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那致命的一剑,虽然收了几分,可是伤得有多重她又如何不知,以他现在的伤势再跟他交手,根本没有胜算。

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

夏候彻薄唇抿得紧紧的,痛恨无比的望着对面的一脸决绝的女人,一字一句说道,“姓萧的,带着你的人,滚出南宁城。”

萧昱心头猛然一震,目光含恨地望向对面的人,随即一把抓住凤婧衣的另一只手,道,“跟我走!”

凤婧衣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的夏候彻,出口说道,“我不会跟你走,也不能跟你走。”

她很感激他能来找她,可是眼下的局势,她根本走不了。

莫说她走不了,夏候彻也不会放,即便她真的能走了,夏候彻又岂会不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到时候,还在宫里的沁芳墨嫣,盛京的隐月楼都会被随之查出来…

她想走,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走。

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到最后她根本回不了头。

萧昱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姓萧的,趁着朕还没有反悔,滚!”夏候彻以剑相指,冷声道。

他放她,因为她,也因为萧昱方才推开了她,让他免于错手杀了她。

若非她出现让萧昱走了神,那个人也不一定会输那一招,他是恨不得杀了他,但也不屑趁人之危以这样的方式。

“皇上,不能放虎归山啊!”彭业等人齐声道。

今日若不是一时侥幸伤他一剑,只怕两人还是难分高下,可这样危险的人放回去,将来便会是大夏最大的敌人,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再除掉他。

狄云默然望了望几人,悄然靠近到萧昱身后,出其不意狠狠一掌劈在他的后颈。

萧昱一拧眉回头,却难以抑制阵阵晕眩倒了下去,狄云将人扶住,高声道,“护送太子回城!”

况清立即带人将萧昱快速给抬走了,北宁兵也开始鸣金收兵。

狄云一撩战袍朝着凤婧衣单膝一跪,道,“大恩大德,狄云代太子殿下谢过!”

他想,这个女人便是太子殿下拼死要进南宁城的来的理由吧。

这就是他所说的…他的心,他的命。

可是,太子殿下这一剑重伤,根本不可能再赢大夏皇帝,此时有机会撤兵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凤婧衣没有说话,依旧是望着对面的夏候彻,听到南宁兵马撤退的声音彻底消失,一颗高悬的心方才缓缓放了下来。

可是,握着簪子的手还僵硬的举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彭业等南宁将士愤怒地望着她,身为大夏后妃,却在两军交战之际胁迫皇上放过敌人,这样的人若不是皇帝宠妃,他们早就杀之后快了。

夏候彻一动不动地站在几步之外,冷冷地看着她,道,“上官素,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说罢,拂袖而去进了城。

彭业等人也随之带着兵马进城收拾战场,偌大的南宁城外除了远远站着的几名侍卫,便只剩下了站在寒风里的她。

良久,她转头望了望北宁城的方向,握着簪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整个人也随之无力地瘫坐在地,然后狠狠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然后,不可抑制的失声痛哭起来…

凤婧衣,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处心积虑的接近他,费尽心思地欺骗他,还拿自己的命一再胁迫他…

她求得了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她害怕,很害怕…

如果她对那个人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么她的性命于他而言,也一文不值。

几个侍卫看着她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不由一震,想要上前却又还是站在了原地等着她自己起来回城。

可是,她却一直坐在那里哭,声嘶力竭也没有停止。

过了许久,天渐渐亮了,清晨的朝阳缓缓照到了南宁城外。

凤婧衣一手撑着地准备起身,可是脚已经冷得麻木了,刚起来便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在地,面色苍白又狼狈,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南宁城。

进城的街道已经收拾干净,却依旧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回彭府的路并不长,她却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回去。

回到房中,夏候彻并不在,想来他现在也是不想再看到她的。

也许,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她了吧。

她疲惫地倒在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记得军医过来给她诊治了伤势,彭府的仆人给她上了药包扎。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彭府的下人送来早膳,侍卫进来道,“娘娘,用了早膳咱们就该起程回宫了。”

“嗯。”她点了点头。

“那娘娘先用早膳,属下告退。”侍卫道。

“等等。”

侍卫闻声折了回来,“娘娘还有何吩咐?”

凤婧衣抿了抿唇,问道,“皇上呢?”

“皇上昨天已经走了,方将军昨天已经到了南宁,今天会一起护送娘娘回宫。”侍卫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侍卫行了礼退了下去。

四天后,终于回到了盛京,她被直接送到了素雪园,园子周围的侍卫也重新换了一批并加派了一倍的人。

想来她这样一心向着北汉的人,也是该提防着了。

回宫的当日便接到墨嫣的消息,大夏朝廷已经下了令,所有与北汉的州城关口全部关门,以防北汉再有奸细混入进来。

之后,夏候彻再也没有来过素雪园,南宁城的事并没有传入宫中,没有人知道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但谁都知道宠极一时的钰容华,失宠了。

——

不要急,皇桑还是会肥来的,皇后也还是要当的,信亲妈,没错的。

淳于越大闹永寿宫1

素雪园,西阁。

凤婧衣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沁芳见她回来面色实在不好,还有些风寒未愈,不放心请了太医过来诊治,之后便一直在床边侍候着。

沁芳看到床上的睁开眼,连忙上前给她拿了软枕垫着,“娘娘总算醒了。”

“我睡多久了?”凤婧衣淡笑问道。

“已经睡了一天了。”沁芳说着,连忙让人把煎好的药端了来攴。

凤婧衣接过药喝了,问道,“昨天回来太累了,青湮怎么样了?”

“大前天人已经醒了,公子宸和沐烟照料着呢。”沁芳说着,端了水过来给她漱口。

凤婧衣闻言点了点头,微微放下心来,“人醒了就好,宗泽的死她一时之可能难以接受,让公子宸她们多劝着点吧。逭”

“她们应当是知道分寸的,娘娘就不必忧心了。”沁芳给她掖了掖被子,问道,“奴婢给您煮了些清淡可口的粥和小菜,娘娘吃点吧。”

“好。”凤婧衣含笑点了点头。

沁芳听了连忙给她取了衣物,准备伺候她起来。

“你去传膳吧,我自己起来就好。”凤婧衣道。

沁芳望了望她,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回来有些不对劲,可是她没说,她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追问下去,于是躬身退了出去准备早膳。

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凤婧衣睁开望着熟悉的屋内,一时间眼角有些酸涩,却又仰起了头止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想必,萧昱也已经被送回丰都了吧,若不是这一身伤,她都会以为南宁城发生的一切,又只是自己的大梦一场。

青湮说的对,很多东西不到自己亲身经历,根本难以体会其中滋味。

她一直希望上官邑能死而复生,可是他真的活生生的回来,他们之间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纵情意还在,又如何跨得过这重重阻碍的…

“娘娘,早膳好了…”沁芳准备好了早膳,进到寝殿看到人还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凤婧衣回过神来,抬手抚了抚额掩饰眼底异样,道,“就起来了。”

沁芳上前拿了衣服服侍她更衣,问道,“娘娘和皇上出什么事了,园子外的侍卫都换了人,还加了不少人。”

更重要的是,皇上是比她先一天回宫的,而她回宫之后人也没过来看一眼,两个人明显是有了矛盾,而且这一次只怕事情还不小。

“由他去吧。”凤婧衣叹道。

以她在南宁城的所做所为,他没有将她打入冷宫,下狱问罪,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多派些人看着她,又有什么呢。

“是因为靖缡公主的事吗?”沁芳扶着她到梳妆镜前坐下,一边替她梳着头,一边问道。

凤婧衣摇了摇头,见屋中无人便道,“沁芳,我在南宁城…见到上官邑了。”

“上官将军,他…”沁芳闻言大惊失色,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他没死,现在…已经是北汉鸿宣太子,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凤婧衣叹息道,便是她现在不说,不出几日想来隐月楼也会得到消息。

沁芳眼眶一红,忿然道,“主子既然遇上他了,怎么就不跟他离开大夏,还回来做什么?”

凤婧衣疲惫地敛目,道,“现在,不是我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夏候彻派了那么多侍卫还有方潜护送她回来,便也是防着她途中起意逃去北汉找萧昱吧。

莫说她现在走不了,更何况靳太后还没有倒,母妃的大仇还没有报,她又如何甘心走呢。

沁芳抿唇落泪,这么些年公主和上官将军的情意他们是看在眼里的,生死重逢却又难聚守,这该是多么折磨人啊。

一番死别已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如今两人明明都还活在世上,却又相见难相守,老天当真要如此折磨这两个人不可吗?

“好了,哭什么,快给我梳好头,一会儿还要去清宁宫给皇后请安。”凤婧衣回头望了望她,淡笑催促道。

沁芳拭了拭泪痕,连忙帮她梳着妆,道,“今日是靖缡公主出殡之日,主子只怕也要去永寿宫。”

皇太后的嫡女出殡,宫中妃嫔哪一个敢不去的。

凤婧衣扶了扶发间的白玉钗,起身淡然笑道,“只怕今天宫里还有的热闹。”

由于是要支参加葬礼,穿着妆容自然都是素净,衬着她还有些略显苍白的面色,整个人更显得楚楚堪怜。

她到桌边坐下,沁芳给她盛了粥,问道,“那皇上那里…”

虽然她没有多说南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她与皇上的矛盾总还是因为上官将军,之前那个荷包的事足可见大夏皇帝有多介意,何况如今更得知上官将军在世,这心里的结就更深了。

“再看吧。”凤婧衣说罢,垂眸喝着粥,再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之所以恨那个人,无非是因为上官邑死在了他手上。

如今,上官邑未死,她也没有再没有非要取他性命的念头。

可是,她都无法放下仇恨,放过靳太后和靳兰轩她们,他又怎么可能放下仇恨,放过她和上官邑。

纵然非她所愿,终究也难免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沁芳知道,她既然回来了,自然便也有她的打算,便也就不再去追问什么。

只是,想到主子和远在北汉的上官将军,还是难免为其心酸。

可是,上官将军既然没有死,为什么这一年多了都不来找公主,既然见到了,以他对公主的心思,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大夏皇帝给带走了。

凤婧衣一个人吃了两碗粥,方才整理仪容出发去清宁宫,刚出去没走多远便遇上了等着她同路的静芳仪。

“苏姐姐怎么在这里等着,也不进去叫我。”凤婧衣两步上前道。

“我也刚过来,估摸着你这会该不多也该出来了。”苏妙风笑了笑,与她并肩一道走着出了素雪园。

凤婧衣淡然轻笑。

“你与皇上又闹什么了?”苏妙风一边走,一边问道。

以往总还会有担心什么的,从之前她竟然敢为了顾清颜对皇上以命相胁,而皇帝都听了她的之后,他们两个再出这样的冷战戏码,她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了。

“没什么。”凤婧衣淡然笑道,关于南宁,关于上官邑并不适合向苏妙风谈起。

“之前的事才和好多久,这出了一趟宫又闹僵了,眼下靖缡公主出了事,以靳太后的禀性还不算到你头上,这一个个盯着你要置你于死地的人这么多,若没有他在宫里护着你,你在这宫里怎么办?”苏妙风叹息劝道。

皇太后唯一的女儿死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必然是不将置诸死地不罢休,这宫里能与靳太后抗衡能护住她的人,也只有皇上一个了。

凤婧衣淡然而笑,却没有说话。

她实在不想再与夏候彻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明明知道上官邑还活着,她无法再若无其事地对着那个人承欢。

可是,苏妙风说的她又何尝不知,她在宫中已经树敌太多,如果失去他的护佑,寸步难行。

苏妙风侧头望了望她,劝道,“你既唤我一声姐姐,就别怪我多嘴,皇上是对你动了几分真心思,可是这么三天两头的你们吵吵闹闹,再有什么情份也会闹没了。”

没人知道在宫外是出了什么事,大家伙也都只是在猜想是不是因为靖缡公主的事皇上牵怒钰容华,只是做给靳太后看的。

她起先也是这么以为,可是这一见到她,看她那面色神情只怕事情比她猜想得还要严重。

这若是让皇后和皇太后那里知道其中因由,势必又会拿出来作文章了。

“妹妹,你要知道,这宫里从来不缺女人,也没有谁是不可以取代的,想当年皇贵妃傅锦凰在宫里的风头可不比你强盛,你出现能取代了她,自然也可能有人出现会取代了你。”苏妙风说着,怅然地叹了叹气,劝道,“皇上毕竟是皇上,有些时候你也别太过性子硬,顺着他一点于你没有什么坏处。”

这宫里的人,有得宠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失宠的时候,皇上自然对上官素有所不同,可若是一直这么隔三差五的两人闹得僵持,皇帝也免不了会厌烦吧。

一个坐拥六宫的皇帝待一个妃嫔情意再深,又能深到哪里去呢。

“我知道。”凤婧衣宛然笑道,眼底掠过的却是苦涩。

她害怕的不是失宠失势,是自己会渐渐迷了心而失去前进的方向,最终害人害己。

两人到了清宁宫,其它的妃嫔也都先后到了,个个都素妆素服,胡昭仪和郑贵嫔相携而来,看到她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钰妹妹何时回来的,前日皇上一个人回来了,姐妹们都还以为妹妹是在宫外出了什么意外呢?”郑贵嫔一脸关切地笑语问道。

凤婧衣淡然一笑,道,“嫔妾有病在身不便赶路,皇上挂念靖缡公主之事便先回来了。”

这一个个,只怕都巴不得她是死在宫外呢。

回来之后,宫中都还无人知道南宁城发生的事,想来是夏候彻已经下了严令不准人说出去,不在这会儿一个个早拿着上官邑的事情百般羞辱她了。

不过,能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这些人早晚也会知道鸿宣太子的真实的身份。

到时候,她的处境是何等艰难…可想而知。

“听说,你那宫女杀了靖缡公主和驸马也死了?”胡昭仪也跟着问道。

凤婧衣闻言,如她们所愿地给了一个略显落寞的笑。

顾家废宅的事,夏候彻和靳太后自然不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毕竟皇家公主为了抢男人害人全家,最后又被自己的驸马杀害,这样的事让世人知道实在是有损皇家名声,所以都把罪名推到了青湮身上。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才给青湮留了后路,让她能够活着脱身。

现在,就还差今天最后的一步,给青湮的事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现在就是可怜了宗少爷,那么小小年纪,父亲母亲都没有了。”方婉仪可惜地叹息道。

可怜吗?

凤婧衣淡然一笑,夏候缡当年将顾家的人杀害,连一岁的孩子都没放过,青湮虽恨她,却也没有大人的恩怨算到孩子身上,反而还让淳于越治好了他的伤,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几人正说着,墨嫣扶着皇后走了出来,难得的一身素雅的宫装,简单却不失皇后威仪。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嫔妃纷纷起来,例行每日早上的请安之礼。

“免礼起吧。”皇后身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谢皇后娘娘。”凤婧衣等人谢了恩,方才依次起身落座。

她不得不说,每天各宫里的妃嫔冒着冷风来清宁宫,就为了向皇后请个安,实在是件折磨的事儿。

基本上都是每天来了行个礼请个安,一起扯几句闲话也就都散了,然后又都大老远地回各自宫中去,着实有些折腾人。

“皇贵妃已经先去了永寿宫帮助太后打点,你们一会儿去了也都不要再说些惹太后伤心的话,记住了吗?”皇后叮嘱道。

“是,皇后娘娘。”众嫔妃应声道。

邵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凤婧衣道,“钰容华,听太医说你回宫了身子也不怎么好,一会儿去上了香,就早些回素雪园歇着吧。”

“嫔妾知道了。”凤婧衣站起身应道。

皇后这是怕她去了老在太后面前晃悠,给太后她老人家添堵,可是她不去又不合规矩,便让她去了上了香便赶紧走,让太后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今天太后娘娘怕是想不心烦也难了。

“罢了,出殡的时辰快到了,大家这就动身过去吧。”皇后扶着墨嫣的手,自己先行站了起来,宫人立即送了斗蓬上来给她披上。

其它嫔妃也都纷纷起身,各自的宫人都过来伺候披上了斗蓬,方才跟着皇后一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清宁宫往永寿宫去。

凤婧衣很识趣地走在了最不起眼的位置,一语不发地跟着走着。

谁知,一行人到了永寿宫,宫中却是一片混乱,御林军不断地涌向永寿宫的大殿。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沉下脸问道。

一名永寿宫的管事太监见皇后等人到了,连忙小跑着赶了过来,“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你们都先避一避吧,先前带着顾清颜越狱的淳于越,这会儿正在永寿宫里大闹呢,好些个御林军侍卫都死在他手上了。”

“太后娘娘呢?”皇后担忧问道。

“淳于越要毁了靖缡公主灵体,太后娘娘哪里肯走,这会永寿宫里面乱着呢,已经差人去皇极殿通知皇上和黑衣卫了。”

皇后拧眉望了望永寿宫里面,侧头道,“都先在这里等着吧。”

里面打打杀杀的,她们这些女流之辈,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话刚说完,凤婧衣却站了出来,快步走近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可否让嫔妾进去,淳于越我也相识,兴许能劝下他莫再一错再错。”

“钰容华,顾清颜人都死了,只怕淳于越还把事情也往你头上算,哪里会听你的劝,你别进去白白搭上了性命。”苏妙风几步上前,拉住她劝道。

“可由着他这么下去,只怕还等不到皇上来,永寿宫里只怕又是血流成河了。”凤婧衣说着,一脸恳求地望着皇后,“皇后娘娘,你就让嫔妾进去劝劝吧。”

皇后望了她好一会儿,无奈叹道,“你自己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