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过得越凄惶, 毛氏越觉得高兴, 恨不能把高姨娘从地底下揪出来, 让她看看自己的那些孽畜都混成什么德行了。

唯一让毛氏觉得不满的就是魏璟与杨娥成亲已两三年, 杨娥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不过魏玹媳妇也没生养, 至少眼下长孙的名分还在。

毛氏先后请太医来看过好几次, 都说杨娥宫寒不易受孕, 得先调理好了再说。只可惜,调理的方子换了好几个, 汤药也不知喝了多少,这宫寒的症状仍是没有缓解。

毛氏看杨娥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儿, 杨娥倒是乖巧,主动提出来给魏璟纳妾,等姨娘生养之后记在她名下, 跟嫡出也没什么差别,照样能承继爵位。

见杨娥如此懂事,毛氏颇感欣慰,重重拍下杨娥的手,“小娥真是长大了,能为祖母分忧解难。你受的委屈祖母都记着,以后肯定给你找补回来。”

杨娥松了口,魏璟却死活不同意纳妾,理由是还没到三十,等年过三十仍然无子才肯纳小。

毛氏没办法,只得依了他,暗地里却嘱咐杨娥,“阿璟待你情深义重,你可得好好伺候他,尤其他夜里读书晚,你记着每天给他炖盅燕窝。”

杨娥低眉顺目地答应,心里却满是讽刺。

情深义重?

魏璟每隔五六天就回来仪阁过一晚不假,可他要么是歇在大炕上,要么就发疯似的地撕打她,用各种无耻的话辱骂她。

她咬牙受着,不喊也不叫,转过天来,魏剑啸会温柔地给她上药,亲吻她抚慰她。

尽管他身下不能尽力,可他有双灵巧的炽热的手,有只温润光滑的玉势。

这两年,她着实从中得了趣味。

尤其,魏剑啸又是个混不吝的,兴致上来当着陆氏甚至丫鬟的面,就剥她的衣衫。有时候就躲在假山里,或者大树后,她紧张的几乎能听到旁边婆子们的说话声。

可是越羞耻就越兴奋,越紧张就越刺激。

那种怕被人窥见却又想让人窥见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有时候,她也感到耻辱感到无助,可是每当自己的身体像花朵般在魏剑啸手下一点点绽开时,那种因禁忌带来的羞辱感便荡然无存。

这种事,就像书本里所说的罂粟,不知不觉就让人沉沦。

杨娥在魏剑啸手下得到了满足,又岂会在乎魏璟,更不会像刚成亲那般隔三差五在毛氏跟前诉苦。

至于送汤送水,那是秦夫人的职责。

秦夫人防她防得紧,根本不容她插手魏璟的事儿。

魏府表面一片太平和谐,毛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尤其让他高兴得是,魏剑啸不知因何动了怒,抡着马鞭劈头盖脸地将魏琤跟魏瑜两人抽了一顿,扬言要把他们赶出去,再不许踏进府门一步。

魏剑鸣作为当家男人,自然要以大局为重,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年岁还小,有什么过犯教训几下也就罢了,动不动往外撵人,孩子怎么生活,再者让别人知道对府里名声也不好。”

“就是有他们在,府里名声才好不了,”魏剑啸气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劝,连包裹都不让两人带,非得立马让滚出去。

毛氏心里畅快之极,巴不得两人赶紧滚,最好连同魏剑啸一道,滚得远远的,这样府里就清净多了,完全就是她跟她的子孙的府邸。

她根本掩饰不住唇角的笑意,凉凉地说:“走也得有个说法啊,今儿走明儿回,在外头还不是照样打着魏府的名头?”

魏剑啸怒视着毛氏,咬牙切齿地说:“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是容不下我们三房,非得逼孩子们有家不能归?”

毛氏讥诮道:“刚才又是鞭子又是棍子,满院子喊着要撵要打的是谁?我老了,经不起你们这般闹腾,想走就赶紧走,不想走就消停点儿。”

魏剑啸捏着马鞭的手微微颤抖着,素日混浊的眼眸充满了血色,瞧着毛氏的样子恨不能要活剥了她。

魏剑鸣看在眼里,忙挡在魏剑啸面前,温声道:“三弟莫冲动,母亲说的是气话,都是魏家子孙,哪好流落在外?”

魏剑啸冷笑两声,“大哥不用再劝,在老夫人眼里,除了魏璟,再没有魏家子孙。”

魏剑鸣顿时有些尴尬,搓着手,支支吾吾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魏剑啸却猛地甩两下马鞭,朝着魏琤喝道:“不成器的兔崽子,赶紧滚,滚!”

魏琤两人拔脚往外走,陆氏凄厉地喊一声,“阿琤,阿瑜!”

“嚎什么?”魏剑啸红着眼骂道,“要不是你惯得他们,何至于养成现在这个样子?赶紧闭上嘴,否则我连你一道撵出去。”

“不!我嫁给你二十年,要休怎么不早休,现在想起来了,我不走,死也不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陆氏尖叫着扑向魏剑啸。

魏剑啸闪身躲开,厌恶地嘟哝一句,“赶紧回去,丢人现眼!”

陆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毛氏站在旁边满脸的幸灾乐祸,还是秦夫人看不过眼,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三叔是一时气急,你别往心里去,跟我回去洗把脸,免得被人笑话。”

陆氏半推半就地跟着秦夫人到了大房院。

秦夫人亲自绞了棉帕子要给她擦脸。

陆氏岂能让她服侍,忙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又就着秦夫人的妆粉重新上过妆,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阖府之中,就只大嫂是个好人。”

秦夫人正替她绾发,闻言便笑道:“都哪里的话?”

“真的,大嫂,”陆氏眸里露出难得的一丝真诚,“大嫂心底善良,待人又宽厚,假如有来世,大嫂千万别再嫁到魏府,魏府上下就没个好的。”

秦夫人只以为她是被魏剑啸气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陆氏心里却明白,魏剑啸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有个合适的机会,就要让魏府翻天了。

她本以为魏剑啸会连魏琤两人都不放过,没想到总算念着是自己的骨肉,放他们离开这处污秽之地。

魏府发生的事儿没两天就传到了魏氏耳朵里。

魏氏感慨不已,叹着气对钱氏道:“你舅母这人,说她什么好呢?难道把庶子庶孙们都撵出去,阿璟脸上就能好看了?这样一闹腾,京都又有闲话说了。”

毛氏是长辈,钱氏不便置喙,只笑一笑没有作声。

这两年,魏府跟杨府之间的关系越发淡了,就连魏琳和魏珺出嫁,杨府姑娘都没过去,毛氏自然也没给杨府众人下帖子。

男人们倒还行,彼此见面仍然会打招呼,但也不如往日热络。

想起两家曾经亲如一家的情形,魏氏颇有几分感伤,只是没多久,奶娘抱了杨灏过来,魏氏的感伤立刻化为乌有。

而杨家其余人完全没把魏府发生的事情放在眼里。

教导杨姵规矩的彭姑姑终于完成职责回宫复命了,杨姵顿时如脱了缰的野马,撒着欢儿四处闹腾,先是拉着杨妡摘桃花准备酿桃花酒,又领着杨嶙往湖边钓鱼,然后掐一把早开的杏花给杨沅插了满头。

钱氏摇头不已,恨恨地对张氏道:“你看着丫头,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张氏抿着嘴儿笑,“阿姵这是真性情,说不定当初王爷就相中了她这点。”

想起当年到安国公府赴宴之事,钱氏略略有些内疚,而张氏早已不介怀了,在她看来,瑞王有瑞王的好,魏珞有魏珞的好。杨妡一颗心都系在魏珞身上,而魏珞待杨妡也是如珠似宝的,难得两人情投意合,或许还真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钱氏这次来是商议给杨姵与杨妡买丫鬟的事儿。

按照王府规制,杨姵可以陪送六家陪房,十二个丫鬟,而她身边的丫鬟远远不够。杨妡陪嫁多少没有定数,但至少也得两户陪房和六个丫鬟。

杨妡把陪房都挑好了,一户是青菱跟晚钓,另一户就是赶车的吴庆两口子,至于丫鬟,她现在得用的红莲肯定要带着,再有两个年纪小的碧荷与碧菡,还有三个人的空缺。

钱氏笑道:“我头前打发人跟人牙子知会过了,这次她会多带些人过来挑,年纪都是十一二岁,这样调~教三五个月就能上手使唤,要是太小使起来不顺手,太大的话过不了几年就得放出去…等明儿人牙子过来时,让阿姵跟阿妡在旁边也学着点儿,以后少不得用人。”

张氏自然连声道好。

翌日,约莫巳初时分,人牙子带着三十余个小姑娘齐刷刷地站在大房院的院子里。

杨妡打眼望去,有的高挑些有的矮胖些,有的生得白净有的生得暗黄,可个个都像刚掰开的鲜藕似的水灵灵嫩生生的。

唯东南角站着一人,身形颇大,比别人高出一个头不止。

钱氏也注意到那人,问人牙子,“那个也是十一二岁?”

人牙子赔笑道:“不是不是,她已经十五了,先前主家本是看中她一身力气能干活儿,可嫌她吃得多,昨儿刚卖到我手里,先带她过来见见世面。”

“看模样就是个能干的,”钱氏笑笑,扬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且抬起头,我看看什么长相?”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奴婢名叫青枝。”说着抬起头来。

杨妡顿时愣住了,这不正是前世被包有一道烧死的那个丫鬟…

作者有话要说:青枝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哦~~

第120章 警惕

因为心里觉得愧疚, 杨妡始终记得青枝的相貌——方正脸,一字眉, 鼻梁挺直嘴唇厚实, 说起话来声音有些粗, 乍看上去像个男儿郎。

她初始也曾疑惑过,但仔细端量几眼就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家。因为她双手虽粗糙, 但指节不似男人那么粗大, 而且脸上肌肤很细腻, 颈间也没有喉结。

青枝力气大, 挑着水桶往一里开外的地方提水, 满满两大桶水连口粗气都不喘,回来之后放下水桶又劈柴, 然后生火烧水洗衣裳。

寒冬腊月的天, 她躺在床上捂着被子都嫌冷, 而青枝额角处密密沁着细汗。

就这么一个利落能干的丫头也在大火中丧生。

想起往事,杨妡心头沉甸甸的,可又有几分恐慌。

没想到兜兜转转, 这一世竟然又看到了青枝。

那么, 前世那场大火是不是也会发生?

杨妡不敢想, 却本能地不想收留青枝, 或许两人不在一起, 就能避开那场灾祸。

正思量着,听到钱氏温声问道:“你都会做些什么,饭量到底多大?”

“挑水扫地劈柴什么都能干, 我力气大,比起男人也不差,”青枝有些骄傲地说,随即压低声音,“吃的也不算多,每顿四个馒头,”两手比划着馒头的大小。

杨妡惊讶地瞪圆了眼,这样的馒头她吃一个都嫌撑,而青枝竟能吃四个。

青枝也领悟到自己说的不妥,急急地补充,“三个也行。”

钱氏莞尔,侧头跟张氏商量,“挺实诚的,又有把子力气,到时候屋里有些重活省得出去叫小厮了。”

张氏也觉得好,“是不错,以后出门带着还能当个护院用。”

杨妡听闻,本想反对,可看一眼青枝身上打着补丁的衣着,还有她脸上明显因吃不饱饭而导致的菜色,嘴巴张了张没有出声。

青枝却极高兴,“噗通”跪下就磕头,“多谢夫人恩典,奴婢一定用心当差,对主子忠心,什么事情都把主子想在头里。”

钱氏笑道:“行了,快起来往旁边站着,等挑完了人再给你们分派差事。”

青枝干脆地应一声,往后头偏僻地儿老老实实地站住了。

杨姵瞧着她笔直的站姿,贴近杨妡耳边低低道:“粗手粗脚地看着像个男人,我可不想要这么个人在身边。诶,你说,要是她撸起袖子来会不会满胳膊都是毛?”

杨妡无语,目光扫一眼青枝,同样压低声音,“不会,你看她嘴边汗毛不重,胳膊上肯定不会有太多汗毛。”

杨姵瞧瞧青枝,又扫扫自己身边的松果。松果的小胡子就很重,臂上汗毛也重,偏生她又长得白,偶尔露出来,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她才不想要个再跟松果差不多的丫鬟。

听杨妡这么说,松了口气,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觉得她五大三粗的会不会有体臭?”

杨姵鼻子极尖,但凡丫鬟身上有点异味她就能闻出来,所以贴身伺候的桃枝松果几乎天天洗澡擦身,而且味道稍大的葱姜蒜一概不能吃,失掉无数乐趣。

杨妡再度无语,没好气地说:“你鼻子好使,凑过去闻闻不就知道了。”

“你把我当狗使?”杨姵佯怒,侧转了身子不理她。

钱氏看在眼里,又好笑又好气,嗔道:“一会儿好一会儿恼的,天天也不嫌烦,赶紧看看挑几个合眼的丫头,免得别人挑了,又嫌三嫌四的。”

趁着两人叽叽喳喳的空当,钱氏已从眼前这三十多人里将那些面相刻薄、衣着邋遢以及鞋底有脏污的淘汰出去,剩余十几人仍是规规矩矩地站着等待再次挑选。

这次却是要杨姵跟杨妡亲自挑。

毕竟丫鬟是给她们选的,以后要跟在这两人身边当差,挑个顺眼的最重要。

否则,看了就堵心,偏生还天天在跟前晃悠,那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杨妡只挑三个,杨姵便让她先选。

杨妡走近前,吩咐她们抬起头,逐一打量过去。

有些面色平静神情坦然,有些则慌慌张张局里局促,有的眼珠子嘀哩咕噜转,对上杨妡的目光立刻陪上笑脸,还有的目光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杨妡对视。

性子太过懦弱的人不遇到事情还好,一旦有事先自慌了阵脚;太过淡定的则主意大,可难免会自作主张,罔顾主子意愿;最为可恨的就是心思活泛自以为机灵的,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若是用好了,这三种人各有各的好处。

杨妡寻思片刻,指出来六个人让她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技艺,先前在哪里当差,为什么不干了等等。

有一人声音不好听,总让人觉得嗓子眼里有痰,被杨妡毫不犹豫地淘汰了。另外两个支支吾吾的说不成句子,也不知是因为心虚没法解释来历还是因为胆小不敢开口讲话。

最后选定了三个模样周正,看上去颇有主见的。

钱氏点点头,低声对张氏道:“这三个能干是能干,却不一定服管教,得好生磨一磨才好用。”

张氏深以为然。

接着是杨姵选,她看中的都是老实忠厚的那种,有个擅长针线活儿,有个会造一手好汤水。

杨妡略思量就明白她的用意,笑道:“你倒是会省事儿。”

杨姵道:“我身边大丫鬟有桃枝和松果,我娘另外把桃花给了我,这些都是信得过的,另外松叶和桃仁使着也顺手。至于这些人,我不要她们多能干,只求别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就成。”

丫鬟选定,钱氏吩咐婆子到外院找了个管事重新写下卖身契,又按着每人五两银子的价钱给足了人牙子银两。

杨妡与杨姵各自带着自己选定的丫鬟回去,至于青枝,杨姵坚决不要,杨妡只好带了回去。

青枝倒是识趣,回到晴空阁就拎起笤帚扫院子。

杨妡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赵元宝,莞尔一笑,“院子有专门的婆子扫,这些粗重活计不用你干。”

青枝被她明媚的笑靥晃了会儿神,愣了数息才开口道:“可我就会干粗活,绣花做饭干不了,烧火可以。”

“也不用你烧火,”杨妡瞥一眼旁边站着的另外三人,话里有话地道:“我说你能干你就能干,先学两个月规矩,然后你就进屋伺候。”

青枝一本正经地表态:“是,姑娘,我一定用心学用心做。”

明明是个姑娘家,可青枝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地毫无女子的秀气柔和,反而男人气十足。

杨妡既是感慨又觉好笑,开口道:“乍进府先把名字改了,往后就是府里的人了,我这里都是用颜色起,青枝就不用改了,你们三个就按蓝字吧,蓝蒲、蓝芩还有蓝艾。”

四人齐声谢过杨妡赐名,红莲便将她们带到了后罩房,

红莲应一声,将人带到后罩房,“你们四人一间,被褥都是以前的,先凑合着用,回头再去领。衣裳也是,都是我跟红芙她们先前穿过的,你们别嫌弃,府里针线房过几天就会送了来。从明儿开始,每天寅正起床,到前头院里候着听使唤,青菱姐姐卯正过来教你们规矩。”

四人又齐声应了。

蓝蒲她们都是十一二岁,身量尚小,穿着红莲往日旧衣便可,而青枝已经十五,身形又格外高大,即便红莲现在的衣裳都塞不进去,何况是旧衣了。

少不得催促了针线房先把青枝的赶制出来。

青枝处处占了先,其余三人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时不时冷嘲热讽地挤兑她两句,又赶着叫她“姐姐”。

青枝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心胸格外大度,竟是毫不在意,有人叫她就乐呵呵地答应,进进出出总带着笑。

青菱看在眼里,寻个机会将那三人狠狠教训了一顿,不外是说大家都是晴空阁的,以后要跟到秋声斋去,有劲儿应该往一处使,没有这样背后拆台的。如果还没怎么着,自己窝里先斗起来,干脆的,谁也不要,一并撵出去重新买新人进来。

蓝蒲先服了软,当着众人的面给杨妡认错,又对青枝道歉。

青枝憨厚地笑笑,“没多大点事儿,我比你们年纪大,理该让着你们。”

倏忽间两个月过去,四人将规矩学了个大概,杨妡给她们分派了差事。

青枝力气大,专管来回往厨房提水提饭,并在屋里擦拭桌椅,扫地擦地。

蓝蒲有绣花的手艺,负责给杨妡绣些手绢荷包等物,而蓝芩与蓝艾则在廊前等着传唤。

这两个月,杨妡觉得青枝性情着实不错,任劳任怨而且爽直开朗,心也细致,每每给杨妡提洗澡水,总是折一枝荷叶覆在水面免得落了灰尘。

杨妡常常感慨,难怪前世的她住在玉屏山,别人都不带,独独带了青枝。

五月是杨姵生日。

她正满十五要行及笄礼,又是在杨家最后一个生日,魏氏跟钱氏商议好了要大肆庆祝。

老早瑞王就送来一只极其精美的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以作插簪之用,而清惠长公主自动请缨来做主宾。

见瑞王跟长公主如此抬举杨姵,勋贵家的夫人小姐闻风而至,临时递帖子上门观礼。

及笄礼越风光越好,何况来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钱氏怎可能把人往外撵,只得动员了阖府上下帮忙招待宾客。

杨妡与杨婧便负责接待那些姑娘小姐。

一整天下来,杨妡累得身子骨差点散了架,脚底板几乎都要磨穿了。晚饭没怎么吃,就吩咐青枝提水,想早点洗澡歇息。

水温不冷不热恰到好处,上面铺了层刚从花园里摘的月季花瓣。月季花沾了热水,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杨妡坐在木桶里,头靠在桶沿惬意地阖上了眼,低声吩咐青枝,“约莫一刻钟再兑上些热水,我多泡会儿。”

“好,”青枝痛快地应着,又道:“姑娘走一天路,想必脚也酸了,我给姑娘揉一揉活动下关节,要不明早一准儿疼。”

杨妡低低“嗯”一声,感觉青枝抓起她的脚,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她的脚底,又抻她脚趾,稍微有些痒,却非常舒服。

渐渐地那手再往上移,揉捏着她的小腿肚子。

杨妡蓦地生出警惕之心…

第121章 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