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最近皇室动荡,她跟着儿子出了宫后,多数时候都是闭门不出。

她一番威吓,下面的护卫自然是仅不住恐吓,立刻便有人上前禀报了:“回太妃,是,是咱家主子,与苏阁老挣抢顾家二小姐的时候引起了一些矛盾。”那人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番,戚太妃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憋死。

过了一会,她好不容易平缓下来,有愤怒,有惧怕。

这苏阁老是能惹的吗?她虽是太妃,儿虽是皇子,却不能不忌惮于他。

勉强压下心里的那股子惧意和愤怒,这苏阁老虽没有明着来,但偷偷摸摸的派人过来把她儿打一顿,便说明了丝毫不把他们母子放在眼底了。

再次回到里屋,看着躺在床榻上唉哼的儿子,他脸肿成那样子,自然是疼的,她又心疼,又不得不怒斥于他:“你真是糊涂至极,那个女人可是跟过东华大帝的人,东华大帝被废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与苏阁老抢女人吗?你居然把主意打到这个女人身上来了,我看你真是色迷心窍了,从今以后,你必须断了与这个女人的往来。”平日里再怎么胡来,她也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一次,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去招惹苏阁老想要的女人。

今天的皇族,今天的苏家,都不同以往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楚湘王有些心烦,回她:“她早已和苏阁老退亲了,苏家也不可能会接受她。”所以,他并没有死心。

“退不退亲,接受不接受她,都和你没有关系,这天下谁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苏阁老看上的女人,苏阁老与东华大帝起争执被废,便是因为这个女人,天下那么多女人不要,非和苏阁老抢什么女人,你是觉得自己比东华大帝的本事更大,足以与苏阁老抗衡吗?”

楚湘王抿唇不语,他手中无兵无权,自然是不能与苏阁老抗衡。

“现在的苏家,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你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糊涂,牵连到我和我父家。”

楚湘王不说话,谁要和他抢了,只不过他看上的女人,刚好也是苏阁老也看上的女人罢了。

“等你脸上的伤好些后,你便去宫里一趟,常在你大哥面前走动走动,他现在是监国摄政王,你们又是兄弟,你与他交好,他自然不会把你往外推,对你总归不会有坏处的。”

“等天一亮,我便去请你外婆,跟我去太傅府上一趟看望老太君和太傅夫人,你这次只是被打了一下,还算小事,若不是看在我父家的面子上,恐怕小命都给你取了,你以后给我好自为重,离那女人远一些,听见没有?”

楚湘王轻哼一声,没啃声。

苏长离这个卑鄙小人,趁他睡觉的时候来阴的,有本事来明的啊!

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也不回她话,戚太妃也是气得头疼。

大半夜莫名其妙让人暴打一顿,这说明什么,就是在给他警告啊!

他还不怕?

他不怕,是因为他不知天高地厚,她这个当母亲的却是怕的。

好说歹说,劝了他一通,楚湘王也不说话,她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楚湘王才算松了口,答应了,戚太妃这才回去。

闹腾到现在,天都亮了,她洗漱一番,准备先去回父家一趟。

所以,不久之后,这戚太妃就去了自己父家,请了自己的母亲一块去了太傅府上了。

戚太妃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她的母亲戚夫人年纪自然也不小了,六十岁了,虽非满头银发,但头发也已花白了大半。

主仆一行到了太傅府上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之后,阳光正高,日头正烈。

这个天,也没有啥重要事呀,戚太妃带着自己的母亲一块来了,倒也是让老太君疑惑了。

这些贵妇人私下里都是多有往来的,平日里谁家办个大宴席,过个生日,或者白红喜事,都会受邀前去的。

京城之内,权贵之间,哪有不往来的。

老太君经历了几十年的富贵荣华,声色犬马,自然也是结识了不少的贵族妇人。

把人给请了进来,面对戚太妃,照理说她是应该行礼的,才要行礼,这戚太妃便立刻上前扶了她温婉的笑说:“老太君,今日是我登门拜访您来了,您不要给我行礼,坐,坐。”

老太君心里犯嘀咕,礼都不用行了?对她这么客气啊?

这般,几个人也就坐了下来,老太君也顺便交待下去:“去把苏氏请过来坐坐,就说戚侍郎家和戚太妃一块过来坐了。”苏氏是她对自己儿媳妇太傅夫人的称呼。

她的婢女便立刻去请人了。

婢女先上了茶水,各种点心水果的招待戚太妃和她的生母戚氏。

过了一会,太傅夫人就过来了,表小姐和婢女一块推她进来。

她常年坐在轮椅上,熟悉她的人也都知道的,自然是无须行礼,只是客气的尊声:“见过太妃娘娘。”

客套了几句,戚太妃这时也就言归正转的说:“自从出了宫后,我这澜儿越发的放肆了,昨个我才听说,这澜儿竟还为了顾小姐和您家老三杠上了。”

这话一出,太傅夫人和老太君立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戚太妃又说:“澜儿这个孩子被我给惯坏了,还望你们家老三不要与他计较。”

太傅夫人和老太君心里都寻思着,是不是这老三把戚太妃的儿子怎么样了?若不然,这戚太妃何以亲自上门来解释一通吗?大有赔礼道谦之意啊!

这般低声下气,实在让人费解啊!

寻思过后,太傅夫人也就抿了口茶,笑笑,说:“戚太妃,你误会了,我们家老三和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那个女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家是不会让她进门的。”所以戚太妃,你赶紧让你儿子把这个烂女人弄走吧。

巴不得戚太妃这个儿子来抢人呢。

戚太妃心里便了然了,是太傅夫人不满意这顾小姐。

她当然有想到这一层,太傅夫人不满意,但苏阁老满意啊?

为了这顾小姐,在国安候府就与他儿大打出手过呢。

戚太妃抿唇,有些许的屈辱,说:“太傅夫人,您可能还不知道?昨天晚上,您家老三派了人过我府上,把澜儿痛打了一顿,那张脸,打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说到这儿,她拿了帕子,试了一下眼角的泪。

这倒不是装的,看到儿子被打成那样子,她肯定是心疼的。

太傅夫人和老太君都是一愣,这事她们真不知道。

那老三干什么坏事怎么可能会告诉她们。

戚太妃抹了眼泪,说:“澜儿这孩子是皮了些,还是个死心眼的,不知怎么就瞧上这顾小姐了,死缠着不放,现在因为顾小姐和苏阁老生出这样的矛盾,我心里实在是急得上火。”

戚太妃抹了眼泪,说了些软话,老太君和太傅夫人面面相觑后,太傅夫人忙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等老三回来,我好好问问他,只是孩子们之间的争执,万不会有什么的。”

老太君不动声色的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确实看见是我们家老三派人过去把人给打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三还不在府上,不能她们说什么,她们就听信什么。

戚太妃倒真没看见,只是推测,推测是苏长离。

老太君这样一问,她倒是有些吞吐了,支吾。

本是想过来说几句软话,让这事就此了结,免得苏长离记恨上他儿了,哪晓得老太君忽然有此一问,也是她考虑不周了,没有证据的事情,就过来说话,但不过来说话又能怎么办?万一苏长离记恨上她儿,下一次偷偷摸摸的把人给暗杀了呢?

老太君说:“这事非同小可,一切等我们老三回来,问过之后,我会派人给贵府回个话的。”说他孙子打楚湘王,这可是皇家血脉,能是小事么。

如果皇家血脉可以随便打杀,便不会偷偷摸摸的了。

既然偷偷摸摸的,岂能容他们过来直言自己家的孙子派人过去打了楚湘王。

老太君又说:“或者,可以报官,交给官府来查办。”到底是声色犬马了一生,什么事没见过,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她可比太傅夫人冷静多了。

太傅夫人是巴不得有个人来与他儿抢那个女人,便没想到这一层,现在明白过来,心里也是后悔的,自己差点就要默认了老三派人去打楚湘王一事了。

戚太妃就甚是尴尬了,戚老夫人忙说:“报官就不必了。”

“只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不能因为孩子之间的打闹反使咱们生分了。”

这事之后,戚太妃也就带她母亲一块走了。

到了下午,苏长离早早的回来了。

夫人那边的婢女来请:“三爷,夫人请您过过一趟。”

苏长离刚沐浴一番,今天的他心情显然极好,整个人瞧起来神采奕奕,如沐春风。

既然夫人找他,他自然是会过去的。

出了自己的院宇,来到后院夫人的房间,行礼:“母亲,您找我。”

太傅夫人瞧他一眼,叹了口气,开口说:“我这个儿子,虽是上诉人了一辈子,也依旧觉得确实就是有着天人之姿,不是寻常男子能比的。”

“…”怎么就夸起他来了呢,苏长离不语。

太傅夫人又说:“瞧这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裳穿身上都好看,不同的衣裳气质也不同,可我就不明白了,我儿这么优秀,怎么就会与那样一个跟过别的男人的妇人纠缠不休?还为了她一再的与别人大打出手?”

“…”苏长离不语。

“但你这次真的过分了,那妇人不同往昔,她一不是你的未婚妻,二她也曾跟守别的男人了,你怎么能因为楚湘王也喜欢她,追求她,你就派人深更半夜潜到人家府上把人打了呢?”

“…”苏长离面无表情的听着。

“如果这妇人还是你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抢了去,你可以发怒,但现在她不是你未婚妻,你凭什么不许别人喜欢她?你这是仗势欺人你知道吗?”

“…”苏长离蹙眉。

就算仗势欺人又咋了,再说了,若真仗势欺人,就不是偷偷摸摸打一顿了,这么纠缠笙儿,给笙儿招黑,就该直接杀了。

“这一大早上,戚太妃和她母亲戚老夫人就一块过来了,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我哭得,你这么干,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以后怎好见面说话呢,很难为情的。”

“怎么就轮到您难为情了?她儿被打和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直接把脏水往你儿子身上泼了,你倒是挺会给你儿子身上泼脏水,是不是要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您儿又为了个女人偷偷摸摸派人打了楚湘王,您才满意?”

“派人去回话,就说我说的,楚湘王被打,和我没关系,我若要打他,无须偷偷摸摸。”

苏长离转身离开,看样子是生气了,太傅夫人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好在当时她们也没承认是老三打了楚湘王,当时就回话了,这时也便忙派了人去楚湘王府一趟回话了。

苏长离那时匆匆出了太傅府上,心情不错的来了国安候府。

入了门,今笙见他神情不错的进来,明显的与昨晚来的时候心情不太一样,便笑着说:“三爷,今天心情不错呢?”其实她今天心情也好多了,过了夜,老太君的话也渐渐不往心里去了。

“看见笙儿,心情岂有不好之理。”情话来得猝不及防,今笙抿唇而笑:“三爷的嘴巴今天吃了蜜了。”

“真没有吃蜜,不信你尝尝。”

主子们一见面便是打情骂俏一番,今笙都闹了个大红脸,又没个正经了。

婢女也忙悄然退下。

第17章 你瞧起来很失望(一更)

婢女退下,留下两个人在屋里单独说话。

今笙见他今天来的尚早,问他:“三爷还没吃饭吧?”

“特意过来陪笙儿一块吃。”

今笙便立刻吩咐婢女准备晚膳,说三爷今天在这儿吃,准备二个人的。

吩咐完这事,远远的就瞧见古音往这边走来了,陪着古音一块来的是那位新来不久的沈姨娘沈千寻,江小树倒是不在旁边。

沈千寻伸手扶她,这般看来两个人关系应该不错的。

她伤还没好呢,怎么就出来了呢?

今笙回头说了句:“古音过来了。”

苏长离点头,他知道这古音现在住在国安候府了。

今笙朝外迎了一步,沈千寻看见她迎出来了便弯腰行礼。

今笙伸手扶了古音说:“你身体不好,若是要见我,派人喊我一声便可,我去看你就是了。”她早上才刚去看过她的。

“走几步路还是可以的。”夏天本来就是恢复伤口的绝佳时机,这几天养下来,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让她没事待在那个小屋里,她有点坐不住。

这一天天的,她不能一直闷在那个屋里哪也不去,索性就过来这边凉快了。

沈千寻在一旁莞尔,说:“古音小姐一个人在屋里又闷又热,便喊上我一块出来透透气了,不知不觉就走到笙小姐儿了。”

今笙笑颜:“快请进吧。”

进了门,倒是没想到苏长离在这儿,古音愣了一下后噙了笑:“苏大人也在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坐。”今笙扶她坐下。

一块坐下来,今笙问她:“那边住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更重要的是,方便随时来找你说话了。”

沈千寻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一点不满意,但她要这样子说,她才不会多嘴说不好。

奴婢上了水果点心茶,沈千寻默默的吃东西,不说话。

过了一会,婢女来报,说是晚饭好了。

乍听说她们要吃晚饭了,古音也就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就说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吧,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今笙过来留她:“一点没打扰,再加两个人的筷子的事情而已,就留下来一块吃吧。”

古音还要推辞,一旁的沈姨娘笑着说:“笙小姐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般,两个人都留了下来,加了两个人的筷子,四个人一块坐下来吃晚膳了,奴婢上前布菜,侍候在一旁。

苏长离坐在主位上,他先动了筷子。

菜逐个加了上来,有四甜蜜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红烧里脊。红梅珠香、宫保野兔。芝麻卷、金糕、枣泥糕等…

菜品逐个端了上来,沈千寻一瞧这菜式,就知道是为了招待苏大人特意准备的了,即使是她这几日跟着都统大人吃喝,都没这么丰富过,

后面又逐个上了祥龙双飞、爆炒田鸡、芫爆仔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反正是满满一桌菜,让人食欲大好。

沈千寻默不作声的把每个菜都尝了个遍,暗暗观察了一下,后来就发现笙小姐没吃上几口,古音小姐也没吃多少,笙小姐便劝她多吃一些,补身子。

倒是苏大人吃了不少,再就是她了。

几乎是两个人把所有的菜品都揽了,等到吃喝结束的时候,沈千寻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肚子快要撑破了,面上倒也不显露一二。

后来,她与古音一块告辞了。

天已经黑了,两个人一路往回走,这一路走的时候就觉得想吐,忍了几忍,最终没有忍住,她转身就在路边呕吐起来了。

古音微微蹙眉,这沈姨娘好像没吃过东西似的,恨不得把人桌上的菜品全都搜刮到她肚子里,现在一出来就呕吐了,一准是吃撑了。

瞧这出息,也不知道家里以前到底穷到什么地步,竟像个饿死鬼一样,看见个吃的不停的吃,不嫌丢人。

忍下心里默默的嫌弃,古音还是假装关心的上前询问:“沈姨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吃多了,有点恶心,现在吐出来好多了。”她拿了帕子擦了下嘴巴,古音嫌弃的说:“既然没事,那就回去吧。”

“古音小姐,你先回去吧,我得走一走,把饭给消化了。”

“好,你慢慢走一走吧。”古音也懒得陪她,索性就带着自己的婢女石榴一块回去了。

主仆往前走,石榴悄声说:“小姐,这沈姨娘就是个乡巴佬啊。”

“可不就是么,这江南女子都这么没见识么。”

两个人低声嘀咕着回去了。

那个时候,吃过喝过,洗了把脸漱过口后,苏长离一块来到今笙闺房,她拿了写好的百寿图给他看:“三爷,你看行不行?”

苏长离看了一眼,收了起来,和她讲:“笙儿作的,自然是行的。”

今笙有些犹豫的问:“到时候真让我去吗?老太君会不会看见我反而坏了她心情?还有夫人,到时候本是好事,反而因为我破坏了气氛多不好。”

“说什么傻话,她若心态好,谁都不能坏了她的好心情,她若心态不好,看你就生气,你还永不和她碰面了?”

今笙抿唇,至少在老太君大寿的时候不用碰面吧?

何必让老太君看她心烦呢,到时候再给她难堪,她面子上也挂不住。

苏长离伸手拽过她坐到自己腿上,语重心长的说:“只要我在太傅府上住一天,太傅府便是我的家,即使我们还没有成亲,这不是早晚之事么?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不管什么时候,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用看谁的脸色。”

“要是我把老太君和夫人气出个长短来,我可担当不起了。”

“她们活了一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也没见她们哪个让谁气出个长短来,通常都是她们气别人的份,你要是有本事把她们气出个长短来,还真算你能耐了。”

今笙望他,没料想会得着他这样的答复,默了一会,小声说:“夫人的腿疾,不就是让人害的么。”不然,太傅夫人怎么会有腿疾的毛病,还长年坐在轮椅上不能走动。

苏长离默了一会,这种事情府里已经无人会再提了,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太傅夫人的腿疾是怎么来的,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敢提,他默了会,还是和她说了:“太傅夫人的腿疾,是她自己造成的,没人害她。”谁害得了她啊!

“…”今笙一直以为太傅夫人的腿疾是让府里的哪位小妾给害的。

苏长离说:“太傅大人宠过几位小妾,宠极一时,太傅夫人年轻气盛,醋意大发,使了一些不好的手段,令太傅大人的一位宠妾小产致死了,事情败露,还让太傅大人查出来了,便惩罚了她,大冬天的罚她跪在冰天雪地里一天一夜,她本就有些腿疼的毛病,因此更不好了,以至现在常年坐在轮椅上,多走几步,腿便疼得不像自个的,尤其到了冬天,更甚了。”

因为落下了这个腿疼的毛病,又加上太傅夫人非常争气的生了一对有能耐的儿子,也就是功抵了过了。所以太傅夫人的位置一直无人能够动摇,即使太傅大人再宠哪个小妾,因着她生了两个不错的儿子,也不会做到宠妾灭妻的地步。

再则,太傅夫人现在年纪慢慢大了,心性上也比年轻的时候更能沉得住气了,更犯不着宠妾灭妻了,但夫妻之间的情份,其实也所剩无几了。

今笙听得心里稀嘘不已,没想到太傅夫人的腿疾是这样子来的,便说了句:“没想到太傅夫人还有这么凄惨的过往。”

苏长离问她:“她哪里凄惨了?”

“以我女人的角度来看,太傅夫人往年过的是相当凄惨的。”她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曾经也与父亲相爱一时,但后来父亲还是宠了别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抬为姨娘,生下孩子,到死,母亲的心都是绝望的。

她从苏长离的腿上滑了下来,叹了口气,也是因自己的母亲由感而发:“许多年来,自己的丈夫宠一个又一个的小妾,她便失了宠,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们的位置不被动摇,不得不使用了些手段,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男人好色,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看见个喜欢的,就立刻娶到府上来,一边让女人装出胸怀宽大的样子来接受男人的好色,一边还希望家和万事兴,一堆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转,一碗水怎么也是端不平的,不是重这个就是轻那个,不是爱这个就是厌那个。”既然这样,又哪来的家和,家里不鸡飞狗跳才怪呢。

苏长离瞧她,眸色微动,她又说:“要是有一天女人也可以做大丈夫,也和男人一样可以三妻四妾,也不知道男人受不受得了。”

苏长离说:“反正爷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