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月婵更加疑惑不解,仔细的回想那个骑士的容貌长相,越想越觉得熟悉。

如刀削般的面庞,飞扬的浓眉,一双冷漠之极的桃花眼,还有那薄薄的似乎无情的嘴唇,这一切,怎么那样熟悉呢?

在脑海里寻找关于这人的记忆,月婵猛然间想了起来。

这个骑士,称为三爷的人,莫不是就是当朝三王爷,天辰帝的第三子,孔皇后的亲生儿子不成?

是了,他和天辰帝相貌真的很相似呢,应该就是三王爷了吧。

一想到这个人就是三王爷的可能性,月婵倒是不再对人家不满了,三王爷就是冷情冷性的人,他能够下马问问自己有没有被撞伤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想要人家万般安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难许多。

“谁知道他在干嘛?”姜彤这时候撇了撇嘴:“他那样一个冰人,谁敢靠近,你要是不怕被冻坏,你就去问问。”

说着话,姜彤还推了推周承恩,意思是让周承恩过去打听一番。

周承恩这边浑身直打冷战,连连摆手:“彤妹,你就饶了我吧,你不知道,三爷每次见了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倒是对你还好一点,你都不敢去,再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的。”

听这两个人的对话,月婵越发认定了那人就是三王爷了,不然,以姜彤和周承恩的身份,还能有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们称爷的。

可是,三王爷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又仔细看着,月婵瞧着,那些人似乎是想从江里捞上什么东西来,可惜的是,这么长时间了,都在做无用功,再看三王爷一脸急色,江底的东西应该是极重要的吧。

三王爷啊,月婵心里仔细的思量打算着,要想在孟家好好生活,不再做老太太和刘梅争斗的棋子,不用在夹缝里讨生活,再者,以后不用被家族牺牲掉来换取利益的话,就必须要有强大的靠山。

这个三王爷可是以后的皇帝呢,要是能够借他势的话,非但不用担心被人利用,反而可以因为他的关系而保证一辈子的平安。

左右权衡,月婵打定了主意,要借这次事件靠上三王爷,与其担惊受怕,担心被许多人利用,倒不如被三王爷一个人利用的好。

再有,这个三王爷的性子月婵还是了解的,他虽然为人冰冷,有时候也不择手段,可是,到底还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自己如果替他做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

咬牙握拳,月婵暗下决心,为了孟家不至于被抄家,为了孟皓宇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也得靠上三王爷。

第67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彤妹妹,你能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月婵把姜彤拉到一边,小声询问。

“怎么?”

姜彤有些弄不明白,不知道月婵为什么要打听三王爷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位三爷性子古怪的紧,没事的话,轻易不要招惹他。”

月婵低头,思量了一下,才道:“你也知道我的教养嬷嬷就是三爷身边的人,我就想,人家都把那么重要的人派出来给我,算是帮了我的大忙,若是可能,我想要还回去。”

呃,姜彤惊讶万分:“你怎么知道,这个就是…”

月婵一笑,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有脑子啊,你们都说的那样明显了,我要是再想不出来的话,可真就跟傻子无异了。”

这个,姜彤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回头看看还在一边和姜墨说笑的孟皓宇,又看看拉着卿澜小声讲话的清宁,这两个人不就是傻子么?

不过,姜彤却不能直接说出来,看月婵满含希望的望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彤竟有些不愿意打击月婵。

她也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和月婵和见第一面的时候就那么投缘,似乎在月婵身边感觉很清静,心里很安宁,月婵平时话不多,可每说一句,都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无疑,姜彤很喜欢呆在月婵身边,也很乐意帮她的忙,没有办法,又瞅了江面上的三王爷高子轺一眼,咬牙道:“算了,为了你这刀山油锅我是走定了。”

扑哧一声。

月婵笑了出来,高子轺哪有那么可怕,最多为人冷了一点,哪就能和刀山油锅相比较了。

伸手一指高子轺,月婵笑道:“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却不以为然,三爷虽冷清,可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就是一个内冷外热的人,对常人冷酷,对亲人却是很好,怕平时在宫里三爷也常照顾你的吧。”

“怎么会呢?”姜彤一抓头,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不明白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

月婵笑笑,往前推了姜彤一把,意思就是让她赶紧打听一下。

姜彤摇头苦笑,走到江边,朝着江上船只招手:“三哥,三哥…”

她这里才叫了出来,那边,姜墨和周承恩正喝凉茶呢,一听这声音,立马喷了出来。

周承恩连茶杯掉了都不知道,嘴里只念叨着:“怎么回子事?刚才还不是不乐意去问的吗?”

姜墨只摇头不语,而江面上,高子轺明显的听到了叫喊声,见是姜彤,朝着水手打个手势,那船就往这边划了过来。

只一小会儿,船靠了岸,高子轺跳下船,冷眼瞧了月婵一下,又转头朝向姜彤,也不知道为什么,月婵就看高子轺眼里有些暖意,显见的对姜彤是很疼爱的。

“有事?”高子轺只说了两个字,让月婵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这人,真会省事的。

姜彤一摊手:“三哥这是做什么?我瞧着似乎是在打捞东西,捞什么呢,我们这里也有水性好的,三哥说出来,我们也去帮个忙。”

月婵这时候紧张万分,心里明白,高子轺现在做的事情怕是很重要的,也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讲。

她没有想到,姜彤一问完话,高子轺竟是丝毫没有隐瞒。

他苦笑一下:“这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长安的,唉,要是今天捞不上来,我们这些人可就要受苦了。”

说着话,高子轺又瞧月婵一眼,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几天是各地向朝庭交税银的时候,昨天几府的税银运到长安,到郊外的时候,却不知道被哪里一群大胆的贼寇劫了去。

这么一来,朝庭派出许多官兵追查,终于查到了贼寇的落脚点,派人追回税银。

在围追堵劫的当,贼寇不甘心让这笔金银落到朝庭手里,怕也有赌气的成分,就想着这金子银子的大伙都别要,就在路上把这些东西全扔到了曲江江内。

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那样重的银金,只要一掉进江中,还不马上沉底啊。

好些官员就想要把这笔银子捞上来,贼寇也趁着这个时机给跑了,可是,贼寇跑也就跑了,等那些官兵之中会水的人下了水,到江底一瞧,顿时傻眼了。

那贼寇也是个有办法的,得了税银,全都装了铁箱子,又把箱子焊死了去,在水底根本就打不开。

若是要从水底把这些金银捞上来的话,就得整箱一起捞上来,要不然,就一点都别想要。

天辰帝知道这件事情,顿时大怒,正巧高子轺在宫中回事,天辰帝就直接派了高子轺来想法子捞金银。

刚才,高子轺也召了好些水性好又力气大的人去捞了试试,可那一箱箱金银的份量得多重,又是在水底,有好些都陷到水底淤泥中去了,单凭人力怎么可能捞得上来。

这下子,可是把高子轺愁坏了。

月婵和姜彤听了,顿时也为难起来,姜彤气的直跺脚:“这帮子贼寇,竟办出这种无理的事情来,也不想想,朝庭要是没了税银,天下百姓如何过活,哪里有个灾啊难的,又哪里找银子赈去?”

月婵也是皱紧了眉头,苦思对策。

那边,孟皓宇几个见姜彤和月婵一直不回来,也纷纷过来打听,一听到这件事情,大伙也全都想主意,尤其是周承恩,抓耳挠腮的那个为难啊。

一边跳脚,周承恩一边叫道:“上哪里找大力士啊,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人啊,要是楚霸王在世的话,也不用这么为难。”

姜彤一瞪他:“想不出办法来就不要吵,还什么楚霸王,谁也知道要找大力士,可关键是,哪里有?”

孟皓宇站在一棵垂柳下方,皱眉苦思,清润容颜上满是苦恼,小声道:“总是得想个办法的,打捞不上来得有多少人跟着掉脑袋啊!”

清宁和卿澜虽是女儿,可这时候也是安静下来,跟着大伙一起想办法。

李风这时候上前,对着高子轺抱了抱拳:“三爷,我水性不错,不如我先下水探查一下,出来之后画个方位图什么的,大伙看着图纸想法子,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归是能想出办法的。”

高子轺见大伙都替他想主意,即使心性冷淡,可还是有些感触,瞧了李风一眼,点了点头:“可行。”

说着话,他叫人过来,拿了一身水靠给李风。

李风不说二话,找了个避人的地方,换了衣服出来,一身紧身黑色水靠就这么下了水,众人都是紧张的很,一直盯着江面,就盼着李风早点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婵看的眼睛都疼了,李风才冒出头来,他快速游到江边,对着大伙招了招手,一个使力,爬了上来,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接过早已准备了的纸笔画了起来。

等李风画完,月婵几个凑过来看,却见这几箱金银落的方位倒是不错,并没有多分散开来,大多数都集中在一起,有的箱子甚至是压在一起的,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用人力打捞的话,却是更难的,除非有什么胜过人力的东西。

难道还要用法力么?

月婵想想都觉得好笑,他们这些人都是凡人,上哪里找那些大法力的人,即使是有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在哪个深山修行呢,岂会管凡人闲事?

可是,除了这样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月婵想的头疼,还是一筹莫展,她这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还想着借由帮高子轺的忙而靠上人家呢,也不想想,人家是三王子,他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女儿家又怎么能够办得到?

见大家都在想主意,月婵也没有再说话,扭身朝马车走去,这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清静。

自己进了车厢,月婵拿出一卷书读了起来。

她只想着让心静一静,先前不管有什么事情,她都会先读一会儿书,借着淡淡书香想主意,这个办法很有用,之前遇到的为人事,都是这样想出好办法的。

静静读书,月婵读完一页,伸手翻而的时候,看到一行字,不由的出起神来。

发了好一会儿呆,月婵轻笑出声,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想出好办法了。

难怪世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原来,读书确实使人明志啊!

月婵笑着下了马车,就见姜彤这些人全都坐在棚下,一个个愁眉不展,也没心思说笑了,更没心思吃喝玩乐,这些半大孩子,就像遇到平生第一难事一样,谁都有些坐卧不宁的样子。

漫步过去,月婵一拍姜彤的肩膀:“彤妹妹,赶紧叫三爷过来,我想到了好办法。”

“什么?”姜彤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月婵:“你想到什么法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难题你都有法子解决,啊,天啊,要是我师傅在还好说,可你…”

说着,又上下打量月婵一当,一拍额头:“你也不过比我大那么一点,怎么就比我聪明那么多啊,真是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是以往,这些人或许还有心情说笑一当,可如今这情形,大家哪里有心思说笑呢。

清宁和皓宇同时站了起来,看向月婵:“你可当真?真有好主意,这可是大事,不能随便开玩笑。”

这两个人是真的担心月婵,像这样的事情都已经上升到国家大事的程度了,月婵可以不管,可是,要真插手的话,如果办好,可是要吃罪的。

月婵心里也有些不安定,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是不行也得行了,她一咬牙,大声道:“绝对不会出错的,我这个法子肯定行。”

第68章 妙法

“这事可当真?”

高子轺还是一张冷脸,定定看着月婵。

月婵点头,虽然心里还是直打鼓,可表面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坚定说道:“绝对不会出错的。”

高子轺点头,他实在没有法子了,月婵这样说,他也就当做能成,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高子轺还是要警告月婵一番的:“事关重大,你如果没有万全把握的话,就把之前的话收回,我当没听到。”

月婵绞尽了脑汁才想的法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只好忍着心惊用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三爷放心,我的法子绝对不会出错的。”

高子轺这才不再说话,不过,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女子是他家九弟牵挂的人,就算是她的法子不行,高子轺也会担起责任,不会让她为难的。

想到九王爷,高子轺一阵叹息还有心疼,从来宫帏压榨就是少不了的,他和九王爷兄弟二人,自从母后去世,就失了依仗,结果他不小心被人陷害,要不是九王爷挺身而出,把罪责揽了过来,怕是他要被围禁起来的。

可九王爷正因为承担了他的罪责,却引的天辰帝对他极度不满,现在父子二人弄的和仇人似的,只这一点,就让高子轺满心愧疚,感觉亏欠了九王爷,也因此上,只要是九王爷想要办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做到,九王爷想护的人,他也帮忙护着。

这也正是九王爷从他那里要了顾嬷嬷去孟家,而他不反对的原因。

看着眼前孟月婵一脸平静,丝毫不显慌乱的样子,再看她小小个子,单薄身材,还有那稚气脸庞上带着一丝苍桑感的眼眸,三王爷不禁要点头了,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引的九弟好奇起来吧,甚至,为了护她费尽心思。

当然,这些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三王爷静思片刻,朝前走了两步:“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孟小姐了,我会吩咐下去,让这些人都听从于你,该当怎么样,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们就会去办。”

月婵笑了笑,朝着江上船只招了招手,立马就有几只船靠岸,船上水手下来拜见高子轺,之后,听了高子轺的吩咐,又过来拜见月婵。

月婵还了礼,笑道:“还请几位帮忙,把其中最大的两只船叫到岸边,让人往船上装好泥沙…”

她这里越是说,那边,连同高子轺在内的众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打捞金银跟泥沙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月婵了,大伙也都不会提出疑问的,都静静听着。

高子轺带来的人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而且,绝对听从命令,不会有一点不服气的迹象,让月婵忍不住赞叹,难怪人家后来当了皇帝呢,就这份御下手段都不容人小视。

即是要打捞黄金,大伙也都没有再去玩,也没有一个人要走,这些公子小姐们平常出门并不多,见有热闹看,自然欢喜非常呢,个个都在猜测月婵究竟会用什么法子打捞金银呢。

一船的沙石并不好准备,不过,高子轺出面,自然征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只一个时辰的样子,就把两艘船装满了。

月婵让人把船划到落在江中的金银上方位置,两船并排而定,又让人拿了结实耐用的大木板搭在两船之间,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人,拿了粗粗的绳子结了一张网,一头拴上好些粗绳子,之后,就让这些人下水,把大网罩在金银上面,拴个结实。

做好了这一切,月婵亲自上船瞧着,见那连结木板和江底金银的绳子绷的直直的,这才笑着点头,表示满意。

瞧着一切都没了半点错处,月婵一招手,让几个力气大的壮小伙子上船,把船上泥沙往江中铲去。

众人都盯着月婵这边看,慢慢的,一些聪明人也琢磨出了门道,不由的赞叹连连。

这其中,高子轺是最先瞧出门道的人,冷脸上也带了三分笑,瞧的姜彤差点闪了眼,就听他道:“不错,孟家小姐果然聪明非常…”

清宁是第二个瞧出来的人,不由的点头:“我以前只听说过曹冲称象的故事,却没有从中悟到些什么,却不料月婵想的这样深,看起来,月婵读书,才是真正的把里面的东西吃透了的,我自愧不如。”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高子轺惊奇万分,不由的回头打量清宁几下,心里暗赞,这个刘家小姐也是好的,没有污了长安才女的名头。

皓宇和姜彤随后也猜了出来,皓宇只紧张的关注月婵,心里祈祷不要出半点错误,姜彤却连连叹道:“真真是个聪明人,看起来,我这个朋友没有交错,哼,等我上山上去给老头子说去,让他也瞧瞧,这天底下不只他一个聪明人…”

对于姜彤的话,姜墨只摇头苦笑,对自家妹妹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在众人议论当中,船上泥沙越发的少了起来,随着泥沙减少,船慢慢上浮,而绳子却还是绷的笔直的很。

月婵这时候大声道:“好了,让水手划船,一边朝江边划船,一边扔船上的泥沙。”

船上的水手应了一声,把船朝江边划去,而船上那些壮劳力扔泥沙的速度则更快了几分。

就这样,等船划到江边的时候,高子轺一挥手,身后许多粗壮汉子一拥而上,全都去拽船板间的绳子。

人多力量大,大伙一起努力,总算的一点点把几箱子金银拽回岸边。

月婵跳下船,看着岸上草地间堆放的铁箱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负所望,总算是把东西打捞上来了,更是高兴因为此事而和高子轺结识,她并不想从高子轺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只想着等将来高子轺登基之后,万一有一天要查抄那些高门大户,也念着今天的事情,放他们家一马。

高子轺看到全部金银被打捞上来,心里欢喜,面上也带了几分,几步走到月婵跟前,盯着她丢下一句话来:“你很好…”

他声音里带了几分清冷,说完了话,一挥手让人把金银装车,就这么押运着走了,只留给月婵一个冷清背影。

姜彤气愤非常,一拉月婵,大声道:“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劳心劳力替他做事,最后连个谢字都没有,就这么走了,不行,我要…”

月婵哪里敢任由她说下去啊,姜彤那样的身份说这些话不要紧,反正她家受宠,可他们孟家是哪个门牌上的家族啊,自然怕的要紧。

赶紧一把捂住姜彤的嘴:“小姑奶奶,你消停些吧,我办这件事情也不图什么,只不过见这是朝庭大事,不想见人为难,这才说了几句话的,于我也不碍什么事,你这一吵吵,反而像我争名图利似的。”

姜彤瞪着眼睛一想也是,月婵一个女子,能图高子轺什么啊,于是,她倒也沉默下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却是极耗费时间的,这时候,天色有些晚了,大伙见没了什么事情,也各自靠辞,骑马坐车的各自回府。

月婵才要上马车,却不妨胳膊被皓宇拉住,她朝清宁使个眼色,让画眉陪清宁上车,她自己则跟着皓宇走了几步,见左右没人,才笑问:“哥哥可是有事?”

孟皓宇苦着一张脸,眼中有些哀痛:“妹妹不是喜欢出头的人,今天这样争着表现是为哪般?”

月婵浅笑:“能为哪般?不过是承了人家的情,想着要还回去罢了,哥哥不要多想。”

她这话孟皓宇哪里肯信,只抿了抿嘴,脸色更加难看:“你当哥哥是小孩子哄么?咱们是一母同胞亲兄妹,哥哥怎会不了解你呢?你心里那点想法,哥哥是猜得到的,想必就是看那位爷位高权重,想要搭上人家罢了…”

这?月婵瞪圆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皓宇,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家哥哥。

不过,转念间月婵想到,皓宇这阵子拼命读书练武,闲暇时分也结交一些权贵子弟,怕是心思深沉了几分,不再如以往间那么单纯了。

这是好事,可月婵还是有些淡淡的心酸,一个人从单纯无邪变的满腔心事,得要经历多大的痛楚才能办到?

月婵也是因为死过一次才会成这样的,皓宇那样清水一般的人,变的这么有城府,可见的必要经一翻脱胎换骨的苦痛,若是可能,月婵真不愿意让自家哥哥承受这些,可她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皓宇性命着想,这些是他不得不承担的东西。

“哥哥!”月婵低头,眼里有些泪意:“你说这话是对的,我原就想着若是能搭上三爷,让他念咱们一份情,以后哥哥或有事情还能让他帮个忙,咱们权且把他当靠山吧,保命的…”

月婵话还没有说完,皓宇就直叹息跺脚:“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前些日子老太太到处替你宣扬,你非但不高兴,反而利用刘梅劫了这些话,如今你做出这么一番举动来,怕明日长安城就会宣扬个遍,到时候,你怎么可能清静,要是皇上知道了,你只怕今后的婚姻都不能做主,不光是你自己,怕是老爷老太太都不敢替你拿主意了。”

说着话,皓宇更加苦痛起来:“哥哥是男孩子,这些事情自然是哥哥该扛的,哪里用得着你这般牺牲,你这么做,让哥哥于心何忍…也罢了,事情即已做下,反悔无用,哥哥只告诉你,今后万不可强出头,一切都有哥哥担着。”

月婵又是心痛又是欢喜,笑中带泪,连连点头:“我记下了,哥哥说的是,以后有事情都要烦劳哥哥出头了,俗语还说了,在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即是哥哥要替我撑这一片天,我自然欢喜着呢。”

皓宇见月婵这样子,也是心酸的很,忍不住宠溺的拍了拍月婵的头:“你只记着就是了,哥哥虽然没用,可你有了事情,哥哥拼命也会护着你的…”

皓宇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清宁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来,一脸笑意道:“你们说完了没,显见的亲哥哥亲妹妹,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

第69章 各有心思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月婵几个人去的远了,从一株高大柳树后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着黑色镶金边绣金色火云图案的袍子,腰系黑色走金线镶金玉扣的腰带,一头长发紧紧束着,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嘴里念念有词。

“主子,该回去了!”

他身后站了一个一身青衣的高大男子,这时候,男子出声提醒。

可是,这人连理都不理会,一巴掌挥出去,把男子打到一旁,大声道:“罗嗦,父皇让你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可不是让你管主子行事的。”

那青衣护卫不敢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些委屈。

这人摆了摆手,看看天色,叹道:“好了,回宫去吧!”

说着话,他把右手放到嘴边,尖利的口哨声响起,没过一会儿,一匹白马疾驰过来,他一手抓住马疆,身体一跃间上马,动作着实干净利落。

青衣护卫也随后上了一匹黑马,两个人朝着西北方向疾驰。

而此时,高子轺已经着人把几箱金银押送到户部衙门,他则单身进宫,向天辰帝复旨。

从高大的宫门进去,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高子轺心里总是不舒服,自从孔皇后去世,他越发觉得皇宫之内清冷的紧,总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惊惧害怕。

顺着宽宽的玉石路面走过,高子轺踏上丹陛旁的台阶,抬头往上看,天辰帝那高高在上的永辰宫近在眼前。

深吸了一口气,高子轺握拳,快速走到台阶最顶端,那里,天辰帝的贴身太监已经恭侯在一旁,高子轺不动声色的递给那位总管太监一个荷包,随即进了永辰宫。

外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屋内更显昏暗,虽然已经点了很多蜡烛,可高子轺还是觉得这屋子有些阴冷,进了屋内,他连看都没看,就跪倒在地上:“儿子给父皇请安…”

高子轺低着头,完全没有瞧见坐在他面前的天辰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慈爱,就听得天辰帝有些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起吧…”

高子轺顺势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一旁,听天辰帝问起:“事情可是办好了?”

点了点头,高子轺一抱拳:“已经处理妥当了。”之后竟再无一言。

坐在龙椅上的天辰帝双眼瞧着高子轺,看到这个三儿子长的高大英俊,又沉稳有气度,心里颇感欣慰,可看到儿子这般的冰冰冷冷,还是有些郁闷的。

他也知道高子轺在生气,他又怎么不知,太子和黄贵妃一起做下的事情,想要嫁害高子轺,结果,让高子轩做了替罪羊,以致于让他和两个儿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天辰帝无奈叹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子轺和子轩这两个孩子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眼瞧着儿子被陷害,他却不能出手,心里颇多感慨,却也不能发作。

太子身后有东方家撑着,黄贵妃又有黄家支持,这样两个豪门大族,便是他身为帝王,也是颇多顾忌的啊,他不追究这件事情,草草的责罚了高子轩,也是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性命。

身为帝王,总是身不由已的,天辰帝不期望两个儿子能够理解他,可却希望能够改善一下和两个儿子的关系。

“你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一下。”天辰帝笑了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高子轺的肩膀:“朕就知道你是个能办实事的,果然这件事情办成了,朕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把事情办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