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自己赚的银子,江小树还是有些心疼的。

早知道换个便宜的地了,这都是她家大人赚的血汗钱啊!

“来,丁月,跟我一块去神坛。”

天晴了,雨住了好,今笙便拉上丁月,一块过去了。

丁月跟着她一块过去,还没到神坛,便看见太傅夫人还有苏莹,一块跟着来了。

天放晴了,太傅夫人也就想过来瞧一瞧。

今笙与她们相迎,便福了身,继续行…

“顾今笙,你这是什么态度?”苏莹喊她,这个人真是让人很难不生气,看见母亲竟然什么话也不说,福了身,就准备走了。

今笙便回身看了看,不明所以。

“你怎敢对母亲如此不敬?”苏莹质问。

“我怎么不敬了?”今笙诧异,询问。

“你看见母亲,话都不说的吗?”

“大姐,我们是要去祈福的,前面就是神坛,在神灵明前,休要吵吵闹闹,与母亲说话,祈福之后,有的是时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对神明如此不敬,就不怕神明怪罪于你心不诚,不听你的求告?”

“…”苏莹张口结舌,怎么总是她有理?

“母亲,我先过去了。”今笙打声招呼,扭身走了。

苏莹气得心疼,太傅夫人便说:“行了行了,先不与她计较,祈福要紧。”不管灵不灵,且让女儿试一试吧。

苏莹只好闭嘴,跟着一块走了。

顾今笙牵着丁月行在前头,她们都跟在后头,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看见自己宛如看如一个陌生人似的,理都不理她,苏莹的心也是在滴血的。

一块上了神坛,太傅夫人身体不便,便没进去。

丁月跟着跪在了今笙旁边,苏莹跪在她边,她瞧了一眼,有些嫌弃的想要挪开,今笙说了句:“小月,把睛睛闭上,为你自己和你三舅舅祈福,求神明保佑你三舅舅,出门在外,一切平安顺利稳妥。”

丁月撇了撇嘴,只好跪着不动,照她的样子闭了眼,双手放在膝前念念有词:神明啊,求你保佑三舅舅一切平安顺利稳妥,神明啊,求你保佑三舅舅一切平安顺利稳妥…

一句话,她反复的念,苏莹被她念得心烦。

“你能小点声音吗?”

丁月越发的大声了些。

“小月,你能在心里默念吗?”

丁月仿若没听见这话,依旧仰着脸说:神明啊,求你保佑三舅舅一切平安顺利稳妥。

今笙默:交她一句话,她就完全记住了。

在她的骨子里,对她这个三舅舅还是喜爱得很啊!

不也枉三爷疼她一场。

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却能把这一句话完整的念出来。

是的,神明啊,求您一定要保佑三爷平安顺利的回到家里来,他今天出门了,她还没有醒来,他就出去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是她的丈夫,她会担心,她没有办法与他同出同入,只能默默的为他祈祷,希望他一切平安,一切都好。

“小月,你嘴不累吗?”苏莹被念得极其烦燥,问她。

今笙轻声斥责她:“大姐,你自己不专心,就不要影响别人,你要是不想祈福,就下去吧,在这里三心二意,反而会惹得神明不悦。”

“…”苏莹怒瞪于她,她倒是想下,但她能吗?

她慢慢扭过脸,闭上眼,默默祈祷:“神明啊,你让小月不要念了,让小月嘴巴渴了去喝水,跪累了要站起来玩。”她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跪得住,念一会,嘴巴干了,一定会闹着去喝水的。

苏莹满心盼望着这事发生,不料,丁月竟是能一直念个不停,还真能老老实实的跪着不动,一直为她舅舅祈祷。

“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折腾小月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自己祈祷也就罢了,还非要拉上小月。”忍无可忍,苏莹动了动身子,想舒展一下身子,忍不住要念今笙几句。

今笙没搭理她,苏莹见她们两个人都闭着眼,很想坐地休息,但看看四周,还是不敢,一来四周有人看着,二来这是神坛,她没那个胆在神坛上坐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今笙站了起来,伸手扶了小月,她跟着站起来,脚下有些不稳,今笙便蹲下来给她轻轻揉了一下说:“多来几回,习惯了就好了。”

帮她揉了一会,问她:“可以走了吗?”

丁月看着她,点头。

她可以走了,今笙也就拉了她的手,一块往外走。

苏莹跟在后头,腿上那个难受啊!一边下了神坛一边喊她:“明个,你不许再把小月带出来了。”

“你管不着。”既然人交给她了,要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即使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干涉不了,不受她的干预。

这说话的口气,简直要气死人了。

“我的女儿,我还管不着了?”

“小月要在我身边一天,一切都得我说了算。”

“…”说来说去,还是想把小月甩给她呀?

苏莹咬牙:“你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就不会神明报应你吗?”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指手划脚,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在神明面前三心二意,怕是你跪上十年,母亲的腿也好不了。”

言谈之间,一行人出了神坛,今笙便迎着太傅夫人走过去,莞尔:“母亲,坐累了吗?”

苏莹暗沉沉的瞪着她,可真是会八面玲珑。

在她面前一个嘴脸,到了母亲面前又是另一副嘴脸。

坐久了,确实是有点累的,好在她也没有闲着,她们在上面祈福的时候,她也有为自己祈福,之后喝了会茶,吃了些东西,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太傅夫人瞧她一眼,见她满面红光,精神焕发的样子,再看丁月,这个孩子自从病了之后,就是一副站没站相的样子,手被顾今笙拉着,站在那里还不时的东倒西歪,对这里的人仿若无睹,扭着脸到处乱看。

再看自己的女儿,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莹儿,怎么了?”太傅夫人询问了一句。

苏莹忙打起精神:“娘,我没事。”真想回家算了,但这才祈福两天,她就提出要回家,总归是不太妥当的,得想个办法脱身啊…

今笙瞧她一眼,也就笑着关心的询问:“大姐这是跪得久,累着了吧?”

苏莹瞧她一眼,她会关心自己累着了?

“不累,这点时间算什么呀。”

“不累您还一直在那儿动来动去的,还时不时的找小月说话?不是我说您,您还真不如小月,人家小月就可以安静的一直祈祷,您身为小月的母亲,还要一直打扰小月,幸亏小月懂事,母亲,您还是说说她吧,祈福的时候要一心一意,她这样三心二意的,会惹怒神明的,到时候您的腿就越加的好不了了。”

“你胡说什么呀。”苏莹气极,当着她的面,又来告她的状。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母亲,我先带小月回去了,这么久了,她也累了,饿了。”

太傅夫人不说什么,今笙也就拽着小月一块走了。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话,总归不是瞎说的,太傅夫人心里还是信了几分的,今笙拽着丁月走了,她瞧了瞧苏莹:“你要是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倒不是觉得她不孝顺自己,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了解吗?这辈子没吃过苦,现在让她每天过来替她这个当娘的苦修,她当然知道她受不了,可没想到,她竟连小月都不如。

小月如果受不了,早就跑了。

苏莹忙急着辩解:“娘,您别听她胡说,她可以做得到的,我也可以。”

可是,她是真的受不了啊,简直是在受罪。

家里那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死啊?那死鬼都死了,她一个当娘的还能一直活着,要是忽然传来她死去的消息该多好啊,她就可以回家奔丧,不用跟着跪了。

虽然不甘心离开太傅府上,但让她天天这么跪着祈福,她真的受不了啊!

苏莹心里默默念着,明天,明天要祈福那个死老太婆早日病死,这样她就有机会离开一段时间了。

那时,顾今笙也带着小月一块回去了。

不管她过去有多不讨喜,她今天的表现实在不错,一直在为自己的丈夫祈福,单这一点,也让今笙看她顺眼许多了。

“啊啊…”丁月忽然看见了回来的苏长离,挣着要去找他,今笙便松开了她的手,手被松开,她便撒腿跑了过去,跑到苏长离面前拽了她的胳膊嘻嘻的笑起来。

一看见她这种带有魔性的笑容,苏长离头皮发麻,忙顺着她的人往下看,不知道会不会又尿裤子了。

今笙走过来,就夸了丁月句:“三爷,今天的小月可乖了,跟我一块去为你祈福了呢,可认真了。”

苏长离看她,见她满面红光的,使劲的点头,嘻嘻的笑。

“以后也多为自己祈福,早日康复。”

今笙来到他另一边,挽了他另一胳膊,一块朝回走,一边和他说:“三爷您放心吧,小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丁月瞧了瞧她,她们一人挽一胳膊,丁月有些抗拒,想要把自己的舅舅使劲拉到自己旁边来,今笙便扫她一眼说:“小月,你这是干嘛?你这样用力会把你三舅舅的胳膊拉疼了。”

丁月迎着她扫来的眼神,垂了脑袋,作罢了。

今笙默:她自己的丈夫,还不能挽了?

第70章

又是一夜无事啊…

三天了,都三天了,她这个诱饵扔进来了,竟然没鱼上钩。

江小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真睡不着了。

那天,她的车夫死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证明,确实有人想要加害于她。

想要她死的人,必定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偷偷摸摸的要害她,还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现在她出来了,那人若对她恨之入骨,也该再下黑手的呀,但她没有。

照着三爷的推算,害她的人应该与害今笙的人是同一个人。

谁会对她和今笙恨之入骨?她把周围的人想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芊晨公主最可疑,芊晨公主曾跟丰都统大人,那时候就非常讨厌她。

芊晨公喜欢苏大人,可是苏大人娶了今笙,她对今笙自然也是恨之入骨。

难道是她出去的消息没传到芊晨公主耳朵里?所以不知道她出府了,便没有行动?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否定了,就算芊晨公主不知道,苏大人也一定会想法子让她知道自己出宫的消息呀。

“夫人。”古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江小树从床上坐了起来:“进来。”

片时,门被推开,古音走了进来。

“夫人,有件事情,想要和您说一声,我恐怕不能在这儿久留了,府里来了人,说是姨妈这几天体弱,我要尽快回去呢。”

住在这儿,一天天的烧钱呢,江小树不走,她得走了。

江小树挑眉:“我身上银子不多了,把你身上的银子全留下来再走。”

真是无耻,自己出来祈福,不带够银子,一直朝她要。

“剩下的银票都在这儿了,要是到时候还不够,等回去之后,我把银票再亲自送过来给你可好?”她自然也早就有准备,这个江小树,就是个认钱的主。喜欢钱就好,只要有她喜欢的,就容易办了。

银票嘛,江小树当然不嫌弃,收了。

“行,既然你府上有事,那就回去吧,代我朝夫人问好。”

“是,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江小树摆摆手,古音也就退下了。

又是一夜无恙,第二天,古音就走了,江小树暂时还不能走,不得不继续跪在佛前假装祈福,默默祈祷:“天呐,佛主啊,你要是真的显灵,就让凶手出来呀?我都在你这里花了多少的银子了?你拿了我这么多的银子不给办事,这样真的好吗?”

“神仙也这么贪财的,来祈个福,还要花这么多的银子,这都是人家的血汗钱知道吗?穷人想求神仙办个事,都求不起的。”想想都肉疼啊,大把的银票都扔到这里来了,也没见给显个灵。

江小树在心里念念有词,今天这个时间,已经有人朝这寺院往来祈祷了,她偶尔睁开眼眯成一条缝,偷偷打量往来的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那时,告别了江小树,古音也匆匆下了山。

本来她还有别的行程的,在这寺院里耽误了好几日了。

不过,也不算白忙一场,至少这江小树是个爱银子的。

“小姐,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她的婢女石榴小声和她讲。

古音点头:“不用管他们。”她早已觉察到了,身后的男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她们的速度走得慢了些,他们了就慢了些,她们快了一些,这些人也就快了一些。看来,苏大人的疑心还是没有打消啊!出了事情,总会想起她,这可怎么办呢。

既然有人跟着,她也不能再作别的打算,直接打道回府便是了。

又过了两天,也是木向晚大喜的日子,嫁过去给人当侍郎夫人去了。

随着古音的下山,隔了一天,江小树到底是收到了消息,可以撤了。

真是气啊!

她跑来给人当诱饵,白花了那么多的银子,竟是没有鱼儿上钩。

这件事情,江小树左思右想,都觉得是芊晨公主无二,只有她与今笙才是她的共同敌人啊!

这天,江小树决定去一趟太傅府上,找顾今笙聊一聊。

犹记得当年,她也掉下过山一次,那时候顾今笙也跟着落下了山,当时芊晨公主也是在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是芊晨公主的人干的,当时的芊晨公主是顾今笙的嫂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有苦说不出,便也没说什么了。

江小树那天去找顾今笙的路上,遇着了点意外。

人在马车里,就听见王墨玉有几分高兴的说:“夫人,快看,那不是苏阁老吗?”

江小树挑了珠帘往外瞧了瞧,觉得有些刺眼。

是苏阁老没错,还有芊晨公主。

苏阁老从宫中回府之路,会经历公主的府上,现在苏阁老的马车,就停在公主府前的路上。

“停停停。”江小树忙喊住,起身就往外走。

这芊晨公主,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人家都拒绝她多少次了,还在这儿拦路勾引人家的丈夫。

江小树快速下了马车,大步流星的便走了过去。

芊晨公主拦在苏长离的马车前不动,想让他下马车,但他人在马车里却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他不下马车,她就挡在马车前不走,这光天化日的,她就不信苏阁老敢打她这个公主。

赶马的车夫也很无奈的,一旁跟着的护卫更是面面相觑,想要策马而过,多少又有点顾及她公主的身份,光天化日下,真闯过去,把公主给压死了,就算他们有理,也难免会落人口舌,让人指点的。

现在的苏阁老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够令人说三道四的了。

“公主,请您让一让,若不然,在下只能得罪了。”萧凌客气的上前道,她再不让他只有把她拉开了。

芊晨公主站在马车昂了昂胸说:“得罪?你得罪我?你得罪得起吗?”

“让苏阁老下车,若不然,你们的马车就从我和我的护卫身上踩过去吧。”

“…”萧凌看了看她,她公主府的护卫和她一样,左右往后排开,把这条路而挡住了,一副你不下车,我就不让路的架式。

江小树一边走过来一边就鼓起了掌:“数日不见,这作派,当真有土匪的作派了,这是想男人想疯了么,专门在自家门前拦着男人的马车要把人往屋里拉。”

芊晨公主瞧向她,薄怒:“你说谁?”这个死贱人,不过是一个丫头,走了狗屎运当了都统夫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江小树扯着嗓子直喊:“快来人啊,快来看啊,公主在这里抢别人家的男人啦。”

“找死…”芊晨公主气得不行,指着身她嚷:“把她给我抓起来。”一个都统夫人,敢和她堂堂公主作对,不知死活。

公主发了话,她公主府的和两个护卫立刻冲了过来,一个妇人罢了,两个护卫冲上来准备把她给抓住,嘴巴给堵住。

这两个护卫还没近身呢,江小树已经是飞起一脚,直把两个人用脚踹得蹭蹭后退数十步,摔在地上。

芊晨公主又惊又怒,居然敢打她的人,简直胆大包天,她可是芊晨公主啊!

“去,把她给我捆起来。”芊晨公主命令,自然是先捆起来,到底是都统夫人,就算要她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处死的。

芊晨公主发了话,她的护卫立刻冲了上来,那五六个护卫冲上来便把她给包围住了,一个妇人,最多也就是有些拳脚的功夫,谁也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

“都统夫人,接着…”萧凌喊了一声,手中的剑是扔了出去。

看得出来,这位都统夫人可不是普的妇人。

江小树伸手便接了扔给她的剑,刺出…

嗷嗷…

江小树怔了怔,她还没怎么样呢,怎么都倒下去了?

目光微动,忽然就发现了什么,马车里好像有人使了什么暗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