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轩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冯氏、白氏几个人身上,伸手一指冯氏等人:“本王心怀仁慈,不忍多加刑罚,也罢了,这些人都杖毙了吧。”

他目光又定在那些或者没心思动红氏,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姨娘们身上:“行刑时你们都去瞧着,以做警戒,日后谁若再犯,都同此处置。”

那些女人早吓傻了,赶紧嗑头应下,个个面白如鬼,小心站在一旁。

月婵这时候也有些惊呆了,她没有想到,高子轩竟是这么心狠,只要沾些边的,都仗毙,冯氏那个前几天还得宠非常的女人竟也被划到杖毙的行列里去了,这可是天辰帝赐下的人啊,说处死就处死了?

冯氏呆了片刻,这时候清醒过来,扑过去拉住高子轩的袍角:“王爷,妾身错了,妾身不该心怀恶念,王爷饶命啊,妾身可是皇上赐与王爷的…”

她话没说完,高子轩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就像看一个死物似的:“你在威胁本王么?”

一抬腿,冯氏同样被踢飞出去,这次,比容氏和白氏还要严重几分,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

月婵瞧闹的不像样子,站起来道:“既然王爷已经定下了处置的法子,那就行刑吧。”

说话间,厅外一些长的人高马大的太监进来,托着那些瘫软在地上的女人出去,月婵瞧了,大声道:“都堵了嘴,另让她们冲撞了人。”

郑嬷嬷领命,走出门去,大声道:“王妃吩咐了,都堵了嘴…”

片刻之后,院外的求饶声已经听不到了,屋内剩下那些姨娘们也全被赶到院内观刑,就听得板子击在肉上的声音,还有一些姨娘的惊呼声,哭泣声。

月婵倒并没有觉得如何,既然有胆子做,那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那些出手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使出这么显眼的手段来,被人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果然是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到底手腕不行。

月婵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低头笑笑,这事情许是不错的,起码那些蹦的欢实的姨娘都被划拉了进去,一次性的全部解决掉了,以后她是可以清静了,剩下的那些,大概被这件事情一吓,好长时间都不敢出幺蛾子,这段时间内,她可以从容布置一番,该拔的钉子拔掉,该安插人的地方安插人手。

至于以后如何,这些人有什么心思,还有,高子轩会不会再从外边弄进女人来,月婵倒是不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嫁了进来,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她孟月婵从来不会怕了谁。

月婵暗暗思量的时候,觉得手上一紧,却见高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她的手,这时候正对她微笑呢,月婵也回了一笑。

高子轩心情明显变好,小声道:“小心这里污了你,且随本王回去吧,累了一路,如今也饿了,先吃些饭食垫垫。”

月婵点头,随着高子轩出去,一眼看过去,院内一片狼藉,那些女人都被放倒在凳子上,拿绳子捆了,就如捆猪狗一般,行刑太监板子举的高高的,重重落下,虽然不是很响,可板板到肉,好几个人被打的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再瞧,那些女人屁股上,腰间,背上,到处都是血,有的挨疼不住,扯着喉咙大叫,却因为堵了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来,只听得惨厉的呜呜声,竟是让人分外胆寒。

第208章 红氏之悲

“小姐,那些人,就这么死了?”

环儿和黄莺还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到底有些接受不了。

月婵喝了口茶,强压下纷乱心跳:“皇家便是如此,为了那些荣耀和富贵,不停的争斗,不知道多少人拼了性命也不悔。”

环儿吐吐舌头:“真不懂,有再多的钱,也不过一日三餐,有再大的权,死后也不过占那方寸之地,那些人脑子不清楚,就为那个连命都不要了,要我说,莫如清清静静,自己活的自在的好。”

月婵笑了笑:“你这话是对,可也不尽然,想要清静活着,没有强有力的保障也是不成的,便如你我,若是没一点的钱,如何能够保障食能裹腹,没有一点的权势保障,生命便被人轻贱了去,所以说,该追求的东西总归是得追求,却也不能为了权势失了自己的本分,做事情自己要有分寸,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环儿和黄莺都点头称是,月婵又安抚了一通,笑着让两个丫头下去。

其实,月婵也有些接受不了,她虽然是个见惯生死的,可猛然间瞧到那么多人被杖毙,那些女人死时的惨状,心里还是有些堵的难受,大叹人的生命真是脆弱不堪。

那些姨娘们被杖毙,尸体被拖出去,也没有让人收尸,直接送到化尸厂里一把火烧了,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

高子轩怒火发作那么多的侍妾,这事情并不是什么隐密,没过几日传的整个长安城里都知晓了。

好些人家都在感慨九王爷的阴冷无情,那些女人服侍他一场,说打死就打死了,死后连个交待都没有,真是可叹可怜。

而那些姨娘们的家人知道之后,全都吓的搬了地方,竟是不敢到九王府理论。

更有朝臣上书,指责高子轩没有一点仁爱之心,吵的天辰帝都有些受不住,一封旨意把高子轩召进宫中。

永辰宫内,天辰帝坐着批阅奏折,把高子轩晾在一旁,只不理会他。

过了许久,奏折批完了,天辰帝才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端过茶来喝了一口,看向高子轩:“你个混帐东西,做事情未免太不留余地了,那可是十几条人命,说处死就处死,怎的一点…”

高子轩根本无视天辰帝,只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直气的天辰帝手中的茶盏子直接扔了出去,高子轩眼明心亮,头一偏就躲过去。

“父皇。”高子轩高呼一声:“儿臣没错,那是儿臣的人,儿臣如何打杀不得?”

天辰帝气的浑身发抖:“朕告诉过你,做事情要多多用心,那些女人有错,你可以慢慢折腾,为何非要一次性全部打死,召来满城非议,若不是朕兜着,御史们都能把你参死。”

高子轩一脸不服气状:“参便参罢,那些御史家里便那般清静,他们家里侍妾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惹急了儿臣,全给他们抖出来。”

天辰帝上火了,这个儿子怎么回事,如何说都不听,真真是驴一样的脾气,倔的回不了头。

他实在忍不住了,从桌子上抓起一个镇纸,劈手又是扔了过去。

这次,高子轩倒是学乖了,躲便是没躲,不过倒是伸手把那镇纸捞了过去,打眼一瞧,倒是个好物件,便拱手作礼:“儿臣谢父皇赏。”

天辰帝只气的手都颤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天辰帝才叹了口气:“别的倒也罢了,朕赐你的那个冯氏如何也…冯氏可不是你府里那没名没分的东西,那也是官宦之后,清白人家出身的,你怎么…唉,一点都不考虑后路。”

一说起这话来,高子轩更是不服气:“父皇,这件事情儿臣还没有问你呢,什么官宦之后,清白人家,清白人家能在才入我府里没有几日,便做出这种阴险下作之事吗,红氏腹内的可是儿臣的儿子,您的孙子,就被这贱人生生毁了,儿臣只打杀她一人还算轻了,要照儿臣的意思,诛她九族都不为过。”

扑通一声,天辰帝气的跌坐在椅子上。

刘全喜瞧着天家父子相争,原是不敢出声的,可如今瞧天辰帝气狠了,便大着胆子上前:“皇上莫气,九爷也是才失了孩子心里不舒服罢了,皇上和九爷好好说话,九爷会明白的。”

他又瞧了高子轩一眼:“九爷,皇上日理万机,本就辛苦,还要操心九爷的事情,到底父子之情奴婢不该说什么,可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还请九爷…”

高子轩说出这番话,也有些悔意,见刘全喜递了台阶下来,就顺势道:“父皇,都是儿臣的不是,儿臣给父皇赔罪。”

他跪下嗑了个头,起来之后却又道:“儿臣和父皇说一句,以后莫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赐到儿臣府上了,要是再赐过去,儿臣不能保证她得不了冯氏的下场。”

刘全喜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有摔倒,天辰帝更是气的脸都白了,末了,把怒火全压在心间,挥了挥手:“罢了,你的事情朕不会再管了,你便是府里一个女人都没了,朕也不会再管你,你且下去吧。”

“谢父皇!”高子轩笑着嗑了头退了出去。

他一出去,天辰帝就站了起来,一脸的阴沉表情:“冯氏那个东西,是朕错看了她。”

又想了一下,天辰帝摆手让刘全喜上前:“你去挑些东西,到九王府,说朕的旨意,月婵受惊了,送些东西给她压惊,再告诉她,朕知道她是个好的,让她不必介怀。”

刘全喜点头,出了永辰宫之后心里猜度着,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还被九爷气成那样,怎的转眼间又是赏赐东西,又是安抚九王妃呢?

又一想,刘全喜明白了,这件事情是九王爷做的,与九王妃无关,可要是传的远了,指不定有人说九王妃心狠容不得人呢,九王妃也算是背了黑锅了,皇上到底该给人家些赏赐才是。

他又一想,九王妃那人倒是个不错的,又大度又知事,怕这件事情上也劝九王爷了,不过就九王爷的性子,她一个女人家哪里劝得住。

他和天辰帝却是不知道的,月婵确实没有劝,一是她也瞧出高子轩确实有打杀那些姨娘的决心了,二是,她发觉只要一劝高子轩对那些姨娘好些,高子轩便不理会她,所以,月婵也乐得不管,反正那些姨娘都不是好的,高子轩愿意发落,她也乐的清闲一些。

不说刘全喜如何挑选东西,想着怎么安抚月婵,只说高子轩回了府,才进门,便见郑嬷嬷迎头过来。

郑嬷嬷行了礼,跟在高子轩身后,小声道:“王爷,红姨娘不吃不喝,吵着要见王爷。”

高子轩一听这话,一双桃花眼闪过一道精光,精致的眉毛微挑,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要见本王,很好,本王还想见见她呢。”

说话间,他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对郑嬷嬷道:“你和王妃说一声,红氏思子心切,有癫疯之症,着人把她看守起来,不能让她出门伤人,还有,弄些安神的药给她吃,饭食上也尽量安排妥当。”

郑嬷嬷撇了撇嘴角:“是,王爷,红氏那贱人能活着已经是福气了,照我说,该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省的她…”

高子轩一抬手,郑嬷嬷赶紧退后。

高子轩眼瞅着进了红姨娘的院子,就见几个小丫头站在门外,一副张望样子,见他进来,都赶紧行礼,一个靠前的丫头快人快语:“王爷可来了,姨娘一直念叨着您呢。”

高子轩一摆手:“本王知晓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丫头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高子轩瞧着没人了,一脚踢开房门,进了屋,有些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眯了眯眼,才看清半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只见红姨娘靠在床头上,一头长发披散头,把一张小脸也遮了大半个有余。

她只着一身白色中衣,身上搭了一条半旧的绫面被子,怀里抱着绣花枕头,一脸怀念样子:“娘的儿子,娘的宝贝…”

“咳,咳!”高子轩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两声,红姨娘才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到高子轩,眼睛亮了起来,把枕头扔在一旁,连滚带爬的到了床边,伸手就要去抓高子轩的衣服。

高子轩闪身一旁:“红氏,你说你要见本王,本王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红姨娘眼见高子轩一脸厌恶表情,竟是不敢相信,伏在床上大哭起来:“王爷,妾身的儿子,王爷和妾身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王爷,妾身心疼啊…”

说话间,她哭的更加凄惨起来,原想着这样能够引来高子轩的怜惜,让她不至于失宠。

却是没想到,高子轩更加厌恶起来,退后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冷笑一声:“什么儿子,本王哪来的儿子?”

一句话,红姨娘的哭声就这么噎住了,不上不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些许,这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王爷,妾身说错了,是女儿…”

高子轩挑眉一笑:“儿子也罢,女儿也罢,那是你的,可不是本王的。”

这句话无异于惊雷,把红姨娘劈的魂飞魄散。

她猛的摇头,哭的悲悲切切:“王爷厌弃妾身,妾身无话可说,可不能污了妾身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啊…”

第209章 年关

“哈哈…”

高子轩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贱人,你有什么真心?”高子轩一指红姨娘,一脸的嘲讽笑容:“你的真心就是伙同别人弄出一个野种来安在本王身上么?”

红姨娘机灵灵打个寒战,她是真有些怕了,往后缩了缩身子:“妾身没有?”

高子轩冷笑:“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么?你那个主子看你办事不力,便想利用你最后一点价值,弄出个野种来安在本王头上,最后将来争宠争王府的爵位,把本王正经所出的孩儿都害死,然后再让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承了本王的爵,是么?”

他声音阴冷,带着一股子寒意,本来天气就冷,这声音听在红姨娘耳朵里,就像一块冰似的,她只觉得浑身像冻住似的僵硬难堪:“王爷…”

“莫再叫本王了。”高子轩一笑:“不过,本王倒是要感谢你和你那个主子,要不是你们弄出这么一出来,本王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后院那些女人呢。”

红姨娘这会儿也忘记害怕了,竟是听的怔住。

听这话的意思,那孩子分明就是高子轩故意引着那些女人害的,而且,他又利用谋害子嗣的罪名把那些女人打杀掉,包括那个得宠的冯氏。

红姨娘只觉得如坠冰窑,这么说来,高子轩从来没有把她们这些女人放在心里,不管哪个再得宠,都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她们利用高子轩来谋利荣华富贵,或是赢得真正主子的赏识,而高子轩利用她们掩盖些什么。

红姨娘越想越是害怕,忍不住浑身发抖:“王爷,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高子轩脸上带了笑容,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笑的极温暖:“本王这话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有人倾诉,反正你也是快要死的人了,本王也不介意告诉你。”

红姨娘大睁双眼,仿佛是要听到什么要命的东西一样,拼命摇头:“不,妾身不问了。”

“不问?”高子轩一笑:“这怎么可以呢,本王怎么忍心不告诉你?”

他的笑容又暖了几分:“本王心里只有王妃,其余的女人,根本从来都没有放在本王心里,不过,王妃年纪小,本王不想她在进门之前弄出什么侧妃、庶妃之类的女人来,便将计就计把你们这些女人纳进府里,给你们一些虚假的东西,把你们的主子带偏,倒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红姨娘眼睛睁的更大,不敢置信的摇头。

高子轩不理会她,继续道:“如今王妃进了门,王妃一心只求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的生活,本王如何能够不满足,你们自然也就没了用处,本王早就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只故做不知,先布置起来,等你传出怀孕的消息来,本王就让那些女人身边的钉子用言语挑逗她们,让她们对你嫉恨不已,又出些不靠谱的主意,让她们出面害你流产。”

“哼,反正那不是本王的孩子,即是个野种,本王怎会甘心认下,这孩子自然是不能留的,如此,借着你这个孩子,把那些女人一个个除掉,再借着这些女人,正大光明把你的孩子弄死,本王可是什么都没沾染,这不过是后院争斗的结果,本王却是最伤心难过的。”

高子轩说的轻巧,满含不屑,只听得红姨娘心惊胆战,伏在床上不敢出声。

“如今,你也没了利用价值,本王自然不会放过你,不过,让你轻巧死去倒是便宜你了,本王可是舍不得的,本王要留着你一点点的折磨。”高子轩脸上的笑容瞧在红姨娘眼内,就如恶魔一般,她瑟缩一下,往床内躲了躲,小声道:“王爷,是妾身的错,求王爷给妾身一个痛快。”

高子轩不理会她,挥了挥宽大袍袖,转身就往外走,临出门时,扭头对红姨娘道:“你猜本王为什么知道那孩子不是本王的?”

红姨娘摇头,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

高子轩冷笑一声:“你们这样的下作女人,本王碰都没有碰过,你怎会有孩子的?”

说完话,他再没看红姨娘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红姨娘只听到高子轩在外边大声道:“来人,红姨娘疯了,给本王把那安神的药灌下去。”

早有丫头婆子应声进来,那粗使婆子手里端了一碗药,黑乎乎的药汁,冒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酸臭味道。

这哪里是什么安神的药,怕是要命的东西呢。

红姨娘尖叫一声:“不,王爷…”

话没说完,早已经被人捏住腮帮子,把那药狠命的灌了下去,红姨娘只觉得药流过喉咙,就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咳了两声,又怕又痛,心里实在承受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红姨娘那里发生的事情,月婵并不知道,她不过是随后两天听人回报,说红姨娘哑了,后来又听说是因为太过思念孩子,哭的太过了,把自己给哭哑了。

月婵原想寻个大夫给红姨娘瞧瞧的,不过高子轩阻了,说是不用,说红姨娘因为小产,身子太弱了些,不适合用药。

既然高子轩说是不用了,月婵也就没有再关心,反正红姨娘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自也不去理会。

月婵一天天过自己的日子,或是读书写字,或是管理府务,每日过的倒也充实。

不过是在冬月里,月娥出嫁,嫁入太子府内,月婵回娘家添妆,见到老太太又弱了几分,瞧那样子竟有些撑不过去的意思。

月婵劝慰了一通,又让人在王府寻了些上好的药材送过去,她本想留在孟家照料老太太几日,可皇家规矩过大,皇家的儿媳妇怎能留宿臣子家中,月婵无奈,只得在傍晚时分回府。

月娥出嫁之后,孟之文寻关系,想让孟皓宇放了外任,又到王府求高子轩帮忙。

高子轩倒是痛快的应了下来,不过如今已经天寒地冻的,就是放了外任也不能立即上任的,只得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走。

再有就是黄家小姐黄仪芳,本来是定在冬月嫁到五王府的,谁知道这位小姐运气实在不好,竟然早先大病一场,因此婚事推后,推到了来年二月。

后来又听说是五王妃气不过那位黄小姐,收买了黄家的人,给黄小姐使了绊子,让她病的一塌糊涂,这才改了婚期。

要说,改婚期这件事情,于女方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对女子名声很不好。

黄仪芳在长安城贵族圈子里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名声更是臭了,那位五王妃也没有得着什么好,被人骂作母老虎,好些人家都告诫自家的子弟,娶妻莫娶母老虎。

这些事情对于月婵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她就是听个新鲜,每日里听环儿说起那些贵族家里的糟心事,倒是听出几分乐趣,这日子过的着实不错。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子轩对月婵越发的好了起来,从红姨娘小产之后,他竟再没去别的女人处,每日必宿在月婵屋里,就是月婵一月里身上不舒服那几日,只说让他去别人屋里,他也是不去的。

月婵想来,他大概是被后院那些女人的阴私手段伤了心的,躲到她这里疗伤来了,既然他乐意呆在这里,月婵也便不再赶了,任由他每日来去自如。

如此,转眼间竟到了年关。

腊月里,月婵便着手准备年节里迎来送往的礼物,因着是第一年准备这些东西,月婵虽然小心谨慎,可也怕出了差错,就把郑嬷嬷请来细心求教。

郑嬷嬷是高子轩的奶嬷嬷,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面上瞧着慈善,可也是有心机手段的。

不然,在高子轩生母去世,三王爷出宫建府之后,他一个人留在宫里,若是郑嬷嬷没有些许手段,怕也是活的艰难的多,哪里有现如今的日子过。

月婵对郑嬷嬷是很敬重的,从来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郑嬷嬷留上一份,更是每日得空就寻她说话,或者陪她玩乐,也得了郑嬷嬷的好感。

如今月婵向她请教,她是千肯万肯的,便把那些注意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告诉月婵,另外一些权贵家里各主子的喜好也都一一说了出来。

还有宫中那些娘娘们,或亲善的,或是有仇的,或是结怨的,都给月婵分析出来,让她着情添减年节的礼物。

郑嬷嬷细心教授,月婵也是受益良多,对郑嬷嬷越加的好了起来。

她们俩处的好,高子轩瞧在眼里,倒是高兴的,对月婵更加的和颜悦色,每次出门竟是不忘给月婵带些小玩意哄她高兴。

瞧着夫妻俩这般相处,月婵屋里一众大小丫头都是喜上眉梢,自己主子得脸,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有面子,出去之后,也着人奉承不是?

在年节皇上封笔之前,月婵把各府的礼物备好,一一送了过去。

宫里各位娘娘的,还有各王府,各公府侯府,礼上往来,送去物件,人家送来什么,一一记帐入库,月婵忙的脚不沾地,才将将忙完,又要准备入宫过除夕的事情。

第210章 入宫

“放下吧,把那些紫罗兰的找出来换上。”

月婵看着环儿几个拿出来的那一套正红衣裳,头疼的指了指床上,又从妆台前寻出一些配衣裳的首饰来。

环儿放下衣裳,绿衣赶紧找出那套紫罗兰绣了浅蓝色花卉的衣裳,嘴里道:“今儿除夕,入宫拜年,总归是要穿的喜庆一些。”

月婵一笑:“是该喜庆些的,可也不能穿那般红艳啊,知道的是拜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拜堂呢。”

她这一句话惹的几个丫头都笑了起来。

绿衣赶紧放好衣服,掩口笑道:“真真王妃这张嘴,较真了说话,让人气不得恨不得。”

一屋子主子丫头正说笑间,听得门口低沉男声道:“这都是笑什么呢,说出来让本王也乐呵乐呵。”

月婵赶紧领着丫头们站了起来,见那秋香色的厚棉布帘子挑起,高子轩一身紫衣进屋,紫色衣衫上绣了浅蓝色纹路,和月婵那一身真是相配极了。

绿衣和环儿使个眼色,环儿会意,又笑了起来。

月婵上前给高子轩行礼,笑道:“哪里说什么呢,不过正挑衣服呢。”

高子轩眼尖,看到床上那套紫罗兰色的衣裳,一指道:“就这身吧,不用再换了。”

绿衣笑着拿起来给月婵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快人快语:“这是刚刚王妃挑出来的,我瞧着,和王爷那一身正好相配,倒真是巧了,刚我们几个挑出那身正红的衣裳,取个喜庆的意思,王妃偏说是要入宫拜年的,不是要拜堂的,干嘛穿那般红艳,我们瞧着,如今这一身紫衣一穿,和王爷倒是像…”

她话没说完,月婵已经捂了她的嘴,口中直道:“好姐姐,你且消停些吧!”

惹的环儿几个笑的越发的大声起来。

高子轩倚在椅上瞧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段日子他每日都歇在月婵这里,倒是让那些丫头们和他相熟许多,几个胆大的,也敢在他面前开开玩笑,就是月婵,也没了才进府时的战战兢兢,这时候也放得开,倒是让高子轩和她相处起来更加舒服自在。

月婵听着一屋子丫头的笑声,再瞧高子轩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白他一眼:“王爷,瞧您把这些丫头们给惯的,眼里竟没我这个主子了,连主子都敢取笑,王爷总归是要教训教训她们的。”

高子轩一挑眉:“那可是王妃的丫头,本王哪里敢教训,本王今儿教训了,指不定明儿王妃该教训本王了。”

这句话惹的月婵红了脸,低头不语,片刻之后狠瞪高子轩一眼,站起身对绿衣几个道:“你们过来,我算知道了,几位这利嘴是跟哪一个学的了,从今儿起,我可要好好的调教调教你们,绿衣,环儿,拿着衣裳,咱们换衣服去。”

说话间,月婵站了起来,带着一众丫头进了里屋,那模样,倒是高傲异常,只瞧的高子轩哭笑不得,不过,心间却是欢喜的,月婵在他面前,总归不再淡漠如初了,一点一滴,月婵那张面具在破碎。

高子轩一人在屋内无趣,又不能跟到里屋瞧月婵换衣服,只得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边瞧月婵写的东西,这一瞧,倒真真吃了一惊,他实知道自己这位王妃是个难得的才女,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才华绝世。

看她随笔写的东西,有兵书韬略,有天文地理、有农书算学,更有奇文八卦,真是包罗万象,高子轩心惊,一个女子小小的年纪,怎的看了这么些书,而且瞧样子,不光是看了,还读懂了,完全的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若是男子,高子轩瞧到这般人物,必要网罗旗下为他效力,可惜月婵是个女子。

转念间他又一想,女子也好,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妻子有能耐,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高子轩不是那等迂腐自大的男人,容不得女子才高有能耐,他其实是喜欢月婵这样能够自立自强的女人的,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不管是放在家里还是将来有事情托付,都是绝对放心的。

把手中的纸张放下去,高子轩转身,走到另一旁的书架边,瞧着上面整整齐齐摆的一些书,还有书架下方的小几上放的一本书,笑了笑拿起来瞧瞧,顿时惊住。

这书,竟是一本写蝗灾的书,月婵看这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他才看的入神,听得背后一阵响动,不由回身瞧去,却见月婵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紫色衣裳衬的她的脸更加白皙起来,就像上好美玉一样散发着光彩。

高子轩放下书本,走到月婵面前打量一番,一笑,指了指绿衣:“把王妃的头发盘个一字如意髻,把那件银底镂空镶紫玉的半开梅兰吐芳华盛戴上,再把那对紫珍珠耳坠子拿出来,还有那对春带彩的镯子戴上,这便成了。”

高子轩一行说,绿衣几个一行忙,不一会儿便把月婵打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