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坐在花轿里,只觉得越发的不安,手心渐渐的捂出了汗。

赵王府门口异常的热闹,谢远并谢远安等人都守在门上朝外边围观的人撒钱跟喜果,眼见着花轿到了,谢远安扔下东西几步上前拍着谢庭的肩膀大笑:“美娇娘娶回来啦?”

谢庭对着谢远安从来都是没脾气的,脸上有些泛红,又怕他再说出写其他的话来,忙推他:“去去去,一边去,别闹。”

谢远安越发笑的促狭起来。

轿子稳稳的停了,喜婆便出来拉着新郎官笑:“快快快,新郎官踢轿啦。”

已经有人摆好了火盆,谢庭牵着顾满的手出了轿子,一步一步的上赵王府的台阶。

顾满数了数,一共有九级。

上了台阶就已经由执画跟沛琴一人一边扶顾满继续走,到正厅正式拜过天地父母,新人便被迎入新房。

来送亲的长辈是范氏及秦氏,两人一左一右的站着,交代了些场面话便要回去。

秦氏来时受了王氏请求,悄悄附耳在她耳边:“九丫头别怕,婶婶瞧着世子是个好的,当初你姐姐也是这样过来的。别怕,啊。”

早已经有赵王妃身边的邱嬷嬷笑着请送亲的众人往外边席上吃酒去,秦氏便与范氏出了门。

房间里安静不过一瞬,外边便忽然响起阵阵大笑声,似乎都是在讨赏,果然很快喜婆就喜气洋洋的喊了一声:“新郎官来啦!”

这个房间不是谢庭所熟悉的,他也并不喜欢,但是在踏进房间,看见床上端坐着的那个身影的时候,他却心头骤暖,仿佛是经过了寒冬忽然全部盛开的桃花,有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稳的慢慢行到床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喜婆还没说话,他却盯着顾满身上穿着的大红嫁衣,突兀的道:“这花绣的不错。”

顾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立即接口:“都不是我绣的,我只描了个边。”

谢庭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众人都熬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似乎在新房里这样下了新郎官的面子?顾满正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就听见喜婆又笑道:“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咦,这个台词似乎有些熟悉,顾满微微晃神-----哪里来的来着?

谢庭已经接过喜秤挑起了喜帕。

新娘子的脸本来就在盛京出了名的漂亮,此刻秾丽的新娘妆更是将她妆扮得美轮美奂,这屋子里所有繁华的摆设同这张脸一比,就全部都黯然失色了。

众人总算知道蓬荜生辉是什么解释了,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气。

魏瑾然最先大笑出声,起哄道:“景行,新娘子可真是漂亮啊!”

顾满的轮廓极好看,一张鹅蛋脸,睫毛如同上好的羽扇微微抖动,又浓又密,漆黑的眼珠子就如同养在清水里的鹅卵石,又黑又亮,瞧的人忍不住心惊。

谢远也被这位顾九姑娘的美貌惊得一个闪神,原来盛京中的人的传说竟都不是空穴来风,这位顾九姑娘果真美的太过分了。

他还以为顾十一就已经够美了,谁知道原来顾九才是真正美的惊心动魄的那个。

谢庭真是占尽了便宜了,他低垂着头,莫名的有些不满了。

谢庭回转身去赶鸭子:“快走快走!”

众人都知道下头还有事要做,不敢闹的太放肆,一哄而散。

喜婆便请谢庭坐在床上,仆妇们喜气洋洋的抬着笸箩朝他们撒果子,是谓撒帐。

先前梳头的时候就已经留了一缕发辫是直接拿扁簪固定的,喜婆上前将扁簪去了,那缕头发便滑落在顾满颊边。

“结发了。”喜婆笑着说了一声,取过红绳飞快的将谢庭的头发也挑出来一缕,编了个同心结。

“结发夫妻,恩爱百年。”喜婆说了一声,便示意丫头捧上两杯酒来,道:“喝了交杯酒,长长久久乐升平。”

二人喝完,喜婆便将二人的头发重新打散了,笑道:“礼成了。”

外边已经开席了,谢庭的手借着宽大的袍袖去牵住顾满的手,轻声道:“我先出去了。”

似乎比昨天晚了一点点,灰心。

六十一 找事

谢庭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顾满自己的人。

“吓死了!”顾满感叹一声,现在才敢舒展舒展僵硬的身体,站起身欢快的四处打量一眼。

这哪里像是被吓坏了样子嘛,齐嬷嬷不满的呸了几口,还非得押着顾满也照做:“呸呸呸,赶紧朝地上吐三口唾沫,说不敢了!这个大喜的时候怎么能碰这么不吉利的字呢?”

常嬷嬷也板着脸点头附和齐嬷嬷的意思:“不该乱说话的。”

顾满出嫁前之所以乱紧张,就是因为两个教引嬷嬷吓得。

想到她们两个前天晚上捧进来给她看的那堆东西,她莫名的又紧张起来了,当真紧张到没有了欣赏房间跟摆设的心情,忙朝地上吐了几口。

这两个嬷嬷真的是太尽职尽责了啊,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很保守的吗?为什么她们那天晚上抓着她事无巨细的说了一晚上啊!

还有齐嬷嬷,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齐嬷嬷唯恐那两位嬷嬷不尽心还是王氏交代的,齐嬷嬷又好好的给她上了一节补习课啊。

天知道,上一世没有母亲,顾老太太又不喜欢她,爹又是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出嫁了啊。

想到上一世邱苍梧那让人犯恶心的脸跟事,她努力的甩甩头赶走那些不好的回忆跟念头,但是不由得却更加紧张了。

“姑娘,你饿不饿?”执画还当她是被齐嬷嬷吓傻了,凑上来笑:“我这里有点心哦。”

其实新房里已经摆了一桌子点心跟茶水。

但是顾满只是觉得头晕,同时又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恶心,半天才忍住了要吐的冲动,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还是先下了头饰吧。”教引嬷嬷见她似乎精神不大好,还以为是头上带着的东西太重了-----这也有的,那封官可沉可沉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簪子什么的。

葶橘立刻进来替顾打散了头发。抱玉跟沛音出去要了热水进来给顾满净面,因为新娘妆太浓重了,洗了半天才算洗干净,看着那盆水飘满了细腻的白色粉末。顾满仿佛透过那层水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忙挥手道:“拿走拿走!”

洗完脸了才觉得轻松很多,顾满揉了揉额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嫂嫂在里面?”

她才刚坐在床上,门已经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打扮的富丽堂皇的,脖子上的那个金项圈恐怕有二两重。

咸宁县主盯着她好奇的看了一会儿,才开腔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妆给卸了?”

虽然这位姿色过人的嫂嫂怕是上不上妆都没什么区别。

顾满只是抿着唇微笑,并不答话。

常嬷嬷在旁边笑道:“凤冠太重了。世子妃带了一日有些累了。”

咸宁县主点了点头,忽的又凑到顾满面前仔细瞧了几眼,点头道:“嫂嫂长得不错,说起来我们这是第二次见了吧?”

算上在御花园见皇后的那一次,这确实是第二次。

顾满听常春抱怨过一件事。这位咸宁县主曾经在回来的当天就给谢庭的狗下过砒霜。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位咸宁县主对谢庭至少是存在敌意的。

常嬷嬷见顾满在独自出神,以为她是没听见,忙提醒她:“世子妃?”

咸宁县主已经上前一步拉起了顾满的手微笑:“以前远远的看见一面,也没有机会说话。现在瞧了才发现,嫂嫂原来是个大美人呢。”

顾满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微笑颔首:“是有缘。”

咸宁县主现在身边跟着伺候的丫环是赵王妃身边刺来的碧风跟芳草,向来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见状就笑道:“县主,世子妃想必是累了,瞧着她似乎没什么精神呢?”

意思就是嫌弃自己没有理她了?

顾满索性真的捂着额头装晕:“唉呀!”

齐嬷嬷等人忙抢上前去,急慌慌的道:“这可怎么好,这初来乍到的,怎么能说就头疼了呢?想必是有什么冲撞了罢?”

什么冲撞了。是嫌弃自己冲撞了才对吧?咸宁县主冷笑一声:“原来嫂嫂是个玻璃人儿,统共说了不到两句话就嚷嚷要头疼了。罢了罢了,我再不走,想必得招人烦了,还是先走吧。”

顾满委屈的看着教引嬷嬷跟随后进来的邱嬷嬷。忙站起身来赔罪:“县主这是从何说起?想必是我哪里做错了.....”

似乎立即就可以哭出来的样子。

刚进门新娘子就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邱嬷嬷心头一凛,忙拉住咸宁县主,冲顾满福了福身子:“世子妃万万别这么说,哪有的事呢?我们县主也是关心您的身子,想让您好好休息,可没有那等不喜欢您的心思,您千万别多想。”

顾满就泪汪汪的继续看着咸宁县主,不安的问她:“县主,是吗?”

咸宁县主不愿意说,好端端的,话还没说两句,她准备的难听话下马威还没给呢,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

这就叫欺负?她嗤之以鼻,这个蠢货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才叫做欺负?

但是邱嬷嬷一直在后头拉着她,她也得了母亲的警告,今日不许闹的,因此只好冷冷的点点头,讽刺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咸宁县主气冲冲的出了门,迎面撞上了刚好进了院门的谢庭。

“你怎么来了?”谢庭蹙眉看她。

想到以前的亲密无间,还有谢庭从来不吝惜的微笑,咸宁县主心中难受,脖子一扭冷笑道:“难道这里我来不得?”

当然来得,身为赵王最宠爱的女儿,在这府里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有什么不能来的?

谢庭偏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又转头冲邱嬷嬷吩咐道:“夜色也晚了,怎么还放县主出来到处乱跑?今日办喜事,难免鱼龙混杂,办事多过些脑子。”

邱嬷嬷果真见他后头跟着魏瑾然等人,忙欠身应是,拉着咸宁县主就走。

魏瑾然看完了热闹,还要跟着往洞房里闯,都说新婚三日无大小,闹闹洞房真是最好玩不过的了。

谢庭却冷着脸开始赶人了:“才刚不是闹过了吗?怎么还闹?”

魏瑾然等人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闹完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才刚跟着进洞房的那一次,他们不满的推他:“喂喂喂,谢景行,做人不带这样厚脸皮的啊,那个哪算?”

谢庭不耐烦跟他们废话,直截了当的吩咐常春赶人,自己已经进去了。

魏瑾然他们在外头跟着跳脚:“谢景行,你太没义气了!”

顾满送走了咸宁县主,兴高采烈的往床上倒:“可算是送走了!”

常嬷嬷还来不及提醒她,谢庭已经快步进了房间,笑道:“送走谁了?”

她现在似乎还在成亲的过程中呢,顾满一个冷颤反应过来,才刚轻松了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变紧张了,居然结巴了一句:“没....没什么。”

最近顾满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容易紧张,谢庭失笑,莫名觉得心情大好,弯腰替她将歪了的衣领整理好,温声道:“饿了么?”

顾满一点都不饿,就如实的摇摇头。

伺候的人已经在常嬷嬷跟齐嬷嬷的指示下全部退出去了,屋里寂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谢庭看了一眼顾满,轻声道:“这衣裳太繁复了,你先去沐浴么?”

上一世顾满已经嫁过一次了的,当然知道现在就该去净房沐浴更衣,她有些纠结的站起来点点头,快步进了净房。

外头听见里边的这番响动,执画跟抱玉立即跟进来服侍顾满。

不知为什么,顾满就是觉得人多安心一点,因此以往不让人伺候沐浴的习惯也改了。等磨蹭了很久很久她才红着脸镇定的坐在梳妆镜前由执画帮忙擦头发。

古代女子的头发都长的很,擦起来费事又麻烦,顾满的头发又多,因此竟又擦了半日。

谢庭已经走上前接过了执画手里的巾帕,笑道:“你们出去罢。”

顾满手一颤,看着执画跟抱玉出去带上了门,忙道:“我的头发还没干呢!”

“没事,我伺候你好了。”谢庭失笑,果真细细的替她擦干头发,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却跟上一世油腻发臭的邱苍梧身上的气味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或许是顾满看他觉得顺眼,竟觉得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酒香味也好闻的很。

擦完了头发,正在顾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缓和气氛的时候,谢庭忽然将帕子扔在一边,笑道:“好了,轮到我进去了。”

顾满见这么半天竟都没有丫头进来,迟疑着起身道:“我叫人进来服侍你?”

她话音刚落,谢庭已经摇头:“不必了,这些事向来不叫别人伺候的。”他说着,转头道:“不如待会儿你也替我擦干头发好了。”

顾满失笑,他已经转过屏风进去了,她想了想,就轻声唤进沛音来:“去问问世子平日的衣裳都是谁管着的。”

六十二 良辰

一边却已经很自然的环顾了一圈屋子,绕过了博古架到那立着的衣柜旁边。

犹豫了一会儿她就拉开柜子门,里边的衣裳都叠的整整齐齐,找起来倒是很容易。她替谢庭将换洗的衣裳找好,想要让沛音拿进去,却想到谢庭说的这些不喜欢人伺候,犹豫了一番终究闭着眼睛进了净房,声音颤颤的道:“喂,我把衣裳给你挂在这里了啊。”

飞快的把衣服挂在屏风上,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后退了,偏偏她退的太急了些,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盆架,顿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谢庭失笑,急的只随便把衣裳一披就迅速踏上地一溜烟将她迎面拽住了。

顾满被他猛地一拽拽进怀里,脸恰好碰上他湿漉漉的尚未擦干的胸口,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推开他。

“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谢庭有些无奈的把衣服胡乱系好了,又觉得不对,疑惑的又认真的看着顾满:“咱们都是夫妻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已经拜堂了,但是其实本质上还不是很熟悉的好不好?顾满的脸红的像是一只被烫熟了的虾米,皱眉假装疼的受不了的按了按自己的背,埋怨道:“还不是怪你自己,洗澡不知道自己拿好衣服换啊?”

谢庭大笑,指着旁边的一个大立柜给她瞧:“这不是么?我说你怎么进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顾满顺着他的指尖去看,果真看见后边立着一个没有门的柜子,分为上中下三层,底下的一半有两扇小门掩着,上头一层放着香皂并浴盐之类,第二层却明晃晃的有好几套衣裳放置着。

一来就闹了个没脸,顾满捂脸羞愤欲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故意进来干嘛的呢......呜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谢庭叹口气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顾满甩了好几次都没能甩开。

“我看看碰着哪儿了?”谢庭在紫檀木椅子上坐下。将顾满拽到身边,手扶上她的背,问道:“这里?”

顾满疼的嘶了一声,正要做出动作。谢庭已经掀起了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顾满惊恐的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蹦老远,一脸戒备的看着谢庭。

这怎么瞧也不像是对着丈夫,倒好像是对着采花大盗似地,谢庭摸了摸下巴,不耻下问:“你很怕我?”

唔,气氛好像有些不对,顾满连连后退,忙否认道:“哪有哪有,不会不会啊。”

谢庭进一步,她就本能的退一步。越退越后,退到挨到了床脚才停下来,再次成了个结巴,威胁道:“那个.....虽然咱们已经挺熟了的,但是也不算特别熟啊。我怕你也是正常的吧?.....我们......”

谢庭欺身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可是你这个反应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啊,怎么好像我成了洪水猛兽似地?”

顾满已经没法儿再往后仰了,立即就要摔倒,忙手忙脚乱的要去抓个可以拽住的东西,这一拽就拽住了谢庭的前襟。

两个人都没站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床上。

虽然高床软枕高床软枕,但是现在这软的不行的床上洒满了桂圆花生枣子之类的东西。这在底下的顾满被铬的真是疼死了,立即不安的去推身上的谢庭。

谢庭摁住她不让她动,将最上层的被子一抽直接全部都甩在地上,抱着她滚进床里,四仰八叉的压在顾满身上,满足的叹:“嗯。比锦褥可软和多了。”

顾满大惊,立即伸手推开与他,手脚并用的往里面爬,抓起一个枕头就扔出去:“你这个......色狼!”

咦,这似乎是骂人的话?谢庭皱了皱眉头锲而不舍的继续往里挪。终于将顾满牢牢的箍在身下。

“你......”顾满张口欲呼,谢庭的唇却已经覆下来,准确的堵住了她的嘴。

嗯,看来静慧师太派来的人教的不错,果然这样的法子堵住女孩子的嘴是很有用的。

顾满瞪大眼睛瞪着他,伸出手想给他一个耳光,但是却也被他的手给立即抓住了。

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动作专注而温柔。

顾满不自觉咬紧的牙关已经被他撬开长驱直入,不由得唔了一声,下意识的反握住谢庭的手。

谢庭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上,一边撑起身子来看着她,疑惑道:“背还疼不疼?我给你擦药吧。”

这个时候怎么忽然转换了话题了?

顾满眼里有一瞬的迷茫,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抓着边上的被子把自己卷的结结实实,撅嘴道:“谁要你擦药?!”

擦你妹的药啊。

不用擦药?谢庭眼睛放光,不住点头:“好啊好啊,那就不擦好了。”

不擦药,那就睡觉好了,他困惑的低头看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顾满,道:“你干什么?”

睡觉啊还能干什么!顾满慌得不能自已,干脆艰难的翻了个身向里,不理他了。

他在后边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扯住被子的一角一抽,顾满就又被动的滚到了他旁边。真的是用滚的,一点打折都不带有的。

“你干什么?!”顾满忍无可忍了,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谢庭憋住笑一本正经的道:“睡觉啊。”说完右手便在她某一点上戳了一下。

顾满一怔,满脸通红的缩成了一团,愤愤道:“色狼!”

“是夫君!”谢庭提醒她,俯身吹灭两边的蜡烛,迅速的抓住又准备当粽子的顾满,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顾满被他吻得不能呼吸,伸手捶他的肩,迷迷糊糊的在他舌头上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