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幕后凶手可能是谁?”夏候彻望向这个他最信任的武将,郑重问道。

方潜出入朝堂多年,又岂会不解皇帝这一句言下之意,却拱手道,“微臣猜测不出。”

“既是冲着兰妃而来,横竖不过是宫里那些个女人或是他们家族,可是他们竟还有这样心思缜密的高手,倒是让朕全然不曾想到的。”夏候彻语气有些沉冷得骇人。

“对方,不是要对钰贵人下手吗?”方潜说话间,望了望一直面色沉静的凤婧衣。

“那不过是引开朕注意力的障眼法而已,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要杀兰妃。”夏候彻决然道。

可是,那样招招狠毒,怕也是想借着机会把她们两个人一起除掉。

方潜震惊得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说道,“第一段伏击分散我们的力量,第二段一等一的高手伏击你们三人,又故意对钰贵人出手分散皇上的注意力,最后再一招出其不意对付兰妃娘娘,这个人心思细密得真是可怕啊!”

若不是兰妃心脏与常人异生在了右侧,这一剑可就真的要了她的命了。

他们这位主子一向行事谨慎,又极擅谋算人心,否则也不可能登基短短一年便削除几大藩王的势力,自己一人手握皇权。

可是如今,只怕他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而且,还是一个他看不见,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同他一样善于揣测人心,同他一样谨慎小心,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他。

“这个人势必会成为朕和大夏的心腹大患,一定要尽早把他揪出来。”夏候彻沉声道。

凤婧衣平静夹了菜到他碗中,笑着说道,“这菌炒得不错,你尝尝?”

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要揪出来的凶手就是坐在他身边巧笑嫣然给他夹菜的她吧!

心思各异3

早膳还未完,一名太医快步到了厅中禀报道,“禀皇上,兰妃娘娘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夏候彻也不等太医将话说完,搁下碗筷已经起身赶了过去。

凤婧衣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她的复国之路上又要多一个敌人了。

她收拾了桌上,赶过去便听到太医在说,“兰妃娘娘现在虽然伤势稳定下来,但臣等医术不精,还需尽早寻到神医为娘娘医治才行。”

夏候彻闻言点了点头,吩咐方潜道,“即刻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咱们就启程。”

方潜行事很利索,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备好了车马,并且唤来了当地的驻军护送。

凤婧衣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话,起程之时正要下马,却被夏候彻一弯腰捞上了他的马,“手伤还没好呢,跟我走就是了。”

一连走了一天一夜,夏候彻突地出声道,“这一路怎么都不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谈谈带着你来为你的青梅竹马求医是何感想吗?”凤婧衣没好气地哼道。

她是在思量,靳兰轩若是回宫之后,她该怎么样尽快将她打压下去,否则一等到靳太后回京,再加上皇帝对她的情份,就更难动得了她了。

夏候彻无奈地叹了叹气,低声道,“看看,又来了,后宫里哪个女人敢像你三天两头地给我脸色看?”

“后宫里乖巧听话的姐妹多了去了,那你便好生宠着她们,早些放了我出宫,省得看了不顺眼。”凤婧衣哼道。

夏候彻倒也不气,低笑地她耳边道,“虽然是个不听话的,不过从头到脚都还是挺顺眼的。”

凤婧衣抿了抿唇,又沉默了下去。

他半晌不见她出声,低头瞧了瞧,“怎么又不说话了。”

“手疼。”

这一场伏击她们谋划了那么多,千算万算竟也没算过老天,若是那一剑真要了靳兰轩的命,她这伤得倒也值了。

可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她还把自己的手险些搭进去了,着实有些不值。

“那你闭上眼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夏候彻说着,伸手拉住她的手在披风里抱住自己腰际,也不再扬鞭急着赶路了。

凤婧衣乖巧地靠在他怀中,闭目思量着靳兰轩回宫之后会可能带来的种种变故,以及自己要做何准备去应对那一切。

直到日暮黄昏,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她所说的金花谷,只是谷中树林茂密,大雾笼罩不散,根本找不到路可以进去。

凤婧衣下马看了看,吹了吹口哨,不一会儿功夫便从林中飞出一只雪鹰落在她肩头上,她将求医令拿来出来,雪鹰便叼着飞进了林子里。

半晌,一名青衣少年从林中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几人望向凤婧衣道,“公子请你进去。”

神医淳于越

凤婧衣一走,夏候彻亦带着人跟了上来,青衣少年皱着眉转身,“听不懂人话吗?公子是请她进去。”

夏候彻面色顿时黑沉沉的,他堂堂大夏皇帝在他大夏的国土竟被一个小仆给拦在了门外,简直岂有此理。

凤婧衣回头望了望,温声劝道,“我先进去,你稍等一会儿。”

好在淳于越比较上道,知道她把人带来了就是刺杀已经失手了。

夏候彻点了点头,带着方潜一行人继续在林外等着,看着凤婧衣跟着那青衣少年消失在迷雾之中。

迷雾之后的山谷,雕梁画栋的庄园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世上不是皇帝却过着比皇帝还要奢华的生活,当世之间也唯有这神医淳于越了。

凤婧衣穿过长长的走廊,隐约看到花园之中的一袭紫衣的背影,紫衣上满是金丝绣得牡丹,明明是很俗气的花样,偏偏穿在这人身上就显得格外华贵无双,颇具风骨。

“公子,人到了。”青衣少年道。

凤婧衣已经走了过去,才知道淳于越是在园子里调配新药,自己从一堆药瓶子里寻到了金创药,准备把手上的药先换了,太医那里再好的药又哪里比得上这里的药好。

“你要我帮忙的,看在青儿的面子上我已经帮了,别再得寸近尺。”淳于越不悦地警告道。

凤婧衣一边拆着手上的布条,一边说道,“这次是你家青儿办事失手了,还伤了我一只手,你要帮这个忙收拾了这个烂摊子,她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她怕什么,反正青湮在她那里,不怕他不听话。

淳于越接过青衣少年递过的巾帕,擦了擦手道,“她怎么没直接给你剁了呢?”

凤婧衣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口气,想来这世上除了青湮一个,别的人都没见过他什么好脸色,“你知道青湮为什么会听我和公子宸的话吗?因为我们总会互相帮助,不像你这么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淳于越咬了咬牙,哼道,“要不要看在她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坐在这里说话。”

“你帮不帮,不帮我回头帮你家青儿寻几个大好男儿认识一番,外面那个大将军方潜就不错,还有朝中那个容军师,还有…”凤婧衣一边低头上着药,一边喃喃自语地说道。

“够了!”淳于越火大地打断她的话,示意青衣少年出去带人进来,而后道,“说,要我做什么?”

“靳兰轩疯了,我要你让她忘了当年在南唐的所有事。”凤婧衣说着,自己怎么也包扎不好,一伸手道,“喂,帮个忙。”

淳于越拿起布,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也给我记住了,要是青儿嫁给了我以外的男人,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说话间,手上一使劲,疼得凤婧衣呲牙咧嘴,这一幕落在正过来的夏候彻眼中,却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神医淳于越2

夏候彻刚刚穿过走廊便看到花园里相对而座的两人,男人正低着头在给她包扎着伤口,受伤几日也没在他眼前叫疼的女人,此时却在那男人面前疼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凤婧衣欲哭无泪,早知道他会下这样的狠手,她打死也不会叫他帮忙,这简单比再砍她一刀还疼啊!

青衣少年带着人过来,禀报道,“公子,人带到了。”

淳于越这才包好了她手上的伤口,重重地地打了一个结,看到凤婧衣痛得快哭的样子心情莫名畅快了几分,起身扫了一眼夏候彻一行人道,“空青,带去百草园。”

凤婧衣起身理了理衣袖,走了两步不见淳于越起身,“你不过去问诊?”

淳于越一脸悠闲地坐在那里享受着侍从奉上的香茗,道,“今天没心情,明天再说。”

凤婧衣咬了咬牙,扬起一脸笑走近前去,低声道,“我建议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你的青儿就会是别人的了,知道吗?”

淳于越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低声道,“你最好哪天别落在我手上,否则一定让你知道威胁我是什么代价?”

凤婧衣全然不放在眼里,笑着侧身道,“神医,你先请。”

她想她打死也不会到这里看病,否则以淳于越对她的“夺爱之恨”,就算她不死,他也会把她给治死了去。

淳于越起身,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重重一甩手打在她手伤处,任由她在后面痛得咬牙切齿,自己扬长而去。

凤婧衣红着眼睛回到夏候彻身边,一手抚着伤上加伤的左手暗自把走在最前的人诅咒了千百遍,不就是她和公子宸把青湮从他的婚礼上抢跑了吗?

他至于把她们恨得这么狠,活像她们杀了他全家似的。

夏候彻面色有些阴沉,说道,“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关系到公子的终身大事,他一向都听话,莫说让他去问诊,便是这会儿姑娘让他地上滚两圈,他怕是也会照做的。”一旁带路的紫衣小姑娘笑着说道,谁让他的心头肉在人家手里呢。

“紫苏,这金花谷上下就你最可爱了,你家主子也就那么点出息。”凤婧衣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低声说道。

淳于越确实是油盐不尽,不过只要搬出青湮来,就不怕他不听话。

可是这一番话落在夏候彻的耳中,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长臂一伸占有性揽住她的肩膀,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瞪得凤婧衣莫名其妙。

淳于越跟她是什么关系,还扯上什么终身大事,她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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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淳于越3

百草园,凤婧衣几人在外面等着,淳于越带着空青在里面问诊了半个时辰,出来之后擦了擦手,悠闲地坐下道,“还能治,先交诊金吧。”

“多少?”夏候彻问道。

空青上前施了一礼,回道,“承惠,一万五千二百二十两金。”

夏候彻面色倏地一沉,“一万金,你怎么不去抢?”

淳于越并不说话,安然自在地品着茶,全然没有将面前的一国之君放在眼中。

空青掏出袖中的小金算盘,一边噼里啪啦拨着,一边说道,“金花谷问诊起价一万金,这是天下皆知的事,病人需用药施针估算五千金,你们一行住宿,用膳一共二百二十金。”

夏候彻面色着实不好看,看一个病人都足足万金,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拿不出这么多,但一下花费如此之大,心中怎么想都不是滋味。

“当然,要想便宜,我们也有便宜的治法。”空青将算盘一收,继续说道,“问诊一万金的规矩是不能破的,我们开了方子,你们即刻出谷去,我们也就不多收一文钱,只不过以后病人瘫了,旧病复发了,或是药量不当死了,金花谷概不负责。”

夏候彻面色更难看了。

“当然,如果你们一行人住柴房或者自己在林子里扎营,食宿自理,我们可以只收一万零五十金,只不过林中的毒蛇毒虫咬了你们,我们也是不负责的。”空青平静地说道。

夏候彻皱着眉头望了望凤婧衣,低声问道,“是不是太过份了?”

凤婧衣耸耸肩,说道,“这里行情一向如此,你知道神医还有一个外号叫什么吗?”

“什么?”夏候彻挑眉问道。

“钱如命,在他这里多少钱买多少命,不要跟他讨价还价。”凤婧衣低声说道。

淳于越极喜牡丹,而这里之所以叫金花谷,就是他在后山的花园里有一大片金丝织成绢布所做出来的牡丹园,常年的金光灿灿,故而才为金花谷。

夏候彻虽然不甘心被坑,还是道,“方潜,拿钱给他。”

淳于越见价钱已经谈拢了,起身走到凤婧衣这边,笑眯眯地道,“走吧,该谈谈我们的私事了。”

凤婧衣知道谈完这里的价钱,这家伙该谈他们之间交易的钱了,可是刚一起身便被夏候彻拉住,“什么事不能这里说?”

淳于越回头冲她挑了挑眉,“你确定我们的私事要在这里说吗?”

凤婧衣冲夏候彻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跟着淳于越一起离开了百草园。

他在夏候彻手里收一回钱,又在她手里收一回钱,治一个人收两倍的钱,确实是做的太过份了。

不过她不操心,淳于越外号钱如命,公子宸就是个死要钱,将来他想从隐月楼娶走青湮,这些钱早晚得给她们吐出来。

要知道,金花谷的财宝,公子宸已经眼红了很多年了。

神医淳于越4

金花谷,日子过得清静又漫长。

淳于越治病一向不喜人围观,靳兰轩一交到他手上便再不许人探视,只说等治好了之时自然会将人还给他们。

夏候彻虽然担心却也不好多加追问,只能在谷中一天一天地等。

清早一醒来,睡在边上的女人却早不见了踪影,直到早膳的时候也没见露面,只得向方潜追问,“钰夫人呢?”

“神医一早请过去用早膳去了。”方潜如实回话道。

夏候搁下碗筷,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若不是念在如今有求于人,就凭那淳于越一再以下犯上的种种,早就挥军踏平了这金花谷去。

此时此刻,凤婧衣正被淳于越客气地请到了自己的寝苑,展示着一屋子的奇珍异宝说道,“青儿生辰快到了,你说她会喜欢哪一样?”

凤婧衣唇角有些抽搐,青湮生辰还有小半年好不好,他这么早激动个什么劲?

她实在想不出青湮是把他怎么了,让名满天下的神医这么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

不过,一个女子一生能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眷顾,心心念念,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青湮纵使经历了沉痛的过去,但遇上这么一个淳于越,只要她哪一天放下心结,也会是个幸福的女子。

而她,早已经失去了眷顾她的那个男子,在那个虎狼环伺的皇宫里,她连思念他都成了一种奢侈。

“叫你过来是帮忙的,不是叫你过来发呆的。”淳于越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道。

凤婧衣回过神来,打量着琳琅满目的珍宝,比之皇宫之中的藏品也不遑多让,也难怪公子宸这么多年都眼红啊。

“你认为这些东西能入了她的眼?”凤婧衣扫了一眼,挑眉问道。

“我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还要什么?”淳于越不解。

凤婧衣无奈地叹了叹气,往往智商过人的人,情商就不那么灵光了,认真说道,“你认为在青湮心中,还有什么比报仇还重要?”

淳于越面色也渐渐沉重了,半晌之后问道,“擎天堡的事还是查不出眉目吗?”

“进展不大,不过擎天堡灭门之后,名剑庄却借势而起了,这其中我总觉得有些关联,只是隐月楼的人一直查不出太多有用的线索,你与江湖中的人熟悉些,如果能暗中查出些东西,我想她应该会高兴些。”凤婧衣微然一笑说道。

淳于越沉默了许久,将手边一枝玉兰花簪子拿了递给她,把凤婧衣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别自作多情,我从不白收人的好处,这是你向我透露消息的好处费而已。”淳于越哼道。

凤婧衣伸手接了过来,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走?”

“再有三天就可以滚了。”

晋升良仪

三天后,淳于越带着夏候彻去见了靳兰轩,人还是未醒,但气色却已经好了不少。

“病人心有郁结才会常年如此迷了心智,我以金针入脑封了她部分记忆,带回调养个十天半月应该就醒来了,只不过会忘些事情。”

“金针封脑?”夏候彻皱了皱眉。

“要是不想她忘那些东西,我现在把针拔了就是,你继续带个疯婆子回去。”淳于越道。

“不必了。”夏候彻立即道。

那些记忆将她折磨了这么多年,忘了也未尝不好。

“那就带着你们的人都滚吧。”淳于越毫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夏候彻一抬手吩咐太医和方潜等人下去准备车马,复又问道,“她的剑伤可有大碍?”

“那一剑死不了人。”淳于越道。

夏候彻也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待,上前抱起靳兰轩便离开了百草园。

出了金花谷,靳兰轩和两名太医安置在了马车上,凤婧衣又被他给捞上了马背,瞥见她发间别着的玉兰花簪子不悦地皱了皱眉,拿下来问道,“哪里来的?”

“淳于越给的。”凤婧衣随口说道。

夏候彻面色更是阴沉,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那个荷包,上面也是绣着这样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很是讨厌的样子。

这么想着,他便随手扔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凤婧衣扭头问道。

“难看。”说罢狠狠一扬鞭,马儿扬蹄飞奔而去。

凤婧衣郁闷地皱了皱眉,她怎么觉得有股酸酸的味道呢?

“你是在吃醋?”

“没有。”他矢口否认。

“你那么多女人我都忍了,我不过收了只簪子你就不乐意了,太小气了吧。”凤婧衣有些好笑地哼道。

在这世间,大多的男人便是如此吧,自己妻妾无数就是天经地义,女人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便不忠不贞。

夏候彻低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顾着赶路。

凤婧衣索性便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夏候彻没怎么跟她说话,她便也没怎么搭理她,两人就这么一路回了盛京。

回宫当日,她回到凌波殿还未来及得换衣,孙平便过来宣旨,她由贵人晋升为了良仪,并送来不少赏赐。

她倒并未有太多的意外惊喜,想来这是答谢她当日舍手救兰妃罢了,可是他哪里想到她那时出手是要杀了她的。

一连几日,她顾着养伤到未在意,直到沁芳问她和夏候彻是怎么了,皇帝自回宫便没有来凌波殿了,也没有再过问一句。

凤婧衣开始意识到,她似乎有些失宠了,而原因就是她不该收了淳于越的玉兰簪子,考虑到目前的处境,她还是决定去清宁宫请安之后,带些点心去皇极殿认个错。

否则,等到兰妃一醒来,她就该靠边站了。

互算生死

自回宫之后,清宁宫每日请安,众嫔妃面上一片和睦,却个个都是提心吊胆的。

这宫里上下谁都知道皇帝与兰妃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兰妃以往疯着倒也罢了,这一回若是好了,哪还有她们的出头之日。

不光是众嫔妃,便是皇后邵清姿也都有些不安了。

倒是傅锦凰依旧一如继往的清傲无双,全然没有将靳兰轩放在眼中,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能在这宫里翻出多大浪来。

凤婧衣请了安,同静嫔一同回了静华宫,沁芳已经备好了几样精致的点心等着,见她回来便问,“现在就过去吗?”

凤婧衣点了点头,主仆几人到了皇极殿外,孙平见了便立即进殿禀报道,“皇上,钰良仪过来了,可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