四小姐的斋饭日后每餐减量一半。”

“赏你的,拿去吧。”顾今笙赏了她块碎银。

“奴婢谢小姐赏赐。”她忍下心里的欢喜,依旧是不亢不卑的走了过来,接了她的赏银。

笙小姐可真大方,有这样的主子真是福气。

“奴婢告退。”她退出小姐们的画室,扭身离开时,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简直太激动了,小姐的赏银来得措手不及,但也说明了一件事情,小姐很喜欢她刚才的禀报。

看来,她得好好盯紧了三小姐和四小姐。

说不定,小姐一高兴,又有什么赏银给她也不一定。

江小树揣着赏银往外跑,由于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脚下一下石子,一个狗吃屎的姿势便摔了下去,赏她的碎银都摔了出来。

好疼呀…哎哟,谁扫的地,都不怕主人踩到跌倒了挨罚吗?

忍着痛意,她伸手要去勾自己的银子,但是,那银子直接滚到一双大脚面前,看那靴子,她立时一惊,这可是大少爷的穿的鞋子,忙抬头一看,果真是那个威风八面,衣着铠甲的大少爷回来了,还出现在这儿,那银子好巧不巧的偏滚到他脚下去了。

江小树很想捡回自己的银子,便忙又伸了手,那银子忽然就被他踩到脚下去了,差点连同她的小手一块踩了上去。

江小树心里一疼,仿若听见自己的银子都被踩碎了的声音似的。

她仰着脸看了看大少爷那张面色不善的脸,再看看大少爷一旁的公子,一位惊为天人的公子,她知道那是笙小姐的未婚夫,是未来的姑爷。

猛然,她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奴婢见过大少爷,奴婢见过苏大人。”

“你去吧,我和这小婢女说几句话。”顾燕京对身边的苏长离言,他也就离开了。

顾燕京便蹲了下来,从自己脚下踩的银子给拿了出来。

江小树心疼得不行,忙说:“少爷,这银子是奴婢的。”

顾燕京冷哼,已经换上了一张黑脸:“江小树,你哪来的银子,莫不是偷的吧。”

江小树吓一跳,忙解释:“少爷明察,这银子是笙小姐刚刚赏给奴婢的。”

“小姐为什么赏你。”

“也许是小姐觉得奴婢忠心可靠、可爱有趣也不一定,少爷不信一问小姐便知。”

倒是很会标榜自己,顾燕京便说:“行,等我问过再说,先回去等着。”拿着她的银子直接扬长而去了。

江小树跪在地上没动,她的银子呀,那可是小姐赏给她的,就这样被大少爷拿走了,他万一不给她怎么办?

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又不敢上前和他抢。

大少爷又不差这点银子,怎么可能会要她这点赏银,一定会给她的。

江小树只能自我安慰一番,不然,准得气哭了。

今天又加更了哈,我的更新这几天都在粉丝更新榜上勒…

江小树,很重要的女孩,这章多了点笔墨哈…但不会让她喧兵夺主啦~\(≧▽≦)/~

江小树这个名字解释一下,我看到粉丝榜上有个树树树树…O(∩_∩)O哈!

以后很大可能上还会借用粉丝榜上的名字哈…反派正派我不保证O(∩_∩)O哈!

8过,粉丝榜上好多名字都是数字之类的啊,想找个名字也好难唉!

你们为啥不修改一下名字为中文呢啊…O(∩_∩)O哈!除了中文名字好记,别的感觉好难记得住O(∩_∩)O哈!

第93章 猝不及防的情话

苏长离来了,湘君也就识趣的告辞了,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久了,女儿家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秘密话,今笙便让婢女送了她。

送走了顾湘君,今笙回身看他,看来是直接由宫里出来的,官服还未曾脱下。

穿着官服的三爷自有一番别的神采,明明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应该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人吧,她偏就闻到了一股老谋深算的味道来了。

自从上次端午节后,他这算是第一次登门吧。

奴婢上了茶水,退下。

他自顾的坐了下来,看她桌上的画。

“三爷,你要是有时间,也指点一下我吧,湘君以后入了宫,便没什么时间管我这些了。”

以往燕京说由他指点,她推辞,现在人家没时间了,才想起用他来了?

苏长离翻着她的画,看来是下过不少功夫了。

她的画多以风景或人物为主,风格偏冷。

他漫不经心的回她:“你求求我,兴许我也就答应了。”

“…”顾今笙怔了一下,这个答案给得她措手不及。

苏长离头也没有抬,继续看她作的画,她倒是把人世间的悲凉画活了。

每一处,都带着凄凉的味道。

比如这一幅画,明明是一个美妙的女子坐在梨花树下抚琴,偏就有雪花飘落下来,颜色又调成冷色,好似琴下有诉不尽的哀伤一般。

本应该是一个明媚的女子的。

这画一如她抚琴的格调,这便是她的真实心境吧。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骗人,眼睛甚至可以说谎,但作品是骗不了人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女,从小无忧无虑的话,是不会明白哀愁的滋味的,那种意境,她纵然可以描绘一二,也难以画出它的魂和骨的,但这一副画,分明是把人的魂和骨都描绘了出来,即使是一个不懂画的人,也能一眼瞧得出来,这画中的女子,历尽沧海。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境!

今笙当然不求他,她才张不开那个口撒娇说三爷求求你了,她只是转了到另一件事情上去了:“三爷,你不是说让我进翰林书画院的么,你反悔了?”

“这倒没有。”真没骗她。

“你若不肯指点我,以我现在的所画的,真挂到你们翰林书画院让人欣赏,你不觉得会丢你的脸吗?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是他未婚妻,她的画丢人现眼,让人嘲讽了去,他有什么面子可言。

他眸色微动,片刻,转过身来瞧她。

“这倒也是,爷丢不起这脸,那就依你了。”他心情明显愉快了。

一句我可是你未婚妻,愉悦了他的心情。

“谢三爷。”今笙连忙把茶递上:“三爷,您喝茶。”

竟是带了几分的讨好、巴结…还有一些窃喜。

瞧把她高兴的。

苏长离便接了她的茶,喝了。

“三爷,我现在肯定是进不了你们翰林书画院,能不能用我的名额换取给湘君,她的画可好了。”

“…”这绕了半天,原来是为别人求个人情来了。

伸手,就弹在她的脑门上,顾今笙疼了一下,忙捂着脑门,什么意思呀。

“绕了半天,是为旁人求情来着,和爷耍心眼,该打。”

今笙微微撇嘴,有点委屈:“我不是怕三爷不同意吗,这也要挨打,难不成日后我说错什么话,三爷还要对我执行家暴不成。”这个可得说好了,她可不想被打。

“家暴…”这个词倒是新鲜了些,他饶有兴致的瞧她,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那日寺院归来的路上,还和他大放厥词来着。

三爷,你也太不讲理了,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你都没想过我的感受,以后我真嫁过去,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话,是不是我就得成了你的受气包了,你不高兴了就骂我,高兴了就把我当猫似的抓过来哄哄…

想到她那日的话,看得出来他未过门的小妻子是位很有主见的女子,但太有主见了也不是好事,容易在家里翻了天,一不小心骑到他头上来了,便说:“家暴倒不至于,执行家法倒是可以有。”

顾今笙微微垮了脸,现在就想着给她执行家法来着?

瞧她小脸上总算有了起伏,不再似以往那样的波澜不惊,仿若就是泰山压顶都元所谓似的态度,还真不像是一个孩子。

她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他心情也莫名的舒畅起来,便欲伸手摸她的脑袋,她本能的就矮了一下,躲过去了。

苏长离眸色便微微沉了下来:“顾今笙,你再敢给爷躲一下试试看。”连名带姓的直呼其人,说明他对她这样的动作是相当不满意了。

都多久的事情了,都从山上回来一趟了,竟然还敢记他的仇,不许他碰了。

顾今笙便有些尴尬了,她只是出于本能,本能的就躲开了,没想到三爷还发脾气了,瞧起来火气不小,既然如此,那这事就得好好说一说了。

顾今笙站在他面前不动了,即使她是站着的,她显得高出三爷一个头,明明是俯视他的姿态,毕竟他是坐着的,可他那姿态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的不善,让人不觉然就压抑起来。

三爷以往是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的,他以往瞧起来虽是高高在上,但总体来说是他的性情眼神都是温和的,纵然给人的感觉是疏离的,但给她的感觉却是平易近人,一点架式都没有的,也丝毫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坏脾气,现在却能感觉到他随时都有发火的可能。

为了不在他面前先输掉气势,顾今笙还是挺了一下自己丝毫不傲人的胸脯,话也说得振振有词:“三爷,不要我躲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居然和他谈起了条件…他眸色微动,当然不会太爽。

他没言声,斜睨着她,她继续说:“以后我会谨言慎行,不给三爷丢脸,但就算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如果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能说侮辱我的言词,在气头上的话并不好听,你说过了是爽了,但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抹灭的伤害。”

很好,先自我检讨,再批评他说话难听,还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抹灭的伤害。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妻子’是个特别的女孩子,敢为寻常女子所不能为,但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过话,那意思不就是她前面那几个字的意思吗?让他也谨言慎行呗。

苏长离被气笑了。

但瞧她一脸认真不过的样子,便知道她还是很在意那次的事情的,诚如她自己所言,也许真的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害了吧。

好吧,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他早就不气了,她还气到今日,一直念念不忘,这女人的心胸果然是小,他总不能让她一直为这事气着吧。

点了头:“笙儿说得是,以后爷也会谨言慎行。”

“哦…”这么快就答应了,还以为他会不高兴她所言,说教她一番,但就算他不高兴,在这件事情上她也要坚持到底,为自己争权最大的利益。

她可不想以后因为他一个心情不爽,便继续受他言语上的伤害。

冷不防的,苏长离忽然就拽过她的胳膊,她一声惊呼,直接落入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去了。

“三爷…”她又惊又羞,怎么可以这样子呀。

“我都答应你了。”所以可以碰她了。

他的话语温热,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来,和我说说你的画,你是抱着什么样的一种心境,作出这幅画的。”根本不给她害羞的时间,直接把话题转移到那幅抚琴的画上了。

一个女子坐在肃条的梨花树下抚琴,那不就是她院子里的梨花树吗?他很难不认为她是在画自己。

“三爷,你先放开我。”顾今笙挣扎了一下,坐在他腿上,像坐在火盆上,她坐不住呀。

“不放。”他说得理所当然,一副没有丝毫不妥的嘴脸,也不害臊。

他又没干什么,只是这样而已。

看她如鹿似的不安,惊措,他心情更是大好。

什么都答应她了,她还想说什么。

“…”今笙拗不过他,也知道他说不放了,肯定是不会放的,不然显得他多没面,只好忍着心理和身上的双重不适,硬着头皮看了一眼他说的那幅画。

她能有什么样的心境呢,她的心境一直是置在冰天雪地之中,孤独无助的。

她画的,就是她自己。

前世的事情一直在不断的重复上演,所有的大方向都没有变,重复着前世的轨迹,她没有任何能力改变,纵然她有一百种想要逆天改命的想法,但不到那一天,她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未来离她并不遥远,光阴似箭,转眼之间便从指缝里溜走了,那一天,她是有些惊怕的,但这怕深深的压在心底深处,她一个人的秘密,无从诉说,就变成了孤独,就成就了这幅画,她一个人置在冰天雪地里,惟一作伴的,惟一可以诉说秘密的,是这琴,是片片飘落的雪花。

“你的每一幅画的格调都偏冷,看来你喜欢冷色,调出来的颜色瞧起来充满了灰暗,好像历尽了多少凄凉似的,一般像你这么大点的孩子不是应该喜欢鲜活一些的颜色?”

顾今笙不想说她为何会喜欢偏冷的格调,因为她调不出来暧色,她没那样的心境,也不喜欢那样的画,只是问他:“是不是不好?”

“挺好,就是觉得不像是你这个年纪可以画出来的…”

“三爷这是在夸我吗?”

“你不要像个蛇精似的一直扭来扭去。”他语气温和,忽然转了个话题。

“…”顾今笙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

“你还是坐回去吧。”他推开了她,动作再自然不过,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

尽管如此,他的话听在顾今笙的耳朵里一点不爽,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好话。

她是直接被他推开的,便气得瞪着他,深呼口气。

好气哦。

他又来这一套了,他不知道他这样子很过分,会让她很失面子吗?

什么叫她像个蛇精似的扭来扭去,还推开她,明明是他非要拉她坐他腿上的,当她愿意坐呀,像坐在火上似的。

接触到她生气的眼神,好像自己话又重了,苏长离便立刻说:“夸你呢,蛇精都是形象极美丽的女子,坐那吧。”语气倒有几分哄孩子似的。

抬手,他拿了一旁已冷却了的茶水,一口喝了干净。

让她坐自己腿上,简直是找罪受,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某一处有觉醒的意识,他不得不立刻把她从自己腿上赶下去。

真是个磨人精,坐一会都不老实,一直扭来扭去的,不是蛇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