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地上那男人的外套上定定看了半天,终于还是走到了杨如艺的卧室门前。

也许是因为不担心有人回来,所以杨如艺的卧室门并没有关严。越来越高亢的女人呻吟与男人的喘息声不断地从门里传出。

夏鸿走到门边,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半掩着的门便缓缓地开了。

在杨如艺狭小的床上,正纠缠着两具赤裸的胴体,四肢交缠,满身是汗,在不停地蠕动起伏,互相迎合互相叠加,有些陈旧的床随着他们的动作与节奏在不堪重负地晃动着,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就要被床上人的激烈动作给摇塌。

夏鸿看见这两个激情男女的时候,床上的撞击运动已经快到高潮,男人加快了节奏,女人则闭着眼睛不住娇吟,肉体撞击声夹杂着清脆响亮的拍打和高低起伏的呻吟与尖叫声响彻着整间卧室…

夏鸿的手一松,怀中一路紧抱的包裹掉落在了地上,本来就有些散的包裹砸落在地上后,顿时四散开来,里面小小圆圆的红枣滚落了一地,有几颗还滚到了床边。

第七十章 爱的迷迭香(3)

床上的男人长吼一声酣畅淋漓地发泄过后,大汗淋漓地趴在充满媚态的女体上不住喘息,有点近视的眼睛这才注意到床下骤然出现的红枣,他盯着枣看了一会儿,摸索到床边的眼镜戴上再看清楚,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鸿!

男人惊愕当场,随之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想从身下的女人身上翻滚下来,但那女人却撒娇地搂抱住他的脖子,意犹未尽地说:“申濹,不要走嘛——”

魏申濹狼狈不堪地拉开杨如艺的手,手忙脚乱地在床的旁边寻找着能够遮蔽着自己的床单或者衣服,但他的衣服几乎都扔在客厅里,刚才和杨如艺混战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都脱了,现在手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遮挡的东西。

无法遮羞的魏申濹跪在床上,用手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求饶地看着夏鸿,蠕动了半天的嘴唇,才抖出两个字来:“夏鸿…”

也不知道夏鸿究竟在门口看了多久自己和杨如艺的丑态,魏申濹知道自己今日再也无法心存侥幸,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杨如艺本来还陶醉地用手抚摸着魏申濹的胸膛和脖子,突然听到夏鸿的名字,她连忙转过头来,这才看到门边面色煞白,犹如游魂的夏鸿,她“啊”地一声发出了尖叫声,也连忙想用什么东西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因为慌乱,临时找不到遮蔽物,她躲在魏申濹赤裸的身后,不敢出一声。

“夏鸿,你听我解释——”魏申濹慌乱中便想下床求得夏鸿的谅解,但面无血色的夏鸿却慢慢地向后退去。

“别走,夏鸿,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寂寞,而且你知道男人容易冲动,所以,所以——”魏申濹下了床,拽住床上原先铺垫着的床单,差点连同把在床上的杨如艺给一起扯下来,他什么也顾不得,一把抽了床单围在自己的腰间,然后便想追上夏鸿。

夏鸿侧退着到了客厅,见魏申濹围着床单还想从房间追出来,她用手捂住嘴,掉头转身拼命地跑了出去!

魏申濹的声音在夏鸿的家门口渐渐小了下去,也许赤身裸体的他知道了羞耻,不敢围着床单追出门。夏鸿不顾一切地飞奔出这幢筒子旧楼,她跑得那么快,好像做错亏心事的人是她自己一样,一直跑出了很远才慢慢停了下来。

街上的人很多,街景繁华,但是夏鸿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喧嚣嘈杂的声音她也听不到了,整个世界是在她看来是静止而沉默着的。

她在无声的世界里茫然地登上了随便的一辆公交车,然后下车,再找到一辆公车,再上,再下,也许是她的面色太过煞白,神智太过恍惚,竟然没有人向她要票。车上的司机和行人都对她侧目,但她恍然未觉,怔怔地只是茫然地上车又下车。

等她稍稍回过神智来,她已经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距离那个家已经很远了。匆忙中跑出来,她什么也没有带,她的红枣,她的挎包,她的手机和钱包,她的所有一切,都被她统统扔在了那幢充满肮脏与龌龊的屋子里。

无声世界这时才出现了声音与图像,她站在僻静的路边,开始哭泣起来,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在脸上疯狂地奔流,心里头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无尽的失望与伤感从内心里涌出来,全集中在她的喉头,让她全身都在打哆嗦。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她的喉咙,她连忙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边想吐,但是和刚才她在家里的感觉一样,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压下心头的那股反胃的感觉,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脚步蹒跚地继续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没有带手表的习惯,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一个人沿着陌生的道路只是不停地走着,走着,何处是尽头,她也不知道,只是一味地用距离移动来排解自己内心巨大的震撼与打击。

凛冽的夜风透过毛衣穿透到她只穿着长裙的肌肤里,生起了丝丝凉意。她裹紧了无法御寒的毛衣,缩着肩膀,徘徊在深夜的马路街头,犹如一抹轻飘飘的游魂,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吴思翰下了班没有回家,直接到了酒吧喝酒。他在吧台前坐着,不时有辣妹过来搭讪,其中有个胸大的美眉贴着他的后背不住用丰满的胸部蹭着他,然后还在他耳边吹气,她身材火辣,眼神挑逗,只等着他出声就跟他走。

吴思翰起先面无表情地坐着,随后端着酒杯有些不耐地说:“请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谢啦。”美眉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走开。难得一向礼貌有礼的吴思翰这么外露地表示他的心情不爽,让酒保都多看了他两眼。

吴思翰仰头喝完一杯酒,酒保就连忙过来帮他续上酒,一边讨好地说:“帅哥,今天心里有事啊?”平时见吴思翰和谁都能说上两句话,酒吧这里的人尤其是辣妹美女,简直对吴思翰是趋之若骜,前仆后继。今天吴思翰脸这么臭,估计真是遇见烦心事了。

吴思翰没有说话,端过酒杯,说了声“谢谢”,就自顾自地在吧台边发怔。一个人懒得回家面对冷清的墙壁,但到了酒吧他的感觉也不对,他僵硬的肩膀无法得到真正的松懈。

他正冷冷地看着酒吧舞池里摇头摆尾乱舞着的群魔,觉得心中的不耐烦到达了一个顶点,他算了酒钱准备离开,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低着头看了一眼,竟是魏申濹。

盯着这个名字,吴思翰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魏申濹带着惶恐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思翰啊,你下午见过夏鸿吗?”

“夏鸿?”吴思翰微微蹙起了眉头,电话那边的魏申濹看不到吴思翰的表情,他也不知道吴思翰为了防止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他造成的影响一直在和自己过不去。

“她不是请假了吗?”酒吧里太嘈杂,魏申濹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吴思翰提起外套搭在肩头便走出了酒吧,站在路边和魏申濹说话。

“她…她下午回来过…”魏申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怯怯的。

“然后呢?”吴思翰浓眉一挑,对着电话发问道。

“我…我和如艺的事情,呃,呃——”魏申濹呐呐地只是说不出口。

“她逮到你们了?”吴思翰问道。

“是,”魏申濹快活过后这才感到了忏悔,“思翰,我后悔没听你的话——”

“闭上你的嘴,”吴思翰咬着牙,额上的青筋直跳,“她现在人呢?”

“走了,不过手机和钱包都没带,”魏申濹的声音惶惑而且着急,“我找了一个下午和晚上,到现在都没找到人,我,我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

“魏申濹,你丫是个混蛋!”吴思翰冷声对着电话里的魏申濹吼道,“我把她介绍给你,你就是用来这么糟践的吗?”

“我知道错了,”魏申濹的声音里疲惫得不行,“她走了以后我就知道我错得太厉害了,等找到她人之后,你怎么骂我都行,现在先帮我找到她可以吗?你人面广,路子又多,帮我寻找一下,我只能靠你了…”

吴思翰狠狠一拳打在路边树的枝干上,好像那棵树就是魏申濹一样,力量震得树枝乱颤,不停有叶子落下,“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他忍着气问魏申濹。

“我…我不知道,我没穿衣服就没追上她——你说,要不要先报警啊?”魏申濹怯怯地问着吴思翰。

“你丫去死吧,魏申濹!”吴思翰怒吼一声,就掐断了电话。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坐上车开始去寻找夏鸿。

深夜了,还在徘徊着的夏鸿用手环抱住自己,寒意依旧穿过毛衣穿透到了她的心里。相比较身体的寒冷,她的心里更加冰冷。

同时失去了朋友和男朋友,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犹如一根刺,深深地插在了她的心里,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面对。

虽然她并不爱魏申濹,和他结婚也是处于被动状态的,和爱情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即使没有付出过什么情感的代价,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依然是存在的。她一样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尤其是中间加上了一个杨如艺。

他们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夏鸿的身体被冷风吹得麻木,连思维都有些迟钝了。

想来想去,其实她都是自找的,她没事为什么非要找人结婚干什么?她想逃避情感的问题本来就不该找个人来垫背,魏申濹算是一个牺牲品。可是,可是即使是这样,魏申濹和杨如艺也不能这么对待她啊,他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龌龊和肮脏了!夏鸿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又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走,走走停停,哭到没有眼泪了才不住抽噎着抬起头来,身边有辆私家车开过,车里的司机冲着夏鸿吹了一声口哨,把车缓缓停下,“小姐,上车吗?”司机的语气轻佻,带着不怀好意。

夏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强忍着内心的惊慌,只是瞪着红肿的眼睛怒视着那个司机。

那个司机见夏鸿态度坚决并不是街头流莺,方才开着车走了。

深夜的道路很僻静,没什么人,夏鸿刚才一直在哭,连安全问题都忘记了,现在被那个陌生的司机一吓,方才觉得害怕起来。

第七十一章 越堕落越快乐(1)

夏鸿压抑下内心的恐慌,站在路边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但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半天,她却一筹莫展,因为她身无分文。今晚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落脚。可是这么晚了,她既没钱又没手机,该怎么办才好?她是不可能再回到和杨如艺一起住的地方,她再也不想见到那两个让她伤透心的人了。

春天的天气真的喜怒无常,刚才还是晴朗的夜空,这会儿却突然下起雨来,从洋洋洒洒到密集,雨势逐渐加大。很快就被淋了个半透的夏鸿在雨幕中再次向远处张望着,竟然发觉不远处屹立着一个酒店的招牌有些熟悉。

那不就是金林酒店吗?!这个金林酒店她认识,好像就是上次吴思翰带她参加过鸡尾酒会的那个酒店。原来她现在就是在金林酒店后边的小路上。

夏鸿咬着唇想了想,记得地曾听吴思翰说过,East园林公司和金林酒店好像有签订过协议,就是East公司招待客户可以到金林酒店签单,半年公司会和酒店结算一次。夏鸿决定到金林酒店去碰碰运气,或许她可以为自己争取要到一个房间,哪怕不符合公司的规定,她也可以到时候再补钱给公司。

金林酒店是二十四小时都开业的,全身湿漉漉的夏鸿进去的时候,总服务台除了酒店服务小姐外,还站着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看到半夜突然闯进来的夏鸿,那位男士不由多看了几眼。夏鸿克服住内心的忐忑,走上前去对服务小姐说:“现在还有房间吗?”

服务小姐查看了一下电脑,说:“有的。您需要个房间吗?”

“是,嗯——请给我一个标准间,”夏鸿只要了一个最低标准的房间。

“好的,那请您把身份证拿给我看一下,”服务小姐笑脸盈盈地对头发湿答答还在滴水的夏鸿说道。

“这个啊——”夏鸿愣在那里,“嗯,我,我没带啊——”

“没有身份证我们这里有规定是不能住宿的,”服务小姐有些无奈地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East公司的业务员,我,我外出办事有点晚了,离这里比较近,所以就到这里来——你可以登记一下我的身份证号,等明天我就回去把身份证送过来给你看好吗?”夏鸿见要被驱逐出去,连忙解释道。

“可是,我们——”服务小姐还是坚持着,旁边却传来刚才站在总台旁男人的声音:“给她开一间房吧,这位小姐我认识——”

夏鸿转过脸去看着那位男子,那位彬彬有礼的男子颔首,说:“我们见过的——”

夏鸿想了想,方才记起这位男子就是金林酒店的大堂经理,好像和吴思翰很熟。上次她和吴思翰来这里的时候有见过一次。

“您好,多谢你啦,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夏鸿有些语无伦次,狼狈得说不出话来。

金林酒店的大堂经理程旭连忙笑道:“没关系,我很乐意为美女效劳!”说着看了看夏鸿,说:“这么晚了,也没有人陪你出来吗?一个单身女孩还是要注意点安全——”

“哦,我,我就是办点事,所以就晚了,以后会注意的,”夏鸿借着报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转头避开了程旭的追问,随后她接过服务台小姐递给她的房卡,对程旭感激地说:“多谢你了,程经理。”她从程旭胸口的名牌上看清了他的名字。

程旭笑着摇摇头,说:“别谢我了,你们总监吴思翰是我同学,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说到“吴思翰”的名字,夏鸿本来还勉强浅笑的表情凝滞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程旭阅历过无数客人的眼睛。

夏鸿笑了笑,说:“那我先上去了,”程旭礼貌而熟络地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夏鸿点点头,拖着快要酸断的双腿向着电梯走去,她长长的裙摆贴在了小腿上,随着她的走动在她的腿肚上划过湿痕。夏鸿觉得有些发冷,边走还边打了个喷嚏。

拿着房卡打开房间,拧亮电灯,夏鸿反身关上门,靠在门后边定了定神,全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寒战。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标准间其中的一张床,便扑了上去,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都不想动了。此刻她疲倦得想长眠过去。

但鼻子里却闻到一股清香,她抬起头来,发现金林酒店客房竟然还有鲜花。那鲜花在灯光下闪着浅蓝色的光芒,散发着沁人的芳香,她凑过去一看,竟然还是迷迭香。

想起杨如艺对她说的迷迭香的花语:忠贞、友谊和爱情,夏鸿不由觉得有些讽刺。她的手碰触到迷迭香,想把花束拿起扔到垃圾桶里去,但转念一想,花朵何其无辜,伤害她的是人,又不是花,于是这才作罢。

湿衣服贴着浑身难受,夏鸿觉得身上有些冷,但脸却有点热,脑袋很沉重。她从床上撑着坐起身来,脚步虚浮地到了卫生间,她想洗个热水澡让自己好过一些。

住酒店她不习惯泡在浴缸里,觉得有人躺过的浴缸让她有些不适应。她脱了湿衣服,把湿衣服找了个架子挂好,然后才站在莲蓬头下,在水中清洗着被雨水肆虐过的头发与身体。

温热的水流淌过她细致的肌肤,她觉得自己比刚才好像舒服了一些。她极力让自己不要再去回忆起在家里看到的那一幕,但魏申濹和杨如艺在床上翻滚纠缠的那一幕却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她的喉咙一阵发痒,又想干呕。她连忙草草洗完澡,用洗漱台前的酒店吹风机勉强将头发吹了个半干,然后用浴巾裹住自己走出浴室。没有内衣可换,她只好就这样裹着浴巾躺进了其中一张床,然后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她想起身应门,但却觉得全身无力,身上开始发起热来,意识也不太清醒。外面的敲门声响了很久,总算没有了声音。

夏鸿翻了个身继续沉睡。昏沉中,好像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沿推着她想让她清醒过来。有人入侵了她的私人空间,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酒店保安好失职,夏鸿本来想睁开眼看是谁,但是她的眼皮很沉重,怎么也无法醒过来。

全身好烫,她在梦中呻吟,在枕上不住转动着难受的脑袋,迷糊中那人好像拉开她的被子,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一杯温热的开水凑到了她的嘴边,她张开口,一颗药丸和温水顺着她干渴的喉咙灌了进去,她喝得着急呛着了,那人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示意她不要着慌。

然后她又被躺平,重新盖上了被子。不一会儿好像有湿热的毛巾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消除了她发烫干热的痛楚。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沉沉昏睡。

不过在坠入黑甜的梦乡之前,她混沌的心里有个念头不住沉浮着,就是:那人伺候得她很舒服,但是,她好像…没有穿衣服,没有穿…衣服…

第七十二章 越堕落越快乐(2)

夏鸿在酒店的床上醒来,天色渐亮。一夜的雨停了,清晨的微光透过酒店外大树枝桠间茂密的苍翠绿叶,斑驳的光影映在窗纱上,她朦胧地睁开双眼,看着酒店的天花板半晌,混沌的神智才渐渐清醒过来,她晃晃头,昨晚竟然做梦有人进她的房间。

她感到有些可笑地用手探探眼睛,随意地往旁边望去,这一望却让她惊跳起来,“啊——”她房间的另外一张床上竟然真的躺着一个男人!

那人伸着长手长腿躺着,好像在熟睡中。夏鸿用手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第一个反应就是打酒店总台电话报警,但在她战战兢兢看清了那人的脸时,那声惊叫再也忍不住了,“你…你…”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看着夏鸿:“你醒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夏鸿问着吴思翰,“你怎么会进我房间里的?”她下意识地拥紧了被子,裸露在被子外头的肩膀和手臂肌肤细滑,雪白娇嫩。

吴思翰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夜无眠他的脸色有些疲倦,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衬衫从西裤中扯了出来,开了好几个扣子,胸口的地方敞开着,显得异常颓废与懒散。他扯了扯嘴角,用还未完全醒来的沙哑声音说:“我找程旭要的房卡,自己开进门来的——”他连声音都充满着浓厚的男人慵懒而性感气息。

见夏鸿瞪着眼看他,他笑了笑,说:“你昨晚发烧了,有印象吗?”

夏鸿使劲回忆起昨晚,的确有印象有人给她喂药,并递上水给她喝,还给她的额头敷毛巾,她紧张的表情方才缓和了下来,她迟疑着说:“你怎么会——会找到这里来的?”

“只要你在全市哪个地方落脚,我就一定会知道,”吴思翰坐在床边,衣衫不整,长腿都快伸到她这床边了,他竟然是光着脚的。他盯着她说:“换句话说,只要我想找一个人,那个人就一定漏不了网。”他的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夏鸿不吭声了,被吴思翰突然的出现惊吓到,无形中消减了她刚醒来心中还存在的感伤与耻辱的痛苦。不过她佯装没看到吴思翰脸上有些自得的神情,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正要转头装睡,却再次惊跳起来!

也不顾吴思翰还在对面看她,她悄悄将被子拉开了一条缝,朝下看了看立刻合上!她面色一下子白了,又红了,她在被窝里的身体竟是赤裸着,昨晚还包裹在身上的浴巾竟然已经不见了!

她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然后盯着吴思翰,口吃地说:“我…我浴巾呢?”

吴思翰说:“浴巾被你出的虚汗弄湿了,所以被我扯掉了,免得你再度着凉。”他说得很平常,让夏鸿都不好意思再和他计较。她通红着脸咬着唇紧紧裹着被子,把自己卷得像个粽子。她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昨晚的吴思翰的确是个君子。

夏鸿以为吴思翰接下来一定会问她问题,他既然能出现在这个酒店里,说明他肯定知道了她和魏申濹的事情,但是吴思翰却什么也没问,他站起身来,开始脱衬衫,衬衫被他随意扔在床上,然后他又开始脱裤子。

“你…你要干嘛?”夏鸿紧张地问道,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吴思翰总有这个本事让她手足无措。

“洗澡啊,”吴思翰不以为然地说,并没有看夏鸿,“昨晚累得我一身臭汗,不洗澡怎么去上班?”说着他解开了裤子的皮带和纽扣,脱下了裤子。夏鸿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清吴思翰的身材,虽然前面两次曾与他有过亲密接触,但她当时都是在意识混乱的状态,哪顾得上看他,今天才算第一次清晰地见到吴思翰的身体。

他的肌肉结实,身形挺拔。宽肩,细腰和窄臀,腹肌清晰得像搓衣板一样,背部则是一个完美的倒三角。他全身肌肉纠结的线条散发出强烈的刚阳之气,夏鸿不由自主地把眼光停在吴思翰的臀部,他有结实的臀部还不算,居然还是翘翘的那种,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体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夏鸿裹着被子,心跳无力到几乎停顿,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你,你不能回家再洗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很软弱,慌忙咳嗽了两声才说道。

“回去洗澡再上班我怕太迟,现在走路上堵车的高峰,”吴思瀚言简意赅地说完话,算他仁慈,总算没有脱掉最后的内裤,他没有一点忸怩,就走到卫生间去洗浴去了。

夏鸿瞪着眼,目送着吴思翰施施然进了卫生间,她还分不清状况。究竟是吴思翰住酒店,还是她住的?

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对面的床上还散落着吴思翰的衣物,夏鸿突然觉得这种场景异常暧昧与亲密。她和他有到了这么亲密的毫不避讳的地步吗?!

还是赶紧逃跑吧,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拥住被子,眼睛四下寻找着被吴思翰脱下来的浴巾,但是床上和沙发上都没有,估计被他拿到卫生间去了。

夏鸿咬牙,看来没有办法,她只能去卫生间对面的衣橱里去拿昨天她换下来的湿裙子了,也不知道衣服干了没有,可是她必须先要穿上衣服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等吴思翰从卫生间出来,她肯定又会被他堵在被窝里,万一他又开始欲望冲动,她该如何是好。

夏鸿想了想,害怕得后背发热,她探出头,仔细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听到里面还在哗哗地流水,她连忙掀开被子,用手挡住胸前,偷偷地下了床,被子太大无法裹在身上,床单一时半会儿又拉不出来,情急之下她只拿了个白色的枕头挡住自己重要的三点,然后蹑手蹑脚地小跑到了卫生间旁边。

酒店卫生间的门是半玻璃半实木的设计,正对的是嵌入式衣橱,方便客人一进门就挂衣服。幸好卫生间上半部分的玻璃窗已经被水雾弥漫着,吴思翰还在里面冲澡,估计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夏鸿紧张得两腿都有些发颤,她赤裸着全身,怀中只抱着一个枕头,就像小偷一样,不时回头就怕吴思翰会突然出来,听到卫生间里面还有洗澡的动静,于是她背对着卫生间的门轻轻地拉开衣橱,在里面寻找自己的衣服。

她屏住呼吸踮起脚尖,伸手去够衣橱里的衣服架子,想把毛衣外套先拿出来,但是因为太紧张了,夏鸿刚够到衣服架子,外套就从架子上滑落,掉到了衣橱里面。

夏鸿只好抱着枕头弯下腰去拾捡起外套,身后的卫生间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拉开,一身热腾腾水汽的吴思翰赫然出现在浴室门口!

第七十三章 越堕落越快乐(3)

吴思翰腰间只系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结实的胸肌没擦干水,更显滑亮健壮。他身后的浴室里水汽氤氲,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因为赶时间猝然出门来,没留神竟能撞见如此大饱眼福的美景,当即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你在干什么?”

他可不认为夏鸿会自动来诱惑勾引他,他太了解夏鸿拘谨的个性。非礼勿视,但如此美好眼福在前,他的眼睛却还是抵抗不了夏鸿美丽胴体的诱惑,视线顺着她光滑如丝的美背、纤细柔软的腰肢、圆润挺翘的粉臀一直看到她那双雪嫩动人的大腿,当然,当然更不会忽略了因为她弯身翘臀捡东西的姿势而忽隐忽现的双腿间的神秘地带…

吴思翰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他身体的两个部位,一个是他的鼻子,一个则是他下身的某一点!他的鼻子好像有浓稠液体在涌动,他连忙稍微仰起头,唯恐自己真的流出鼻血来;而身体的某一点则随着他所看到的景象而觉醒、抬头、胀大、直至坚硬如铁。

夏鸿被身后的动静吓得一个哆嗦,她转过头来,看见吴思翰也是赤裸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她连尖叫都忘记了,接着她迅速反应过来,外套也顾不上掩起,就连忙转过身来,将自己完全裸露的后身紧贴在衣橱壁上,下意识地但却徒劳无功地抱紧了自己怀抱中的枕头,极力想让自己在吴思翰面前缩小,再缩小,最好能够消失。

但夏鸿没有想到,虽然背靠着橱壁能掩去她玉背的大好风光,但她所抱的枕头还是嫌小,遮得了上边,遮不住下边。她稍微往下移动枕头,上面圆润饱满的胸便露出了深深的沟壑,她意识到不妥,又往上移动了一下枕头,结果两条白皙柔嫩的大腿彻底露出了大腿根,双腿间那黑色的芳草地隐约可见。直看得吴思翰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胸膛在不住起伏,他的鼠蹊部瞬间起了激烈的反应,眼里已经染上情欲的迷雾,饥渴欲望的眸光乍现…

夏鸿太熟悉吴思翰这种充满情欲的眼神,她更加慌乱了,不由更加畏缩地贴着衣橱壁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挪动,只希望吴思翰能忽略她的存在。

但她慌乱中忘记了衣橱是半开着的,她挪动到了开的那一半橱柜门边,身子习惯性地向后靠,却靠了个空,结果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啊”夏鸿一声惊叫,吴思翰连忙伸手拉她,但她怕他,潜意识地一把甩开他的手,于是他拉她都拉不及,夏鸿就抱着枕头向后跌进了大开着的衣橱柜里!

没想到衣橱柜还是挺深的,夏鸿跌进去后光光的小屁股重重地跌坐在了衣橱柜的底部木扳上,震得她连枕头也丢了,整个人也毫无形态地向后倒靠在橱柜板壁上,两条雪白的长腿还张开着露在橱子外头,粉红色的脚趾都被屁屁的疼痛牵连得蜷缩了起来。

吴思翰立在浴室门口,他的手还伸着,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全身赤裸的夏鸿就这么离奇地跌进了衣橱柜里,听见夏鸿在橱柜里发出沉闷的呼痛声,他连忙寻找到衣橱拒旁边的电灯开关,金林酒店是星级酒店,衣橱柜里是安装了带有散热和烘干作用的电灯的。

衣橱柜里的灯亮了,吴思翰站在衣柜前,因为急着探身进去找夏鸿,无意间便站在了夏鸿伸在衣橱柜外的两条腿的中间,他在裙子外套和衣服架子堆中,找到狼狈不堪的夏鸿,拂开蒙在夏鸿头上的长裙,将她的头露出来,然后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夏鸿低着头一动不动,吴思翰也顾不上再偷吃眼睛的“冰激凌”,连忙撑住她光滑的肩头,他触手所及,她肌肤水嫩的触感透过指尖骚动着他的心,他连忙摄定住心神。

“哪儿摔痛了?”吴思翰蹲在地上,抬起夏鸿的脸问道,却赫然发现夏鸿此刻满面泪痕。

“怎么了?”吴思翰放柔了声音,夏鸿只是无声地流泪,“哪儿痛了?”吴思翰轻声叹息一声,手臂一揽想将夏鸿揽在怀中,但夏鸿却一把推着他的胳膊,“你走开!”总是在他面前丢脸丢到家的羞囧,再加上昨天备受折磨的被背叛的耻辱此刻一起涌上心头,让她再也顾不得身体还裸露着的羞耻,豁出去地想要发泄内心的积郁!

吴思翰的手原来是单撑在夏鸿身旁的,猛地被推了一下,他手臂一歪,原来的蹲姿变成了跪姿,他跪在她的双腿之间,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他将她再次压躺倒在衣橱拒里,两人的四条腿互相交叉纠缠在柜子外头。

他坚硬厚壮的胸膛,压上她柔软的胸脯,她好象天生就是生来嵌合他的怀抱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天经地义,再自然也不过。

要她的欲望有如烈火焚烧全身似的,吴思翰终于忍不住猛地抱紧了夏鸿,他的鼻间净是她柔软身子的幽香,他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入她的颈窝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他的一只大掌摸索到了夏鸿赤裸的翘臀,她的皮肤光滑如上等蚕丝,翘臀也一如想象的圆润性感,他猛地捧住她的臀按向自己下身的勃起,隔着他身上的浴巾紧紧地抵住。

“走开!”夏鸿猛烈地捶打着吴思翰的胸膛,不住在他身下挣扎,她一心想要发泄内心的痛楚与愤恨,忘记了两人此刻是赤诚相向,她圆润富有弹性双乳上的乳尖儿不时摩擦到吴思翰坚硬的胸膛,令他浑身酥麻得心痒难捺,他知道自己想要她已是毋庸置疑,自己火热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要哭了,嗯?”她光裸的臀尚不及他合拢的双掌大,可是却又圆又翘、又软又嫩,吴思翰忍着想把夏鸿压在身下深深进入并狠狠占有的冲动,一边亲吻着夏鸿的脸颊与脖子,一边低低地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