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公子倒也不再强求,只是笑道,“我听说南唐女子一旦被人摘了面纱,看了容貌,便要嫁给看了她面容的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凤婧衣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那个摘你面纱的人已经死了,我是第二个看到你的人,你若是愿意的话,在下可以免为其难。”黑衣公子笑语晏晏地道。

“就算是,也不是你第二个,是你的属下。”

“都说南唐女子温婉动人,上官姑娘倒是…别致。”黑衣公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笑言道。

世间女子,哪个不是柔情似水,这一个却冷硬如冰。

“我有事要走了,你们也该走了。”凤婧衣提醒道。

彭城战事将起,这两个人毕竟不是军营中人,再留在这里不合情理。

“那正好一路。”黑衣公子道。

“我不跟你顺路!”凤婧衣不悦地皱了皱眉,警告性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去哪我都顺路。”黑衣公子随着她一起出了大帐。

凤婧衣懒得理会,离开大帐去找了驰援大军的将领叮嘱了一番,方才牵了马离开军营,刚一上官道便有马车停在了路中央,车内之人轻挑车帘,“上官姑娘,好巧。”

黑衣公子瞧见她眉眼之间的嫌恶之色,不由淡淡笑了笑,说道,“我等在这里,并无他意,只是有样东西要交给上官姑娘。”

凤婧衣只想打发了人走,于是一拉缰绳靠近马车道,“什么东西?”

“把手伸过来。”黑衣公子道。

她抿了抿唇,伸出手去。

黑衣公子并没有给她什么东西,只是在她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而后道,“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

“不需要。”凤婧衣收回手淡淡道。

黑衣公子松手,隔帘说道,“我想你需要记住,也许…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凤婧衣一扬鞭打马而去,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她尚不知这个她并未记住的名字,会从此缠绕她的一生,不死不休。

马车停在原地,赶车的蓝衣男子侧头问道,“主人,昨天为什么要帮她?”

车内的人冷声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太平长公主,离了上官邑这个大将军,还能让南唐太平多久?”

大夏皇帝

彭城十万兵马死守城池,也只仅仅支撑了十三天便兵败如山倒,大夏铁骑一路长驱直逼南唐国都——金陵。

凤婧衣刚刚自玉霞关回到唐宫,大夏的兵马已经逼近金陵城外,上官丞相一一向她禀报了金陵的一切近况,她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目光呆滞地抱着怀中的一个青玉坛,眼底死水一潭。

“公主,大夏已经兵临城下了,你准备怎么办?”上官敬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是南唐的掌权人,大夏占领南唐的第一件事怕就是要找出她这个长公主,介时是生是死都无从知晓。

“上官丞相,请给我一个时辰。”她嘶哑着声音说道。

这半个月她孤身奔赴玉霞关,寻了十天十夜只是山林深处寻到了残兵带回的一坛骨灰,他们告诉她,她的大将军就在这里面。

她不想相信,不愿相信,可是他们却将他的盔甲送到了她的面前,那副内衬里有着她亲手绣着玉兰花的铠甲,当世不会再有第二件。

上官敬望了望面色疲惫的女子,默然退出了大殿,还给她一片安宁。

凤婧衣静静地望着空旷的大殿,似是看到了那个眉目俊逸的男子,出征之时他就站在那里对她说,凯旋归来之日,便是他们大婚之时。

他从来不会食言,答应过她的事每一件都会做到,可是这一次…他却失信了。

她给了自己半个时辰为所爱之人伤心,怨恨老天的不公,然后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起身打开了沉重的殿门,准备迎接敌人的到来。

“上官丞相,你率百官和宫中上下带着降书,开城门吧!”她站在金碧辉煌的上清殿外,一如往昔的神色冷肃。

“是。”上官丞相深深朝她行了一礼,却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公主有何打算。”

“你只要记住,从此刻起,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南唐长公主,再也没有了凤婧衣这个人。”她说完独自走下了汉白玉的长阶,渐渐消失在殿宇楼阁之间。

然而,她没有离开,只是混入到了宫娥中一起出了唐宫前去献城投降。

南唐女子未出阁前都是轻纱掩面,她身为南唐长公主,真正见过她面容的人寥寥无几,宫娥之中留下的大多都是她的亲信。

金陵城外,黑压压的大夏兵马杀气漫天,领兵之人一身银甲在阳光泛着森冷的光,手中长剑举起正欲下令攻城,紧闭的金陵城却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南唐丞相上官敬,率唐宫上下向大夏皇帝上呈降书,望夏皇仁爱,免我金陵百姓受战乱之伤!”上官敬高捧着降书在阵前跪了下去,跟随在他身后的百官和宫人亦纷纷跪了下去。

凤婧衣在宫娥中也随之跪了下去,遥遥望了望敌阵之中一身银甲的人影,那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大夏皇帝——夏候彻。

殉国公主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并没有大夏军中那个银甲熠熠的男人有丝毫的喜悦,一拂袖将手中的宝剑交给了边上的将军,冷笑着望着金陵城外跪了一地人。

大将军方潜过去拿了降书呈上,说道,“只有南唐的百官和宫人,不见南唐皇帝,也不见南唐长公主。”

夏候彻眼底掠过一丝骇的寒光,而后缓缓地将其撕成碎片洒在了风中。

方潜御前行走多年,立即高声问道,“上呈降书也该由你的皇帝和长公主来,怎么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丞相?”

上官敬垂首跪着,回道,“长公主和皇上都已不知去向,我等也不知他们身在何方。”

“本将军听说上官丞相一直深得长公主倚重,你怎会不知他们的去向?”方潜声音沉冷地质问道。

“长公主和皇上都已失踪多日,我等确实不知。”上官敬伏首,脸都贴到了地上,额头冷汗涔涔。

方潜没有再追问,只是顺头望了望一直沉默的年轻帝王,等着他裁决。

夏候彻拉了拉缰绳,高声道,“朕此行南唐,只是为了来取一样挂念多年的东西,如果你们拿不出来,朕只有自己带兵进去找一找了。”

上官敬闻言抬头望了望不远处,一身银甲的年轻帝王,“不知夏皇所要何物?”

如果金陵城都不是他要的,那他发兵南唐所取之物,又是什么?

夏候彻凛冽的眼神扫了过来,杀气森然,一字一顿说道,“朕要的是南唐长公主凤婧衣的…项上人头。”

字字恨意沉沉,断金碎玉。

伏跪于宫娥之间的凤婧衣不由被震得一个寒颤,她想不出自己与这个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让他如斯痛恨。

“这个…”上官敬无言以对。

夏候彻冷冷一笑,沉声道,“既然你们拿不出来,那便用朕的方法来解决,金陵屠城,她总跑不掉。”

“夏皇陛下,还请三思。”上官敬带着一干降臣,不住地磕头求饶。

“朕要的,宁可错杀十万,也不放过一个。”夏候彻冰冷残酷地说道。

凤婧衣跪在人群中,手狠狠抠进地面,石子将指头划得血肉模糊,她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她只当这个人野心勃勃要的不过是南唐河山,却不想他处心积虑要取的…是她的项上人头。

残阳如血,天地死寂无声,死亡的恐惧笼罩了整座金陵城。

“夏皇陛下是要找本宫吗?”金陵城墙之上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高高的城楼之上女子一身红衣飞扬,绮丽如画。

“长公主!”南唐降臣齐齐惊声呼道。

凤婧衣抬头望了一眼,那是她大婚的嫁衣,只是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是上官姑娘!”宫女沁芳低声道说道,“出宫之时,她说有事一会走后面,可是她一直没有出来。”

她想要设法阻止,却还来不及想,城楼之上的人便已纵身跃下,而后“砰”地一声坠落在城墙之下,鲜血四溅,面目全非。

凤婧衣死死地侧头看着那一片刺目的红,终于在这一刻知道上官素对那个收养入府的哥哥,并非兄妹之情。

可是,她有与他生死相随的勇气,她却不能。

上官敬带着一帮南唐臣子,哽咽着请求道,“夏皇陛下,长公主已死,还请陛下仁厚,允许我等厚葬旧主。”

夏候彻却只是冷冷望了望,咬牙切齿道,“丢去林子里喂狼。”

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原来是你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上京城,也笼罩在每一个南唐人的心中。

唐宫女眷都被关在了金陵城外一处皇家别苑的废园里,没有灯火,没有食物,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亡国之伤无声地蔓延。

凤婧衣靠着墙角坐着,眼前不断浮现上官素自城墙之上跳下的画面,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沁芳姐姐,有两个姐妹出去如厕,已经半个时辰了都不见回来,会不会是出事了…”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问道。

沁芳闻言望一望凤婧衣,起身道,“你们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找一找。”

几人刚一起身,还未出门,废园外便传出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夏兵打着火把进了园子,两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人扔了进来,宫女们仔细一看正是出去未曾回来的那两个女子。

“兄弟们,别怪哥哥没想着你们,那两个哥哥是先尝了甜头,这还有一屋子的美人儿,兄弟们大可以慢慢挑。”为首的一名大汉,醉意熏然地大声笑道。

宫女们纷纷往后退,沁芳将大伙护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

“自然是带你们出去好好快活快活。”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跟着进了门,邪笑着扫视着屋内形形色色的女子。

“放开我,放开——”一名宫女被人拖了过去,挣扎着尖叫,“沁芳姐姐,沁芳姐姐救我!”

“你们这些畜牲,放开她。”沁芳气得发抖,怒声喝道。

“小美人儿,急什么,少不了你。”一名大汉笑着将她扣入怀中,上下摸了几把大笑道,“南唐女子细腰如柳,果真是不假啊!”

“放手!放手!”沁芳再怎么在宫中见过世面,又何曾遇上过这等不讲里的粗野下流之人。

“南唐宫女一个个都这般姿色过人,就是不知道那南唐长公又是何等倾国倾城的绝色,只可惜就那么死过了,不然与她风流上一回,兄弟们死都值了。”为首一身先锋官军服的大汉仰头狂笑道。

裂帛声,yín笑声,惊叫声充斥在废园之中,让人闻之惊心。

一直在墙角沉默的凤婧衣突地抬起头,风一般地拳了过来,一刀划上擒着沁芳的人,将她拉了回来。

“哟,还有一个更漂亮的。”那人捂着伤口,邪笑着逼近前来。

“这个归我了。”一人说着,放开称前抓住的女子朝着凤婧衣围了过来。

“我是南唐丞相上官敬的女儿,我要见你们将军。”凤婧衣道。

“等你把我们哥几个伺候爽了,就送你去见方将军啊。”几个人说着,便围了上来。

凤婧衣手起刀落,最先靠近前来的一人被划开咽喉,血流如注倒地。

另两人一见一刀狠,拔刀便砍了过来,”贱人,纳命来!”

凤婧衣仗着身手敏捷将两人毙命于刀下,威严厉厉的说道,“谁再敢来试试?”

一柱香后,她被带到了望月楼,隐约透过碧纱屏风可见里面站着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半晌,屏风后的人缓步踱出,“上官姑娘,别来无恙。”

“原来是你。”

献媚承欢1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日在彭城所遇的黑衣公子。

那是将南唐,将她的未婚夫婿置于死地的仇敌,她竟在那时阴差阳错了救了他。

凤婧衣颤抖地握紧了双拳,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灭口中地冲动。

“我说过,我们总会再见面的。”黑衣公子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婧衣咬牙问道。

黑衣公子走近,站在她的面前,“那天我已经告诉你了,看来…你并没有记住。”

凤婧衣咬了咬唇,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写在手心上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

“听说,你杀了我三个先锋营的士兵?”黑衣公子面色淡淡,辩不出喜怒。

“他们凌辱他人,不该杀吗?”凤婧衣昂首问道。

黑衣公子在桌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问道,“如今南唐上下都是俘虏,便是将她们悉数充作军妓,也没什么不对。”

“一个女子的清白有多重要?这样践踏别人的人生,你觉得很有趣?”凤婧衣愤怒地有些颤抖。

这一刻她开始明白,复辟南唐的路远比她所想象的艰难漫长。

黑衣公子面上波澜不惊,说道,“这就是胜利者的权利。”

凤婧衣紧紧攥着拳头,压下心头翻涌的恨火和愤怒,低下头请求道,“请你放过她们!”

她知道,她们所有人的生死命运也不过是在这些人的一句话,她杀了三个大夏士兵,事情只怕没有那么轻易了结。

可是,那些忠心跟随她的花样女子,不该让她们来承受那样的痛苦。

“凭什么?”黑衣公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她颤抖地抬起手,解开自己的衣带,缓缓褪下衣衫,“放了她们,我就是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让这个男人有了兴趣,但他让人把她带到这里来,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自始至终,黑衣公子都只是噙着笑,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宽衣解带,“就算我不放她们,要得到你,一样易如反掌。”

“当然。”她眸光清亮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字字决绝地说道,“若要那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大不了一死。”

黑衣公子放下茶杯,起身脱了外袍披在她身上,有些好笑,“性子还是这么傲,以后可是要吃亏的。”

“阁下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吗?”凤婧衣苍白染血的唇勾起,一笑间,清冷中透出别样的妩媚风情。

“妖精。”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而后负手而去,“我要沐浴了,你进来伺候。”

凤婧衣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想,她赌赢了。

只是,许多人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日原本是她与上官邑大婚之日,而这座皇家别苑正是修葺了打算做为他们的婚后新居。

如今,她却是要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向另一个男人献媚承欢。

献媚承欢2

南方多温泉,宫中别苑都引有泉室。

凤婧衣站在泉室外,潺潺的水声隐约从里面传出,有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她却还是发觉得自己彻心彻骨的冷。

“若是后悔了,自己走吧。”里面传出男人清清淡淡的声音。

凤婧衣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举步走了进去,如果她的清白可以救下她们,又有什么不好。

黑衣公子靠在泉池边上,薄唇噙着一丝浅笑,神色慵懒地瞧着步入水中的女子,大约是看多了柔顺温婉的,对着这个冷艳倔强的女子倒多了几分兴趣。

她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水中,却再也不上前了。

黑衣公子修眉微挑,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中,漫不经心地道“你杀了我三个人,你一个人要救十几个人,怎么想都是我吃亏,你还不乐意了?”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掠过一丝讽刺,对着一个害得自己国破家亡的仇人,还要她像个烟花女子一般供他玩弄,让她怎么乐意?

她是这么想着,面上却绽出嫣然如花的笑,妩媚撩人,“我是该多谢你的恩典。”

他抵着她的额头笑问,“怎么谢?”

她缓缓吻上男子薄削的唇,却又在他想反客为主之时如一尾轻巧的鱼躲开,一伸手掀翻池边放花瓣的篮子。

霎时间,落花如雨,女子轻盈起舞,时而魅惑如妖姬,时而迷人如精灵。

花雨落尽,她也随之沉入水底。

他等了半晌不见人从水里出来,正准备潜入水中找人,女子又如滑溜的鱼儿一般从水中缓缓站在了他的面前,映着满池漂浮的花瓣,人比花更娇。

“喜欢吗?”她伸手勾着她的脖颈,笑意妖娆。

“当然。”他笑着将人一把抱起,大步上了岸。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风月场上的高手,纵是她心中厌恶这场欢爱,身子却在他的撩拨下生出快意,体内像燃起了一团火,干涸空虚得让她快要发疯,难耐地贴近男子健壮的身躯胡乱的磨蹭着。

他目光灼热的望着身下的女子,沙哑着声音问道,“当真不后悔吗?”

“不会。”她不会后悔,但她会在将来,让他后悔所做的一切。

话音刚落,空虚到极致的身体瞬间被填满,她痛得仰头叫出声,“啊!”

一夜抵死缠绵,他一次又一次品尝着身下的女子,时而狂野热烈,时而温柔斯文,直到尽兴之后,方才让已经筋皮力尽的她。

凤婧衣休息片刻,便起身准备离开,还未下床又被男人勾入了怀中。

“今天起留在这里,天亮了会有过来伺候你。”他低头吻了吻她红肿的唇,如同最温柔知心的情人。

说罢,他起身披衣下床离去。

凤婧衣知道,她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落霞峰上

那人的背影前脚出了门,凤婧衣后脚便起身下床直奔泉室跳入水中,大力地搓洗着身上的味道,一遍又一遍…

天亮之时,沁芳被带了过来,寻到泉室只看到一身青青紫紫的女子还在发疯一般地搓洗着身上,似是要洗去什么脏东西,却又怎么都洗不干净。

“公主!”她哽咽着声音叫道,扑通一声跪在了池边。

那一屋子的狼藉,加上这样一身伤痕的凤婧衣,昨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凤婧衣回过神来,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没有再为难你们吧!”

沁芳抹了抹脸上的泪,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都很安全。”

可是,她们的安全却是她们最尊贵的公主,拿自己的清白和尊严换来的。

“别哭了,现在保命要紧。”凤婧衣淡笑,一脸云淡风轻。

沁芳咬了咬唇,她清楚地记得,昨日原本公主和大将军的成婚之日,而她却要在那样的日子以身侍敌,该是何等得痛苦与折磨。

她没有再去追问什么,只是默然放下衣物,退出去将一室狼藉的寝阁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被褥,熏上了宫中常用的熏香。

凤婧衣从泉室出来,简单用了些膳食便上床睡了。

半梦半醒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直到昨夜熟悉的气息靠近,被不知何时回来的男人掬入怀中,立即一下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