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帮忙让你逃出去?”原泓冷笑道。

“原大人睿智。”凤婧衣平静道。

原泓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冷哼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不想我留在他身边,不是吗?”凤婧衣浅然一笑,说道。

原泓冷冷地打量着她,道,“比起放走你,我倒真是更想杀了你。”

这个女人杀了多少大夏人,把大夏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把那个人的搅得一团乱,然后就一转身走人了,回去心安理得地出嫁成婚。

不说别的,单是方潜的死,就足够让他们姐弟死一百次了。

若非是那个人压着,方家旧部早就要与南唐决一死战了。

如今,这个人竟又来了大夏,而照情势,那个人竟还想要将她留在大夏。

“可是你又不敢杀我,所以放了我,对你我都好。”凤婧衣定定地望着他,铮然言道。

“你走了,敢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不会再踏进大夏一步?”原泓冷眸慑人,弥漫森冷的寒光。

当年她隐藏身份在大夏,那个人是将她宠到了心尖儿上,没想到她竟然是有那样的城府,处处都在算计他,算计大夏。

这两年,大夏停止了对南唐的战事,已经引起军中不满,若让她再留在大夏,只会酿出更大的祸端。

自皇上登基,大夏的军队都是由方氏兄弟统领,方潜的死让方湛和军中上下都嚷着踏平南唐报仇,若非玉霞关之后皇帝重伤,再加之北边的战事还在继续和国中内患频起,战火早就燃起了。

不管那个人怎么样,这个祸水绝不对再留在大夏,留在她的身边。

凤婧衣抿唇沉默,而后道,“这是自然。”

原泓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少有的狠厉,“如果你再回来了,相信大夏朝中,便是拼却一死要你的命的,大有人在。”

“我知道。”凤婧衣浅然笑道,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无人可见的哀痛。

对立为敌的他们,爱也好,恨也罢,早已不仅仅是他们病人个人的事了。

说罢,外面已经传来有人请安的声音。

“想来你跟金花谷也是勾结一气的,我会让人去报个信。”原泓转身折回去坐了下来,一抬眼看到进门的人,换上一脸抱怨道,“喂,说好的,我休养半年,现在又火急火燎地把我召过来,皇帝就是这么说话不算话的。”

“你一没病二没伤的,休养什么?”夏候彻瞥了他一眼,哼道。

“大夫说我有内伤,操劳过度,不休养会短命的,你有麻烦去找姓容的啊,凭什么永远劳累的是我,躲清闲的是他。”原泓唠唠叨叨地抱怨不休。

他一直以来在盛京辅政累个半死不活,姓容的就在玉霞关一点清闲得要死,想想都气人。

“当初不是你自己输给他了留在盛京的吗?”夏候彻道。

“那是那天我运气不好才输的。”原泓道。

“你运气一向不好。”夏候彻说着,扫了一眼沉默坐在一旁的凤婧衣。

原泓一听拍桌子,一捋袖子道,“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明天就辞官。”

“你还负容弈十万两赌债,辞了官你准备上街讨给他?”夏候彻哼道。

“前个儿还有人要送我银子呢,贪个十万八万两都是我一句话的事,还怕还不了?”原泓一副得意的样子道。

“你嫌你爪子长了,朕给你修剪修剪?”夏候彻说着,面无表情地道,“有事,朕回头再找你。”

“现在说也一样。”原泓道。

“朕要用膳了。”

“我也没吃,正好一起吃。”原泓说着,自己就坐到了桌边,一副准备开饭的架式。

夏候彻不说话,冷冷地瞪着他,沉声道,“来人,送原大人下去休息!”

话音一落,外面的侍卫便要进来请人。

原泓自己起身一边埋怨不休,一边朝外走,临行前瞥了一眼沉默的凤婧衣。

不一会儿,行馆内的人便送了午膳过来,招待皇帝自然是满满摆了一桌,极尽精致。

夏候彻到桌边坐下,抬眼望了望还坐着不动的人道,“吃饭!”

凤婧衣与他相对而坐,自己端起了碗筷子,但筷子夹的也只是自己跟前的几道菜,偏偏坐在对面的人手却伸得异常的长,时不时筷子就伸到了她面前的盘子里。

她皱了皱眉,草草吃完了一碗饭便搁下了碗筷,起身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相信,原泓一定会设法帮她通知金花谷的人,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来接应她的人。

如果可以,她最好赶在萧昱赶来之前脱身,避免这两个再撞上。

夏候彻瞪着她,恨恨地嚼着口中的饭菜,好似嚼得是她的皮肉一般解恨,结果一口咽得狠了,把自己噎得脸都胀红了。

凤婧衣倒了水递到他面前,他接过杯子喝了水这才好些,可是一抬眼递水的人已经又坐回原来的地方了。

这样的相处持续了三天,第三天过来找夏候彻的原泓给了她一包药粉。

“这是金花谷的人拿来的,说是无色无味能让人昏睡两天。”

凤婧衣接了过去,道,“你就不怕我会毒死他?”

“除非你不想活着回去了。”原泓道。

她不敢,更不会。

不知为何,她看那个人的眼神并不带杀意,反而是让人意外的柔软。

“那边的柜子里有一套衣服,你放倒他换上,熄掉屋里的灯火再点亮,我会过来送你出去。”原泓道。

“有劳。”凤婧衣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夏候彻果真又过来了。

晚膳的鱼汤很鲜美,她率先给自己盛了一碗,正吹了吹,还未送到唇边,一只手便伸了过来。

“自己有手,自己盛。”凤婧衣道。

夏候彻一伸手拿起了她手里的鱼汤,满意地喝了一口,夸赞道,“这行馆的厨子不错。”

凤婧衣自己拿起碗重新盛了一碗,拿着汤匙一下一下的搅着,看着对面的人将一碗鱼汤喝完了。

夏候彻搁下碗,不一会儿功夫眼前就越来越模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望了望她手中一口未动的鱼汤,咬牙切齿道,“你…”

送进来的东西,都是经过人试过的,再能动手脚的人就只有她。

凤婧衣搁下手中的碗,沉默地望着他,有些难过的想哭。

“汤里没毒,你睡两天就会醒。”

金花谷出来的药,便是他有再高深的内力,也抵不住的。

他扶着桌子,踉跄着扑过来抱住她,恶狠狠地道,“你休想走,你休想走…”

说完,整个人却渐渐失了气力,渐渐看不清,渐渐听不到…

凤婧衣支撑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眼底的泪夺眶而出,“对不起…”

半晌,她艰难的起身,将他扶到了不远处的榻上,取过搭在边上的斗蓬盖在他的身上,看到他脸上的浅浅的疤痕,不由颤抖地伸出了手,心疼地抚上了伤痕。

“夏候彻,当时你不止救了我,也救了我们的孩子。”她哽咽的出声,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敢说出这番话“他们是双生子,长得特别像,尤其是瑞瑞,简直快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快一岁了,如果他朝我再无能力保护他们,一定让他们回到你的身边,请你也一定好好保护他们。”她说着,倾身吻上他脸上的疤痕,滚烫的泪珠却滴落在他的脸上。

夏候彻,不是我不爱你,是我不能爱你,不敢爱你。

起码,不能如你爱我这般爱你。

南唐与大夏的恩怨,已非你我所能左右。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起身快速从柜子里找出原泓让人准备好的衣裳,侧头望了望榻上一动不动躺着的人,熄灭了屋里的灯火又重新点燃,静等着原泓的到来。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人声,原泓带着一个人进来,刚一进门便一掌将带着的人击昏了。

而那人,正是穿着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

“走吧。”原泓催促道。

凤婧衣沉默地回头望了望榻上的人,一扭头跟在了原泓身后,低着头出了门。

夜色深沉,外面的侍卫并没有怀疑什么,她微低着头跟着原泓成功地出了行馆,到了后门紫苏和空青便跟了上来,“你终于出来了。”

公子接到消息,就给了他们一包药粉送过来,说是让他们来找送信的人。

还说,那包药十头牛都能放倒了,别说一个夏候彻了。

果然,最厉害的还是他们的公子。

凤婧衣望向原泓说道,“他要发现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那也总比把你留在大夏的祸害小。”原泓冷言道。

“既然是交易,也不能让你太过吃亏,你们与其这样追查冥王教,倒不如多放些心思去查一查楚王夏候渊,他可是失踪太久了。”凤婧衣道。

夏候渊对于盛京甚至大夏朝堂上下太过了解,又加之心机深沉,若是要算计他们,只怕让人防不胜防。

“什么意思?”原泓面色一沉追问道。

“我得到消息,楚王与冥王教关联匪浅,比起别人,他的威胁更大。”凤婧衣说罢,接过空青递来的缰绳上了马,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要查,应该能从盛京查到更多东西。”

“况青他们,已经放出城了。”原泓道。

“多谢。”凤婧衣说罢,朝空青和紫苏两人道,“走吧。”

话音一落,三人打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不久之后的再见竟是她此生最大的浩劫…

一寸相思一寸殇31

凤婧衣三人趁着夜色出了城,顺利与况青等人会合。

“有没有伤亡?”

“没有。”况青回话道。

原以为落在大夏人的手里会死路一条的,没想到关了三天竟又把他们放出城了,只是太子妃这三天又在何处,他大约也猜测到了,只是这样的事也不是他该去多问的。

“快走吧,要是等那大夏皇帝药效过了回过神来,想走都走不了了。”紫苏催促道龛。

凤婧衣回头望了望身后夜色中的榆城,一拉缰绳道,“走!”

她知道,如果他再醒来,又会是何等的愤怒,可是她必须回去。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金花谷,已经是次日清晨了躯。

由于时间紧迫,紫苏在帮着收拾熙熙的东西,她就开始忙着给还没睡醒的小家伙穿戴衣服,刚把他抱起来,小家伙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倒也没哭没闹。

“我们让人准备早膳,你们吃了再上路吧。”紫苏不舍地看着她怀中抱着的孩子道。

毕竟养在金花谷大半年了,这一下走了怪舍不得的。

凤婧衣低头望了望孩子,先交给了奶娘喂奶,自己赶紧去了外室用膳,那些药如果对普通人可能真的要两天,对于夏候彻估计今天夜里,他就能醒来了。

她必须尽快带孩子离开大夏,若再让萧昱赶来跟他撞上了,两个人都是谁也容不得谁的,局面就更加难以控制。

简单用了早膳,一行人便准备上路了,她从奶娘那里抱过孩子,伸手摸了摸圆嫩的小脸,柔声笑语道,“我们回去,弟弟在等你呢。”

“那你们路上小心,要是再遇到事,让人来通知我们。”紫苏道。

虽然师傅又跑出去了,不过还有他们勉强能帮点忙嘛。

“多谢了。”凤婧衣抱着孩子上了马,道,“时间紧迫,我就不带奶娘和太医同行了,你随后帮我雇马车送他们回丰都。”

“好,我有空了就去丰都看熙熙。”紫苏笑着道。

凤婧笑了笑,扫了一眼况青等人,道,“走吧。”

在她带着孩子马不停蹄地离开大大夏之时,夏候彻也如她所料地在夜里醒来了,人是清醒了便药力还在,就连从榻上坐起身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一抬眼看着悠闲地坐在不远处小酌的人,眸中蔓延起沉冷的怒意,行馆守卫森严,又别有别的人能接触到他,除了这个不速之客几番到过这里,而且还是在他不在屋里的情况下。

所以,她能逃出去,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你不用瞪我,现在她估计都快出大夏境内了,你就是长了翅膀也追不上了。”原泓抿了口酒,毫不客气道出事实。

夏候彻坐直了身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坐在对面的人,“果真是你把她放走的。”

“是啊。”原泓老实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有任何狡辩。

这样的情况下人不见了,能动手脚的只有他,且本来也是他做的,反正也骗不过他,何必再否认呢。

“你…”夏候彻咬牙切齿,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坐了回去。

“夏候彻,你该认清点自己的身份,也该认清点你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立场。”原泓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面色显得认真而凝重。

他现在的行径简直荒唐的可笑,且不说凤婧衣是南唐长公主的身份,好歹人家现在已经是北汉的太子妃了,人家两口子连孩子都有了,他竟然还想把人留在自己这里,真是疯了。

况且,他实在想不出凤婧衣那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念念不放,姿色是有几分,可这天下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他想要,他能给他找出一堆来。

那女人除了满肚子的阴谋诡计还有什么,难不成那三年他是被人害得上瘾了,现在不上赶着去被人虐一番就浑身不对劲?

“这是朕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夏候彻冷然道。

“她害死了多少将士,还有方湛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少年,就死在他们姐弟手里,还有她现在的丈夫萧昱,白壁关到现在还在他手里,这些你都忘了,你想再把她留下来,就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原泓沉声道。

现在军中对于南唐是深恶痛绝的,他要是将凤婧衣这女人再留在身边,势必国内还会酿出一场兵灾内祸。

夏候彻薄唇紧抿,面对臣子的质问,却无言以对。

“她都已经绝情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就还是放不下?”原泓道。

“朕试过了,朕做不到。”夏候彻沉重地叹息道。

可是,就算他再放不下又如何呢?

她还是走了,回去那个人身边,怎么也不肯再留在他这里。

“北汉与大夏的战事还在继续,南唐也一直在招兵买马,而你现在却一心扑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是自己的敌人,你当年要一统天下的雄心和决心到哪里去了?”原泓望着坐在那里目光哀痛的男人道。

她要这天下哪个女人都可以,为何就偏偏就要是那一个,最不该沾染的那一个。

夏候彻深深地沉默着,这一切他当然知道,也比谁都清楚,可是对于她,总是心不由己。

他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她,放下她,可是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忘掉,而是已然相思成灾。

而她又一次不惜一切地逃离,也让他的再一次凉到了谷底。

他想,大约她真的不爱他,自始至终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而已。

“当初挥军要踏平南唐要杀她的是你,现在对她纠缠不放要留她的又是你,你不是分不清是非道理的人。”原泓语重心长地劝道。

可是,不经情爱之事,又哪里知道,爱情这个东西,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似乎分不清是非道理的人也不止是他一个而已,他带人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那个人眼中还有泪水的痕迹,临出门那回头一眼,亦是饱含深情。

他相信凤婧衣也并非对他全然无情,但不这怎么样,现在人已经走了,他就是想再追,也追不着了。

这样也好,对她,对他,对所有人都好。

“我查到,楚王似乎和冥王教有关联。”原泓说道。

夏候彻眸光一沉望向他,“何时查到的?”

“楚王失踪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落入别人手里,就是有意隐藏起来了,可是仔细想想,这世上要对他下手的人,并没有几个。”原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是从凤婧衣口中得知的。

“那个人怎么可能和冥王教扯上关系?”夏候彻剑眉紧拧,嘴上虽是这么说,目光中却满是怀疑。

虽然与那个兄弟打交道不多,但也知道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从太后那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当时他本想一并除掉他的,却不想他却先一步洞悉他的想法,搞出了什么护架,把太后做了挡箭牌。

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他是什么时候,怎么和冥王教会扯上关系的。

“有没有关联,回头到盛京仔细查一查就知道了,他在盛京待了这么些年,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原泓道。

如果此事能让他的注意力暂时从凤婧衣那里转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榆城里,最近有什么动静?”夏候彻问道,只是神情略有些疲惫。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冥王教的人离开榆城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暗中跟着了。”原泓如实禀报道。

“走了?”

“是,昨天就走了。”

“昨天。”夏彻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她也是昨天离开的榆城,这些人也跟在她之后离开了。

这么思量了一番,他站起身道,“备马。”

原泓瞅了他一眼,道,“行了,就你现在走路都能飘着,还想去哪里,反正现在人也追不上了,还是好好睡一觉。”

“废什么话,走。”夏候彻打起精神,虽然全身还有些无力,可是那些冥王教的人跟着她一起出现在榆城,又跟着她一起离开榆城,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冲着她来的。

原泓见拦不下他,便也跟着他一道出了门,让人准备了马匹,召了黑衣卫一起上路。

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想去追人,横竖也已经追不上了,索性便也由了他去。

此时此刻,凤婧衣一行人自金花谷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

或许是马上颠簸太久了,熙熙也开始哭闹起来,她只是下令暂时寻了地方休息一阵再上路,想来这个时候就算夏候彻醒了,也没法追得上来了。

“休息一个时辰再上路,应该能赶在明天和太子殿下会合。”况青道。

凤婧衣抱着孩子到了僻静一点的地方,方才解了衣服给他喂奶,可似乎一路颠得不舒服,小家伙吃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吐奶了。

她慌忙拉好了衣裳,冲着后面道,“况青,还有水吗?”

况青从马上取了水囊过来,凤婧衣接过去却又放下了,道,“你能不能骑马到附近看不没有人家,给我取些热水过来,孩子快一天没喝水了。”

他们带着的都是溪里的生水,小孩子肠胃娇嫩,这秋日里喝这样的凉水,只怕会生病。

“好。”况青吩咐了其余的人留下好生守卫,自己便上了马去寻水去了。

凤婧衣小心擦去熙熙脸上和脖子上的奶,轻轻抚着他的背,低声安抚道,“娘亲让你受苦了,再忍一忍,天亮到了镇子上我们就慢点走。”

到了凌云镇和萧昱会合,明天天黑之前就能出了大夏境内了,到时候也就不用这般赶路了。