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她正要行礼,却已经被谢远扶起来了。

“不必多礼。”谢远揉着眉头看她,笑道:“等了一夜?”

顾烟含羞带怯的点点头,眼里似乎有万种委屈,水汪汪的惹人心醉神迷:“听闻王妃晕厥,郡王您又一夜未归,实不敢睡。”

提到这件事谢远眼里有一丝不满一闪而过,转而又笑着道:“不提这个,现在没事了。”

“王妃她没事吗?”顾烟似乎未看见他眼里的不满,转而又低头拨弄自己的流苏:“她们都说......都说我是不祥人,都说我跟郡王您的八字不合,所以王妃她才......”

要看一个人究竟愿意为你忍到什么地步,就要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先露出来------那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不外如此了。

谢远摇摇头,被顾烟的美色勾引的心笙摇动,其他的完全顾不上了,把她圈在怀里。呼出的热气喷在顾烟的脖颈里:“现在不谈这个,都是无稽之谈,别去管它就是。”

顾烟似乎受了惊吓,怯怯的看着谢远,想把他推开,却完全没有力气,陷在谢远怀里。

谢远哈哈大笑,抱着她放到床上。

“已经天亮了.....”顾烟提醒他。

谢远已经放下了帐子,扑到床上抱住她:“大家昨晚都累了一晚,没人在意这个。何况还有我呢。”

顾烟满意的露出微笑。

一定要生米煮成熟饭,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第一晚就独守空房,也不能让元帕是空白的。谢远回来的真是时候。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满瞧见似乎苍白了一些的谢庭,忙迎上去。道:“没累坏吧?”

他昨晚也守在赵王妃身边。

“昨日她是真的气晕了,就在刚才才醒。”谢庭笑笑,将袍子递给顾满,随口冲迎上来的秋夕道:“你退下吧。”

秋夕脸上现出委屈的神色来,努力撑着笑脸道:“那我来服侍世子您梳洗吧。”

“不用。”谢庭蹙眉,似是有些不耐烦秋夕的不知趣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如今也不算晚,我再休息一会儿。”

秋夕看了一眼顾满,只好慢慢的应是,退出门去。

“她似乎很不舍得你。”顾满揶揄他,转身往梳妆台去。

谢庭失笑,上前俯身捏住她的脸:“你怎么连个丫头的醋也要吃。”

“谁要吃你的醋?”顾满不耐的瞪他一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啊?”

谢庭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紧跟着钻上去扑住她,笑道:“我是谁?当然是你的丈夫啦!”

厚脸皮,顾满愤愤的转头看他,伸脚蹬开他往床角缩。

“你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帮你了啊。”谢庭委屈的看她。似乎丢了糖的小孩:“要不是我,她能被你气晕吗?你那个十一妹能丢那么大的人吗?你怎么能过河就拆桥呢?”

顾满失笑,对他这副耍赖的样子没有丝毫抵抗力:“你不要脸!”

“要脸就不能要老婆啊!”谢庭理所当然的又重复给她听,扑过去将顾满结结实实的抱住,见她还要挣扎,不由紧紧箍住她:“别闹啦,睡一会儿,好困。”

他昨晚忙了一晚上,肯定是很累很困的,顾满果真不再乱动,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只觉得踏实的很。

能碰上谢庭,当真是运气好的不能再好了,她靠在他的怀抱里安稳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入画跟云彩带回来的消息几乎令顾烟发狂,她真是用尽了毕生的耐性跟冷静才能让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

原来昨晚婚宴,淮安侯夫人用的都是次等菜肴,而且还有假货,去赴宴的宾客通通都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

顾承宇丢了这么大的脸,真的是觉得颜面尽失,又觉得愤怒不已,便说了卢应翁几句,谁知就闹翻了。

带着牙套呢,感觉真是不能形容.......就是怪怪的,然后有东西在绑着牙,但是又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豆腐都咬不动了泪奔,晚上吞面条吞到想吐,泪奔。

大家早点休息哦,晚安啦~~

八十七 杀人

淮安侯夫人跟卢应翁现在简直就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了,顾烟三朝回门,踏进顾府的第一步就瞧见了淮安侯夫人带来的下人。

态度张牙舞爪的,站在屋子里下巴抬得高高的,似乎觉得自己才是主人。

顾烟强忍着气下了马车,谢远就皱着眉头好奇的问她:“怎么你家的下人这样没规矩,见了咱们也敢不行礼?”

顾烟还没说话,那些下人就已经气势汹汹的迎上来,不仅不行礼,还趾高气昂的阻止她们进门。

分明知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但是故意让下人堵在这里,纯粹是要给自己难堪吧?顾烟才在赵王妃那里受了气回来,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见状不由得蹙眉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回我自己家,还要你们这群狗东西同意吗?!”

谢远有些意外的看了妻子一眼,没料到这样漂亮的外表下还有这样大的脾气。

那群下人瞧见她也没什么害怕的意思,甚至都故意装作不认识北安郡王谢远,吵吵嚷嚷的堵着门就是不让她进。

顾烟已经气的七窍生烟,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生活在各种各样的谣言跟传言里,这些压力大的都可以把她压死,她没有想到以为出嫁了就好了,却还是要受这种气。

“郡王,这些人似乎是故意挡在我们面前不让咱们进去呢。”顾烟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祈求的看着谢远。

谢远自然是觉得美人要紧,他对于美人向来是很尊重很有求必应的,闻言便笑着冲她道:“是啊,那不知道郡王妃想奥怎么处置他们呢?”

“看郡王觉得我有多重要了。”顾烟嫣然一笑笑意却全然没有到达眼底,转头看那群人的时候眼睛冷冷的没有半分生气。

谢远作势想了想,拉着顾烟的手,似乎是在跟她商量:“既然如此,他们哪条腿堵在咱们身前。咱们就砍了哪条腿好么?”

顾烟于是再瞥一眼那群似乎被吓到了的下人,点头赞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那群下人被谢远跟顾烟这样理所当然的对话吓到了,有些想要退后的心思,但是转头想到自家主子的后台还是临江王跟六王妃呢。比这个郡王可要高一级,便壮着胆子硬是没有移动,仍旧堵在门口。

顾烟眼里的神色越发的不耐烦,强压住了笑着去看谢远:“嗯,看来的确是不把咱们郡王当回事了,郡王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呢。”

最怕的就是美人觉得自己没用,朝自己露出这种表情来了,谢远不仅觉得心中激愤,转头冲随侍的亲兵护卫吩咐道:“听见没有?!这群恶徒堵在本王跟郡王妃身前。欲行不轨,你们难道都瞎了吗?!”

今日跟着来的是赵王身边挺亲近的一个百户,闻言便毫不犹豫的吩咐人将那群人都给押了起来------幸好赵王妃再生气,但是到底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宠爱有加的,不愿意儿子被人家看扁。因此给的下人多的很,浩浩荡荡的可以塞满半条街。

谢远看了那群人一眼,再看看微笑着的顾烟,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恨恨的道:“给本王把他们的腿打断!当着本王的面不仅不行礼,而且出言不逊,简直罪无可赦!”

大周的皇族都是很尊贵的,尤其是郡王亲王这种龙子凤孙。朝中二品以下官员都需行大礼,像是这群下人这样做法,的确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百户毫不犹豫的带人把他们拖了下去,至于拖去应天府以后会怎么样,他们是不在意的,应天府的人应该没有那么不懂事。

这才顺顺当当的进了门。顾烟的视线往四处一扫,有些不满的看着门房上的那四五个人,冷笑道:“原来我哥哥养你们都是没用的,你们都是死人吗?!刚才你们在干什么?!”

自己家居然都进不来,而且还是在回门这一日。似乎连自家也要让她带上什么不祥的名声?然后在这盛京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笑话!

门房上的人讷讷不敢说话,尽量往后面缩成一团。

顾烟冷哼一声,头痛不已-----在谢远面前她算是没有任何颜面了,幸亏谢远对她还是很满意的,到现在为止也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意思来。

其实谢远出身皇族,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什么泼天的富贵他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至于什么不详啊,不和的名声,在他看来就更加可笑。他只在乎顾烟够不够漂亮,够不够让人惊艳,其他的在他来说,根本没什么。

顾烟引着谢远拐进了正堂,还没到门前就已经听见了顾承宇强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你们,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然后便是马姨娘呜呜咽咽的哭声,还有卢应翁不依不饶的喝骂声还有淮安侯夫人偶尔发出的一两句恐吓。

无外乎就是说顾烟跟谢远已经快要来了啊,到时候肯定闹的不好看啊,本来现在顾烟的名声就不怎么好了啊,要是出了事到时候赵王府肯定容不下她了啊什么的话。

她说一句,顾烟的面色就往下沉一分,到后来已经难看无比。

谢远不忿见美人快要把自己的唇都给咬破了,在外面卷着手咳嗽了两声。

屋里果然什么声音都瞬间没了。

很快顾承宇就带着马姨娘还有淮安侯夫人跟卢应翁出门来,慌慌张张的给谢远跟顾烟行礼。

谢远看在顾烟的面子上,也看在从前跟顾承宇的交情上,倒是亲自去把顾承宇给扶起来,和颜悦色的道:“大哥不必行此大礼。”

然后回头看着淮安侯夫人跟卢应翁,笑道:“不知是什么事让淮安侯夫人跟世子在这个时候还要闯进这里来闹?”

淮安侯夫人心虚的很,不禁揪住衣襟不知该如何作答。

倒是卢应翁胆子稍微大些,壮着胆子回答道:“郡王来了正好,我们实在是满腹冤屈不知该去何处诉了,他顾承宇虽然是您的大舅兄,但是郡王您是个知礼的人,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脸皮真是厚到不能再厚,顾烟冷冷的瞥他一眼,终于出声讥讽道:“冤屈?不知是什么冤屈呢?”

本来一直以为看在脸面的问题上,看在临江王跟六王妃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淮安侯夫人跟卢应翁,那些银子贪污了也就贪污了,就当他们认栽了,但是谁知道他们却贪心不足,不仅贪污了银子不算,还在用人上乱成一团,造成花轿当街被烧,而晚上那顿酒宴干脆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宾客全部上吐下泻,让她顾烟成了全盛京的笑话!

既然面子都已经丢光了,其他的当然就别想她能寸步不让!

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顾烟大喝了一声:“你放屁!”

卢应翁没料到她会说出脏话来,不由得一愣。

谢远倒是无所谓,美人在他心里无论怎么样都是美的,何况还曾经救过他的命,算起来也算是有缘了,闻言他还主动上去扶住顾烟,温柔哄劝:“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气着了自己就不值得了。”

顾承宇跟马姨娘见顾烟这样受谢远的喜欢,也不由得喜出望外,总算觉得这几日一直压在头上的乌云稍微散去了一些。

卢应翁反应过来便冷笑道:“郡王妃您可不能这样忘恩负义,要知道,我娘为了操持您的婚礼真是鞠躬尽瘁,劳心劳力了,到了现在,不仅什么好没落到不说,还要受您兄长跟您的侮辱,您不觉得太欺人太甚了吗?!”

顾烟冷哼一声,愤怒已极,断喝道:“给我住嘴!凭你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什么忘恩负义?!你跟你娘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要不是你在我婚宴当晚追到那边跟我哥哥打起来,王妃她会晕倒?!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恶事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你才是厚颜无耻,白眼狼!”

没想到顾烟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淮安侯夫人哭哭啼啼的掩面朝她撞过去,哭号道:“哎呀天啊!我不活了,我不能活了,郡王妃说这话是要我死啊!是要我死啊,这婚礼我到底办的怎么不好了?你自己命不好跟郡王的八字不合,现在却要怪到我这个可怜人身上,真是….”

云彩跟入画怎么能让淮安侯夫人得逞,立即护在顾烟身前,狠狠地把淮安侯夫人推了出去。

淮安侯夫人退了七八步还是没站稳,仰面朝天跌倒在地,屁股都跌成了两半。

当真是活了这么一辈子了都没受到过这种侮辱,看着周围的人憋着笑还有不屑的神情,淮安侯夫人顿时又羞又恼,不管不顾的冲起来就往湖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含着顾烟杀人了,顾烟不让她活了之类的话。

顾承宇拉住想要去的顾烟,实在气不过,冷笑道:“让她去!这样财迷心窍的人,舍得去死才怪!”

八十八 死人

顾承宇是真的实在是气的狠了,这么多年了,他也算是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像是淮安侯夫人这样的大家夫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要脸不要皮,不管不顾的只要钱的,又会张口就说胡话瞎话,真是让人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才解恨。

他这一针见血,倒是让还要做戏的淮安侯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哭哭啼啼的看着顾承宇,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哭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要看着我死了?”

“那也要你舍得去寻死!”顾承宇忍无可忍,愤愤道:“你到底贪了我们家多少钱还需要我说吗?要不要把证据甩到你脸上?!”

其实还不是看准了顾承宇跟顾烟都是要脸的人,又顾忌着临江王跟六王妃,所以才肆无忌惮,还敢上门来。

“那些我们也忍了,全当我们认栽了,那些银子拿去喂狗了好了。”马姨娘也实在忍不住,道:“可是你们居然还死性不改,贪心不足!那可是一万多两银子啊!一万两,送给你们了你们还不知足,那晚宾客的事我们也自己都承担了,可是你们今日还敢上门来堵着我们家的门,说什么要我们给个交代!我们到底要给你们这群恶心的恶犬什么交代你们才满意啊?!”

马姨娘向来对那些出身贵族的人有天然的畏惧感,能让她恶心成这样,不管不顾的站出来怒斥,那也能看出来卢应翁母子俩究竟有多恶心人了。

淮安侯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啊天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群不要脸的!用完了人了他们转头就不认了啊,转头就说我们贪了他们的银子啊!这个世道真是人心不古了啊,你说,你说我们究竟怎么贪了你们的银子了?!你们倒是说啊,你们倒是找个人出来作证啊!你们今天要是不说出来,那我就死在这里。一个二品诰命死在你们府里,我就看看你们怎么跟世人交代!”

顾烟是真的被气的狠了,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才第一次见,现在看来。以前的不论是刘姨娘还是顾满她们简直都太可爱了!这种能豁的出去,能撒泼打滚的人才真正是最难对付的!

谢远皱眉呵斥道:“好了!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个二品诰命,我瞧着你倒是像是市井无赖!你跑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淮安侯夫人哭道:“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个交代了。好端端的,我辛辛苦苦总算是把郡王您跟郡王妃的婚宴操办完了,好嘛,这两位转眼就不认人了,不仅说我贪污了钱,现在又说什么我来无理取闹。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觉得这是欺负人?”顾承宇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然后去让顺子:“顺子,你就去把那些买办跟厨娘全部叫来!还有账簿,全部都拿来!”

这群人看样子是要讹上他们家了。要是真的忍气吞声,那肯定还会有下一次,更恶心人的事,明明他们贪了这么多银子去,却还要把他们供起来,这换做谁也受不了这么大的侮辱,简直无法忍受。

而且现在俨然顾家已经成了盛京的笑柄了。族中还来了两个长老专门警告他们,今天他们还故意趁着顾烟回门的这一天找上门来,妄想着他会妥协,会看在面子上再给他们一笔钱,做梦!现在已经成了笑柄,就真的不在意再多一个两个笑料了!

这是第一次顾承宇这么失态。当然这也不值得奇怪,以前顾承宇也是生气过的,但是最主要的最稀奇的却是今天还有自家的姑娘顾烟居然也会出这样大的事,生这么大的气。众人不敢耽误,果真去把账簿还有那一干人等全部押过来了。

淮安侯夫人见了这么大阵仗先就心虚了。本来就是她们自己错了在先,可是卢应翁却不管不顾,简直就跟着了魔似地,非要死活跟过来….

现在事情闹的不可开交,淮安侯夫人有些怕了。

卢应翁虽然也仍旧做出一副硬汉的样子来,但是其实也很害怕-----证据若是全部摆出来,那么之前的银子可能还要吐出来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扶起了淮安侯夫人,讪笑道:“都是亲戚,做这些虚的干什么?我们也不过就是要来找个名声罢了,我们也不能白背上这个贪钱的名声不是?”

顾承宇却已经不耐烦再跟他废话,直接从顺子手里把账簿接过去,冷笑道:“不必了,还是把事情弄清楚,该还的还,该给的给,省的你们天天来我们家轮着番的闹,说我们是白眼狼!”

还要还钱!果然是这样!卢应翁的眼睛都绿了,上前就一把抢过了顾承宇手里的账簿,猛地开始撕起来。

只是那账簿太厚,一时之间他也无法撕开,不由得都动上了嘴巴。

这种丧心病狂的败类,过后还不知道怎么讹诈他们呢,要是没有乐乐账簿的话,顾承宇正要上前,就见谢远已经不耐烦的上前去抢账簿了。

谢远其实是真的不耐烦到了几点,虽然说他是无所谓了,也觉得自己媳妇是最好的,但是耐不住家里还有父母啊,赵王跟赵王妃现在对顾烟可是很有看法,要是再出这个事,那到时候名声可就更难听了,传的太难听了到时候他在这群皇孙里面也显得太没面子不是?因此他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拿账簿,让顾承宇把账给算清楚。

谁知卢应翁真的是想钱想疯了,也没看清楚到底是顾承宇还是谢远,就伸手猛地一拳把来人打了个趔趄。

谢远捂着胸口真是怒不可遏,冷声吼道:“反了你了,你居然敢对本郡王动手!”

卢应翁惴惴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何就是痰迷了心窍了,仍旧回头去撕那本账簿,似乎那本账簿才是最重要的。

谢远终于忍无可忍,伸脚在他背后踹了一脚,怒道:“给我抓起来!”

卢应翁也是自己倒霉,这一教踹的他往前扑了几步,正好却扑进刚刚因为要保护谢远而抽出了刀的百户的刀上。

那刀穿胸而过,霎时就穿透了卢应翁的身体。

卢应翁似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手里的账簿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自己也无力的跪倒在地,不断的抽搐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等变故吓傻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出人命这种事。

马姨娘吓得尖叫了一声立刻躲在了丫头身后。

淮安侯夫人却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勉强爬到了卢应翁旁边抱住他,颤抖着哭叫起来,哭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似地,赶紧回头去看顾承宇,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求他:“快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啊,求求你们了,快请个太医来啊!”

顾烟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也乱了手脚。这才成亲几天,她已经一进门就气晕了王妃婆婆,来回门都能害的夫君弄出人命,不被人说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一念至此,她忙也连声喊让人去请太医。

在封地的时候谢远没少杀过人,一两条人命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那是因为天高皇帝远,赵王就是海城的土霸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那都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可是这是在盛京,他若是亲手杀了一个二等爵的继承者,那可真的是浑身长了嘴巴都说不清了。

谢远也脸色难看,但是在他眼里这还是不算什么大事,充其量也就是回家的时候挨顿骂罢了,毕竟他可是赵王的亲生儿子,毕竟他是个郡王,难道他还能给一个这样的败类偿命不成?

相比之下顾烟跟顾承宇却急的不行了,要是真的出事,要是真的出事….

谢远拉住顾烟,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眼睛都哭红了的淮安侯夫人,道:“没事的,打死也算是我的,跟你没关系,模具费怪罪不到你头上,你别自己吓自己。”

人却好似不是她亲手杀的,但是动手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的家事,而且又是因为婚礼的事情。好像自从定下这个婚礼开始,她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不管做什么都是不顺心的。

而淮安侯夫人跟卢应翁简直就跟臭苍蝇一样盯着他们不放了。

她忐忑不安的在原地踱步,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而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来了之后,卢应翁连气都没有了,还谈何救命,身体都冷了。

淮安侯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府再一次乱成了一锅粥,周围的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淮安侯夫人,一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才好,刚才期望着这位郡王跟郡王妃回来之后能出气的想法全部没了。

这死的虽然不是什么太了不得的人,但是到底也算是贵戚了,事情肯定小不了啊。

太医摇摇头走了,顾承宇却呆愣在当场,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只觉得万念俱灰。

八十九 毒计

为什么最近就没发生过好事呢?

本来明明是自己求得六皇子,好不容易求来的婚事,但是却没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好处,反而从一开始就暴露出种种祸端,从一开始就各种阻难跟各种预兆纷涌而至,他们就没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这也就算了,他们安心的筹备婚礼,努力的补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事到如今这些准备全部都成了一个笑话。

因为他们费尽心机找来的威望够身份够的,帮他们操持婚礼的主婚人居然晕倒在了他们府里,而且是反目成仇,这还不算,在成功的大闹了赵王府,气晕了赵王妃之后,这个主婚人的儿子居然死在了他们面前,还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他们会到这个两难的地步啊?!

淮安侯夫人可是六皇子的岳母,而这个卢应翁也是六皇子的大舅子,到时候闹上公堂吗?那受审的倒不会是他或是他妹妹,但是却是谢远?

他真的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够麻烦了,可是老天却似乎嫌他们不够倒霉的,居然还来这一手!

顾承宇濒临崩溃,淮安侯夫人晕倒,而淮安侯世子卢应翁死了。

这个消息传回赵王府的时候赵王妃才刚好了一些,还在觉得在内外命妇面前丢了大脸,想着到底该怎么找回面子来,当即就再一次晕了过去。

邱嬷嬷吓得不行,偏偏赵王还不在府里,顿时方寸大乱。

还是最后有人去请了世子妃顾满过来,顾满当机立断叫人去请胡太医来,又亲自喝住了赵王妃房里的人,叫他们仍旧照旧做事,这才稳住了乱糟糟的正院。

邱嬷嬷上前道谢,顾满强笑着摇头:“现在府里就只有我们在。这自然是应该的。但愿王妃不要嫌我自作主张才好。”

太医来看了,说是气急攻心才晕过去,又开了养心的药,叮嘱邱嬷嬷他们切记绝对不可再让赵王妃受刺激了。这才走了。

顾满忙让人去送他,转头瞧见邱嬷嬷围着赵王妃哭,就轻声劝道:“嬷嬷不必如此着急,之后若是还有什么消息传来,嬷嬷可千万不要全部告诉王妃了,不然她受了刺激,这可就不好了。”

邱嬷嬷含泪不断的给顾满磕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