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能忍的人,可有些人你退一尺,她就进一丈。

她南唐是亡了国,但还没有到任人践踏的地步。

崔英跟在边上不住地冒起了冷汗,南唐公主眼下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可灵犀郡主又是极得陛下和皇后宠爱,两边他都不好得罪。

可这一帮子深闺小姐,跟一个擅弄权谋的人争高下,不是自不量力吗?

“郡主和各位小姐,是要到花园游园吧,你们先请。”凤婧衣说着,微笑侧身让路。

天天在夏宫里和那一帮子斗心眼儿已经够累的了,不想到了这里也不得安宁。

“多谢。”灵犀郡主微笑颔首,带着一众女子过了桥朝御花园里去。

等到她们都走过了,凤婧衣方才举步过桥离开。

崔英抬袖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得亏南唐公主没有继续跟她们纠缠下去,不然非得闹到皇后那里去了。

回到未央宫,她百无聊赖到书架寻了两本书窝在榻上打发时间。

萧昱见完大臣从勤政殿回来,身后跟着的宫人个个都抱着一大摞奏折纷纷放到了书案上,堆了满满一桌子。

“刚才去御花园了?”他到榻边坐下笑着问道。

凤婧衣翻了翻手中的书,抬眼望了望他,坦言道,“嗯,还遇见了一群你未来的妃子们,个个都是美人,太子殿下你艳福不浅。”

萧昱伸手抽掉她手里的书,微一挑眉道,“哦?”

“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受她们欺负?”凤婧衣哼道。

萧昱抬头望她,笑语道“她们哪是你的对手,你不欺负她们就不错了,我还担心什么?”

这天下能从她手上占到便宜的人没几个,更遑论那些深闺不懂世家的女子了,哪里有她多年红尘摸爬滚打的玲珑心思。

凤婧衣对上他调侃的目光,无奈失笑。

萧昱伸手拉住她的手,坦言道,“父皇为了让我稳固政权,便想着把那些个大臣候爷的女儿塞给我,我到现在连谁是谁都还分不清楚呢。”

“如果你父皇非要你娶她们不可呢?”凤婧衣望着他问道。

萧昱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吻了吻她的侧脸,道,“我不想要的,谁也休想强塞给我,而我想要的,谁也休想夺走。”

她们闭目羞花,国色天香又如何,他想要的只有眼前这一个而已。

凤婧衣心弦一颤,终是无言沉默。

半晌,萧昱松开她,拉着她下了暖榻到桌边并排而坐,摒退了宫人后说道,“看看,为了去接你,我压了多少麻烦,你总得帮帮我。”

凤婧衣闻言挑眉,“我怎么帮?”

萧昱提起笔蘸了墨,递给她说道,“你不是会仿我的笔记,依我的笔记批就是了。”

“这…我做不了。”凤婧衣拒绝道。

这是朝政大事,岂能让她插手乱来。

萧昱凑近了几分,指着自己眼下黑黑的一圈道,“我可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你行行好帮我处理完了,让我睡个安稳觉行吗?”

南唐以前的朝政大事都是由她处理,一样是政绩斐然,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凤婧衣有些不稳,抿了抿唇还是翻开了折子提笔帮忙批阅,一边落笔,一边道,“被人知道了要是砍我的头,那都是你害的。”

“只要我还在,你的脑袋就好好长在你脖子上吧”萧昱说着也开始忙碌起来,唇角却不由挂着愉悦的笑意。

她在南唐摄政之事,实在忙不过来之时,他若在金陵也会仿着她的笔记帮忙,但这事却是外人所不知晓的。

一般所奏不大的事情她都依自己判断批示,若关及军机大事便会与他商议过再落笔,不过两个人一起倒也真的速度快了不少,不到天黑便已经将堆了一桌的折子都给处理完了。

崔英听到传唤进来拿的时候都不由有些震惊,这么多的折子还想着不到明天早上是批不完的,这三个时辰竟然都已经批阅完了。

凤婧衣早就起身到了榻边坐着看书,以免惹人怀疑。

“好了,都送勤政殿交由各部吧。”萧昱疲惫地挥了挥手道。

崔英连忙唤了人,将批好的折子收拾了带走。

萧昱长长地舒了口气,扶着书案起身走到榻边,顺势一倒头便枕在了她的腿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你去里面睡,一会儿着凉了。”凤婧衣低头望了望他,说道。

而且,这样次势让人进来看着也是极其不雅观,她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可是不代表进来看着的人会习惯。

“累了,不想动。”萧昱眼皮都懒得掀,几天几夜没合眼。

凤婧衣搁下书道,“起来,我扶你进去。”

崔英他们都出去了,这里连个盖的毯子都没有,他又有伤在身受了寒可怎么好?

萧昱只得慢悠悠又坐起身,由着她扶着自己进了内室躺上了床,一把拉住起身欲离开的她,道,“阿婧,坐在这里好吗?”

凤婧衣奇怪的望了望他,笑道,“怎么了?”

他抓着她的手,唇角微微扬起道,“我想一睁开的时候,就能看见你。”

凤婧衣抿了抿唇,微笑道,“好。”

于是,便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他闭上眼睛入睡。

这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崔英进来看着一个睡着一个坐着的人愣了愣,上前低声道,“姑娘,晚膳好了。”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还睡着的人,道,“再等等吧。”

他实在太累了,她不忍叫醒。

“好。”崔英退了出去,又沏了热茶给她送进来。

“谢谢。”凤婧衣接过微笑道。

萧昱睡了整整三个时辰才醒来,一睁开眼睛看到她,不由笑了。

“起来吧,我很饿了。”凤婧衣道。

萧昱坐起身来,皱眉道,“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叫得醒。”她说着,起身先去了外室准备用晚膳。

萧昱披上外袍跟着出门,净了手到桌边坐下,坐在对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动筷了,他瞧着不由有些好笑。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自己从小到大什么糗事他没见过,还怕这点有失形象的事,索性懒得理会。

萧昱给她夹了菜,盛了汤放到她手边,“你慢点,小心噎着。”

两人用了晚膳,已经是半夜了。

“太子殿下,偏殿暖阁已经收拾妥当了。”崔英禀报道。

萧昱点了点头,牵着她起来送她前往偏殿暖阁安歇,看着她进了门道,“早点休息。”

凤婧衣站在门口,抿着唇望着他,心头百般滋味交织。

萧昱侧头吻了吻她的唇,扶着她的肩膀叹道,“虽然我也希望时时刻刻能看到你,能每天清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但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宫中人多嘴杂,说得难听了对你不好。”

她是他珍爱的女子,他自然要像迎娶妻子一样迎取她,而非只顾自己让她还没名份就跟着他。

再者,这些年的一系列变故,总要给她一个思量的时间。

“你也早点休息。”凤婧衣说罢,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却是满眼酸涩的泪。

十年相伴,她们心心相印,也曾亲密无间,却始终未曾逾越男女之间的一道防线。

他说等到他们成婚之日,才真正拥有她。

可是,在他们原定的大婚之夜,她却承欢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下。

今时今日,明明知道她已经是不洁之身,他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也给了她在他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萧昱看到映在门框上的背影,伸了伸手想要敲门却又垂了下去,他想有些东西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并不适合这个时候打扰。

他走了一段却没有离开,一直看着门上的影子。

她一直没有说出来北汉找他的目的,而他也没有开口去问,直觉告诉他那是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次日天明,凤婧衣起来的时候,萧昱早已去了勤政殿早朝,留下了崔英在未央宫服侍她早膳。

到了下午,萧昱又是让人将奏折都搬到了未央宫来批阅,她又沦为了他的助手。

好不容易将早朝上呈的折子都批完了,两人用罢午膳,萧昱便换了一身便服道,“阿婧,跟我出宫一趟。”

凤婧衣也没有多问,跟他一道到了宫门骑马出宫,直到出了丰都城越走越偏僻,她才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很快就到了。”萧昱淡笑道。

两人骑马到了北汉皇陵,她更是一头雾水了,不懂他把他带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萧昱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进了一座妃陵,墓上刻着:敏惠孝昭皇贵妃。

一般皇后妃嫔的谥号都是两个字,甚少有这样四个字,由此可见陵中所葬的人于皇帝而言是非同一般的。

萧昱将身上的披风解着披到了她身上,道,“里面有些冷。”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没有多言,由着他牵着自己进了陵中。

然而,进了陵中一直沿着阶梯盘旋而下,一直到了地底下的墓室,才发现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寒玉,而正中的寒玉棺睡着一个容颜栩栩如生的女人,一身的皇贵妃服制,想来便是这座妃陵的主人。

“阿婧,过来见见我母妃。”萧昱道。

凤婧衣抿唇上前,在进陵之时便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但这些年他甚少向她提过自己的亲人,自己便也不怎么肯定。

她与他并肩站到寒玉棺旁,棺内寒玉生烟,棺内的女人在薄冷的雾气中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母妃,我带阿婧来看看你。”萧昱望着棺内的人微笑,继续说道,“也许再过不久,她就是你的儿媳了,你会喜欢她的吧。”

凤婧衣手颤了颤,沉默了半晌出声道,“皇贵妃娘娘,你好。”

萧昱闻声侧头望她,挑眉道“我都将你母妃叫了那么多年的岳母,你一在不该也跟着我叫一声母妃吗?”

“又不是我让你叫的。”凤婧衣哼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放心吧,我母妃不会嫌弃你的。”萧昱笑语道。

凤婧衣一听更不乐意了,秀眉一挑,“谁丑媳妇?”

“我,我丑。”萧昱连忙求饶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母妃。”

萧昱松开她的手,从袖内取出了一块古玉,笑着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凤婧衣低头拿着玉佩瞧了瞧,确实是罕有的古玉,却又有些不解地抬头望他,“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是母妃以前一直带在身边的,我小时候问她要过很多次她都没有给我,说等我长大了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就把她带到她面前把这块古玉送给她,相当于聘礼之类的东西吧。”萧昱笑语道。

“你是不是给得有些晚了?”凤婧衣道。

“当年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边,现在我带你来见我母妃,在她面前将它送给你。”萧昱眼中望着她,目光倾尽温柔。

凤婧衣握着挂在胸前的玉佩,抿着唇许久道,“我都没送过你什么贵重的礼物。”

萧昱伸手揽住她的肩头,道,“你就是我最贵重的礼物了,不需要别的。”

凤婧衣抿唇,心头万般滋味难言。

“这里太冷了,我出去吧。”萧昱拉住她微凉的手,笑着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放置冰玉棺的高台,双双磕了头,方才离开地宫。

出了墓室,萧昱关闭机关合上了陵墓,带着她站在修葺的美伦美负的皇贵妃陵,嘲弄笑道,“父皇把这里修的真漂亮,可是人都死了,陵墓修这么好又有什么用。”

“邑。”她握紧了他的手,想要驱散他此刻神色间的悲伤。

“父皇总说母妃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他却又一次又一次为了巩固皇权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直到后宫里的那一个个女人使劲手段将戚家置于死地,也逼得母亲不得不自尽,而我也被离北汉,辗转流落到了南唐。”他回忆起十多年前的一暮暮,整个还是忍不住的发抖,“我以为我不会再回来,最终还是回来了。”

“都过去了。”她伸手抱住她,温声道。

十年来,她的亲人逝世,她经历苦难,这个人都在她的身边帮助她,可她却他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她刚遇到他的时候,他好几个月都没有说话,她都险些以为他是哑巴,却不知那时的他独自随着丧母之痛。

山风凛冽,妃陵外的平原上两人却一直默然相拥。

直到暮色降临,冰凉的雨滴打在了脸上,凤婧衣仰头道,“下雨了,我们该回去了。”

虽然两人一直路快马赶回去,可回到宫里还是都淋成了落汤鸡,萧昱将她送回了房吩咐宫人伺候她更衣传唤太医,方才自己回到寝殿换了衣服。

再到偏殿暖阁之时,御医已经诊完脉开了方子,见着他进来见了礼禀报了一诊脉的状况便退下去了。

凤婧衣正捧着刚送来的驱寒汤裹着被子窝在闲上,看见他进来不由笑了笑。

“你们先下去吧。”萧昱朝一众伺候的宫人道。

“是。”宫人们躬身都退了出去。

萧昱看到她还湿着的头发,便拿了干的帕子坐到床边细细帮她擦拭起来,“早知道会下雨的话,今天就不带你过去了。”

凤婧衣捧着碗喝完了药汤,将碗递给他道,“只是淋点雨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比起在大夏掉冰湖,跪雪地,这已经是小菜一碟了。

“就你那一到冬天就弱不惊风的身子,能好到哪去。”萧昱说着,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热才舒展开眉目。

“倒是你,还有伤在身,淋了雨没事吧。”凤婧衣想着伤口若沾了水最易发炎让人发烧,不由也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萧昱失笑,一垂眼却看到因为伸手而露出的手臂,一道长长的疤痕映入眼帘,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这是哪来的?”

凤婧衣缩了缩手,想要遮起来却又抽不回手。

他细细去看,才发现手心也有伤疤的痕迹,却已经淡化了不少。

“已经长好了。”她小声说道。

虽然一直用了淡化疤痕的药膏,但手臂上这伤痕太深,效果也就缓慢了。

萧昱紧抿着唇,眉眼间一片骇人的沉冷。

他一直没有刻意去问过在大夏这些年的事,只是不想知道关于她与夏候彻的种种,可是看到这些,他想她在大夏宫里也过并不好。

“阿婧,对不…”话还未完,她已经仰头吻上他的唇,封住了他自责的话。

萧昱一震,随即便主导了这个吻,辗转品尝着眷恋已久的唇舌,扶住她肩头的手不觉探入宽松的衣领摩挲光洁滑腻的肌肤…

凤婧衣微闭着眼睛,沉碎在他温柔的亲吻里。

他低沉着地喘息,沿着下巴,脖颈,一寸一寸地烙下吻,她摩挲着他身上质地柔软的的睡袍,几番拉扯便松松垮垮地滑开了,摩挲到那些熟悉的疤,指尖不由颤了颤…

萧昱低眉望雪肤上娇俏挺立的红樱,眸中灼热如火,温柔地吻了上去,继而用牙轻轻啮咬。

她瑟缩着肩磅一颤,咬着唇瓣忍住声音,却任由薄薄的里衣滑落,接受他久违的爱抚和亲吻。

可是真到裸裎相对,萧昱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她怔怔地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而且他素色的袍子上也沾了不少。

萧昱喘息不定地望着她,“阿猜,你…”

凤婧衣羞窘不已,自己回来只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并未察觉到是来了月事。

萧昱拿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自己赤着上身坐在一旁,有些哭笑不得。

凤婧衣缩在被子咬了咬唇,道,“你…你怎么办?”

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下身鼓起的地方。

萧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突然吻那一下,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明知道他一向对她没什么抵抗力,存心来折磨他。

现在是留不得,又走不了。

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萧昱伸头吻上她的侧脸,在她边喑哑着声音低语,“像上次那样帮我…”

一想到他们定下婚事之后的那一次意外,凤婧衣顿时一张脸胀红,却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萧昱从背后搂住她,喘息的吻着她的肩头,手掐着她的腰际将她提起,滚烫的硬挺贴着她微湿的幽缝,两个人都不自觉的颤了颤。

“夹紧我…”他在她耳边喘息地低喃道。

她咬着唇收拢了腿,那炙热之物在她大腿间贴着幽穴不断抽送起来,她却整个人如火烧一般大汗淋漓,体内又空虚的骇人,只能紧紧咬着唇边的被子,却还是抑制不住破碎的呻吟。

“阿婧,阿婧…”背后拥着着她的人颤抖地唤着她,一手辗转抚上了因为起伏而颤动的丰盈。

这样的折磨,甜蜜又漫长。

当他终于宣泄而出,两个人已是一身湿淋淋的汗,床上满是狼藉。

萧昱拥着她躺下,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低头吻着她潮红的脸,叹息道,“你再不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不一定每一次都忍得住。”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想法。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麻烦。”凤婧衣自他怀中仰头望着他道。

她有大夏的种种事情未处理完,而他北汉朝中也一样不轻松,一旦被大夏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介时内忧外患,才会真的将北汉陷入困境。

萧昱吻了吻抚了抚她贴在脸上的湿发,起身披上衣袍道,“我把床上收拾了。”

成亲的事她还是不肯让步,再谈下去肯定又是不愉快。

说罢,起身在殿内的柜子里找出了新的被褥,凤婧衣裸着被子站到床角看着他忙碌着更换褥子,然后给了她干净的被子,将满是狼藉的被褥拿布包起,放到柜子里准备夜里了再拿出去处理掉。

“我让人给你送东西来。”萧昱望了望缩在被子里的她说道。

凤婧衣点了点头,“嗯。”

萧昱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功夫便有宫女进来,送了月事要用的东西。

之后,两人关系虽也亲昵,但为了不再发生那样走火的窘事,她再没敢去主动亲他的唇…

在北汉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已经耽误了大半个月了,可她却一直未能开口向他说起冰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