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圆就扑通跪了下来,哭道:“父亲,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李侍郎新娶的继室,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了。”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自然是添油加醋,挑对自己有利的来说。

下面的奴才都跪着,没一个人多嘴,因为她说的多半也是事实,惟一的不实是打架打架的时候她把李亘少爷推了上去,可当时忙乱,也不是谁都看见了的,再则,经过这一场混乱,奴才们也不是一下子就想得起来这事的。

李员外气得不轻,抱着自己儿子哭的李母听了这事后大怒:“你再不济也是国安候府的小姐,这事一定要闹大了,由你姐姐出面来管。”真闹大了,国安候府的人就不能不管了,就算是庶出的小姐,为了她们自己的脸面,也得出来说句话的。

顾若圆默,她这国安候府的小姐,不提也罢。

不过,就算要闹,也不是她闹,由这个婆婆自己去闹吧。

那时,大夫也匆匆赶了过来,给这李亘止血,说来也是这李亘命大,受伤到现在,也流了不少的血,愣是没死成,过了一会,就转醒了,醒了后看了看在一旁抹肯泪的母亲,还有假意哭着的顾若圆,他虚弱的唤了声:娘子,娘子。

顾若圆暗暗翻个白眼,失望。

怎么就死不了呢?

李母大喜:我儿醒了,亘儿,亘儿,你还疼不疼,有没有疼…

再傻,也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也正因为傻了,与旁人格外不同,所以才对他特别的照顾。

这事过后,并没有就此作罢,安抚好儿子,李母就作了打算,让人抬了受伤的儿子在担架上,一路大夫跟着,奴才们跟着,顾若圆跟着,去了太傅府上了。

放在平日里,李员外家与这太傅府上绝是沾不着边的,想说句话都是没资格的,只能远远的看着太傅府的大门,但今天儿子受伤了,还是被李侍郎的妻子太傅夫人的外甥女打伤的,这就不一样了。

太傅府是个什么样的门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攀上关系,就是好的。

这下午的时候,太傅府门口就围满了人,李员外带着她妻儿跪在了太傅府前了。

府前来了这么多人,这事很快也就传了出去,有人先禀报了太傅夫人,她虽腿脚不便,但在太傅夫人做主一辈子了,还是有威望的。

太傅夫人听着婢女前来的禀报,挑了眉,不悦:“晚儿与这李员外的儿子媳妇起了冲突找我作甚么。”他应该去找李侍郎,去侍郎家啊。

婢女问她:“夫人,要不把他们赶回去?”

太傅夫人想了想:人都抬到府前了,就此赶走,怕影响她们太傅府的声誉。

有了,太傅夫人瞬间有了主意:“把这事禀报老三家,既然是她妹妹出了事情,就由她出面处理吧。”

她倒想看看,这顾今笙怎么处理这事。

那个庶妹,顾今笙也是恨之入骨的,若是喜欢,怎么能让她嫁给一个傻子?

虽然不了解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但看顾若圆嫁的男人便知道,她们姐妹情一定好不了,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既然她恨这个妹妹,恐怕就不会替她做主了。

如此,把事情推给顾今笙,挺好。

只是,太傅夫人忽略了一件事情,顾今笙与木向晚的关系,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顾今笙并没有忘记那盒有毒的胭脂,她虽出嫁,不在府上了,可不代表这件事情她就此忘记,可以不再记起了。

只要看见这木向晚,她就会想起来她做的恶事。

这事禀报过去的时候顾今笙正在独自坐在屋里看了会书,这会功夫三爷不在,多半是处理上午唐修那件事情去了。

上午的时候出了唐修的事情,回来后三爷没待一会,就又出去了。

那边有婢女来禀报事情,顾今笙便让人进来了,那婢女进来说:启禀夫人,李员外一家老小,都跪在门口不走,太傅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顾今笙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李员外是谁,当初听江小树提了一嘴子,顾若圆成亲后,她们又不曾有过来往。

不过,既然说让她去处理了,她也就站了起,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那婢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把自己的说了一下:“据奴婢所知,是表小姐与李员外家的儿子儿媳妇起了冲突,现在李员外家的傻儿子受了伤,人就停在咱们府前不走了,只喊着让咱们给做主,主持公道呢。”

今笙忽然就知道这李员外的傻儿子是谁了,不就是顾若圆嫁的那个傻子吗?

她们两家打架受了伤,求到她们府上来做甚么?

不过,母亲既然发了话让她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她也不推辞,便去了。

顾今笙当下就带了奴仆出去,来到太傅府门前,远远的,就见那门口跪了许多人。

李员外夫妇带领自己的家仆还有儿媳妇顾若圆一块跪在了门口,受了伤的傻儿子躺在地上。

瞧见府里来了人,远远的,就见一位清贵的妇人行了来,一路行来,奴才们前呼后拥。那妇人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

她往门口一站,尊贵的气质逼人,因为极美,气质清贵,竟是令李员外夫妇怔了一怔,哑言一时,倒是顾若圆跪着上前哭求开了。

“姐姐,姐姐。”她虽恨极了顾今笙,眼下又不能不求于她,只要得到了她的支撑,以后在李员外府上还是不横着走?到时候就算弄死他们这个傻儿子,李员外家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她跪着爬了过去,泪水连连,既然是姐妹,顾今笙哪能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个小狗似的爬过来,好似她这个当姐姐的有多无情似的。

抬步上前,顾今笙也就走了过去,伸手扶她起来,假意关心询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顾若圆哭诉:“姐姐,您一定要为妹妹做主啊,这木向晚欺人太甚,竟是让人打伤了我的相公,您看他,流了许多的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顾今笙究竟会不会帮她,顾若圆不知道,但她知道顾今笙与木向晚不和,眼下她只能装可怜,使出浑身解数,求她同情了。

顾今笙也就假意走了过去,瞧了一眼,那李亘这会昏睡过去了。

“为什么与她打起来了?”顾今笙不能不做个样子,询问一下这件事情。

顾若圆也就抹了眼泪,再把事情说一遍:“今天带着我家相公一块出去游玩,谁知道竟是遇着了木向晚,她现在是侍郎夫人了,得意得很,远远的看见我,就叫了我,嘲讽我家相公人傻,我与她争执了几句,她就出手要打我,我家相公人虽傻,但也知道护着我,就冲了上去,结果被这木向晚一下子推了下去,摔成这般。”至于木向晚,却是好好的…没受丝毫的伤。

顾若圆这边正哭着把事情再说一遍,那边就听见有人带着冷意喊:“哟,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了。”竟是告到了太傅府上来了。

是木向晚来了,她本是想借机来看一看太傅夫人,顺便把这事提一嘴子,到时候这李员外家真闹了起来,有太傅夫人帮她压着,她也不怕,不料,这李员外家倒也是够快的了,直接抬着儿子,带着儿媳妇一块来到太傅府门口哭着撒泼了。

木向晚哪肯让她这般说,立刻快步行了过来反咬一口:“你以为你在这儿恶人先告状就有理了吗?我可没有推你家的傻相公,明明是你自己恨你家相公是个傻子,不想跟他过了,便反手把你家相公推了下去,你以为趁机推他一把,没人发现,你们可以去问一问,总会有人发现的,是她自己把这个傻子推了下去的。”

李员外夫妇又惊又怒,看了看顾若圆,几乎就要相信木向晚了。

顾若圆气得大叫:“你血口喷人,是你自己嫁了个糟老头子,心里不好受,才这样诬蔑我的吧。”

“我与你不熟悉,你干嘛要喊我,羞辱我家相公是个傻子?”

顾若圆大叫起来,顾今笙也就伸手拽了她一下,安慰:“别激动。”又对木向晚说:“表小姐,你也真是惯会血口喷人,我这妹夫人不过是憨厚了些,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傻子了?你说这话就真的有失教养了。”

“…”木向晚恼怒,这人本来就是个傻子啊,她哪说错了?谁不知道他是个傻子啊?

顾今笙又说:“前些年你到我府上去,送了我盒有毒的胭脂,我四妹妹拿去用了,才会使得脸上变成了这样子,这事我已压了下去,不与你追究了,若不是你那盒毒胭脂,我四妹妹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你怎么见了她,还能忍心加害于她,羞辱她。”

木向晚又惊又怒,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证据都没有的了,她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说?她早干嘛去了?

顾今笙早不说,自然是有早不说的理由,那时候她还没有嫁到太傅府上,表小姐又深得太傅夫人的喜欢,她的确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想人还没进来,就与太傅府上产生太多的矛盾。

今日不同往日了,表小姐已出嫁,她出嫁进了太傅府上,这些往事,她也随便提了一嘴子,提过,她立刻掩了唇,又谦意的说:“这事已过去这么久了,我不该提的,四妹妹你也别放在心上。”

顾若圆当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本来以往是恨顾今笙的,现在连同表小姐一块恨上了。再看表小姐木向晚的眼神,早就恨不得撕了她这张脸了。

这个荡妇,她一定要报这个仇才罢休。

第98章 教训

顾今笙让顾若圆不要放在心上,她哪能不放在心上,现在的情形她也看出来了,这一刻,顾今笙是帮她的,既然顾今笙帮她,她就更不怕了。

木向晚气得直喊:“顾今笙,你休要血口喷人。”

顾若圆喊:“木向晚,我早知道是你干的,姐姐并没有冤枉你,你当初看见姐姐与三爷定了亲,可是眼红得很,假意与姐姐亲密,送了盒胭脂给姐姐,目的就是想毁了姐姐的容貌,我笙姐姐念在你是太傅府上的表小姐,这事就一直没有与你计较,你还不死心,多次勾引苏阁老不成,才被安排嫁给一个老头子做继室的。”

太傅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了,毕竟这里围了许多人,大家都想看个热闹。

这事一说,看热闹的哗然,这表小姐竟还有这等歹毒的心思呢。

观看这阁老夫人,当真是人比花娇,好在这容貌没毁,也是苍天有眼啊!只是可怜了这四小姐了,竟是白白受了这罪,难怪容貌会大变了呢。

木向晚此时也是又惊又怒,原本是为了今日打架一事而来的,怎么就扯到那些阵年往事了?这件事情不是该翻篇了,早就不计较了吗?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木向晚大叫,只能大叫,这件事情无法解释,气得她直吼:“你们凭什么说我胭脂里下了毒?有什么证据啊?你们把证据找来啊?”

“我就是证据,我的脸就是证据。”顾若圆此时是铁了心要搞死她,也不怕丢人了,一下子扯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她坑坑洼洼的脸。

本来是一个漂亮的美人,结果弄成这样子,一张任谁都不敢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脸,木向晚嫌恶的瞪着她怒叫:“你自己长得丑,还要诬蔑我。”

“我容貌如何,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与你并不熟悉,如果不是你干的,无怨无仇的,我不诬蔑别人,非要诬蔑你?”

“你,你们姐妹两个串通一气,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木向晚气得发抖。

顾若圆冷笑,道:“我们串通一气?如果你对我们下毒,我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串通一气诬蔑你?”说来说去,就是她下了毒,所以她们今天才会提了这事。

顾今笙见差不多了,也就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都过去多年了,我也早就不与你计较了。”她话锋一转,又说:“你打伤我妹夫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说你几句的,你仗着自己现在是侍郎夫人,就欺人太甚这是不对的,照理说,你应该朝她们道谦,虽然我妹夫家不差这点医药费,但照理来说,医药费都应该由你家来出,以表你的诚意。”

木向晚气得发抖,只听一个声音带了些冷厉:“怎么一回事。”是太傅夫人来了,她左右觉得不放心,就偷偷过来想听个究竟,看看这顾今笙怎么处理,哪料到她竟是处处向着她这个庶妹。

她们姐妹情不是势同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吗?

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了。

她怎么会忘记胭脂有毒这件事情?当年隐隐听说了她送了什么到人家府上,但具体的情况她是不清楚的。

不管过程如何,她始终是向着自己的侄女的,她就这么一个侄女了,又丧母,她不护着谁护着?

顾今笙已回身道:“母亲,表小姐的人把李员外家的儿子打伤了,人家闹到门前来了求主持公道了,说起来都是自家人,这是出门在外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李员外的儿子是我四妹妹的丈夫,既然是自家人就好办了,我就做了个主,就让表小姐给道个谦赔个礼,送些银两过去算作赔偿吧。”说罢这话,又问木向晚:“表小姐,你把人伤成这样子,让你赔礼道谦做个补尝,你可愿意?”

表小姐怒火冲天:“我不愿意,人不是我伤的,是…”

她话还没说完,顾今笙说:“表小姐,你这脾气真要改一改了,那么多人看着,都知道是你伤了人,你偏又不承认,当年你胭脂投毒,害得我四妹妹容貌被毁一事,看在母亲的份上已不与你计较了,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你若非要如此,真闹到官府,就连母亲也护不了你周全的。”

太傅夫人薄怒,一点家事,她还想闹到官府?

转身,今笙也对正气着的太傅夫人说:“母亲,既然表小姐不肯私了,既不认错,也不肯补偿人家些什么,这事只有交给官府来办了。”

太傅夫人怒,因为顾今笙在这儿三言两语定了木向晚的罪,这么多看热闹的,她可是清楚顾今笙这张嘴的,她把错全推到木向晚身上,她这个外甥是只有干生气的份了,气得直叫:“凭什么让人赔礼,是她…”

她想辩解,顾今笙就不让她辩解:“既然表小姐执意不肯赔礼,这事只有报官了。”转而吩咐:“平叔。”管事的苏平已快步来了。

“去报官吧。”

“慢着。”太傅夫人声音沉了下来,这个顾今笙可真是不嫌事大,一点家务事她要报官,她就不嫌丢人现眼吗?

她不怕丢人,她还得为她们苏家的名誉着想呢。

“都给我进来。”太傅夫人沉声道,在外面说什么,一开始就该把人都叫到府里来说事,就不会弄得这么多人来看热闹了,还搞得好像真的是她这个外甥女把人打伤了似的。

虽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一件事情,眼前的一切对木向晚很不利,由顾今笙出面,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太傅夫人要进去,顾今笙吩咐道:“都进来吧。”

她这一吩咐,李员外家人也都进来了,连同李少爷一块抬了进来。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挤在前院的客堂里了。

太傅夫人沉着脸坐在那儿,气得不轻,这顾家的人,都是什么穷亲戚啊,残的傻的没一个正常的。

顾今笙说:“母亲,既然要私了,就让表小姐回去准备准备,送些礼到李外员家吧。”

开口闭口要让木向晚准备东西送过去,这就是认定了就是她的错了呗。

木向晚气得直叫:“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送?”

顾今笙说:“如果表小姐不愿意,那只好官府见了。”

谁怕谁啊!木向晚盯着她,她有太傅夫人撑腰,官府见,她也不怕。

太傅夫人却不想这事闹大,蹙了眉,一口一个见官的,听得她烦死了,便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动不动报官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不管是谁的错,李少爷受伤了这是事实,伤者为大,这样吧,老三家一会准备些东西,就代表我的意思,送到李员外家便是了。”就当是表小姐赔礼道谦了。

顾今笙说:“母亲,当事人闯的祸,还是要当事人亲自去办比较好,这样也给表小姐一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且记下次不要仗势欺人,随便打人。”

“你…”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顺着应下来便是了,怎么处处顶嘴,一点都不肯顺着她的话往下爬。

太傅夫人噎了一口气,沉着脸道:“行了行了,这事交给我来办吧。”让她办个事,就没个痛快的。

真让木向晚送礼过去,等于承认是她的错了,她一个刚出嫁不久的妇人,会落个坏名声的,这事还是由她这个当姨妈的出面罢了。

既然太傅夫人退到这份上了,顾今笙也就说:“母亲出面也好,反正表小姐这几年是在母亲膝下教养的,表小姐的一切都和母亲息息相关的。”又对木向晚说:“表小姐,您以后万不可再惹是生非了,您看您闯了祸,还要母亲出面为您赔礼道谦,外面都知道您是母亲的亲戚,会说母亲管教不当,不会教养您的。”

“…”顾今笙,她说话什么意思?太傅夫人闭了闭眼,真是气死她了。

说了这事,顾今笙自顾的吩咐:“四妹妹,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养着,若是李少爷有个什么不妥,一定要及时过来禀报太傅夫人,今天这件事情,母亲既然揽下了,就会管到底的。”

这就是说,如果李少爷有个长三两短,这木向晚是跑不掉了。

太傅夫人忍着那股子真想劈死她算了的冲动才没有起来去抽她的脸。

这个顾今笙,处处向着李家说话,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嫁进她们苏家的吗?她的一切也与苏家息息相关,就不知道为苏家的利益着想吗?

顾若圆便感激的抹着眼泪道:“姐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先回去吧。”顾今笙点了头,李员外家的人也就谢过,抬着他们的儿子就此离去了。

随着她们前脚出门离开,太傅夫人终于是忍无可忍,喊:“顾今笙,你给我跪下。”她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不成,出了这种事情,她就该为木向晚说话,木向晚是教养在她膝下的人呀,她给木向晚定罪,就是不给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

此时,木向晚也冷冷的看着她,这个贱人,看她怎么朝姨妈交代。

想让她赔礼道谦,门都没有。

顾今笙却是惊讶,疑惑:“母亲,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给我跪下。”太傅夫人怒。

顾今笙也就跪了下来:“母亲,您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你还敢说。”太傅夫人气闷不已,吩咐:“拿杖来。”下面的奴婢立刻去把她的手杖取来了。

忍着腿上的疼痛,太傅夫人从轮子椅上起来了,举杖就要打她。

她今天非要教训这个不听管教的儿媳妇不可,真的是太不相话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第99章 杀意(二更)

太傅夫人举杖要打顾今笙,不料,杖还没下去,就见有人冲了过来,猛然就朝她大力的推了一把。

她本就腿脚不便,这一推可了不得了,整个人往后一仰,摔下去了。

丁月气势汹汹的站在顾今笙面前,怒瞪着执杖的太傅夫人。

她这段时间跟着顾今笙过,虽然常被她威胁,但也知道她的威胁杀伤力不大,她身上的花花绿绿,珠光宝器,全是她给的,顾今笙屋里还有许多,只要她喜欢,她都可以随便拿来戴。

总之,她是护着顾今笙的。

太傅夫人一下子被推倒了,她忍不住哎哟惨叫一声,身子都摔疼了。

奴婢们惊慌,忙着上前扶她。

“夫人,夫人。”

太傅夫人勉强被扶了起来,坐在了轮子椅上,这才看清是丁月过来了,还杀气腾腾的看着她,站在她面前小腰一叉,凶得很呢。

太傅夫人愣了愣,直叫:“月儿,月儿,你怎么推姥姥呢,快到姥姥这儿来。”

知道她人傻,母亲现在又出嫁了,身边没个人教导的,太傅夫人不会因为被她推了一下就恨上自己的外孙,只是满眼心疼。

她敢推自己,一定是顾今笙平日里教导的,让她恨自己。

往日,这丁月好的时候,多喜欢她这个姥姥呀,总是往她怀里依,缠着她聊天说话的,比她的儿子都让她觉得贴心呢。

丁月不理她,哼了一声扭过脸。

顾今笙也就起了身,拽过丁月问她:“月儿,有没有撞疼你?手疼了没有?”

太傅夫人气得吐血,明明是她被撞得疼死了,丁月哪有半点伤。

丁月摇头,推着她往外去。

这满屋子人的,又让她跪下,又拿杖要打她,她不想让她待在这儿。

顾今笙也就顺势跟着一块走了,太傅夫人气得直叫:“顾今笙,你给我跪下来。”

顾今笙说:“母亲,我也想呀,哎…”小月拽着她往外走,使劲拽。

“把小月给我拉开。”太傅夫人气得不行,今天非要治她不行,她竟然教导着小月远离她,还要推她。

“又闹腾什么呢?”一声沉喝,就见老太君来了,一块来的还有苏长离。

家里出了事情,老太君是知道的,只不过由太傅夫人当家,她也懒得管罢了,后来听说人都进府里了,她是忍不住想来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了,过来的时候就与一块回来的苏长离遇着了。

这不,人还没进去,就听见她这个儿媳妇直叫顾今笙和小月,看起来气得不轻啊!

顾今笙见人来了,赶紧拽着小月一块迎过去说:“奶奶,您来得正好,您快劝劝母亲吧。”又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送走了李员外家的人后,母亲就忽然冲我发脾气,非要我跪下来打我,小月就冲过来推了母亲一把,母亲就更气了。”

老太君了然,道:“小月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谁都知道小月是个傻的,母亲都不认识,何况是她这个当姥姥的。

太傅夫人盯了一眼老太君,这个老糊涂,年纪大了,什么也不知道,张口就向着顾今笙说话,顾今笙才嫁进府上几日?

“老太君,您有所不知,这老三家平日里就会让小月跟着学坏,教导着小月恨我,若不然,小月以前那么喜欢我这个姥姥,怎么可能会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