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婧衣敛目吸了吸气,明明虚弱得恨不能就这样一头倒下睡过去,却又咬着牙让自己清醒过来,虚弱地抱怨道,“都说了,最讨厌冬天。”

她别的毛病没有,就是一到冬天便受不得寒,一病倒便是缠绵病榻数月难以痊愈,那滋味着实地折磨人。

所幸南唐地处南方,便是到了冬天也没有特别的冷,她病也病得不甚厉害。

可是这一回大冬天地跑到了北汉这鬼地方,她哪里受得了。

夏候彻拉了拉身上的皮裘,随即便将人背起来,说道,“自己趴着睡会儿。”

凤婧衣歪着头搁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夏候彻,你真是个扫把星,我哪天就会被你害死。”

若是没有这个人,她大可以在南唐金陵好好做着她的长公主,如今已然与心爱之人成婚,只等到过两年凤景亲政,便可以隐居世外。

可是这美好的一切便被这个男人毁了,逼得她不得不躲在他的后宫里苟且偷生。

“说什么胡话!”夏候彻侧头斥道,一边走一边道,“我不让你死,谁也害不了你。”

凤婧衣微眯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侧脸,轻轻地笑了笑,满是嘲弄的意味。

如果他知道她是谁,还会这样说出这番话吗?

那时候,只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解恨吧。

莫名其妙投生在了南唐皇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真正的南唐公主,只是想和亲人爱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可是残酷的权谋争斗逼得她不得不成为一个争权夺利的女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和亲人,若非这个男人一再要取她性命,她何尝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似又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妈妈,她有些想念她们温暖的小家,想念每个晚上回到家热腾腾的汤,想念那个世界简单的生活…

想着想着,眼角便落下泪来。

夏候彻感觉肩膀有些湿,侧头便看到枕在他肩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落过泪,不管是在金陵他那般胁迫她,还是在宫里那般隐瞒身份欺骗她,她从来没有去哭闹过。

这个时候怎么会哭成了这个样子?

“素素?”他抖了抖肩膀,唤她道。

素素?

谁是素素?

凤婧衣脑子混混沌沌的,半晌也没有任何反应。

“素素?”夏候彻声音高了几分,唯恐她是烧得糊涂了。

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咕哝着声音道,“妈,我想回家…”

夏候彻皱了皱眉,并没有听清她叫什么,只听到那句了我想回家,一时间柔肠百转,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转念一想也是,上官家就这一个独女,府中自是如珠如宝的宠着,从南唐到大夏之后确实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只是她性子倔一直不说出来,这会病得糊涂了心中觉得委屈了,便想着要回家去。

凤婧衣这一睡便就睡过去了不知多少时日,再醒来之时自己早已不是在夏候彻背上,反而是倒在床上躺着,被褥都是粗布的,床边生着炭火,房间内外除了简单的生活必须品,再无其它。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听到外面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披起衣服下床往外走,外面的一切让她难以相信。

他们并没有走出百鬼密林,可是这座被称为了无人迹的山里,竟有着一个数千人的大寨子。

渐渐更让她觉得不对劲,这并不是隐居在山里的人,因为周围来往的没有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孩子,甚至没有一个老人,全是身怀武艺的青年壮汉,看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习气,分明就是出自军中。

这样的数千人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怎么出来了?”夏候彻与一灰袍的青年走来,看着她披着衣服站在门口,不由皱了皱眉。

凤婧衣收起眼底的探究之色,一脸病容地望向他,奇怪的问题,“这里…”

夏候彻对身边的灰袍青年说道,“方湛,你让人把药送过来,再合些吃的。”

“是。”方湛拱手应了应声,便离开了。

方湛?

凤婧衣微微抿了抿唇,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两年前从隐月楼送回金陵的密报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大将军方潜的弟弟,沙场骁勇善战,但因冒犯天威而被处死。

可是,这个人却出现在了这里,且还对夏候彻唯命是从,一股不祥的感觉让她不由一阵浑身发冷。

“还没好呢,外面风这么大,再给吹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夏候彻说着,扶着她进了屋。

凤婧衣回到床上窝着,接过他倒好的热茶喝了一大杯,人也暖和起来了,于是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夏候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还好没那么烫了。”

凤婧衣见他不答话,便一直盯着他。

“怎么了?”夏候彻皱了皱眉。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凤婧衣垮着脸道。

夏候彻在床边的凳子坐下,伸手拉了搁被子把她裹严实了,“真想知道?”

“不想说算了。”凤婧衣缩了缩脖子道。

他不说,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夏候彻望着她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这是大夏在百鬼密林里的秘密军营,除了朕,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凤婧衣听了只想骂一句,这混蛋真不是狐狸投胎的吗?

可是他把她带到了这里,又告诉她这番话,除了他以外只有她知道,将来若是这秘密军营的事泄露出去,她便是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为什么要设在这里?”凤婧衣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说道。

“百鬼密林贯/穿北汉与大夏的边境,北汉一直对大夏虎视眈眈,朕不能不做提防,这些人在这百鬼密林已有两年,待到朕要对付北汉之时,他们便是最必不可少的利刃,悄无声息的地北汉大军致命一击。”夏候彻说着,目光难掩雄霸天下的野心。

凤婧衣愣愣地听着,你这真的只是提防北汉吗?

可是遇上你这样狼子野心的,人家千防万防也没防到你在这里藏了数千精兵啊!

如今看似白玉关还在北汉手中,想来这个人想要拿,有这样的一支奇兵在手,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他现在还想的是要先杀了她这个南唐长公主,然后再去慢慢啃掉北汉。

这样看来,北汉皇室真应该好好谢一谢她,若不是她这个挡箭牌,这个人野心家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向北汉下手了。

“我睡了几天了?”

夏候彻伸手摸了摸明显瘦削了些的脸,心疼地说道,“三天三夜了,真的吓坏我了。”

凤婧衣抿唇望站他,想来如果不是她病得要死了,他也不会冒险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将这样的秘密泄露给她。

也许,这又是对她的又一次考验。

如果她向着南唐,势必会将这秘密军营的事告知北汉这个盟友。

可是,夏候彻是虎,北汉未必就不是狼,冒着生命危险把这样的秘密泄露给他们,实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所以,她还是让她烂在肚子里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盛京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过两天好些了再说。”夏候彻道。

“已经好多了,可以走。”凤婧衣道。

说起来,她已经在百鬼密林第九天了,公子宸一定急坏了,也不知道凤景现在毒解了没有,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许讨价还价。”夏候彻沉着脸训道。

今天才刚刚退了些烧,现在再走,要是路上再病重了,岂不又急死他去。

“哦。”她只得乖乖应道。

正说着,方湛敲了敲门,端着饭菜和药进门放到桌上,“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主子和夫人将就着用些。”

“这样就好。”夏候彻点了点头,并没有不满之意。

“那属下先下去了。”方湛知道,这样的场面并不适合自己在场。

“嗯。”夏候彻说着,端起药碗吹了吹。

方湛退下,还细心地掩上了房门。

三天没怎么进食,加上之间几天都啃柿子啃得要吐了,现在一看到能吃的饭菜,虽不如沁芳做的那般精致可口,也让她不禁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起身去吃,夏候彻伸手将药碗递了过来,命令道,“先喝药!”

“我吃饱再喝。”凤婧衣苦着脸道。

“喝完再吃。”

凤婧衣接过药碗,浓重的苦药味扑面而来,却不得不苦着脸把一整碗喝了下去。

“喝口水。”夏候彻递过水杯道。

凤婧衣接过杯子便将水喝了干净,口中还是残留着苦药的味道。

他又给她添了水,说道,“这里都是现采的草药,熬出来是比宫里的难喝些。”

“岂止是难喝。”凤婧衣又喝了一大杯水,埋怨道。

夏候彻拿回杯子,端了粥吹了吹喂到唇边,凤婧衣却道,“我自己有手。”

“张嘴,哪那么多废话。”他难得好心照顾她一回,她还不愿领情了。

凤婧衣张嘴吃了一口,总觉得不自在,讨好地笑道,“你好歹是皇上,干这样的事不合适,我自己吃吧。”

说着,她自己伸出手要去端碗,却被他一巴掌拍了下去。

“叫你吃你就吃,张嘴。”

凤婧衣来不及还嘴,又是一勺粥喂到了嘴边,对于皇帝这样的温柔呵护,她实在有点消受不起啊。

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在这样幸福又痛苦的吃完一顿饭,就连最后擦嘴的事,都由皇帝大人代劳了。

“现在还有哪难受吗?”夏候彻打量着她问道。

“好多了。”凤婧衣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样子有些滑稽。

夏候彻点了点头,随即便脱鞋挤上床来,顺手拉着她一起躺了下来。

“你干什么?”凤婧衣挣扎便要坐起身。

夏候彻疲惫地闭着眼睛,将她按在怀里,道,“你当你病了三天是谁在照顾,别闹了,好好睡会儿。”

凤婧衣听了也不好再说话,只是这床本来就小,他一挤上来便更窄了,辗转反侧怎么也睡得不舒服。

“安份点,再动来动去,你是要勾/引我睡觉前再做点别的?”夏候彻在她臀上拍了拍,警告道。

她顿时化为木雕一个,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下来。

夏候彻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去瞧,嘴角却无声地扬了扬,渐渐进入了梦乡。

凤婧衣一连睡了好几天,这时候哪还睡得着,只得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百无聊赖地想着回京以后该干些什么。

靳兰轩估计到时候也要回去了,而且年关将近,不定靳太后也会回宫。

说起来,靳兰轩还算她的表姐,靳太后还是她的亲姨母,当年靳家二女,嫡长女在大夏入宫为后,二小姐和亲南唐为妃,也算是盛京的一大盛事。

可是,她不明白,靳太后为何一再要置他们于死地,先是让靳兰轩来杀他们,再又是一再要求夏候彻将南唐皇室赶尽杀绝。

她总该弄清楚到底是何原因,不能让母妃那样冤死于大火,尸骨无存。

一晃眼都到了黄昏,她不由侧头去望了望睡在边上的男人,这都快天黑了也不见醒来,真是够能睡的。

说起来,虽然她跟这个男人无数次肌肤相亲,却甚少这样仔细地打量过他。

到底是天子之家出来的,天生了一副好皮相,浓密飞扬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薄削优美的唇型,每一处都是造物精心镌刻而成。

这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加之身为帝王的尊贵威仪,也难怪后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为了他争宠不休。

由此可见,这世上的祸水不仅仅是女人,也可以是男人。

夏候彻翻了身侧睡着,掀了掀眼帘,道,“又偷看我?”

“光明正大地看。”凤婧衣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吗?”夏候彻低低笑了笑,而后闭着眼睛便在她脸上落下一个一个的唇,最后噙住唇便肆意品尝起来。

他这样的行为,她已经见惯了,索性随了他去。

可是吻着吻着,手竟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去,凤婧衣顿时往里面缩了缩,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那只兴风作浪的手还不罢休。

“我头疼,不要行不行?”虽然入了宫免不了会有这样的事,可是只想能躲一回是一回。

夏候彻一边吻着,一边就在被子里剥了她的衣服,声音略显喑哑,“太医都说,着了风寒要好好出一身汗,乖,我帮你出一身汗…”

不知怎么了,这些天总想她想得紧,只是看她还病着,不好去动她,此刻软玉温香在怀,想到她承欢的娇媚模样,哪里还忍得住。

床本来就好,她怎么躲也逃不了他的控制,他滚烫健壮的身躯贴了上来,烫得她不由一颤抖,呜咽着求饶道,“我不想出…唔!”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已经探进了身下幽密,深深浅浅的进出着,勾出连连春水亦不罢休。

禁不住他的连番玩/弄,她颤抖着身体淹没在如潮水般的快感中,他却在这个时候才猛地顶了进去,她猛地咬在他的肩膀,方才忍出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

明明知道她还在高/潮中,他却全然不顾的放肆占有着,任她百般乞求也不放过。

凤婧衣脸色潮红,媚眼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原本冷峻手面庞满是放纵的欲/望,却又性/感的迷人。

“出汗了吗?”他垂眸坏笑着问。

“出了,出了…”她喘息着回答,只希望他快点结束这羞人的折磨。

他说要让她出汗,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一晚上压着她出了一夜的汗。

莫名其妙的男人

天光大亮,屋外寒风瑟瑟,屋内却暖意融融。

凤婧衣全身瘫软地缩在被子里,暗自把身旁的男人诅咒了无数遍,以往虽也有欢爱的时候,但他还知节制,昨晚上跟个困兽出笼似的不知餍足。

她满是困意,边上的男人倒是精神的很。

夏候彻低头打量着缩在怀里的女人,纤瘦娇小得让人心疼,此刻闭着眼睛俏脸绯红的样子着实可人,他意犹未尽地吻了下去…

凤婧衣皱了皱眉,往他怀里钻了钻,咕哝道,“头疼…橼”

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可不想再被他压上一回。

他闻言又不忍为难,叹息着吻了吻她的唇,将被子将她裹得严实了,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问道,“有没有好些?”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嚓。

“我一会儿要出去,你自己待在屋里别乱跑。”夏候彻说道。

“嗯。”她眯着眼睛应了应声,这大冷天的请她出去,她也懒得出门。

夏候彻起身下床更衣收拾好了,又将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套上了里衣,叮嘱道,“方湛一会儿会把药送来,记得喝了再睡。”

“知道了。”她不想再有借口让他帮忙出汗。

“好了,睡吧。”夏候彻将她重新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方才离开。

他前脚一出门,凤婧衣便恨恨地捶了捶床,一脸不爽快地翻了个身,在宫里侍寝必会有人送来避孕的汤药,出了宫自然顾不上这些,之前温泉行宫侍寝一次,再加之这一回,可别让她好死不死地有了。

不过太医说她体质阴寒不易有孕,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正思量着,有人敲响了门,“夫人,属下要送药进来了。”

“进来。”凤婧衣应声道。

方湛推门端着药和早膳进来,搁到床边的小桌子上说道,“这汤是昨天新打的野鸡炖的,我们都是粗人,做不来多好,夫人将就些。”

“多谢了。”凤婧衣披着衣服坐在床上,微笑答谢。

方湛站了一会儿,说道,“主子吩咐,要看着夫人喝了药才能走。”

凤婧衣皱了皱眉,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干净,“现在可以了吗?”

“夫人请用膳,属下告退。”方湛说着,收了药碗离去。

凤婧衣吃了碗粥,捧着一碗汤窝在床上慢悠悠地喝着,思量着夏候彻到底要等到何时才启程回京。

这个时候,想必他还忙着跟这里的人商量着要对付北汉的阴谋诡计,又或者是算计着回京要怎么把她揪出来大卸八块。

一想到回京之后要跟靳兰轩同处一宫,抬头不见低头见,心头便开始不爽起来,真怕自己哪天会一个忍不住弄死了她。

大夏后宫只是她的藏身之地,她并不喜欢跟那些女人争宠玩心计,因为跟她们争来争去,也没什么好处,对于没有太大利益的算计,她一向不怎么感兴趣。

可是,那样的地方她不找别人麻烦,别人也要找她麻烦,实在是个让人太过闹心的地方。

一碗汤喝完,她便窝在床上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直到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方才醒过来。

夏候彻掩上门进来,走近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道,“今天好多了,看来昨晚上那一身汗出得好。”

昨晚的火辣画面浮现眼前,凤婧衣恼怒地一把拍掉他的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夏候彻顿时失笑,而后问道,“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冷。”凤婧衣往被子里缩了缩拒绝道。

“外面火,没那么冷。”夏候彻拍了拍她肩膀劝说道。

凤婧衣心不甘情愿地起来,裹得厚厚地跟着他出了门才看到,寨子里的人在空地上生了高高的火堆,很是热闹的样子。

“主子,夫人。”方湛见到他两过来,带着一干人等上前见礼。

“今夜不分君臣,不必拘礼。”夏候彻牵着她到主位入座,扫了一眼在座所有人,望向方湛笑道,“你说今晚请朕喝酒,酒呢?”

方湛一招手便有人搬了一大坛酒过来,一一给在座的人倒上,并不是多名贵的酒,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凤婧衣知道,能被派在这里的人,都是夏候彻曾在军中时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亲信,否则这样的机密之事,怎会随便交予。

并且,还故意制造了方湛被处死的事,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席间偶尔会听到在座的人调侃夏候彻以往在军中的糗事,夏候彻倒并不见生气,反倒是笑得十分畅快。

这与盛京皇宫里那个冷肃威仪的大夏皇帝是完全不一样的,宫中宴饮他饮酒从来不会超过三杯,现在这样一碗一碗的灌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要以为她这是关心,她只是觉得晚上跟一个醉鬼睡在一起是件很折磨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