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生见状,从柜台走出:“我陪您一起去吧。”

虽说小竹大夫一身男装打扮,可毕竟是女孩子,出外诊不太方便,这人虽然看着跟顾大夫相熟,但顾大夫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去,昀生便这样说。

谁知李茂贞立刻摇手:“不必不必,就在对面的楼子里。”

红渠往外看了看:“对面不是当铺吗?你家大爷是当铺的老掌柜?”

李茂贞但笑不语,对顾青竹比了个‘请’的手势,顾青竹耐着性子随他出去,去到对面的店铺,往二楼走去。

祁暄坐在窗边吃豆花,见顾青竹进来,夹起了一块糍粑,一边注视一边咬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顾青竹眉头蹙起,正疑惑要发问,祁暄就主动开口:

“真没想到你医馆外面的小摊儿味道还不错。”

顾青竹蹙起的眉头松开,她还以为那摊位是祁暄安排的呢,正想着若是他安排,今后说什么也不会再去吃一回。

不想去理那吃的正欢的人,在他面前站定,冷冰冰的开口:“我看你全身上下除了脑子,哪儿都没病。”

李茂贞眼珠一定,缓缓抬头,看向这个胆色过人的小姑娘。他家世子脾气可不好,回头再对她动手,他是救还是不救呢?

祁暄却毫无所觉,边吃边笑,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筷子,伸手要去抓顾青竹,却被顾青竹一巴掌拍掉,并且往后退了一步,祁暄赶忙摇手说抱歉:

“好好好,我不动你,你过来。”

顾青竹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神情十分不耐:“你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真是够了,阴魂不散似的,哪哪儿都能看见他。

“我有事。真有事。”祁暄吃完站起身,往顾青竹靠近,顾青竹防备的往后退,祁暄无奈,只能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我有个朋友病了,找其他大夫我不放心,凭咱俩的交情,找你去最合适。”祁暄大言不惭,眼睛跟长在顾青竹脸上似的,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连眼睛都舍不得多眨。

顾青竹闻言立刻凝眉:“凭我跟你的交情,治死你朋友都有可能,你找我去?”

“找啊!”祁暄眉眼俱笑,脑中灵机一动,突然好像开窍了,以前他好像用错了方法。腆着脸上前对顾青竹道:“你尽管治,治好了算你的,治死了算我的。”

李茂贞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自家世子口中说出来的,亏得陆家三公子把世子当兄弟朋友,世子见色忘友的程度叫人望尘莫及啊。

顾青竹懒得理他的贫嘴话,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才不会相信他是真的让她去治病,根本就是借故纠缠。

李茂贞看着头也不回走下楼的顾青竹,往世子看看,拿不准主意是拦还是不拦,只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家世子就冲了下去,而那姑娘完全就不甩自己世子,也是够没面子的。

祁暄在楼梯上拉住了顾青竹,顾青竹没挣扎开,祁暄好言好语的哄:“不是不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真有人病了,我昨儿一晚上都没睡,在这儿等你好一会儿了,特意等你吃完了早饭才让人去喊你的。”

顾青竹挣扎的动作放缓,瞪着自己的胳膊:

“放开。”

祁暄立刻从善如流,将两只手举高,赔笑道:“你回去拿个药箱,马车在外面等你。别带人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也吃不了你。”

“世子爷,您身边什么大夫没有,何必找我?这种骗三岁小孩儿的话,你不觉得幼稚吗?”顾青竹冷静的让祁暄气的牙痒,若不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就直接堵上去了。

目光在顾青竹丰润的唇瓣上流连,顾青竹意识到他下流的目光,抬手就要打他,祁暄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直接按在楼梯上:

“好赖不听是不是?你要不去,就是我今后继续纠缠你的借口。”

顾青竹怒目圆瞪:“你!简直是无赖!”

印象中的祁暄,什么时候这么无赖过?祁暄无奈苦笑:“若只有无赖的手段能留住你,我不介意变成无赖。”

迎上顾青竹的目光:“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顾青竹咬牙切齿:“什么地方?我自己去。”上回和他在马车里发生的事情,顾青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怎么可能还跟他同坐一辆马车。

祁暄面上一喜:“同意去啦?干什么自己去呀,马车都给你备好了,你放心…”祁暄暧昧不清的凑到顾青竹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坐车,我骑马。”

不知是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顾青竹的耳朵上,还是心里所想被他看了出来,顾青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动手将祁暄推开,留下一句:

“我去拿药箱,你先走。”

看着顾青竹兔子似的跑开,祁暄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先前碰着青竹了,放到鼻尖轻嗅,果然还留有一缕青竹的气味。

李茂贞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家世子了,悄悄来到祁暄身后,见他吸手吸的太猥琐,李茂贞忍不住喊道:

“世子。”

祁暄正过瘾,被人打断了,冷冷瞪了李茂贞一眼,李茂贞尴尬一笑:“咱…走吗?”

****

顾青竹坐在马车里,一直掀着车帘往外看,倒不是怕祁暄害她,就是怕中了他的计。

祁暄骑在马上,不时回头看后面的马车,见她不时撩车帘,哪会不知她在想什么,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这样防备,祁暄再一次为上一世的失败懊悔。

路程并不是太远,转过两条街就到了,街头的牌上写着‘烟柳巷’三个字。

巷子里静悄悄的,似乎被人刻意清理过,马车在一坐红墙绿瓦的小楼前停住,顾青竹掀开车帘子,入目一面牌匾,写着‘天香楼’。

正纳闷着,祁暄就翻身下马,殷勤过来扶她,顾青竹懒得理他,径自跳下马车,然后反身去拿车门边的药箱,李茂贞眼尖,抢在顾青竹之前把药箱背上。

一下马车,顾青竹就被浓郁的脂粉香弄得打了个喷嚏,左右看了看那些艳俗的摆设,哪里还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眉峰蹙起,瞪向祁暄,后者爽朗一笑:“我朋友在里面。”

见顾青竹神色不善,祁暄忽然意识到问题,赶忙追加着解释:“那个…他们在里面,我可从来没来过。”

顾青竹冷哼一声,提起衣摆往走去。

她不是小姑娘,从前军营里也有妓馆的女子出入,是人就没有不生病的,大夫也不能挑身份医人,再说,有几个女子是心甘情愿沦入风尘的,都是可怜人,没什么好忌讳。

这座楼里也挺安静,护卫林立,没有姑娘和客人。贺绍景从楼梯后的房走出,是听见外面侍卫来报,说祁暄回来了,低着头就问:

“幼清,怎么去了那么久?”

抬头见一清瘦小公子站在门边,看见顾青竹的脸后,贺绍景赫然一愣:“顾小…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本来想喊小姐,看她一身男装,立刻改口。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幼清说去找大夫,找的就是你啊?”

顾青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并不作答,只轻声问了句:“病人在哪儿?”

这个问题让贺绍景显得有些尴尬:“这个…这个病人,不,不太适合你看。”

说的很委婉,希望顾小姐能听明白。暗中将祁暄埋怨到死,这人不过见过一回,他和顾小姐坐在一起说话,居然就找上她了,还把她骗到这种地方来,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祁暄跟着进入,不理贺绍景递来的询问目光,对顾青竹指了指楼梯后的那间房门:“人就在里面,你赶紧去看看吧。”

李茂贞主动带顾青竹往那间房去,祁暄也想跟,被贺绍景拦住,低吼怒道:“你把她喊来做什么?”

祁暄两手一摊:“不你让找大夫的吗?她嘴严。”

贺绍景:…

第53章

李茂贞带着顾青竹入内, 房里的床铺上躺着个人,被绳子困住了身体,在床上游, 顾青竹看了一眼就停住脚步, 李茂贞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也觉得有些尴尬,来到顾青竹身旁, 说道:

“中了香, 世子用水泼过他,没用。不知道是什么香。”

祁暄和贺绍景也跟着进门,贺绍景委实尴尬:“那个…这种地方实在不该你来,我送你出去吧。”

祁暄拦着:“别呀, 好不容易请来的。”

贺绍景凑到祁暄面前拧眉:“这不胡闹嘛,你知道她是什么人,来这种地方若是被人知道了, 于她名声可没好处。”

没好处就没好处。祁暄在心里说, 面上还不能流露。

倒是顾青竹最为从容, 在房间里回顾一圈,目光落在案上的香炉里,走过去看了看, 香已然燃尽, 用旁边挑香的勺子挖出一些放在掌心,送到鼻端轻嗅,两指捏起一小撮揉了揉, 残渣再闻一闻,便抽出帕子擦手了。

看来一眼床上那人,顾青竹对李茂贞道:

“黄柏一两,玄参八钱,牡丹皮九钱,知母十二钱,加生地黄,用热水泡,一刻钟就能解毒。”

李茂贞听着药名儿一头雾水,顾青竹从药箱里拿出纸笔,把药方写了下来,递给李茂贞,在拿出针灸袋,抽出两根银针,来到床边,对着那人的两个穴道扎下去,不断游动的身体终于缓和下来。

顾青竹施针结束,东西收好就要走。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走了。”

祁暄立刻应声:“我送你。”

顾青竹背起药箱,头也不回:“不必。”

床上的陆思明渐渐转醒,看见祁暄就拉着他不放了,祁暄想跟着顾青竹出去,却没办法,贺绍景见状直接追上去,顾青竹正要上马车,被贺绍景喊住了。

“顾公子留步。”

顾青竹将药箱放在车踏板上,回身对上贺绍景:“还有事?”

贺绍景见她面若寒霜,看得出来她是在生气,无奈摊手,二话不说,直接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幼清会直接去找你。让你踏足这种地方,委实过分。”

顾青竹看着他,知道贺绍景误会了。以为祁暄是因为他才去找她的。

“无妨。既然选择做大夫,就不会挑地方和挑人医治,贺世子无需介怀。若没有其他事情,告辞了。”

贺绍景见她态度果决,神情清冷,五官秀美动人,一袭男装穿着似乎不辨雌雄,却别添一番英气,满身的傲骨,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像青竹,宁折不弯。

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他以前从未见过:“等等。那个…这回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谢谢你,不知道顾公子喜欢些什么?”

顾青竹看了一眼天香楼的匾额,当然知道今天祁暄和他一同再此是在办事,他们办什么事,顾青竹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有牵连。

“大夫救人,天经地义,要谢也该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谢我,与贺世子又有什么相干。对了,等你们那位朋友醒来,你们得告诉他,这种香太霸道,若不想损及元气,今后还是少用为妙。不仅是他,你们亦然。”

贺绍景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顾青竹指的是什么,下意识的解释:

“哦,不是。我,我没来这儿,就是来这里办点事情,里面的人被关了,我和幼清是来救他们的,我们没…哎呀,反正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青竹见他这样,忽的浅笑:“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来与不来,跟我没多大关系,就是提醒你们一下。”

说完这个,便不管贺绍景,径直爬上马车,绝尘而去。

贺绍景看着那马车,无奈笑了,真是越解释越乱,心里也是纳闷,自己干嘛非得跟她解释呢。

祁暄从里面追出来,正好看见马车疾驰而去,贺绍景回身,想起了正事:

“这事儿你真不该把她牵扯进来,原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来这种地方也不合适。”

祁暄收回投在马车上的目光,看向贺绍景,勾唇说道:

“正因为不光彩,所以才去找她。不说这个了,我跟陆三是朋友,陆家那边我去交代,徐家,褚家还有那些贡生们,都交给你了。”

祁暄说完,里面李茂贞就扶着憔悴的陆昌明出来,把他搀扶上了马车,祁暄也翻身上马,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天香院。

贺绍景站在门外看着祁暄他们离去,心里有些纳闷,祁暄无缘无故的给他卖了这么大一个人情,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果真只是为了救陆昌明一个人吗?

徐家和褚家,虽说都与崇敬侯府沾着姻亲,但平日里并不往来,祁暄发现了这桩事情,有人要拿京中文臣府邸开涮,绑了这些纨绔子弟,在天香楼里过夜,使了香,让他们放浪形骸,然后第二天,也就是今天让京兆府直接带兵来抄,如果这件事情真被对方做成功了,那朝中文臣府邸定然有很大的冲击,至少在明面上就站不住理儿。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救了这些纨绔子弟,并且将他们安然送回家中,粉碎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可想而知,各府将会对他多感谢,祁暄又怎会让贺家来做这个好人呢。

难道真如他所言那般,贺家是文臣府邸,武安侯府是武臣府邸,平日里文武大臣皆对立,他去做这个好人,兴许有些迂腐的老大人还不会愿意接受,所以祁暄就喊了贺绍景,送了他这份大大的人情,他救人之后,让贺绍景把这些文臣子弟送回去,解释缘由的同时,也让那些府邸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道理听起来逻辑没问题,实际上有么有问题,贺绍景现在还不敢确认,但如果祁暄真的有心送他这么一大人情的话,那绝对是很够意思的。

对于现在的贺家而言,实在太需要这份人情了。

崇敬侯府已经有两辈儿人没有在朝中担任实际职务,全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位置,士人有才,抱团着更甚,每一朝恩科出来,上头有实权的文臣们都会亲自挑选自己的班子,外人很少能插进去,贺家虽说是文臣,可到底不是清贵,文臣有所排斥,但如果,贺家此时站出来,帮了这么多户人家的忙,那今后就算是还人情,他们也该接受贺家了。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让贺绍景都不愿深思,不管祁暄是真情假意,这件事情对贺家而言,似乎百益而无一害,就算将来祁暄想明白了反悔,那些人情也已经被贺绍景给送出去了。

思及此,贺绍景便哼笑一声,转身进了天香楼中,准备好好的部署一番。

*****

顾青竹坐在回仁恩堂的马车上,脑中不自然的去想祁暄和贺绍景在天香楼里做什么,看样子,真是他们的朋友被人算计了,可若只是一个朋友被算计,又怎会清理了整条烟柳巷呢?

而且若是从前祁暄和贺绍景在一起,顾青竹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他们年少一起长大,反目之前,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祁暄回来了,他不可能忘记贺绍景从前对武安侯府做的事情,既然记得,又怎么会继续跟贺绍景混在一起,并且看起来还像是合作在做什么事情。

今天让她解毒的那个是祁暄的朋友,顾青竹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不过看样子,那人是被算计了,并不是自己情愿留在天香楼的,能够让祁暄和贺绍景一起出动救人,可见那人也是官宦子弟,祁暄做的隐秘,周围满是护卫,说明他不愿让别人知道。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祁暄必须和贺绍景必须在一起联手做的?

顾青竹想不明白。

马车停在仁恩堂门口,红渠站在门边急急的等,见了马车,赶忙迎上前来:“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担心呢。”

顾青竹回身将药箱交给了红渠,对赶车的车夫道了声谢,便入了仁恩堂,昀生和良甫也迎上来:“去了这么会儿,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顾青竹脑中在想事情闻言摇头:“没什么疑难杂症。一个男人中了春香,我给他解毒去了。”

此言一出,红渠和昀生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抽气,将顾青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只见他们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顾青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干咳一声,左右观看两眼,医馆里也没人在等着医治,顾青竹交代两声后,就去了后面的小宅。红渠和昀生他们一直盯着顾青竹的背影,昀生不由自主的对红渠竖起了个大拇哥:

“红渠,你家公子,真是这个!”

帮男人解春香的毒,若他自己真的是个男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们都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话,就够惊世骇俗了。

红渠难为情的笑了笑,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顾青竹去了后院,看不进书,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脑中还在疑惑,到底祁暄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不是想给贺绍景挖个什么坑,然后把贺绍景给除了?毕竟上一世两人间的恩怨,可不是一笔两笔可以说的清的。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在打什么歪脑筋?嘿嘿。

第54章

仁恩堂没什么事, 顾青竹待了半天就回了, 顾青学拎着一袋桂花糕来找她:

“下学堂经过帽儿胡同,那家的桂花糕特别好吃。”

顾青竹让他坐下,自己去拿茶具, 顾青学看着她的背影问:“今儿医馆不忙吗?你回来够早的。”

拿了茶具过来,姐弟俩对面而坐,顾青竹一边给他泡茶一边回道:

“不怎么忙, 是好事。”

顾青学一下就懂了:“可不嘛,医馆不忙才叫好呢。姐, 说实在的,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学医的?这世道对女子学医这事儿可不太看好,将来你要是嫁人, 别人家拿这个说事儿,你可怎么办?”

“会拿这个说事儿的人家,不值得嫁,有什么怎么办的。”顾青竹将一杯茶推送到顾青学面前,顾青学见自家姐姐动作优雅, 神情恬静, 别提多好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姐,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拼个好前程, 到时候你就能挑个好人家了。”顾青学对顾青竹说这番话,让顾青竹觉得很意外,展颜一笑,美不胜收。

顾青学觉得自己从前竟听了外人的话,与姐姐生分,此时想来实在太混账了。

“对了,姐,今儿我回来的时候听门房说,父亲和秦氏带玉瑶姐姐去了崇敬侯府,这事儿你知道吗?他们为什么去?”

顾青竹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听到顾青学的话,顿了顿,将口中糕点吃完后说道:“他们去自然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