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夏候彻睁开眼瞅了瞅她,不解问道。

“胡昭仪说了玉兰花,你一路回来都不说话了,不是生气是什么?”凤婧衣问道。

夏候彻摸了摸她的头失笑出声,闭上眼睛继续养神,“胡思乱想什么?”

凤婧衣动了动身,仰头吻上他的薄唇,他原以为他亲一下也就完了,谁知竟半晌不肯罢休,他呼吸不稳地睁开望着她,“干什么?”

“你说呢?”她笑,媚眼如丝,笑意妖娆。

他原是顾忌着她还病着不动她,谁知她竟然这般挑/逗他,一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爱怜不已地吻上带着药香的身子。

“那个卞美人…为什么要把她带进宫来?”她气息不稳地问道。

“他哥哥原先是军中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将领,之前为了救朕受了重伤一直未愈,这两年身体状况不好过世了,过世之前托我照顾他唯一的妹妹…”夏候彻道。

凤婧衣听了不满地哼道,“他哥哥救了你,你就对他妹妹以身相许,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当真是照顾的好。”

夏候彻失笑,手撑在她身侧,瞅着醋意泛滥的女人道,“什么以身相许?朕都没动过她…”说着低头吻了上来,喘息不已地念道,“朕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哪里顾得上她…”

凤婧衣伸臂勾着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着他的吻…

一番酣畅淋漓的云雨之欢结束,夏候彻躺在边上渐渐睡着了,她侧头望了望,自己起身披上衣服下了床。

沁芳正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看了她一眼便默然一如继往准备好了茶送上来。

“晚膳好了,主子要用吗?”

凤婧衣点了点头,“好。”

一个人简单用了些晚膳,出门在周围走了走,好在素雪园是温泉岛上,到了夜里虽也有些凉意,却不像外面那般寒风刺骨。

沁芳扶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靳老夫人送来消息说,并没有查到顾家的事和靳太后与靖缡公主有关的证据,不过顾家出事后不久,靳家倒是有一批死士消失了。”

“那便极有可能是她们了,靖缡公主要与宗泽成婚,自然会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凤婧衣叹道。

“宗泽这一个月去了靳老夫人那里好多次了,只是青湮一直避着不见。”沁芳道。

“他去了,无非是也是劝青湮入座驸马府,她那性子肯定是不会应的。”凤婧衣道。

她是得想办法揭穿靖缡公主和靳太后,否则宗泽就会一直以为那是救了自己的恩人,再加上一个年幼的儿子,他是怎么也放不下这一切跟青湮走的。

她能帮到的,只有让宗泽看清那个所谓恩人的真面目。

回到寝阁,刚一躺下便又睡着的男人勾进了怀中,“去哪儿了?”

“出去喝药了,用了晚膳到周围走了走。”她说罢,又问道,“我让沁芳给你留了吃的,你要起来用些吗?”

“不用了。”夏候彻闭着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快睡吧。”

此时此刻,驸马府的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

夏候缡哄着儿子睡下了,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道,“我让人炖了燕窝粥,你吃点吧。”

宗泽抬头望了望进屋的人,道,“你放着我一会儿再吃,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夏候缡看着这一个月来渐渐清瘦憔悴的丈夫,心疼地叹了叹气,道,“我和她之间,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这一个月来,他无数的去定国候府求见那个女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宗泽沉默地坐在那里,思量了许久,说道,“靖缡,我们…和离吧。”

“你…你说什么?”夏候缡声音一下哽咽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们和离吧。”宗泽重复地说道。

夏候缡顿时眼眶蕴出泪来,痛苦望着眼前的人,“你当真…当就要这样抛下我和珩儿跟她走。”

宗泽抿了抿唇,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珩儿,可是我不能负她,我若走了,你还有太后,还有你的亲人,还有很多很多。可是颜颜现在只有我了…”

“这五年,她没有你一向活得好好的,这五年没有她,我们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全都毁了?”夏候缡泣不成声地质问道。

“靖缡,我知道她还活着,她还在等着我,我就无法在这里安心度日,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快要发疯了。”宗泽痛苦的敛目,眼角泪光闪动。

“宗泽,我只要你能留在这里,不离开我,不离开珩儿,为什么你就是做不到?”夏候缡心痛不已地问道。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竟要这般不顾一切抛下他们母子跟她走。

“你…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

夏候缡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说道,“再不久就是珩儿的生辰了,这件事,我们等他过了生辰再谈好吗?”

宗泽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过了不几日,苏妙风从静华宫也搬到了素雪园与她做伴,加之夏候彻勒令她病好之前不准出去,她便安安心心地窝在了园子里养病,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苏妙风安顿好了住处,便过来约了她下棋。

“苏姐姐那里住着可有什么不便之处?”凤婧衣一边落子,一边问道。

苏妙风笑了笑,说道,“能沾了你的光住过来,我可是欢喜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不便的。”

“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沁芳面色惨白地跑了进来,说道,“主子,不好了,青湮出事了。”

“怎么了?”凤婧衣说着,连忙下了榻穿上鞋。

“青湮在永寿宫杀了人,行刺太后和靖缡公主,这会儿宫里的侍卫和御林军都过去了…”沁芳慌乱不已地说道。

凤婧衣咬了咬唇,快步出了门道,“我过去看看。”

她想,大约自己真的晚了一步,她计划的还没有开始,敌人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这一步棋,不可谓不狠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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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西,我们牛闪闪的神医,快要粗现啦!

青湮,准备拿你开刀了,嘿嘿嘿嘿…

青湮之恨2

一个时辰前,定国候府。

靳老夫人尚在午休,青湮闲来无事便是随着靳老夫人身边的一众护卫切磋身手,一个月相处下来也渐渐发现靳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是各擅其长,能人无数。

这也难怪,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能掌控着定国候府,让靳太后对其有所忌惮。

她不是擅于与人打交道的人,没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通常便是一个人独处,园中无人便在花园打座调息。

突地有人悄然接近,她反射性地睁开眼,“什么人?”

对方被她杀气森然的目光一扫,不敢再上前,只是道,“太后娘娘请青湮姑娘入宫一趟。”

“我若不去呢。”青湮漠然道。

凤婧衣叮嘱过她,不要单独与靳太后母女打交道,这个时候请她入宫,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太后娘娘说,今日宗珩少爷的生辰,你与宗驸马之间的事也该有个了断,青湮姑娘还是随在下走一趟的好。”那人说道。

青湮抿唇想了想,道,“好,我跟你去。”

他选在这样一天了断,大约是不会跟她走了吧。

她与靖缡公主之间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去选择后者吧,她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怎么和人家出身高贵的皇家公主相提并论呢。

她可以理解他的难处,他舍不下他的妻儿,舍不下他做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可是她无法接受这一切。

出了定国府候,呼啸的风迎面吹来,夹杂着零星的雪,寒彻入骨。

犹记得,凌之轩被父亲带回顾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其实那个时候对于这个突然闯入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她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他讨厌爹娘说他比自己懂事,讨厌他做事总比她更获得父亲的赞美喜爱…

她往他的房间里放过蛇鼠蟑螂,她故意弄脏母亲缝给他的新衣新鞋…

可是,在他一次又一次在父亲面前替她认错受罚,在他将大雨天跑出家迷路在山林里的她背回家时,她渐渐接受了这个外来者…

而她,一开始也并非是要嫁给她的,只是她的未婚夫婿还未与她成婚,便已经纳了数房妾侍,她不愿嫁那样的人却又难为父母之命,万不得已之下将他拖下了水,说自己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她的未婚夫婿自然不愿再娶她,城中也再无人向她顾家提亲,她也就只能将错就错嫁了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在花朝节那天当着全城百姓立下誓言,此生只娶一妻,如若相负,不得好死。

谁也不知道,那时的她心中是怎样的喜悦…

她曾以为,她会一直那样幸福下去,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夺走了她所有的一切。

岁月流转,历经生与死,他终究是负了她。

也许不算是他负了她,只是命运负了他们,是他们上半生拥有了太多的幸福与快乐,下半生才要经历这么多苦难与磨折…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永寿宫外。

宫人们进进出出的在准备着宗珩的生辰,很是热闹的样子。

带她进宫的人进了殿中,禀报道,“太后娘娘,人到了。”

靳太后点了点头,对书绣道,“你先带珩儿出去等着。”

书绣和宫人将宗珩带出去了,殿内只留了太后,靖缡公主和靳兰轩姐妹。

青湮扫了一眼几人,问道,“太后宣民女入宫有何贵干?”

“自然是为你和宗泽的事。”靳太后冷声说道。

“民女与他的事,也该由他亲自来说,而不是你们决定。”青湮望了望几人,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不管宗泽是什么决定,是要跟她走,还是要继续做他的大夏驸马,答案也该他亲口来告诉她,这些人的废话她不想多听。

“这么急着走,你就不想知道顾家灭门案的真相吗?”夏候缡冷笑出声,全然不再有了人前的端庄秀雅,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让人害怕。

青湮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道,“你说什么?”

“顾家的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夏候缡起身,从靳太后的身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笑意冰冷。

“是你干的。”青湮杀气凛然地转身质问道。

“是我又如何,要怪只怪你要抢本公主看上的男人,五年前你就该死了,为什么又要活着回来,搅乱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夏候缡一想到宗泽书案上那封请奏和离的折子,怒意便翻腾而起。

青湮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当年救了她还在顾家的时候,她和凌之轩还未成亲,而她便处处伺机接近凌之轩。

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能再留在顾家,凌之轩见她不高兴,便也就将她送走了。

再之后,她们成了亲,父亲年迈想要回归老家,他们便举家搬回了老家,原以为那个别有用心的女子就这样成了他们生命中的过客,谁曾想会给顾家带来了那样的祸端。

为了抢走她的丈夫,竟然那样残忍地将她顾家灭门,就连她才刚刚一岁多的女儿都不放过。

“顾家当年救了你,你不念及救命之恩也就罢了,竟然…竟然为了夺走他,做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夏候缡,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青湮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很想杀了她,现在就杀了她。

可是,在这里她不能动手…

夏候缡冷然一笑,道,“顾清颜,我这不也是跟你学的,你当年不也是仗着顾家对他的恩情,骗了所有人说自己与他有肌肤之亲,否则他怎么会娶你。”

她是大夏皇族的嫡公主,盛京城的王孙贵族对她趋之若鹜,可为的无非是权势,地位,财富…

直到她离京遇刺,到了顾家遇上了凌之轩。

他气宇轩昂,才华横溢,他温柔善良,智慧过人,可是他却只守着那么一个小小的顾家,一个无才无德的顾清颜…

她看着他满眼都是那个平凡得一无是处的顾清颜,她嫉妒得快要疯了。

她要这个男人,她要这个男人只属于她…

可是,因为顾清颜的不高兴,他却要将她送走。

临走之时,她告诉他,她是大夏的嫡公主,她可以带他去盛京,可以给他大好的前程,可以给他很多很多…

然而,他却说他不想要,他想要的都已经有了。

再之后,她回了盛京,又遇上父皇驾崩守孝,待她再寻到顾家之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听说他已经与顾清颜成了亲。

她不甘心,万分的不甘心,以死相挟拒绝了母后为她挑选的驸马,这辈子一定要嫁给那个男人。

当母后帮她辗转寻到凌之轩,他竟与顾清颜有了孩子…

她知道,只要顾家和顾清颜还在,他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走的。

所以,她借由母后的力量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惊天大戏,趁着他离开顾家的时候将顾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杀之灭口…

她终于得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一切,她要的男人,她要的家,她要的孩子…可是现在这一切,又要被这个该死的顾清颜给夺走了。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丢下她和宗珩跟着她远走高飞,绝对不能。

青湮恨恨地咬着牙,她知道自己与凌之轩的事,与这个人是说不清楚的,只是冷声逼问道,“我只问你,顾家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夏候缡冷然笑道。

“你这个杀人凶手,竟然骗了他五年,骗得他娶了你。”青湮痛苦地问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我是骗了他,可我没有害他。”夏候缡一步一步逼近,问道,“顾清颜,我给了他财富,地位,权势,前程,给了天下男人都想拥有的一切,而你呢,你能给她什么?”

“你真是可恨又可悲。”青湮望着眼前的高高在上的靖缡公主,冷然道,“你给他的,是他想要的吗?他从来不稀罕这些…”

“你闭嘴!”夏候缡恼羞成怒地打断她的话。

是的,她说对了。

她给了他天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平步青云,而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开心的时候,他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顾家…

“等他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你以为,他还会做你的驸马吗?”青湮冷然道。

夏候缡仰头笑了笑,笑意一收道,“他不会有机会知道的,永远不会。”

“你骗了他五年,还想骗他一辈子吗?我一定会让他好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青湮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以为,你今天还有命活着离开永寿宫吗?”夏候缡冷笑道。

青湮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要你死的方法多的是,我才懒得脏了自己的手。”夏候彻冷然一笑,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记得,你的女儿是叫笑笑吧,啧啧,真是可惜。”

青湮眼中恨火骤然而起,眼底血丝遍布,狰狞骇人。

“那时候才一岁多呢,看着你爹你娘死了,哭着跑着叫娘亲要去找你,只可惜你也没回去看到她最后一面。”夏候缡说着,疯狂地笑了笑,又道,“小丫头在着了火的屋里一直叫你,一直叫,最后房梁倒下来砸到她身上,一下就没了声音了,估摸着你回去的不是一团肉酱也是化成灰了…”

“你还我女儿命来!”青湮闪电般的冲上前去一掌击出,夏候缡早有防备虽然躲开,却也被掌风所伤顿时口吐鲜血。

靳太后一见,立即高声叫道,“来人呐,来人呐,给我把她拿下。”

青湮已经被仇恨冲昏了理智,侍卫还未近得她身便已经倒吐血倒地,她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佩刀,直奔夏候缡而去,一心只想为顾家上下报得血仇。

靳太后身边的侍卫也都是个个高手,只是又哪里敌得过五年来以杀人度日隐月楼顶级杀手,眼见着殿中横尸遍地,靳太后和靳兰轩姐妹慌乱地扶着夏候缡向外退。

青湮被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侍卫和御林军围着,眼看着夏候缡快要逃出去,运尽全力一刀横扫,摆脱了最近的侍卫,踏着满地鲜血便提刀追了过去。

靳兰轩一把夺过边上侍卫的刀便挡下她迅捷如风的一击,可也应付不下几招便节节败退,靳太后扶着受伤的夏候缡一边往外退,一边喝道,“给哀家杀了她,杀了她!”

侍卫们一听立即放了弓箭手进来,一声令下,乱箭齐发。

青湮一见手中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射来的箭矢便如活物一般伴随她内力的控制围着她旋转,随着她刀一挥,所有的箭一改方向,射向了再度准备放箭的弓箭手。

眨眼之间,数十人中箭而亡。

靳太后等人后退不及跌倒在地,青湮手中最后一支箭扬手一挥便射向了夏候缡的咽喉。

“不许杀我娘!”宗珩和镜心听到动静,跑过来一下扑到了夏候缡怀里。

于是,这一箭没射到夏候缡,却是射到了宗珩的身上。

“珩儿!”夏候缡惊痛万分地唤道。

闻讯赶来的宗泽一进永寿宫,但正是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青湮出手的一箭射穿了宗珩小小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

青湮满脸血污,望着冲进殿来的宗泽,手中滴血的刀指向夏候缡道,“是她,是她杀了我爹我娘,是她杀了我们的女儿笑笑…”

“珩儿,珩儿…”夏候缡抱着宗珩哭得泣不成声。

靳太后叫人宣了太医,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胡说什么,你打伤靖缡也就罢了,竟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宗泽望了望中箭已经不醒人事的儿子,又望向对面一身是血杀气凛然的青湮,“顾清颜,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我残忍?”青湮怔怔地望着他,冷然一笑,“我残忍也是她夏候缡逼的,她杀了顾家那么多的人,连我一岁的女儿都不放过,她就不残忍吗?”

“顾清颜,哀家请你入宫,只是想劝你留在盛京,岂知心肠竟如此歹毒,污陷靖缡不说,还想杀了他们母子。”靳太后怒声道。

青湮站在血流遍地的殿中,遥遥望着对面的男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失望和不信任…

“你不信我?”

“你说她是害了顾家的凶手,靖缡与顾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宗泽道。

“她是为了你,为了从我身边抢走你…”青湮解释道。

宗泽截然打断她的话,“顾清颜,你变得真可怕。”

青湮闻言失笑,眼眶有泪夺眶而出。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她咬牙道。

宗泽冷冷地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女人,缓缓捡起了脚边的刀,指向她道,“你要杀她,便先杀了我。”

青湮望着一脸的冷绝的男人,似乎听到了爱情寸寸枯萎的声音…

她提着染血的刀,脚下快捷如风直逼尚还抱着宗珩的夏候缡而去。

然而,她的刀还未刺到夏候缡,冰冷的刀的已经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低头怔怔地望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目光顺着刀缓缓移到了握刀的手,再顺着手望向了握刀的人…

这一刀没有刺在心上,却比刺在她心上更让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